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百合耽美 > 失明后认错夫君 > 第88章
    今年的夏日格外炎热。


    水榭外,水流声潺潺不断,但仍未能减去半分燥热。


    “建康的夏日可真难捱,还是武陵凉爽。”树上蝉鸣声声,画舫内,灵动又不失妩媚的声音让夏日更为热烈。


    祁茵掏出帕子擦去额际的薄汗。


    “自从兄长变成谢君和后,总感觉他连人都换了一个。”


    她与阿姒说着过去数月的事,阿姒认真听着,衷心祝福:“如今周小将军有了心爱之人,你们也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彼此都能圆满,再好不过。”


    “是啊,不容易。”祁茵双手托腮,看着阿姒艳若桃李的面颊,眸子狡黠流转,好奇地压低声,“三月前我送的新婚贺礼,阿姒可都试了?”


    阿姒耳尖一红,拿起账册假装正儿八经地看:“不曾。”


    她说了谎。


    事实上,他们用过一回羊睫。


    但别的未曾试过。


    倒不是害怕,而是新婚这三个月里,阿姒忙着适应,他们每日更多是在晏府各处走走停停,榻边、桌椅、温泉池、藏书阁……晏书珩都要拉着她去熟悉一遭,熟悉着熟悉着,便熟悉到了她身体里。晏家那么大的地方都还未“熟悉”完,哪还有余力用上外物?


    如今想到昨日在园中桃树下的事,阿姒就一阵羞恼交加。


    起初顾及是在府里,又是在屋外,他们都很谨慎,但越是这样小心翼翼,反而越能带来隐秘的放纵。


    到最后她也有些疯,渐渐地收不住声儿,“夫君”连唤个不停。及近登极那刻,林外传来说话声。


    是刚回府的晏少沅。


    因为怕被撞见,阿姒心不在焉,整个人亦僵滞定住。


    她想离开晏书珩,偏偏有人不乐意,大掌更用力地托抱住她,贴得紧紧。阿姒双脚都不沾地,想离开也无法,无法,只能继续连着,可晏书珩还要在她耳边低语说笑。


    “糟糕,是少沅哥哥啊。”


    这句“少沅哥哥”让阿姒更为羞耻,身上一阵紧,青年的语调亦变得不平稳,同时夹带了蛊惑和危险。


    “若被他发觉,你我该如何?”


    他说的只是被撞见后的难堪,可阿姒蓦地想起去岁上巳在马车上,他揭穿她装失忆后说的那些话。


    原本她和他是夫妻,经他这样一说,仿佛他们是什么不正当的关系,是对背着人野外私会的野鸳鸯。


    她更紧张了。


    晏书珩也愈加肆意,竟恶意随着少沅经过时的步调而动。


    来人的脚步放轻,他便轻来轻往,来人脚下一重,他亦一步走到最底。来人加快,他成了狂风骤雨,来人放慢,他则化为春风。


    短短须臾,阿姒被磨得快疯了。


    此时再想起,她忍不住腿发软,既迷恋那样隐秘的放纵,又恼恨他的捉弄。祁茵只当她是羞于琢磨那些器物,调侃地笑笑:“可要我教你?”


    阿姒赶忙摆手。


    “多谢阿茵好意,只是,我和他平日都很忙碌,也无暇亲近……”


    祁茵笑了,她才不信呢。


    他们成婚才三个月,阿姒面颊白里透红,整个人都像枝头成熟的桃子,她是过来人,如何不清楚?


    祁茵狡黠地凑过去:“你难道就不想拿捏拿捏晏书珩?”


