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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华国人是魔鬼


    ◎为华国军工加把劲◎


    “大、大领导给我们所有人都回礼了？”


    李珍珠、胡细妹和陈翠花也从外地出差回来了, 听到消息后也是激动地语无伦次。


    早她们一步知道的王秀云和章玲芳，以及李华英和吴美娟，虽然已经激动过了, 但此刻提起仍然激动地身体打颤。


    王秀云激动地抖着嘴唇, “是，是真的。”


    李华英激动地语不成句, “就, 就是忘记问啥礼物了。”


    吴美娟剜了眼自己闺女, “平常挺机灵的, 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林碧清撇了撇嘴, “当时太激动了, 话都说不囫囵。”


    怕几个人再说她, 她又哼了一声, “你们知道消息都这么长时间了, 说话还是结结巴巴的, 要是当时你们接电话, 指不定还不如我呢。”


    她这话换来了几个人的大白眼，这几个女人都不搭理她了，围一起讨论大领导的礼物了，被孤立的林碧清, 也回了她们一个大白眼回了房间。


    大领导那么忙，收了她们的衣服, 还要跟她们回礼, 这么好的人，她总想为他老人家做点什么, 可做点什么呢？


    突然眼睛看到了桌子上的一支香烟, 这烟是慕杰拿回家的, 是一个退伍转业多年，来南舟岛出差的战友给他的，他没抽就带了回来，放到了桌子上。


    慕杰的烟瘾不大，也就偶尔抽一根，就这还不在她的面前，所以她就一直没有注意这个年代的香烟，竟然是没有过滤嘴的。


    她不由想到大领导他老人家也爱抽烟，他抽的烟有没有过滤嘴呢？


    不管有没有，她都要做香烟过滤嘴，吸烟有害健康，过滤嘴能够减少吸烟时入口的烟雾，焦油，以及烟草燃烧时产生的悬浮颗粒等对身体有害的物质。


    华国烟民数量庞大，历史上有段时间华国烟草养活了华国军工，那么她再给华国烟草加把劲。


    现在国外香烟的过滤嘴按照历史轨迹，现在应该是醋酸纤维过滤嘴，醋酸纤维过滤嘴虽然不错，但它成本高，而且不易降解。


    聚乳酸纤维过滤嘴就好多了，它是一种可降解的生物材料，以玉米、小麦、甜菜等含淀粉的农产品为原料，经过一系列加工而成，废弃后会被微生物分解成二氧化碳和水，就是燃烧也不会产生毒气，但它的抑菌性可达到90%。


    非常适合做香烟过滤嘴，纺织材料，也能制成可降解的塑料制品，用在医疗上等。


    但就是用粮食太浪费了，其实农业秸秆也能做聚乳酸纤维，这是一个十分庞大的生产链，她摸了摸肚子，可她现在怀孕就是有心也无力啊。


    “在想什么呢？”


    慕杰从外面进来就看到自己媳妇儿坐在椅子上发呆，便上前关心询问。


    林碧清回神，笑着用手轻拍了下自己的肚子，笑着道：“我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卸货？肚子里揣着宝宝，干啥都不方便。”


    慕杰把一杯柠檬茶，说道：“都说瓜熟蒂落，怎么也得让孩子长好了，才能让他出来吧。”


    林碧清苦笑一声，“现在才一个多月，离他长好出生，还得至少八个月，好漫长啊。”


    慕杰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宝宝，你可要乖，妈妈怀你很辛苦的。”


    林碧清拿掉他的手，嗔了句，“我衣服可是白色的，你洗手了吗？”


    慕杰把手张开伸她面前晃了晃，“我手干净的。”


    林碧清气笑了，“亏你还是大团长呢，不知道细菌和病毒肉眼看不见吗？”


    慕杰再次被堵得哑口无言，乖乖地去一边拿香皂洗了洗，林碧清这才满意，然后好奇地问：“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慕杰挑眉，故作神秘道：“你猜？”


    林碧清给了他一个大白眼，“爱说不说。”


    她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研究人员，但她的脑细胞也很珍贵的，浪费一个脑细胞指不定要掉几根头发呢，实在不想浪费头发去玩儿这样幼稚的游戏。


    慕杰讨了个没趣，老老实实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份《华国日报》来，递给她，激动地说道：“小清，你看你上报纸了，上面还写了大领导对你的称赞，说你是劳动人民的科学家呢。”


    林碧清精神一震，赶紧展开报纸，边看边问：“大领导称赞我的话在哪里？”


    慕杰不假思索地指着一行铅字，“这里。”


    林碧清定睛一看，“大领导试穿了菠萝叶纤维做的布衣和皮衣，大加赞赏变废为宝的技术，盛赞林碧清同志是劳动人民的科学家……”


    黑色的铅字渐渐地变得模糊，“啪嗒”一声，一颗泪珠掉在了报纸上，而它覆盖的铅字也随之慢慢地晕开。


    林碧清赶紧把报纸拿开，再用手把眼泪一抹，红通通的眼睛看向慕杰，吸了吸鼻子，用带鼻音的声音问：“报纸上的字模糊了，怎么办？”


    慕杰还是头一次见媳妇儿这样傻乎乎的表情，心软了软，安慰道：“没事，部队上订的《华国日报》不少，我再去找几份就是了。”


    林碧清不哭了，又拿起报纸看，然后看到了李珍珠她们的照片，她心一紧，赶紧推了推慕杰，“《华国日报》上还有珍珠和秀云嫂子她们的照片，季军强和姜旅长肯定也要搜集《华国日报》，你赶紧去，去晚了，可就被他们抢光了。”


    慕杰脸色一变，“我这就去。”


    他看到报纸就只顾着跟媳妇儿分享好消息了，怎么就把搜集《华国日报》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呢。


    而等他离开，李华英和吴美娟就回来了，她们也听说了她们上了《华国日报》的事，吴美娟一进门就激动大声问：“小慕，你拿回来了《华国日报》了吗？”


    李华英的声音也不小，“慕杰，赶紧把《华国日报》给我看看！”


    林碧清赶紧回道：“慕杰他回部队找《华国日报》了。”


    李华英生气了，“快三十当爹的人了，做事还这么不靠谱，哎哟，我去隔壁找细妹看报纸。”


    说着脚步就往外走，嘴里还埋怨，“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也不知道怎么当上团长的？”


    吴美娟这次没站出来维护女婿，她也觉得慕杰不靠谱，这次上《华国日报》她们家人最多，他应该最上心才是，谁知道却掉链子了，该骂！


    “咱们家也有报纸。”


    林碧清赶紧喊住两位母上大人，手里拿着《华国日报》扬了扬。


    吴美娟扭身瞪了她一眼，“你不早说。”


    林碧清冤枉，她倒是想说，可她们给她机会说了吗？


    李华英也打住脚转身回来，接过《华国日报》看，首先就是看她们自己的照片，照片是黑白的，场景是她们俩和章玲芳一起处理皮革，三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李华英：“我头发有点乱，当时就该坚持梳头的。”


    吴美娟：“我脸上是不是有个黑点啊，当时就该坚持洗脸的。”


    虽然如此说，但俩人脸上全是笑容，眉目间全是骄傲呢，大领导不仅仅穿了她们亲手制的衣裳，还给她们回礼，还夸了她们，这件事够她们吹一辈子了。


    “报纸上咋有湿点儿？”


    吴美娟看过自己的照片后，就发现了报纸上的泪迹。


    林碧清赶紧回道：“那湿点儿是我激动的眼泪，那两句话是大领导夸我的，我高兴地掉眼泪，然后……”


    说了最后俩字，林碧清苦笑了下，就这也没有换来老妈的温柔，而是挨了一眼刀子，“没出息。”


    李华英倒是理解儿媳妇的激动，她不过是顺带着沾光上了报纸，还能收到大领导的礼物，都激动得要晕过去了，儿媳妇作为当事人，怎么激动都不为过？


    接着她一拍额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小清，你有没有跟慕杰说让他能收集多少《华国日报》就收集多少？这报纸咱们可是能当传家宝的。”


    吴美娟也看向闺女，急切地问：“你说了没有？”


    林碧清点了点头，“说了，不过你们不要抱太大希望，秀云嫂子也在报纸上，姜旅长肯定也要收集报纸，还有季政委，毛参谋长等人，慕杰再能抢，能抢到多少？”


    李华英和吴美娟对视一眼，这话有道理，部队订的报纸就那么多，而这次上报纸的人又多，慕杰再能抢能抢到两份就不错了。


    最后李华英决定放弃部队这边的报纸，“老慕他们单位可没有人上报纸，而且中州市单位多，订的报纸也多，让他去收集，我这就去给老慕打电话。”


    吴美娟也道：“我也去给我家老头子打电话。”


    俩人匆匆离开，殊不知中州市的慕智勇早就把单位里所有的《华国日报》搂手里头了，当了除了报栏上供人学习的那份，而且就这他还不满足，打电话给亲近的朋友，让他们帮他收集《华国日报》。


    不仅仅如此，他还专门把报纸撑开，把有自己爱人和儿媳妇照片的一面特地露出来。


    只要有人来找他汇报工作，他就状似无意地问：“今天的报纸看了吗？学习和关心国家大事是公职人员的基本素养。”


    有人看过报纸了，自然理解慕局长为什么这么问，免不了吹彩虹屁，“林同志可是大领导夸过的劳动人民的科学家呢，就是嫂子也上《华国日报》了，慕局，您家的家风真好，都是能干人。”


    慕智勇这时候就一阵正经地谦虚道：“小林还年轻，还需要学习和成长，我爱人只不过沾光上了报纸而已。”


    有没有看过报纸的，出来办公室就疑惑地问：“局长今天怎么有闲心问我有没有看报纸？”


    然后就有人跟他解惑，“今天报纸上的头版头条就是慕局的爱人和儿媳妇，大领导还夸慕局的儿媳妇是劳动人民的科学家呢，这么光荣耀祖的事，咱们慕局够低调了，要我，我恨不得敲锣打鼓地让全世界都知道。”


    大家心有同感地点头，别说敲锣打鼓了，他们还会放鞭炮庆祝呢。


    而慕楠除了收集《华国日报》之外，她还破天荒地翘班了，她要去百货大楼给老娘和大嫂买庆贺的礼物。


    而慕智勇的炫耀还没完，他现在走哪儿都要带《华国日报》，别人问了，他就谦虚地炫耀，别人不问，他就把话题往报纸上带，然后再低调地炫耀。


    比如和公安局的副局长一起坐，他就故意拿着馒头自言自语，“菠萝叶子都能做皮革，那树叶子能不能？”


    副局长的耳朵被他荼毒了一上午了，闻言赶紧往一边挪了挪，心里咬牙，他自己孩子的脑袋是没法救，当不了科学家了，慕家的事给他提了醒，可以让儿子娶聪明的儿媳妇，让闺女嫁聪明的女婿，甭管哪个，只要能出头，他就扳回一局。


    比起慕智勇的低调，林大军的炫耀就豪放了，收集报纸那是基本操作，他更是报纸不离手，走哪儿都揣着，逢人便炫耀，“林碧清是我闺女，大领导夸她是劳动人民的科学家，她的聪明劲儿随我。”


    汽车配件厂的人的耳朵都快被他这句话给磨出茧子来了，而林大军却觉得不过瘾，这事要是放古代，他非得办三天三夜的流水席不可。


    而且他还不忘把自己家仨孙子叫来，板着脸教育，“要向你们小姑姑学习，长大了也要当科学家。”


    中州市的林碧清不知晓，她现在也没心思顾及，她这会儿正拿着酒精棉球，给慕杰脸上的伤消毒呢，边涂抹，边说道：“不就是一份报纸吗？部队没有了，咱们还可以去其他地方找，至于为这个打架吗？”


    慕杰哼了一声，“那是我想打架吗？还不是姜旅长为了保护他的报纸，故意挑拨我和季军强他们打架。”


    心里则冷哼，姜旅长和季军强他们趁机“报复”他呢，虽然他们的媳妇儿上了《华国日报》，他们也高兴，但如果这份高兴是他们的家庭地位的降级换来的呢。


    以前的老婆把他们当大爷伺候，端茶倒水温声细语，现在呢，一言不合就甩脸子给他们。


    造成这一切的林碧清，他们不好跟她计较，但妻债夫尝，慕杰别想逃。


    林碧清听了打架背后的官司，一脸的无语，这些男人怎么这么“小心眼”。


    而随着慕杰几人的打架，林碧清和李珍珠几人上了《华国日报》，林碧清还被大领导夸奖是劳动人民的科学家的事，也传遍了南舟岛。


    南舟岛上的人对于林碧清的能耐基本上都习惯了，她上报纸，被大领导夸奖，他们虽然震惊，但也能接受。


    他们不能接受的是李珍珠几个人也上了《华国日报》，虽然当初孙记者来岛上的时候，大家都知道李珍珠她们要上报纸了，虽然也眼红，可没有现在这么具体，李珍珠她们何德何能？


    “不就是会巴结人吗？”


    有人酸溜溜地说道。


    有人则垂足顿胸，“当初林同志刚来岛上，咱们跟她搞好关系，咱们也能上《华国日报》了。”


    《华国日报》那是什么地位？大领导，以及国家领导人经常上的报纸，但凡能上这报纸的人哪个不是为国家做出了重大贡献的。


    他们悔啊，特别是郭秀美等人，就因为爱东家长西家短地碎嘴，不仅不能进厂工作，还丢了上《华国日报》光宗耀祖的机会，现在他们肠子都悔青了。


    至此林碧清再一次成了南舟岛的香饽饽，大家通过李珍珠她们明白了一个道理，跟着林碧清有肉吃。


    而有那行动派，已经抬脚去了林碧清家，比如李桂花，本来就和林碧清家是邻居，她抬抬脚就能到，提着一篮子西红柿和茄子，推门就进去了，“林同志在家吗？”


    李华英迎了出来，看到她，客气地笑道：“李同志，小清在房间休息，你有什么事跟我说也一样。”


    儿媳妇怀着孩子，最好不要见任何让她心情不愉快的人，特别是这个李桂花，她也觉得不正常，先开始那么敌视小清，却突然间转变态度，不管什么原因，他们家都要和她保持距离。


    “这样啊。”


    李桂花笑着道：“孕妇精神头短很正常，我家菜园子里的西红柿和茄子熟了，送来给你们尝尝。”


    李华英看了眼那水灵灵的菜，婉拒了，“细妹和珍珠她们送过来不少，我们都吃不完，这些你留着给孩子吃吧。”


    李桂花眼睛闪了闪，提篮子的手紧了紧，脸上还是带着笑容道：“忘了恭喜林同志得了大领导的夸赞。”


    李华英谦虚道：“那是大领导抬举她，她还年轻，哪里能跟那些真正的科学家比，她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


    李桂花：“林同志这么年轻就发明了这么多东西，已经够了不起了。”


    李华英少不得又谦虚了两句，就是不提让她进屋的事，李桂花也觉得无趣，又说了两句话之后，便准备告辞离开。


    “这次她拿的菜有没有虫子吃的窟窿眼儿？”


    李华英进来后，林碧清笑着问道。


    李华英已经从听说了林碧清来岛上，李桂花送她全是窟窿眼的长豆角的事了，闻言笑道：“她这次乖觉，送的菜水灵得很。”


    吴美娟心眼比较实在，说道：“那个李桂花要是真心变好，咱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妥当？”


    林碧清愿意相信有真心变好的人，也不排除李桂花也是突然顿悟想变好的，可她总觉得不踏实，于是说道：“她真心变好自然好，不过不管咋样，我都不想和她交朋友，大概就是不合眼缘吧。”


    李华英同意儿媳妇的观点，“这人和人交往也讲眼缘的，小清不喜欢李桂花，咱们不跟她交往就是了。”


    闺女还怀着孩子呢，吴美娟也不想为了别人让闺女心情不好，便不再提李桂花的事。


    说了李桂花的事，林碧清想起了明天要去大学报道的事，问：“我明天要去羊城大学报道？你们去吗？”


    李华英拍手，“去，宝宝的小衣裳还不够，得再买点儿。”


    吴美娟附和，“是啊，小被子和小褥子也才做了两床。”


    接着俩人又商量起了给孩子准备哪些东西来，林碧清想起她们俩从老家提过来的两大兜旧衣裳，问道：“你们拿的那么多衣裳，还不够孩子穿吗？”


    吴美娟：“等孩子生了，你就知道多费衣裳了，一会儿拉了，一会儿尿了，那是一天三四身衣裳都不够造的。”


    林碧清无法想象一天换三四身衣裳的繁琐，不过她有个优点，不懂就听懂的。


    说了明天的安排，今天的大喜事还没有庆祝呢，李华英大手一挥，“咱们上《华国日报》的事还没有庆祝呢，我出钱买肉庆祝。”


    吴美娟笑呵呵，“算我一份。”


    而她们出去买肉的时候，遇到了李珍珠她们，她们也是来供销社买肉庆祝的，她们一看见林碧清就过来打招呼，“你们也来买肉啊。”


    林碧清笑着反问：“咱们华国的传统庆贺就是吃顿好的，不买肉喜气总觉得会少点什么。”


    李珍珠等人大笑，“可不就是这个，不吃肉，怎么叫庆祝。”


    笑过之后，大家又纷纷说了家里的奇葩事，李珍珠说道：“我家老季非要把报纸用玻璃框裱起来挂墙上。”


    胡细妹、章玲芳和陈翠花纷纷笑了，“我家的也是。”


    接着她们又问：“慕团长啥反应？”


    林碧清：“他倒是没说用玻璃框裱起来，不过却专门做了一个木头箱子，要把所有能收集到的报纸都收藏起来。”


    其实本来慕杰也要用玻璃框的，还是她说就用用玻璃框也会被氧化变黄，他思来想去就想出了买木头箱子密封保存的办法。


    他还说：“将来咱们的每个孩子，甚至每个孙子，或者重孙子，都要给他们一份传家宝，不能厚此薄彼。”


    他这幼稚的行为，林碧清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说，


    “林同志，买肉啊，咱们这还有块五花肉。”


    供销社的售货员看到林碧清，笑得别提多热情了，不仅仅把给自家留的最好的五花肉拿了出来，态度还殷勤得很。


    回去的路上，李珍珠打趣道：“现在南舟岛上谁不知道跟着林同志有肉吃啊。”


    说着她的眼睛还盯着林碧清手里的五花肉。


    林碧清斜了她一眼，抬脚跟着李华英她们走了，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现实，你有实力了，那么你身边的好人就会多了起来。


    他们在庆祝的时候，南舟岛的项目组研究的种植蓝红藻有了进展，已经证实蓝红藻是无性孢子繁殖，华国人工养殖孢子繁殖的海藻技术还比较成熟，这个倒不是什么难题。


    难题就是蓝红藻的产量太低了，根据生物学家预计亩产才20吨，要知道巨藻的产量亩产可是50——80吨呢。


    “蓝红藻一直是野生状态，种子没有经过人工改良，咱们再研究研究，争取让产量翻一倍。”


    邓教授鼓励大家，并且再次确定了目标。


    而底下的有位研究人员觉得目标太大了，便提议道：“教授，翻一倍目标太大，咱们不如定个小目标，让产量增加三分之一如何？”


    邓教授笑了，“小目标可以定，大目标也要有，研究时候思想上要敢想，做事态度却要谨慎。”


    研究人员洪刚是个年轻人，今年才二十八岁，却在海洋生物学方面很有天赋，已经在权威期刊上发表了三篇论文，邓教授非常看好他。


    而洪刚显然是一个好奇宝宝，又问：“教授，据我所知蓝红藻目前作为农业肥，还处在实验阶段，而目前能证实的也就能做防晒霜，一个防晒霜值得咱们花这么大力气研究吗？还是说蓝红藻还有其他的用途？”


    邓教授笑了，“确实有，医药方面已经证实蓝红藻对治疗高血压有奇效，你也知道咱们华国是人口大国，而得高血压人也多，所以这个用途你觉得够吗？”


    洪刚觉得蓝红藻肯定还有其他的用途，刚想再问，可邓教授不给他机会，指挥他去干活了。


    周年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做研究有时候不需要太强的好奇心。”


    洪刚不解地问：“可我以前的导师教我，要永远保持一颗好奇心。”


    周年笑了笑，“你导师说的对。”


    他只是出于同事情谊提醒一句，他能不能理解，就看他自己的了。


    而在南舟岛的军营也存在着一群好奇的人，二团的团长葛范鹏翻来覆去地看可携带水下电析氧气装置，不可置信地问：“首长，这玩意儿真能让我们在水中呼吸？”


    二团的其他人的目光也随他一起看向姜旅长，姜旅长脸一板，“你们爱信不信，不信，可以让一团的人去执行任务，慕杰那小子正眼巴巴等着去呢。”


    葛范鹏赶紧道：“我相信我上级不会拿战士们的生命开玩笑，既然让我们带着这玩意出任务，那这玩意肯定不会错。”


    姜旅长瞪他一眼，“知道还瞎叨叨。”


    葛范鹏咧着大嘴笑了，“这几天被我老婆念叨的，她不知道听谁说科学家从小就要多问为什么，天天拿来教育我儿子，都快魔怔了。”


    姜旅长嫌弃地笑骂了一句，“出息。”


    其实葛范鹏和慕杰俩人起点差不多，以前还好，都凭借本事在部队里拼表现，可慕杰好命娶了个好媳妇儿，不仅仅在南舟岛帮家属安排工作，帮他赢人心，还在大领导面前露脸了，葛范鹏的爱人感觉到了压力，自己拼不过林碧清，便把压力给了儿子。


    这是良性竞争，姜旅长没管，反而有些乐见其成。


    再说葛范鹏带着新型的潜水设备出海执行任务，根据群众举报，他们在出海捕鱼的时候，在附近的一个岛礁上看到了可疑人物。


    随着华国军人带着救命吸管出任务，华国掌握了操作简单，成本低廉的海水淡化技术已经不是秘密，外交层面是唇枪舌剑。


    漂亮国等国家要求华国承担大国责任，把海水淡化技术共享，华国则表示，海水淡化技术不成熟，本着为人类身体健康的考虑，等技术成熟了再公开，而漂亮国等国又要求共同研究，华国方面再次拒绝。


    明面上会施压，背地里自然也会搞小动作，最近华国沿海地区间谍活动频繁，这次那个岛礁上的可疑人物，十有八九就是间谍。


    “团长，敌人穿着重潜设备潜水了。”


    葛范鹏带着人到了岛礁，还没有登陆呢，间谍就潜水了，葛范鹏“嘿”了一声，“这是给老子机会试用新装备吗？”


    说完就装戴上笨重的深潜装备，再把可携带水下电析氧气装置给带好，亲自潜水抓人了。


    间谍的重潜设备很先进，不仅仅潜水服看着轻便，还随身携带氧气瓶，比起华国笨重的重潜装备不知道灵活多少，特别是先前华国的重潜装备还是用管子由水面供气，更加限制了活动。


    间谍还以为华国的重潜装备还是老样子，竟然还嚣张地给葛范鹏比了个拇指朝下的手势，葛范鹏气地骂娘，“奶奶的，给老子等着。”


    说完就带着□□，放开手脚游了过去，他不去伤害间谍的潜水服，这潜水服挺先进的，把敌人俘虏了，潜水服就是自己的了，自己的东西怎么舍得划破呢，所以他拿着□□着重去破坏敌人的氧气瓶。


    而间谍在看到葛范鹏过来的时候，他拿起□□，就要破坏葛范鹏的呼吸管，谁知道怎么也没有找到。


    他眼睛诧异地瞪大，这个华国人重潜水没有带氧气瓶，也没有用管道由水面供气，他不需要呼吸吗？


    而就在他惊讶的瞬间，葛范鹏迅速地毁了他的氧气瓶，并且把□□抵在了他的脖子上，拖着他浮上了海面。


    “呼呼呼。”


    间谍到了海面大口地喘气，等他终于呼吸够了之后，他用蹩脚的汉语，问：“你是魔鬼吗？你在水下都不用呼吸吗？”


    葛范鹏哈哈大笑，“老子会憋气功，吸一口气，能憋八小时。”


    而他手下的人也跟着笑，“团长，你不行啊，才能憋八小时，我能憋十小时。”


    “团长，我能憋八十个小时。”


    间谍是知道华国功夫的，忙问：“憋气功是什么功夫？”


    葛范鹏再次哈哈大笑，“很厉害的功夫。”


    而趁乱逃跑没有暴露的间谍一脸惊恐，华国功夫都这么厉害吗？


    他赶紧跑回去跟上级做了汇报，结果被上级骂了个狗血喷头，“蠢货，哪里有什么憋气功，肯定是华国又研究出了新技术。”


    他气地把手里的咖啡杯砸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这声音让他更加烦躁，用脚踢了踢桌子，“Shit，贫穷的华国为什么接二连三地出现新技术，给我查！”


    可这一切都影响不到林碧清，她此刻正在羊城大学生物学专业主任的办公室，主任是一位和李华英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同志，叫杨丽菁，她和邓教授是老同学，早就听说他收了一个天赋不错的学生，可是开学后，不仅仅邓教授没有回来学校，就是林碧清也没有来。


    她打量了下林碧清，笑着道：“是个好孩子，怪不得老邓逢人就夸。”


    林碧清谦虚道：“是邓教授抬举我。”


    接着她就跟杨丽菁说了自己要回南舟岛的事，“我怀孕了，而且还要跟在邓教授身边学习，不能来学校的事，邓教授跟学校说了吗？”


    “说了。”


    杨丽菁叹气，“跟在老邓身边也好，清静。”


    前天一个历史系的老师被学生举报，说家里藏了违禁书，革委会的人过去翻找，找到了两本英文原版外国历史书，老师家被抄家了，那位老师目前天天被拉街上接受思想教育。


    现在整个羊城大学人人自危，根本没有学习的氛围。


    林碧清不知道这个，但就算知道了，也管不了，她能做的只是专注于自己能做的事，用有限的能力让自己过得更好的同时。也能帮助一些人。


    “唉，想当初我在大学进修的时候，大学里到处都是拿着书本的学生，再看看现在学校的样子。”


    从羊城大学出来，李华英自己沉甸甸的，林碧清挽住她的胳膊，安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李华英笑了，“是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咱们那么难，不也把小鬼子赶走了吗？”


    大概在羊城大学受了刺激，李华英到了百货大楼开启了买买买模式，手里的布料用完，全买成了纯棉的细布，另外就是麦乳精和奶粉，以及奶瓶等等小孩用的东西，反正只要手里有票能买的小孩子的东西，她统统买了。


    林碧清赶紧阻止，“娘，不用这么破费，买太多了，孩子用不了也浪费。”


    “你就让我买吧。”


    李华英神色突然愧疚起来，“小清，等收到大领导的礼物后，我就要回中州市，不能照顾你了，你让我花点钱，也能让我少点愧疚。”


    林碧清理解李华英的决定，她毕竟是事业型女性，放下工作，在南舟岛照顾了她多半个月，已经是极限了。


    “娘，我舍不得您。”


    这话是真心的，婆婆性格爽利，思想开明，她和她相处比和自己亲妈还要愉快。


    李华英：“等你快生的时候，我再来照顾你月子。”


    再是工作狂，也不能不照顾儿媳妇月子。


    林碧清赶紧道：“那您可一定要来。”


    婆婆是医生，懂得多，肯定不会像自己老妈一样，这也不让动，那也不让做。


    吴美娟这次不离开，闺女怀孕，工作又忙，女婿也忙，她得留下照顾着，要不然再出现这次的事故，就得抓瞎，她的工作让老头子找个人先代着。


    “亲家，这件衣服适合你。”


    李华英为表感谢，给吴美娟买了一件蓝色的短袖衬衫。


    吴美娟没矫情地推辞，她收了李华英也能安心。


    因为要赶着坐中午回南舟岛的客船，她们没敢在羊城多逛，买了东西就去了码头。


    “婶子，林同志，回来了，买了这么些东西啊。”


    在家门口又遇到了李桂花，她扬着笑脸打招呼，林碧清客气地回应，“是啊，刚回来。”


    “婶子，小清，你们回来了，我正好找你们有事呢。”


    胡细妹听见动静从家里出来，快步过来拉林碧清。


    林碧清笑容真诚了很多，“什么事儿？”


    胡细妹拉着她往家里赶，“到家再和你说。”


    到了家里，胡细妹拉着林碧清坐下，才神秘兮兮地凑近林碧清，低声说道：“你有没有觉得李桂花不正常？”


    林碧清眼珠子一转，笑道：“不就是她突然接地气了，不端架子了，有啥可奇怪的？”


    “你啊，整天心思在研究上，有些细节你可能没注意到。”


    胡细妹斜了眼林碧清，跟她说起了李桂花的不正常，“她现在舍得花钱了，一口气买了两身新衣裳，到了供销社尽买好东西，什么白玉防晒霜、花露水、还有桃酥等等，都不是便宜货，她以前一个月才会买一两样，现在买起来不眨眼。”


    林碧清眉头一皱，“这确实不正常。”


    胡细妹接着又说：“不仅如此呢，她以前对我爱搭不理，现在就算变好了，可也太热情了，帮你我两家倒垃圾，我还见她到你家的垃圾桶里捡纸条呢，你说她捡那干啥？”


    林碧清眼神一冷，一个不好的猜想出现在脑海，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不过她没跟胡细妹说，她不清楚岛上有没有潜伏的间谍，如果胡细妹露了行迹，就危险了。


    不过她把李桂花的可疑之处告诉了慕杰，“你说我是不是多心了？”


    慕杰伸手抱住她，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这件事交给我，你平常该怎样还怎样，不用特地做改变。”


    林碧清把头放她肩膀，闷声道：“我知道，你说如果她真帮间谍做事，她到底是图什么啊？”


    慕杰黑眸微眯，冷声道：“无非名和利，名肯定不可能，那就是利了。”


    他对于李桂花背叛祖国虽然痛心，但他更关心高新建到底知不知道李桂花的事，他是副政委，经受部队教育多年，也曾经为祖国出生入死立过不少军功，如果真要走了那一步，更令人痛心。


    既然慕杰接过了这件事，林碧清便撒手不管了，她对李桂花还是客气疏远，任凭她怎么套近乎，她都客气疏离。


    李桂花还跟高新建抱怨，“林碧清太看不起人了，你说是不是慕杰对你有意见啊？”


    高新建皱眉，“我是二团的，他是一团的，而且发展方向不同，没有利益冲突，他不会跟我别苗头的，以后少说这些没见识的话。”


    又过了一天，大领导的礼物还没有来，林碧清怕在家里等着焦心，去了项目组的临时实验室，她先给实验室的人点头打了招呼，便直奔邓教授而去。


    “教授，这份小叶褐藻的藻浆处理过了吗？”


    邓教授抬头看了看她，拉着她走进了办公室，把门关上后，说道：“我记得你是拿小叶褐藻是做护具的吧？”


    林碧清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


    邓教授从桌子上拿起一份资料给她，“在海底两百米处发现了一种甲壳类的生物，一次解剖后，它的壳我不小心掉进了小叶褐藻的藻浆里，竟然竟然发现溶解了，而且最后竟然形成了一种软胶一样的东西，耐磨、耐酸碱、阻燃性也高。”


    林碧清看过资料后，接过邓教授给自己的一份软胶状物体，仔细观察了观察，质地柔软，做成运动护具并不妨碍活动。


    如果性能真如邓教授所说，那么还真是做护具的好材料呢，她笑了，“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教授，运动护具可是一个大市场呢。”


    接着拿过一旁的一个带着不规则褐色花纹的甲壳，皱了皱精致的眉头，“就是不知道这玩意能不能大量养殖了？”


    邓教授也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甲壳，说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肯下功夫，没什么不可能的。”


    林碧清就服他这副不服输的劲头，“教授说得对，世界上的事最怕的就是认真。”


    师徒俩也没有多闲话，俩人合作做了一对护膝，一对护腕，有了成品后，林碧清拿着就去了部队找慕杰。


    慕杰正在和姜旅长说李桂花的事，“目前还没有发现她和谁联系，而且高新建一切正常。”


    姜旅长眯了眯眼睛，冷笑道：“继续盯着，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刚说完话，电话就响了，姜旅长接了电话后眉开眼笑，看着慕杰说道：“两个好消息，大领导的礼物到了，你爱人来部队找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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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一号领导的礼物


    ◎部队出大事了，全岛戒严◎


    “大领导的礼物到了？”


    慕杰的眼睛立刻亮了, 这些天不提林碧清在焦急地等，他也等得心焦呢。


    而姜旅长的着急不输给他，他笑着斜了慕杰一眼, “我还能骗你不成。”


    说完他就起身大步往外走, 慕杰赶紧跟上，姜旅长挥手撵人, “林同志在门口等你呢, 还不赶紧去把人接进来, 礼物又没长腿跑不了。”


    他怕自己看到大领导的礼物激动地失态, 让慕杰看到了笑话, 还是把人撵走好。


    慕杰犹豫了一秒钟, 最后还是觉得接媳妇儿重要, 反正礼物也不会跑。


    “小清, 你咋来了？找我有事吗？”


    慕杰在部队门口接到人, 心里十分好奇林碧清找他干啥, 一般没事, 她是不会来部队找他的。


    林碧清神秘一笑，“给你送好东西。”


    说完就冲菠萝叶皮革做的棕色包包里，拿出一套护具，在他面前扬了扬, “你看这是什么？”


    慕杰接过护具拿手里头打量了打量，想起媳妇儿曾经说过的话, 眼睛一亮, 问道：“这就是你说的运动护具？”


    林碧清点了点头，“是呢, 这可是原先我跟你说的加强版呢。”


    慕杰翻来覆去地看了看, “就这小东西能保护关节？”


    林碧清斜他一眼后, 又抬了抬下巴壳，说道：“能不能，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慕杰脸色尴尬，他刚才问了句傻话，为了找回面子，忙把刚收到的好消息转移注意力，“小清，大领导的礼物到了。”


    “真的？”


    林碧清眼睛立刻放射出比正午的太阳还要耀眼的光，忙问：“是什么礼物？”


    慕杰：“礼物刚到，要出来接你，就没有去看。”


    林碧清拽着他的胳膊就走，“咱们赶紧去看。”


    如果是一般的包裹，部队上一般都放在收发室，可因为姜旅长有特别交待过，再加上是大领导的礼物，收发室的人一收到包裹，就拿去了姜旅长的办公室，刚才慕杰就跟给姜旅长送包裹的战友走了个对头，所以他知道大领导的礼物就在姜旅长的办公室。


    而此刻姜旅长的办公室，姜旅长已经看过了礼物，激动中又带着一点失望，收到大领导礼物很激动，但是这礼物却只适合女同志，他一个大老爷们不能用，这让他非常失落。


    “旅长，您看过礼物了？是啥啊？”


    慕杰一进办公室就激动地问，姜旅长撩起眼皮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指了指桌子上的丝巾，笑着道：“女同志的丝绸皮巾，花色看着就漂亮，不愧是大领导送的。”


    林碧清眼睛一亮，赶紧加快步子走了过去，看着那一条条用盒子包装好的丝巾，她鼻尖一酸，大领导太细心了，选的丝巾颜色竟然是她喜欢的海水蓝，她抖动着嘴唇道：“这礼物我很喜欢。”


    慕杰也高兴，问：“要不要现在就系上？”


    林碧清摇了摇头，用带鼻音的声音说道：“我和秀云嫂子她们一起戴。”


    “旅长，听说大领导的礼物到了，在哪儿？”


    季军强他们晚一步收到消息，但还是马不停蹄地来了。


    而等他们看到丝巾的时候，和姜旅长同款心情，虽然高兴，但高兴中带着失落，他们还想蹭媳妇儿的礼物出去炫耀呢，可这丝巾让他们怎么蹭？


    “礼物也看了，也别在这里怵着了，赶紧把家属喊来领礼物。”


    姜旅长看着他们那激动中带着一点点失落的表情，心里平衡了，便挥手让礼物的主人来拿礼物。


    季军强却道：“珍珠她们这时候都在厂里上班，旅长您给秀云嫂子打一个电话，她们都能过来。”


    慕杰：“我娘和我妈还在家呢，我回去喊她们。”


    毛参谋长喊住了他，“让细妹她们来的时候，顺便喊两个婶子就好。”


    慕杰停住脚步，说了声，“谢了。”


    毛参谋长笑了，“该我说谢谢才是，要不是林同志，我们家也不能收到大领导的礼物。”


    上《华国日报》的事，老家的父母都欢喜疯了，听说公社的领导还特地去了他们家颁发了奖品，这条丝巾他虽然不能蹭，但是绝对能当传家宝。


    林碧清笑道：“当初我刚来岛上，嫂子没少帮我，我可没把谢字挂嘴上。”


    这句话让大家都笑了，虽然林碧清不在意，但是他们都记情，他们老婆帮的不过是小忙，但林碧清帮的可就太多了。


    不提老婆工作的事，就这次在上《华国日报》，又给大领导做衣裳，还收到大领导的回礼，这事看着荣誉是几个女人的，但是对他们的事业帮助也不小。


    “大领导的礼物在哪儿？”


    王秀云她们来得很快，听着王秀云声音里的喘气声，以及她们凌乱而稠密的脚步声，就知道她们是跑着过来的。


    果然一进门，几人就弯腰扶膝盖的，扶着墙的，无一不是在大喘气，就这王秀云还不忘记问：“礼物呢？”


    姜旅长一难难尽地看了眼妻子，说道：“至于这么急吗？礼物放着还能跑了。”


    王秀云甩给他一个眼刀子，“我跟你没办法沟通。”


    说完她就起身走到了桌边看礼物，看到那海水蓝一样的丝绸丝巾，眼珠子就彻底黏上去了，她激动地眼眶发红，“从来没谁送过我这么好的丝巾。”


    李华英和吴美娟俩人：“别说你了，我们都黄土埋脖子了，也没有谁送过。”


    胡细妹等人：“真好看！”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他们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妻子为他们生儿育女操持家务，还得时常为他们提心吊胆，可他们竟然没有送过她们一件像样的礼物。


