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契自然是不可能结契的。
事情的最后以连越的落荒而逃而告终,无法收入储物戒他便径直拿着回了洞府。
063显得心急许多，属于系统的莹蓝色的力量迅速将无字书包裹住，当然，深知连越脾性的它提前打了预防针：【此书给我的感觉不太对,宿主要做好融合失败的准备哦。】
连越：“……”听起来这成功率就不高。
系统开始融合后,连越也盘膝而坐而坐,陷入了修炼之中。
“上次融合那两本书废了不少时间，这次……应该也会挺久的吧？”
相比他们，附在无字书上的器灵就很想骂人了，它没想到顾从渊还真这样轻易地将它抛弃了。
所感知到的奇怪的力量将它完全包裹住，它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下意识就开始排斥，忍不住与之对抗，在这样的过程中刚积攒的能量开始迅速流逝着，令它肉疼无比。
……
连越没想到的是,才仅仅过了一天,脑中就传来了063的声音。
【宿主，融合失败了。】话中带着浓重的郁闷之意，【无字书确实是系统的最后一部分，融合失败经我分析后有两种原因。】
连越不由皱眉：“哪两种？”
【一是由于此物已被顾从渊认主，残留了顾从渊的力量而无法被系统接纳。二是此物被外物侵染，侵染的年岁过久而使系统下意识排斥。】
【建议宿主将此物还给顾从渊,待到顾从渊的力量将那外物的力量完全盖过之时，我便有办法将之融合。】
对于063提供的解决之法连越很怀疑：“你确定？”
【确定。】
“……”这拿走了又还回去未免太过奇怪。
063又做了补充：【虽然顾从渊给这无字书认主的时间并不长，但书上他的力量还算明显,再让无字书在他身侧放上个十五天就可以达到融合标准了。】
十五天，也算不得太久。
这一天,正好曲常风又叫他们去峰顶商议水牢之事，连越也免了多跑一趟，一见到顾从渊便将无字书递了过去。
顾从渊目光微顿：“怎么？又不要了？”
“不不不。”连越早在来的路上想好了说辞，“近两日我将会闭关冲击金丹，这无字书呢，到底无法收入储物戒中有点麻烦，我怕应对雷劫之时自顾不暇让其有损，还是给你先收着罢。”
“是吗？”顾从渊接过无字书，眼睫垂下，“你是不是忘了，此书无法被外力破坏，雷劫也是一样的。”
连越：“……”完，我怎么没想到。
当然他的反应也是很快，勉勉强强维持住面上的神色，道：“雷劫之下洞府难免损毁，就怕有什么人趁我不备将无字书偷走了……”
他越说越顺，甚至装出一副落寞神色：“毕竟你也知道，我在宗门之中向来是人嫌狗憎……”
顾从渊沉默一瞬，道：“……你说得对。”
【你真会编。】
连越轻咳一声，心知这话题怎么都不能再说下去，刚好又注意道顾从渊手臂上的伤仍缠着白布，便问：“你此处的伤……怎么还没好？”
药是他亲自涂的，按那药膏的药效，此时应该好了才对，可是此时伤处的白布还泛起了红色，伤口居然又渗出血来。
他不自觉凑上前去看，药膏的气味涌入鼻间，有些淡了，手下意识伸了过去，抚上那雪白的衣袖他恍然觉得不妥，又快速将手缩了回去。
顾从渊把他的动作看在眼中，眸光微微闪动：“或许是因为我灵力还未恢复完全。”
“是这样吗，那你好好静养，近日不要动用灵力了。”
顾从渊点头：“好。”
“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间，身后传来了曲常风的声音，这声音中似乎还夹带了些奇怪情绪。
连越一听这不对劲啊，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离顾从渊太近了，瞬间后退一步，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曲常风已经走到他们跟前来，左看看右看看，目光中的复杂之色还未消去，一副似乎要说点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的样子。
063一语道破：【听你表明对顾从渊的心意之时，宗主便是这副复杂神色，我看商议水牢之事是假，说不定有意问你们要不要办道侣大典呢。】
连越：“？”你可真会想。
连越当然不可能让这事发生，连忙拉回正题：“师傅，是要问我们水牢之事的事吧？”
曲常风这才一脸正色：“是。”
水牢之事在系统这个外力干扰下，其实处处都存在着漏洞，比如顾从渊方面，连越便有些担忧无法完满地解释魔气转为灵气的问题，但事实证明，他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
顾从渊的叙述之中，那些魔修确实进入他的识海欲要夺舍，但最后没成功，魔气便随之转为灵气，他面色平常语气笃定，这说辞反比连越所想的要逻辑自洽得多。
063都忍不住开口：【要不是真是偷天换日丹的效果，我也信了。】
顾从渊最后道：“是弟子大意了，未察觉其中有蹊跷，贸然搜魂。”
曲常风长叹一声，道：“此事也怪不得你，那张胜我也未看出什么蹊跷来，水牢那些人恐怕早已和天圣教勾结，你不必自责。”
“不过经此一事，你们也算是因祸得福，魔气尽数转为灵气，修为提升了不少。”
一提到修为，曲常风的目光转而落到连越身上：“对了连越徒儿，听闻你这两日便要冲击金丹期了？可准备得完全了？”
连越：“还在准备。”
曲常风给他分析着：“你身上灵力是足够，难就难在雷劫，你平日疲于锻体之术，恐怕要吃些苦头。”
连越没否认：“弟子尽力而为。”
而顾从渊竟也在此时道：“应对雷劫方面我颇有些心得，我教你就是。”
“好。”
……
顾从渊向来说到做到，说了会帮，第二日就找上了连越。
他轻描淡写：“多加练习防护符咒即可，雷劫也并非那么可怕。”
“就这样？”连越很是质疑，防护符咒说起来他用的次数并不少，但效果都不是很好。
“你现在画两个防护符咒看看。”
闻言，连越抬手便画，动作极为熟练，两个防护符咒很快在空气中中成形。
顾从渊的动作也快，伸手就捏在了两个符咒之上，将之交叠，一眨眼的时间里，连越便见符咒生效，四周升起防护罩，转瞬即逝。
他有些茫然地看着顾从渊，不明其意：“这是？”
顾从渊缓缓道来：“你画的符咒威力过小，是因为你从中取巧，未尽全部灵力，快是快，但光快是没用的。”
“你再画两个，不要操之过急。”
连越想了想确实如此，不敢再取巧，有些生疏地沉浸心神注入了更多的灵力，浮在半空中的符咒明显比原来凝实了不少，看起来就知威力更甚。
他照葫芦画瓢地又画了第二章 张，同样还是一次成功，眼神亮晶晶地去看顾从渊，表示又画好了。
顾从渊再次伸手去捏那两个符咒，流程和刚才没什么区别，但连越也明显看出，这防护壁障比方才厚了不少，效果更好了。
“不错。”顾从渊转头看向了他的洞府，“我在你的洞府内设下些阵法禁制，助你结丹。”
连越：“？”防护符咒呢？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他有种防护符咒最终还是派不上用场，最终只靠顾从渊的禁制和阵法的感觉。
顾从渊布置的时候连越在一旁看着，说来他关于禁制和阵法这类的书也看过一些，懂得一些浅显的原理，看到顾从渊如此轻而易举就施展开来之时不免有些羡慕，天赋真是个好东西。
禁制叠在了阵法上，因此极为繁琐，顾从渊动作很快但还是花了不短的一段时间，这时间里连越也没闲着，平心静气运转功法吸收灵力，冲击金丹期仅在他的一念之间。
曲常风也有帮连越布置阵法禁制的心思，这一听说顾从渊已经着手做了又是面色一阵复杂，还亲自来连越的洞府看了看，赞叹不已：“确实不错，毫无破绽。”
一切就这般顺利进行着，两天之后，等到顾从渊完成了所有阵法和禁制的布置，连越当即马不停蹄开始闭关。
那一日天色有些暗沉，顾从渊在洞府之中展开了无字书，这是无字书被连越送还后他头一回将之打开。
一翻开，一眼便看见了落款为“连越”的几个新的字句。
“他一眼看出了我符咒上的不足，好像有些丢人，果然不能急于求成。”
“希望能顺利晋级金丹，但待我金丹顾从渊估计也结婴了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欠顾从渊的人情越来越多了，有些不好吧，他到底喜欢不喜欢我？好像是……算了我想那么多干嘛，太奇怪了还是修炼重要。”
……
字变多了。
他目光微顿，下意识想象出连越一脸郁闷念叨着这些的字句的场景，不由失笑。
目光再往下些，便是器灵显示出的字迹了，相比之前，这字迹轻的几乎完全看不见。
“主人呜呜呜，主人你总算来看我了呜呜。”
器灵不知道连越是用了什么手段，怎么搞来的奇怪力量将它弄成了这样，无字书能量被吸走了大半，以至于它现在想到连越两个字都心里犯怂，随之而来的就是要紧紧抱住顾从渊大腿的念头。
“连越身上的无根花将到最盛之时，不能等了，主人你也该去找寻那些上古灵药了，灵药所在位置我也都知晓，放心，绝对不会花费主人太多的时间。”
“到时候主人便可完全解决魔印反噬了。”
花开最盛之日，就是连越死去之时，在他死前，怎么都得榨干最后的价值。
连越一死，那种奇怪的力量无法再威胁到它。
器灵自认为把握住了顾从渊的心理，却听到顾从渊意味不明轻笑了一声：“好。”
那一日，捏住连越画出的那些符咒之时，逸散的灵气间赫然有无根花的香气，他也确实得出那个结论：将要到花开最盛之时了。
不该这么快的，提前了。
感受到顾从渊输送过来的魔气，器灵精神抖擞，干劲十足：“那主人我们赶快启程吧，第一颗灵药名叫……生长在……只需……”
顾从渊的回答依然只有一个字：“好。”
长剑浮至半空中，御剑起飞，他最后看了眼那暗红的罗盘上一动不动的黑点，收回目光，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
第72章
洞府之中,连越盘膝而坐，闭目运转着体内的功法。
吐纳之间，灵力源源不断地从外界被吸收至他体内，他能感受到身体对灵力的吸收到了极致,横在面前的则是修为的壁障,只要破开这看似轻薄的一层壁障,他就能由筑基晋升到金丹。
一段时间后，壁障终于破开。
体内精纯的灵力在瞬间汇聚一处，凝实之时，便成了一颗浑圆完美的金丹，浮在体内，灵气氤氲。
与此同时，连越的神识感受到了洞府上方的变化，黑压压的云层在瞬间汇聚，电闪雷鸣,雷劫将要降下。
他眉头紧皱,不由得有些紧张，心想该不会身体被劈得焦黑一片吧？那样确实不太好看。
“轰隆——”
巨响之中，雷光降了下来，防护符咒也在瞬间被启动。
“轰隆——”
却又是一声更大的巨响，雷劫接触到阵法禁制，相互反应间轰鸣不断,一时间耳边再听到不到什么其他的声音了，他还感受到余威，细小的电流穿过身体酥酥麻麻,后背已是一片冷汗。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之内，都是这样的流程。
随着时间的推移,连越面上的惊惶渐渐变成了平静，他没想到雷劫的声势居然如此浩大，也没想到，顾从渊布下的阵法和禁制这么有用，将那雷劫挡了大半，留下来的除开精纯的能供他吸收的灵气外，还有用以淬体的天雷，都在他能接受的范围之内，体内的金丹渐渐趋向完美。