    阿姒手一顿,被这句话打动了。


    往日总是他欺负她,尽管她沉浸其中,可偶尔也会气不过。


    于是她硬着头皮听下去。


    说罢这些事,她又与祁茵叙了会旧,很久到了正午。


    祁茵走后,阿姒思忖再三,翻出深藏柜中的那个箱子。看着箱中五花八门的一应器物,阿姒回想祁茵的话,脑中构思出一些画面,脸愈发地热。


    水榭内,放了冰鉴,凉意从中丝丝溢出,驱散些许闷热。


    日头升到了最高处。


    晏书珩回来时,阿姒正躺在竹制的矮榻上歇晌午觉。


    她鬓边渗出些细汗,黏在白皙的面颊上,神似雨打后的芙蓉。晏书珩看了会,执扇为她摇来微风。


    此时情景,像极在竹溪时。


    她因为偶然记起过去的蛛丝马迹而难过睡去,他便替她摇扇。


    日若白驹过隙。


    算起来,那已是将近两年前了。


    两年后,她成了他妻子。


    “妻子”这个字眼意味着责任,也意味着独属他一人的亲近,让人心念微动,晏书珩俯身搂住阿姒,在她唇畔浅吻。


    他放开她,在她身侧躺下。


    身边人气息平稳后,阿姒睁开眼,她看着睡颜安静的青年,眸光虽软,但眼底却漫上狡黠的笑意。


    晏书珩是被猝然一凉激醒的。


    一睁眼,便看到阿姒温柔似水的笑颜,他滞了瞬,心中柔情荡漾,伸手要拥住她,才发觉手被红绸与竹榻绑在一起,缚在身子两侧,身上衣物倒齐整,唯独脖颈处放了一只手。


    这只手里,捏着一块冰。


    寒意涔涔的冰块落在他喉结上,激得那喉结急剧滚动了下。


    阿姒长睫不由扇动。


    他哑声道:“夫人这是作何?”


    阿姒很无辜,温柔小意道:“夏日炎热,我替夫君消暑啊。”


    晏书珩低笑:“消暑需得缚住我双手?倒是头一回见。”


    阿姒没接腔,只捏着冰块,一手将他襟口挑开一个口子,把冰块扔了下去。隔着衣衫,她看到冰块的轮廓从胸口直直滑下,滑到块垒分明的腹部。


    晏书珩重重闷≈039;哼。


    轻便的竹榻被这猛一动弹带得大力晃了下,发出“吱呀”的声响。


    两个声音交杂,阿姒想起几日前在竹榻上疯玩的事,她红着耳朵,伸入青年衣摆,去掏那块融掉薄薄一层的冰。


    她取掉冰块,放至一旁。


    晏书珩放松了,稍缓一口气。


    “夫人今日,为何如此?”


    想起昨日桃林中,阿姒便气呼呼。


    她的手寻到下处:“怎么,只许夫君你捉弄我,就不许我以牙还牙?”


    阿姒微微拢起手掌。


    晏书珩稳住气息,纵容笑了:“原是如此,昨日的确是我不对,我自当受罚,可任凭夫人随意施为。”


    阿姒不再说话,手不断轻揉,揉得轮廓渐显,晏书珩不明白她为何如此,直到她再度拾起冰块。


    极凉冰块贴上极热之处,就如烙得正红的铁块被滴上了一滴水。


    晏书珩眉心猛然蹙起。


    但这回,尽管难受,他也还是绷紧下颚,隐忍着默不做声。


    甚至不曾动弹。


    但他额际却迅速出了汗。


    眼尾也红得昳丽,清雅如谪仙的白衣青年被染上红尘的绮丽。


    他双眼迷离,深深看着阿姒。


    仿佛她是他身处暗夜里的一缕光,是他被炙烤时所需的一汪清泉。


    他目光里压着挣扎和汹涌的情潮,但更多是纵容。


    被这样的目光乱了心志,阿姒手跟着乱了,险些攥不住冰块。


    不成,她得坚定些。


    阿姒狠下心,徐徐将冰块从柱底划至顶部,凉意落在端头,晏书珩手猛攥成拳,抑制不住难耐重喘。


    这一声无助又蛊惑。


    阿姒心里更乱了。


    她抬眼,见晏书珩紧闭着眼,修长脖颈后仰,额上青筋暴起。


    看起来很是难受。


    恰在此时,门外有人叩门。


    “长公子,那日您让抓的人抓到了,长公子可要亲自审问?”


    是他的心腹。


    阿姒眉梢挑起,她本可以出声把人支走,却偏偏装聋作哑,好整以暇地看着晏书珩,显然想让他自行回应。


    晏书珩咬牙遏住汹涌念头。


    他深吸一口气,极力平稳的嗓音有些喑哑低沉:“不必,你去——”


    话语断在正中。


    阿姒捏着冰块,上下轻搓,最后停在端头,轻用力下压。


    那是灭顶一般的凉意。


    晏书珩险些未能收住声儿。


    哪怕是这种关头,他也能勉强维持表面的冷静:“不必,我头痛,需歇息半日,有事你自行斟酌。”


    “属下遵命。”


    那人的脚步远去后,晏书珩的淡然轰然倒塌,像受伤的天鹅,引颈长声低≈039;喘,看起来难受极了。


    阿姒心软了,挪开冰块。


    “算了,放过你吧。”


    她轻声呢喃着,把冰块扔掉,又去解开绑在榻上的红绸。


    刚一解开,竹榻一阵晃动。


    阿姒倒在榻上。


    青年双手蓄力,撑在她上方,含情脉脉的眸子幽邃得宛如深潭。


    “可我还不曾打算放过阿姒。”


    阿姒忙要爬起:“你……你不是说任我施为?怎这样无赖!”