    “咱们不如戴上这丝巾照张相吧？”


    林碧清这时候已经从激动中回神，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得拍照留念。


    在场的众人对于她的提议举双手赞同，姜旅长难得利用职权办私事，拿起电话给部队的宣传部打了电话，让他们拿着照相机来办公室照相，当然胶卷钱他们是不会占用部队便宜的，会自掏腰包。


    而宣传部的人听说了原因后，背上照相机，拿起记录本，跑得飞快，到了办公室，就腆着脸问：“旅长，军属给大领导送自己做的衣裳，大领导用丝绸丝巾回礼，多好的新闻素材啊，旅长，照片我们能不能刊登在咱们自己的军报上？”


    姜旅长没有立刻答应，朝着王秀云努了努嘴，“问当事人去。”


    王秀云又看向了林碧清，问：“小林，你的意见呢？”


    林碧清笑了，“只要大家都同意，我没意见。”


    胡细妹她们自然没意见，上过《华国日报》后，她们的眼界打开了，再也不会因为上报纸激动了。


    不过这次是为了展示美的一面，大家都能回去换上新衣服，梳头洗脸，至于化妆，原谅她们根本没有那个意识。


    林碧清虽然有化淡妆的想法，可考虑到大家都不化妆，她也放弃了，拿起一支铅笔把头发挽成一个中式发髻，再在头上别上慕杰送给她的小珍珠做的发卡，特地换上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就是为了衬海蓝色的丝巾。


    而等她出去，发现大家想的都一样，都换上了白色的衬衫，头发更是梳得溜光水滑，就是李珍珠的短头发，也用发卡别在了耳朵后面，总之主打一个干净利落。


    更别提李华英和吴美娟了，俩人竟然画了眉毛，涂了嘴唇，林碧清震惊地围着俩人转悠，吴美娟不自在了，“我身上哪里不对劲吗？”


    林碧清憋着笑容，回道：“没有。”


    老妈好容易打扮一回，她可不能把人给吓到了。


    李华英就自信多了，把耳朵边的头发捋到耳后，说道：“我们年纪大了，和你们水葱一样的年轻人一起照相，本来就吃亏，稍微画画眉，涂一涂口红，也能显得人精神些。”


    李珍珠笑着夸道：“确实显得精神，婶子这么一打扮，看得跟我们差不多大呢。”


    胡细妹等笑着夸，“两位婶子长得本来就年轻。”


    吴美娟和李华英被她们说的眉开眼笑。


    一行人高高兴兴地去部队拍照，在部队等人的慕杰等人看着过来的娘子军，各个都瞪大了眼，这，这还是他们的老婆吗？


    一个个不说人比花娇，但浑身上下都有种朴实大方的美，却让人挪不开眼睛。


    季军强用肩膀撞了撞毛参谋长，问：“突然感觉到了压力了，咋办？”


    至于他为啥不问慕杰，还有问吗？那家伙早就感觉到压力了，最近工作不知道多拼命呢。


    毛参谋长看了眼自己今天格外漂亮的老婆，喃喃道：“确实有压力了，不努力，都比不上老婆了。”


    而其他人听了这俩人的对话，都悻悻点头，老婆的事业越来越好，他们再不努力，以后在家里可没有话语权了。


    女人们不管他们的想法，高高兴兴把丝巾系上，大家用了统一的红领巾打法，各自帮对方检查之后，才排成两队开始照相，她们虽然不懂什么是c位，但行动上却把林碧清和吴美娟以及李华英安排到了最中间的位置。


    宣传部的人先给娘子军们拍了合照，然后又给娘子军和她们的男人们拍了合照，再然后就是林碧清她们几个的单人照，最后就是以家庭为单位，或者以夫妻为单位的合照。


    而她们拍照片的事自然瞒不住人，很快大家就都知道林碧清她们收到了大领导的回礼，从部队照相回来，家里那是一波又一波的人，大家都要看大领导送她们的礼物。


    大家不好不给看，就拿手里给她们观看，但只许看不能摸，丝绸可是金贵物，摸勾丝了，摸脏了，咋办？


    有人眼红，用酸溜溜的语气说道：“小气鬼，摸还能摸坏了。”


    李珍珠气地叉腰把这人撵了出去，“就你那手跟枯树皮一样，给摸勾丝了，你赔得起吗？”


    最后她气地招呼众人，“别显摆了，都收起来，反正咱们都是小气鬼，不给看也正常。”


    众人正愁找不到机会把丝巾收起来呢，闻言立刻道：“是该收起来了，咱们还得赶紧回厂里上班呢。”


    而林碧清也赶紧道：“我还得去部队找慕杰，我找他有急事。”


    李华英：“我来了这么长时间，老家的单位一直在催我回去，我得回去收拾行李了，亲家你赶紧来帮我。”


    一时间人走了个干净，大家不由开始怪刚才说酸话的人，“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害他们没有办法瞻仰大领导送的东西。


    而林碧清返回部队找到慕杰，让他赶紧试一试运动护具，看看到底方便不方便？


    姜团长等人没走，闻言也来了兴趣，纷纷要求慕杰赶紧去试，慕杰本来就决定试验，毕竟这护具是媳妇儿帮自己做的东西呢。


    按照媳妇儿的指示，把护膝和护腕戴上，林碧清上前检查了检查，看看护具是不是贴合关节，贴合倒是挺贴合的，但她就是觉得有地方不对劲。


    她伸手把慕杰拉着转了个圈，又特别检查了检查他的胳膊腿，然后就发现了问题，“还缺一对护胳膊肘的护具。”


    慕杰见状，问：“那还试验吗？”


    林碧清斜他一眼，“当然。”


    也没有要求慕杰怎么做，只是让他摸爬滚打把部队里训练的动作都来一遍，试一试这套护具到底好用不好用。


    慕杰先来了个热身，这倒是没什么看头，第一项动作就是跑步，看着跑道上跟头猎豹一样迅速而又充满力量的男人，林碧清满眼星星，这就是她男人呢。


    “嫂子，老慕可我们部队长跑记录保持者。”


    季军强在一旁替慕杰说好话。


    林碧清眼睛亮闪闪地盯着慕杰，说道：“他可没跟我说过这个。”


    而这时候慕杰已然进行到了另外一个项目，匍匐前进，动作标准，速度也快，其他的诸如跨越障碍等等，对慕杰来说都是小菜一碟。


    虽然今天没有人跟他比赛，但是他还是拿出了自己最好的状态去走过程，谁让自己媳妇儿在一边看着呢。


    而等他做完动作回来，季军强就拍了拍掌，“老慕，行啊，宝刀不老啊。”


    慕杰脸一黑，用眼睛嗖嗖地送了他几个眼刀子，“你也没比我小几岁。”


    季军强脸一僵，他咋把这个给忘记了。


    而慕杰走到了林碧清身边，特地跟她汇报体验，“非常贴合关节，不影响活动，耐磨，能保护军装。”


    这次轮到林碧清脸黑了，她费劲巴拉地做这护具，难道是为了保护军装，慕杰见她脸色不好，赶紧又道：“刚才无论跑跳运动量都不大，无法确认护具对关节的保护作用。”


    “这个简单，让慕杰带着一团的人训练就是了。”


    姜旅长笑着说道：“我也挺想知道护具的效果呢，慕杰一个人做试验还不成，还得做对照组实验。”


    “那就拜托姜旅长了，我还有事，就不亲自盯着了。”


    林碧清笑着跟姜旅长道了谢，她还得赶紧去项目组研究不粘连伤口的纱布呢，最近海上不安静，慕杰指不定什么时候又要出任务，早点把不沾连纱布研究出来，慕杰也能早受益。


    “这也是为部队好的事，不用特地谢我。”


    姜旅长不耐烦林碧清的客气，故意唬着脸佯装生气地说道。


    林碧清笑了笑没再客气，和慕杰说了两句话后便离开了。


    而研究所里大家还在研究对比各个海域的蓝红藻样本的区别，只有邓教授在查找深海养殖的各种资料。


    他见林碧清去而复返，好奇地问道：“怎么样？”


    林碧清摇了摇头，“时间太短实验不出来。”


    邓教授笑了，“咱们做研究的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等就等吧。”


    说完就看了眼林碧清，虽然她的小腹平坦，但不能否认她是个孕妇的事实，对于她的工作安排就得谨慎了。


    “以后你就负责项目组的数据还有一些杂物，不过你的主要任务还是学习。”


    林碧清知道这样的工作安排很合理，但是她不打算接受，“教授，我想接下来研究医用敷料，不能帮您处理项目组的事，可能还需要您的帮助。”


    邓教授怒了，问：“林碧清，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专业？”


    林碧清耸了耸肩，“知道啊，但是我要做的医用敷料就是用海洋里的生物材料做的啊，这和专家不冲突吧。”


    邓教授辩不过他，便冷哼一声道：“项目组工作忙，可没人可以帮你。”


    林碧清：“没事，只要老师您得闲给我搭把手就好。”


    邓教授拿出钢笔和一张空白稿纸，说道：“我忙着呢，可不定有空帮你。”


    林碧清暗自失笑，老小孩就是嘴硬心软，等她研究遇到困难了，这老头儿肯定比谁都着急。


    跟邓教授报备了之后，林碧清就开始忙活起来了，她先去仓库找原材料，研究组虽然主要任务是研究蓝红藻，但是也有跟渔民买各种海藻，以及一些稀罕的海洋生物。


    “林同志，你要找什么？我可以帮忙。”


    只是她前脚刚到仓库门口，后脚就有一个年轻男同志跟了过来，她依稀记得这人应该叫洪刚。


    她客气地婉拒，“谢谢，我就随便找点东西，不用帮忙。”


    洪刚：“林同志，仓库的东西又杂又乱，还是我帮你找吧。”


    林碧清眉头皱了皱，接着继续拒绝，“真不用。”


    洪刚讨了个没趣，回到自己的位置，便用肩膀撞了撞周年的肩膀，问：“周老师，那个林同志为什么跟我们不一样，不用经常上班，还能特殊出入项目组？”


    周年边盯着自己手里的试剂，边心不在焉地回道：“你说小林啊，她怀孕了吗？自然特殊。”


    洪刚又道：“可也太特殊了吧？”


    周年抛出了一个大消息：“她是发现蓝红藻能做防晒霜的人，就凭借这个贡献，享受点特权怎么了？”


    洪刚撇嘴，“就这？那对她也太宽松了，我觉得除非研究出海水淡化技术那样的大发明，才能享受点特权呢。”


    周年扭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谁也想参与海水淡化研究，可也得看自己有没有那本事，反正我是没那份本事。”


    洪刚又问：“那个林碧清同志呢？”


    周年故意嗤笑道：“她？我都不可能，她可能吗？”


    这是他们共同的默契，林碧清研究出来的比如香蕉树纤维卫生巾，菠萝叶纤维皮革，甚至蚕丝蛋白手术缝合线，都可以说出去，这些都是民生项目，重要性也不算高，就算间谍知道了，她也不会有太大危险。


    但海水淡化和可携带水下电析氧气装置这些就涉及到军工了，势必要淡化林碧清的存在，甚至参与的研究员都要淡化自己的影子。


    而洪刚也十分赞同周年的观点，他故意惆怅道：“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上大项目？”


    周年鼓励道：“认真学□□有一天会的。”


    俩人也算是相谈甚欢，可就是一转头，周年就找到了邓教授，打了洪刚的小报告，“教授，我不是破坏团结，我只是真觉得他不对劲，他好奇心重我可以理解，可有事没事总把话题往海水淡化技术，以及电析氧气装置的话题上带，我怕让他这样下去，咱们的机密技术会泄露。”


    这个洪刚是后来电析氧气项目组解散后进来的，虽然来之前也按照程序对他做了背景调查，但也不能就保证他没问题。


    邓教授心痛地说道：“你做得很好，举报和打小报告是两个概念，你不必有心理负担，能保持警惕心这很好，回去后，该怎样还怎样，洪刚的事我会找专人调查。”


    周年答应了一声，“好。”


    说完就拿着本子问了邓教授几个问题，这才准备离开，不过刚走到门口，他又转身走了回来，又说了一件事，“我不确定洪刚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对小林十分感兴趣。”


    邓教授眉头拧成了疙瘩，说了声：“我知道了。”


    便挥手让周年离开，而他自己则拿起了电话给部队上打了电话，姜旅长接了电话后，骂了一声娘，一群白眼狼，吃华国的粮食长大，特么地却背叛祖国，也不怕他们的祖宗棺材板盖不住。


    暗自骂了一通后，他让人把慕杰喊了来，“你爱人生产前，最好不要出任务了。”


    接着就把又有人打林碧清主意的事说了。


    慕杰表情冷得跟冰碴子一样，说道：“不管是谁，我都不会让他们得逞！”


    姜旅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南舟岛怎么说也是咱们自己的地盘，那些阴沟里的老鼠也就敢背地里耍点小手段，不敢胡来的。”


    慕杰当然知道这些，但关系到自己媳妇儿还有未出世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姜旅长理解他的心情，知道劝不了，也不劝了，反而说起了另外的事，“对了，那个什么护具试得咋样了？”


    “根据战士们的回馈，戴上护具后，长时间运动过后，关节没有以前那么酸疼了，而且训练时候也很少受伤，特别是在一处海边训练的时候，碰到了海沙里的铁片，要是放以前肯定要受伤的，最少也是划拉一个大口子，可这次因为护具竟然轻松避开了，而且那护具上连道划痕都没有。”


    慕杰汇报着情况，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后来我们还专门用匕首划拉那护具，除非非常用力才能划开，如果戴着它，除了能在活动过程中保护关节，还能在和敌人搏斗时，很大程度上保护膝盖不受匕首等尖锐物品的伤害。”


    姜旅长也激动了起来，忙问：“这护具能防弹吗？”


    慕杰摇了摇头：“我们试验过了，不能。”


    姜旅长有些失望，听说国外有防弹衣，穿上它，战士们就能多一条命，他叹气道：“是我强求了，能顶住尖锐物体的伤害已经很不错了。”


    接着他从办公桌后面走过来，问：“林同志可有说这护具的成本是多少？”


    慕杰摇了摇头，“没说。”


    姜旅长瞪了他一眼，“她没说，你就不能问问，你那张嘴难道只是用来吃的吗？”


    慕杰不吭声，因为这事的确是他考虑不周，但他没有想着马上补救，反而问：“旅长，这是着急不？如果不急的话，等我晚上回去再问，我怕这中间冷不丁地回去，会让我媳妇儿更受人注意。”


    姜旅长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要是先开始你就能考虑这么周到，至于有这回事吗？”


    慕杰乖乖地挨骂，这事他不能抵赖。


    不过他不知道就是他回去了，林碧清也不在家，她此刻还在实验室呢，在仓库里翻找了会儿，终于找到了他需要的海藻，以及一种水母。


    海藻纤维用来制作无纺纱布，而水母的作用是提供一种能帮助皮肤愈合的蛋白。


    “教授，麻烦您帮忙处理处理。”


    林碧清找到原材料后，便又去缠磨邓教授，因为实验室处理这些原材料的仪器有辐射，作为孕妇，她得为自己的宝宝着想。


    邓教授正在看项目组研究的数据资料，拧眉道：“没空！”


    林碧清伸手过去盖住资料，说道：“教授，这个医用敷料可不一般哟，它自带消毒消炎功能，携带也方便，如果用在战场上，不知道能够节省多少时间，更能救多少战士的生命呢。”


    邓教授心动了，从战乱年代过来的人，最心动的就是战士们的生命了，毕竟没有他们，他也不能坐在安静的实验室做研究。


    “你说怎么做？”


    林碧清等的就是这句话，“海藻先经过消毒，然后打成浆液，再加入……”


    邓教授用笔把她说的写笔记本上，然后又问：“你接下来要干什么？”


    林碧清摸了摸肚子，“随着月份渐大，肚皮上肯定会长妊娠纹，我准备制作一款美容液，到了月份就往肚子上抹，预防长妊娠纹。”


    邓教授没好气道：“肚子上长几个纹路算什么，你有能力，应该用在正经研究上。”


    林碧清不乐意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追求美，怎么就不是正事了，白玉防晒霜难道少帮国家挣外汇了？”


    见邓教授被自己堵得无话可说，不由继续道：“教授，你知道世界上谁的钱最容易赚吗？”


    问过之后，她也不等邓教授回答，就自顾自地说出了答案，“女人和孩子的钱最好赚，光整天想着研究没钱也不成啊，不是有句话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吗？”


    邓教授被她说得耳朵嗡嗡响，挥手撵人，“赶紧回去休息吧，我这里暂且不用你。”


    达成了目的，林碧清施施然告辞离开，不是她想唠叨，而是不唠叨邓教授不放人，她还是孕妇呢，虽然不能闲着，但也不能长期工作。


    偏偏邓教授这些人的思想就是轻伤下火线，她好好的，活动又自由，就该坚持工作岗位。


    而等她离开后，邓教授一拍额头，“大意了，这个小滑头。”


    再说林碧清这次回去，路上跟她打招呼的人更多了，甚至还有人想搁置活计送她回家呢，现在南舟岛上流传着一句话，跟着林碧清有肉吃。


    如果说李珍珠几人上《华国日报》，他们还能忍，那么李珍珠她们收到大领导的礼物，他们就不能忍了，这可是可以当成传家宝的啊。


    “林同志，这里离家属院还得走一会儿，我骑车载你吧？”


    林碧清微笑婉拒，“医生让我多锻炼，多走走。”


    “林同志，家里有啥需要帮忙的，记得招呼我们，我们都在家闲着呢。”


    林碧清微笑回应，“好，到时候一定喊你。”


    “林同志，你挺受欢迎啊？”


    慕杰从部队回家，在半路上遇到林碧清，看着她受欢迎的程度，便打趣起她来，“林同志，我能送你回家吗？”


    林碧清嗔了他一眼，手一抬，“还不赶紧扶着，一点也不机灵。”


    慕杰无语，她还端起架子来了。


    “慕杰，娘要回家了，咱们给她准备什么特产带回去？”


    林碧清在路上说起了婆婆李华英要回老家的事儿。


    慕杰笑了，“就把菠萝叶做的布料衣裳和皮革衣裳带回去两身，我爹和慕楠肯定高兴。”


    林碧清想起了老妈和婆婆给老家打电话，回来跟她叙述的关于她老爸和公公在老家炫耀的幼稚行为，便笑着道：“爹和爸的就咱们家里自己做的带回去，其他人的，就从羊城买吧。”


    这话慕杰不得不赞成，其他人还好说，主要是老爹如果知道家里有自己做的衣裳不给他，偏要去百货大楼买，肯定打电话骂他，而有了老爹的。老丈人那里便不能撇下。


    到了家里，李华英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带了干鲍鱼，虾米等干货海鲜，另外就是菠萝叶纤维做的衣裳，两边的父亲一人一身布料的，一身皮革的。


    “娘，您回去后工作别太拼了，我还等着您帮我带孩子呢。”


    林碧清不舍地搂住李华英的胳膊嘱咐。


    李华英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好了，别缠磨你娘了，看我做的什么好菜？”


    吴美娟端着一盘糖醋黄花鱼出来，那酸中带甜的味道冲击着林碧清的味蕾，她吞咽了口唾沫，忙问：“有油焖大虾吗？”


    她最近一段时间特别喜欢吃虾，还有酸甜口的东西，吴美娟笑道：“都有。”


    慕杰赶紧洗了手，帮丈母娘端菜去。


    因为是饯别宴，今晚的晚饭十分丰盛，除了那两道菜，还有凉拌石花菜、茄汁虾滑煲、爆炒鱿鱼等，汤是酸鱼汤，这个汤是林碧清最近一段时间最爱喝的汤。


    满满的一大桌子菜，李华英以水代酒敬了吴美娟一杯，“谢谢亲家帮忙照顾小清，还给我做了这么一大桌子菜，大恩不言谢，以后你就是我亲姐姐，这杯酒我干了。”


    吴美娟不会说什么，只陪着李华英喝酒。


    俩亲家互诉衷肠，反而把林碧清给撇下了，慕杰直接拉着林碧清回了房间，问她关于护具的事儿，“那护具成本高吗？”


    林碧清：“目前我也不清楚，有一种原料，我不知道成本。”


    接着把那个深海甲壳动物的事说了，“那个甲壳动物肉质细腻鲜美，也没有毒素，如果能大量养殖的话，成本应该就能控制。”


    慕杰很失望，林碧清又赶紧安慰道：“如果不加那个甲壳，虽然不能阻挡一部分尖锐物体的伤害，但也能保护关节。”


    慕杰：“我明天再跟姜旅长讨论讨论。”


    他觉得其实就保护关节一项，也该被全军普及护具，战士的身体可是根本。


    接着他又问了一句，“小清，今天旅长提到了防弹衣，你能研究吗？”


    “哎哟！”


    林碧清拍了拍脑门子，“咋把这个防护神器给忘记了，该打！”


    慕杰赶紧把她的手拿开，“忘记就忘记了，打自己干什么。”


    林碧清拽着他的胳膊说道：“这个防弹衣我倒是能研究，就是制作的原材料不在这边，在渤海和黄海那边。”


    慕杰：“我会跟姜旅长说的。”


    不知道为何他有种预感，他在南舟岛呆不了多长时间了。


    林碧清却突然说道：“慕杰我想先研究潜水服和救生衣。”


    慕杰一愣，问：“为什么？”


    林碧清组织了下语言，回道：“浅海的很多生物千百年来，早就被人们研究透彻了，深海的宝贝很多，这才是我们以后需要研究的方向。”


    慕杰不懂这些，说道：“你是研究的人，一切以你的意愿为主。”


    林碧清倾身“啪叽”一声亲在了慕杰的脸颊上，“慕杰，你对我真好！”


    慕杰看着媳妇儿白里透红的小脸儿，以及那红红的小嘴，哑声道：“你可别招我。”


    媳妇儿身体不好，又怀着孕，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亲近了，他本来就憋得厉害，再被撩拨，难受得要爆炸。


    林碧清赶紧挪动屁股，离危险源远一点儿。


    慕杰却没有放过她，倾身过去，把人搂怀里，擒住媳妇儿的小嘴就是一顿亲，结果越亲火气越大，他怕失控，赶紧放开媳妇儿远离了她两步，哑声道：“我先收点儿利息。”


    林碧清嗔他一眼，摸了摸肚子，挑衅道：“你倒是做全套啊。”


    慕杰瞪了她一眼，起身出门了，他怕再坐下去会被失控。


    “娘呢？”


    第二天起床，已然是八点钟，因为怀孕的关系，她的生物钟紊乱，起床的点都往后挪了，结果起来后，竟然没有看见李华英。


    吴美娟：“也不看看几点了，你婆婆早就坐船走了。”


    林碧清拍了拍额头，“我忘记了，早班船是7点半，妈，你怎么不叫醒我？”


    “你婆婆不让叫的。”


    吴美娟瞪了眼闺女，“得亏你婆婆明理，要不然就你这不顾家，啥也不会做的，一天得挨三回打。”


    林碧清望着天花板发呆，又来了，她突然觉得工作狂其实也挺好的，耳朵不用被荼毒。


    “林碧清同志，有你的包裹。”


    问外响起邮递员的声音，林碧清纳闷：“谁给我寄的包裹？”


    她看向吴美娟，“妈，老家那边有人打电话说邮递包裹了吗？”


    吴美娟摇了摇头，“没有。”


    “林碧清同志在家吗？”


    门外邮递员见没人回答，又喊了一声。


    林碧清赶紧答应一声。“就来。”


    不过出去的是吴美娟，等她再回来就拿了两个包裹，笑着说道：“一份是你姐邮的，一份是你小姑子邮的。”


    林碧清笑了，“她们怎么想起来给我邮包裹了？也不知道邮了啥？”


    吴美娟：“打开看一看不就完了。”


    拿起剪刀把包裹上的编织带给剪断，首先是林碧柔的礼物，都是小孩子的小衣服，大概是听说她怀孕后就特地准备的。


    而慕楠的却是两条丝巾，一条是深紫色的，一条是浅蓝色的，里面还有张纸条，纸条上写着“祝贺娘和嫂子登上《华国日报》”。


    林碧清拿着那条紫色的丝巾发愁，“我婆婆要是晚一天走，就能收到礼物了。”


    “回头再给她邮回去吧，咋说也是人家闺女的一片心意。”


    吴美娟提建议道。


    林碧清：“只能这样了。”


    不过大姐和小姑子都给她送了礼物，她也要回礼，其他的没有，海藻面膜管够。


    起身吃药鱼片粥，林碧清怕又被老妈唠叨就去了项目组，而她一到项目组，洪刚又缠了上来，“林同志，你是不是有新项目啊？需要人手不？我在项目组工作不多，有空余时间……”


    “嫌弃工作不多是吧？就⑤号样本蓝红藻孢子的特征，给我一份报告。”


    邓教授唬着脸给洪刚安排了新工作。


    林碧清朝着洪刚离开的地方努了努嘴，“他什么情况？”


    邓教授冷哼一声，“弄不清楚自己身份的人。”


    林碧清也冷冷地看了洪刚一眼，她最恶心这种背叛祖国背叛祖宗的人。


    “你让我处理的藻浆和水母已经处理好了，接下来怎么办？”


    俩人都没有让一个跳梁小丑影响工作。


    林碧清去看了看处理好的藻浆和水母，把它们混合后，等它们的化学反应停止后，找了机器开始制作无纺布。


    而这种医用敷料制作出来，肯定不能立刻用于临床，要跟以前的手术缝合线一样做实验，确定其功能和无害后才能推广。


    “教授，您能帮我的忙吗？”


    制作医用敷料的过程中，林碧清再次朝邓教授谄媚地笑。


    邓教授一见她这笑容，就知道她又想“不务正业”了，于是秒拒，“不能。”


    林碧清不得不再拿出缠磨人的功夫，“教授，这次潜水服和救生衣研发成功了，咱们去海里找宝贝就方便了，教授，您就不想再体验潜水了吗？”


    邓教授最后被说动了，但是看到林碧清列的物资清单，他想刀人，“这潜水衣和救生衣的研发项目，比先前两项研究都要繁琐，这事我得向上汇报。”


    林碧清：“自然，这项目咱们俩也玩不转啊。”


    等上面收到林碧清的报告，特别是她介绍的潜水服和救生衣的优良性能，以及有五成把握研究成功后，经过开会讨论，最终同意了，华国在海上的力量很弱，哪怕就是小发明，也足够他们重视了。


    林碧清边养胎，边制作消除妊娠纹的美容液，还和邓教授一起筹备项目组，这次的项目组可不像前两次那么简单，这次光需要的专家就涉及到多个学科，需要的原材料和实验仪器和设备也不少，有的还需要进口，所以项目组一时半会儿地还真筹备不起来。


    而就在等待的时候，医用敷料的临床试验完成了，效果很好，比目前的一些消炎药还要好，另外就是这款医用敷料不沾连伤口，一经推广，就受到了广泛好评。


    “又是林同志研究的，真是太了不起了。”


    南舟岛上的人再一次夸起了林碧清，对她真是越来越佩服。


    可就在这时候，部队里出了一件大事，全岛戒严，许进不许出，一时间南舟岛上的气氛紧绷起来。


    第33章 多胞胎


    ◎橘子皮面料和皮革◎


    “慕杰, 岛上出什么事了？”


    项目组的人都是宝贝，岛上戒严之后，慕杰负责带着一群兵哥哥过来保护项目组的所有人, 而林碧清等人此刻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邓教授作为负责人, 首先站出来询问情况，“慕团长, 发生了什么事？”


    当着众人的面, 慕杰不好把人搂怀里安慰, 用眼神安抚了下她, 见她神情还算镇定, 这才回答邓教授的话, “部队里丢了一套可携带水下电析氧气装置, 以及一个海水淡化吸管。”


    这可是大事了, 邓教授赶紧问：“什么时候发现的, 人和装备出了南舟岛没有？”


    慕杰沉声回道：“昨天晚上清查的时候, 还没有被偷, 敌人是趁着早上出任务的战友领转备的时候偷的，现在还没有出岛。”


    这话让邓教授和林碧清都松了口气，没有出岛就好，还能找回来, 而慕杰的眼神犀利地打量了下在场的人，最后目光定格在了洪刚身上, 他给高铁使了一个眼色, 高铁立刻带人把洪刚给控制了起来。


    本来还想要放长线钓大鱼，如今设备被偷, 间谍为了把设备弄出岛, 指不定会狗急跳墙伤害到项目组的研究人员, 这些都是国家的宝贝，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有丁点的闪失。


    “你们抓我干什么？邓教授，这些当兵的无缘无故抓我，您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洪刚不会乖乖束手就擒，他挣扎着向邓教授求救，大声地喊冤。


    项目组有个和洪刚关系不错的研究员，叫赵明路，他怒瞪着慕杰，求邓教授做主，“邓教授，难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没凭没据地抓走洪刚？”


    邓教授转身看向他，冷声道：“你怎么知道是没凭没据，不知道就别乱说话。”


    赵明路不可置信地看了眼洪刚，张了张嘴，愣是没有发出声音，他再傻这时候也知道洪刚清白不了。


    而有了邓教授的话，整个项目组没人再敢给洪刚求情，而是用痛心中带着敌视的目光看着洪刚，没想到平常好奇问题多，性格开朗爱笑的他，竟然是坏份子。


    洪刚见项目组的人不管他了，挣扎起来更加剧烈了，嘴里还大声嚷嚷，“你们没有证据就抓人，严重侵犯了我的人权！”


    原本还对洪刚是坏份子还有几分怀疑的人，此刻终于不再抱幻想了，华国人是不会随便把人权俩字挂嘴边的。


    “把他的嘴先堵上。”


    慕杰嫌弃洪刚吵闹，也怕他用大嗓门给外面传递消息，索性堵上了他的嘴。


    而后又问了洪刚的宿舍，带人去搜查，洪刚这人表面大大咧咧，其实谨慎得很，宿舍里除了找出五块进口的名牌机械手表，什么都没能发现。


    不过就这几块手表，也够洪刚喝一壶的了，这进口的手表一只至少就得500块，五块就是两千五百块，洪刚家庭只是普通的工人家庭，父母虽然是双职工，但是上有老人要赡养，下面孩子又多，根本不可能给他提供经济支持的。


    “说说五块表都从哪里来的？”


    在临时腾出来的审讯室，慕杰把五块手表一字排开，冷声质问。


    洪刚看着那五块手表，肠子都悔青了，他平时小心谨慎从不敢出格，也就是太喜欢手表了，才留在宿舍，但也只敢熄灯后偷偷地一个一个地摸两下，结果最后成为了他无法抵赖的证据。


    不过他也不准备交待什么，垂下头用沉默消极抵抗，慕杰把他的全家福照片拿出来，放他面前，“你做间谍之前，可有想过你的父母，你的家人会被你牵连？”


    洪刚看着照片上的人，神情很淡漠，嘴边还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慕杰神色一动，“你不是洪刚。”


    洪刚还是不吭声，这问题很愚蠢，没有背景，只知道埋头苦学的洪刚，他顶天了也就是在老家的公社或者县城，当一个基层单位的研究员，根本不可能参与到什么大项目中来。


    而慕杰看他这副样子，气得拳头紧握，他们查过洪刚的资料，那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小伙子，如果没有出意外，就算没有参与什么大项目，回到家乡后也能用自己所学，帮家乡的人民过上好日子。


    可这一切在他被间谍盯上的时候，他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你们简直丧尽天良！”


    慕杰握着拳头，狠狠地捶了下桌子，假洪刚冷漠脸以对。


    从他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慕杰起身走到外面，打算从洪刚的同事那里问问，看看能不能问出线索。


    赵明路原先还因为抓洪刚敌视慕杰，可现在他提供线索最积极，国家情感高于个人情感，他和洪刚虽然关系好，但那是建立在洪刚是自己人的基础上，可他是吗？


    “他平常除了在项目组，平常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海边和供销社。”


    话说了半截，他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每次去海边都喜欢翻石头。”


    又有另外一个人透露，“洪刚和供销社的于师傅很熟，每次去买东西，他们总会说上很长一段时间话，我还问过他，为啥于师傅对他那么好？他说他嘴甜，把于师傅恭维得很好。”


    这都是有用的信息，慕杰赶紧让季军强带赵明路去海边，去把假洪刚平常翻过的石头再翻一遍，而高铁则带人去把于师傅给控制起来。


    而家属院的李桂花此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那些人竟然把从部队偷来的东西放到了他们家，这要是被搜出来了，她可是要被抓走枪毙的。


    “怎么办怎么办？那些人不会搜家里来吧？”


    她急地在家里坐卧难安。


    “不行，不能把这些东西留家里。”


    她本来团团转呢，突然间停住了脚步，打算把那两样东西给扔掉，她找来了一个篮子，把那两样东西装里面，又拿了一块布盖住，正打算抬脚走，但又顿住了，觉得不保险，想了想便去了自家院子里种的菜地而去，摘了几根黄瓜，茄子，以及一把长豆角盖上面。


    “亲家母你坐下，咱俩说说知心话……”①


    隔壁传来吴美娟哼唱豫剧小曲儿的声音，李桂花听见后眉头皱了皱，一个歹毒的计划在脑海里成型。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挎着竹篮子就要出门，这次她要想办法把这两样东西藏林碧清家里头去。


    谁知道她刚走到自己家门口，还没有开门，门自己就从外面打开了，几个穿军装的人走进来，为首的一个干部，神色严肃地拿着一副银手镯，很是“冷酷无情”地打破了她所有的侥幸，“李桂花同志，你涉嫌间谍罪，严重危害了国家安全，你被捕了。”


    李桂花本来就是惊弓之鸡，猝不及防下被吓得一个屁股蹲坐地上，哭诉道：“领导，这不是我偷的，这是别人故意放我家的，我啥也没干啊。”


    这几个军人捡起李桂花扔在地上的菜篮子，从里面拿出了部队里丢失的两样东西，物证有了，人证已经被控制了，李桂花的罪，她承认不承认已经不重要了。


    “我就收了他们二百块钱加几张票，我真得啥也没干啊。”


    李桂花还在哭喊着为自己辩解，可惜这时候哭也没用，她被戴上银手镯，押了出去。


    这边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吃瓜群众纷纷向李桂花门前涌来，包括吴美娟，岛上的生活太枯燥，看点热闹调剂生活。


    李桂花被押出来，就看到了吴美娟，她恨恨地看了她一眼，要不是林碧清使坏，不让她去厂里上班，她何至于受不住诱惑，为了仨瓜俩枣，背叛了祖国。


    她不甘心，她就是死也要拉两个垫背的，也不哭喊着冤枉了，她红着眼，咬着牙愤恨地指着吴美娟，大声道：“她就是我的同伙，这东西就是她交给我的，就是她闺女林碧清拉我下水的，她们母女俩都是特务，快把她们也抓起来！”


    吴美娟气得头发都炸了，“李桂花，你满口喷粪，自己不要脸，还要污蔑别人，同志，你们可不能听她乱说，她跟我闺女有过节，才故意诬陷我们，害我们的。”


    陈翠花的婆婆蔡香草力挺吴美娟，“就是，李桂花这娘们心黑着呢，被抓了还要拉林同志垫背，谁不知道林同志是大领导都夸过的科学家，她这是想要毁了咱们国家的科学家呢。”


    来的干部叫孟凯，他不认识吴美娟，但蔡香草一说，他就知道了，全南舟岛可就林碧清一个人被大领导夸奖过呢。


    但李桂花既然攀扯了人，他们也不好什么也不做，孟凯走到吴美娟身边，面色温和地说道：“同志，麻烦你跟我们到单位去说下情况，放心，只是了解情况。”


    蔡香草赶紧过来说道：“同志，这明显是李桂花胡乱攀扯，你们不能听了一个坏分子的几句话，就冤枉好人啊。”


    郭秀美等人也紧跟着道：“就是，很明显就是李桂花胡乱攀扯，林同志可是大领导都夸赞过的，怎么可能是特务？”


    李桂花见大家都替吴美娟说话，更气了，一群没骨气的人，这么卖力地替林碧清说好话，还不是为了跟林碧清沾光，哼！


    “林碧清就是我的上线，你们赶紧去抓她。”


    吴美娟气地要去挠她的脸，“你个疯子，我们家小清哪里得罪你了，就因为慕杰不肯娶你小姑子，就一直看她不顺眼，背地里编排小清的坏话就算了，你还往她头上扣屎盆子，看我们家好欺负是不，老娘先撕了你的嘴！”


    孟凯赶紧拉住她，“婶子，如果她真做了间谍，还想诬陷害人，法律不会饶了她的。”


    吴美娟这才停下来，恨声道：“也对，让国家法律制裁她，她这样的人不值得脏了我的手。”


    最后吴美娟安抚了替她求情的人，“我只是过去跟组织说明情况，组织上不会冤枉好人的。”


    然后她瞪了眼李桂花，恨声道：“当然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这边吴美娟跟着走了，慕杰那边也把正在跳海逃跑的于师傅给控制住了，把洪刚经常翻动的石头也都翻动了一遍，发现了用塑料包裹的情报，情报的内容是种植蓝红藻的进展情况，种植蓝红藻的研究目前才刚刚开始，这情报价值也不大。


    高铁跟慕杰汇报了情况后，声音郁闷地回道：“团长，就是没找到丢的东西。”


    就在这时候电话响了，季军强赶紧去接电话，等他放下电话后，脸色很复杂，他先向大家报告好消息，“东西找到了。”


    接着就看着慕杰和林碧清欲言又止，慕杰斜了他一眼，“有话就说！”


    季军强：“东西是在高副政委家找到的，李桂花还攀咬婶子和林同志是她的同伙，婶子已经被请去问话了。”


    “胡闹！”


    邓教授气地骂了一声，过去拿起电话，就跟上面羊城军区的王胜利打去了，他脸色难看地问：“小林可是大领导夸赞过的，她怎么可能是间谍，赶紧让你的人消停，小林现在怀着孕呢，被吓动胎气了，咋办？”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给林碧清使了个眼色，林碧清眼神一闪，双手一捂肚子，大声地“哎哟”一声，“慕杰，我肚子疼，动胎气了，赶紧送我去医院。”