又过了半个时辰，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连越睁开了眼睛，此时他衣衫褴褛，身上也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体内金丹运转，结束了，他达到了金丹期。
简单整理了一下洞府，他径直撤下阵法禁制，走了出去。
此时已经是黄昏了，天边的晚霞染上绯色，犹如熊熊燃烧着的火焰，他目光微微停顿，而后听到了靠近的脚步声。
连越心头一跳，心想，肯定是顾从渊。
也确实是顾从渊，也不知这人在洞府外等了多久，又或是刚好出现，一身衣衫白得素净，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神态，墨色眸子淡淡看了过来，那张脸……好看极了。
在靠近。
不知为何，却有一种奇异的不对劲感。
顾从渊的声音传来：“恭喜，金丹期了。”
连越对上他的目光：“你不闭关冲击元婴期吗？怎么在此。”
顾从渊摇摇头：“不急。”
连越更感觉奇怪了：“你在这等了多久？”
“雷劫成之时，我便在等。”
连越：“……”还挺久。
“多亏了你设下的阵法和禁制，谢谢了。”
他这话说得真心实意，若没有这些阵法禁制，他就算不死也该剥层皮，就不是如今身上这些皮外伤那么简单的了。
“还不知该怎么谢你呢，我好像从来帮不上你。”
人情总归要还，但顾从渊似乎什么都不缺，也没什么忧心之事，又或者说，从来没听顾从渊说过——应该主动问问。
于是又道：“你有什么心愿吗？比如想要的什么灵器丹药之类，有吗？”
修士所需的无非是变强，修为方面他帮不上忙，迂回一点换为灵器丹药方面，依靠系统商城积分兑换应该不难办到。
“心愿……”顾从渊重复了这两个字，定定看向连越，“有啊。”
连越：“是什么？”
顾从渊却摇了摇头：“不可说。”
连越：“？有什么不可说的？”神神秘秘的，好奇心反而被勾起。
顾从渊的目光却落到了他身上的伤处，轻飘飘转移了话题：“你身上的伤，需要处理了。”
被顾从渊这么一说，连越也感受到了身上传来的轻微痛感，他忽然意识到此时自己衣衫褴褛满身伤口，十分的狼狈，和齐整干净的顾从渊对比鲜明。
顾从渊更靠近了些：“我给你上药。”
天雷造成的伤口无法在灵力作用下愈合，需要特制的药膏。顾从渊早有准备，取出药物就往他身上的伤处抹，伤处的脏污先被水元素除去了，只能感到药膏抹上的冰冰凉凉之感。
连越看着他的动作，目光停顿。
那种奇怪的违和感又出现了，他感觉自己好像完全陷入了透明的粘稠液体之中，四周都是这样的液体，稍稍一动弹，便感觉到那种滞殆感，并不真切。
天边的绯色渐渐被黑暗吞没，时间很快流逝。
连越眨了眨眼，听到顾从渊的声音：“好了。”
凛冽的气息像潮水一样褪去。
顾从渊走到了他前面去，留下一个略有些模糊的背影，连越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可又在这时又听顾从渊道：“换身衣服，我们去不夜城。”
连越有些摸不着头脑：“去不夜城干嘛？”
顾从渊：“听师傅说过几日是你的生辰，而你不是最想去看不夜城的万灯节？我带你去。”
生辰？
连越一愣，是原主的生辰么？不夜城的万灯节？原主还有这样的愿望？
他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那种微妙之感再次被放大，但还是应了声：“好。”
不夜城有些远，好在有对应的传送阵。
传送阵启动之后，连越又去看自己的手腕，他定定盯着跳动的脉搏看了许久，再次感受到了那种滞殆之感，而一抬眼，看到顾从渊居高临下的目光，对方也不避不躲，开口：“到了。”
此时的不夜城十分热闹，街道上四处挂满了各色的花灯，来往的行人很多，不少人面上戴了五花八门的面具，手中提了灯前行，香囊散出的气味混杂在一处，却也不难闻。
连越极少有这样放松的时刻，各色的花灯让他看花了眼，暖光散开，更显得不真切。
“花灯还是面具，挑一个。”
顾从渊停在了一个摊子前，修长的手指随意地落到了一个花灯上，蓝光莹莹，是莲花形状，极为精巧好看。
连越的目光掠过顾从渊的面孔，最终也停在那花灯上，不假思索地开了口：“那就这一盏。”
也确实是他认为的最好看的一盏。
几息后，这花灯就落到了他手上。
随着人群向前，有些漫无目的，但很放松。莲花灯在手中轻晃，连越看了顾从渊一眼：“你不买一盏吗？”
顾从渊并不看他，眸子低垂：“你替我挑？”
刚好路过又一个铺子，散开的香囊的气味似乎让人有些不清醒，连越便笑了笑：“好啊，我替你挑。”
停下脚步，他的目光在摊子上各色的花灯上留恋，他能感受到，在此时顾从渊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云淡风轻，却又如影随形。
连越：“好了。”
待到选好了花灯，那目光又收回去了。
这一盏是八棱的宫灯，八个面上是镂空的不知名花纹，每一面不一样，灯芯点燃后晃出暖色的光，也是极为好看。
两人提灯而行，姿态放松，和那些行人没什么不同。
渐渐前方出现了整齐的队伍，几十个花衣的少女提灯而行，身姿窈窕，手中的花灯各不相同，行人之中不时有少女提灯加入，款款而行，队伍在扩大。
像河流。
他看得认真，触不及防顾从渊拉了他一把，眼前五光十色的一切快速掠过，最终定格在那张极为好看的面孔上，目光便也适时一顿。
那种滞殆之感，又在此时出现，但显得无关紧要。
顾从渊的嘴唇在动，但四周嘈杂，又或是这人声音太轻，连越根本没听清。
“你说什么？”
而这回听清了。
顾从渊：“我们到上面去。”
这个上面，指的是最高的楼阁，檐下全挂着各色的灯，每一层都站满了人，一致地低头往下看。
最高那一层却没有人，像是给他们准备的一般。
生出这种奇异之感时，连越已经被顾从渊带着上去了，那河流一样的少女提灯的队伍还在继续，越来越长，在壮大，行人纷纷为其让开。
等到他和顾从渊来到了最高的那一层，向下看去，却见“河流”开始溃散，少女们游鱼一样分散开来，融入了人群，再也不见了。
“挺有趣的。”
连越由衷地开口，风在此时轻悄地吹来，鼻间还是那些淡淡的香气，他觉得平静，好似从来没那么平静过，一低头，纵览整座城。
眨了眨眼，目光也莫名落到了顾从渊的面孔上，暖色的光线之下美好得颇为不真切，他不自觉想靠近，笑了笑。
眼角的余光里却尽是绽开的的烟花，是的，恰在此时有人燃起了烟花，上方哪一处都是，耳边也似乎听得到人们的笑闹之声。
他在这一刻被蛊惑，这本该是一个吻，却在最最靠近之时，避开了。
好不容易聚起的灵力化作了锋利的刀刃，穿过了顾从渊的身体，没有血流出，一切开始停滞。连越也在此刻沉默，看着这个虚假的幻象一点点开始坍塌。
假的顾从渊那也是像极了顾从渊，此刻面色如常，还叹息了一声：“做得好。”
顷刻间，眼前的一切都开始碎裂，化作粉尘，消失无踪，被黑暗取代。
连越睁开眼，他依然还在那洞府之中，没有什么不夜城，没有顾从渊，周身各处布满天雷留下的伤口，狼狈极了。
再没有什么奇异的滞殆感。
063的声音响起：【恭喜宿主达到金丹期！】
“顾从渊在外面吗？”
063愣了一愣，不太明白宿主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如实回答：【不在……怎么了？】
第73章
幻象果然是幻象。
晋升金丹期的注意事项早被曲常风反反复复叮嘱过,除开最常见的雷劫外还有极为少见的心魔幻象，本来连越也没有放在心上，直至此时此刻。
回忆起幻象从开始至今，可以说是处处都漏洞百出,可他仅仅觉察到了些许异常,便不由自主被幻象引着走,深陷梦境之人大抵如此，最后完全脱出也不过是记起了系统本该出现，这是最为违和的地方。
而顾从渊始终出现在幻象中。
【宿主第一日闭关之时，顾从渊确实有来过此处，也只是短暂停留几息，之后便没来过了。】
【奇怪，这道侣任务进度怎么还涨到98%了，宿主好似什么都没做吧？】
确实什么都没做。
只是连越忽然间发现，他好像似乎大概……喜欢顾从渊。
幻境中的轻松愉悦并非虚假,有很多瞬间,他确实想着如此下去也挺好的，忍不住去靠近顾从渊，一切安静而又漫长。
或许应该大概也许……只有一点点。
063却在此时开口：【就差2%道侣任务就成功了！宿主加油！】
连越：“……闭嘴，我可没说要做任务。”
金丹期后体内的灵力多了不少，运用起来不免有些不习惯，连越画了几个符咒适应着其中的变化,威力确实比之前大了很多。
他后知后觉感受到了伤处的疼痛，不由一怔，想起幻象中的场景,天雷造成的伤口需要特定的药物，而此时他却没有。
连越起身,正寻思着去丹药房领取，这时，一道声音传来：
“连越师兄？？”
一转身，一个陌生面孔的弟子有些踌躇地看着他，眼底带着怀疑之色：“是连越师兄吗？”
【额……宿主这番模样太狼狈了，也难怪他不确定。】
连越有些无奈：“是我，怎么了？”
那弟子闻言松了一口气，那出了一个储物袋，道：“宗主知晓师兄晋升金丹的消息了，命我将此储物袋给你，且让师兄稍后到藏无峰上一叙。”
“好的，我知道了，麻烦师弟走一趟了。”
连越接过那储物袋，心想消息真快啊，可是又到藏无峰去商议什么事……顾从渊会在吗？
他刚要打开储物袋，却又感应到了别的气息在靠近，不由微怔：怎么还有人来？
转身一看，连越惊讶地出了声：“闻人师兄……你怎么来了？”
听说闻人羽也即将结婴，此时应该在准备结婴事宜才对，怎么有空跑他这来了？元婴期的晋升可比金丹艰难多了。
闻人羽微微一笑：“怎么？不欢迎我？”
“听闻你晋升金丹期，又出现了雷劫顺道来看看，料想你也没备好相应丹药吧？”
连越看了看自己遍布伤口的躯体，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确实没想到天雷有如此威力，还好顾从渊设下的阵法禁制不错，都只是皮外伤。”
闻人羽这会直接取出了一盒药膏来，盖未打开，连越就闻到了一股清香，想来品相不凡。
“此丹药对你身上的伤处有用，师弟拿着吧。”似乎怕连越不要，闻人羽又道，“此番前来其实还有一事问问师弟。”
连越也确实被吸引了注意力：“什么事？”
“天圣教之事我也有耳闻，在洞天之中，师弟那种揪出黑影的秘术，可以分辨这些教众吗？师弟试过吗？”
连越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沉思后便回答：“并未尝试过，此术后遗症太大了。”
15积分兑换而来的能力，只能用15分钟也就算了，还有个不定时失明的后遗症，连越还真没什么试一试的心思。
哪知063在此时道：【若是知晓了天圣教之人与寻常修士的不同之处，明目眼确实可以将之区别出来。】
不同之处？那不就是是否吃过圣丹这一点吗？
闻人羽苦笑一声：“原来如此，近日宗主命我找出那些入教之人，可是一直没什么进展，我才想着要来问问你。”
“若是知晓服下圣丹之人与寻常修士的区别，确实是能区分的。”
闻人羽了然：“原来如此。”
闻人羽离开之后，063出了声：【宿主，若是闻人羽真的找出了服下圣丹之人与寻常修士的区别，你真会用明目眼相助？】
“明目眼的副作用用积分抵消就好了，若是有足够的积分倒也不是不可以……”
话至此连越却是一愣，他什么时候这么大公无私了？就算真的愿意，怎么会这般轻易告知闻人羽这些事？难道这是对方的万人迷光环在作祟？还是说，闻人羽对他用了类似真言咒一样的术法？