    晏书珩一掌擎住她一双腕子,低道:“阿姒是知道的,在任何时候我都能让着你,唯独禁不起你的撩≈039;拨。”


    随即腕缚红绸的人成了她。


    只不过不同之处在于,晏书珩是先把她的一双腕子束缚住,再高举过她头顶,绑在竹榻的床头。


    阿姒感到不妙,扭了扭身子。


    “你作甚?”


    晏书珩慢条斯理地解去她身上所有繁复的带子,地上落了几块绸布。


    他还蒙住了她的眼。


    他从一旁的冰镇樱桃果盘中,拈起底下的一块冰,温柔道:“阿姒给我降了暑热,我自得礼尚往来。”


    他笑着启唇,咬住那块冰。


    青年的墨发从身后垂落,落在阿姒不着一物的身前,她被挠了下,但还来不及难受,脖颈处一阵冰凉。


    “嘶……”阿姒的脖子尤其怕痒,被陡然一冰,猛地动了下。


    冰凉顺着往下,停在颈窝。


    阿姒知道接下来冰块要往哪儿去,想捂住那些脆弱怕痒的地方,但双手被缚住,根本动弹不得,只能任他施为。


    冰雪落在玉山之巅。


    凉意像根根丝线,从那一点钻入,直直窜直四肢百骸。


    阿姒惊呼着,一个鲤鱼打挺,腰肢悬起又倒回竹榻上。但还有更磨人的,晏书珩含着冰块,吻住她的心。


    凉意混着温润,绵绵玉山像被拨弄的含羞草,变得挺拔。


    这股春风并未在山巅停留过久,又来到别的地方,依旧是含着冰块的吻,吻是温润的,冰块却凉得入骨。


    竹做的矮榻“咿呀”作响。


    阿姒仿佛泡在混着冰块的温水中,脑子乱糟糟的,快把绸带磨断了。


    含着冰块的唇齿继续向下,触上浓密发间镶嵌的珍珠时,阿姒猝然惊叫,抬脚乱踹,眼见冰块要钻入,阿姒颤声央求道:“夫君,太凉了,不要放!我,我往后再不捉弄你……你别……”


    面颊坨红,染了胭脂般。


    晏书珩轻轻扯下她眼上绸布,他对上了阿姒泪眼盈盈的眸子。


    她秀眉紧蹙,哀求地含泪看他。


    眉眼妩媚如水,可怜极了。


    她是他心尖上的女子,是他的妻子,如今正为他而绽放。


    被她这样望着,晏书珩目光和呼吸俱是收紧,清越声线愈发地缠绵缱绻:“那……阿姒想放些什么呢?”


    阿姒难受得厉害。


    刚被冰过的地方凉嗖嗖的,急需温暖,她忘却“前仇旧怨”,忍着难受说:“夫君,想……想放夫君。”


    青年很满意这个回答。


    他温柔笑笑,像亲吻她的唇一样,吻着她,吻炽热而有力,刚推入大半的冰块被他用力吸了出来。


    不待阿姒回应,他便允了她。


    他拥紧她,温暖着她。


    阿姒体内残存的凉意被挤入的温烫一点点赶走,她舒坦得明眸半阖,身子亦放松,满意地喟叹。


    然而身前忽而一凉,是晏书珩握着冰块的大掌覆落,他边推送着,边道:“夫人,我想吃冰镇樱桃,可否?”