    在场的所有人眼角都抽了抽，这演技能不能再夸张点儿？


    但慕杰很配合，过去一个公主抱把人抱起来，“我这就带你去。”


    王胜利那边气笑了，就算他没亲眼见，但是隔着电话线他也能听出不对劲，笑骂道：“老邓，别给老子玩虚的，老子还能眼睁睁地看着小林被抓，让她走走过场就行了。”


    “我带你回家。”


    慕杰是连过场都不想媳妇儿走，他说道：“谁要问话，让他们自己来我家问。”


    自己媳妇儿做了那么大贡献，又是被害的一方，凭啥因为一个臭虫的话，就来回奔波，谁想问话谁奔波，他们不伺候。


    邓教授很满意慕杰的态度，赞同道：“对，想问话就自己上门。”


    而南舟岛虽然还没有解除封控，气氛依然紧张，但并不影响普通人的日常生活，李桂花和于师傅的被抓，带给了他们相当大的震撼。


    “于师傅见谁都笑呵呵的，谁家有事，他也是能帮就帮，像蒋家阿岩当初生了大病，家里穷没钱治病，于师傅又是借钱，又是帮忙找朋友帮忙介绍大医院的医生，这样的事还不少呢，真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么好的人，竟然是特务。”


    “是啊，谁能想到呢，我现在一想到他冲我笑的模样，心里就瘆得慌。”


    “他也就算了，一个孤老头子就算被抓了，也不会连累家人，你说那个李桂花她图啥啊，高副政委还有她的娘家和婆家，都被她害惨了。”


    “不孝女，她要是我闺女，我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她的心肠毒着呢，竟然还拉林同志垫背，林同志怎么可能是特务，特务都是搞破坏的，林同志为国家做了多少贡献，怎么可能是特务？反正我是不信！”


    “我也不信！”


    自然也有人持反调，“万一林同志就是呢，特务脸上又没写字。”


    而这人的话换来了好多白眼加眼刀子，大领导都夸的人，怎么可能是特务，这人脑子有病，他们可得离远一点。


    而林碧清回去就把《华国日报》拿出来，还把一直舍不得带的，大领导送的丝巾也找了出来戴上。


    她虽然相信组织不会冤枉她，但是万一呢，她得给自己加点筹码，看着这些东西，她心复杂，她只不过给大领导送了两件不值钱的衣服，他老人家就给了她莫大的保护和底气，她无以为报，只能更加地努力工作，努力做研究来回报了。


    这次来的人是孟凯，他还带回来了吴美娟，李桂花无故攀咬人，吴美娟清清白白，按照程序问了话后，自然就把人给放回来了。


    “妈，您没事吧？”


    林碧清拉着老妈仔细打量，就差去数她的头发丝了。


    孟凯有些无语，解释道：“林同志，我们只是了解情况，而且我们是纪律部门，现在又是新社会，不可能动刑的。”


    慕杰冷淡地招呼，“孟同志请坐。”


    出于礼貌给倒了一杯白开水，至于茶，那是给贵客的，这人他没有撵出去，态度就够好了。


    孟凯显然不在乎这个，他和一位女军人一起坐下，拿出记录本，开始问话，他们着重问了林碧清和李桂花的恩怨。


    林碧清边解释边嗖嗖地给慕杰甩眼刀子，“某人惹出来的烂桃花，我当时刚来岛上，她来给我送菜，送的全是窟窿眼的长豆角……”


    孟凯看了下吴美娟的说辞，和林碧清基本一致，心里也有数了，再有上面也有人保林碧清，让他们工作时候态度温和点儿。


    他们再次挑了几个问题问了后，郑重说道：“打扰了，林同志你要相信，组织是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的。”


    林碧清笑了笑，让慕杰送他们离开，而他们离开的时候，那位女同志的眼睛还专门看了眼林碧清脖子上系的蓝色丝绸丝巾，夸了句，“丝巾很好看。”


    林碧清笑了，“当然，这可是大领导送的。”


    女同志肃然起敬，看那丝巾的眼神别提多羡慕了，对林碧清的最后那点怀疑也去了。


    林碧清故意抬了抬下巴，以展示她的丝巾，女同志笑了笑，转头离开了。


    “这丝巾幸亏没有脏，但也得好好地清洗清洗，以后能不戴就不戴，而且我还要做一个真空塑料袋，把丝巾装里面，隔绝了空气，丝巾不会被氧化，保存的时间也能长久一点。”


    林碧清在人走后赶紧把丝巾拿下，小心地察看，这丝绸是金贵物品，易氧化，不好保存，用一次旧一次，她心疼得拍了拍自己脑袋，“有《华国日报》就好了，干啥拿丝巾出来。”


    吴美娟却被她说的真空塑料袋给吸引了，说道：“要是有那啥真空塑料袋，也给我准备一个，我也把我的丝巾保存好。”


    林碧清看向送人回来的慕杰，“你能帮我弄点塑料纸吗？我要做真空袋。”


    而吴美娟也眼巴巴地看着他，“小慕，你可一定要想想办法啊。”


    慕杰敢不答应吗，“好，回头我联系战友问问。”


    塑料纸虽然贵，但费点劲还是能弄到的，媳妇儿好容易求他办事，他一定得办漂亮了。


    “那个李桂花被间谍用糖衣炮弹腐蚀，高副政委没事吧？”


    自家的危险解除了，林碧清开始关心起罪魁祸首来了。


    慕杰：“他就算没有参与间谍活动，但前程肯定会受到影响，李桂花是他的枕边人，她的变化他肯定有察觉，但却没有怀疑，更没有过问过，这性质很恶劣，他能不能再呆在部队都是问题。”


    吴美娟不关心高新建的前程，她心疼孩子：“那家俩孩子可咋办啊？”


    林碧清没有吭声，只是眉头皱了皱，虽然孩子可怜，但她也没有说一句帮衬的话，他们要怪就怪自己的爹妈。


    可是有的人不值得同情，岛上封控解除，她去项目组上班时，要不是跟着她一起的胡细妹帮了她一把，她差点被李桂花的闺女推倒，她可是怀着孕呢。


    胡细妹气得大骂，“果然有那毒心肠的酿，孩子也不是好货。”


    那女孩儿今年才五岁，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恨恨地盯着林碧清，骂道：“你是坏人，是你害了我妈妈。”


    林碧清不想跟孩子计较，但还是辩解了一句，“你妈是特务，做了对不起国家的事，这可不是我能害的。”


    说完也不理会她，抬脚赶紧离开了，跟孩子计较掉价，她再小心眼，也不是什么仇都要报的。


    而吴美娟听说了这事后，原本对李桂花俩孩子的心疼瞬间没了，小孩子虽然是白纸，但有时候恶毒起来，真是连大人都胆寒。


    而也因为这件事，本来就因为李桂花对俩孩子心有膈应的人，更加约束自己家孩子不让他们跟那俩孩子玩儿。


    林碧清到了项目组后，就没有再想这件事，而是再次投入到了工作当中，目前仪器设备、原材料甚至研究人员都没到位，但这不妨碍她设计救生衣的样式，以及给它加功能啊。


    样式的话，她手里转着铅笔想着，得做成简单方便易携带的，到底什么形式才简单方便易携带呢，她想了想这年代大家身上带的配饰。


    这年代穿戴简朴，除了必要的，比如腰带啊，纽扣啊，其他的几乎看不到。


    做成纽扣模样，虽然更方便，但是不方便打开，那就做成腰带模样？这个体积大一些，技术难度上比纽扣模样要容易，而且佩戴也方便。


    确定了救生衣的样式后，她就开始画了起来，先是画折叠成的腰带模样，腰带宽约3厘米，厚度方面她目前还能预估，但最好不要超过1厘米，长度方面，就按照市面上腰带的长度做。


    之后就是救生衣打开的模样，只有背部，背部做成单人床模样，前胸不打算做，背部设计合理的话，能让人在昏迷的情况下也仰浮在水面上，避免了脸部朝下窒息的问题。


    至于水中人体保暖问题，也不是事，救生衣的面料有自动发热功能，就算只有背部也能给人提供足够的温度。


    她勾勾画画的，完成样式设计后，她开始构思原材料，以及它的功能，比如打开方式，以及触发它打开的条件等等。


    邓教授过来看她，就看到了她发呆的模样，伸手在她的面前晃悠了两下，问：“你在想什么呢？”


    林碧清回神把刚才在纸上勾画的内容给邓教授看，问问他的意见，邓教授边听她的叙述，边点头，“这救生衣是比现在的先进，不过既然是救生衣，那应该能穿身上的。”


    林碧清想了想，拿起笔改了改，把设计改了改，救生衣能让穿戴者自己决定它的样子，愿意当小床的，就当小床，愿意穿身上就穿身上。


    邓教授又说话了，“那小床模样让我想到了木筏，你再给它加一个划桨，让穿戴者能够在水面上自己划行。”


    林碧清觉得合理加上，写上后她突然又想到了一个点，既然救生衣，那么它的功能全在一个“救”字上，不仅仅是自救，还能让向外界求救，现在的技术条件人工智能用不上，那么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了。


    她想想如何把救生衣的“SOS”给弄得显眼一些，让救援的人搜救时候，能更快更容易地找到求救人。


    接着俩人又你一言我一语地完善救生衣，等俩人的脑洞都说得差不多后，林碧清已经在笔记本上写了两页纸。


    她这才问：“教授，您找我有事？”


    邓教授把项目组筹备情况跟她说了之后，又问道：“你那个往肚子上抹的，往脸上抹的啥美容用的东西还有吗？”


    林碧清诧异地瞪大眼睛，稀奇地看着邓教授，问：“您不是说做那个是不务正业吗？”


    邓教授尴尬地干咳一声，“一个老朋友的女儿怀孕了，她月份比你大，已经开始有妊娠纹了，痒得厉害，听说你有除妊娠纹的美容液，便找我问你要一点。”


    其实是他平常和这些老朋友写信交流的时候，炫耀自己收的徒弟，被老朋友知道了，写信过来要。


    另外用脸上的面膜是他爱人和女儿要的，自从白玉防晒霜做出来后，她们俩就没断过涂抹，因为防晒到位脸上白了不少，因此母女俩人对于林碧清在护肤方面的本事很信服。


    偶尔听说了林碧清又做了什么海藻面膜，便心动想用，母女俩还联手呲了邓教授一顿，嫌弃他没情趣，还说如果扼杀了林碧清在护肤方面的天赋，她们跟他没完。


    邓教授叹气，护肤往脸上抹雪花膏还不够，还抹这抹那的，真是麻烦，也不知道女同志为啥要把那么多精力花在一张脸上。


    而林碧清见他不自在，也没有继续调侃，说道：“我家里还有些，等我明天过来时候给您带过来。”


    “对了，明天我会抽查保密条例，你回去给我好好背诵。”


    邓教授离开的时候，又给林碧清布置了作业。


    林碧清头疼，“我能不能免掉啊？您也知道一孕傻三年，我这怀孕后记性就不大好了。”


    邓教授冷酷无情道：“不能！保密条例必须人人背诵，不仅如此，思想政治教育也得跟上。”


    林碧清把趴在桌子上，咬牙切齿地骂道：“假洪刚真是害人不浅！”


    把自己折腾进去就算了，还触发了老头的敏感神经，她可以预见项目组接下来的时间，有的课上了。


    不仅仅项目组有课上，部队上姜旅长大发雷霆，特地召开了大会，在会上不仅仅把部队上的人骂得狗血淋头，他骂自己骂得也很。


    “丢人啊，在间谍在眼皮子底下把装备给偷了，你们的眼睛长着吹灯的吗？你们怎么把自己让人偷了？”


    “我特么地也蠢，间谍就潜伏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都没有发现……”


    而大发雷霆的后果，就是从姜旅长以下全部队加强思想政治学习，另外训练也得加强，从干部到底下的战士们苦不堪言，但是没有一个人提意见，他们这次差点就被特务得逞了，不给点教训，不长记性。


    “你在背诵保密条例？”


    慕杰回来后，看到林碧清皱巴着小脸儿，拿着本保密条例，小嘴巴振振有词，就拿着自己的保密条例过去，说道：“咱们看来得一起背了。”


    林碧清停下背诵，扭头问：“部队里偷东西的人抓到了吗？”


    慕杰点了点头，叹气道：“是后勤的一位司务长，是一位老兵了，还参加过援越抗美，可惜了。”


    林碧清见他这副样子，好奇道：“怎么了？有内情？”


    慕杰再次长长地叹口气，“他唯一的儿子生下来就有先天性心脏病，他因为战场上受伤不能生育，所以很重视这个唯一的儿子，但他的病很严重，医生说活不过十岁，而国内根本没有办法治好，间谍找到他，说只要他帮他们做事，就能让他儿子去国外治病。”


    林碧清听了心里很难受，那个司务长的慈父心没错，可他破了底线，她张了张口，问：“他的孩子怎么样了？”


    慕杰：“不清楚，据他说他做事之前，就由于师傅送妻儿上了偷渡出国的船，可海上风险大，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到达，如今他被抓，没了利用价值，就算平安到了国外，间谍大概率也不会帮孩子看病，他们孤儿寡母的又没有一技之长，连生活都是问题。司务长哭得跟个孩子一样，直说是自己害了孩子，害了妻子。”


    林碧清听着难受，吸了吸鼻子，又问：“那个于师傅呢？”


    这个总没有隐情了吧。


    慕杰：“他是湾岛那边撤退时候留下的老兵，曾经是那边一个大官的警卫员，那个大官对他不错，他对那边也很忠心，他一直在给湾岛那边做事，假洪刚来到湾岛后，俩人联系上，就狼狈为奸了，李桂花也是他用糖衣炮弹腐蚀的。”


    林碧清没忍住，骂道：“湾岛那边咋就不能消停呢，自家人给自家人使坏，也不怕别人笑话。”


    在她那个年代祖国早就实现了统一，所以一听湾岛使坏，就控制不住想骂的冲动。


    慕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问起了背诵的窍门，“往后背诵各种条例是每日一查了，旅长还要求干部倒背如流，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错，你可得帮我。”


    林碧清没拒绝，再次骂了一通坏分子，然后她突然拍了拍额头，“忘记问了，高副政委什么处分？”


    慕杰：“记大过一次，全部队通报批评，转业离开部队。”


    然后他看了眼媳妇儿的肚子，说道：“你放心，今天下午他的俩孩子就被送出岛了。”


    林碧清松了口气，小孩子使坏防不胜防，你偏偏又不能去真计较，送走最好。


    “哈欠……”


    说了正事，她伸手打了一个哈欠，冲门外喊，“妈，饭好了没有？”


    她困了，想吃完饭洗漱睡觉。


    吴美娟：“好了。”


    海带丝排骨汤，红烧带鱼、拍黄瓜，西红柿炒豆角，再加一大盘子馒头，晚饭够丰盛，林碧清往常看到肯定该口水泛滥了，今天却“呕”的一声吐了，“拿，拿走，一股子腥味儿。”


    吴美娟有经验，赶紧指挥慕杰把菜端走，慕杰犹豫，“妈，小清这样子不用送医院吗？”


    吴美娟：“不用，她这是害喜了，怀孕的正常现象，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说完就起身和慕杰一起手脚麻利地把菜端走，“你去看着小清，我去给她煮碗白粥，我怀他们兄弟姊妹几个的时候，孕吐都是靠喝白粥挺过来的，她姐姐也是，她应该也是。”


    慕杰担心地问：“会不会太没营养了？”


    吴美娟：“他们几个哪个长得差了，没事儿。”


    吴美娟的预言跟准确，林碧清后来啥都不能吃，只能喝白粥，吃酸黄瓜，吃得林碧清泪眼汪汪，慕杰心疼，但却丝毫没办法。


    不过孕吐也不是没好处，因为孕吐期间，她的嗅觉太灵敏了，而项目组全是海货，她根本在项目组呆不下去，一到那儿就吐，也因此不用去项目组上班，当然也就不用上思想政治课，也不用每天抽查各种条例，而她也有更多的时间去设计完善救生衣和潜水服。


    “小林，有一批设备到了。”


    邓教授过来看林碧清，另外他还带来了吴丹霞，在电析氧气项目组解散后，她回原单位处理一些工作，处理完工作便又过来了。


    她总感觉在这里呆着比原单位舒心，这里没人议论她的婚姻和家庭。


    林碧清高兴地眉眼弯弯，“那项目组也该快启动了。”


    吴丹霞嗔她一眼，“你也别光顾着工作，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体，我才离开几天，你就瘦了一圈。”


    林碧清笑了笑，“我这不是孕吐吗，只能喝白粥，不瘦才怪，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吴丹霞心疼道：“有工作尽量交给别人做，目前阶段身体重要。”


    林碧清领她的好意，嘴角一弯道：“我会注意的，我现在都不去项目组了。”


    接着几人又说了关于救生衣的事，林碧清把自己的构思交给他们，“我这情况肯定不能亲自参与了，跟电析氧气项目一样，交给你们了。”


    吴丹霞接过资料，放进公文包里，跟她说了一个好消息，“蓝红藻已经被专家们加入涂层材料里，运用到军事装备上了，听说防止氧化的效果很好。”


    林碧清惊叹道：“专家们真厉害，这才多长时间，就研究出成果了。”


    华国从一穷二白到后面的繁荣昌盛，从来不是一个人在奋斗，而是千千万万的华国人心往一处使，共同振兴了祖国。


    吴丹霞早就激动过了，这次已经能很好地控制情绪了，她接着又跟分享了一个好消息，“根据用了蓝红藻做的有机肥的各地实验田回馈，使用了蓝红藻有机肥的实验田庄稼长势更好，玉米和水稻，以及谷子和棉花，眼见地都会增产，专家们预测能增产至少三分之一。”


    现在的玉米等粮食作物的产量并不高，拿玉米来说，亩产才六七百斤，增产三分之一，那就接近亩产千斤了，一个亩地多收的粮食能多养活一个人。


    林碧清闻言皱了皱眉头，“产量还有点低，蓝红藻有机肥能不能让有关的专家再研究研究，我总觉得还没有发挥它所有的潜力。”


    后世的玉米用了蓝红藻有机肥亩产两千多斤呢，虽然有优良种子的原因，但是也不能差这么多吧，最起码也得要亩产千斤以上。


    吴丹霞笑了，“你放心，就是你不提醒，农业方面的专家也会继续研究的，不过我会把你的提议转告给他们。”


    林碧清尴尬一笑，“我这是多余提醒。”


    她忘记了这个年代的专家们有多拼。


    接着吴丹霞又笑着跟她分享了几个消息，“大领导不是说变废为宝的研究要多多地做吗？还真有些地方做出了成绩，他们从橘子皮里提取了纤维，做成了衣服，听说他们还要继续研究用橘子皮做皮革呢。”


    林碧清笑着道：“这个研究大有可为。”


    后世就有人用橘子皮纤维做成了面料和皮革。


    俩人又说了几句话，不知觉中就到了晚饭时间，无论吴美娟和林碧清如何挽留，邓教授和吴丹霞都没留下吃饭。


    等他们离开后，林碧清不免和吴美娟说起了粮食增收的事，“如果国内的田地都能丰收，就能实现粮食自由，以后咱们买粮食就不用粮票了。”


    吴美娟神往道：“真希望那天赶紧到来。”


    平原省一直是个多灾多难的省份，不提古代，就近代史上几次饥荒都没能逃过，平原省的人不得已背井离乡逃荒。


    而吴美娟的幼年也是忍饥挨饿，几乎没吃饱过，几次差点没能活下来，还是解放以后，才吃上了几顿饱饭，但因为计划经济，粮食也不能敞开肚子吃。


    这些以前吴美娟跟林碧清讲过，今天没忍住又讲了一遍，讲述过程中难免红了眼眶，林碧清递了手帕给她，“妈，你哭啥，苦日子都过去了，咱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吴美娟嗔她一眼，“还不是你招惹的我。”


    说完又去做饭了，高兴地哼起了豫剧选段。


    “小清，我看了看时间，咱们该去产检了。”


    慕杰回来后，免不了跟他分享了好消息，慕杰自然高兴，不过也没有忘记关心带来这一切的林碧清。


    林碧清这才想起来，她这个月的产检还没做呢，因为有过差点流产的经历，上级又格外关心，黄医生建议她前三个月，两个星期就去检查一次身体，明天又到了检查身体的日子了。


    这次检查身体还是全家出动，吴美娟和慕杰俩人紧张地盯着黄医生用听诊器听胎心，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


    “咦？”


    黄医生一个惊讶的语气词，让林碧清、吴美娟和慕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慕杰紧张地问：“医生，怎么了？”


    黄医生头也没抬地回道：“别着急，我再听听，好像不止有一个胎心。”


    林碧清傻眼了，不止一个胎心的意思就是说她怀的是多胞胎吗？那到底是几胞胎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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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林碧清丢大脸


    ◎华国人修炼成“轻功水上漂”◎


    “好像还不止两个胎心, 好像有三个。”


    黄医生再次仔细地检查之后说道。


    慕杰声线绷紧哑着声音地问：“医生，你会不会弄错了？”


    林碧清也紧张地问：“是啊，黄医生, 会不会听错了？”


    吴美娟没说话, 但眼睛盯着黄医生，不放过她任何的表情和话语。


    黄医生理解他们的心情, 说道：“目前我也不能确定是双胞胎还是三胞胎, 得等月份再大一些才能确定。”


    林碧清不想怀着疑问过不安生, 便问：“黄医生, 羊城医院有b超吗？我听说那个检查得更直观更准确？”


    黄医生摇了摇头, “没听说。”


    这么说就是羊城没有b超了, 林碧清有些失望, 她摸了摸肚子, 多胞胎是惊喜, 也是负担和惊吓, 怀一个尚且各种不舒服, 怀几个，林碧清对于未来的孕期生活，表示深深地担忧。


    而慕杰又是惊喜又是担忧，“黄医生, 我爱人的情况，我们平时该怎么照顾？”


    黄医生：“回头我写一份注意事项给你。”


    林碧清可是上面的重点保护对象, 虽然专家们离开了, 但也会定期打电话询问林碧清的身体情况，她平常多注意点也是应当的。


    慕杰感激道谢：“谢谢黄医生！”


    从医院里出来, 林碧清的脚步都像踩在云朵上, 轻飘飘的, 她一直觉得自己虽然是穿越女，可却没有女主命，可没成想怀孕时候，给她来了个穿越女标配，竟然怀了三胞胎。


    她就挺懵的！还有点儿抵触。


    多胞胎不仅仅会对孕妇的身体造成负担，紧随其来的还有生育的危险，以及照看孩子等问题。


    她转头看向心不在焉的老妈，懵懵地问：“妈，咱们家可有生多胞胎的历史？”


    吴美娟同样表情懵懵的，回了一个疑问词：“啥？”


    林碧清不得不再重复了一遍，吴美娟摇了摇头，“你姥姥那辈儿人没有，我这辈儿也没有，你爸这边上下三代也没有。”


    林碧清又看向慕杰，问：“你们家呢？”


    慕杰：“我知道的亲戚没有，以前的老亲我不清楚，回头我问问咱娘。”


    他现在搀扶着媳妇儿的胳膊，就像手扶着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炸.弹，走路都有些蹑手蹑脚了。


    如果不是林碧清不乐意，他都想抱着人走路了。


    林碧清笑道：“你不用这么小心，我没那么脆弱。”


    慕杰：“你一身几命，小心点没错。”


    吴美娟赞同：“就是，当孕妇就该有当孕妇的样子。”


    林碧清无奈，用眼神示意他们看周围，“你们这么紧张，大家还以为我身体有啥不好呢。”


    大概是为了映证她的话，立刻就有人上来关心，“林同志，你这是怎么了？”


    林碧清嗔了眼慕杰，这才回来人的话，“我没事，就是慕杰太紧张了。”


    来人笑着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等人离开，林碧清斜了眼慕杰，道：“看到了吧，别人都误会了。”


    慕杰：“管他们呢，反正他们如何说，咱们也不会掉块肉。”


    吴美娟也帮腔，“小慕说得对，你别多想，养好自己身体要紧。”


    林碧清见这俩人态度坚决，只好放弃了劝说，说起来另外的事，“你说我要不要去羊城的大医院做一个检查啊？不把怀几个的事弄清楚了，我心里不踏实。”


    慕杰和吴美娟这次没有反对，慕杰说道：“我请假带你去。”


    三人说着话，路上又遇到了几个询问林碧清身体状况的人，他们都笑着回了好，到了家把林碧清扶到房间，慕杰就去找姜旅长请假了。


    姜旅长听说林碧清怀的是多胞胎，一巴掌拍到了慕杰的肩膀上，“你小子够能干的啊，一下子就追平了和同龄人的差距。”


    慕杰眉眼间全是得意，不过还是谦虚道：“主要是我媳妇儿能干。”


    这话姜旅长认同，这次拍慕杰肩膀的力道大了很多，嫌弃道：“你小子走了狗屎运了，娶了这么个好媳妇儿。”


    慕杰嘿嘿一笑，他也觉得自己运气好，如果当时媳妇儿没有被革委会的人逼迫，处境稍微那么好一点，他觉得媳妇儿都不会选择嫁给自己。


    姜旅长再次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笑骂了一声，“出息！还杵在这干什么，还不赶紧带你媳妇儿去羊城？”


    慕杰马上立正敬礼，“是，马上就去！”


    而羊城医院的专家也很快知道了林碧清怀多胞胎的事，他们立刻又上报给了王胜利以及秦河山。


    俩人一致做出了决定，“再派妇产科专家去南舟岛坐诊，务必保证南舟岛随时都有一个专家，务必保证林碧清同志顺利生产。”


    俩人之后又互通了电话，感慨了下林碧清的优秀，连生孩子方面都拔尖后，王胜利还说了句，“如果小林是男同志就好了。”


    那样随便生几个，林碧清就不用承担生育的危险了。


    就在专家们准备安排手边的工作，起身去南舟岛的时候，林碧清已经在慕杰和吴美娟的陪同下，坐上了去往羊城的客船。


    “林同志，今天怎么全家出动去羊城了？”


    客船上有熟人打招呼，林碧清笑着回道：“买点孩子用的东西。”


    关于怀多胞胎的事，她并不想和人多说，慕杰和吴美娟也没有。


    而说话的人也没有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反而说起来岛上的新鲜事，“听说了吗，那个陈翠花要当厂里的干部了？”


    林碧清还真不知道这事，忙问：“啥时候的事儿？”


    这位嫂子叫刘招娣，她很意外林碧清竟然不知道这事，毕竟俩人的关系挺好的，但还是说道：“就昨天下午的事，她没跟你说吗？”


    林碧清摇了摇头，“没有，大概还没有来得及说吧。”


    刘招娣想也是，昨天下午下班时候才宣布的消息，还真有可能没有顾得上说。


    接着她就说了厂里人的反应，“当初王厂长提议建的学习班，让大家没事就去学习文化知识，充实下自己，可几乎没人去，下了班任凭去找人说闲话，都没有人去，人家陈翠花去了，这次厂里考核拿了第一名，马上就提拔成了干部，大家都傻眼了，纷纷说，如果早知道参加学习班能成为干部，她们早就去报名学习了。”


    林碧清嘴角微弯，秀云嫂子还真采用了自己那吊一根胡萝卜，激发大家学习的热情呢。


    虽然不是自己做的，但这好事也跟自己沾点边，林碧清一路上心情都非常好。


    “慕杰，上次给我检查的专家是王平安，咱们还找他看吧。”


    到了羊城人民医院后，林碧清建议慕杰挂相熟医生的号，能让秦书记派去南舟岛，这人的医术水平肯定值得信任。


    吴美娟也低声道：“这医生的名字好，平安，平安，咱们求的不就是这俩字吗？”


    岳母和媳妇儿都要挂王平安医生的号，慕杰哪里会有意见立刻拿着各种手续去了，谁知道到了窗口，工作人员说：“王医生的号今天满了。”


    慕杰抬手看了看自己的表，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快到下班的时间了，怪不得没号了。


    但他们来一趟不容易，明天一早还得赶回去呢，跟工作人员求恳，“我们是南舟岛的，来一趟羊城不容易，同志，麻烦通融通融。”


    工作人员公事公办，“王医生的号确实没了，你们如果急着看病，可以挂其他医生的号。”


    慕杰不乐意，其他的医生的医术他信不过，他也不挂号了，转身回去跟林碧清说了，然后又道：“小清，你等一等，我去找找王平安医生，亲自求他帮你看。”


    林碧清：“好。”


    其实她可以跟秦河山或者王胜利打电话求助，但也得给慕杰一个表现的机会不是。


    慕杰一路打听到王平安医生的办公室，他此刻正在看诊，他站一边没打扰，等看诊的间隙，他才上前，“王医生好，我是南舟岛来的，我爱人怀孕了，先前您还给她看诊过，这次特地来羊城找您产检，可我们来晚了，您的号已经满了，我们来一次不容易，您能不能加一个号，帮我爱人看看。”


    王平安心头一动，问：“你爱人是不是叫林碧清？”


    慕杰点了点头，“是的，我爱人是林碧清。”


    王平安闻言一喜，“等会儿你带她直接来找我。”


    他今天特地减少了病号，就是为了明天去南舟岛给林碧清看诊，而林碧清来了羊城更好，羊城医院的条件总比南舟岛好些。


    慕杰赶紧跟王平安道谢，“谢谢王医生。”


    说完就出去找林碧清了。


    无论医术还是医疗条件，羊城人民医院都比南舟岛好太多，林碧清经过王平安医生和医院里的几个专家一起检查后，给了他们一个确切的结果，“林碧清同志怀了三胞胎。”


    这句话让林碧清三人再次石化当场，吴美娟和慕杰既喜又忧，家里添丁进口是喜事，但多胞胎的妈妈要承担的孕育之苦，以及生育时候的危险也是其他孕妇的几倍。


    林碧清摸着自己的肚子，她实在难以想象，就这巴掌大的地方，竟然能孕育三个孩子，她又看了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如此瘦弱的身体，能承受起三胞胎的孕育之苦吗？


    慕杰作为一家之主，关键时刻就得出来撑事儿，他特别认真地看着王平安医生，问：“医生，多胞胎孕妇怎么照顾？平常需要注意什么？”


    王平安医生看出他的紧张，安抚道：“放轻松，照顾孕妇的注意事项跟单胎差不多，就是有一点，多胞胎比单胎需要的营养多，要保证孕妇有足够的营养摄入，孕妇的精神压力大，平常注意多照顾孕妇情绪，还要注意让孕妇多运动……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和军区医院的刘丽芳医生，会轮流到南舟岛坐诊，一直到林同志平安生产。”


    慕杰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感激道谢，“谢谢医生。”


    王平安也认真道：“真要感谢就感谢领导，而且林碧清同志一心为祖国和人民，她的生命安全必须得到保障。”


    他说这话是认真的，林碧清做的贡献虽然不是惊天动地，但也的确造福一方，别的不说，就她研究出来的健美牌卫生巾，以及白玉防晒霜等产品，不知道增加了多少工作岗位，而他姐姐家本来要下乡的闺女，就因为这俩厂大量招工，免去了下乡的命运。


    林碧清谦虚了两句，之后又和几个医生道过谢后，便和慕杰吴美娟一起出了医院，吴美娟一出医院，就扳起手指头算盘这次带的钱票，“原先准备东西都是按一个孩子准备的，这多出来俩，还得再多准备俩孩子的，这会儿百货大楼关门了，明天一早，我就去买东西。”


    说完她又想起一件事，看向慕杰说，“记得跟亲家打电话报喜。”


    慕杰：“等找到住的地方，安顿好了，我再去打。”


    这次他们住的是来羊城经常住的那家，拿着介绍信开了两间房，把东西安置好，这才出去找地方吃饭。


    这次慕杰点菜那叫一个土豪范，把国营饭店小黑板上的东西几乎都点了，而林碧清等他过足了霸总瘾，来了句绝杀，“我只想喝白粥，吃酸萝卜干。”


    慕杰和吴美娟一起皱眉头，“没有营养，不能吃。”


    林碧清嘟嘴，“可我吃不下别的。”


    这句话成功地让俩人麻爪了，慕杰最后只点了三道菜，两荤一素再加一个汤，都是清淡的，可林碧清吃一口就吐了，最后吃进肚子的还是白粥，不过没萝卜干，吃了一道拍黄瓜。


    慕杰和吴美娟愁得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怀孕不能吃东西这可不成，吴美娟作为大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回去后她得想办法把饭菜做的花样多一些，闺女能吃哪个就吃哪个。


    吃过饭，吴美娟带着林碧清回招待所休息，慕杰去给老家打电话，李华英知道怀了三胞胎后，高兴得眉眼都飞了起来，不过最多的是担忧，赶忙问：“小清身体还好吗？”


    慕杰：“她身体还好，就是吃不进东西，只能喝白粥，吃咸菜。”


    李华英着急了，“只吃这么些可怎么成。”


    慕杰苦笑，“可其他的她吃不下啊。”


    李华英知道孕妇害口根本无解，只能道：“小清想吃什么，你就给她买，钱和票够不够，我给你汇过去。”


    慕杰：“钱够。”


    他工资不低，林碧清的工资和奖励加起来比他还高，所以钱上面，他们还真不缺。


    接着李华英又嘱咐了慕杰两句，让他照顾好林碧清，不要惹她生气等等，慕杰一一答应，就算林碧清没有怀孕，他也不敢惹她生气啊。


    接着又给林大军打过去电话，相比于其他人又喜又忧的，林大军就纯然是喜悦了，电话那头的他哈哈大笑，“不愧是我林大军的闺女，啥事儿都拔尖得好。”


    接着又问了林碧清的身体情况，得知她一切都好之后，说道：“让你妈安心照顾小清，我过得挺好，不用担心我。”


    接完电话，小老头回去工位的时候，背着手，嘴里哼着小曲儿，别提多得意了，路上有人问他：“林师傅这是有啥喜事啊？”


    他就会大声地回道：“我小闺女怀了三胞胎。”


    之后又开启了炫耀，厂里人对于他的炫耀都麻木了，上《华国日报》是开始，接着就是收到大领导的礼物，再接着就是怀三胞胎。


    “呸，闺女再能干，也是别人家的人了，得意什么劲儿。”


    有人看不惯林大军得意，酸溜溜地吐槽，可心里却知道，如果他闺女也和林碧清一样优秀，他比林大军还要得意。


    再说李华英挂断慕杰的电话后，就给慕智勇打去了电话，告诉了他这个好消息，慕智勇高兴地催促，“回去把家里的各种票证理一理，只要是小清能用的，都给他们邮递过去。”


    李华英：“这事还用你说，我跟你说正事，小清怀的是三胞胎，等孩子生了，奶水肯定不够，咱们得想办法给孩子多弄点奶粉。”


    这的确是正事，慕智勇一口答应了下来，“我这就想办法。”


    进来跟老爹汇报工作的慕楠，听到了林碧清怀三胞胎的消息，心里对林碧清的佩服再上一个台阶，她这个嫂子，长得出色，工作干得出色，连生孩子一次都比别人多生俩，她今后谁都不服，就服嫂子。


    挂掉电话，李华英在想一个问题，按照年龄，她再有两年也该退休了，她要不要提前退休帮忙带孙子去？


    可她舍不得离开干了大半辈子的工作岗位，又想照顾孙子，两种想法在脑海里拉扯，让她烦躁得根本没有办法工作。


    跟医院说了声，最近不要安排她的手术后，几天来头一次按时下班。


    再说第二天一早，林碧清破天荒地喝了一小碗椰子鸡汤，让吴美娟和慕杰高兴得眉眼都飞了起来，吴美娟还想去后厨询问大师傅椰子鸡汤的做法，被林碧清拦住了。


    “妈，您不也说了，当初您怀孕的时候不也喝白粥过来的，等过了那个劲儿就好了，不用这么去麻烦人。”


    好说歹说总算把老妈劝住，但后面人家要去百货大楼购物就拦不住了，关键是她还不让她跟着，“你甭跟我去百货大楼了，就在招待所等我，小慕，你看着她。”


    林碧清担心，“您一个人能成吗？”


    吴美娟白她一眼，嗤笑道：“我还能丢了？”


    本来来了羊城，应该去拜访王胜利等领导的，但她现在情况特殊，还是安生吧，对于几位领导的照顾，她记在心里，回家后，就把海藻面膜再寄过来些，先前邮递过来的，几家的女同志应该都快用完了。


    “慕杰，你说咱们的孩子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


    闲来无事，夫妻俩便开始猜测起孩子的性别来了。


    慕杰温柔地看着媳妇儿的肚子，说道：“最好男孩儿女孩儿都有。”


    林碧清嗔他一眼，“你还怪贪心的。”


    慕杰：“那你呢？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林碧清：“如果真能选择的话，我希望都是男孩儿，女孩儿太辛苦了，工作就不说了，光一个生育之苦，就够够的了。”


    生孩子说白了，就是以命换命，她不想她的孩子遭遇这样的危险。


    慕杰却道：“还是有个闺女好，最好长得像你，我会给她我能给的最好的一切。”


    闻言林碧清更不想生闺女了，那不是给自己生一个情敌吗？赔本的买卖她才不做。


    不过俩人也没能讨论这个话题多长时间，房门响了，吴美娟回来了，大包小包的，快要把整个百货大楼给搬回来了。


    “妈，您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才多长时间，就买了这么些东西。”


    林碧清惊叹老妈购买商品的速度。


    吴美娟：“我去得早，人不多，而且你别看东西多，其实种类并不多，没跑几个柜台就全买好了。”


    林碧清看了看，种类确实不多，最多的也就是布料。


    买好了东西，三人打道回府，回到家后没多久，邓翰海和吴丹霞二人就一起来家里了，他们也是听说了林碧清怀多胞胎的消息过来看看。


    “羊城的医生怎么说，是几胞胎？”


    吴丹霞见面就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林碧清抿嘴一笑：“三胞胎。”