“方才有灵力波动吗？”
063不知道连越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如实回答：“确实有灵力波动，不过宿主画了符咒试验效果之时残留的灵力波动不少，怎么了？”
连越：“……没事。”这就不好辨别了。
收回思绪，他打开了曲常风送来的储物袋，同样是一些相应的药膏。
连越想了想，将闻人羽送来的药收了起来，用起了曲常风送来的药。
上了药后又换了身衣服，连越这才去了藏无峰峰顶。
然而令他诧异的是，空旷的大殿之中仅有他和曲常风二人，相对而坐间，中间的木桌上放了两盏灵茶，热气升腾。
曲常风见他左顾右盼也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咳了一声：“别看了，从渊不在，今日他都不会来。”
连越：“他……哪去了？”
“离开宗门了。”曲常风没好气地开口，“说是上次的伤未好全，找些治伤的灵药去，他竟没同你说吗？”
连越摇摇头，心里也觉得奇怪，明明顾从渊布置阵法禁制之时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说，他怎么没说呢？
“……”不对……他为何一定要同我说？
曲常风又道：“至于何时回来，他倒是没说，你要是想知道大可纸鹤传讯一番，想必他知晓你顺利达到金丹期也是欢喜的。”
连越有些郁闷地“嗯”了一声，心想这话叮嘱得好怪异，他寻思他也没问顾从渊何时回来吧……有这么明显？
【不明显，也就写脸上了。】
“……闭嘴。”
“不提他了。”连越赶紧转移话题，“师傅让我来此，是因为何事？”
曲常风拿起茶盏手都顿了顿，脸色凝重起来，叹息道：“丹炉中的残余给诸位长老看过之后，有了些许猜测。”
连越一愣，忙问：“已经知道‘主上’所需的丹药是什么了吗？”
“不太明确。”曲常风缓缓道，“大概是用以治疗某种邪功的后遗症，类似于灵力反噬而导致的身体溃烂之类，修士的血肉为最好的灵肉，效果最好，还对神魂有益，但具体是哪一种邪功还不得而知……”
所以，所谓的“主上”修炼了某种邪功而导致要一直炼制这种丹药使用？
念头一起，连越便也如此说了出来，曲常风点点头肯定了他的想法，目中尽是忧虑之色：“后遗症越严重，也就意味着此邪功越厉害……”
“此事……还有谁知晓？”
曲常风：“你，我，以及善于丹道的那两位长老。事关重大，我并未打算告知其余长老。”
【那怎么就告诉宿主了？】
连越也怀着和063的一样的疑惑，顾从渊也不在，而曲常风竟直接同他说了这种要紧之事，难道有什么相关任务让他去完成？不对吧，他也才刚晋升金丹期。
曲常风一眼就看穿了连越的想法，解释道：“待会我用星天盘算算此事，得需你为我输送灵力才行。”
“我？”连越有些傻眼，“可是我才金丹期，不应该让长老们来……”
话却被曲常风直接打断，不容置疑：“就是你。”
曲常风动作也快，抿了口灵茶之后就唤出了星天盘，这是一个巨大的黑色罗盘，造型古朴，花纹精致，其上散出来的灵力隐隐带来些压迫感。
“手放在为师背上，宁心静气，输入金系灵力火系灵力和木兮灵力即可，切记，三者平缓而行，不太急躁。”
而这时，063的声音也在脑中响起，带着些惊讶之色：【宗主这是要强行开启星天盘啊，此等逆天的卜算灵器有着严格的次数要求，宗主先前算得太多了达到了极限，需要三系灵力辅助才得以强行开启，宿主恰好五灵根能驱使三系灵力，但一旦算了必定会元气大伤寿元亏损……】
听到这话，连越看向曲常风的目中多了几分复杂之色，但此时他要扮演一个毫无察觉的弟子角色，什么都问不了。
曲常风见他动作顿住，忙瞪起了眼睛催促：“还在等什么？还不快输送灵力？”
连越连忙运转起体内的灵力，将之输送入曲常风体内。
下一瞬，星天盘被启动想，其上的指针快速地转了个圈，灵力光点散落，如梦似幻，那光亮有些耀眼，连越不由眯起了眼睛。
这个时间里，一切事物似乎被放缓了好几倍，恍惚之间，连越却瞧见曲常风的后颈处出现了一小块黑色，一闪即逝，快极了。
是错觉吗？
他觉得怪异，输送灵力的同时盯着那一处仔仔细细看了又看，却没再看出什么异样，心下一松。
哪知那情景063也瞧见了，在下一瞬便出了声：【这不是那洞天中的黑影吗？气息都一致，怎么曲常风身上会有？不应该啊，曲常风如此修为……】
黑影？
连越一惊，传输灵力的动作几乎要因此中断，但他一咬牙，还是强行维持了下去，心头思绪翻滚。
此刻，星天盘的运算已经到了尾声，曲常风双目禁闭，原本红润的面色有了些虚弱之感，那些灵力光点在某个瞬间汇聚成了一点，波动强烈。
“啪嗒——”
浮在半空中的星天盘突然落下，而曲常风也终于睁开了眼睛。
那瞬间连越却又瞧见曲常风后颈上又黑影出现，瞳孔一缩，他快速探指过去，两指间裹着灵力，竟是轻而易举的捏住了这玩意，就好像捏住了一片棉花。
【宿主，用水系符咒！】
一息间符咒起，水元素包裹住这玩意，成了了一个小小的水球，被他握在手中。
一切发生得很快，心神耗损于星天盘中的曲常风并未察觉这些异常，只伸手去拿星天盘，收起。
他面上的凝重之色加深，缓缓道：“算出来了。”
第74章
“星天盘显示……此邪功可控制人心,强大非常。”
连越瞬间脱口而出：“这不就与那洞天中黑影相似……”
此时包裹住黑影的水球还握在他手中，迎着曲常风的目光，他心中复杂之意更甚。
“063，附近可还有那黑影？查探一下是否有与之相似的波动。”
【并未发现。】
曲常风点点头肯定了连越的说法：“说不定黑影正是那邪功衍生而出。”
直至离开藏无峰,连越都没有将发现黑影的事情告知曲常风,不是不信任,他隐隐觉得这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黑影应该是隐蔽在一旁没多久，想趁着曲宗主心神完全沉入星天盘之时附身，天圣教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宗主身上，所图不小啊……】
又有邪功又有黑影，控制心神于无形，不可信之人就变多了。
曲常风也深知这一点，所以此事也不会告知太多人，在今后排查天圣教之人时将更严密。
回到洞府，连越取出了那颗包裹着黑影的水球,细细打量着。
只见黑影活物一样在水球中变幻着形状,时而分散时而聚拢，灵力波动时有时无，似乎想着要冲破这水元素化成的壁障。
这一番观察之后，他发觉这黑影和洞天之中的有一些不同之处。
“比起洞天之中，这黑影颜色更黑，更为凝实灵活,其中更有蓝光隐隐浮现……”
注视久了，那黑影变幻成了漩涡状，连越便开始有些头晕目眩,但他按着眉心强行观察了下去。
“看久了会使人头晕目眩，影响神智……”
“而且……这层水壁障竟有被侵蚀的痕迹？虽然极为轻微……”
连越皱了皱眉,当即加固了水球上的禁锢，又仔仔细细叠了两层金符咒才作罢，将水球收入储物戒中后，他却发现自己体内的灵力所剩无几了，不由一愣：怎么用得这么快？
这念头一起，像是什么开关被按动，四肢传来了难忍的酸痛之感，他连忙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两颗丹药吃下，这才好受了些。
再去看身上的伤处，裂口之处在伤药作用下有了愈合的迹象，但又在刚才渗出血水来，痛感密密麻麻，如同被蚂蚁在啃食。
这是被天雷所伤的后遗症？连越疑惑了一瞬，好在服下丹药之后恢复得极快，也没放在心上。
接下来的两日，连越修炼之余便是去藏书阁寻些古籍看，试图找出那天圣教幕后之人所修的邪功是什么路数，然而没个进展。
而这期间，顾从渊未回宗门，倒是用纸鹤传了讯息过来，话很简短：“恭喜，金丹期了。”
连越看着莫名不爽，心想这两句话没必要传讯吧，怎么也没说干嘛去了什么时候回来。这种不爽很快被他倾注到到了这两天的日记上。
“顾从渊到底去干嘛了？寻什么灵药需要这么久？他那么多灵石不是到拍卖行拍下就可？”
“怎么他没有等我一起？难道他认为我天资愚钝晋级金丹需要很长时间？他什么意思？”
鉴于顾从渊人不在他也没指望日记能随机给他太多积分，没指望的时候倒是运气好了些，一次7积分，一次8积分，比之以前很不错了。
而后，连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的时间过得很是缓慢，他身处一片纯白的花海之中，脚下，以及目光所及之处全是白色的花朵，他茫茫然向前，走了许久了，却还是走不出去。
风起之时，白色花瓣随风而起，满天都是，他驻足，莫名因此升起了一种恐慌之感，好似什么不好的东西降临了。
梦也醒的突然，连越睁开眼后急促地喘着气，修士常常沉浸在修炼之中很少正经地睡觉，做梦这种事情本该很少见的。
**
无字书被取出，器灵再次重见天日。
那一天它一股脑报出了所有所需灵药的位置，为彰显出自己能力而感到沾沾自喜，未想到顾从渊得到信息之后又把它丢回了储物戒，魔气还未捞着。
当然，尽管肚子里憋着一股气器灵也不敢表现出来，快速查探了四周情况后，它在无字书上显现出字迹：
“灵药全找齐了吗主人？这是准备回落山宗了？可还需要报出灵药的使用方法？”
此时所处的地点明显是最后一味灵药所在的石山之上，器灵自认为自己猜的很准，已经打好的腹稿应对顾从渊的问话。
可顾从渊没有回答，目光落在的地方跟本不是它显示出字迹之处，这让器灵很纳闷，无字书的其他地方都是空白一片啊，顾从渊在看什么？不对……这人怎么还笑了？
它并不甘心，试图引起对方的主意：“主人主人？这些上古灵药的使用方法还需要吗？需要吗？”
字迹加黑加粗，不得不说耗损的能量是要多一些的，但这都不重要了。
几息之后，器灵总算听到了顾从渊的回答：“你说。”
器灵提着的一口气总算放了下来：“就是就是……那个……魔气什么的……”
它意识到此时的顾从渊似乎心情很好，下意识提出了要求，提出之后又开始忐忑，但明显这一次赌对了，魔气自顾从渊手中传输而来，竟比以往的每一次传输的都要多。
这让器灵极为欣喜，连忙字迹杂乱地呈上了使用之法：“午夜莲和菩提根须以及……需要炼制成丹药，圣墟叶的话研磨成汁水即可，而后炼制出来的丹药泡在汁水之中半个时辰，就可直接给连越服用了……”
“鉴于之后取血方便，心草的果实也可给连越服下，可促进无根花维持最盛之状，取血完后他便会毒发而死，且不影响药效……”
器灵绞尽脑汁尽量说得详细，然而这时魔气浮上书页，瞬息间像是有无数根针刺向了它的灵体。
“啊啊啊啊主人好痛！又怎么了！怎么了！”
顾从渊表情淡淡：“谁说我要他死了？”
器灵不解，疼痛下显现出的字迹都有些扭曲：“可是取血之后他也是必死无疑，心草果实的毒让他更乖顺一点不好吗？死法也是体面得很。”
“谁说我要取血了。”
器灵一时愣住，什么意思，连越不是药引吗，那找这些灵草来干嘛？那一直接近连越干嘛？连越也就要死了，不应该物尽其用？无字书上魔气浮动，它受到的痛感还在继续，思索之下更显艰难，也更为不解。
也是瞬息之间，心草果实在顾从渊手中出现，而又像垃圾一样被丢弃在地上，这东西没有玉盒的保护极易被破坏，顷刻之间就化为了粉尘。
“是因为……主人需要一个炉鼎吗？可连越将死……没必要……”
很快器灵就后悔了说出这句话，非但无字书被收进了储物戒中，那痛感还在继续，反反复复折磨了它很长一段时间。