    阿姒记得桌上有冰镇樱桃,她忙点头,明白后又不断摇头。


    “不,我不要!夫君我怕凉。”


    “乖,不会的。”晏书珩像之前那样,含着冰块裹住了她的心,他温暖着她,也给她带来冰冷。一凉一热的对冲,在阿姒躯体和脑海相撞。


    晏书珩如愿吃到冰镇樱桃。


    青年吃相极斯文,唇舌相互配合,把樱桃肉和果核分了开。


    那盘冰镇樱桃开始融化。


    犹如春日到来,冰消雪融,融化的冰水从玉山上缓缓渗流而下,正好下方也凿出咕噜咕噜的温泉。


    水流“滴答滴答”,缱绻如春,竹榻“咿呀咿呀”,热情似夏。


    后来阿姒总算被松开。


    但并未完。


    她几乎站不稳,正好从梁上悬下一段柔软红绸,阿姒紧紧抓住它。


    红绸拉着阿姒的腕子,让她堪堪能站立,在她下方,白衣玉冠的如玉青年半跪在地,捧着卷书册虔诚拜读。


    他双手捧着书册两半,将其大大分开,微仰着面,以一种臣服的姿态,轻吻她的红唇那样吻着书册。


    阿姒几乎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站起,她双手被绸缎拉住,腿搭着他肩头借力,全靠外力站定。


    晏书珩双手扣住她,深深地吻她。


    这个吻让阿姒上气不接下气。


    她不断央求:“夫君,夫君,我手酸,放下我,好不好?”


    晏书珩却不放,吻得更深,舌尖在她窄窄的口中搅弄,含糊道:“整个建康城中,也就只有夫人可以骑在我头上,让我甘愿俯首称臣。”


    他说情话自有一套,阿姒耳根子跟着脚下一软,不妙的感觉袭来。


    她瞪大了双眼。


    “夫君!快放开我,我想小……”


    晏书珩站起,揽着她,手代替唇替她揉按:“乖,就在这。”


    这怎么行?!


    她又不是孩子,随处撒野。


    阿姒不住地摇头。


    晏书珩哄着:“阿姒放心,你这是因为快乐,并非你所想那样。”


    他双指呈剪状,替她扩了扩,口袋被打开,霎时便都收不住了,哗啦啦从口处奔涌而出,地面碎珠四溅。


    空荡的屋子中弥漫着芬芳。


    东西都倾倒一空,阿姒心里也空了:“夫君,这里……好空啊。”


    “别怕,我进来陪你。”


    晏书珩抱着她,不留一丝空隙。


    相拥令人得到满足,只是这满足感是建立在她上下皆悬空的前提下,便多了悬崖边上行走的危险错觉。


    阿姒就像一只树袋熊,时刻都在担心坠下,只能盘紧树干。


    面对面的相拥一回之后,晏书珩来到阿姒身后,再次抱紧她。


    这回阿姒彻底成了大江中漂游的


    浮萍,两个人间的联系仅剩他扣在身前和下方的手,及连结的那道独木桥。


    崩溃哭泣后,阿姒被松了开,整个人坠入晏书珩怀里。


    他拂去她额头湿发,低语:“对不起阿姒,面对你,我实在难以克制。今日又欺负你,过后你如何惩罚都可。”


    阿姒哪里有气力回话?


    她瘫软在他怀里哭得发软,心里恍惚想着,祁君和是温柔君子,可任祁茵折腾,可这办法不适用于她和晏书珩,晏书珩是披着羊皮的狼,他只会因此被勾出更大的征服欲,更为恣意。


    没有办法。


    他根本就是千年狐狸成了精。


    当夜,阿姒三令五申,把晏书珩轰去了书房睡,但清晨醒来时,她仍是在他怀里,手脚并用地抱他。


    青年很无辜道:“昨夜担心夫人蹬被子,特来看看,夫人拉着我的手不让走,只能厚颜留下。”


    这炎炎夏日,蹬哪门子被子?!


    阿姒心里虽然不恼了,但架子也是要摆一摆的。


    她背过身去,青年从后搂住她。


    两人都不曾言语,在睡醒时这样的相拥叫阿姒心里踏实。


    架子也不摆了,她转过身,搂住晏书珩轻斥:“混蛋。”


    晏书珩好脾气地附和。


    “对,混蛋,夫人骂得极好。”


    阿姒被气笑了。


    晏书珩温润的唇落在她耳后,手掌覆在阿姒小腹,用极轻的声音问她:“昨日那样,阿姒可会喜欢?”


    阿姒想否认,又点了头:“嗯……有一些,尤其是捉弄你的时候。”


    他笑了:“那可喜欢被我捉弄?”


    阿姒没说话。


    她自然喜欢偶尔使坏的他。


    规矩得连亲个吻都要郑重询问的话,就不是她喜欢的晏书珩。


    但她不会告诉他。


    就像她没告诉他,她早在十三四岁,便相中他做她未来夫君。


    有些事,他总会知道。


    她只说:“还早,再睡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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