如叶斐然所料,荣安公主确实和叶承泽去了叶家郊外的庄园。


    梅园附近种的都是各色梅树,叶家别院收拾的也很别致,公主一住进去就喜欢上了。


    甚至后院里还有一口温泉,叶承泽让公主泡个温泉放松一下,自己则去前院下棋了。


    荣安公主眼中满是对叶承泽的倾慕,觉得他不趁人之危,觉得他是个正人君子,觉得他家里的妻子配不上他。


    她若有所思的泡在温泉里,对贴身侍女道:“冬儿,你觉得叶大人怎么样?”


    冬儿从小跟着这位公主,自然是了解她的,便答道:“人是好人,可是……听说他已有一妻一妾,一嫡一庶两个儿子。而且据说叶夫人在京城颇具贤名,连妾室入门都是她亲自操办的。”


    荣安公主不爱听这些,说道:“我是问你他人怎么样,又不是问你他夫人怎么样,你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冬儿扑通跪了下去,不再敢说话,她怕自己万一说错话,皇家之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公主也嫌这个宫女无趣,便没好气的说道:“你去把春儿唤来吧!”


    相较于冬儿,春儿可就懂事多了,她一眼就看出了公主对叶大人有意,当即便出主意道:“公主殿下曾嫁过北辽世子,如今算是和离归京。就算再嫁,也已不是完璧之身……”


    公主的唇角瞬间翘了起来,春儿小声贴近公主的耳边:“公主若是真喜欢叶大人,何不在这别院之内,成全美事呢?”


    荣安公主看着贴心的春儿,当即夸赞道:“春儿,你可真是我的好丫头。不像冬儿,整天让我想着规矩规矩。父皇把我嫁去北辽的时候,我讲规矩了,结果落得个年纪轻轻便守寡。我也是个女人,我也是需要疼爱的。那个敬国公的二公子,听说是个一心一意只知道读书的书呆子。而且敬国公是皇后娘娘的亲爹,我嫁进了敬国公府,还能有好日子过?我看似是个公主,入了敬国公府,也不过是个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罢了。”


    春儿心疼的把公主搂进怀里,委屈道:“可是公主,咱们女子,怎么抗争得过命运呢?去北辽的时候您也抗争过,好在那北辽世子对公主还算有心,你们二人也过了两年舒心日子。可他却是个无能的,没能争过她的兄弟们。您的母妃良嫔娘娘又不得宠,母家更不得势。春儿能为您做的,也只有及时行乐。只要公主开心了,春儿就心满意足了。”


    公主被感动的一塌糊涂,与春儿主仆情深了片刻,便由春儿扶着出了温泉。


    她附耳在春儿耳边说了一句什么,春儿便掩唇去了,不一会儿,叶承泽便被带到了温泉外的院子里。


    叶承泽看上去有些惶恐的问:“春儿姑娘,公主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春儿掩唇轻笑,开口道:“叶大人到了就知道了,许是有什么金光夺目的珠宝,让大人一起欣赏呢?”


    叶承泽揣着明白装糊涂,有哪个女子会在泡过温泉后无缘无故邀约一名男子上门,更何况还是


    个新丧夫婿的寡妇。


    也没有哪家正经男子,会在路上遇到女子的时候请她到家里泡温泉。


    后面的事顺理成章,荣安公主和叶承泽自然成就了一夜风流佳话,只是可怜了秦婉兮,苦等了叶承泽一整夜。


    直到第二天天色大亮之时,叶承泽才迟迟的回到了秦婉兮的院子。


    秦婉兮一夜未眠,一见到叶承泽便垂泪,上前问道:“承郎,你这一夜去哪儿了?婉儿快担心死你了。”


    叶承泽当然不可能承认他和荣安公主一夜风流了,再加上他也有些心虚,只得哄着她道:“我就是心里烦闷,去……朋友那里喝了一夜闷酒,这不是回来了吗?我回来第一时间就来看你了,婉儿就别生气了。”


    秦婉兮看向叶承泽,询问道:“真的吗?”


    叶承泽道:“我还能骗你不成吗?我有了你,心里哪还装得下别人?”


    秦婉兮终于笑了,心道也是,她在叶承泽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不信哪个男人还能看得上其他女人。


    事实就是,秦婉兮还是高估了自己,确切来说应该是低估了男人的花心。


    在渣男眼里,永远都是新人胜旧人的。


    叶斐然一大早吃瓜就吃了个乐呵,碎碎念吵的叶夫人回笼觉都没睡好。


    只得一个翻身把大宝贝抱进怀里,却看到他正一边吃瓜一边吸溜着六皇子给他做的小奶嘴。


    这个小奶嘴做的十分精致,细细看来,上面竟然还有祥云纹的小雕花。


    叶夫人刚要仔细去看,便见叶斐然用力的吸了两下。


    那小模样,可爱到让叶夫人忍不住上前亲了两口。


    叶斐然冷不防被老母亲涂了一脸口水,吐槽道:【你们一个一个的怎么肥四,不要再亲啦啊啊啊啊!】


    叶夫人心想就是要亲,谁让我的儿子这么可爱。


    母子俩正温馨着,门外依红便来报:“夫人,六皇子在外面等半天了,让他进来吗?”