答案好似只有顾从渊知道。
或许会是……道侣，他想。
回到落山宗并不需要太多时间，这些上古灵药的处理方式也算不得多难，顾从渊准备好一切后，径直去往了连越所在的洞府。
还是清晨，稀薄的雾气环绕周身，他看到连越洞府前的阵法闪了一闪，这阵法出自他手中，却因他向连越示警，也是有趣。
而在连越的视角里，他刚从梦中醒来不久就感受到了阵法的动静，意味着有什么危险袭来了。
眼底的迷茫才堪堪转为警惕，他很快就发现了这个人是顾从渊，脚步声由远及近，少年玉立身长，眉目间昳丽无双，仿佛是画卷中走出来的人。
有点突然。
【顾从渊身上的血腥味好重。】
血腥味？有吗？明明他衣衫素净整整，毫无打斗之状又怎么会有血腥味？
“你回来了啊。”连越缓慢地眨了眨眼，“阵法为何遇上你也会示警？明明是你设下的。”
顾从渊：“血腥味，阵法感知到我身上的血腥味，误以为我对你有威胁。”
原来还真有血腥味啊，连越这一想，又仔细闻了闻，不知道是隔的太远还是怎么的，他并未闻到。
目光装似无意地在顾从渊身上打量了一番，他又问：“你该不会又受了伤吧？毕竟你先前的伤未好齐。”
“并未受伤，是妖兽的血。”说话间，顾从渊抬了抬手，白色灵力落在了阵法之上，瞬间这不断示警的阵法就没了动静。
连越看得新奇，嘴巴也快：“旁人也可以如你这般使得阵法不再示警吗？那这阵法岂不是如同虚设？”
顾从渊淡淡看着他：“确实是如同虚设，在我这般如同虚设的阵法之下，想必你晋升金丹期时一定艰难无比吧？中了几道雷劫？”
连越：“……当我没说。”
洞府之中，顾从渊坐在了石桌的另一侧，两人相对而坐。
连越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既然灵药已找齐，你不去炼丹治伤来我这干嘛？身上一股药味。”
这话是瞎说的，别说什么药味，这个距离之下，被063以及阵法以及顾从渊亲口认证过的血腥味他都没闻到，所感受到的只有那股凛冽的气息。
顾从渊之所以急匆匆来此，也不过是想确定连越身上的无根花的情况，当然，实话肯定是不能同连越说的。
但恰好在这一刻，他感受到了，无根花的香气在加剧。
当下神色凝重道：“衣服脱了。”
连越：“啊？？？”
063提醒：【宿主！你身上的伤口又开裂了！原因系统正在查探中……】
连越低头，这才察觉身上的异状，有些呆愣地看着本该愈合完好的伤处又渗出了血水，素白的衣衫上透出了嫣红之色，像是大片大片盛开的红花，情况比上次更甚。
且这一次，他竟感受不到任何痛感。
“这是……怎么回事？”
已经无法用被天雷所伤的后遗症来解释了，他这具躯体明显出现了问题。
第75章
【查到了……】063欲言又止,终是道，【是宿主身上的无根花到了花开最盛之时……】
这话一出，连越神色微怔。
记录者曾言明“血液中生有无根花者，将会在花开最盛之时死去”。
“不是到元婴期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吗？怎么才晋升金丹期就……”
063快哭出来了：【这个……063也不知……】
“你身上的无根花,夺走了你的生机。”顾从渊也在此时出了声,他的语气仍旧是平静的。
连越茫然着抬眼去看他,可一眨眼间，眼前却开始模糊，随之而来的是一片黑暗。
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顾从渊，我看不见了……”
失去痛觉，再到失去视觉，而后呢？
手上传来触感，是顾从渊握住了他的手，他轻声道：“别怕。”
“你不会死。”
而在连越听来，黑暗之中的这些声音好像凭空生出的符号,他握紧了那只手,下意识就往声源处靠近，直至此时，是迟来的恐慌之感。
不能死，至少不是此时…
063的声音中带着慌乱：【可以用积分兑换些续命之物，宿主的积分只剩下15分，如果是业绩转换那就还有……】
还有多少？
但是什么听不见了。
这一回被剥夺的是听觉,四周一片静寂，同样也是无穷无尽的黑暗，他感觉到自己的生机在流逝。
恍惚之间连越想起了那个梦境,他后知后觉那些白色花朵全都是无根花，一眼望不到边际,竟在此时才分辨出来。
他好像也在此时成为了无数朵花中的某一朵，有种子在体内扎根了，破开血肉，长出枝干了，而后是花苞，花还未开便有了香气——这时候还能称之为“连越”吗？
下一刻，唇上一凉，是冰冷的杯沿抵在了唇边。
连越从可怖的幻想中挣脱，配合着张了嘴，液体落入口中带来了甘甜之感。
紧接着，是一枚丹药被递到了嘴边，真奇怪，好似听到了顾从渊说了两个字“张嘴”。
看着连越服下了最后一枚丹药，顾从渊皱起的眉头有了苏展的迹象，他感受到连越身上的生机在恢复，相比的，无根花的香味在淡去。
尽管如此，在克制对无根花的渴望方面，他用了极大的意志力。
接下来，需要的是时间。
此时的连越看上去很乖巧，目光空茫，脸色苍白，紧紧抓着他的手缩在他身侧，想必这一次被吓得不清。
确实会失去五感，但也不至于无法开口说话。
一息后，顾从渊取出了无字书。
器灵被那要命的痛感折磨得没了脾气，重见天日后也不见得多欣喜，但到底主子在眼前，打起精神显示出字迹来：“主人，我错了，今后必会乖乖听话，有问必答。”
废话变少了，不敢再擅自揣测顾从渊的想法，它甚至连周边情况都懒得查探，抵抗那痛感它已经耗费太多灵力了，要省着用。
然而这一次，顾从渊开头就给了甜枣，魔气被输送过来。
顾从渊：“连越血液中有异常之物，故而体内的无根花才会提前盛放，是这样吧？”
有甜枣在器灵又忘了先前的大棒，忙显示字迹：“确实可能出现这种状态。”
它这回查探周边情况一看，对着连越左看右看，不由咋舌：“主人把那刚制成的丹药给连越服下，似乎真的能达到给连越续命的效果，但治标不治本，待到连越元婴之时，将再度面临花开最盛之时……”
器灵记得顾从渊上次的话，学乖了：“要想永绝后患，还得把无根花剥离掉，主人可是需要这剥离之法？我……”
哪知字还未显示完，顾从渊便道：“连越的情况不对劲，你给的方法有问题。”
器灵一愣，字迹很急：“没有，真没有主人，我可对天发誓！”
顾从渊：“你在想想。”
“好像……确实是有。”器灵这一想就心头发悚，下一段话显示得极快，“当时完全是为了主人着想啊！我才想起灵药之间反应多了个影响神智的作用！没想着主人要连越活着，这这这……”
“影响神智其实也没什么……大抵就是……让连越心智暂时变低一些……也就一会会！不到半个时辰便好！”
“主人我错了！错了！别动手啊有话好好说！”
“……”顾从渊此刻也沉默了，丢了心草果实，而后又有个这情况？
“主人主人？先等半个时辰如何？”
器灵心惊胆战，好半天都没等到惩罚降临，心头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
顾从渊将无字书收起，目光又落到了连越身上。
半个时辰吗？
神智被影响的连越……会怎样？
听起来似乎很有趣。
连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水染了个透彻，完全不能用了，顾从渊便伸手将之剥了下来，一瞥之间，肤色雪白然而伤痕遍布，全是被天雷所伤的伤口，又因无根花而再度开裂，实在算不上好看。
水灵气除去了血污后，又是上药的流程，而在此刻，顾从渊发觉连越的睫毛颤了一颤。
像是毫无生命迹象的玩偶徒然有了神智，空茫的眼睛中多了些灵动之意，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头好痛……”
“这里是哪里……”
连越的动作渐渐大了些，左看右看，一副不知道身处何地又接受良好的模样，苍白细瘦的手抵在顾从渊的胸口，把玩起布料上精致的花纹，似乎对此极其感兴趣。
“你是谁？”他去看顾从渊，目光停顿，“你长得真好看。”
顾从渊：“……”神智被影响便是如此的吗？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只能道：“半个时辰后你便会恢复，不用担心。”
连越似乎又对这不感兴趣的，又兴致勃勃打量起四周的一切：“这是你我的洞府吗？真小。”
顾从渊沉默一瞬：“这是你的洞府。”
连越露出一副可惜的神色，目光又在顾从渊的脸上停顿：“是吗，原来你我并非道侣啊。”
顾从渊：“……”
似乎是觉得好玩，连越又朝着顾从渊伸出手去，他这动作做得随意，也很是缓慢，于是手腕轻而易举被顾从渊抓住了。
他皱了眉，似乎极为不解：“不能摸你的脸吗？我就碰一下。”
顾从渊：“……不能。”
连越颇为可惜地叹息了一声，这回声音很小：“真小气。”
顾从渊：“……”
神智被影响的人无法用常理猜度，没一会儿，连越又摆弄起了架子上的物件来，零零散散的杂物之中，他取出了个花盆，摆在桌子上。
“我应当在里头种了一棵灵植，但却没长好。”
他自顾自说着，花盆之中也确实只有土壤，不知从哪又拿了根树枝在土壤中扒拉着，一副找寻之状。
“奇怪，怎么找不到种子？枯萎了吗？不应该吧。”
找寻无果后选择了放弃，这会看了顾从渊一眼：“你这人好无趣，不该问问我在花盆中种了什么吗？”
顾从渊：“种了什么？”
连越这回看他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轻飘飘地回答：“我自然忘了，我这不是失忆了吗？”
顾从渊：“……？”
几息后连越又放弃了摆弄花盆，神色上尽是困惑不解。
“你听到那些声音了吗？”他皱着眉指了指自己的脑门，“我的脑子里，有声音在叫。”
顾从渊：“什么声音？”
连越：“有个声音喊我…说什么来着，断断续续的，也不知要说什么……”
【宿……如何了……此时……】
【顾从渊……花……而已……】
【你……如何……该……】
根本不成句子。
顾从渊：“具体是什么？”
“都是零星的几个字，凑不成句子，我也忘了。”连越不以为然地笑笑，“而且，此刻已经没声了。”
“好似它骂了我两句就跑了……对了，我们结成道侣如何？我瞧见你便欢喜。”
顾从渊再度沉默，这话题转的太快了，影响神智便是这个影响法？
连越兴致不减，没头没尾又说了句：“本应是如此，我怎么会错。”
“对了，我好像开始想起来了。”
顾从渊并未相信他的鬼话，时间离半个时辰还远着呢，能想起什么来，但迎着连越亮晶晶的目光，他语气放软，还是将话接了下去：“想起什么来了？”
“一些奇怪的东西。”连越似乎在努力回想着，手上却动作不停，扯住了顾从渊的袖摆，“一个叫不夜城的城阙，你去过吗？”
顾从渊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那只手苍白细瘦，极为不安分地把玩着他袖摆上的花纹，平整之处很快变成了皱巴巴的一片，手腕上还有裂开的伤口，残余的血水染上了袖摆，极为明显。
顾从渊：“没去过。”
连越闻言眼底有得意之色闪现，忙道：“我记得我去过。”
“我从前居然没同你讲过吗？那真可惜，那可真是个好地方呢。”
“叫什么万灯什么节，是夜晚，数人提着灯笼前行，像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河……好长好长……她们手中的花灯很好看，五颜六色，所有人都在边上围着，为之让道，面具也是各色的呢……”