    吴丹霞和邓翰海看着林碧清瘦弱的身板担忧起来，这样子能承受孕育三胞胎的苦吗？


    吴丹霞心疼道：“小清，以后工作方面，就跟以前一样，你负责提供研究方向，项目组负责研究。”


    林碧清笑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目前她最重要的就是把孩子安全地生出来。


    邓教授等她们俩说的差不多了，就过来跟她说救生衣和潜水服项目组筹备情况，“仪器设备和原材料基本到位，就差需要进口的那两样机器了，关键是研究人员还有一大半不能到岗，他们手里都有项目，得安排妥当了才能过来。”


    林碧清没想到进展这么快，高兴道：“虽然如此但我们也能开展工作了。”


    邓教授笑着拿出一份资料递给她，“已经开始工作了，这是研究员对救生衣的修改建议。”


    林碧清接过来一看，最上面的一份，是要把折叠后成腰带样式的救生衣，改成围脖式的，这样展开后，容易成为背心，把人的前后心都给保护起来。


    这个样式，林碧清没有直接否决，她说道：“救生衣样式如何设计，我们说了不算，得由使用它的人说，他们方便才是真的方便。”


    邓教授赞同道：“就是这个理，咱们先把纤维面料做好，再把让救生衣充气膨胀的开关和零件做好，样式是最容易的，到时候咱们做成两样，哪个使用者反馈好，就量产哪个？”


    接着他又拿了几个研究员列举的技术方面的难题，林碧清看过之后，再几个研究院提出的自动发热的设想中画了标记，然后指着一个问：“教授，这个李若琪和张润提出的吸收太阳能发热，可有详细的数据？”


    邓教授摇了摇头，“这两个都是年轻人，他们提出的这个也只是设想，目前还没有数据支持。”


    林碧清有些失望，她的设计是用潮汐的能量发热，水面上最不缺的就是潮汐了，而且还不必受限于白天和黑夜，但有个缺点，那就是成本有些高。


    她也想过用太阳能发热，但目前的技术条件，太阳能转化热能设备的体积和重量肯定不会小，装救生衣上不方便。


    接着她又看了利用风能的，虽然有数据支撑，但这个成本比她设想的用潮汐能成本还要高。


    “教授，您回项目组后开个会，倡导大家集思广益，尽量想出节省成本，以及快捷方便的办法，让救生衣发热的方法。”


    邓翰海答应了，林碧清提议的那个潮汐能成本的确高，他把工作内容记下后，又拿出两本专业书，以及一个笔记本给林碧清，“这是今天的生物作业，写好了交给老张，哪里不懂的先记下来，到项目组问他。”


    林碧清接过来，认真道：“老师放心，我肯定好好学。”


    接着邓教授又说了一件事，“再过两天是南舟岛解放纪念日，部队上邀请我们去部队一起庆祝，提议让我们准备一两个节目活跃气氛，你可有想表演的节目？”


    林碧清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没有，我是孕妇。”


    她最怕表演节目了，她五音不全，肢体也不协调，就不上去丢那个人了。


    邓教授没有勉强她，可到了部队庆祝晚会上，她还是没能逃过，她名气实在太大了，大家都以为她什么都会，无论哪方面都擅长。


    可她真的没啥才艺啊，推辞道：“把机会让给多才多艺的人吧，我唱歌跑调，又不会跳舞，乐器一个不会，就饶了我吧。”


    可慕杰的死对头二团的团长葛范鹏，使劲起哄，“嫂子太谦虚了，你可是大领导都夸奖过的人，同志们，把手拍起来，热烈欢迎林碧清同志表演。”


    底下的战士们看热闹不嫌事大，拍着手掌，整齐划一地大喊，“来一个！来一个！”


    林碧清求救地看向慕杰，慕杰站起来，“我来表演！”


    “咿——”


    整齐划一地嘘声，葛范鹏大着嗓门嚷嚷，“老慕，你那破锣嗓子，我们都听腻了，我们要听嫂子的。”


    战士们再次整齐划一地起哄，“嫂子！嫂子！”


    慕杰再次救妻，大声道：“你们想不想看我胸口碎大石？”


    战士们：“不想！”


    就特别不给面子。


    看着媳妇儿皱巴小脸儿的可怜样子，慕杰的眼刀子嗖嗖地朝葛范鹏甩，可葛范鹏压根不在意，还冲他挑衅地笑，“我们想看嫂子表演节目，不想看你这个大黑脸。”


    慕杰没好气道：“跟你比我白似的。”


    吴美娟也来了，见林碧清逃不过，便在她耳朵边小声说道：“小清，你就唱《谁说女子不如男》，这个好唱。”


    林碧清想了想这个豫剧选段的调子，好像不是很难，于是点了点头，“好，我就唱这个。”


    说完就走上了台，她站在话筒边，清了清嗓子道：“我先提前提醒大家两句，我唱歌跑调，一会儿唱得不好，不许笑话我。”


    葛范鹏立刻大着嗓子，吼道：“不笑。”


    林碧清说完，再次清了清嗓子，脆声说道：“那我就表演一段豫剧选段《谁说女子不如男》。”


    说完她就起了架势开唱：“刘大哥讲话理太偏……”


    然后声音劈叉了，而且就这么简单地几个字，她就唱错了三个调，吴美娟在底下捂脸，她闺女这次丢人丢大发了。


    慕杰嘴角抽了抽，他总算知道了媳妇儿在家哼的小曲，他为啥都听不懂了，这调子她跑了十万八千里。


    葛范鹏以及起哄让林碧清表演节目的人懵逼脸，有的人没听过豫剧，还没有觉得啥，但听过的，额头的黑线都比头发多了，林碧清说她唱歌跑调原来不是谦虚，是真的！


    而家属们却心理平衡了点，她们就说嘛，世界上哪里有十全十美，什么方面都优秀的人，有短处就对了。


    而林碧清既然上台唱了，就得唱完整，她咳嗽了两声，继续唱，“谁说女子不如男……”


    这唱得哪里是跑调那么简单，她还大白嗓，有时候唱着唱着高音上不去，声音直接变成了公鸡嗓，或者变成拉锯一样的声音。


    众人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到后来的错愕，再到最后的生无可恋，听林碧清唱歌简直就是酷刑。


    于是有人开始给葛范鹏嗖嗖地甩眼刀子，都是他起哄，要不然他们也不会遭受这样的“酷刑”。


    葛范鹏凑近慕杰，低声问：“嫂子在家也这么唱？”


    慕杰斜他一眼，“在家小声哼哼，再说人哪里有十全十美的，我媳妇儿够优秀了，再唱歌唱得好，你让其他人怎么活？”


    葛范鹏：“……”


    他能说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林碧清唱歌这么难听，他就不起哄了。


    等林碧清终于唱完了，主席台底下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姜旅长揉了揉耳朵，回去得跟自己老婆说一声，以后不管什么活动，严禁林碧清唱歌。


    “你以前唱得挺好的，今儿怎么唱成这样子。”


    吴美娟拉了拉闺女，一言难尽道。


    林碧清心虚道：“我紧张的。”


    吴美娟怀疑地看向她，问：“是吗？”


    林碧清肯定点头，“当然。”


    吴美娟又趁机提议道：“回去后我教你唱豫剧《朝阳沟》吧，那个也好学，要不然部队上这样的活动多，你总觉得有拿的出手的才艺吧。”


    林碧清想了想，答应了，她不求多，只会一招就好。


    “小清，回去后我教你唱我老家的小调吧？”


    胡细妹也跟着提议。


    她也没想到那么优秀的林碧清竟然不会唱歌，她心里也有那么一点的高兴，林碧清总算有不如她的地方了，跟一个完美的人交朋友很有压力的。


    李珍珠她们也有同样的想法，她们此刻才发现，她们以前仰望的林碧清其实也是普通人，纷纷提议教她唱她们老家的小调。


    林碧清刻板脸，“我跟我妈学豫剧就好。”


    而邓教授看着林碧清，跟两个项目组的人，说道：“以后有什么庆祝活动，记住禁止小林唱歌。”


    项目组的人偷笑，他们也不敢请林碧清唱歌啊，她唱歌要的是人命啊。


    再说部队庆祝晚会过去后，吴美娟开始了自己的豫剧教学，教的是不是《朝阳沟》，是木兰从军选段《谁说女子不如男》，这个适合庆祝活动上唱。


    吴美娟唱一句，让林碧清跟一句，“刘大哥……”


    可惜教了一上午，林碧清倒是找到一点调了，可大白嗓的问题，气息不足问题等等，都没有解决，用吴美娟的话说，“驴叫都比你唱歌好听！”


    林碧清的执拗劲也上来了，非要学会不可，她学唱学得慕杰不敢回家，就是隔壁的大毛和二毛俩小孩儿也不敢在家呆着。


    二毛更是天真地问：“妈妈，婶婶那么漂亮，为什么唱歌那么难听？”


    胡细妹给了他屁股一巴掌，“不许笑话长辈！”


    毛参谋长过来救下小儿子，“二毛，走，爸爸带你去外面玩。”


    他也不想在家里呆了，隔壁林同志唱歌太鲨人了。


    因为有了唱歌的事，以及救生衣研究的事转移注意力，林碧清的孕吐不知觉中竟然好了，吃啥都香，而且还特别容易饿，以前一顿只吃一小碗的白米饭，或者吃一小孩儿拳头一般大的馒头，现在能吃两碗米饭或者两个馒头，有时候刚吃过不到一小时就又饿了。


    “妈，我照这样吃下去，不会变成大胖子吧？”


    林碧清边往嘴巴塞两块炸鱼干，边担忧道。


    吴美娟安慰她，“不会的，你一个人吃，四个人补呢，怎么可能会胖。”


    林碧清其实也就是求了心理安慰，她太瘦了，怀的孩子又多，不多吃，孩子的营养从哪儿来。


    随着她的肚子显怀，她陆陆续续地收到了几个包裹，公公婆婆的，小姑子的，大姐的，这次竟然连大哥二哥他们也给她邮递了包裹。


    林碧清稀罕极了，笑道：“妈，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竟然能收到大哥二哥的包裹。”


    吴美娟没好气道：“有啥可稀罕的，你们是亲兄妹，打断骨头连着筋呢，关心你不应该。”


    林碧清笑道：“应该。”


    其实她心里明镜一样，不过是看她出息了，想要烧热灶罢了，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还真没多少。


    她着重看了公公婆婆以及大姐的礼物，大都是小孩儿衣裳，以及大枣、核桃等营养品，还有几件小孩儿的玩具，看着巴掌大的小孩子衣服，林碧清虽然早就稀奇过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太小了。


    “林同志，邓教授让你去一趟项目组。”


    她正收拾包裹呢，邓教授新收的助理张润过来喊她。


    她猜肯定是项目组遇到事了，赶紧放下包裹，跟着他离开了，张润骑着自行车来的，他载着她很快便到了地方。


    “教授，你找我？”


    进了邓教授的办公室，她便看到项目组多了几个陌生人，年纪跟邓教授差不多大，打扮也差不多，都是一副典型的知识分子打扮。


    邓教授笑着给她介绍了几位，“这是能源方面的郭永丰教授，这位是化学专家袁真教授……”


    林碧清赶紧笑着问好，几位专家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问了她几个潮汐能的问题，林碧清知无不答，“潮汐能是一种可再生能源……”


    接着林碧清又说了自己利用潮汐能转化为热能的构想，“就是成本有些高，原材料碳纤维被海水腐蚀问题也得解决。”


    郭永丰教授沉吟道：“我看过资料了，要是想要降低成本也不是不可能，碳纤维复合材料太贵了，可以换成电析氧气装置的那个纤维膜，另外……”


    专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困扰林碧清的难题被几个专家一指点，就如同拨云见日一般消散了，激动之下，她灵感如尿崩，和几个专家一起在邓教授的办公室讨论起来，而随着讨论，其他的专家也走了进来，加入了讨论，邓教授的办公室立刻成了一个小型的研讨会现场。


    因为有了灵感，项目组的仪器设备、原材料，以及人员全部到齐，林碧清也顾不得学习唱豫剧了，又开始了忙碌，每天早上去了项目组，不到天黑不回家。


    吴美娟怕她饿着，每天都要给她送三四回饭，另外还特地给她准备了一个挎包装零食，不是炸小鱼，就是鱿鱼丝，或者就是桃酥，以及大枣核桃这些。


    身上有食物的香气，她现在可是岛上猫猫狗狗最喜欢的人了，每次一出现，身后跟着一溜的动物保镖，那排场简直大了去了。


    “小林，你是想当猫司令，还是狗将军啊？”


    邓教授他们见了后不免打趣道。


    林碧清：“……成年人不做选择，我都要！”


    吴丹霞笑着虚点了点她的额头，“没想到你还是个贪心的。”


    说笑了几句后，吴丹霞跟林碧清说了一个好消息，“现在秋收已过，那些用了蓝红藻有机肥的实验田，跟专家们预估的一样亩产增收了三分之一。”


    林碧清眉眼一弯，“真是个好消息呢。”


    邓教授也说了一个好消息，“蓝红藻在高血压，预防中风方面有奇效，目前已经研制出成药，进入临床试验阶段了。”


    郭永丰等人感叹，“这蓝红藻还真是个宝。”


    不仅他们感叹，就是漂亮国等国家的对华情报负责人，看了报告后，也说道：“怪不得华国人这么重视蓝红藻呢，还真浑身宝，但我总觉得这事不对劲，在证实了医药用途和作为有机肥之前，华国已经在研究种植蓝红藻了，这里面肯定有事，再查！”


    虽然他说了查蓝红藻，但下命令的时候，重点探查情报还是海水淡化技术，情报局总负责人因为这个不知道骂了他几次了。


    而林碧清他们只是感叹了下蓝红藻的用途，之后又投入到了繁忙的工作当中，这次研究的时间可就长了，直到入冬才研制成功，而这个时候华国北方大地已然入冬，但南舟岛还是一片暖意融融。


    但就是有一点，入冬后，南舟岛进入了旱季，降水减少，家里的大缸接的水都不够洗衣裳了，而南舟岛的那口淡水井里的水，又舍不得用，偏偏今年岛上又有研究项目组，最后上面决定在这里建设海水淡化技术试点儿。


    淡水井的水供人畜饮用，海水淡化后的水用来洗漱等等。


    外国人知道了，又在外交层面上开始给华国施压，要求技术共享，自然暗地里的活动也少不了。


    不过这些都有人专门处理，南舟岛因为先前的几个间谍，现在整个岛跟铁桶一样，别说生人了，就是进来一只耗子，都得查一查它祖宗十八代。


    因此林碧清他们很安全，他们现在关心的问题是腰带式的救生衣好用，还是围脖样式的好用，今天就让慕杰带队穿上去海里试验。


    林碧清看着慕杰他们在海上漂着的样子，笑着打趣道：“这算不算轻功水上漂啊？”


    可惜没人回答她，大家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海面试验救生衣的战士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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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海底古代沉船


    ◎几辈子花不完的财富◎


    今天是十一月初八, 天气晴，风力等级6。


    而海面上，有一群海蓝色的人正在和海浪一起起舞。


    特别是慕杰他玩得最花, 把救生衣穿身上, 和着海浪一起起舞，一会儿被海浪淹没, 一会儿被海浪冲上浪尖, 这人先开始不熟练, 只能被动地随着海浪起起伏伏, 等适应了之后, 他就成了海里的“大蓝鱼”, 不仅仅能在海浪里翻跟头, 他还能摆poss。


    正如现在他到了浪尖后, 他先是做了一个敬礼的动作, 然后伸展双臂随着海浪再次回到海平面。


    如果这里有BGM, 那么她想给他配一首“我是鱼, 一条蓝色的大鱼……”


    这次他没再逐浪起舞，他走向近海边海浪比较小的地方，当然也不能算走，是直立着, 双脚打开和肩膀同宽，像地面上的轮滑那样滑了过来, 救生衣的脚底下有划水设计, 纤维材料的微型划水板。


    那踏浪而来的模样，像极了武侠小说里的水上漂, 再加上他一身正气的凛然模样, 非常像一个匡扶正义的大侠。


    林碧清星星眼地看着他, 拿起小喇叭，就开喊：“慕杰，救生衣不是让你耍帅的，请展示穿戴者昏迷时候的性能。”


    慕杰本来还想在海面上来个后空翻，然后跟鱼一样地再次游到海浪中间，再来一次随波逐流，哪里想到媳妇儿让他试验昏迷状态。


    他想了想救生衣的性能，快速地将救生衣脱下又收成腰带模式，正要屏住呼吸往海面上躺，季军强滑了过来，他嘿嘿地不怀好意一笑，“老慕，昏迷状态要真昏迷才最真实，我来帮你。”


    说完就趴水面上竖手成刀，就要往慕杰的脖子上砍，慕杰瞳孔一缩，伸手一拽，再一个擒拿手，把季军强的胳膊扭住，一个手刀砍在他脖子上。


    季军强不甘心地喊了句，“老慕，你……”


    话还没说完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慕杰赶紧把他身上的救生衣收回腰带模式，然后再扔“死鱼”一样地把季军强扔海面上，他也赶紧游了过去，全程紧盯着季军强，一来是想看救生衣会不会自动打开，另外就是保护着季军强，以防他出现危险。


    救生衣的打开是根据人呼吸时候腹部的起伏触发的，人在清醒时候的腹压和昏迷时候腹部起伏情况不一样，而救生的腰部的感应器感应到腹部的变化就会自动打开。


    季军强昏迷后，身体直往水面下坠，在海水淹没他的身体一秒半钟后，“嘭”的一声，救生衣打开，迅速膨胀成了小床模样托着季军强浮出水面，并且漂浮在海面上，不仅仅如此，救生衣缠绕在季军强腰处的部位向上，还弹出了一块面料，上面用非常鲜艳夺目的大红色字体，写了“SOS”三个大字，那三个大字添加了足够的夜光粉，不仅白天，就是晚上也醒目得很。


    而高铁在远处的海浪里翻跟头，看到了季军强在海面上漂着，赶紧滑了过来，还没走进，就用大嗓门关心地问：“团长，政委怎么了？”


    慕杰眼睛紧盯着季军强，头也不回地道：“没事，就是晕倒了。”


    说完他就推着季军强往海浪里走去，他得试试人在昏迷状态下，救生衣在海浪地拍打下，会不会跟人体分离？


    高铁还以为季军强身体出问题晕倒了，赶紧去掉划水模式，游着水扶着季军强的小床模样的救生衣，着急道：“团长，政委都昏迷了，咱们赶紧上岸送他去医院，您怎么还往海里去了？”


    慕杰嫌弃他啰嗦，扭头瞪了他一眼，“闭嘴，老季没事。”


    高铁挠了挠脑袋，“没事他怎么昏迷了？”


    慕杰：“你们政委为了测试人在昏迷状态下救生衣的性能，特地让我把他打晕了。”


    高铁崇拜地看向季军强，“政委的觉悟就是高，我得向他学习。”


    慕杰撩起眼皮子看了眼高铁，有些发愁，他是不是对这孩子太爱护了，以至于让他这么单蠢，看来以后得好好地给他上一上江湖险恶的课程。


    远离海岸，到了风高浪大的海面上，慕杰怕他和高铁俩人护不住季军强，赶紧又叫来在海浪里翻跟头的几个战士，几个人一起盯着海浪卷着季军强上上下下起起伏伏，好在救生衣和人体的连接够牢固，季军强没有沉入海底。


    但他因为海浪的裹挟，还是不可避免地喝了几口海水。


    “咳咳。”


    季军强咳嗽了两声后睁开眼睛，等弄清楚了自身状况后，开始给慕杰发射眼刀，偏偏这个时候高铁这个憨憨，非常崇拜地看着他，说道：“政委，你觉悟太高了，为了试验，竟然让人把自己打晕！”


    季军强一口老血梗在心口，瞪着慕杰，咬牙切齿道：“我谢谢你。”


    慕杰挑衅地弯唇，“不用谢。”


    季军强再次被气地咳嗽起来，“咳咳。”


    慕杰赶紧招呼几个人拉着他的救生衣撑开的小床往岸边走，可一个大浪打来，他们几人一起被浪送到了近三米的高空，而且他们运气很不好，一个龙卷风刮过来，让他们跟在洗衣机的卷筒里一样，被海浪裹挟着在海浪里转圈圈。


    等再次回归平静，几人都仰浮在海面上干呕，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呕得泪眼汪汪，高铁躺在仰浮在水面上，声音虚弱地说：“这个救生衣如果再有一个面罩就好了，能够防止海水进肚。”


    季军强今天喝的海水够多，他最有发言权，附和道：“必须要一个面罩，哪怕把海水变淡水再进肚呢，海水太苦太腥了，呕～”


    慕杰把这条记下，他还惦记着媳妇儿关心的问题，“你们觉得围脖样式的方便，还是腰带模式的方便？”


    季军强：“肯定是腰带了，腰部连接总比脖子上连接靠谱，要不然海浪裹挟的时候，勒住脖子了，呼吸都困难，腰总没脖子脆弱。”


    高铁等人想起刚才在海浪里被迫转圈圈的经历，非常赞同季军强的话，“还是做成腰带方便，而且戴上也不突兀。”


    他们一群大老爷们带个蓝围脖，有些辣眼睛呢。


    慕杰把大家的意见一一记下，抬头看了看周围，因为海浪他们离海岸很远了，怕首长们担心，他便命令道：“全部都有，返航！”


    高铁他们此刻恢复了体力，有了精力，便开始想折腾了，便问道：“团长，我们是穿着游回去，还是把救生衣撑开划回去，还是我们立着滑回去？”


    慕杰：“怎么都可以，飞都回去都成，就是要特别注意救生衣有没有不方便的地方，回去告诉专家们。”


    高铁他们高兴了，大声地回道：“是！”


    于是海面上出现了一群“神仙”，他们有坐在一张海蓝色的像小被子一样的小船上，拿着一个袖珍划桨划水前进的。


    有穿着同样颜色的衣裳，扑腾着游水的。


    更绝的是穿着一身海蓝色人，他们竟然立在海面上，跟在地面上轮滑一样，在海面上做着各种动作。


    高铁一个凌空，在空中转体360度后，再落回海面，虽然扑腾一声没入了海水中，但他很快又站回海面上。


    慕杰来了个前空翻，没入海面再重新站回海面上，然后还来了个后空翻。


    而做其他模式的人，见他们玩得花，便也立了起来，一群小蓝人在海面上做着侧翻、转体、前空翻，后空翻等动作，不要太开心了。


    而远处一艘客轮经过，上面的客人看着这些人，惊呼连连，“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而客轮上的华国人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但不妨碍他神色骄傲地抬着下巴，说道：“这是华国功夫的一种叫轻功，它有个好听的名字水上漂。”


    外国人赞叹出声，“华国功夫厉害！我也要学，哪里可以报名？”


    慕杰他们不知道这些，在海面上尽情地浪，不过快接近海岸的时候，他们脸色一变，排成一个列，一起向海岸滑水过去。


    一溜穿着同样蓝色衣裳，身高腿长，且面容俊朗的兵哥哥步伐统一地从海面上“走”来，让人有一种身处神话世界的感觉，林碧清想着如果他们头顶上再戴上一些龙虾头饰，那就更像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邓教授等人见人平安回来，虽然有渔船一直跟着他们，随时准备救援，但没见到人，心里总是不踏实。


    慕杰他们上岸后站成一排，慕杰跑步到姜旅长跟前，立正敬礼后，大声道：“报告首长同志，试验救生衣的任务圆满完成！”


    姜旅长回了礼后，说道：“很好，把你们的使用体验写下来，交给专家。”


    慕杰立正，大声回道：“是！”


    兵哥哥的办事效率从来不会拉胯，项目组很快便收到了他们的意见反馈，林碧清和邓教授他们一起看的，战士们的字体虽然不太好看，但一笔一划绝对认真。


    “这个防水面罩的建议好，但是不方便添加，倒是可以单独另外做一个面罩。”


    “围脖样式的救生衣在海上或许不方便，但河面上风浪不大绝对够用。”


    专家们认真地看着战士们提的意见，最后决定腰带样式的救生衣主要供应海上工作者。


    而围脖样式，或者也可以做成背心样式的，总之穿戴者职业不同，所需要的样式自然也就不同。


    另外还有一些小建议，比如昏迷状态时候，救生衣充气膨胀速度慢等等一些小问题，专家们认真考虑后，选择了几条不错的建议进行改进。


    “小林，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吴丹霞看林碧清不停地打哈欠，便关心地说道。


    林碧清见今天的工作不多，没有拒绝，“好。”


    不过她还是跟其他专家道了歉后，又跟邓教授说了声，邓教授也知道她的身体情况，说道：“回去好好休息，救生衣的工作告一段落，潜水服的项目该提上日程了，工作量不会小，以后有得忙了。”


    林碧清赶紧道：“教授，我没问题的。”


    比起在家里被老妈管着，不能做这个，不能做那个，比如她坚持每天往肚子上涂抹美容液，在脸上敷海藻面膜，老妈说她作怪。


    比如她最近突然不爱吃鱼了，老妈就开始唠叨，“吃鱼会让孩子变聪明，不想吃也得硬吃点，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好。”


    她稍微反抗，老妈就用一种痛心的眼神看着她，“这些都是为了谁。”


    林碧清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后世的年轻人为什么不愿意跟父母一起住了，观念不一样，根本没有办法沟通。


    所以，比起在家，她更愿意工作。


    “小清，你怎么这时候回家了？”


    从研究所出来，她是走路回家的，刚没走几步，就遇到了提着桶从海边回来的邻居常春燕，她是最近搬来的，性格非常开朗，和吴美娟关系很好，当然和她关系也不错。


    “今天工作不忙，我回家歇歇。”


    她笑着接着看了眼她的桶，说道：“今天收获不错啊。”


    常春燕笑了，“昨天不是涨潮了吗？海边海鲜多着呢，我的桶满了，回去再拿一个桶，吴婶子收获才好呢，捡了两大桶呢。”


    林碧清扶额，她老妈赶海成瘾了，有两天不去海边，心就痒痒，偏偏家里统共就他们仨人，而且她还有很多忌口，捡回来的海鲜不是送人，就是被她晒成了干货，还经常往老家邮递，邮费都比海鲜贵了，也不知道她图啥。


    她劝了几次，可老妈总说，“一想到那么多海鲜在海滩上，不去捡回来，我就像丢了很多钱一样。”


    林碧清最后只能由她去，只要她高兴就好。


    “小清，听说咱们岛上的小学要招老师了，你说我要不要去报名啊？”


    说了赶海的事，常春燕又说了另外一件事。


    因为岛上的健美卫生巾厂越办越红火，以及项目组的进驻，无论军属还是岛上居民都认识到了知识的好处，所以送孩子到学校上学的人也多了起来，孩子多了，自然就要招新老师。


    常春燕是初中毕业，教小学还是没有问题的。


    林碧清笑道：“为啥不能报名？”


    常春燕：“我家老郑说作为干部家属，要发扬风格。”


    “要发扬风格，更应该公平竞争，教师的职业不同其他，其他工作出错了，大不了再来，可耽搁了孩子的教育，或者把孩子教坏了，毁掉的可是孩子的一生，所以教师就得挑选最优秀的，有资格能报名的都去，人多了，才能选出更优秀的老师。”


    林碧清鼓励常春燕去争取工作，有的事需要发扬风格，有的事就得争取，她不知道别人会怎样，反正如果慕杰敢要求她把属于自己的权益，无条件让给别人，她肯定不会干。


    常春燕高兴了，“有你这话，我家老郑肯定不会阻拦我去工作了。”


    她娘家和婆家虽然不困难，自己男人工资也不低，家里日子过得还算不错，但她就是想要出去工作，家里俩孩子也大了，也不用多管，她在家闲得都快要发霉了。


    “林同志，我问你个事。”


    刚没走几步，林碧清又被人叫住了，她扭头一看，原来是附近村子的蒋大队长蒋阿海，他肩膀上还挑着两桶水。


    林碧清停住脚步，笑着问：“蒋阿公，有事啊？”


    蒋阿海点了点头，蹲身把两只水桶放地上后，问：“刚才我看海边建了一个大水池子，从海里引来海水，通过一块布后，就变变成清水了，可管水的人说那水不能喝，只能用来洗衣裳洗澡，是真的吗？”


    林碧清点了点头，“是真的。”


    她没解释纯净水和淡水的区别，只说不能喝，就怕解释了以后，反而会有相反的效果，比如喝纯净水比喝普通淡水安全健康，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是必须的。


    蒋阿海又问：“可我尝了，那水是甜的，而且喝了也没事啊？”


    林碧清：“阿公，那是你没喝够时间，没喝够量，如果那水真能喝，国家都让咱们洗衣裳了，还能不让咱们喝？”


    蒋阿海笑了，“就是这个道理，我就说不能喝，国家难道还会坑咱们老百姓？偏偏有人不相信，你也这么说，看他们还咋说。”


    等人走了，常春燕羡慕道：“你的人缘真好。”


    林碧清谦虚道：“那是你刚来，等在岛上时间长了，认识的人多了，人缘也会好起来的。”


    常春燕却知道她的人缘或许会好，但威望却不会高过林碧清，不过想到林碧清的威望可是用实实在在的成绩换来的，心里舒服多了。


    俩人说笑着往回走，到了门口竟然遇到了慕杰，林碧清好奇了，这人咋这时候回来了，忙快走两步，打算去问问。


    慕杰吓坏了，两条细得跟麻杆一样的腿，支撑着一个大肚子快速移动，他真怕她摔倒，赶紧迎上去扶住她，“你慢点儿，走那么快干啥？”


    林碧清对于他的唠叨习以为常了，忙问：“你咋回来了？”


    慕杰没回话，只是搀扶她往家里走，林碧清心里不安起来，果然回到家后，慕杰就面带愧疚地告诉她，“小清，我要出去执行任务了。”


    林碧清问：“姜旅长不是说我生产前，不用你出任务了吗？”


    慕杰眉目间全是冷峻，回道：“因为咱们岛上，还有几个缺水的岛，都建起了海水淡化工程，近来海上不太平，漂亮国等国家打着自由航行的名义频繁侵犯我国领海，这还是明面上的，私底下动作更是频繁，我可能不能陪你生产了。”


    林碧清：“有危险吗？”


    慕杰抿唇不吭声，林碧清苦笑，她就知道自己问了一句蠢话，出任务哪里会没有危险。


    她伸出手臂环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闷声道：“我不会阻止你出任务，但有一条，必须活着回来。”


    接着她松开他的腰身，拉着他的大手放在自己的大肚子上，说道：“你马上就是三个孩子的爸爸了，执行任务的时候不要冲动，要记得我和孩子在等你。”


    慕杰抱住媳妇儿，亲了亲她的头发，“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


    再多的不舍，慕杰也不可能多留，他这次回来，是姜旅长特地让他回来跟林碧清告别的，他先去了项目组，听说她回家后，又赶紧跑步回来，因为走的不是同一条道，他倒是比林碧清先到家。


    时间有限，他屈身亲了亲媳妇的肚子，说了声，“宝宝们，等爸爸回来！”


    之后便起身，大步往外走，林碧清心一紧，忙又说道：“慕杰，我等你回来！”


    慕杰没有回头，只是“嗯”了一声，便大步离开了。


    林碧清只觉身体无力，挪步到了沙发上坐下，擦了擦眼泪，突然笑了，自从怀孕后，她的情绪敏感了许多，动不动就掉金豆豆。


    “这是咋了？咋哭了？”


    吴美娟提着两桶海鲜回来，进门看到眼睛红通通的闺女，不免有些着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林碧清赶紧道：“妈，我没不舒服，是慕杰要出任务了，我舍不得。”


    吴美娟紧皱眉头，“不是说你生产前，不安排他出任务吗？”


    林碧清：“那也得敌人安分，给他陪我的时间啊。”


    吴美娟不由开骂，“吃人饭不干人事的东西，咱们国家又没招惹他们，他们干啥老欺负咱？”


    为啥欺负咱们？这话问得好，当然是因为现在还不够强大了，等到东方巨龙再次站回世界之巅之后，那些个国家可都老实得很呢，所以啊，只有自身实力硬才是道理。


    林碧清的身上忽然就多了一股子斗志，她不会造飞机大炮，更不会造航母，但她有多少力，就出多少，反正比什么也不做强。


    “哈欠！”


    突然身体的疲惫让她打了个哈欠，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起身去了书房。


    吴美娟没去阻止，她提起两桶海鲜去处理了。


    下一个项目是潜水服，这可比救生衣要难，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压强问题，潜水越深，海水的压强就会越大，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潜水员到了一定深度会被压死。


    再则水下呼吸有可携带的水下电析氧气装置，另外还要考虑到在海底遇到来自海洋生物的危险，在那里人家才是主场，人类侵入它们的领地，如果被攻击，该如何自保？


    她想起自己曾经在博物馆看到的，能潜到三百多米的重潜装备，装备非常笨重，比后世的机甲还要笨重，材质是硬质合金，仅仅关节处有少量的铝合金。


    她想要做的并不是这种，她想要做的，是跟现在轻潜的潜水服一样的重潜潜水服，要的就是一个灵活轻便。


    而且她要求的重潜可不仅仅是三百多米，她要的至少五百米。


    材质上她也准备用金属纤维和海藻纤维混纺的，可重潜装备的金属纤维和海藻纤维不好做啊，特别是海藻纤维提取后，还得经过一系列加工处理，才能让它给有韧性，金属纤维更是高科技。


    她眉头皱成了一个小疙瘩，处理这些纤维的机器设备，不说国内，就是目前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都制造不出来。


    “小清，晚上要吃啥？”


    不知觉中天色变暗，外面响起老妈问她晚饭的声音。


    她扬声回道：“只要不做鱼，都成。”


    吴美娟就知道她会这么回答，哼了一声，“都当妈的人了，不能任性，为了孩子也不能挑嘴。”


    林碧清用手捂住耳朵，老妈日常唠叨又开始了。


    “小清，在家吗？”


    胡细妹来了，解救了她。


    林碧清赶紧答应一声，走了出去，就看到她提着一个篮子站在院子里，她忙问：“提的是什么？”


    胡细妹笑道：“老家给寄过来了一大袋子龙眼，我们家人少也吃不了，你帮我吃些。”


    林碧清知道她这是托辞，龙眼好保存，吃不了，晒干存起来就是，这是怕她不要呢。


    龙眼可是不错的补品，营养丰富，补血益智，吃了对宝宝好，她这次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吴美娟听到动静出来，接过篮子，去房间里装了一篮子老家那边邮寄过来的红枣出来，胡细妹见了忙推拒，“婶子，小清身子重，您留着给她补身体。”


    吴美娟硬塞她手里，“她就一张嘴能吃多少，拿回去让孩子尝尝鲜。”


    林碧清也让她拿着，“老家那边经常给我邮递红枣，我都吃腻了。”


    吴美娟白她一眼，“你就作吧，有的孕妇连鸡蛋都吃不起，你这啥都有的，这不吃，那不吃的，惯的你。”


    林碧清麻木脸，被数落习惯了，她快练成自动屏蔽功能了。


    “小清，你知道吗？我当上生产小组的小组长了。”


    胡细妹看到林碧清蔫巴的样子，有些想笑，她这样子特别像她家大毛挨训时候的模样，突然有些不忍心，便跟她分享了一个好消息。


    林碧清果然高兴了，眉眼一弯，“是吗？恭喜你啊。”


    接着又问：“你在学习班能跟上吗？”


    胡细妹的脸皱巴起来，“先前学习还能在中游，现在随着从学习班提拔的干部越来越多，大家学习热情越来越高涨，我和章玲芳俩人只能垫底了，我就没有那当干部的命。”


    林碧清鼓励她，“事在人为，你努力学习了，还有机会当干部，你不努力学习，就永远没机会。”


    胡细妹却道：“我没那么大野心，只要能挣点工资，给家里减少一点负担，就心满意足了。”


    躺平和内卷都是生活态度，她没有再劝。


    “妈，饭好了，该吃饭了！”


    隔壁传来了大毛喊胡细妹吃饭的声音，林碧清羡慕道：“你家大毛真懂事，都能帮你做饭了。”


    胡细妹脸上带着笑容，嘴里却嫌弃道：“什么帮我做饭啊，我来的时候把粥煮上，让他看着火而已，人家春燕家的闺女海棠才是真能干，洗衣做饭，能帮春燕不少忙呢。”


    说到最后，她脸上带上了羡慕，“看到小海棠，我都想再生个闺女了。”


    然后她看了眼林碧清的大肚子，问：“你说你这肚子里有没有闺女？”


    林碧清摸了摸肚子，“谁知道呢，得生出来才能知道。”


    “妈，该吃饭了，我都饿了。”


    见自己老妈不回来，大毛直接跑过来喊人，胡细妹笑骂了一句，“迟一会儿，饿不着你。”


    “小清，婶子，那我就回去了。”


    说完就提着篮子和儿子准备离开，走到院子门口，她又折返回来，问：“小清忘记问你了，海边那池子里用海水变的清水，真的不能吃吗？”


    林碧清点头，把跟蒋阿海说的那些话又跟她说了一遍，“能不吃还是不要吃好。”


    胡细妹：“那就不吃，国家总不会害我们。”


    这是今天第二个问她这话的人，林碧清知道岛上的人都十分好奇，而且不仅仅南舟岛的人好奇，就是其他建了海水淡化工程的地方上的人也好奇，不过这个年代的人纯朴，他们十分相信国家。


    不过有些事不能一直瞒着，还是赶紧研究出如何低成本地把海水淡化后的水，变成能饮用的自然水才好。


    第二天到了项目组，她便问了邓教授这件事，邓教授笑着回道：“放心，国家一直没有放弃这方面的研究，因为我们不仅仅要直接饮用海水淡化后的水，还要用这水灌溉农田，纯净水灌溉的农田可长不好。”


    林碧清放心了，邓教授见状，打趣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这事，你怎么又问，难道这就是一孕傻三年？”