    叶夫人立刻起身更衣,应道:“让孩子进来吧!以后不用回报,直接让他进来就可以,都是我的孩子,不能厚此薄彼。”


    而且六皇子也才六岁,正是需要母亲的时候。


    只是男孩子大了,确实不能再和女性长辈过于亲近,待到斐儿长到五六岁,也是要被她撵出去的。


    叶斐然一听六皇子来了,一个翻身便趴了起来,咧嘴一笑奶嘴便从嘴巴里掉了出来。


    六皇子眼疾手快,伸手给他接住了,却没有直接给他塞回去,而是从怀里掏出一方干净的巾帕,细细的擦净水水后包了起来。


    叶夫人见状轻笑道:“琮儿细心,哪儿用得着这么干净。他自己都是随处乱扔,扔完了拿起来接着吸。”


    六皇子说话仍然打着嗑巴:“义母……还是要……多注意的,斐儿……还小……会生病。”


    叶夫人点头:“嗯,琮儿说的对。对了,今日我给琮儿请了个先生,以后专门来教你读书识字。好男儿志在四方,


    虽然我们现在没办法将才华展露于人前。但……”


    叶斐然的心声传来:【但怀才就像怀孕(),迟早有一天会显怀的。】


    叶夫人:≈hellip;


    六皇子:≈hellip;


    那冷若冰霜的小脸儿上满是憋笑的痛苦?,这孩子为何如此好笑?


    叶斐然又翻身躺了回去,高高举起双脚开始抠脚:【最近苏家的处境还不错啊!大表哥考上了状元,大舅舅还升了三品武将。这么说来,是不是苏家不用团灭了?】


    叶夫人的心刚刚稍微松懈一下,就听叶斐然又一声糟糕:【看来还是高兴的太早啊!树大招风,敬国公府要对苏家下手了。让我看看这回是谁……嘶,竟是洛亲王!表叔长的那么帅,怎么可以害表叔!】


    叶夫人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叶斐然的心声却停了,原来后半截的瓜也是灰色。


    灰色的瓜吃不动,心声自然也没办法被听到。


    叶夫人被提起的心就这么放不下去了,不论是苏家,苏老太妃还是洛亲王,于她来说都是不可缺少的亲人。


    本来叶承泽也是她一心一意想要对待的人,在儿子戳破谎言的那一刻,她就再对那个男人没有丝毫的感情。


    不过既然儿子那里没有预警,叶夫人也就不再过多的担忧,是坎儿总能过去。


    这边叶承泽在秦婉兮的伺候下去上朝了,那边苏将军府上鞭炮共鲜花齐飞,锣鼓与笙箫共鸣。


    报喜的喜报一个接一个,皇帝的赏赐也一样接一样的送来。


    不但升了苏将军苏皓青的职,顺便还给苏夫人封了诰命淑人。


    这个架空的大宁朝与明朝的制度相近,诰命里一品二品为夫人,三品为淑人,四品恭人,五品宜人。


    但也不是所有官员的夫人都会被封诰,在大宁朝里,这些都是圣上的恩典。


    苏夫人看着封诰的圣旨,唇角半天都没下来过,这都是因为夫婿的大功和儿子的功名。


    叶夫人知道娘家有喜事,便带着叶斐然和六皇子来给哥嫂道喜了,结果一出门就看到苏予澜正戴着大红花,骑着高头白马,怀里正抱着一大束各色梅花。


    一见到叶夫人便笑的露出一口大白牙,远远的便朝轿子里的叶夫人打招呼:“姑母!逸王殿下!斐然表弟!”


    叶斐然没想到,自己才四个月,大表哥竟然就朝他打招呼了,便咧起没牙的嘴朝他挥手。


    同时,叶斐然的心声传入亲人们的耳中:【冬天的探花活动就是萧条啊!这仨人儿探了一上午,就探了这么几束梅花来。】


    苏予澜脸色微赧,没办法,冬天能探来梅花就不错了。


    就这,还是这三位三鼎甲跑去郊外的梅园摘来的。


    探花的路上还遇到了三公主的凤驾,远远的看到三位年轻才俊,忍不住就和昨晚的叶承泽比。


    脸上春色无边的想:当年承郎,应也是这样的风光吧?


    殊不知叶承泽当年只是第二十三名,探花宴可是轮不到他的。


    叶夫人见他们收获寥寥,想了想便招呼道:“叶家郊外的园子里有温泉,温泉池子旁边的暖房里种了不少名贵花种。澜儿如果还有时间,便带着两位同科去那里摘吧!”


    苏予澜一听,当即呼朋引伴:“兄弟们,我带你们去探花!”


    于是乎三鼎甲仿佛三只脱了缰的野马,浩浩荡荡的又去了郊外。


    叶斐然的脸上尽是老父亲的笑容,心声传来:【年轻真好,瞅瞅这浪的。】


    叶夫人:……


    六皇子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绢帕,轻轻在他唇角擦了擦口水。


    你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先把口水擦干净?


    叶斐然:……差点儿忘了,我才四个月,以后有的是年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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