“我的花灯也很好看……我……有人送了我一盏，人群人来人往，天边是巨大如盘的月亮，月华倾泻一地，他对我笑……”
顾从渊面色如常，只觉得连越又开始胡言乱语了，前言不搭后语。
偏偏连越说得兴趣之时还盯着他看，语气故作停顿之时，那双眼明晃晃写着几个字：快问我快问我。
顾从渊顺从开口：“……然后呢？”
连越这才心满意足地说了下去：“然后我就有了一盏好看的花灯，莲花形状，其色幽蓝，最为精致完美了……诶，我还记起了他的名字……”
“真奇怪，脑子里那声音也念叨过这个名字……”
“他叫……他叫顾从渊！”
“你认识这个人吗？可惜记不清脸了，只记得很好看很好看……和你应该相差无几吧？”
顾从渊：“……”
“这是什么东西？你的储物戒里怎么有这么一本奇怪的书？”
几息后，连越似乎把方才所说的一切抛在了脑后，好奇地看着顾从渊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本奇怪的书来，而此时，脑子声音又出现了。
【宿……你……实在……】
到底要说什么？这声音好像很急。
第76章
顾从渊低头去看无字书上浮出的字迹。
“神智被影响便是如此,这些举动都在正常的范围内，主人大可放心。”
“半个时辰后，他绝对绝对会恢复过来，主人主人真不是我故意使绊子啊！”
器灵心惊胆战,一串解释的字迹匆匆忙忙,心想顾从渊对这连越也太看重了吧,今后无论如何都不能招惹连越，且还得想方设法让这人活着。
它想起一事连忙道：“主人，关于那剥离无根花之法，我……”
然而顾从渊没再看下去，径直将无字书丢回了储物戒中，这用完就扔的做派硬是让器灵没什么脾气。
连越看着顾从渊将书拿出又收回，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道：“怎么又收回去了？你怎么对着一本奇怪的没有字的书说话？在说什么？”
“你看我的眼神，怎么感觉像是在看傻子？”
顾从渊：“没有。”
连越皱眉：“我觉得有。”
顾从渊：“……错觉。”
连越又盯着他看了一会,或许是觉得无趣,道：“平日我都会干什么？”
顾从渊：“修炼。”
连越皱起眉：“就只有修炼吗？听起来有些无趣啊。”
说罢他又自顾自道：“那我便修炼吧。”
顾从渊看着他有模有样的盘膝而坐，闭上了双眼，但也才过了几息，又听连越睁开眼，对着他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我忘了该如何修炼了。”
顾从渊：“……”
但他倒也没纠结，又道：“你平日修炼不会觉得无趣吗？”
顾从渊：“不会。”
连越想了想,道：“我倒觉得修什么仙无趣得很，倒不如做个无忧无虑的凡人，长生之道就留给别人吧。”
顾从渊目光闪动：“可你修炼向来勤勉。”
连越也不觉得奇怪,很快道：“那想必是我遇到什么不可避免的危机，有不少烦心之事,如今这副闲散心态，待我全部想起就要没了呢，还真可怜。”
顾从渊看着他这幅满不在乎的模样，一时无言。
连越转头看了看洞府之外的景色，道：“我可以到外面去吗？”
“可以。”
两人走出洞府，恰巧此时，一名弟子御剑而行在上方飞过，连越顿时目光闪动：“你也能御剑飞行的吧？我也想如他一般。”
顾从渊：“……确定？”
连越似乎对顾从渊踌躇的态度有些疑惑，但十分肯定地点点头：“确定。”
没过多久，顾从渊御剑而起，带着连越飞上了落山宗上方。
也是奇怪，心智被影响的连越没了之前的害怕的神态，站在飞剑之上神色从容，稳稳当当，时不时好奇地去看下方的景致，九峰景色各不相同，皆呈现在他眼前。
风声中，顾从渊听到了连越的嘀咕声。
“这地方真大，确实像去电视上会出现的场景……不对，电视是什么？”
“那些人抬头看着我们，神色有些奇怪，认识我们吗？”
……
“风有点大，可以再飞得快一点吗？”
顾从渊习惯了连越的胡言乱语，但听到“飞得快一点”的要求还是皱了皱眉，风大和飞得快一点有什么联系吗？这神智被影响的变化未免有些大。
连越还在坚持，神色中隐有失望之意：“不可以再加速了吗？”
顾从渊只能道：“可以。”
他心念一动，更多的灵力被催动，瞬息之间飞剑如离弦的箭般向前飞去，速度比原来快了好几倍。
更多的风声在耳边呼啸，顾从渊低头去看连越，果然见他目中的兴奋之意更浓，嘴唇也翕动着，但此时听到的字句有些模糊不清了。
“我……这……也……”
大概又是些胡言乱语罢。
但没多久，顾从渊又见连越的神色转瞬间变得惊恐，同时肢体僵硬地靠了过来，攥住他衣角的手也因用力隐隐发白。
“顾从渊！快停下啊！我要下去！御剑这么快你要死啊！”
这回听得很清。
顾从渊：“……”半个时辰的时间到了，连越神智清醒了。
从飞剑上下来的时候，连越神情还是恍惚的，天旋地转便是如此，惨白着脸死活抓着顾从渊不放。
“腿软，扶我进去。”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
063在这时幸灾乐祸地冷笑一声：【是你自己提出要御剑飞行的，也是你自己提出要加快速度的。】
连越：“……那时候傻了，能一样吗？”
【起码是活了，也就傻了半个时辰而已，仅仅有顾从渊和我在看你的乐子，知足吧。】
连越：“……”破系统这么狂了？
【顾从渊似乎早有预料，也不知道他给你吃了什么，原本当时情况紧急要用剩余的积分续命的，省了积分了，很好了。】
连越：“063，你对你的宿主很不爽？”
【怎么会，宿主英明神武，就是神志不清时可差点把系统的存在说出来了而已。】
连越：“……”
两个人重新回到了洞府之中。
连越已经差不多缓了过来，但这一缓过来，他便不受控制想起不久之前的画面，尴尬程度相当于酒醉之人第二天回想自己发酒疯的过程。
“……”脚趾能抠出一整座落山宗来了。
顾从渊神色还是淡淡的，从储物戒中取出来一个玉壶来，灵茶的香气弥漫开来，倒满了一杯递给了连越。
“好点了吗？”
连越才要饮下，又听顾从渊看着他道：“还不知道你还有这一面，挺有趣的。”
“……”连越僵着脸维持神色，他根本不想讨论这个尴尬的问题，赶紧转移话题，“你给我吃了什么？你也知道我身上的无根花会发生异状？”
顾从渊答的坦然：“并不知晓，只是未雨绸缪。”
未雨绸缪？
连越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微愣：“所以你去取的那些灵药，是为我做准备的？”
顾从渊倒没否认，说得云淡风轻：“你冲击金丹期之时，我在藏书阁中碰巧找到了抑制无根花盛开的之法，需要制成那丹药，便自行去寻灵药了。”
丹药的来源涉及器灵，不好言明，他只能这么编。
“抱歉，丹药的副作用会影响你的神智，此事实非我愿。”
连越：“……”这事就不必提了。
063思考的角度就比较清奇了：【不对啊宿主，藏书阁你也查阅过无根花相关，怎么没找到相关资料，顾从渊难道去了你从未去过第五层？或许剥离无根花之法我们也可去那上面寻上一寻。】
连越没有理会系统的话，怀着复杂的心情去打量顾从渊：“你……没受伤吧？”
顾从渊摇头：“并未。”
“对了。”连越取出那水球包裹着的黑影来，“你看看这东西。”
顾从渊打量黑影之时，他简单把前因后果说了，话音才落却见顾从渊在水球中输入灵力，一息后黑影便瞬间湮灭成灰。
连越：“？”好不容易有个样本，就这样把样本毁了？
他刚要问，顾从渊便开始解释了：“黑影留不得，可传输声音画面，落入你手中怕是幕后之人有意为之。”
连越一愣，回忆起当时的情景：“确实，我抓住它之时，也太简单了……”
他随之想起和曲常风商议的事情，有些懊恼：“那我和师傅讨论之事岂不是被那幕后之人得知了？”
敌在暗我在明，总归是个麻烦事。
顾从渊摇了摇头：“黑影被你困在水球之中，虽能记录你们的声音画面但还未传输而出，它曾作出侵蚀壁障之状是要麻痹你，但未尽全力，想必是想得更多信息后再挣脱而出将讯息传给幕后之人。”
连越苦笑：“真是防不胜防，是我大意了。”
随即想了想，又问顾从渊：“那幕后之人修炼的邪功，你有没有听说过？或者你在在藏书阁中见过相关的记载吗？藏书阁第五层我还未去过。”
顾从渊一听便知连越误以为他去过第五层，也确实，编造出来的无根花的解释也只能用此事来圆。
于是他道：“从未听说过此类功法，在第五层也未看过相关书籍。”
连越看了看天色，不算晚，便起了心思：“那我们现在去藏书阁看看如何？我还未去过第五层。”
他本以为顾从渊会同意，不想，对方却拒绝了：“明日吧。”
不仅如此，顾从渊的目光一转，落在一旁的架子上：“你在这花盆中种了什么？”
连越：“……”不是，你真的好奇？你真的非要提？
当晚，连越写日记就多了几分怨气。
“顾从渊搞的丹药怎么会有这该死的副作用？这半个时辰跟傻子似的，顾从渊就不能把我劈晕了吗？”
【恭喜宿主获得10积分！剩余积分25！】
他并不知道，另一边的顾从渊看着他新写的字句，唇角无声地弯了弯。
……
第二日一大早，两人便前往了藏书阁。
顾从渊提前去找曲常风要了相应的令牌，于是十分顺利上了第五层，这么早藏书阁中人本来就少，而普通弟子到达不了的第五层更是只有他们两人。
连越一进入就被各色的玉简晃花了眼睛，这第五层居然大部分都是玉简，纸质古籍只有寥寥几本，颇有鹤立鸡群之势。
连越来到第五层一是为了剥离无根花之事，而是为了查询邪功相关，秉着先易后难的心理他看向了顾从渊：“上一回你看到的无根花相关在哪里？我也瞧瞧。”
顾从渊：“我去给你取来。”
他动作极快，在连越的目光之中走进那一群漂浮着的玉简之中，很快就取下了一枚玉简，转身之时，手中那枚刚取下的绿色玉简瞬间变成了提前准备好的白色玉简，一个谎言总归用无数谎言来圆，不可避免。
连越接过他递来的白色玉简，不疑有他，微微低头去看上面篆刻的字样：稀缺灵植概要。
他握紧了玉简，将神识探进其中。
063并不知道连越看到的内容，见他眉头渐渐皱起，脸色变得不大好看，忙出声：【怎么样了宿主？】
连越：“记录太少了，只说明如何如何抑制无根花的生长，列出了各类灵药，
且这些灵药制成的丹药只能生效一次，对于下一次没有用。”
063也有些失望，但还是出声安慰宿主：【第五层的玉简这么多，顾从渊应该还未看完，再找找说不定还还能找到些资料。】
第77章
又花了些时间,两人把第五层的所有玉简和纸质书籍都翻了个遍。
连越很是失望：“没再找到与无根花相关的资料。”
顾从渊也道：“与邪功相符的描述也没有。”
【这一趟算是白来了啊。】
找寻无果，也没有什么留在此地的必要了。
两人走下第五层，此时藏书阁的人多了些，越是往楼梯下走,看到的弟子越多,吵闹的人声渐渐传入连越耳中。
又走了几步,连越猛然间意识到了不对劲：藏书阁怎会如此吵闹？平日里就算人再多也不至于这么吵啊？
顾从渊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去看看。”
声音是从第一层传来的。
一来到第一层，他们便瞧见了一群围在了一处的弟子心里，不知道里头有什么，传来的议论声杂乱无比，显得无比吵闹。
“他这是怎么了？”
“他身上的气息不太对……”
“快去叫长老过来……奇怪，长老今日怎么不在？”
“有火灵根的师兄在吗？完全可以用火……”
“用火有没有用的……别说火灵根了，方才水灵根得师弟都使了冰系术法试过了，不成就是不成……”
……