    林碧清撅嘴，“不可以吗？”


    虽然还没有到孕晚期，但是她因为怀三胞胎的缘故，她才三个多月的肚子，可却跟单胎孕妇五个来月的肚子差不多大，而且精神也短，易困，易累，而且记性也没以前好了。


    怪不得后世一直在研究人造子宫呢，生孩子对女性的身体消耗太大了。


    邓教授见她不高兴了，没再打趣她，这孩子现在情绪敏感，他怕再打趣，她会给他来个泪眼汪汪。


    “教授，这是我昨晚写的潜水服的设想，以及计算的相关数据。”


    说了两句闲话，俩人便说起了正事。


    邓教授拿过来看了看，然后惊讶了，神色复杂道：“你的步子迈得太大了，咱们现在连一百米都没有突破，你竟然想五百米了？”


    之后把资料放桌子上，语重心长道：“搞研究虽然要敢想，但也得脚踏实地，从实际出发……”


    林碧清不想放弃，“500米只是目标，咱们努力一把，万一实现了呢？”


    邓教授说不通她，便道：“只要你能说服项目组的人。”


    林碧清苦笑，说服他们谈何容易啊。


    结果不言而喻，项目组的都不同意，投入太大了，经费不足，还有就是很多材料，根本闻所未闻，想要把这些都造出来，十年时间都不定够用。


    “小林，我们知道你想要研究好的装备，但咱们的经费和技术都是问题，还是一步步来比较好。”


    大家都不同意，在林碧清的意料之内，他们面临的哪里只是经费问题，还有知识储备，以及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科技差，比如有种材料要用到的元素，根本不在目前的元素周期表里，目前的技术也根本没有办法提取出来，除非华国能登月，成功地带回月壤。


    所以只能放低要求，不过这次放弃，不代表她会永远放弃。


    “好，咱们这次的目标是深度定在200米。”


    林碧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颓丧。


    不过没人安慰她，年轻人敢想是一回事，但是却不能太脱离现实。


    因为重潜的目标深度降低了，材质的要求也跟着降低，林碧清的压力小了很多，但这并不是值得高兴的事。


    “脸皮忒厚，也不看看自己当初干了啥缺德事，也好意思上门。”


    而她回到家里，家里的老妈也在不高兴，她回家听到的不是豫剧唱段，而是老妈的骂人声。


    她疑惑地问：“谁惹您生气了？发这么大火儿？”


    吴美娟见闺女回来了，便跟她倾诉起来，“我今天接了你爸的电话，他说了一件事把我气到了。”


    林碧清好奇道：“您到底说说啥事儿啊？”


    吴美娟：“张莉莉你还记得吧？”


    林碧清虽然怀孕了，记忆力有点不好，但这个导致她开场就困难模式的人，她怎么可能忘记，她神色一冷，“她怎么了？找咱们家事了？”


    吴美娟一拍大腿，气道：“她竟然想让她堂弟给你爹当学徒，我呸！当初为了摆脱刘宝新拿你爹当筏子，后来刘宝新咋为难咱家的？你差点就被毁了一辈子，她张莉莉可是屁都没放一个，她还有脸求上门，那脸皮比城墙还厚。”


    林碧清赶紧安慰她，“别气了，这次是她求咱，我爸不答应就是了，你别气了，为了他们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人呢？”


    吴美娟的气可没那么容易平息了，她咬牙切齿道：“要是我在家，我非得拿着大扫把撵他们出去，再骂他们一个狗血喷头。”


    林碧清赶紧给她顺气，“等咱们回去，我跟您一起去骂他们。”


    吴美娟又骂了一通，心情才好了，接着她又说了一件事，“你婆婆也打电话了，她说她打了提前退休报告。”


    林碧清一愣，“为什么？”


    “帮你照顾孩子啊。”


    吴美娟对李华英的做法非常满意，说道：“医院里的医生那么多，不缺她一个，但是仨孩子可就她一个奶奶，不能没人照顾。”


    林碧清却不赞同。“医院里是不缺我婆婆一个医生，但是多一个经验丰富的医生，却能挽救不少病患，她没空帮我照顾孩子，我们可以向组织申请，找保姆阿姨照顾，我和慕杰的工资不低，能用得起。”


    吴美娟反驳道：“保姆哪里有孩子的亲奶奶照顾得精心。”


    林碧清：“妈，人首先得对得起自己，我婆婆喜欢工作，那就继续工作，而且让一个经验丰富的医生在家照顾孩子，本来就是对人才的浪费。”


    吴美娟不懂这个，不耐烦道：“你自己跟你婆婆说去。”


    这话有点酸溜溜，总觉得闺女更亲婆婆。


    林碧清赶紧贴过来，挽住她的胳膊道：“妈，您也是，如果喜欢工作，也可以选择工作，没有必要为了我们这些儿女牺牲自己。”


    吴美娟不自在道：“啥牺牲不牺牲的，做父母的为孩子咋叫牺牲呢。”


    她其实也想家，也想单位食堂的工友，但是她更不放心闺女。


    林碧清心一暖，“妈，在我看来，您为了照顾我，丢下我爸，丢下工作，来了这里，就是牺牲，妈，谢谢您！”


    吴美娟挣脱自己的胳膊，笑骂道：“都当妈的人了，还这么腻歪。”


    说完就出去了，脚步匆匆，有点落荒而逃的样子。


    林碧清笑了，老妈有亿点点可爱呢。


    不过心里也有愧疚，她说的是真的，为了她，老妈牺牲很多，而她为老妈做得很少。


    不过眼前还是去跟婆婆打电话，让她打消提前退休的打算，李华英听了儿媳妇的话，心里甭提多感动了，“小清，听你的，我不提前退休了，不过孩子出生后请保姆的钱，我和你爹来出，这个你不能拒绝。”


    林碧清笑了，“肯定不会。”


    李华英放下电话后，跟难得在家的慕智勇夸儿媳妇，“这个儿媳妇全是娶对了，比慕楠还贴心。”


    慕智勇想起犯了错，正在禁闭室关禁闭的闺女，说道：“也不知道亲家怎么教养孩子的？”


    自己家俩孩子一个比一个会气人，他只能寄希望于孙子贴心了。


    “哎哟！”


    远在南舟岛的吴美娟刚刚洗了几件衣裳，倒水的时候突然扭到了手脖子，不免痛呼出声。


    林碧清听见了，关心道：“妈，咱们去医院吧？”


    吴美娟：“不用，不过扭了下，歇歇就好了。”


    不过林碧清还是起身去屋里拿了一对护腕过来，“妈，您今后戴着它，能保护手腕不受伤。”


    吴美娟见慕杰戴过，没有拒绝，不过戴上后，眉毛却皱了起来，担忧道：“你爸有肩周炎，天一冷就疼，中州市已经入冬了，也不知道他咋过的？”


    这个林碧清还真不清楚，毕竟相处短，可想到老爸对自己的好，就心疼起来了，说道：“我们研究所有种能够自己发热的面料，回去我拿回来一点，你帮我爸做成背心，贴身穿着，暖着肩膀就不会疼了。”


    其实不用能源就发热的面料目前没有，但不是不能做，最简单的就是摩擦生热原理做的面料，这个简单，回去她就给老爸做点儿。


    吴美娟高兴了，“你不早说，早说了你爸也能少遭点罪。”


    林碧清愧疚地认错：“我的错。”


    她态度好，吴美娟倒不好数落她了。


    第二天林碧清到了项目组就着手做了，邓教授知道后，说道：“其实用海盐热敷最好。”


    林碧清笑着道：“我再做海盐热敷袋。”


    这就不能自发热了，得插电，而这里面又得考虑到安全问题，不过这些技术简单，林碧清自己就能搞定。


    不提吴美娟拿到这两件东西如何高兴地去邮局邮递，就说慕杰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抓到了两个真正的蟊贼。


    而这俩蟊贼竟然是华国人，不过是湾岛那边的，还是海盗的后代，他们来大陆控制的海域是来找宝藏的。


    他们家族代代相传着一件事，在离南舟岛十海里的一处珊瑚礁附近的海底，沉没着一群海盗劫掠的宝贝，甚至还有一艘满载货物的沉船。


    可那片海域太深了，祖先们根本没办法打捞，只能代代相传，如果子孙后代有本事打捞了，打捞上来就是几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


    他们家族大概因为造孽太多了，子孙越来越不成器，生活一代比一代穷困潦倒，他们兄弟更是一起沉迷赌博，为了还赌债，就想到了这处宝藏，这次是过来踩点的，没成想竟然被抓住了。


    而慕杰他们审问加勘察，宝藏应该离海面有两百多米，这个消息慕杰立刻汇报了上去。


    羊城军区的王胜利既喜又忧，“有宝藏捞不上来，这叫什么事！”


    王军生正好来汇报工作，说道：“爸，您忘了，目前南舟岛的项目组正在研究潜水服，而他们的目标潜水深度就在两百米。”


    王胜利转身回来跟南舟岛去了电话，然后压力就到了项目组，务必尽快研究出潜水服，他们要打捞宝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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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枕头风


    ◎华国震惊了世界◎


    “什么？发现了海底古代沉船, 还有海盗劫掠的宝藏？”


    林碧清听了邓教授的话，震惊了，同时又特别地后悔, 她怎么就忘记这回事了, 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后世人们对大海的开发, 比现在这个年代对地球的开发还要深入和全面。


    所以别说海底两百米的宝藏, 就是马里亚海沟的宝藏都早就被人打捞完了, 以至于她从来没想过现在的海底还藏着巨量的财富等着人去发现。


    邓教授他们则很激动, “据传来的消息那处宝藏规模不小, 但就是在海底两百多米, 都是文物, 如果没有专业的打捞工具, 很有可能会破坏文物, 所以上面的意思是让我们尽快地研发出轻便的重潜潜水服, 用人工打捞宝藏。”


    林碧清：“人工打捞文物的确更保险。”


    经过两天的调节, 她已经不再颓丧了，邓教授他们说得对，研究也得一步一步来，现在她让大家研发深潜500米的潜水服, 跟让古人造飞机有什么区别。


    上面有了命令，项目组本来就加班加点地工作, 现在更是夜以继日, 邓教授和吴丹霞俩人一起，助理不叫都不休息, 连吃饭也从来都是随便对付两口。


    林碧清被他们感染也拼命得很, 因为怀孕关系不能点灯熬油, 但一天工作时长也至少有十个小时，就是吃饭时候也要看书。


    “哎呀！”


    这天她正边吃饭边看资料，肚子里突然像有鱼游过，很细微的震动，但却是真切地发生了。


    而吴美娟被她吓得筷子都掉地上了，急忙问：“咋了？哪里不舒服？”


    林碧清却眉眼弯弯，嘴角含笑道：“没事，我就是感觉到胎动了，刚才肚子里好像游过了一条鱼。”


    吴美娟松了口气，斜了闺女一眼，“不过胎动而已，大惊小怪的，一点儿都不沉稳。”


    林碧清撅嘴，“我第一次当妈妈，第一次感觉到胎动，自然惊喜了。”


    吴美娟看了看她的大肚子，说道：“四个多月了，是该有胎动了，以后胎动会越来越频繁，次数多了，你也就不奇怪了。”


    林碧清温柔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宝宝们，你们会动弹了，要快快长大哟。”


    说完肚皮有轻轻地震动了下，林碧清眼睛亮了，脸颊两侧圆圆的酒窝显现，“又动了。”


    吴美娟笑了，趁机教育道：“孩子大了，需要的营养会更多，你以后不许再挑食，知道不知道？”


    现在林碧清的口味又变了，不再排斥吃鱼了，但是却排斥起了鸡蛋，口味一天一个样，看得吴美娟直叹气。


    她自己生养了四个，大闺女还有俩儿媳妇都有生养，可就小闺女娇气难伺候，当然也是她最享福。


    婆婆虽然不能照顾她，但补品不要钱地邮递过来，看得她都肉疼，而男人虽然不在身边，工资全教给她，让她随便花。


    而她自己工资也不低，前两天发了81块工资，还有两个研究项目的奖励700块，以及各种票证，看得她都眼红。


    所以闺女作就作吧，人家凭本事作。


    就这她家老头子还特地打过来电话，嘱咐她，“好好照顾闺女，别整天数落她。”


    她气地想喷了他一顿，“你心疼闺女，那你自己来照顾啊。”


    就他心疼闺女似的。


    而林大军能不心疼闺女吗？他闺女多贴心，多给他涨脸，就说邮递回来的那个啥自热背心，他穿上后，外面再穿一件毛衣，都比穿大棉袄暖和，厂里的老家伙们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他们穿着棉袄棉裤，里面还要套着毛衣毛裤，一个个穿得跟个狗熊似的，就这还挡不住冷，手脚冷冰冰的。


    和他们站一起，他就像一棵精神抖擞的小白杨，有几个老家伙也有关节炎，带着礼品上门请他喝酒，就为了让闺女给他们做一件自热背心。


    他是一个都没有答应，他闺女怀着仨孩子呢，还得给国家研究新玩意儿，他哪里会拿这些小事去打扰她。


    而林碧清听着老妈的絮叨，对于老爸的行为哭笑不得，说道：“他不帮人家，还总去别人跟前嘚瑟，也不怕挨打。”


    吴美娟嫌弃地吐槽，“老头子越老越不着调了，回头我写信给你姐和你俩哥，嘱咐他们让他们看着点你爸，省得他哪天被人套了麻袋。”


    林碧清笑道：“妈，您有空跟我爸打电话，告诉他，自热背心不用再拒绝别人，它的原材料在咱们老家那边也有，让他去找找中州市的几个国棉厂，看看哪个厂愿意生产？到时候谁想要，就可以去百货大楼买了。”


    吴美娟酸了，斜了眼闺女，“你不劝你爸，还给他出风头的机会，小心他以后更欠打。”


    林碧清给老妈夹了一筷子她喜欢吃的海蜇丝，笑道：“我这不是不舍得您离开吗，把我爸哄高兴了，他就不会催您回去，您也能安心陪着我。”


    吴美娟把海蜇丝吃嘴里，Q弹爽脆的口感中竟然还带着甜，她嗔了闺女一眼，“就你心眼多。”


    林碧清则抹了把汗，端水大师的活儿也不轻松啊。


    “妈，您的手咋了？”


    吃过饭后，吴美娟收拾碗筷去洗，结果就看到了老妈的手上竟然有了干裂的口子，不由心疼了。


    吴美娟则不在意，轻描淡写道：“不过手干裂了几个小口子。”


    “我做的护手霜您咋不用啊？”


    海底的海藻是宝贝，不仅仅能做面料，还是美容护肤的佳品，她除了做了海藻面膜之外，还做了不少雪花膏和护手霜放家里，还特地嘱咐了老妈记得用。


    吴美娟却道：“我懒得用。”


    是真得懒得用，雪花膏还好，一天也就用两三回，手就不行了，每天洗洗涮涮的，不知道要湿几次，手一沾水就涂抹，那一天得抹多少次啊，谁有那功夫。


    林碧清心虚又愧疚，老妈这么忙碌都是为了她，做家务她不擅长，但可以从其他方面帮助老妈啊。


    比如给老妈做一双轻薄又防水的劳保手套，老妈做家务的时候再也不用怕伤手了。


    说做就做，她到了项目组就去翻找材料，邓教授看到后，眉头皱紧，训斥道：“林碧清，你又不务正业，潜水衣项目的研究人员，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时，你呢，竟然还分心。”


    林碧清心虚，这段时间大家都的忙碌她都看眼里的，特别是那个叫张润的年轻研究员，皮肤出痘暗黄都是小事，因为作息不规律，又经常熬夜，现在他的头发竟然肉眼可见地稀疏了。


    就是李若琪的麻花辫都看着细了，原先肤白貌美的年轻姑娘，现在皮肤蜡黄，眼袋和黑眼圈一个不落，比她这个孕妇看着都憔悴。


    她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解释，“教授，我只是做点小玩意儿放松放松，研究工作一直没有进展，我需要放松心情，人只有在放松的状态下，灵感才会闪现。”


    这歪理可说服不了邓教授，他冷哼了一声，“那你有灵感了吗？”


    林碧清僵硬地摇头，小声道：“暂时还没有，不过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的。”


    邓教授再剜了她一眼，眼睛再看到她又大了不少的肚子后，眼神柔和了不少，瞥了眼她当桌子上的劳保手套图纸，问：“做这手套干什么？咱们虽然资金紧张，但还真不缺手套。”


    林碧清解释道：“咱们的手套布料的不防水，橡胶的又太皱，我妈每天洗衣做饭，戴着干活儿不方便，我想做一对轻薄服帖，不影响手指灵活度的手套。”


    这话勾起了邓教授的兴趣，他们做研究的对手套那是刚需，如果真有这样方便的手套，他肯定愿意用。


    他拿起桌子上的资料仔细看了看，数据比较详细，就是制作工艺也比较简单，他啧啧道：“谁能想到海藻竟然能做成塑料。”


    林碧清笑了笑，问：“教授，您要这手套吗？要的话，我多做两双。”


    “要。”


    邓教授放下资料，又道：“既然要做，就给项目组的所有人一人做一双。”


    真是亲师傅，使唤起来一点都不心疼，她虽暗自腹诽，但还是答应了，“好，我做。”


    就当她“开小差”的惩罚好了，要不然老头又该额外给她布置作业了。


    可惜她还是没能逃过，邓教授拿起她放在一旁的笔记本，看了看这两天她写的作业，指出了两处错误，然后又道：“你绘制的近海地理图错误太多，回去把华国几个海域的地理图都绘制一遍给我。”


    想起那密密麻麻的线条，林碧清就头发，僵笑着问：“教授，作业能不能少一点？项目组工作多，等研究有进展了，我再来绘制。”


    邓教授乜斜了她一眼，问：“你说呢？”


    林碧清赶紧保证，“我肯定保质保量地完成任务！”


    邓教授离开后，她直接瘫在了椅子上，不是她绘制近海地理图故意出错，沧海桑田这个成语，不仅仅适用陆地，就是海洋也一样，随着人类开发海洋，海底充斥了无数的人造工程，也间接地改变了海底地貌，所以后世的海洋地理自然和现在的有不同了。


    不过说来说去，还是她没有用功学习，这要不得，唉，所以还得挤时间啊，晚上的睡眠时间再减少三十分钟。


    “砰砰！”


    办公室的门敲响了，林碧清赶紧正襟危坐，喊了声：“请进！”


    李若琪推门而入，她看到林碧清在邓教授的办公室，没有任何的意外，走到办公桌前，把手里的资料递给她，问道：“林工，上级松来的合金屈服强度最大的是700兆帕，没有超过1000兆帕的，而且这些合金的厚度也不符合我们的要求，太过笨重，我们要不要换一种材料？”


    是的，林工，林碧清由邓教授和吴丹霞教授等多位专家的推荐，以及经过测试后，已经是初级工程师了。


    我们的林工翻看了资料后，说道：“可以换材料，但是研究时间会无限期拖长，你觉得海底的宝藏能等我们多长时间？”


    虽然那些宝藏在华国海域，但巨额财富的诱惑，吸引来的不仅仅是国外的鲨鱼，还有来自国内的冒险份子。


    如果只是普通的金银珠宝还好，可都是文物，容不得一点损坏，那些宵小可不会管文物的完整，他们只要财富，他们如果打捞，手段会十分粗暴，文物被破坏了，可是整个华国的损失。


    李若琪也知道这个道理，她问：“可找不到原材料，我们怎么做重潜的潜水服？”


    林碧清手握成拳，在办公桌上轻捶了下，咬牙道：“那我们就改进合金强度。”


    比起重新研究置换新材料，改进合金强度的难度较小，而且用时也最短，因为时间紧迫，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去讲究什么轻便了，现在重要的是把宝藏给打捞上来。


    而项目组在加班加点地研究潜水服的时候，慕杰他们看守的宝藏还真引来了一些宵小，几辈子用不完的财富，哪怕有人看守，也完全值得拿命去冒险。


    “团长，这宝藏我们得看守多长时间？”


    高铁坐在珊瑚礁上，手里拿着一个救命吸管过滤了一些纯净水，边清洗胳膊上的伤口，边有些烦躁地问。


    他们都是年轻人，整天守在几步路就走完的珊瑚礁上，睁眼所见的能够喘气的生物，除了自己的几个战友，就是海里的动物，吃的除了带的干粮，就是各种海洋生物，他们的内心再强大，也会有烦躁情绪的，好吗？


    而慕杰不能给他准确的答案，“我也不清楚。”


    他伸手拿起消毒纱布撕开，帮高铁包扎伤口，“上级应该会很快派人来接替我们的。”


    总不能让他们几个人一直守着吧，不考虑他们的情绪，也得考虑他们的身体承受极限，他们带的干粮可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高铁想也是，高兴地笑了，见自己的伤口被包扎好了，笑着道：“团长，嫂子就是厉害，发明了这个纱布，都不用另外带伤药了，可省了不少事儿呢。”


    说着又拿起救命吸管，吸了两口海水，说道：“发明救命吸管的科学家也厉害，有了它，咱们走哪儿都不用怕没水喝。”


    慕杰看着在海面上空飞翔的海鸟，嘴角上扬道：“的确挺厉害的。”


    他媳妇儿可参加了这两样东西的研发呢，他出来也有段时间了，也不知道媳妇儿怎样了，肚子里的仨孩子有没有闹腾她？


    他想家了。


    “嘶，疼！”


    在办公室正演算方程式的林碧清，突然痛呼一声，她赶紧用手摸向痛楚的来源，她的左小腿，她的腿抽筋了，可因为肚子太大，够不到，又痛又着急，额头上急出了一头的汗。


    “怎么了？”


    吴丹霞进来找数据，看到她脸色惨白，一头汗，眼眶红通通的，赶紧快走两步，到了跟前问：“是腿抽筋了吗？”


    林碧清点头，“疼得厉害！”


    这还是她怀孕以来头一次腿抽筋，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怀孕时候的抽筋比平常抽筋时疼。


    吴丹霞心疼道：“你别动，我来帮你揉。”


    林碧清感激道：“谢谢吴教授。”


    吴丹霞嗔了她一眼，“相处这么长时间了，还跟我客气。”


    说完，又道：“你抽筋时缺钙了，回去多用点骨头汤和虾皮。”


    林碧清苦笑着道：“我平常也没少吃，可还是缺钙抽筋了，看来光食补还不成，还得加上钙片了。”


    她一直不想吃药，可最后还是没有能逃过。


    等终于把腿揉开了，林碧清没忍住，问：“教授，这抽筋得抽多长时间啊？”


    吴丹霞：“这可说不准，有的快生了，腿还抽筋呢。”


    林碧清皱巴了小脸儿，刚才的疼痛难道要伴随她此后的所有孕期吗？不说生无可恋，但真的有点抑郁。


    “你也别太担心了，说不定你人为干预后，很快就能好起来呢。”


    吴丹霞轻声安慰了她两句，而林碧清则强颜欢笑，她的心轻松不起来。


    而吴丹霞也没有再劝，用工作转移她的注意力，“你看看提取的海藻纤维经过特殊处理后，合不合要求？”


    林碧清拿起看了看，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不够。”


    吴丹霞叹气，“这已经是改进的第三版的样品了。”


    林碧清:“在深水里，要承受几百米的水压，强度不够，会出问题的。”


    而一出问题就是人命。


    吴丹霞又何尝不知道，“你演算的新的处理方式可行吗？”


    林碧清:“方程式才演算了三分之二，二组的演算结果出来了吗？如何？”


    吴丹霞摇了摇头，“差得远。”


    虽然有些失望，但是这个也在预料之中，说道:“等我这组演算完，如果还不成，咱们项目组就暂且停工，一起开会商讨新的方案。”


    吴丹霞:“老邓也是这个意思。”


    等她出去后，林碧清一手拿笔，一手拨弄算盘珠子，争取用最短的时间把自己负责的方程式部分算出来。


    可刚动笔，就不得不停下，她得上厕所。


    随着怀孕的月份越来越大，她小解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她已经尽量少喝水了，可还是平均一个半小时小解一次，真是烦不胜烦，这才四个多月，她无法想象今后几个月她该怎么办。


    拖着笨重的身体解决了生理需求，再次回到工作岗位上，伸手打了个哈欠，眼角还溢出了些生理性眼泪。


    她摇了摇因为困顿有些混沌的脑袋，拿起一根绣花针，闭着眼睛扎了手指一下，疼地“嘶”地抽了口凉气，困顿也减少了些。


    林碧清看了眼手指上针扎的红点点，无奈苦笑一声，孕妇不可以喝咖啡和茶提神，连涂抹风油精都有害处，她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了。


    她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她会效仿古人锥刺股，她拍了拍肚子，真切地体会到了孕妇工作的辛苦。


    “唉！”


    在又上了两次厕所，针扎了一次手指后，终于把自己负责的方程式部分给演算完了，结果很让人失望，这个处理方式也不成，只能开会再讨论研究了。


    而与她这里的不顺利不同，中州市的林大军那叫一个春风得意，走路都走起了四方步，如果给他穿上戏服，都能去唱戏了。


    “爸，您跟我说这个自热布料生产成本高吗？生产工序复杂吗？”


    林碧柔回来探林大军的口风，她小叔子当初从林碧清手里买下了国棉一厂的工作名额，这次如果能够帮厂里争取到自热面料的生产技术，肯定能够提干的，而她因为这件事在婆家的地位会更尊崇。


    林大军端着搪瓷缸子喝了口毛尖，砸吧砸吧嘴，说道：“你也甭跟我套近乎，你妹妹说服公家把研究出来的技术，让我来考察生产厂家，那是公家信任我，我就更不能徇私，我得考察过几个厂的能力后，才能决定要哪个厂生产。”


    林碧柔叫他搪瓷缸里没水了，讨好地给他续热水，林大军躲开了，“不用来缠磨我，上次卖给你小叔子工作名额，就够给你面子了，甭坏了你妹妹的大事。”


    林碧柔最后只能铩羽而归，反正她尽力了，小叔子提干的事，让他自己凭借能力争取。


    而他们离开后，陈艳秋高兴地把她提的一包麦乳精拿起来放好，这些营养品公公肯定是不喝的，最后只能进她俩儿子的肚子。


    小姑子虽然没在家，但他们可真是得了她的济了，因为她做出的贡献，以及被大领导夸奖过的事，他们家走出去谁不高看一眼，连在单位领导都对她和蔼了，听说有个升职的机会，领导说提了她的名字呢。


    所以啊，婆婆去照顾小姑子，不能帮她看孩子，她是一点怨言都没有。


    “林师傅在家吗？”


    而她刚把麦乳精放好，家门又被敲响了，她出门一看，脸立刻拉了起来，“我们家不欢迎你！”


    门外是张莉莉，不愧是曾经的厂花，满月一样的脸庞，白得发光的皮肤，以及黑黝黝的长发，一身温柔的气质，谁见了谁不夸。


    可林家人见了不仅不夸，还特别得嫌弃。


    张莉莉眼眶微红，委屈道：“我也不知道我当初随口说的一句话，会给小清带来那么大的麻烦，我要是早知道肯定不会乱说，我真的知道错了。”


    陈艳秋冷声道：“一句知道错了，我们就得原谅你吗？你的脸咋恁大呢，赶紧走，否则别怪我拿大扫把撵你。”


    她婆婆可是专门打电话说了，永远不能原谅张家人，他们不主动去报复他们，但也不会跟他们家交往，可既然他们找上门了，就别怪他们翻旧账。


    他们家现在可不是被刘宝新逼迫，只能憋屈地忍耐的时候了，他们现在可不怕事。


    张莉莉脸僵了僵，说道：“小清可是大领导都夸过的人，你们作为家人，这么小心眼不是给她脸上抹黑吗？”


    陈艳秋气地拿起扫把出来劈头盖脸地对着她就一顿好打，“大领导夸的人就必须被人随便欺负不吭声吗？哪里来的道理！”


    张莉莉的梳得溜光水滑的头发被打乱了，白嫩的皮肤上被扫把划了几道血痕，哪里还有厂花的美丽模样，她自从嫁了人，因为自己公公是大厂长，谁见了她不给她两分面子，何时受过这种气。


    气地原地跺了跺脚，狼狈地离开了，公公想要自热面料技术让他自己来找林家人好了，不过心里也担心公公如果没有得到自热面料技术，会迁怒于她，她眉头皱了皱，回家后少不得要做低伏小一阵子了。


    谁知道林家的小闺女竟然会有这造化，如果知道当初刘宝新逼迫她的时候，她就帮把手了。


    而林大军虽然嘴上说着不循私，但是考察几个国棉厂的时候，把二厂直接略过，二厂不是不好，怪就怪他们厂长不好，娶了一个和他们家不对付的儿媳妇。


    而三天后，自热面料技术最终在三厂投产，现在国棉一厂有改良后的化纤面料，不仅仅供应国内，还能出口创汇。


    三厂又有了自热面料技术，二厂作为中间的就尴尬了，二厂的厂长作为公公，他不会为难张莉莉，但他爱人就开始挑剔起来了，每天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的活儿本来妯娌们轮流做，现在成张莉莉一个人的了。


    不仅仅如此，她累死累活地干活，还要被婆婆嫌弃，过得怎一个狼狈了得。


    吴美娟是半个月后收到的大儿媳妇的信，看着信里说的张莉莉的狼狈处境，以及张家在汽车配件厂被排挤的事，心里那叫一个畅快，当初她家小清被刘宝新刁难，但凡他们过来关心下，哪怕不帮忙呢，他们也不会这么膈应。


    结果他们张家屁都不放一个，非得等到他们家手里有他们想要的好处了，才过来道歉，这是把他们家当傻子呢。


    “刘大哥讲话……”


    吴美娟哼着豫剧选段，美滋滋地洗衣裳，心想这戏里唱得对极了，谁说女子不如男，她小闺女可不比任何男人差。


    “吴婶子，你手上戴的是啥啊？”


    常春燕从学校回来找吴美娟说话，看到她洗衣裳戴的手套不免好奇地问了一句。


    吴美娟放下衣裳，把手从盆里拿出来，伸常春燕眼前晃了晃，笑着说道：“你说这个啊，是小清看我手被风薅地裂口子了，特地给我做的啥劳保手套，你说她这不是瞎胡闹吗，我这么大岁数了，手裂几个小口子又不疼，非要我戴这个。”


    嘴里说着嫌弃的话，脸上的笑容却灿烂得很，闺女孝顺她，她怎么能不高兴，常春燕也是会说话的人，不由笑着夸道：“那是小清孝顺你，心疼你呢。”


    吴美娟故意撇嘴，“她还孝顺我，她哪天不气我一回。”


    “嗯哼！”


    林碧清回来了，她扶着门框，清了清嗓子，故意问：“那您说说这劳保手套好用不？”


    吴美娟尴尬地扯唇，“好用，就跟没戴一样，戴上干活特别方便，别看它薄，但结实得很，今天被树枝划拉了一下，都没有被划破。”


    林碧清挺着肚子挪了进去，明明才五个月的大肚子，却跟人家快要临盆的孕妇一样大，走路跟个鸭子一样，现在项目组的人都不敢让她加班了。


    她挪动步子，来到自己老妈身边，“我今儿咋气您了？”


    吴美娟气得瞪她一眼，没好气道：“你现在就是在气我。”


    贴心孝顺的闺女哪里会当着外人的面拆亲妈的台，林碧清冷哼，“我知道你为了听别人夸我，才故意贬我，可我说了多少次了，这种方法不好，万一别人真以为我不孝顺呢，而且还会特别打击我的自信心，也就是我心理强大，要不然被您天天这么贬低，非变得自卑敏感不可。”


    吴美娟白了她一眼，“哪里来的这么多歪理。”


    林碧清叹口气，这就是代沟，有时候她真的没办法跟亲妈沟通，她叹口气，意兴阑珊地说道：“随便您怎么想吧。”


    等她进去后，吴美娟又跟常春燕继续说话，“看看，整天满嘴歪理。”


    常春燕欲言又止，“婶子，我觉得小清说得挺有道理的，你想啊，如果小清经常说你不好，你会不会生气，不高兴？”


    吴美娟脱口而出，“谁愿意听别人说自己坏话啊。”


    常春燕摊手，“这不就是了。”


    吴美娟无话可说，难道她真的错了？


    她本想再跟常春燕唠唠，可小海棠来找妈妈了，小姑娘跑得气喘吁吁，哭着道：“妈，弟弟把家里的暖瓶摔坏了。”


    常春燕脸色一变，忙问道：“烫着了没有？”


    小海棠摇了摇头，“没有！”


    常春燕大大地松了口气，这才跟吴美娟告辞回家，吴美娟自然不敢再留她，催促道：“赶紧回去看看孩子，记得别打孩子啊。”


    常春燕没吭声，但回去没多久，隔壁就传来了小孩儿的哭声，吴美娟拔腿就过去劝。


    结果她没走多久，胡细妹家也传来了二毛的哭声，两边的邻居都有小孩子哇哇大哭，而他们家还在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开始不消停了，开始在她的肚子里拳打脚踢。


    她突然间就很惆怅，她能当好一个妈妈吗？


    而远在珊瑚礁上继续守护宝藏的慕杰等人，脸被晒得脱了皮，有的人头发已经长出了帽子，干粮早就吃光，他们这最近几天的食物全是海鲜，奢侈吧？


    “呕！”


    他们吃吐了。


    高铁沮丧地用救命吸管喝了两口海水后，问：“团长，啥时候才会有人来接我们的班？”


    他们再不回去休整，就真得要变野人了。


    慕杰虽然也不确定，但作为领导，他必须稳定人心，嘴上说道：“快了，部队上应该是碰到什么事了，等腾出时间来，他们肯定会来替咱们，毕竟咱们的弹药不多了，总要补充的。”


    高铁的脸上这才有了笑容，是啊，部队上总要给他们补充弹药吧。


    这段时间漂亮国的、岛国的，甚至南边几个小国家的，不知道来了几批觊觎宝藏的人，他们交手虽然没有伤亡，但总归要费弹药的，就是偶尔的伤口，也要药品啊。


    吃了两口烤鱼，高铁干呕了几下，正要用救命吸管吸水漱口，就看见远处的海面，出现了自家军队的船，他高兴地蹦了起来，“团长，你看，有人！咱们的人！”


    慕杰手搭凉棚看了看，嘴角上扬，喃喃道：“真是咱们的人！”


    他终于能回家了！


    而这次来接替他的人是季军强，这次他们虽然都出任务了，但没有一起，季军强这是完成任务后，又来接替他了。


    “老慕，你咋老成这样了！”


    而这人一如既往地欠扁，上来就埋汰人，慕杰甩了他一个眼刀子，“你也没好看哪儿去，眼角的皱纹能夹死苍蝇了。”


    季军强摸了摸自己的脸，幽幽道：“老子这些天竟跟人在海上捉迷藏了，哪里像你们，海鲜吃着，海风吹着，小日子多滋润。”


    慕杰挑眉，“别羡慕，现在轮到你了。”


    季军强直觉这里面有坑，而在听了慕杰他们的话之后，神情郑重起来，“你放心回去休整，我这里保证不让一只苍蝇靠近宝藏。”


    等交接完工作，他把慕杰拉一边，低声嘱咐，“回去帮忙催催你媳妇儿，让他们项目组赶紧把潜水服研究出来，我能不能早点回家，就靠你的枕头风了。”


    说完最后仨字，他突然间又道：“话说你这张脸还能吹得了枕头风吗？”


    慕杰本来被晒得黝黑发亮的脸更加黑了，看也不看季军强，冲着高铁等人，伸手一挥，大声道：“集合！”


    季军强抓了抓帽子，这老慕到底有没有答应吹枕头风啊。


    “啊！”


    再说林碧清今天下班回家，一进门就看到一个脸上敷着海藻面膜的一米八高的壮汉，吓了一大跳，厉声质问：“哪里来的小贼！”


    壮汉面膜下的脸僵了僵，沉声回道：“是我！”


    林碧清：“藏头露尾的，名字见不得人吗？”


    慕杰把海藻面膜一揭开，黑着脸问：“你说我见不见得人？”


    林碧清其实知道是他，刚才不过故意想骂他罢了，她辛苦地怀孩子，别人家的男人都能在家照顾，而他不仅不能照顾她，还要她为他提心吊胆，理智上理解，情感上没法接受。


    而慕杰问完，不等林碧清回话，就瞪大了眼睛，“你，你肚子怎么这么大？”


    林碧清扶了扶肚子，“仨孩子呢，能不大吗？”


    她现在晚上翻身都困难，起夜频繁，有时腿还抽筋，要不是有老妈陪着，她都不知道自己该咋过？


    慕杰过去伸手摸了摸肚子，孩子大概感应到爸爸回来了，争先恐后地跟他打招呼，这个伸只小脚，那个伸只小手。


    慕杰吓地赶紧缩回手，紧张地问：“它们这么闹腾，你肚子疼不疼？”


    林碧清：“只要不是闹腾得太厉害，一般不会疼。”


    虽然如此说，但慕杰也不敢再动她的肚子，而是蹲下身，对着媳妇儿的大肚子说道：“乖乖的，不许闹腾妈妈。”


    然后站起身，眼睛盯着媳妇儿道：“小清，对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没能陪在你身边。”


    林碧清鼻子一酸，“那以后你对我好点儿。”


    她不怕苦，就怕付出不被理解，好在慕杰能理解她的辛苦。


    “你敷我的海藻面膜干啥？”


    情绪平定下来，林碧清就开始问了，一个连雪花膏都不抹的人，竟然敷面膜了，实在让她稀罕。


    慕杰尴尬道：“在海上吹了二十多天海风，脸被晒破了皮，你不是说海藻面膜能修复皮肤吗？我试试。”


    他没说的是今天回来照镜子，发现了自己的眼角和眉心都有了皱纹，再想想媳妇儿白里透红的皮肤，他生怕和她一起出去，被别人当成媳妇儿的爹。


    林碧清打趣道：“受什么打击了，也开始在意脸来了。”


    慕杰把锅甩给季军强，“他说我脸黑吹不了枕头风，我也怕他在海上当野人，想修复皮肤，吹吹枕头风。”