【灵气好浓郁……这好像是……】063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连越并未感受出什么，疑惑着就往人群中挤去。
“让一让,让一让……”
到了最前面,瞧见眼前的奇怪景象，他也愣了一愣。
这是一块巨大的冰块，晶莹剔透，清晰可见其中封着一名弟子，他惊恐睁着双目，皮肤惨白,姿势奇怪。冰块上还冒着阵阵白气，可却让人感受不到任何凉意，看起来冰块,却又不像是冰块
这是……被冰系术法冻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周围这一圈弟子都认得连越，见他发问也都七嘴八舌地解释起来。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就变成了这幅模样，四周也并无什么灵气波动。”
“当时他就在我不远处，一眨眼间，我只听到一声轻响，他便成了这幅模样了。”
“对对对，我也在一旁，莫名其妙……这冰摸上去还怪奇怪，毫无冰凉之感，真的是冰块吗？”
“我使了火系术法，没将这冰化开。”
……
连越眉头紧皱，心道怎么来个藏书阁还遇到这种奇怪的事情，不是冰块还能是什么？凭空变成如此模样吗？
他看了顾从渊一眼，对方略微摇了摇头，表明也是不明白是什么缘由。
“让一让让一样！长老来了！”
“是赫连长老，快让长老看看。”
赫连道，正是驻守藏书阁的那位长老的名字。
连越抬眼朝声源看去，只见人群分出了一条道来，赫连道皱着眉头走了过来。
便有又有人把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楚。赫连道听着，眉头越皱越深。
“老夫只是稍微走动了些，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来……”
“这不是冰……不对，这就是冰。”
喃喃自语间，赫连道伸出手去，他本就是金火双灵根，心念一动间就有一簇红色的火焰出现在他指尖，四周也随着火焰的出现而温度升高了不少。
“你们……退开！”
人群便又往后退了退，下一瞬，赫连道将那火焰甩到冰块之上，只见两相接触间有浓白的烟气冒了出来，竟有那种源源不断之势，迅速弥漫至四周。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连越本就靠的很前，猝不及防间就吸入了这样一股浓烟，当下头晕眼花险些喘不过气来。
愣神之间顾从渊拉着他迅速推后，一道灵力屏障瞬间成型，将那烟气尽数隔住，而四周弟子已经乱作了一团。
“这烟是什么玩意？咳咳咳……眼睛好辣！”
“头晕眼花！快升起灵力屏障！”
“走走走……还是交给赫连长老吧……这烟气不太对劲啊……”
“那其中的弟子如何了。”
经此一遭弟子们散了大半，当然也有和顾从渊连越一般升起了灵力屏障隔住烟雾的，还好奇着看接下来的情况。
连越按着发晕的头看了下去，顾从渊拉了他的手在输送灵力，那眩晕之感又下去了不少。
隔着烟雾，隐约看到赫连道那张老脸上满是疑惑之色，这烟雾似乎对他无法造成影响，他仍旧盯着那被冰住的弟子看。
从连越这个角度看过去，那白烟又浓又稠源源不断，那冰块只有隐约的轮廓了。
赫连道喃喃自语：“怎么如此……应该是可行的……”
“难道我这火火候还不够？如此，应该提升火候就可以了……”
赫连道指尖的火焰还在，烟气之中那红色的焰尖极为明显，但他这话一说完，那红色的火焰便转瞬成了浓郁的绿色，其中似乎蕴含着无数生机，四周的温度更胜了。
“闲杂人等速速退换！”
一声高呵之后，赫连道又将那火焰投到了被冰住的人身上。
“砰——”
只听一声轻响之后，那不断冒出得浓浓白烟就变成了黑烟，顾从渊设下的灵力屏障早有预料似的又加强了些，使得那些黑烟存进不得。
“咳咳……呆不下去了……”
“快走快走……赫连长老在搞什么……还有完没完了……”
“藏书阁该不会烧了吧……赫连长老不靠谱啊快去找其他长老……找掌门找首座们……”
……
跑开的弟子更多了，连越的目光还往黑烟冒出的地方看，却只见到了一点绿色的光点，是赫连长老指上的火焰。
这时顾从渊开了口：“不太对劲，我们退开一些。”
连越愣了一愣，过往的经验来看，顾从渊的提醒都不是空穴来风，于是自己退开之余也提醒起了还停在一旁看热闹的几个弟子。
“几位师弟退出去吧，这情况不太对''啊。”
当然，他也不忘朝着已经被黑烟覆盖的赫连长老叫了一声：“此物有异，赫连师叔你可要小心了！”
说罢，也无暇顾及这些人的反应，他和顾从渊已经退到了门外，第一层的窗子还都打开着，不断有浓黑的烟气冒出来。
连越正要去问顾从渊为何觉得不对劲，便见那烟气之中，那绿点变成了幽深的蓝色。
“这是……赫连长老指尖的绿色火焰变成了蓝色？”
还是火候不够吗？所以又增强了火候？可这真的有用吗？
连越忽然记起了曾在书中看到的记录，怀有火灵根者主修火道之时，若是修的大成者就会在身体中孕育出火焰，一成火候为红色，二成为绿色，而第三成则为蓝色，赫连长老所展示出来的就是这样三个层次。
“想起来了。”这时，顾从渊突然出了声，“这弟子身上的症状，是修炼水道走火入魔之状，水成不化之冰。”
连越一怔，有修火道自然也有身负水灵根的去修水道，他并未仔细了解过，怪不得修火道的赫连长老看到这情况一副能解决的模样，想来水道和火道原理上差不上太多。
久未出声的063出了声：【对啊是走火入魔的水道修士，可这走火入魔的场景未免太过奇怪了吧？一来他也未运转水灵力怎么会走火入魔？二来这情况也确实是火道的一层火候就能解决了，怎么动用到第三层火候了……】
【而且这气息……不太对……】
顾从渊：“火焰，将要落下了。”
连越极力在黑烟之中分辨着那点蓝色火焰，不知为何，蓝色火焰比之前两种火焰要暗淡了不少，也停顿了更多时间，也就在下一瞬，那蓝色火焰动了，连越徒然感受到了四周的温度在升高。
【不好……会炸开！！！】
063的提醒其实很快了，但顾从渊的手更快，也似乎实在那瞬间察觉到不对劲拉着连越快速往后。
“砰——”
巨大的声响响彻了云霄，在滚滚的黑烟之中，火光自门与窗涌出，那火焰之中闪着蓝红绿三种光芒，有弟子躲闪不急被瞬间吞没，惨叫声不断。
“啊啊啊啊好疼！”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快跑！快！”
“赫连长老还在里面！还在里面！”
“藏书阁着火了！着火了！”
“这火无法熄灭！快叫掌门快叫首座！”
连越心有余悸地看着这一切，心想怎么会如此，只不过简简单单来了藏书阁一趟怎么还遇上了这样的事情？那弟子身上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他抬手正要唤出纸鹤，这时听到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掌门来了！带着首座来了！”
连越抬眼朝声源处看去，果然是曲常风带着两位首座急匆匆赶了过来，面上焦急之色难掩。
曲常风：“有伤的抬到丹药房！其余人速速远离藏书阁！”
藏书阁的爆炸声还在继续，依然不断有火光冒出，曲常风又迅速和两位首座对其设下了阵法，阵法成型的那一刻，乌云在藏书阁上方汇聚，雨水降下，那火光渐渐退去。
仅仅几息之后，那火光便没了，但那黑烟依然源源不断地自门和窗冒出，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奇怪的气味。
曲常风：“赫连师弟还在里头，走，我们也进去看看。”
三人抬脚就要走进藏书阁，哪知快要进门之时，曲常风却停下了脚步。
连越也正疑惑曲常风怎么回头了，便见对方朝自己看了过来，出声道：“连越，还有从渊，你们也过来罢。”
“他们？他们来干嘛……两个金丹期……”有位首座忍不住先出了声。
曲常风面色深沉：“我自有安排。”
第78章
连越满头问号,这事叫上他和顾从渊干嘛？不是有长老们在吗？
虽然满腹疑惑他也不好在此时问，顾从渊面色如常，拉着他就跟了上去。
进入藏书阁中，灵力化作壁障隔开了那些黑烟,但到处都是一片黑,根本难以视物,好在很快曲常风驱动灵力使得四周光亮起来，五步之内都看得清楚。
很快，五人看到了那弟子和赫连道，皆是一愣。
“他身上的冰层纹丝不动……蓝火对此毫无作用……”
“赫连师弟昏迷不醒……”
那两位首座中有名身材干瘦的中年人，精通丹道，名为章岐，见此连忙去查看赫连道的情况，按着他的手输入了灵力。
“虽表面没什么伤处，五脏六腑却被爆炸震伤,急需迅速救治。”
“以及灵力……赫连师弟体内灵力竟是消耗一空,使出那三次灵火也不至于如此，倒像是被什么东西无限制地吸取了灵力……”
章岐瘦巴巴的老脸上露出一丝疑色，似乎想到了什么，说罢迅速取出了几枚丹药给赫连道服下，同时输送灵力暂时抚平其体内的伤口。
连越收回目光，在心底对063下了指令：“留意一下四周的情况。”情况越发扑朔迷离,还有种水牢出事之时的即视感，他得小心些。
【好的宿主。】
见赫连道的情况稳定下来，几人的目光都放到了那冰块之上,黑烟不断冒出，那弟子的面目完全看不见了。
曲常风伸手抚上了那冰块,他手上还附着灵力，在与黑烟接触时发出了奇异的轻响，接触冰块之后那轻响加剧了。
他把手移开了：“确实是修习水道走火入魔的模样，但这黑烟……”
另一位首座名叫吴选，是个矮胖的中年人，在连越的印象中这位首座向来低调话少，据说他那个峰的弟子也是最少实力最差的，此时吴选竟也伸手去碰那冰块，左手一握，成形的灵力居然将那黑烟拘在手中，这让连越目露惊奇。
说话之间，吴选脸上的肥肉都在微微发颤：“也难怪赫连师弟中招，这弟子体内多了一些东西，研究一番才能解决此状……”
“与张胜之事有些相似。”
说这话的竟是顾从渊，包括连越在内的几人忙转头去看他。
顾从渊缓缓道：“灵火与这冰块相触，发生爆炸，水牢之中也是发生了爆炸，且这气息相似。”
曲常风皱眉：“张胜的身体被炸裂了，可这弟子还在冰块之中毫发无损……”
顾从渊看了那冰块一眼：“未必毫发无损。”
连越反应过来，隔着冰块此时也看不到弟子的模样，连杆受到的气息都是微弱的，谁知道冰块解开之后是怎么样的情况。
吴选一直在研究那黑烟与冰块，这时他手中灵力一散，那黑烟悄然消逝了，曲常风明白吴选的能力，忙问：“如何解开这冰块？”
吴选：“只能用灵力，需我三人于此同时输入灵力，片刻后冰块方可碎裂……”
这方法说来简单，难的是要他们三个人联手，也难怪赫连长老一个人做不到。
章岐愣了一愣，有些不赞同：“真要如此？赫连师弟见此状动用了灵力，却是引发了爆炸，如今要我们联手输入灵力，可赫连师弟身上就有灵力被过度吸取的情况……这……”
这一番话一出，几人都有些踌躇。
连越心头的疑团更深，而这时脑中突然传来了系统的声音：【分析结果显示，用火符咒可解开这冰块。】
连越：“确定？”
【结果正确率100%，平日分析得出的结果都在0~75%浮动，这么高的正确率063也是第一次见呢。】
“？”连越有些无语，“所以你平日给我的建议还有正确率显示？你怎么从未说过？而且还都是75%以下？”怪不得系统这么坑。
【……也不是每次都显示正确率。】
正事要紧，连越懒得跟063再扯皮，当下便对着曲常风开了口：“弟子有个法子想要一试。”
这话一出，顿时吸引了几人的目光。
“哦？什么法子？”曲常风有些意外。
章岐则是皱了皱眉，最开始他便是不同意让连越跟来的那人，此时也怀疑地开口道：“赫连师弟当初也以为灵火能解决一切，可变成了如今如此情况，你莫要异想天开随意尝试，又引发了那爆炸怎么办？还是说想落个灵力被吸干的下场？”
这话就说得有些不客气了。
连越倒也理解他的顾虑，他自己在得知系统100%的正确率也对这法子没信心，可总不能说出系统的存在来吧。
“我修了符咒之道，觉得火符咒对这冰块应该有用。”
章岐摇了摇头：“符咒之道确实厉害，但你又如何……”
似乎要明白章岐要说什么，顾从渊打断了他的话：“符咒成型之时灵力已经收回，灵力不会被吸取的。”
章岐便没有再说话了。
如何决定还得是看曲常风，也才两息之后，曲常风似是经过深思熟虑点了头：“那连越徒儿你便试试。”
说罢又很快补充：“我们几人退开一些，免得再有爆炸之状。”
如此，几人离那冰块远了些，赫连道也被吴选扶了过去。
众多目光之下，连越有些紧张地驱动起了灵力，火符咒他虽用的很少但平日练习不少，三两下就在手中成型。
【忘了说了，需要三个符咒叠加的宿主。】
于是又是两个符咒成型，叠在一起的时候连越觉得指间都有些发烫，随之，他将符咒朝那冰块打了过去。
瞬间，符咒与冒出的黑烟发生了反应，发出了“滋滋”的轻响，落到冰块之上后金色的线条从符咒上冒出，细看却是一团团细小的金色火焰连成了，迅速包裹了那冰块，黑烟竟明显少了不少。
“咔嚓——”
声响之后，那冰块开始碎裂，黑烟在消退。
“有用！”
带着喜意的惊呼声才起，又听一道声音急促道：“不好，还有爆炸！”
连越：“？”这话情况063可没说。
到底在场三位的是长老级别的人物，顷刻间升起的灵力壁障压住了那炸开的灵力团，和冰块裂开一事相比显得无关紧要起来。
一切尘埃落定，黑烟散去了些，几人忙上前去查看情况，那碎裂一地的冰块上依然冒着黑烟，虽然比之之前少了很多，而那弟子气息微弱昏迷不醒。
黄岐精于丹药医道，最先去看那弟子情况，伸手搭在其手腕上，很快说出此人情况：“体内灵力消耗一空……但其丹田之中，似乎曾存在过两种灵力，这两种灵力有时相辅相成，有时又相互排斥，极为奇怪……”
吴选在那弟子口中塞了几颗丹药：“生机尚存，等他醒来再问问……”
他话没说完，曲常风便急急道：“七窍开始流血了！”
刚服下药物，那弟子七窍竟是流出了血来，吴选一张胖脸上露出了愕然之色：“都是些疗伤的丹药又怎么会……”
黄岐叹息一声：“错不在你，他体内早已被破坏殆尽，救不活了。”
很快，那弟子气息全无了。
曲常风也伸出去感受其灵力痕迹，目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之色：“这气息好像是……”是什么却没说下去，似乎还有些不确定。
连越被接二连三的变故弄得疑虑重重，反复在脑中问着063有没有新情况，然而答案都是都否定的。
这时，他注意到顾从渊拿起了一小块冰块，冒出的黑烟几乎完全掩去了顾从渊的脸，居然未用灵力隔开，这是做什么？
吴选惊叫声起：“地上的冰块开始化成水了！”
连越又去看地面，剩下的那些冰块零零碎碎，冒出得黑烟已经很少了，正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化成水，水在地面漫开又很快消失不见。
章岐还蹲着，见状忙伸手去拿脚边的冰块，他速度很快了，但到他手中只剩下一滩水。
“从渊手指间附着灵力，那冰块未化。”
曲常风这话一出，几人忙去看顾从渊手中的冰块，冰块确实没化成水，但顾从渊开始动用灵力了，那冰块在灵力作用下越来越小……
章岐见状有些着急：“切不可如此，这时最后一块了，若是完全消失……”
他话没说完，顾从渊手中的冰块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居然成了……
“怎么成了这样一个黑色的灵力团？”
“这东西……只存在了三息就溃散了？”
曲常风三人面面相觑，这冰块变化的过程很快，再没了痕迹。
连越却有些愣住，他觉得最后所谓的黑色灵力团和黑影很像，只是体积小了很多，如今几人中也只有他和顾从渊亲眼看到过黑影的样子，他相信自己感受到的顾从渊也能感受得到。
可顾从渊面上却没什么变化，开口道：“是天圣教的圣丹的气息，那弟子……曾服下了圣丹，且服用的数量不少。”
曲常风叹息一声，他方才就怀疑过这个可能性，此时见顾从渊语气笃定也是应和着：“那弟子体内残余的灵力气息确实是圣丹气息，但极少……”
第79章
果然还是天圣教。
也不知道落山宗中还有多少这样的弟子。
沉默些许后,曲常风面色疲惫地看向了连越二人：“你们去瞧瞧阁中书籍的损毁情况如何了。”
黑烟散去之后，藏书阁中的可见几个书架都倒塌下来，玉简和各类书籍散落了一地，一片狼藉。
连越和顾从渊用灵力将书架一一恢复,书籍和玉简的归类方面就比较费时间了,有些书本已经残破,玉简碎裂不堪，这些存留已久的资料就这样被毁了，十分可惜。
“第一层，损毁的书本有十分之三。”
他们又去了第二层，原本连越还以为第二层的情况会好些，但一看到面前场景他就愣住了，所有书架都东倒西歪，一片混乱，门口甚至还有书页的碎屑,看起来比第一层的情况更糟糕。
顾从渊：“有人趁乱来此做了破坏。”
063也道：【确实有明显的灵力波动。】
自然也还是天圣教的人,当时情况混乱，有人趁机作乱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们……毁掉什么重要的资料吗？”连越稍一思索，有些迷茫，“也只能是邪功相关了，可我们也在藏书阁找寻过了，并没有与那邪功相符合的……”
言语至此他却忽然一愣,想到了什么：“我们还有第六层没去过……”
如果真照他这么想，难道第六层真的有相关的资料？
顾从渊：“我先前问过赫连长老，第六层一直以来只有落山宗宗主才可进入,就连赫连长老也从未涉足，里面有什么只有问问师傅才知道了。”
连越：“照这样想,第六层也应该会设下禁制阵法之类的吧？”
顾从渊：“待会一看便知。”
第二层损坏的书籍足足有十分之四。
接着他们又去了第三第四第五层，比之第二层好了些，损坏的书籍都在十分之三以下，整体来讲，藏书阁损失严重。
到最后，连越和顾从渊走上了去往第六层的楼梯。
才踏上几步，连越就感觉到了不对劲，眼前的一切居然如镜子般碎裂开来，所看到的完好无损的楼梯完全变了模样，尘土飞扬间，脚下都是木屑，楼梯扶手上有着一道道明显的划痕。
“障眼法？”连越脚步一滞，心道在走上楼梯之前他竟毫无所察，“这是天圣教的人设下的？阵法和禁制也被破坏了。”
顾从渊淡淡解释道：“障眼法是藏书阁原本就有的，浑然天成，也掩去了禁制阵法，免得普通弟子误入。”
“而那天圣教之人不但找出了禁制和阵法，还将之破坏殆尽，才使得障眼法如此轻易地显现出来，要不然我们也未必这么轻易去到第六层。”
连越不由心头一沉：“听起来这天圣教之人还挺厉害。”
行走之间，两人越是向前，楼梯扶手上的刻痕越是明显，到了最后，那楼梯扶手被生生砍开了，一片残破。
顾从渊的目光中隐有深意：“是剑痕，是个剑术造诣很高的剑修。”
到了房间处，毫不意外门上也是有着道道剑痕，阵法和禁制被破开的痕迹更明显了。
这时，063忽然有了动静：【好浓郁的灵气啊宿主，房间内有好似有什么极品灵器？】
是什么？
连越疑惑着进入了其中，和其他层琳琅满目的玉简书籍不同，藏书阁第六层居然只有一本巨大的书，足足有两人那么高，很厚，纸张是浅浅的黄色，显得老旧而神秘，书页朝着他们摊开，可显示出来的页面却是一片空白，什么字都没有。
【这本书……好浓郁的灵力，确实是灵器。】
“有更详细的资料吗？”一整层就这么个东西，明显不简单。
【……没有了，其他都不知道了。】
从063处得不到答案，连越看着这书更疑惑了，这东西看起来完好无损啊，天圣教之人不是应该是要毁掉此书吗？难道以他的能力做不到？063也说了这书是个灵器，理论上也可。
顾从渊则是抬了手，心念一动用起了引力诀要翻动书页，可无论如何书页都是纹丝不动。
连越：“翻不了，也没有损坏痕迹。”
天圣教之人是否也这样无功而返了呢？
【宿主，曲常风过来了。】
几乎是同时，脚步声传了过来，有063的提醒在，连越转身看到曲常风时并未太过惊讶。
顾从渊解释起来：“我二人瞧见第六层的禁制阵法被破坏了，便前来看看。”
曲常风并未让他们到第六层来，如今这情况，倒也在他的意料之内，他看着那巨大的书本的长长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疲惫之色更浓了。
“果然这天圣教是奔着第六层来的，他们竟神通广大至此，连第六层之事都能知晓，倒是我轻看他们了。”
连越的目光也落到那本书上：第六层的秘密，和这本书相关的秘密？
接下来，曲常风没有瞒着他们的意思，一五一十说了个明白。
“此物为极品灵器‘喻世书’，可通晓百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翻开此书者可用一个足够分量的秘密换回你想知道的任何事……”
“这样强大的的灵器，本该是落山宗最大的依仗，可后来，‘喻世书’的器灵消失不见了……”
“器灵消失之后，‘喻世书’的能力便大打折扣，无人再能打开此书，但每隔五十年，此书便会自行打开，使用者可使用一次，下一回使用，要等五十年后……”
“而今日，就是那五十年一次的书页展开之时……”
曲常风说到这时语气一顿，他对着摊开的书本伸出手去，灵力在手上汇聚成型，再快速落到那书页之上，然而却如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他苦涩一笑：“正如我们所见，天圣教的人抢先来到此地，用了‘喻世书’的使用次数，原本，我还想着用这此书问出有关邪功之事的。”
连越听到此也是心情复杂，最开始为喻世书的能力而惊叹，听到后面又觉得可惜，怎么就让天圣教的人捷足先登了呢，太可惜了，原本能因此知晓更多换关于天圣教的事情的。
“也不知这天圣教之人通过喻世书得知了什么。”
他下意识去看顾从渊的反应，却见这人还在直勾勾盯着那喻世书看，眼中似乎有奇异之芒一闪而逝。
【顾从渊……靠近了喻世书？】
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连越就见顾从渊一下子闪到了喻世书面前，巨大的摊开的书本面前，他的身影显得微不足道，似乎那书页就要朝着他倾倒而下。
曲常风亦是语带疑惑惊道：“从渊你这是要……”
话还未说完，就见顾从渊伸手按在了那书页之上，灵力在他手上汇聚，顷刻之间，整本书被都浅金色的灵力笼罩，微微颤动着，细微的声响传遍整个房间。
顾从渊收手后退，那书页徒然翻动，是全然空白的下一页，书上笼罩的灵力更盛。
这一幕面前，曲常风目中的震惊之色难掩：“天圣教之人不是把使用次数掉了吗？喻世书居然还能被被启动？！”
063也忍不住出声：【顾从渊怎么做到的？在这之前，这喻世书恍如一汪死水，如今却是一条奔流不息的长河般波浪起伏，有器灵之时也不过如此吧。】
连越也被面前的变故所惊，隐约之中，他好似听到有什么声音在响，又好似没有，牢牢盯着顾从渊看，等他解释。