    接着他凑近媳妇儿的耳朵，低声问：“我这样子够格吹枕头风吗？”


    林碧清斜他一眼，“马马虎虎吧，唔……”


    嘴巴被堵上，口腔里全是某人的思念，她努力地回应，这些天她又何尝不想他。


    等亲吻过后，俩人都气喘吁吁，慕杰看了眼媳妇儿的大肚子，轻咬了口媳妇的红唇，努力平息自己身上的火气。


    而最好的方式，就是转移注意力，于是问起了目前最紧要的事，“你的研究进展如何了？”


    林碧清眉眼弯弯，“原材料解决了，已经进入了制作阶段。”


    因为时间紧迫，他们项目组放弃了轻便这一选项，先把重潜的潜水服研发出来打捞宝藏要紧，其他的以后可以继续研究。


    这次他们潜水服用的是金属纤维和海藻纤维的混纺面料，质地柔软，但就是太重，有十五公斤，不过潜水后并不影响人的活动。


    这潜水服分为两层，内层是紧身衣，入水后，外层膨胀开，和内层形成一个厚度约5厘米的气囊空间，用来中和水的压力，而这气体并不完全是空气，而是加了密度比较大的惰性气体。


    因为厚度只比羽绒服厚那么一点，并不影响人的活动，另外就是它的供气采用的还是水下电析氧气装置，它和气囊空间是两个独立的系统，相互不影响。


    捡着能说的跟慕杰说了，慕杰听得一知半解，但并不影响他感叹媳妇儿的优秀，他亲了口媳妇儿的酒窝，夸道：“小清，你真厉害！”


    林碧清眉眼弯弯，“不是我厉害，而是我的团队都厉害，如果没有他们的努力，没有国家的支持，潜水服不会这么快就研发出来。”


    慕杰：“都厉害。”


    久别重逢，小夫妻俩有说不完的话，这天晚上林碧清没再加班学习，而是早早地上床，依偎在慕杰怀里说悄悄话。


    “嗯～”


    突然间再次抽筋，林碧清是习惯了，但是慕杰却猝不及防，帮媳妇儿揉腿的时候，心疼道：“生了这胎再也不生了。”


    林碧清斜他一眼，“当然不生了，仨孩子够多了。”


    按照她的想法，顶多生俩，生一个太孤单，生再多，她和慕杰都忙，照顾不过来，谁能想到自己能一次怀仨。


    “帮我翻身。”


    晚上慕杰睡得正香呢，被媳妇儿提醒，他惊醒后，原来是媳妇儿要翻身，结果还没睡几分钟，又听到媳妇儿起夜。


    一晚上醒了几回，自然没睡好，他不由问：“你每晚都这样吗？”


    林碧清：“月份大了才这样。”


    然后让他帮忙揉腰，她腰酸。


    而也就这时候慕杰看到了她手上的针眼，知道了原因后，他再次强调，“生了这胎，再也不生了。”


    他没想到怀孕会这么辛苦。


    这还不是最辛苦的，大概是慕杰回来了，有人照顾了，林碧清的身体开始折腾，首先水肿了，腿肿得大了一圈，脚肿得像馒头，平常的鞋根本穿不上了，只能穿拖鞋，而且胯骨也开始疼，邓教授看她难受的样子，直接让她在家休息，不让她去项目组了。


    林碧清这次很听话，她这样子到了项目组只会拖后腿。


    而在慕杰回来的半个月后，潜水服制作成功，经过假人和真人各种试验合格之后，开始批量生产了一批，要打捞海底宝藏了。


    而这一天华国震惊了世界，无论是潜水服，还是海底的巨量宝藏。


    第37章 要生了


    ◎就该跟华国道歉◎


    一九七五年  农历十二月二十七  天气晴  微风


    离南舟岛十海里的海域, 海面上停着两艘军舰，数只渔船，军人、学者, 老人、年轻人挤挤挨挨地现在甲板上, 神色一个比一个凝重严肃。


    “潜水人员的潜水服都仔细检查了吗？”


    邓教授神色严肃地确认着。


    虽然新研发出来的潜水服经过几轮试验，表现都非常完美, 可事关生命安全, 还是再三检查为好。


    周年等人一起回道：“仔细检查了三遍, 潜水服没有任何问题, 潜水员穿戴也标准。”


    邓教授点了点头, 举目四望观察了观察今天的天气情况, 又抬手看了看手表, 便走到姜旅长跟前, 问：“首长, 一切准备就绪, 可以开始了。”


    姜旅长又过去问了问几个历史学家和考古学家, 得到了他们的同意后，这才挥手，“准备潜水。”


    这次潜水由十个军人带队，十个四十岁以下的考古学家, 还有张润和一个叫作沈飞的项目组研究员，他们俩都年轻, 不到三十岁。


    “噗通！”


    随着二十几个人的入水, 本来还有些嘈杂声的海面，瞬间被按下了暂停键, 除了风声, 以及海浪的翻滚声, 以及海鸟等动物的声音，成百号人竟然无一人说话。


    他们都在担心潜水的勇士，第一次集体穿着还是新研发的潜水服潜水，他们都替二十多位勇士提着心。


    而海里潜水员随着潜水深度越来越深，他们的潜水服外层气囊慢慢地开始充气，直到了目标位置，外层气囊已经完全打开，而他们也看到了古代的沉船。


    因为时间久远，这艘船已经成了一个鱼礁，无数的鱼儿以及海洋生物已经把船当成了它们的家，在这里惬意地游来游去。


    可随着一群不速之客的闯入，它们的“家园”要保不住了。


    “拍照、摄像！”


    在打捞前，有潜水员先进行拍照和摄像，把画面交给了上面的专家们，经过大家一起商讨后，再决定如何打捞。


    打捞工作开始了，而林碧清在家里却坐不住了，挺着大肚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看着吴美娟既心疼又担心，把她按在沙发上，劝道：“你别来回走了，听说那打捞宝藏的地方，离南舟岛并不远，有事的话立马就能传回来，你就安生点吧。”


    林碧清撇了撇嘴，委屈道：“可这么近他们都不让我跟着去。”


    吴美娟斜她一眼，“也不看看自己的情况，谁敢让你去。”


    林碧清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其中一个小家伙的小手来了个近距离接触，她心里一软，嘟囔了句，“我也没说要去，如果要有现场直播就好了。”


    吴美娟不懂就问：“啥直播？那是啥？”


    林碧清：“……没啥，我只是在念叨一些研究上的事儿。”


    说完她叹口气，抬眼看向宝藏所在的方向，现在已经开始打捞宝藏了吧。


    而此刻打捞现场的专家已经根据潜水员们送上来的照片和影像，基本上确定了沉船的大概身份。


    它可能是清朝末年，八国联军掠夺的宝藏船，在运送华国宝藏回他们的国家的时候，遇到了事故，满船的宝物以及船员一直沉没在了海底。


    而海盗劫掠的宝藏离沉船还有近两海里的距离，这些宝藏的年代比沉船年代久远，根据拍摄的影像和照片判断，这些海盗应该是明朝时期的。


    不管如何这些宝藏都是华国的文物，对于华国历史研究有些非常重要的意义。


    而邓教授等人对于发现这么多宝藏，虽然也高兴，但他们更加担心潜水员们的状态。


    当初估计的是宝藏在海底两百多米，可实际上是两百七十多米，而海盗的宝藏所在地更是有两百九十米。


    他们研发的潜水服潜水深度，理论上的极限在两百八十七米，而先前试验出来的极限是二百九十一米，这些潜水员在接近潜水服极限的情况下工作的。


    “潜水员潜水两个小时整了，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邓教授他们自从潜水员潜水后，就开始不停地看手表，每过一分钟，他们的心就揪紧一分。


    “哗啦！”


    一阵水声响起，海面上争先恐后地出现了几个银灰色身影，正是我们的潜水员，而此刻已经离他们潜入深海已经五个小时了。


    “快快快，拉他们上来，医生给他们检查身体。”


    邓教授一见到他们，就急忙喊人，激动的声音都劈了。


    而船上的战士，纷纷跳水下去托人，船上的人则弯腰拉人，把人拉上来后，赶紧送去医务舱，邓教授姜旅长他们赶紧跟过去，他们要第一时间知道潜水员们的身体。


    “身体指标一切正常。”


    医生检查后，说了一个好消息，大家纷纷松了口气。


    邓教授看着张润，迫不及待地问：“潜水时候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张润摇了摇头，“一切正常，我们就是太饿了，浮上来吃点东西，补充点体力，像一起潜水的几个解放军他们还在水底呢。”


    而他刚说完，医务舱里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肠鸣声，张润等人都尴尬地红了脸。


    邓教授赶紧让人给他们送吃的，这才问他们潜水时候的情况，他们各自的身体情况，以及潜水服的状态等等。


    张润和沈飞俩人作为参与研究的人，对于潜水服的各种参数都了如指掌，他们这次潜水主要任务还是测试潜水服的各种性能。


    虽然先前已经试验过几次了，但是性能参数还是需要多次实验才能准确和详细。


    张润和沈飞狼吞虎咽地吃了一个馒头，喝了一搪瓷缸的水后，这才一人一句地回答，“这次潜水的极限还是没能突破二百九十一米，在二百七十米到两百九十米中间，潜水服的参数指标一切正常。”


    “潜水员也没有任何的身体不适，行动也灵活……”


    邓教授他们听了俩人的回答，嘴角上扬，嘱咐道：“你们先好好休息。”


    接着他们又去问了潜水的考古学家和历史学家，他们纷纷回道：“没有任何不适，活动也没有受限。”


    邓教授他们点了点头，此刻脸上的笑意再也隐藏不住，甚至有的情绪比较外放的教授唱起了歌，“一条大河波浪宽……”


    郭永丰等人还算收敛，只是不住地喃喃，“太好了，太好了。”


    他们的潜水服技术已经达到了世界前列，无论是潜水深度，还是潜水员能够在水下的工作时长，他们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不过事情还没有结束，军人潜水员还没有上来呢，他们高兴过后，再一次的陷入了担忧当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几个年轻人经过短暂的休息后，再次潜入海里去打捞宝藏，甚至还有一位五十多岁的历史学家，以及一名考古学家，他们要近距离地研究沉船和宝藏，可先前潜水的战士还没有浮上来，邓教授他们再次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会没事的。”


    邓教授喃喃自语地给自己心理安慰。


    吴丹霞紧张地揪紧衣角，郭永丰等人则手扶着船上的防滑栏杆，而手上的青筋暴起，无不在为海底已经潜水六个半小时的战士提着心。


    “先前试验的时候，两百九十米的深度，极限支撑时长七个小时。”


    吴丹霞眼看着时间接近七小时，精神便绷紧了，嘴里还自言自语。


    而邓教授坐不住了，直接找到姜旅长，“首长，两百九十米深处的潜水服极限支撑时间已到了，赶紧让战士们上来吧。”


    姜旅长脸色也很凝重，抬手看了看手表，点了点头，吩咐了两句后，便有一个战士穿戴好潜水服潜入了海水。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左右，海面上才出现大家一直在等的水声。


    “哗啦！”


    一阵水声响起，船上的人的眼睛立刻看了过去。


    “医生，医生！”


    王军生扶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急切地喊着。


    船上的人不敢耽搁，赶紧把人拉了上来，送进了医务舱，而这人之后，又有俩人被扶了上来。


    姜旅长和邓教授他们赶紧去了解情况，一问才知道，这三个人是在超过潜水服的极限两百九十一米处呆了七小时又十分钟。


    在潜水服发出警报声之后，又生生地硬挺了十分钟的时间，等潜水服外面的皮囊出现了裂缝，他们赶紧打开了潜水服的急救系统，好险没有受伤，但把大家给吓坏了。


    姜旅长看到慕杰那张没有表情的大黑脸，气地大骂，“慕杰，你能耐了是不是？明明潜水服发出了警报声，为什么不上浮？想逞能也不分时候，林工怀着三胞胎，你生怕她不会出事吗？”


    “旅长，我只是想要测试在极限时候潜水服的急救系统，先前都是假人试验，各项数据都不准确，这次我想亲自试试，而且我设想过，我顶多只是受伤，不会出大事的。”


    慕杰躺在病床上，一边由着医生帮忙检查，一边解释着。


    姜旅长再次瞪他一眼，“别给我讲这些，你回去跟你媳妇解释去。”


    慕杰脸甚至身体都僵硬了，他可以想象妻子知道他的作为后，肯定会收拾他，虽然他还没有被收拾过，但凭借他媳妇儿平常的折腾劲儿，他肯定不会好过。


    他抬手扶额，暗自叹口气，这次失算了。


    “这是怕了？是后怕，还是怕老婆？”


    王军生看到慕杰生无可恋的样子打趣道。


    “当然是怕老婆了。”


    季军强在一旁替慕杰回答，“我和他是邻居，这家伙在家里都不敢大声说话的。”


    王军生惊讶了，看慕杰的眼神都带着不可思议，比当初听到慕杰结婚还要不可思议，这还是那个把女同志吓哭的慕团长吗？


    记得有一次他去南舟岛出差，正好看到慕杰黑着脸吓哭一个女同志的场景，没成想结了个婚，改变会这么大。


    慕杰被他看得不自在，剜了眼罪魁祸首季军强，怼道：“你在家敢吼你们家胡同志吗？”


    季军强不吭声了，这个还真不敢，老婆嫁给他，帮他操持家务，孝顺老人，照顾孩子，那是任劳任怨，从来没有抱怨他不顾家，他还大声吼她，良心能过得去吗？


    慕杰得意了，见王军生一言难尽地望着他们俩，他解释道：“军嫂不容易，我们得尊重她们，等你结了婚就明白了。”


    王军生：“兴许吧。”


    家里老妈一直催他结婚，但是他并不着急，结婚并不是他人生的必选项。


    季军强看他这样，反而意味深长地又看了眼慕杰，当初他就是一提到结婚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现在呢，小日子还不是过得滋润得很。


    也不知道王军生什么时候会遇到那个让他心甘情愿步入婚姻殿堂的人。


    “哈哈……”


    船舱外面响起了欢呼声，季军强好奇地走出医务舱，然后就得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那艘沉船上的文物目前估计不出数量，以及珍贵程度。


    但打捞上来的文物里的几件头饰和两个瓷枕，可都是当年紫禁城里的，无论材料还是做工，都是绝顶得好。


    这个且不说，就说海盗的宝藏里，文物价值还有待研究，但是那一千斤的黄金，不考虑文物价值，都是一笔巨额财富。


    更别提这些都是明朝时期的金元宝了，在它们本来价值上，更是要再翻上一翻，更别提还有两千斤的白银，大部分也是元宝模样。


    众人还沉浸在巨额财富的激动中，一个潜水员浮上来又报告了一个好消息，“报告，沉船上已经探查出来大约有两千斤黄金。”


    姜旅长叉腰哈哈大笑，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天气好，收获也丰厚。


    而岛国以及附近的邻国也在密切关注着华国打捞进度，听说了两处宝藏仅黄金就有三千斤，一个个悔青了肠子，垂足顿胸啊。


    特别是岛国，他们更是后悔，当初他们在华国大地上烧杀抢掠，肆意掠夺华国的资源，怎么就没有发现这处宝藏呢？


    其他离此处比较近的国家，也是眼红得滴血，他们怎么就没有能早发现呢，发现了就去抢回来，管宝藏是不是在华国领海呢，抢到手里就是他们的。


    而漂亮国等国家，他们除了震惊财富之外，更震惊的还有华国的潜水技术，漂亮国对华情报负责人的发际线短短地几个月，已经后移了快要1厘米。


    他从情报局局长的办公室挨骂出来，便开始对自己的手下发火，“Shit！你们谁能告诉我，最近贫穷的华国的科技发明为什么这么多？”


    手下人低着头没人回答，他们对华情报组原先比较悠闲，华国贫穷落后，上面不重视，对他们的要求也低，不像负责那个红色大国的情报组那么繁忙，可谁知道华国会突然冒出这么多事情来。


    “给我不惜一切代价拿到华国海水淡化技术，以及潜水服技术。”


    负责人声音严厉地再次下达指令，末了，又补充道：“还有那个救生衣技术也要拿到。”


    水是生命之源，虽然漂亮国不缺淡水，但是掌握住这个生命密码，他们就能拿捏拿着缺乏淡水的国家，特别是那些手握石油，却缺水的几个国家。


    另外就是潜水服技术，在失事潜艇救援，海底侦察等方面有些的作用可不小，而他们国家的重潜水技术还没有突破两百米呢，华国的潜水服技术竟然比他们还先进，这让他不能接受！


    可他刚下达命令没多久，华国那边又传来了消息，那批宝藏不是三千斤黄金，而是五千斤，沉船上有黄金四千斤。


    即使富裕如漂亮国，五千斤黄金也是一笔不可忽视的财富，更别提女王国等国家了，这沉船可就是他们几个国家在华国劫掠的证据。


    如是要脸的，这会儿就该跟华国道歉，或者干脆不出声，但强盗他们要脸吗？


    女王国等国家竟然发表声明，说那艘沉船是他们的，出了事故沉没在了华国的海底，请华国把沉船和宝藏，以及船上遇难人员的遗体归还他们的后人。


    华国对于这些声明，表示了强烈的谴责，没听说强盗入室出事故抢劫死了，受害人不仅仅要归还强盗遗体，还得把强盗抢他们的东西给他们的。


    大领导更是气愤地骂人，“简直就是无耻之尤！”


    其次这些国家也垂涎华国的潜水服技术，要求共享，被华国方面又撅了回去，他们的高端技术对华国是各种封锁，而华国自己研发出来的技术，却要求华国共享，脸真大！


    不提这些国家方面的交锋，这些影响不到林碧清，她也收到了传回来的好消息，高兴地眉眼弯弯，说道：“虽然这些黄金不能让咱们国家一下子富裕起来，但也能办点实事呢。”


    吴美娟也高兴，笑呵呵道：“是呢。”


    不过笑过又骂了起来，“该死的侵略者，一艘船上都有这么多宝贝，他们在咱们国家无法无天了那么多年，还不知道抢了多少宝贝回去，杀千刀的，老天爷咋就不劈死他们呢。”


    “谁说老天爷没收拾他们，不就让他们沉海底了？”


    林碧清怕老太太气坏身体，赶紧安慰道。


    可老太太的气哪里容易消啊，她恨恨地说：“才沉了一条船，他们平安运回去的船可数不清。”


    接着她又说起了她爷爷的事，“杀千刀的洋人用大烟祸害华国人，你太姥爷，我爷爷就是吸大烟吸死的，把万贯家产抽光了，让我爹一个少爷成了苦力，熬坏了身子骨，不到四十就没了。”


    林碧清也被她说的火气大了起来，那百年国耻是所有华国人的痛，“落后就要挨打”更是刻进了华国人的基因里，无数的华国人前仆后继，付出了无数的鲜血和汗水，终于才让东方巨龙再次回到世界之巅，让华国人走到哪里都挺直了腰杆子，华国真是太不容易了。


    “哎哟！”


    肚子里的三个小家伙感应到妈妈的愤怒，争先恐后地伸手伸脚地安慰妈妈，可就是力道大了点，让妈妈感觉到了疼痛。


    吴美娟见状，赶紧安慰仨宝宝，“宝宝，你妈妈没事，你们不要闹腾她啊。”


    等仨孩子终于平静下来，她又嗔了闺女一眼，“你说说你，不知道自己啥情况啊，我不过絮叨两句，你生什么气啊。”


    林碧清：“那些强盗那么可恶，谁听了能忍住啊。”


    吴美娟瞬间没话了，那些强盗就是畜牲，不，畜牲都不如，不怪闺女生气。


    而肚子里的孩子不闹腾了，林碧清又开始身体难受了，“妈，给我揉揉腰，酸疼得受不了了。”


    吴美娟赶紧去给她揉腰，又拿过一袋充电加热的海盐给她热敷，等腰酸疼劲儿过去，她坐着屁股疼，打算起来走两步，然后胯骨又开始疼。


    林碧清无奈又烦躁，她什么时候卸货啊，挺着大肚子这疼，那疼，这不能做，那不能做，睡不好吃不香，她都快抑郁了。


    吴美娟心疼道：“去床上躺会儿缓缓。”


    等躺床上，平躺喘不过气，侧躺更疼，什么姿势都不对，她烦躁地揉头发，结果跟掉毛狗一样，头发刷刷地掉了好几根。


    “啊！”


    林碧清快哭了，怀孕怎么这么难啊。


    更可气的是她刚躺下没多久，就不得不起床小解，她顿时生无可恋，生了这胎，她打死也不生了。


    “是女人都得走这么一遭，等孩子生下来，你看着孩子可爱的小脸儿，就会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吴美娟见闺女情绪不对，安慰了两句。


    林碧清嘟囔一声，“为什么不能男人生孩子啊。”


    吴美娟瞪她一眼，“说什么胡话呢，男人怎么会生孩子。”


    而林碧清则在心里幻想了下慕杰怀孕的事，就凭借他五大三粗的身子，她想哪怕顶着一个大肚子，他也能健步如飞吧。


    所以明明男人的身体素质更好，为什么不让他们来孕育孩子呢？大自然的选择真是奇怪。


    “小清在家吗？”


    外面响起了王秀云的声音，林碧清赶紧答应一声，“嫂子，我在呢，你进来吧。”


    要是以前她还能迎出去，现在她这情况，能不动弹还是不动了。


    不过吴美娟迎了出去，挑起帘子，笑着道：“秀云啊，你可是大忙人，咋有空过来了？”


    “婶子，您这是埋汰我呢，我再忙还能有小清忙。”


    王秀云嗔了眼吴美娟，抬步走进了屋。


    看到林碧清，就惊讶道：“才几天不见，你肚子又大了。”


    林碧清笑：“孩子天天长，肚子能不大吗？”


    然后又问：“嫂子，这时候过来，找我有事儿？”


    王秀云笑了，“就知道瞒不过你，不过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


    林碧清眉毛一挑，“是不是慕杰做了啥不着调的事儿？”


    “唉！”


    王秀云叹口气，“不愧是两口子，一猜一个准。”


    接着就把慕杰挑战潜水服极限时候的急救系统，差点出事的事儿告诉了他，“老姜呢，让我来提前跟你说一声，就怕人乱传话，你气坏了身子。”


    就这林碧清知道后，还是生了好大的气，想要测试潜水服的急救系统，有的是办法测试，他非要以身犯险，他这是嫌弃自己命长吗？


    就是吴美娟这次也生气了，“这个慕杰，平常看着稳重，咋这么冲动呢？他要是出了事儿，让小清和仨孩子咋办？”


    “你们也别太生气了，慕杰敢做，也是事先计算好没有生命危险才去做的。”


    王秀云干巴巴地劝了两句，这事儿她实在没办法替慕杰开脱。


    林碧清突然笑颜如花道：“我不气，人家逞英雄的时候都不考虑我，我干啥心疼他的命啊，人家自己都不当回事。”


    王秀云知道她这是气大发了，默默地替慕杰点了一根蜡，但愿他能承受住他媳妇儿的怒火。


    而还在宝藏处执勤的慕杰突然感觉后背发凉，鼻子也痒痒，再想到姜旅长回了南舟岛，他有种不好的猜想，他媳妇儿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冒险行为，他咽了咽口水，也不知道媳妇儿会怎么罚他。


    而林碧清此刻正在家里说罚他的事儿，怕自己老妈心软，特别叮嘱道：“妈，这次您可不许给慕杰求情，这次必须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以后不敢再拿命犯险。”


    吴美娟这次非常赞同，“我肯定不帮他求情。”


    其他的事就算了，要命的事必须不能帮他。


    于是慕杰换班回来，迎接他的就是被扫地出门，他媳妇儿挡在自家门口，冷着小脸儿，说：“既然你不要这个家，那以后就别回来了，反正家里多你不多，少你不少。”


    慕杰赶紧道：“小清，你听我解释。”


    可回应他的只是媳妇儿转身离开的背影，以及被关上的院门。


    他上前拍了拍，丈母娘听到了，隔着院门道：“小清说得对，既然你不在乎家，那就甭回来了，现在快过年了，火车票不好买，等过了年，我们娘俩就回家，你以后愿意干啥就干啥。”


    慕杰伸手拍门，“妈，我知道错了，您给我开开门啊。”


    可惜门关得紧紧的，家里的俩女人没一个人搭理他。


    毛泽从家里出来，打趣道：“这是被扫地出门了，怪可怜的，快过年了，有家不能回。”


    慕杰抬脚向他走去，“借你家的院墙用用。”


    大门不能走，那只能翻墙了，只有两家共用的院墙矮。


    毛泽挡住门，“你可别，让你进了门，我老婆可就不让我进门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老婆和你老婆俩人关系多好。”


    慕杰没有为难他，打算去借常春燕家的院墙，可常春燕的丈夫郑毅回来了，他也挡着门，“不是我不让你进，而是林工特地打了招呼，不让我们帮你。”


    慕杰无奈，只能回去敲门，当然门是敲不开的，无奈，他只能去了姜旅长家，打算请王秀云帮忙说情。


    姜旅长见他这样，幸灾乐祸道：“该，就该让林工好好治治你。”


    慕杰苦笑，“旅长，您就别笑话我了，快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才能让我媳妇儿消气？”


    其实如果那潜水服不是林碧清参与研发的，他也不会这么拼命，谁知道冲动了这么一次，惹恼了媳妇儿，连一向心疼他的丈母娘都不站他这边了。


    今天是腊月二十七了，再有三天就要过年，让他这么在外面也不好，姜旅长便求到了王秀云头上，“你看也快过年了，你就帮他说说好话，甭管怎么罚他，好歹让他回家啊。”


    王秀云也觉得过年了，让慕杰一个人在外面不好，便道：“那我试试，不过你们别抱太大希望啊。”


    慕杰赶紧道：“嫂子能帮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可他们刚来到家门口，就听到吴美娟着急的声音，“毛同志，赶紧过来帮帮忙，送小清去医院。”


    慕杰脸色一变，拔腿就往家里跑，而这时候家门也打开了，他进去就看到吴美娟在院子里喊了毛泽，再喊隔壁的郑毅。


    虽然这俩人都是政委，也算是文职，可翻墙头却不在话下，在慕杰跑回家的时候，他们就从自己家院子里翻进来了。


    “妈，小清怎么了？”


    慕杰声线紧绷，脸上全是焦急，问话的空挡就已经跑进了房间，看到躺床上□□的妻子，忙问：“小清，你怎么了？咱们这就去医院！”


    林碧清这时候也顾不得和慕杰生气了，痛苦地断断续续道：“肚，肚子疼。”


    慕杰弯腰抱起体重从九十七斤飙升到一百三十斤的媳妇儿，“咱们这就去医院！”


    说完拔腿就往外跑，怀里抱着一百三十斤的人，并没有影响他的速度。


    “你慢点！”


    吴美娟看着心惊胆战，不住口地喊，“你看着点脚下。”


    慕杰的体能不是盖的，抱着一百三十斤的人一溜跑了大约四百米，到了卫生所，他也只是喘气有些粗重，脚步还很稳，就是把媳妇儿放病床上后，胳膊有些颤抖。


    而毛泽和郑毅俩人轻身跑步，也堪堪与他一起到，见他担心的模样，一人拍他一处肩膀，安慰道：“林工会没事的。”


    慕杰突然伸手打了自己一耳光，“我不配当人丈夫，不配做父亲。”


    毛泽和郑毅赶紧拦着他，季军强叹气，“你打自己干啥？知道错了，改就是了。”


    郑毅也干巴巴劝道：“以后别再犯同样的错误就好。”


    他们俩看着慕杰这样也心有戚戚，他们又何尝是好丈夫，好父亲？


    他们的妻子都是生育了两胎，他们都没有陪着老婆生产过，毛泽的俩孩子，一个胡细妹还没随军在老家生的，一次他去出任务了，别说陪着了，还得让老婆提心吊胆地担心自己。


    郑毅这边，常春燕生老大时候他在出任务，生老二时候，他上了战场。


    “慕团长，林工是不是受了刺激？”


    这个星期是王平安在南舟岛值班，他帮林碧清检查了之后，出来后慕杰。


    慕杰脸带愧疚地点头，“是我惹她生气了。”


    王平安：“那就怪不得了，林工的月份大了，又怀的是三胞胎，更要尽量让孕妇保持心情愉快，不能受刺激。”


    “王医生，小清她没事吧？”


    吴美娟气喘吁吁地赶来，还没有站稳就急切地问道。


    王医生神色温和地道：“没事，就是情绪激动引起的宫缩，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吴美娟和慕杰都长长地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接着俩人就进病房去看林碧清，见她此刻脸色恢复了红润，这才彻底放心，慕杰赶紧上去认错，“小清，我这次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做冒险的事了。”


    林碧清鼻子一酸，眼眶一红，声音冷冷地道：“你也甭跟我认错，反正命是你自己的，你不珍惜，别人更不会心疼，我还年轻，孩子又不能没有爸爸，大不了我带着他们改嫁就是，凭我的条件，改嫁并不难。”


    慕杰脸一黑，咬着后槽牙道：“你不会有改嫁的机会的。”


    林碧清冷哼，“那可说不定。”


    说完她扭头看着墙，不跟慕杰说话了，也不说怎么处罚他，这种冷处理才最要命。


    而慕杰却不能冷场，硬着头皮道：“小清，你怎么罚我都好，这次是我的错，你不要气自己。”


    最后他自我处罚，先是写五千字的检讨，再罚他每天晚上做三百个俯卧撑，再面壁思过站军姿一个小时。


    林碧清见他真认识错误了，这才看向他，说道：“不用做俯卧撑，也不用面壁思过站军姿，你什么时候把高中的理化生考九十分了，我就原谅你。”


    慕杰头皮发麻，媳妇儿有文化了也不是好事，他虽然高中时候成绩不错，但是丢开课本多少年了，早就忘光了，声音干涩地讨价还价，“能不能只一门功课？”


    林碧清乜斜了他一眼，“你说呢？”


    慕杰再问：“谁出试卷？”


    林碧清：“我会找羊城的高中以前的试卷，省得我出题，让你觉得我故意刁难你。”


    慕杰见她考虑这么周全，显然动真格的了，只能应下。


    这还不算完，林碧清又道：“孩子大了，你还没有给他们做过胎教，想要进家门，先把唐诗三百首给我背熟了。”


    慕杰叹气，他媳妇儿罚人都罚得清新脱俗。


    而吴美娟，毛泽和郑毅以及听到消息赶来的季军强，在一旁听得嘴角抽抽，几个男人现在竟然十分庆幸自己的老婆文化水平不高。


    小两口在说事，他们这些人就不进去当电灯泡了，一起退了出去，而王平安这时候才看见吴美娟手上戴了一双透明的塑料手套。


    他笑着道：“手套挺特别的。”


    吴美娟笑着把林碧清夸了一顿，“她这是心疼我手老沾水，被风一薅，全裂口子呢。”


    王平安又问：“我能看看吗？”


    他们医生现在的手术手套是橡胶做的，虽然不影响手指的灵活性，但他感觉没有吴美娟手上的手套服帖。


    吴美娟笑着脱掉递给他，王平安接过戴手上试了试，比他们现在的好用呢，这会儿他也顾不得当电灯泡的事了，走进病房，问：“林工，这手套成本如何？”


    林碧清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的目的了，她拍了拍额头，道：“我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


    她笑着跟王医生介绍起了塑料手套的性能，“它是海藻纤维做的，成本不高，易降解，而且它还有个优点，抑菌性高达99%，特别适合做手术手套。”


    王平安高兴道：“我回了羊城就打报告，把手术手套换成这个。”


    林碧清没说这手套还没有在工厂投产的事儿，不过这不是问题，交给邓教授他们就是了。


    从医院回家，慕杰也跟着回去了，不过虽然回了家，虽然进了卧房，可他却只能打地铺，但此时此刻他已经很满足了。


    “妈，我婆婆邮递过来的腊肉，您打算咋做啊？”


    二十八这天，他们收到了来自老家的包裹，李华英邮递的是腊肉，这肉好保存，另外还有奶粉等补品，小姑子慕楠还特地给她邮了两盒阿胶糕，也不知道她从哪里买的，这个可不便宜。


    另外就是老爸林大军他们邮递的就是核桃大枣这一类的，反正吃的居多，她怀孕后长得几十斤肉，他们的功劳也不小。


    而她此刻就想吃肉，吃腊肉，话说她来到这个年代后，就没吃过腊肉。


    但是吴美娟不给她做，“孕妇吃腌制品不好，今儿给你包爱吃的茴香馅饺子吧。”


    林碧清这次难得没任性，眉眼弯弯道：“好。”


    说完她就去找了一个工具出来，“妈，我帮您包。”


    吴美娟看着她那包饺子神器，把面剂子放里面，轻轻一压就是饺子皮，然后放馅儿，再轻轻一合就是一个肚儿圆圆的饺子。


    吴美娟算服气了，上次捏饺子，林碧清总捏不好，不是露馅儿，就是软趴趴的，被她取笑了两句，人家转头就做了这个包饺子神器。


    她白了闺女一眼，道：“有做那个啥神器的功夫早就学会包饺子了，自己学会了，啥时候都能包，要不然没工具，看你咋办？”


    林碧清：“那我就不吃呗。”


    吴美娟彻底无语，这得懒成什么劲啊。


    再说中州市，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年，蒸馒头，炸丸子忙得不可开交，而林家虽然吴美娟不在家，但有陈艳秋，那年味儿也不少。


    咱们不说这个，就说今年过年的穿着打扮，这时候在北方正好是冬天，往年都是穿的大棉袄棉裤，臃肿得像个狗熊，而今年大家外面穿一件皮褂子，里面套一件毛衣，再贴身穿上自热背心，下面也是穿上自热秋裤，再穿一条皮裤子，脚上再蹬一双皮鞋，绝对不冷还洋气，对了，再戴一顶皮帽子。


    浑身上下全是皮革，搁旧社会非得大地主大资本家才能穿得起，而现在，大街上老百姓不说人人都穿吧，但十个里头也有三四个，就算没穿皮衣裳的，也都买了皮帽子或者皮鞋。


    “嘿，今年流行的皮衣裳可是我闺女研究出来的。”


    林大军在家里喝着小酒得意地翘二郎腿。


    而隔壁的牛婶儿家，因为林家的照顾，也几乎都穿上了皮衣裳，对面的张大娘心里如同喝醋一样的酸，早知道林碧清这么出息，她就不跟林家别苗头了，现在家里没买皮革的票，被全家人说道。


    要说76年的春节，华国最流行什么话，要不是“你买皮衣裳了吗”，要不就是“你买自热面料了吗”。


    这年大街小巷穿皮衣裳的，穿皮鞋的，提皮包的，明显多了，因为不仅仅菠萝叶子能制皮革，还有人研究出来橘子皮做的皮革，以及仙人掌做的皮革，皮革再不是人民群众消费不起的物品。


    而显然南舟岛不一样，这里即使是冬天温度也不低，穿一件长袖的衬衫就好，穿皮衣太热，除非是做雨衣。


    “小清，部队上的春节晚会你去不去？”


    大年三十这天，胡细妹和李珍珠她们过来问林碧清，林碧清摇头，“我不去了，我这情况坐不住。”


    做时间稍微久一点，她就腰疼屁股疼的，还是呆家里吧。


    她们看了眼她的大肚子，也没有劝她，几人在一起说了准备年货的时候，又聊起了那两处宝藏。


    李珍珠说：“听说珠宝就好几箱子。”


    胡细妹：“听说东西可多了，可得打捞一段时间呢。”


    林碧清心想，那么多宝贝，光靠人工，当时费时间了，如果可以她真想去海底看看。


    过年因为她精神短，别说守岁了，吃过年夜饭，她就困的眼睛睁不开了，76年的除夕她直接睡梦中度过。


    而正因为怀孕月份大了，精神短，身体也各种不舒服，她没再研究什么新玩意，而是安生养胎。


    可就是安生养胎了，她还是早产了。


    这天她正检查慕杰的化学作业，突然感觉腿间流出一股热流，联想这些天老妈给她普及的孕期知识，她的脸色一变，说道：“我要生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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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小包子来了


    ◎慕杰接到部队的调令，要被调走◎


    “要, 要生了！”


    慕杰紧张地结巴地重复了一遍后，便急忙扬声喊：“妈，小清要生了。”


    正在外面收拾晾晒的海鲜的吴美娟, 闻言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跑进了屋, 见面就问林碧清，“你感觉肚子疼吗？咋样个疼法？”


    林碧清知道先前她折腾过一次假性宫缩, 还以为要生了, 把老妈和慕杰折腾进医院后, 她屁事没有了, 有了前车之鉴, 吴美娟自然得了解清楚情况。


    林碧清苦笑：“妈, 我羊水破了。”


    吴美娟脸色一变, 指挥慕杰, “你赶紧抱她去卫生所, 我去收拾待产包。”


    慕杰等的就是这句话, 闻言一个公主抱, 把媳妇儿抱起来，迈起大长腿就往外跑，这事他做过几次了，很熟练。


    “老慕, 把林工放板车上，咱们拉着去。”


    毛参谋长毛泽在隔壁听到动静, 把家里借别人没来得及还的板车拉了出来, 胡细妹正好在家，闻言赶紧抱着一床被褥出来, 看到慕杰正要把林碧清放光秃秃的板车上, 赶紧阻止, “先等等，把被子垫上，要不然硌人。”


    等她铺好被子，慕杰把人放上面，林碧清感激地看了眼胡细妹，说道：“还是你想得周到，要不然等我到了卫生所，身上的肉皮儿都被硌青紫了。”


    胡细妹边跟着板车跑，边道：“男人的心粗，你跟他们让力气活成，让他们照顾人，那还不如自己照顾自己呢。”


    “这话不错，我家老郑，前两年让他照顾孩子，他直接把孩子照顾进了医院。”