顾从渊面色平静如常，很快开口道：“方才我脑中传来一声音，说道：‘汝与此物有缘，可得天证，附灵力于书页即可’，我便试了试。”
曲常风听此沉默些许，喃喃道：“与喻世书有缘者也能获取这使用次数，此事确实不假，是我糊涂了，竟忘了这一遭。”
接着曲常风看向了连越：“你要不要也去试一试？”
“我？”连越有些莫名其妙，心想自己这种倒霉体质曲常风应该是心知肚明才是，怎么还要试试？
顾从渊也道：“你也试试吧。”
如此，连越只好靠上前去，可手还未伸出，他眉心一阵胀痛，模模糊糊地听到了一些声音。
【宿主……宿……这好像……】
“汝……此物……”
什么东西？这声音好杂？063在说话吗？说了什么？
他下意识动了念头要呼唤063，可是很快的，眉心的胀痛没了，那些嘈杂的声音也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飘渺威严的声音，于此同时，仿佛苍穹之上有道高高在上的目光投了下来。
“汝与此物有缘，可得天证，附灵力于书页即可。”
连越：“……”果然，一字不差。
他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去，掌心触到的书页居然柔软如云朵，还有些暖意，顷刻之间，喻世书又出现了与方才一模一样的情况，书页在翻动，又到了全然空白的下一页。
将手收回的时候连越神色还有些恍惚，心想这使用次数难道是大白菜？怎么连他都成了有缘之人？
随之他看向曲常风：“我也是听到那句话，说什么与此物有缘。”
此时，曲常风面上多了几分真切的喜意：“如此一来，喻世书可以使用两次了，不过答案需要用同等份量的秘密来换，你们量力而行，付出的秘密和想得知之事达不到对等也不必强求。”
第80章
喻世书上的灵气愈加浓郁,虚虚形成了一个门的形状，连越和顾从渊先后进入了门中。
眨眼之间，连越发觉自己来到了一片荒原之上，入目处全是黄绿色的草地,远方则是苍青色的群山,连绵不绝,空气中泛着淡淡的湿润之感，像是刚下过雨，清晰的气息在身侧环绕，真实得他仿佛进入了一个小世界中。
……顾从渊呢？
他举目四望，没看到顾从渊的身影。
喻世书这是什么意思？
曲常风也未曾说过此类的情况，不该只是简单的秘密与答案的交换吗？在他的设想里，应该是那个声音再次出现，问他要交换的秘密才对。
不对劲，一切都透漏着诡异,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063，此时是什么情况？”
绝对空旷的世界里，倘若有东西可以交流，他紧绷的精神会放松一些，可另连越意外的事，向来事事有回应的063默不作声,脑中一片死寂。
“063？063？”
他又唤了几声，可以依然没有回答。
连越也在这瞬间想了起来，在喻世书的声音响起之后,063就没有再说过话了，这是为什么？
想到晋级金丹之时063也未曾出现,难道此时也是喻世书的一个考验？
诸多猜测在他脑中打转，静观其变也不是什么好法子，连越再次观察起四周，一番走动。
这里的时间看起来是在上午，日光算不上猛烈，带来些浅淡的暖意，连越踩着松软的泥土向前，很快注意到了那块石头——草地上突兀地出现一块灰色的石头，是很显眼的。
他靠近一看，整块石头并不高，大半埋入了地面之中，裸露出来的灰色表皮半点泥土都没有，还有着某种天然形成的纹路图样。
这图案好像是……
连越皱了没，打算换个角度观察那图样，可在这时，他身后传来了一道道声音。
“是天道石！”
“居然有这么大一块天道石！”
“这是天赐！快！你们两个去报告族长！”
“你们三个同我一起把这天道石挖出来！”
……
一切都发生的很快，连越脑子里几个句子在打转：“方才举目四望全是草地怎么会有人？”“还这么多人喻世书在搞什么？”“天道石是什么？族长又是什么？”
他觉得自己的反应很快了，可回头的动作还未做完，眼前就被一片阴影笼罩了——准确地说，那些人快速地穿过他的身体走到了他前面。
连越：“……”懂了，这些人面前他是鬼魂一样的存在。
是一群十几岁模样的少年，都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色长袍，长发工整的束起，他们都面带喜色地围着那块石头，来回打量。
连越也靠近了些，他心理素质极好地把这当做了全息电影来看，也不知道顾从渊那边怎么样了，也只在看全息电影吗？
声音和画面都是极其生动的。
“天道石……这露出来的只是一部分！地下还有很多！”
“居然这么大？这么大一块天道石我们弄不出来吧？”
“我们先挖挖看！”
石头确实大部分被埋在了泥土里，埋得很深，一时还估摸不出整块石头究竟多大，几个少年手掐印诀，灵力汇聚之间泥土松动，露出了石头更多的被掩埋的部分，术法的作用下那石头缓慢地被抽了出来。
几个少年不多时就额头冒汗。
“不行……这天道石太大了！”
“这也是好事！等赵六和赵七他们叫其他族人回来就是了！”
这话语才出，脚步声又出现了，这回是几个同样穿着白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还有两个妇人，朝着少年他们急匆匆走了过来，面上也是带着喜色。
这回连越看得分明，这些人看起来完全是凭空出现的，可他注意到他们脚下的草地有着轻微的太一样，一边是黄色的一边偏绿一些，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障眼法？
他把那个位置记下了。
“天道石！居然真的是天道石！这么大一块！”
“天佑我元明族啊！天道庇佑！”
“果然昨日的祈福是有用的！”
那些人的神色更为振奋些，少年们也都恭敬地称他们为长老。
连越又记下了一个关键词：元明族。
长老果然是长老，顷刻之间又是一阵灵力波动，无数灵力凝聚成了一只巨手将天道石牢牢抓住了，狠力一拉间，整块天道石瞬间被抽了出来，被灵力支撑着浮在半空中。
所有人，包括连越，都抬头去看那块巨大的石头。
“这……真大啊，两丈这么长吧？”
“比想象中还要大这么多！真实少见！”
“族长……族长能炼出什么样的灵器呢？”
……
他们面上一片喜气洋洋，很快，四人合力抬着天道石走，朝着某个放向走去，连越连忙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怎么来的，就按着原来的路线走，到了那草的颜色有异之处，连越一脚下去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感觉上不是松软的泥土了，硬邦邦得像是石头铺就，又走了几步，他面前的场景也变了。
无边无际的荒原突兀地被替代，看到的是群山环绕中下的亭台楼阁，装横精致的古建筑一座挨着一座，规模还挺大，不时穿插着几个清澈见底的池子。
再回头看来时之路，居然是个山洞，遍布密密麻麻得阵法禁制。
连越一时无言，心想这元明族看起来像是什么避世不出的隐世之族，不过障眼法设得这么真，那入口之处也全是禁制阵法，像是防着什么敌人来犯似的。
出现的元明族之人更多了，都是清一色的素净白袍，所有人都面带喜意地去看那块天道石。
很快，连越看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走了出来，老头的神色相对镇定一些，但还是欣喜之意明显，他对着天道石躬身一拜。
“天道佑我元明族。”
于是下一瞬，所有元明族人都是朝那天道石恭敬拜了下来，千万个声音合在乐一起：“天道佑我元明族。”
这更加引发了连越的好奇，这块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石头，究竟有什么用呢？
他再次凑上前去，记起石头上是有些天然形成的纹路的，可才去看又见石头被灵力预动，是老头施展的术法，快速御动着天道石移到了某一间大殿之中，一声轻响，门就合上了。
连越看到大殿的牌匾上写了三个字：炼器殿。
“族长要开始炼器了！”
“上次是神器清异剑，这次会是什么？”
“这么大一块天道石……举世罕有啊。”
……
议论声中，连越轻易穿过那道门，进入了其中。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人炼器，那老头正襟危坐，死死盯着那块巨大的天道石，蓝色的火焰遍布了大殿的每个角落，唯有老头身侧的一圈地面是没有火焰的，连越无形之中似乎都感受到了一丝灼热。
天道石渐渐被火焰化开，成了水一样的液体，浮在了半空中，连越眨了眨眼，又见这灰色的液体在瞬间变换了形状，却也看不出那是什么来。
灰色液体的体积在缩小，又变大，反复形变，老头面色凝重，聚精会神。
瞬息之间，连越感到时间过得很快，又很慢，他后知后觉这场全息电影在快进，快进到某个时间点的时候一声钟响，从外面传了过来。
“噗——”老头一口血水喷在了那灰色液体上。
连越看见那灰色液体再度变形，成了一本书——那么大的一块天道石居然成了普通书本的大小。
外面的钟声又在响了，随之而来的还有欢呼声，各种声音夹杂在一起，大殿的门缓缓打开。
“族长又炼成了！钟声响了！”是神器！一定是神器！
“是那本书！”
涌进来的元明族族人盯着老者手中的物件。
连越看着这热闹的一幕，收回目光，叹了口气，任他怎么看那书都是缩小版的喻世书的模样，所以什么意思？使用喻世书还得观摩一下喻世书的前尘往事？然后呢？这全息电影要到头了吗？
答案是没有。
族长老头威严地扫视着人群：“此物名为喻世书，可通晓所有的答案，但要付出同等份量的秘密才能获得答案。”
“族中人人都可使用此书，一日可使用一次，此书就放在光明殿中。”
光明殿，是这里最为高大气派的一座大殿，殿中的长桌之上就只放了这么一本书，前来的元明族人总免不了多往书上看上那么一眼。
随之还有窃窃私语。
“有人试过了吗？”
“无人想要答案吗？”
“我元明族避世多年，所要的答案不过是……”
“嘘……族长，族长应该试过吧……”
“其实这样一个神器，不适合我元明族人，族中向来坦荡一目了然，哪有什么秘密……”
……
但后来连越看到，陆陆续续有人进入光明殿中，拿起了那本书。
他凑上前去细看使用者的神色，这人的目光在拿起书的那一瞬变得呆滞，动作也僵在了那里，在几息之后才恢复了正常，目中多了几分了然之色。
使用喻世书本该这么简单。
“赵八，喻世书是怎么回答你的，你又是付出了什么秘密？”
“你竟还有我们不可知之事吗。”
……
获得答案的人越来越多，光明殿前的人来来往往，和元明族的每一日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但连越总觉得他们有些奇怪，在拿起书后都变得奇怪，就好比那个族长老头，炼出所谓的喻世书后，眼底好似多了一丝愁绪。
全息电影变得漫长而无聊，自动快进得时候连越也很难反应过来，后来那两道问答声他听得很清楚。
“族长，喻世书似乎不该出现在光明殿。”
“不，喻世书生有器灵，它给我答案便是要将它放在光明殿。”
“还有呢？”
族长老头叹息一声：“元明族不该避世了。”
请收藏魔.蝎.小.说.网 WWW.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