    常春燕和郑毅在家听到动静，也跟着跑了出来，郑毅跟慕杰和毛泽一起推车，常春燕则和胡细妹俩人一起跟着车子跑，安抚林碧清的情绪，“别紧张，你看我和细妹一人生了两个，不也好好的。”


    林碧清白着脸，喃喃道：“我不紧张。”


    可她的手却紧紧地拽着身下的褥子，白皙的手上青筋格外显眼，因为疼痛，脸无血色，满头大汗，一阵宫缩袭来，疼得她把嘴唇都给咬破了，她本来就对疼痛敏感，宫缩的疼对别的孕妇来说，兴许还能忍受，她不成。


    胡细妹看她嘴唇破了，赶紧掏出自己的手帕，递她嘴边，“咬这个，别把嘴唇给咬破了。”


    林碧清嘴巴没动，她觉得自己能忍，胡细妹以为她嫌弃，便道：“放心，这手帕是新的，我下午刚洗过，还没有用她擦过鼻涕。”


    本来犹豫的林碧清更加不敢咬了，胡细妹见状，没好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矫情。”


    林碧清：“我没，没矫情，我还能忍，不用这个。”


    反正她是宁肯嘴巴受伤，也不会咬别人擦过鼻涕的手帕的。


    胡细妹算服气林碧清的讲究了，常春燕这边也掏了了掏自己衣服的口袋，只掏出来一方皱巴巴的手帕，还不如胡细妹的手帕干净呢。


    “咬这个。”


    吴美娟这个时候过来了，拿出一个白色的手帕，说道：“咬着吧，新的，干净的，还消过毒的。”


    林碧清这才张嘴咬住，吴美娟因为跑步，有些气喘，但还不忘嫌弃地剜了眼闺女，“真是瞎讲究。”


    林碧清哼哼了两声，她不是瞎讲究，她只是讲卫生而已。


    “林工这是怎么了？”


    他们一行人动静这么大，自然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吴美娟负责回答，“要生了。”


    有那不懂常识，又知道林碧清怀孕的月份的人，不免问：“这还不到八个月，怎么就要生了这胎？”


    吴美娟：“她是三胞胎，医生说早产很正常。”


    那人又道：“这个还真没听说过。”


    可惜吴美娟和胡细妹等人可没有心情和她解释，慕杰拉着车跑得快，她们得快跑才能跟上。


    不过林碧清早产的消息在南舟岛就此传开了，大家纷纷猜测起林碧清孩子的性别来。


    “要说林工那么厉害，肯定能生三个男孩。”


    “儿女双全才是福气，林工肯定能生两个男孩，一个女孩。”


    “就不能生三个女孩，或者两个女孩，一个男孩？”


    大家各自坚持自己的道理，然后就开始吵嚷起来，最后竟然开始打赌，不过大家打赌并不是赌钱，赌力气，比如挑水、洗衣裳等等。


    而林碧清此刻已经到了卫生所，王平安和刘丽芳两个医生赶紧帮她检查，刘丽芳先检查了胎位，以及孕妇的身体健康情况，说道：“林同志的身体情况很好，胎位也正，符合顺产条件，还是顺产比较好。”


    王平安也认同刘丽芳的观点，“能顺产还是顺产比较好，剖腹产的风险也不小。”


    林碧清咬牙，“那就顺产。”


    这个年代的剖腹产她特地了解过，先不提手术水平怎样，就现在剖腹产切的刀口而留下的狰狞疤痕，就够让她退却了。


    “婶子，顺产需要体力，我家里今天有煮鱼汤，我去给她端来些。”


    常春燕见医生推林碧清进了待产室后说道。


    吴美娟拒绝了，“我家里也有鱼汤，我回去取就好。”


    常春燕又道：“您告诉我鱼汤放哪儿，我去取来，我年轻腿脚快。”


    吴美娟这次没拒绝，说了位置后，感激道谢：“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


    常春燕和胡细妹连忙摆手，“也就搭把手的事，不用谢。”


    “宫口才开两指，离生还等一段时间。”


    而到了待产室，刘丽芳立刻检查了林碧清的宫口。


    这是恰好一阵宫缩，她疼得闷哼一声，忍疼问：“我到底需要疼多长时间？”


    她知道生孩子疼，可还没有真正生产，她都疼得要受不了了。


    这个刘丽芳不能给她确切答案，“这得看人体质，快得会很快，慢得疼一整天的都有。”


    林碧清顿时生无可恋，可又不能不生，只能咬牙忍疼。


    等医生出去，慕杰走了进来，林碧清看见他行动利落的样子，那叫一个心理不平衡，为啥两个人的孩子，却只能她疼？


    于是等慕杰蹲她床前的时候，她也不顾他手上有没有细菌了，吐出嘴里的手帕，抓住他的手“嗷呜”一口就咬住了。


    “嘶！”


    慕杰疼地抽了一口凉气，毕竟这次林碧清咬人可是用了十二分的劲儿，但这次他不敢有任何的怨言。


    他是没怨言，可是随后赶来的吴美娟看不过去了，她大喊一声，“小清，松嘴！”


    林碧清不紧不松，反而还加大了力道，这个年代是不让男人陪产的，她得让慕杰感受到她的痛，要不然他还以为当爹很轻松呢，殊不知她承受了人间至痛和随时失去生命的代价，给了他当爹的机会。


    “你来来劲了，快松开！”


    吴美娟见闺女不紧不松，反而更用力了，也来了火气，再次呵斥道。


    林碧清的阵痛过去，她松了口，而这女人咬了人，她还委屈上了，“牙酸！”


    吴美娟瞪她，“该！”


    林碧清更委屈了，“你到底是谁的亲妈，凭啥生孩子只有一个人疼，我快疼死了，只是咬他一口，咋了？”


    慕杰也赶紧道：“妈，没事，不疼。”


    吴美娟看了眼他手背上流血的牙印，白了一眼不吭声了，小夫妻俩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何必去做恶人。


    常春燕的腿脚快，把鱼汤送来了，她打开饭盒的盖子，问：“要不要漱口喝鱼汤？”


    林碧清：“要！”


    慕杰赶紧出去接了热水，再兑成温水给她漱口，林碧清漱完口，拿着手帕擦了擦嘴，还剜了眼慕杰，她现在看他特别不顺眼。


    吴美娟又气又无奈，赶紧道：“喝鱼汤！”


    然后又跟慕杰，说：“毛参谋长和郑副政委在外面，人家帮咱忙前忙后的，你去陪他们说说话。”


    慕杰则看向林碧清，林碧清点了点头，“你出去吧，我这里暂时不用你。”


    等慕杰出去，吴美娟就用手指头戳了戳闺女，数落道：“你别太作了，也就小慕脾气好，能惯着你，要是换个男人，擎等着吵架吧。”


    林碧清委屈：“妈，我疼得厉害，您能不能不要再说我了？”


    她都快疼死了，自己亲妈还向着慕杰。


    吴美娟瞪她一眼，“我这是为了谁。”


    林碧清埋头喝鱼汤，对于这个话题不再做任何回应，刚喝完鸡汤，又是一阵宫缩，她手里的碗差点扔地上。


    吴美娟怕她再把嘴唇咬破，赶紧拿手帕给她咬上，而这时候慕杰把毛泽夫妻和郑毅夫妻劝走，自己又走了进来，见状赶紧走跟前，握住林碧清的手，给她精神支持。


    等这波宫缩过去，王秀云、章玲芳和陈翠花等人听说了后，也纷纷来医院看她，吴美娟把人给劝走了。


    生孩子可不是说两句话就能生出来的，不定等多长时间，大家都不是闲人，没有必要让人家帮忙一起等。


    随着时间推移宫缩越来越严重，林碧清到了后来，嘴巴里的手帕就没拿出来过，而且她疼得满身是汗水，跟水里捞出来一样。


    慕杰心疼地恨不得以身代之，可却只能不断地帮她打气，“等生了孩子，你让我干啥就干啥。”


    而且还再次重复，“生了这胎再也不生了。”


    然后又道：“你还是咬我的手吧。”


    林碧清尽管疼得说不出话，可还是剜了他一眼，“你好吵。”


    慕杰闭嘴，可停了不到一分钟，又开始絮叨，林碧清无语，她以前那就没发现慕杰竟然是个话唠。


    “可以进产房了。”


    好在没过多久，刘丽芳过来解救了她，接她进了产房，留下慕杰和吴美娟在外面。


    慕杰扒着门缝看里面，啥也看不到，但就是不愿意离开，还是吴美娟看不过去，把他开了，可他坐不住，也站不住，不是来回走，然后再从门缝里往手术室里看。


    吴美娟见他坐立难安的样子，给他派了活儿，“小清这要生了，你去跟你爹娘报个信儿。”


    慕杰心不在焉道：“等小清生了再一起打电话。”


    吴美娟又道：“那你回去把养家里的老母鸡杀了，给小清炖鸡汤。”


    慕杰：“妈，您回去炖吧，我怕我炖不好。”


    吴美娟劝不了，便由着他来回转圈圈，自己站起身，“你在这里等着，我回去给小清做吃的。”


    另外她还指了指长凳上的包裹，说道：“如果小清生了，我没能回来，小清和孩子要用啥，就从这里面拿。”


    慕杰看了眼包裹，认真答道：“好。”


    等吴美娟离开，慕杰再次转圈圈。


    而林碧清在产房里这会儿也是疼得死去活来，疼痛如同潮水一样，刚过去一波，她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就又是一波，那疼让她眼前一阵阵发黑，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会本能地跟着医生的提示吸气呼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医生惊喜的声音，“看见孩子的头了，再加把劲！”


    她咬紧嘴里的手帕，随着医生的指示，吸气，呼气，然后使劲用力，一阵巨痛之下，感觉下身好像滑出去一个什么东西。


    接着她就听到了一道婴儿的哭声，不算嘹亮，但也不算虚弱。


    可她这个时候还不能休息，肚子里还有俩呢，她再次重复先前的过程，等终于把剩下的俩孩子生下来，她都没来得及问孩子是男是女，便陷入了昏暗当中。


    “慕团长，恭喜你，林工母子平安，两儿一女，儿女双全，你好福气。”


    而外面手术室门打开，刘丽芳抱着俩个孩子，王平安抱着一个孩子，笑容满面地给慕杰道喜。


    慕杰没功夫看孩子，眼睛直直地往后面看去，“我爱人呢？”


    刘丽芳知道他们夫妻感情好，对他不先看孩子，反而先问妻子的行为，并不意外，笑着回道：“还在里面收拾呢，除了脱力，她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


    慕杰松了口气，这才有心情看仨孩子，刘丽芳先把给他介绍俩男孩儿，“男孩子是哥哥，老大三斤一两，老二三斤三两，这体重在三胞胎里算不错了。”


    慕杰探头一看，直接瞳孔地震，这俩皱巴巴的红皮猴子是他儿子？他不丑，小清更漂亮，没道理生出俩丑孩子来啊。


    他心惊胆战地又看向了王平安怀里的老三，王平安趁机介绍，“这是妹妹，体重最重，三斤七两。”


    慕杰再次上演了瞳孔地震，闺女也是只红皮猴子，仨孩子都这么丑，以后可咋办啊？他突然感觉肩膀上的压力好大。


    “生了！”


    吴美娟这时候来了，看到医生怀里的仨孩子，激动地问：“生了啥？”


    慕杰：“俩小子一个闺女。”


    吴美娟高兴了，“儿女双全，好！”


    说着上去把手里的饭盒递给慕杰，就去抱孩子，她先抱的是女宝，慈爱地夸道：“我外孙女长得真俊。”


    夸赞之后，把女宝递慕杰怀里，慕杰浑身僵硬，一双大手维持着像托着肉团团，跟托着炸.弹一样，生怕把孩子摔了。


    而吴美娟又一起抱了俩男宝，这俩兄弟长得一模一样，此刻闭着眼睛，鼻翼随着他们的呼吸一动一动的，别提多可爱了。


    “真可爱！”


    她笑着夸赞道。


    慕杰觉得吧，丈母娘老花眼了，明明红皮猴子，哪里好看了。


    “吴同志，慕团长，孩子需要送保温箱观察。”


    王平安等他们看过孩子后，便提醒了句。


    吴美娟知道这是为孩子的身体健康着想，赶紧又把孩子递给了他，而慕杰那边就不敢动了，他紧张地道：“刘医生，你来抱吧，我不敢动。”


    刘丽芳从他怀里接过女宝，笑道：“等将来抱孩子抱多了就习惯了。”


    而他们刚把孩子抱走，林碧清就推了出来，此刻的她脸色惨白，眼睛紧闭，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慕杰看到心一紧，赶紧过去，把手指头放她鼻孔处，感觉到她微弱的呼吸，他这才松了口气，赶紧问：“我爱人怎么了。”


    护士回道：“只是太累了，等睡醒了就好了。”


    慕杰这才松了口气，伸手把贴在媳妇儿脸颊的头发拨开，和护士一起推她回了病房。


    “小清还得等一会儿才会醒，你赶紧去跟老家报信儿。”


    到了病房，把林碧清安置好，吴美娟就催慕杰去打电话，慕杰看了看床上的媳妇儿，没有拒绝。


    李华英是医生，她最是知道多胞胎会早产的，自从林碧清的月份过了七个月后，她就整天提着心。


    今天她刚查完房出来，就听到一个小护士叫她接电话，兴许是心灵感应，她没问是谁就快步回了办公室，拿起电话就问：“小清是不是生了，她还好吗？”


    慕杰：“嗯，母子平安，俩小子一闺女。”


    听到好消息，李华英笑了，“好好好！”


    跟自己亲妈，慕杰没啥不好意思说的，犹豫了一秒，还是说了句，“就是仨孩子长得有些丑，像三只红皮猴子。”


    “你以为你长得很好吗？”


    李华英怒了，冲着话筒吼道：“你刚出生的时候还像只没毛的老鼠呢。”


    慕杰的耳朵被震了震，他感觉还是自己老娘会用形容词，仨孩子可不就像没毛的老鼠吗？


    他再次强调了一次，“娘，我说的是真的，不是故意贬低孩子。”


    李华英气地呼吸都粗重了，如果混账儿子站在她面前，她肯定会踹他两脚，她深呼吸两口，开始跟儿子普及常识，“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过几天长开了就好了。”


    慕杰心里的担忧这才去了点儿，接着听老娘给他普及如何照顾媳妇儿月子的常识。


    最后李华英说道：“我这就去请假去南舟岛。”


    儿媳妇体谅她，不用她长久地帮忙照顾孩子，但也不能不伺候月子啊。


    慕杰没有反对，老娘是医生，由她照顾媳妇儿他也能放心些，他这会儿脑海里还是媳妇儿被推出产房，那没有血色的脸。


    “什么，生了俩小子一个闺女，哈哈哈……”


    林大军从来是乐天派，听到闺女母子平安，还一下子儿女双全了，拿着话筒哈哈大笑，那眉眼得意地都能飞起来。


    嘱咐了慕杰两句，又问了仨孩子的情况后，小老头背着手，嘴里哼唱着“春风吹，战鼓擂……”


    “林师傅，啥事这么高兴啊？”


    有人看见小老头的兴奋样子，不由好奇地问道。


    林大军下巴一抬，大声地笑道：“刚接到我女婿电话，我家小清生了，生了俩小子一闺女。”


    这人不由恭喜道：“恭喜恭喜啊，这小子小清儿女双全了。”


    而随着林大军的嘚瑟和炫耀，整个汽车配件厂都知道了林碧清生了俩小子一闺女的事，大家虽然早就知道林碧清厉害了，谁知道人家事业上厉害，生孩子也厉害。


    尤其大家还记得去年林家着急给林碧清找对象的事儿，大家虽然觉得林家冤，但是大部分人都明哲保身，没有敢帮林家。


    谁知道不过短短不到一年的功夫，林家彻底起来了，比以前还好，特别是林碧清，不仅仅成了大学生，还进了啥研究所，研究出来的东西竟然还被大领导夸赞，这就算了，生孩子都能一次生仨。


    家里有和林碧清年纪相仿的小伙子的人家，心里那个悔啊，早知道林碧清这么能干，他们就是拼着得罪革委会，也要把她娶进门啊。


    而和林家交好的人家，特别是帮助过林家的牛婶子家和朱师傅家，更是上门亲自跟林大军祝贺。


    了解了林碧清母子的情况后，牛婶子笑道：“现在小清生了，吴姐更不会回来了，小一年没见过她了，还挺想的。”


    朱师傅的媳妇儿郝莲笑着道：“是啊，吴姐不在，我在食堂都没说话的人了，工人们也都说想念吴姐的手艺了。”


    俩家人就因为当初的善意，可没少得林家的济，不提其他的，就是朱师傅的小儿子，现在就在林大军手下当学徒，避免了下乡，更别提海鲜了，两家都没少吃。


    林家都如此热闹了，别提慕家了，特别是慕智勇得知自己当爷爷了，有了俩孙子一孙女，头一次放开矜持，在办公室放声高歌，而且还是和林大军唱的同一首歌，“春风吹战鼓擂……”


    办公室外的公安们听着局长那感人的歌声，特地找了慕楠，问：“你爸这是怎么了？”


    慕楠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


    说完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案卷资料，抬步向老爹的办公室走去，她得看看老爹今儿到底发什么疯。


    而老爹说的消息让她乐开了花，“我当姑姑了，一下子有了俩侄儿一个侄女，不行，我得去给他们买礼物。”


    慕智勇等闺女离开办公室，高兴地在办公室来回走了几圈，他在想他这个爷爷要给孩子们准备什么礼物。


    想了想去想不出来，索性又坐了回去，抽开办公桌的抽屉，翻找出一本新华字典，他要给孩子们取名字，就慕杰那木头疙瘩脑袋，能取出啥好名字？所以还得让他来。


    而南舟岛这边林碧清还没有醒，但得到消息的人都过来看望了。


    季军强搂住慕杰的脖子，打着商量说：“老慕，咱们俩共事这么些年了，都知根知底的，咱们俩家亲上加亲如何？我俩儿子你随便挑。”


    慕杰甩开他的胳膊，冷声道：“不会用成语就别用，咱们俩可没有任何亲，也不用亲上加亲。”


    他闺女虽然长得不漂亮，但那也是他的心头宝，可不是一个毛孩子说娶就能娶的。


    季军强就知道会这样，说道：“老慕，你再好好想想，闺女迟早要嫁人的，与其嫁到陌生的家庭，还不如给我当儿媳妇，我和我老婆保证拿她当亲闺女看。”


    慕杰不想跟他说话了，他才当上老父亲，这家伙就拿刀子来挖他的心，他决定暂时跟他断交。


    郑毅和他不熟，只是笑着说恭喜，而姜旅长儿子年龄不合适，也没有说娃娃亲的事，慕杰跟他们还算相谈甚欢，甚至后面来的对头二团长葛范鹏都能得他一个笑脸。


    应付了一波又一波的人，慕杰心累地瘫在椅子上，应酬简直比打仗还累。


    “嗯～”


    林碧清痛吟一声睁开眼睛，看着黑乎乎的天花板，赶紧喊了声，“慕杰！”


    慕杰本来坐在椅子上靠墙休息，闻言立刻醒来，答应道：“我在。”


    然后站起身打开病房的电灯，林碧清的眼睛被光刺激得眯了眯，另外伸手挡了挡。可这么一动弹，她的骨头就“咯吱”响了两声，身上酸痛得像被拆分重组。


    她张了张口，用干涩的声音问：“孩子呢？”


    慕杰过来给她倒了一杯温水，边扶着她喝水，边回道：“孩子在保温箱呢，你放心，他们很健康。”


    林碧清又问：“我生的是啥？”


    慕杰笑着打趣，“当然是人了。”


    然后换来了媳妇儿的眼刀子，他赶紧又道：“俩小子一闺女，小子是哥哥，闺女是老小。”


    他把孩子的详细情况说了，包括他们的体重，以及后来吃奶也有劲儿。


    林碧清摸了摸自己的胸部，“我有奶水了？”


    慕杰：“喂的奶粉，看你睡得香，便没有叫你。”


    接着林碧清又问：“给老家打电话了吗？”


    慕杰：“打了，娘说要来伺候你月子。”


    林碧清这次没有推脱，她不会照顾孩子，孩子多，还是早产儿，婆婆是医生，她来了，自己放心不说，亲妈也能轻松点儿。


    说着一股子尿意袭来，她忍疼挪动身子下床，慕杰赶紧问：“你要干啥？我来！”


    林碧清：“我要尿尿。”


    这他代替不了，不过他能把媳妇儿抱厕所。


    林碧清没拒绝，她此刻身体没劲儿，不想动弹。


    “嘶～”


    林碧清在卫生间疼得差点坐蹲坑上，太特么疼了，她那里生孩子时候虽然没有撕裂，但也有伤口的，动一动都疼，别提方便的时候了。


    不过一个小解，就让她出了一身的冷汗，慕杰知道后，心疼可又没办法。


    但回到病房，他便拿了盆子弄了温水给她洗，虽然是夫妻，但这种事，她还是很羞耻的，好吗？


    慕杰也尴尬，但他更心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说道：“你自己来不方便，还得上药。”


    林碧清的脸红成了虾子，最后还是让慕杰帮她洗了伤口，然后又上了药。


    “害羞啥，我们是夫妻。”


    等一切结束后，一向厚脸皮的林碧清浑身热得都要冒烟了，慕杰打趣道：“你哪里我没看过。”


    然后换来了媳妇儿的一个眼刀子，慕杰没在意，俯身亲了媳妇儿的红唇一口，端着盆子出了病房。


    接着等慕杰再回来，把保温桶里的鸡汤倒了一碗给她，她吃过后，再次沉睡，而这回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白天了。


    “醒了，饿不饿？有鲫鱼汤，你喝点儿。”


    这次慕杰不在，是吴美娟在照顾她，林碧清点了点头，又问：“慕杰呢？”


    吴美娟：“他去抱孩子了，你奶水也该下来了，总不能让孩子一直喝奶粉吧。”


    林碧清眼睛亮了，孩子出生后她还没有见过呢，紧张又期待，她觉得吧，她的孩子们肯定可爱到爆。


    可现实给了她响亮的巴掌，她看着仨红皮猴子，不可置信道：“这，这是我生的？”


    吴美娟瞪她一眼，“孩子刚出生都这样，被羊水泡的，等长开就好了。”


    说完她还瞥了眼慕杰，真不愧是亲夫妻，见到孩子的想法竟然一样。


    慕杰把体重最轻的老大先放她怀里，说道：“这是老大。”


    林碧清伸手抱住他，看着小宝宝闭着眼睛，晃着小脑袋找食吃的样子，心软成了一片，这是自己的孩子呢，哪里丑了，分明是可爱。


    可惜等她撩起衣裳喂奶，老大竟然吸不出来，哇哇大哭，她心疼地看向吴美娟，问：“妈，咋办？”


    吴美娟看向慕杰，说道：“让慕杰帮忙吸。”


    经过昨晚上清洗伤口的事，不过吸奶而已，林碧清接受得很快。


    “咕咚咕咚！”


    孩子吃奶吞咽的样子，让林碧清的心再次软了下来，心里更是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送给三个小东西。


    “哇哇哇。”


    孩子的哭声在房间里响起，吴美娟赶紧从慕杰怀里抱起老三，哄：“不哭不哭，乖啊，等哥哥吃了，你再吃，咱们得排队，知道吗？”


    而老二听到妹妹哭了，也跟着哭，慕杰哄孩子可没有吴美娟那么温柔，只听他绷着声线，道：“不哭。”


    而刚出生的小婴儿哪里会听话，继续张着小嘴哇哇哭，然后吃奶的老大也开始哭，病房里瞬间热闹起来，林碧清的耳朵被仨孩子的哭声震得嗡嗡得响。


    “把老三给我，让她吃另外一边。”


    最后林碧清头疼地提出了解决办法，老三体重最沉，哭声也最大，哭闹也是她最先挑起来的。把她安抚了，俩儿子应该就消停了。


    而她的判断十分准确，老三吃上了奶不哭了，老大老二也不哭了，病房重新安静起来。


    林碧清哭笑不得地看了眼老三，“这丫头长大了，脾气可不会温和。”


    慕杰眼神柔和地看着闺女，说道：“这脾气像她姑姑。”


    他隐约记得慕楠小时候的脾气就特别要强。


    林碧清想到慕楠爽利的性格，笑道：“像姑姑也好，长大了当公安抓坏人。”


    然后她又观察起孩子的长相来，都是皱巴巴的小脸儿，她愣是没看出来长得像谁。


    吴美娟：“俩小子长得一模一样，长得像你，闺女像他们姑姑。”


    林碧清和慕杰俩人一起研究孩子的小脸儿，愣是啥也没研究出来，慕杰撇嘴，“我的闺女咋就像慕楠了？”


    吴美娟笑了，“侄女像姑，你还真没处说理去。”


    很快仨孩子就喂饱了，小孩子胃口小，吃点就能饱，喂饱以后拍了奶嗝，又送他们去了保温箱。


    林碧清等慕杰回来，便问起了孩子的名字，慕杰尴尬了，这个他还没有取好，说道：“老头子肯定在家里翻字典呢，取名的事交给他好了。”


    林碧清又道：“那咱们先起了小名叫着，总不能一直老大老二老三地叫吧。”


    慕杰想了一秒钟后，就道：“那就叫大宝、二宝、三宝。”


    林碧清嘴角抽抽，这起名够随便的，可她也想不到啥好名字，只能委屈宝宝们了。


    “医生说仨孩子在保温箱要呆多长时间了没有？”


    吴美娟等孩子的小名确定了，问了自己最关心的事。


    慕杰回道：“至少要呆两周。”


    本来以为住院一周就能出院的林碧清，瞬间决定她要和仨孩子一起出院，就是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恰巧刘丽芳过来查房，她就问了这个问题，刘丽芳温声回道：“只要医院里有床位，你住多久都可以。”


    林碧清瞬间松了口气，现在人们生孩子一般都在家里生，妇产科的床位并不紧张。


    “恢复很好，平常可以下床活动活动，有助于身体恢复。”


    刘丽芳帮林碧清检查后说了些注意事项，林碧清都记在心里。


    等她离开了，林碧清就要下床活动，慕杰和吴美娟俩人过来搀扶她，就在这时候病房门被敲响了。


    慕杰打开病房门，是邓教授等项目组的人过来看她，他们进来后，其他人去给林碧清嘘寒问暖，只有邓教授两只眼睛满房间转，没看到他要找的孩子，便问：“孩子们呢？”


    话说他活了这么大岁数，也算见多识广了，双胞胎见得多了，可还真没有见过三胞胎呢。


    林碧清：“他们是早产儿，得住一段时间保温箱。”


    邓教授又问：“保温箱在哪儿？”


    吴美娟赶紧道：“我带你去看。”


    这话一说，不仅仅几个男同志，就是本来还亲切地关心她身体的吴丹霞几个女同志，也都站起身跟着吴美娟离开了病房，她们要去看三胞胎。


    林碧清就挺失落的。


    “慕杰，我只不过生了个孩子，咋就失宠了呢？以前吴教授他们对我可好了。”


    慕杰过来搀扶她下床走动，笑着道：“你放心，在我眼里，你永远排孩子前面。”


    林碧清心里这才平衡了点儿。


    第一次走动，她也没敢多走，走了几分钟就又上床躺着，而这时候吴丹霞几个女同志也看孩子回来了，吴丹霞一见到她，就笑着道：“俩男孩子像你，女孩子像爸爸。”


    慕杰高兴了，他就说他闺女，怎么能不像他们两口子，像慕楠呢。


    林碧清真佩服她们的火眼金睛，反正她现在看仨孩子都长一个样子。


    “刚才看护士给孩子换尿不湿，换掉直接扔掉，根本不用洗，真是太方便了。”


    等几个年长的女同志夸了孩子后，李若琪就说起了尿不湿的事儿，她现在也有对象了，马上就会结婚有孩子，这个尿不湿简直太方便了。


    吴丹霞笑了，“这可是我们林工研究出来的。”


    这个林碧清可不会居功，“我只是弄出来了卫生巾，可没弄这尿不湿，这是羊城日化厂人家自己研发的。”


    李若琪却道：“那也是你先抛砖引玉。”


    最佩服的就是林碧清了，才十九岁，就做出了几个项目呢，特别是几个变废为宝的项目，造福了好多人。


    接着大家又谈起了健美牌卫生巾的事，首先就是它的卫生方便这些就不说了，吴丹霞特地说了这个牌子的出口问题，“听说在国外卖得特别好，特别是那个护翼的卫生巾，外国牌子都开始仿造了，但他们做的没有健美牌卫生巾的质量好，外国人自己都不买账。”


    她这话语气里有着浓浓的自豪感，华国因为那动乱的百年，无论经济还是科学技术都和国外差了不少，现在终于有一款比国外好的产品，对华国人的意义就格外不一样。


    林碧清笑了，在后世，华国比国外好是常态，差的东西才会成为谈资呢。


    说起了国外畅销的商品，少不了白玉防晒霜，这才是吸金利器，听说光供应国外，就够工厂的工人三班倒地做了，现在国家正在扩大生产规模。


    而这离不开蓝红藻，吴丹霞又说了蓝红藻的种植情况，“第一批种植的蓝红藻已经收割了，亩产才二十三吨，不过第二批产量应该会高一些，能达到二十七吨左右，蓝红藻这么重要，这点产量怎么供应得上。”


    林碧清安慰道：“我相信专家们肯定会让蓝红藻的产量提高到巨藻的产量的。”


    “对了，打捞宝藏进展如何了？”


    林碧清关心起那两处宝藏来，其实她更关心的事是潜水服，虽然这款潜水服已经是世界领先水平了，但在她看来就是半成品，就算它的潜水深度不到三百米，可在她的想法里，也应该能够长期地在水下工作，哪怕呆上十天半个月呢，


    可目前接近极限的深度是七个小时，安全范围内也就两天时间，不够，这款潜水服的性能还得再研究。


    吴丹霞就知道她不满意，说道：“放心吧，项目组没解散，继续完善潜水服技术。”


    林碧清这才高兴了，她就说潜水深度还不到三百米呢，还深海的边都没有摸到呢，国家怎么会放弃研究？后世的人可是直接穿着潜水服潜水到马里亚海沟玩儿呢。


    几人说了会儿话，等邓教授他们回来，跟林碧清讲了几句话之后，这才离开。


    坐月子是无聊的，特别是孩子还不在身边，那就更无聊了，人无聊了便想折腾，林碧清不由想起了一件她一直搁置没有着手研究的事儿，然后就又想到了现在竟然是76年了，她心一紧，就是这一年大领导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她曾经想要给大领导的礼物还没有做成呢。


    于是她给吴美娟要来纸笔，她要研究防弹衣，让大领导穿上华国轻便舒服又透气的防弹衣，至于原先的做聚乳酸，做香烟过滤嘴，她觉得不合适，大领导现在的身体可不适合抽烟，而且也远不如防弹衣让他老人家高兴。


    “你坐月子呢，不能劳神。”


    吴美娟不给。


    林碧清央求：“我这是大事，每天只写一小会儿，我太无聊了，快被憋疯了。”


    吴美娟看她烦躁的样子，又挨不过她的歪缠，只能给她拿来了纸笔。


    因为原先就想过这事儿，她写起报告来还算流畅，除了计算的部分需要用到算盘，也就偶尔需要查资料，而资料都是让慕杰帮她去项目组借。


    不过就算顺畅她也忙活了几天才完成，等把报告交上去的第三天，李华也英终于风尘仆仆地来了，而与此同时，慕杰却接到了部队的调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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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调去青平岛


    ◎做个溜娃神器◎


    “旅长, 我怎么会突然要被调青平岛？”


    慕杰接到调令后，有些懵逼，他这是跨军区调动, 虽然是平调, 但比起带熟了的队伍，谁愿意再去带陌生的队伍, 磨合训练等等都是事儿。


    姜旅长拍了拍他的肩膀, 说道：“到了哪里都是保家卫国, 不许有情绪。”


    慕杰可是他的得力干将, 他何尝舍得他被调到别处, 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军令必须服从。


    慕杰再有不舍, 也只能立正敬礼, 大声地说了声, “是！”


    之后又问了到任时间等, 以及交接工作的事, 慕杰这才出了姜旅长的办公室，然后就在走廊里碰到了死对头二团团长葛范鹏。


    俩个碰一起，就跟斗鸡一样不消停的汉子，难得平和地说话, 葛范鹏首先说，“咱们还没有分出胜负呢, 你就要被调走, 还真是不习惯。”


    慕杰斜他一眼，冷哼道：“我虽然被调走了, 可还是华国海军, 咱们照样能比, 你可不要懈怠了，被我反超。”


    葛范鹏也回了慕杰一个哼声，“这话也是我送给你的，别到了新地方就懈怠了，到时候再见面，你还得给我立正敬礼。”


    俩人说完双手击掌后，用肩膀互相撞了撞，异口同声道：“保重！”


    他们是对手，更是战友。


    而战友分开后，葛范鹏回去就开始更加严厉地训练部队，而慕杰则喊来了季军强，说了自己要被调走的事。


    季军强有些接受不能，“怎么突然就要调走？”


    慕杰安慰道：“到哪里都是保家卫国。”


    虽然如此，但还是不舍得，他跟慕杰搭档了四五年了，俩人一个管军事，一个做思想工作，配合得很好，也很默契，突然要分开，就很抵触。


    而慕杰没有安慰他，反而说道：“我从旅长办公室出来碰到葛范鹏了，他跟我下了战书，即使我被调走了，我们之间的比试也不会结束，我到了新的部队，自然会竭尽全力带好新队伍，但咱们一团也不能落后，我不希望听到一团不如二团的消息，无论新团长是谁，你都要配合好他带好二团。”


    季军强：“放心，我不会让一团输给二团的！”


    做了季军强的工作后，慕杰又通知了一团的干部开会安排工作。


    不提慕杰在部队的忙活，就说李华英风尘仆仆地来到南舟岛，到了儿子家，结果遇到了铁将军把门。


    “李婶子，小清还在卫生所没有回来呢。”


    有人路过好心提醒李华英。


    李华英排了拍额头，她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仨孩子因为早产得住保温箱，儿媳妇和亲家母肯定是在卫生所陪孩子了。


    卫生所离家不算远，她赶紧又风风火火地往卫生所走。


    她到的时间很巧，正到孩子从保温箱抱出来喂奶的时候，她进了病房门之后，只顾得和吴美娟以及林碧清打了声招呼，然后眼珠子就黏在了三只小包子身上。


    经过一个星期的精心照顾，三胞胎已经脱离了红皮猴子模样，肉皮稍微张开了些，小脸儿可爱了不少，林碧清见状放心了不少，她不求几个孩子多好看，只求他们的样貌正常就好。


    但亲奶奶的隔辈亲滤镜下，她的三个孙孙那就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孩子。


    她先到吴美娟处，她怀里抱着大宝和二宝，这俩兄弟已经吃过奶了，此刻正在姥姥怀里安逸地吐泡泡，一模一样的小脸儿，再加上几乎一模一样的表情，甭提多可爱了。


    “他们就是俩小子吧？”


    李华英说话的声音很轻，都接近气音了，小心翼翼地就怕吓到她的俩个小孙孙。


    吴美娟笑着点头，“是大宝和二宝。”


    说完就伸手想要递给李华英一个抱，李华英连忙后退了一步，再加上摆手，“我没洗手，一路上又是坐车，又是坐船的，身上可脏了。”


    吴美娟闻言，便挪动身子，换了个姿势，让李华英能够更好地看俩孩子，“你看他们多像。”


    李华英点头，“长得一模一样，像他们妈妈，长得真俊。”


    就在这时候大宝突然笑了，而紧接着二宝嘴角也露出了一个笑容，李华英的心立刻软成了水，“他们笑了，他们知道我是他们奶奶呢。”


    吴美娟笑着附和，“是呢，大宝二宝这是知道奶奶来了，高兴呢。”


    李华英：“真聪明！”


    林碧清闻言朝着天花板翻了个大白眼，才七八天的小婴儿除了吃和睡，他们知道什么，她婆婆和她妈的滤镜未免开得太大了。


    “哦～”


    怀里的三宝吃饱了，大概感觉到妈妈走神了，便想要把注意力拉回自己身上。


    林碧清低头，用手指点了点小丫头的鼻子，笑骂道：“你个人人精。”


    这丫头别看年龄还在按天计算，可脾气却霸道得很，每次喂奶，她总是要抢头一个，不给就哭，让她得逞了两次后，林碧清便不再惯着她了，作为妈妈，她得一碗水端平，不能谁会能闹腾，就向谁妥协，所以她决定仨孩子轮流第一个吃奶。


    因为现在孩子小，她为了节省时间，第一次喂俩，大宝二宝一起吃奶的时候，俩人能平安无事，就这丫头一轮到和哥哥一起吃奶，就不老实，得亏现在人小胳膊腿短，否则这小丫头能打人。


    不仅吃奶如此，就是抱怀里时，也不能和任何一个哥哥一起，只能抱她一个人。


    “这性子像她姑姑，慕楠小时候就是这样霸道。”


    李华英看了俩孙子后，过来看孙女，先是感叹小孙女长得像姑姑，听完儿媳妇的吐槽，她便笑了，“她姑姑小时候啊，就不能看我抱其他的小孩子，否则就扯着大嗓门嚎。”


    说完她就从行李袋里拿出来了慕楠准备的礼物，三个孩子一人一身新衣裳，另外一人一个铁皮青蛙玩具，不过三宝多了两个粉色的小发卡和一个洋娃娃。


    李华英把小发卡拿手里笑道：“慕楠那丫头听说三宝长得像她，甭提多高兴了，特别跑出去买了俩小发卡不说，还把自己小时候的洋娃娃也给翻找了出来，更可笑的是她拿着镜子不停地照。”


    林碧清把那三身小衣裳看了看，都是小军装，看着挺可爱，就是仨孩子暂时穿不上，她买的衣裳得孩子至少三岁才能穿。


    但好歹是孩子姑姑的心意，她仔细地收起来，打算等孩子长大点再穿。


    就是铁皮青蛙，目前仨孩子也玩不了，发卡也不能戴，只能收起来，洋娃娃倒是可以玩儿。


    她笑道：“没想到慕楠小时候还会玩儿洋娃娃。”


    她以为凭慕楠的性格，她应该喜欢玩儿刀剑棍棒以及枪等玩具。


    李华英白眼一翻，说道：“也就是不喜欢玩儿所以才保留下来了。”


    慕楠小时候可是破坏大王，但凡经她手的玩具，就没有囫囵个儿的，话说当初她还想把她培养成小淑女呢，谁成想是个假小子。


    她又看看了看在儿媳妇怀里不消停的孙女，他们老慕家是不会出个文静闺女喽，虽然有些遗憾，但只要孩子平安健康，按照他们各自的性格长大就好。


    而林碧清也和婆婆一样的心思，不过她就是有点担忧，闺女这性格养起来费劲，太有自我性格，且情绪强烈的孩子，教养起来不容易啊。


    “哇哇……”


    病房里响起孩子的哭声，这是大宝哭了，鉴于刚喂过奶，他尿了的可能性大，吴美娟脸色一变，赶紧把他放床上，去给二宝把尿，还好把尿及时，刚把这小子放痰盂上空，他就开始小鸡滴水了，但也只尿了一点点。


    就这他也哭了，他也不知道为啥要哭，反正哥哥哭了，他也要哭。


    而给他把了尿，再把尿布包好，放小床上后，她才去给大宝换尿布，看到尿布只湿了一点点，如果换神经粗的小孩儿，根本不用换。


    可大宝就是受不了，她边换尿布，边笑骂了一句，“你个小子长得像你妈，娇气劲儿也像。”


    林碧清不乐意了，“妈，您说孩子就说孩子，可别带上我啊，影响我在孩子们心中高大上的威信。”


    吴美娟斜她一眼，“你要啥威信啊，整天屁事不少。”


    “吴姐，小清说的没错，你经常在孩子面前数落她，她以后可不好管孩子了。”


    李华英去洗了手回来，闻言，便替自己儿媳妇说话。


    吴美娟笑了，“你们这些文化人讲究真多。”


    林碧清再次无奈，这是有文化和没文化的事吗，明明就是正常的家务事。


    “孩子吃饱了吗，该送保温箱了。”


    护士过来抱孩子，林碧清赶紧把手里的三宝给她，而吴美娟则抱起俩小子跟在护士身后，李华英也跟着，不过她没抱孩子，她只洗了脸和手，还没有换衣裳呢，可不敢抱孩子。


    而她们走后，胡细妹就来了，平常下了班没事，她就会来陪林碧清说说话，省的她闷，而今天她下了班连饭菜都没做，就赶来了医院，一进门就问：“小清，你知道吗？你们家慕团长要调走了？”


    林碧清有些懵逼，忙问：“你从哪儿听说的？我咋不知道？”


    “部队里都传遍了，慕团长要调到青平岛了。”


    李珍珠推门而入，替胡细妹回了话，王秀云、章玲芳以及陈翠花跟在她身后进来，她们都是听说了这事，下班后连家都顾不得回就过来了。


    王秀云知道的多些，她说道：“部队今天今天上午刚接到的调令，你不知道也正常。”


    而林碧清则在心里努力回想华国的地图，想要弄清楚青平岛在哪里，青平岛是一个比南舟岛大两倍的岛，它靠近华国的东北，属去海东省，是一个北方的海岛，还是个火山型岛屿，不过岛上的火山是死火山，不用担心它会有危险。


    而这个岛因为地理位置优越，如果在民用的地图上，根本找不到，她之所以了解，还是上辈子和这辈子做研究工作，看过军用地图。


    心里把青平岛的情况理了理，心里有数后，她好奇地问：“部队上怎么就突然把慕杰调去青平岛了？”


    王秀云摇了摇头，“这我不清楚，就是我们家老姜也不清楚，调令来的很突然。”


    林碧清心一动，她突然有个想法，也去大概跟她提交上去的两份报告有关，她不仅仅把防弹衣的报告交了上去，还把用秸秆提取聚乳酸的报告也提交了上去。


    而这两份报告中的研究项目的原材料北方居多，不会因为这个上面就把慕杰调北方吧？


    她突然有些心虚和愧疚，她想应该不会的，她的研究工作和慕杰又没有关系。


    “小清，我舍不得你。”


    李珍珠坐病床上，抱住林碧清的一只胳膊不舍道，胡细妹等人也面露不舍，“还以为咱们能相处好些年呢，谁知一年不到你就要离开。”


    声音里全是不舍，林碧清也舍不得这些朋友啊，虽然相处不多，但遇到事了，她们是真帮忙，不提别的，就说她当初怀孕差点流产，婆婆和亲妈又不在，慕杰又去出任务了，那几天她可是全靠她们照顾呢。


    “放心，慕杰得尽快去新部队报到，我不用，我还坐月子呢，而且仨孩子也小，根本没办法出发啊。”


    林碧清安慰她们道，她说的是实话，李珍珠她们几个人听了难过的神色才缓解了不少。


    “李婶子，您什么时候来了？”


    李华英和吴美娟等孩子送进了保温箱再返回病房，李珍珠她们见了她纷纷打招呼。


    李华英因为和她们一起做过菠萝叶皮革，和她们十分熟悉，用非常熟络的语气回道：“我刚来，家都还没有进，就来医院了。”


    王秀云笑着道：“恭喜你啊，一下子得了三个孙辈。”


    李珍珠等人也跟着恭喜，李华英的脸笑成了菊花，以前她愁儿子不结婚，眼馋别人家的孙子孙女，现在好了，自己家一下来了仨，这些天她做梦都是笑着的。


    “婶子，这么大的喜事，满月宴可得大办一场啊。”


    李珍珠等人故意打趣道：“当初小清来岛上，可还没有请过客呢，连带孩子的满月宴，怎么也得大办一场才成。”


    说起来岛上请客的事，林碧清就心虚，一来她不会做饭，二来她一直忙，根本没有时间请客，这次既然是补请新婚酒，又是满月宴，甚至还是离别宴，几方面因素叠加，不大办一场还真说不过去。


    她笑着道：“这次肯定会大办，到了那天你们可得空着肚子参加宴席啊。”


    李珍珠哈哈大笑，“那是必须的。”


    病房里一片欢声笑语。


    而等她们离开，李华英回家里换衣裳，吴美娟回家做饭，病房里只剩下林碧清一个人，她又无聊起来。


    索性拿起纸和笔开始画起线条来，画着画着纸面上就多了一辆婴儿车，这年代虽然也有婴儿车，但是大部分都是适合单个儿孩子的，他们家是三胞胎，市面上的婴儿车就适合用了，得自制适合三胞胎的。


    她画的婴儿车是可以折叠的，撑开就是一辆手推的，前面一溜三个能坐能躺，还带着小敞篷的座位，敞篷可以做成两层，外面是布料，里面是透明的，既然可以在宝宝睡着的时候帮宝宝隔绝关线，又可以在宝宝醒着的时候开阔视线，当然透明的那层敞篷她打算做成防紫外线的，宝宝皮肤嫩，防止大太阳晒伤。


    另外就是婴儿车的座椅，要弄成360度可以旋转的，新生儿阶段，上街溜娃时候，和孩子面对面，可以给予孩子足够的安全感，再就是减震装置，这就得从车轮以及结构上去整活了。


    添添减减的，三胞胎的婴儿车最终在纸上成型，虽然功能方面和后世的相比很普通，科技感也不足，但是这车型出去后，她家的三个崽崽肯定会成为街上最靓的崽崽，就是吧，这个婴儿车有些大。


    她拧着眉头想了又想，实在没有地方可以删减了，不管了，反正他们的活动范围在岛上，岛上车不多，完全可以施展开。


    “吃饭了。”


    李华英推门而入，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林碧清一看那桶，脸就成了苦瓜脸，这几天老妈天天给她煲催奶汤，什么鲫鱼汤，猪蹄汤等等，关键是这些汤几乎不放盐，那味道喝一顿都得捏鼻子，别说天天喝了，她一看见汤就生理性反胃，“呕！”


    一声干呕后，她苦着脸问：“娘，催奶必须喝汤吗？”


    李华英给她盛了一碗猪蹄花生汤，说道：“汤效果最好。”


    林碧清苦脸，她为啥要生仨啊，仨孩子需要的母乳量，让她不得不把自己变成奶牛，捏着鼻子灌了汤之后，她问：“这没滋没味的汤，我还要喝多久？”


    李华英：“等你出了月子，味道能稍微重一些。”


    林碧清懂了，就是出了月子，她只要还在哺乳期，就得清淡饮食，而且这汤也必须一直喝下去。


    别人都羡慕一次多胎的福气，可谁又知道一胎多宝背后的心酸，这还是他们经济条件好，养孩子还容易，条件稍微差点，那就是灾难了。


    “这是什么？”


    李华英看到桌上稿纸上的三胞胎折叠婴儿车好奇地问道。


    林碧清便跟她介绍起了这款婴儿车的各种性能，“有了这款车，我妈带孩子也能轻松些。”


    李华英眼神柔和地看向儿媳妇，“你脑子就是好使，不怪能研究出那么老些东西。”


    林碧清心虚一笑，她也就仗着领先这个年代百年的知识兴风作浪罢了，其实华国那么多科学家，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比她强。


    “小清，我回来了。”


    慕杰终于回来了，他这些日子从部队回来直接来卫生所，看过媳妇儿孩子后才会回家吃饭，吃了饭之后再回来。


    而今天他打开病房门，就看到了自己老娘，他愣了愣，赶紧道：“娘，您啥时候来的，不提前说声，我好去接你。”


    李华英：“我又不是没来过，而且我这么大的人了，接什么接。”


    接着又问：“你什么时候出发去青平岛？”


    慕杰：“等交接完工作，我就立刻动身。”


    接着他脸带愧疚地看向林碧清，说道：“小清，对不起，不能照顾你月子了。”


    林碧清正心虚呢，闻言连忙说：“没事，你工作要紧。”


    而李华英就没有顾及了，白了眼儿子，嫌弃道：“说的好像你在家就会照顾人一样。”


    然后他指了指地上盆子里的脏尿布，说道：“趁着在家，去把尿布洗了。”


    林碧清赶紧道：“吃过饭再洗吧。”


    李华英：“迟一会儿吃饭，饿不到他。”


    慕杰怕老娘又数落他，赶紧端起尿布出去洗，他以为有了尿不湿就不用洗尿布了，谁知道尿不湿也不能经常用，一来供应量不足，二来常用对宝宝不好。


    “啧啧啧，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们的慕团长竟然还要洗尿布。”


    葛范鹏来医院帮自家孩子拿药，知道慕杰在医院便转道过来看看，然后就看到慕杰端了一盆尿布去洗，他惊讶之余便打趣起来。


    慕杰一个眼刀子扔过去，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怎么就不能洗尿布了，妇女能顶半边天，女同志在工作上不比男人差，凭啥男人就不能做家务，葛团长，你的大男子主义要不得啊。”


    打趣不成，反而被慕杰说教了一通，葛范鹏自然不乐意，他挑了挑眉，问：“老慕，你是不是怕老婆啊？”


    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大，虽然林碧清看着温和柔弱，可脑子好使，一身的本事还被大领导夸过的，这样的女人拿捏男人不用武力，用脑子就成，然后他看慕杰的眼神就复杂起来。


    慕杰脸一黑，反问：“我像是怕老婆的人吗？”


    葛范鹏点头，“像，你现在的样子色厉内荏，反而像是在狡辩。”


    “那是你眼神有问题。”


    慕杰再次向他甩了几个眼刀子后，说道：“别你自己怕老婆，就觉得我跟你一样，前阵子我可听说你被嫂子罚站军姿了。”


    葛范鹏脸一僵，立刻回怼，“也不知道是谁，被媳妇儿罚得天天写试卷。”


    这事儿因为当时看到的人不少，特别是有季军强那个大嘴巴，再加上慕杰在部队上经常拿着书本学习，这事儿在部队上早就传遍了。


    当时部队上就传了慕杰怕老婆的流言，但慕杰不承认，死死地咬定说，“我学文化知识是为了胎教，孩子的教育不仅仅要从小抓起，还得从在娘胎里时就开始熏陶。”


    林碧清当时也配合他，谁问她这事，她回答的都是慕杰的说辞，毕竟男人在外面也是需要面子的。


    再加上林碧清气质温柔，说话语气也温和，这流言一半人信，一半人不信，可如果他洗尿布的事传出去，那怕老婆的名声可就坐实了，坚决不能承认。


    他斜了眼葛范鹏继续怼，“没文化真可怕，连胎教都不懂。”


    说完抬着下巴，端着尿布，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就要去水房，结果走了两步后，他停了下来，扭头说道：“你儿子出生的时候，可也有不少人看见你洗尿布呢。”


    这是真事儿，葛范鹏的妻子当初生孩子是在部队生的，而且也是早产，老娘和岳母没能及时来，他委实照顾了一段时间月子，特别是孩子的尿布，他总不能让月子里的妻子洗吧。


    慕杰虽然和葛范鹏打嘴仗打赢了，但是他还是不能放心，想了想决定在葛范鹏行动之前把水搅和浑了。


    于是他下午到了部队上和人闲聊时候，无意间说起了男人洗尿布的事，然后部队里的好多人被拉下了水，大家可能没有守着妻子生孩子，但尿布肯定洗过，比如季军强，就连姜旅长还洗过一次呢。


    而这些洗尿布事迹，着实给部队里的单身男青年上了一堂婚姻课。


    葛范鹏听到风声后，气笑了，“这个老慕够鸡贼，临走了也不知道让让我。”


    不提这个，再说慕杰要被调青平岛的事儿被邓教授他们知道了，邓教授赶紧来了卫生所找林碧清，问：“小林，这是真的吗？”


    林碧清点头，“慕杰今天才接到的调令。”


    邓教授眉头一拧，“慕团长要去青平岛，你呢，什么打算？”


    “当然跟着去了。”


    林碧清很理所当然地回道，毕竟慕杰被调去青平岛还有她一部分原因呢，而且她还要去北方研究防弹衣和聚乳酸纤维呢。


    邓教授脸一板，“林碧清，你别忘记了，你还是羊城大学的学生。”


    林碧清心虚一笑，她还真把这事儿给忘记了，她小心翼翼地看向邓教授，问：“我能不能提前毕业？我现在都在学习大二的内容了。”


    邓教授眉头皱了皱，“没有先例。”


    林碧清：“没有先例，那我来做这个先例，咱们华国不缺天才，如果咱们大学哪天真招收到一个天才，学习能力超强，你们舍得他按部就班地浪费天赋吗？所以不如让我来做这个开路先锋？”


    邓教授一言难尽地道：“你觉得你是天才吗？”


    林碧清：“……这个我不好评价自己，您是我的老师，您觉得我是天才我就是。”


    她顶多也就有那么点天赋在身上，真不算天才，但是吧，为了能达成早点毕业的目的，她的脸皮是可以牺牲一下的。


    考虑到林碧清的情况，邓教授认真地考虑了她的建议，不过还是说道：“就算学校允许你提前毕业，可是你也不能一两个月就能毕业吧，下面什么打算？”


    林碧清：“我平常可以自学，有不懂的可以问那边的专家，也可以写信或者打电话过来问您，作业也可以通过信件来完成，期中考试或者期末考试，我可以特地去学校参加。”


    邓教授白了她一眼，“你也不嫌弃麻烦。”


    林碧清突然间灵机一动，笑呵呵道：“教授，你说您有没有可能会被借调到青平岛？”


    邓教授心里一动，问：“你又折腾了什么事儿？”


    林碧清卖起了关子，“现在还不确定上面会不会批准呢。”


    邓教授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已经定了下来，他心里也痒痒，虽然这学生有些不务正业，但是每次折腾，都让他们对海洋生物多一分了解，这也是他愿意陪着她折腾的原因。


    如果他们真能在一起工作的话，无论是青平岛和南舟岛，倒是不用太在意地点了。


    接着他的目光被桌子上的稿纸吸引了，他拿起来看了看，斜了眼林碧清，说道：“你倒是会偷懒。”


    林碧清后背往病床上的被子上一靠，叹气：“我不偷懒也不行啊，我们家仨孩子，我只有一双手，而且出了月子就要工作，我妈一个人也抱不过来啊。”


    这个邓教授倒也理解，他特地看了看折叠婴儿车的参数，其他的还好，就算透明防紫外线的敞篷，现在他们也有生产技术。


    就是这婴儿车的轮胎，他看着皱眉头，“我虽然不了解国内轮胎制造，但你这材料要求未免太高了吧，汽车的轮胎都没有你这要求高。”


    林碧清拿起稿纸看了看，疑惑地问：“我要求高吗？不高啊，我只在滚动阻力，减震方面要求高了点儿而已。”


    “还而已。”


    邓教授没好气道：“那你送去工厂，看看有没有人能帮你造出来。”


    林碧清抿了抿唇，问：“真做不出来？”


    邓教授：“十有八九。”


    林碧清不想放弃：“我觉得可以试一试，这不是要去青平岛了，那里离东北的汽车制造厂近，可以拿去问问他们，万一能造出来呢，给孩子做的车子，安全性方面必须保证。”


    邓教授没有再劝她，等她自己碰壁了，就知道难受了。


    接着林碧清又问了他打捞宝藏的进展，邓教授笑着道：“那些黄金白银不说了，文物打捞上来一千三百多件文物，有将近一半有很高的研究价值，现在已经在收尾阶段了。”


    历时两个多月的打捞终于要完工了，林碧清叹气，“如果潜水服技术再好一点，或者有深海打捞机器人，根本不需要这么久。”


    “还机器人呢，你可真敢想，就是潜水服技术再能进步一点，还有可能。”


    邓教授也想要机器人啊，听说几个发达国家都在研究这个呢，可他们目前技术上还是一片空白。


    一想这些事，他心里就有种紧迫感，落后就要挨打是华国惨痛的教训，华国人经历了百年国耻，骨子里总有一种紧迫感，让他们不停地向前。


    见林碧清被自己说的眉头皱了起来，又想起她还在月子里，怕她心情不好影响恢复，便跟她分享了两个好消息，“咱们的潜水服潜水深度极限已经到了300米。”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林碧清高兴得眉眼弯弯，接着邓教授又说了另外一件事，“西方的Y国的一艘货船出事，里面有批非常珍贵易碎的物品，不能用机器粗暴打捞，了解了咱们打捞宝藏的情况后，便求到了咱们头上，这可是第一次在技术领域方面被西方国家求呢。”


    相对于邓教授的激动，林碧清心里很平静，从后世而来的她，已经习惯了外国在科技技术领域上不如华国的局面了，华国的技术工人去国外出差，那都是按分钟收费的。


    “教授，潜水服潜水300米并不是极限，项目组会继续研究下去吗？”


    林碧清担心地问道，她还想要去马里亚海沟潜水玩儿呢，千万不能停止研究啊。


    “肯定会继续研究的，这方面你不用担心。”


    邓教授给林碧清吃了一个定心丸，毕竟潜水服技术也是一种军事力量，因为在医院，他没跟林碧清说，水下电析氧气的技术经过专家们的改造，已经运用到了潜艇上了，有了它，华国的潜艇在水下再也不用担心氧气问题了。


    而这项技术已经和海水淡化技术成为国外重点窃取的技术，保密程度再次提级。


    邓教授主要是来问林碧清的后续安排，问过了，他便赶紧回项目组了，现在项目组在研究蓝红藻种植技术的时候，发现了一种能够用来做农业有机肥的巨藻，这种海藻亩产85吨左右，一年能收割三次，如果它能跟蓝红藻一样能让粮食增产，那么华国的人饭碗将会更稳当。


    现在又是春耕时节，所以项目组的工作真得很忙，要不然吴丹霞这次也不会不跟来。


    而他走后，林碧清拿起桌子上的稿纸，又看了看自己画的婴儿车，难道为了婴儿车，她还要去改造轮胎技术？


    “林同志，该喂奶了。”


    两个护士抱着孩子推门而入，林碧清听着自己闺女的哭声，伸手先接过了她，上次是俩哥哥先吃奶，这次换她。


    “咕咚，咕咚！”


    小丫头吃奶很凶，不仅小嘴巴一鼓一鼓的，就是小拳头还攥着，而且不大会儿小丫头的额头上就多了一层汗水，她戳了戳她的腮帮子，笑道：“这可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啊。”


    “哇哇……”


    被亲妈打扰到了吃奶，小丫头不乐意了，直接开嚎，林碧清赶紧重新把粮仓送她嘴里，见她又重新吃起来，笑骂道：“真是祖宗，说都不能说了。”


    两个小护士一直在照顾仨孩子，在一旁笑道：“三胞胎里数三宝活泼了，平常一醒来就活动小手小脚。”


    而抱着大宝二宝的小护士也说了小兄弟俩的情况，“大宝还好，二宝平常可能睡了，每天都要比哥哥妹妹多睡至少俩小时。”


    林碧清抬眼看了眼睁着眼睛滴溜转悠的大宝，再看二宝，好嘛，还在闭着眼睛呼呼大睡呢。


    她这仨孩子还真是有个性，大宝娇气讲究，二宝能吃能睡不爱动弹，三宝是个霸道脾气，也不知道他们会一直如此，还是长大了就会改变。


    “照这么下去，他们很快就能出保温箱了。”


    刘丽芳过来查房，看了看孩子的情况说道。


    林碧清高兴地眉眼都弯了，“真是太好了，我也能早点出院回家了。”


    医院虽然方便，总不如自己家方便。


    可就算如此，三小只还是在保温箱里住够了两个星期，终于能出院了，不仅仅林碧清高兴，就是李华英和吴美娟也高兴，终于不用整天往卫生所跑了。


    “婶婶，我来看看我的小媳妇。”


    刚回家，胡细妹家的二毛就跑了过来，一进门就要看媳妇儿，结果被慕杰提溜了出去，“毛儿长齐了吗？就想要娶媳妇儿。”


    二毛振振有词，“我妈说的，婶婶家的小妹妹是我的小媳妇。”


    “妹妹才不是你的小媳妇，明明是我的。”


    季军强家里的俩孩子季爱军和季爱国来了，季爱军在家里也听自己爸妈说过，让林婶婶家的小闺女当他媳妇儿。


    小孩子虽然懵懂，但却知道林婶婶漂亮有本事，她的闺女也不会差，有个漂亮有本事的小媳妇，说出去非常有面子。


    而二毛早就心心念念了，怎么可能让步，“妹妹是我的小媳妇，才不是你的。”


    季爱军：“是我的。”


    二毛：“我的！”


    俩加起来都没有十岁的小豆丁，竟然学会为了女人打架了，胡细妹和李珍珠哭笑不得地赶紧去分开他们。


    而屋里的林碧清则仔细地看了看还在呼呼大睡的闺女，她实在没有看出来这丫头身上的红颜祸水的潜质，这年龄还按天计算呢，就引得俩小男孩儿为她打架了，啧啧啧，长大了，还了得。


    但是她很快就打脸了，二毛进来看了眼小丫头，立刻不乐意了，“妈妈，妹妹没有眉毛，不好看，我不要她当媳妇了。”


    季爱军也嫌弃，“妈妈骗人，妹妹明明没有婶婶漂亮，我也不要她当小媳妇了。”


    然后他们俩再次被慕杰提溜了出去，俩毛孩子竟然嫌弃他闺女，他还没有嫌弃他们流鼻涕呢。


    胡细妹和李珍珠笑骂起来，“俩熊孩子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林碧清则再次看了眼自己闺女，叹口气，原来是她多想了，她闺女那霸道脾气，长大了大概率会是朵霸王花，怎么可能会成为红颜祸水呢？


    几人说了会儿孩子，便问起了满月宴的事儿，“对了，慕团长马上就要离开了，你们可有决定哪天办满月酒？”


    林碧清：“没事，他不在，不影响办满月酒，部队里的房子我们可以住到孩子满月后。”


    有了林碧清这话，李珍珠她们就心里有数了，等孩子快满月的时候就可以过来帮忙准备酒席了。


    “哦呃咿……”


    大宝醒来了，大概到了新的环境有些不适应，吐着泡泡说着火星语。


    林碧清把他抱起来，给他把了把尿，再用手拍了拍，说道：“大宝，咱们回家了，这里是家。”


    大宝听到妈妈熟悉的声音，闻着妈妈熟悉的气味，安心了，便自顾自地活动小手小脚自娱自乐起来。


    接着三宝醒了，她照着照顾大宝一样的步骤安抚了她，至于二宝，她真不知道小家伙能睡到啥时候。


    而这时候李华英进来了，林碧清赶紧问：“娘，我能洗澡，洗头吗？头痒痒，身上也有味儿了。”


    李华英：“能洗头，但不能洗澡，我给你用热水擦擦身子。”


    林碧清苦笑，婆婆都这么说了，她老妈更不会放任她了，唉，坐月子真是煎熬，吃不好，睡不好，还得忍受脏脏的自己。


    “哪里脏了，身上也没味儿，全是奶香。”


    晚上等孩子睡着后，慕杰抱着媳妇儿安慰，嘴巴还特地亲了她的大油头一口。


    林碧清剜他一眼，“那是你鼻子有问题。”


    慕杰用鼻尖抵着媳妇儿的鼻尖，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明天就要去青平岛了，小清，对不起，我不能照顾你月子，连孩子的满月宴都不能参加。”


    林碧清鼻子一酸，问：“你调去青平岛，是不是因为我的报告？”


    慕杰咬了她的鼻尖一口道：“怎么可能，这只是一个很小的因素，主要是出于军事上的考虑。”


    林碧清这才好受了些，接着又问他孩子的名字，慕杰尴尬：“我再催催老头子，他怎么当爷爷的？”


    林碧清拧了他一把，这家伙竟然推脱责任，给孩子起名字分明是他这个当爹的责任好吗。


    而慕杰走后，林碧清照样坐月子，她除了每天画婴儿车外，就是拿着算盘演算方程式，为防弹衣的研究做准备。


    而满月除了不能痛快地洗澡，每天捏着鼻子灌各种催奶汤之外，三胞胎有婆婆亲妈照顾，她的月子还算清闲。


    终于到了满月那天，她先洗了一个热水澡，又把头发给好好地洗了洗，才总算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妈，满月宴的菜准备得怎样了？”


    林碧清收拾好自己后，扬声问老妈，而还没有等吴美娟回话，邓教授来了，给她说了一个让她措手不及的消息，“小林，接到上面通知，让你尽快动身去青平岛报到。”


    如果是以前，林碧清可以说走就走，可现在，她面临一个问题，刚满月的仨孩子咋办？他们可不能长途跋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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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华夏兴


    ◎海洋生物学又该补充新的知识了◎


    “教授。”


    林碧清面带犹豫地问道：“我可以等仨孩子满了三个月再去报到吗？”


    邓教授瞪了她一眼, 没好气道：“那你怎么不等他们三岁了再工作。”


    林碧清小声嘟囔道：“也不是不可以。”


    坐月子的时候，她无聊地恨不得马上工作，总觉得是孩子束缚了她的自由, 可真要她去工作了, 她反而又舍不得孩子了。


    “哇哇……”


    孩子的哭声在屋里响起，林碧清脸色一变, 赶紧转身回屋, 是三宝醒了, 醒来拉了臭臭, 不舒服, 小肚子又饿, 再加上没有看到妈妈, 小丫头只能用哭声来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而她一哭, 把她的俩哥哥也给吵醒了, 房间里立刻就是三重奏, 经过一个月的精心喂养, 三小只现在虽然还是没有单胎婴儿那么胖，但体重都是增加了一倍，体重最轻的大宝都七斤七两重了，二宝八斤, 三宝最沉有八斤三两重。


    而随着他们体重的增加，肺活量也跟着增强, 而直接表现就是嗓门大了不少, 特别是三宝，那哭声都能把房顶的灰尘震下来, 再加上她的俩哥哥给她助力, 那声音叠加的效果, 林碧清觉得自己家窗户上玻璃都震动起来。


    “不哭了啊，妈妈这就给你洗屁屁。”


    林碧清先哄三宝，把她的屁屁上弄脏的尿不湿给扔掉，上面的“黄金”，以及那坨“黄金”散发出来的刺鼻臭味，她现在已经能够全程无视了。


    “三宝拉臭臭了。”


    李华英在外面听到孩子的哭声，赶紧端了温水进来，递给林碧清，让她帮三宝洗屁屁，而她则去给俩小子把尿，能省一片尿不湿就省一片吧。


    而邓教授则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话说他也是当爷爷的人了，可无论自己的儿女，还是孙子孙女，他从来没有帮忙换过尿布，孩子们的婴儿时期，甚至他们的童年，他都在昏天黑地忙工作，所以照顾孩子，他比慕杰都不如。


    而等林碧清和李华英俩人把三小只伺候干净要喂奶时，他赶紧避了出去，他现在有些后悔刚才对林碧清凶了，三个孩子真得离不开妈妈。


    “刚才邓教授是说让你去青平岛报到？”


    而房间里李华英也问起了刚才的事。


    林碧清点头，“让我尽快动身。”


    然后她擦了擦三宝吸奶吸出的汗水，叹口气道：“可是孩子咋办？他们还在喝母乳，刚满月又不能长途跋涉。”


    李华英也拉了拉三宝的小手，说道：“他们也大了，你的奶水也该不够吃了，索性就给他们断了，让他们仨喝奶粉。”


    大概感觉到了亲奶奶的“狠心”，三宝小胳膊一缩，把手从奶奶手里挣脱开，吃着奶还用小眼睛斜了眼奶奶，然后再次大口大口地喝奶。


    “咳咳！”


    一声咳嗽声响起，林碧清赶紧给小丫头拍背，笑骂道：“又没人跟你抢，你喝那么急干啥。”


    回答她的是三宝再次埋头粮仓，咕咚咕咚的干饭声，亲妈的话根本不可信，她还有俩亲哥哥等着喝奶呢，她得赶紧吸吸吸。


    林碧清算服气闺女了，这多吃多占的性子妥妥的霸王花预备役，李华英也被小孙女逗乐了，“就冲这吃奶的劲头，将来吃饭肯定踏实。”


    说着又说回到给仨孩子断奶的事，林碧清有些不舍，“我跟邓教授再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迟俩月再去报到，孩子还是多喝母乳健康，而且奶粉也不好买。”


    现在的奶粉可是稀缺物品，要买不仅仅贵，还得有票才成，而且有时候就是有钱有票也买不到，他们家仨孩子呢，奶粉的需求量会更大，去哪里买那么多的奶粉。


    李华英也考虑到这个事，没再吭声。


    而等林碧清喂完仨孩子奶后，出来跟邓教授说这事儿，邓教授这次没再给她做思想工作，反而道：“我回去跟上级申请，看看能不能给仨孩子申请到奶粉供应。”


    就是没说让林碧清留在南舟岛再照看一段时间孩子，林碧清见状忙问：“教授，需要我参与的事很急吗？”


    要不然怎么会她一出月子，就赶紧催她工作。


    邓教授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神色里还有一抹悲伤，林碧清闹不懂他的悲伤为何，再次问：“教授，到底怎么了？”


    邓教授没有回答她，反而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三个用红珊瑚做的手镯，递给她，说道：“这是给孩子的满月礼，我就不参加满月宴了。”


    林碧清接过手镯，知道他忙，没有挽留，说道：“谢谢教授，大宝二宝三宝他们肯定会喜欢师公的礼物的。”


    邓教授的脸上这才有了点笑容，“喜欢就好。”


    等邓教授离开后，吴丹霞来了，她手里提着两个袋子，进来就递给了林碧清，“这是咱们项目组的人专门用海藻纤维给三胞胎做的衣裳。”


    林碧清打开后，发现是三身海蓝色的开衫和开裆裤，样式虽然普通，但布料柔软，那触感就像人的皮肤一样，她高兴地问道：“这是研究所研发的新品吗？人民群众的穿戴的布料又多了一种选择。”


    “别高兴太早了，这布料触感是好，而且舒适透气，但有一样缺点，不耐磨，特别是不耐水洗，过水就不能穿了，项目组的人送这个礼物，只是想要孩子感受下新科技。”


    吴丹霞叹了口气后，又把另外一个袋子递给她，“这是项目组特地给孩子们用贝壳做的船。”


    另外吴丹霞还拿出三个用珊瑚做的项链，“这是我送给三个孩子的。”


    林碧清都接了来，“谢谢教授，您代我和孩子跟项目组的人说声谢谢。”


    “好。”


    吴丹霞答应一声，又爱怜地挨个拉了拉孩子的小手，说道：“这次邓教授和你一起去青平岛，我留下带着项目组继续深入研究手头的项目。”


    林碧清过去抱住她的胳膊，“教授，我舍不得您。”


    自从认识后，邓教授对她更像是严父，而吴丹霞反而像慈母一样包容引导她，她真心舍不得她。


    吴丹霞撩了她鬓角的头发挂到了耳朵后面，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都还在华国，又都做着和海洋有关的研究，迟早会碰面的，都是三个孩子的妈妈了，还掉金豆豆，也不怕孩子笑话。”


    林碧清吸了吸鼻子，“我才十九岁，还是宝宝呢。”


    吴丹霞笑了，而进来的李珍珠几人也笑了，李珍珠特地过来扳起林碧清的肩膀，然后眼带笑意地打趣道：“让我看看十九岁的宝宝长啥样。”


    胡细妹等人也跟着打趣，“床上的仨宝宝加起来都没你沉，他们都没哭，你就别掉金豆豆了。”


    林碧清红着眼睛瞪了眼这几个坏女人，她都那么难受了，还来取笑她，她才十九岁，怎么就不是宝宝了。


    吴丹霞因为工作忙，并没有多留，又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而李珍珠她们这才把自己给仨孩子的满月礼拿出来，都送的是奶粉。


    林碧清的气消了，笑着接过奶粉，说道：“我正愁买奶粉呢，你们就给我送来了，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李珍珠：“就是知道你需要才送的，那送礼不讲究个投其所好吗？”


    林碧清挑眉打趣道：“不愧是做干部的人，说话都比以前有深度了。”


    李珍珠伸手就捏了捏林碧清下巴上的肉，打趣道：“真是不吃亏，刚才还说自己是宝宝呢，宝宝的嘴可没你利索。”


    不过等捏了之后，她眼神就变了，手又捏到了林碧清的脸颊，嘴里啧啧道：“你这咋养的，这皮肤又嫩又滑，生了仨孩子，脸上也没长斑？”


    林碧清打掉她的手，白了她一眼道：“我又不是没告诉过你们办法，海藻面膜，还有各种护肤品可都没有少你们的份儿，你们的皮肤不好，那就要问问你们平常有没有认真护肤了。”


    李珍珠摸了摸自己的脸，今天出门照镜子，发现眼角多了两条皱纹，而且脸颊上还多了两个斑点，再看看林碧清白里透红，水嫩光滑的小脸儿，羡慕嫉妒道：“你啊，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有婆婆亲妈俩人伺候，十指不沾阳春水，自然有功夫折腾自己的脸，我们呢，白天要上班，下了班还要做饭洗衣裳管孩子，等孩子歇下了，也累得筋疲力尽了，谁还有精力去护肤啊。”


    胡细妹、章玲芳和陈翠花三人听了心有戚戚，看林碧清的目光也开始羡慕嫉妒起来，这女人的命也忒好了，亲妈婆婆一个比一个好相处。


    林碧清被她们盯得有些心虚，跟她们比起来，自己的确幸福多了，虽然一次生了仨孩子，孩子两个妈妈照顾，她只管养好自己的身体就好，家里的糟心事儿几乎没有，有也有老爸挡着，这么一对比，她忽然间知足常乐了，果然幸福是要对比出来的。


    这话一出，她差点被几个女人给撕了，是来参加满月宴的了人救了她，李珍珠恨恨地剜她一眼，“回头再跟你算账。”


    说完小手一挥，招呼着胡细妹等人去厨房帮忙了，林碧清后怕地拍了拍胸口，看来她以后要低调行事，太得瑟了，遭人恨。


    “小清，大宝和二宝，你怎么区分他们啊？”


    王秀云过来，把奶粉递给林碧清，看着一模一样的大宝和二宝好奇道。


    林碧清指了指大宝的耳朵，“他左边耳垂上有颗黑痣，二宝没有。”


    王秀云一看还真是，笑着道：“有了它，就不怕弄错俩孩子了。”


    林碧清笑道：“那也不会，大宝比较活泛，二宝总是懒洋洋的，看表情就能认出来。”


    王秀云：“不愧是孩子的亲妈，观察得够仔细。”


    林碧清笑道：“坐月子什么都不能干，就研究仨孩子了。”


    接着常春燕来了，附和道：“我当初坐月子也是整天研究孩子呢。”


    把手里的奶粉递给她，愧疚道：“我本来想早一点过来帮忙的，可学校里突然有事，来晚了，没帮婶子做饭。”


    林碧清摆手，“没事，工作要紧。”


    常春燕又看了看仨孩子，笑着夸赞道：“长得真快。”


    林碧清但笑不语，他们长肉了，她这个老母亲尽管天天补品吃着，汤汤水水地喝着，但却瘦了快十斤呢。


    “孩子的大名取好了没有？”


    常春燕又好奇地问道。


    林碧清点头，“孩子的爷爷取的，慕华、慕夏、慕兴。”


    王秀云拍手叫好，“华夏兴，不错，好名字，老爷子有大格局啊。”


    常春燕也夸，“老爷子不愧是当局长的人。”


    林碧清看了眼三只睡得香喷喷的小崽崽，她也觉得这名字好。


    王秀云和常春燕说了几句话就出去了，而接着又有人来看林碧清和三胞胎，除了夸三胞胎养得好，林碧清保养不错之外，一致夸赞了三小只的名字。


    李华英知道后，笑道：“这事儿可不能跟你爹说，说了他又该嘚瑟了，老头子也不知道啥时候有了个毛病，一嘚瑟就唱歌，偏偏还唱得贼难听，慕楠回来说现在公安局的人一听他唱歌，就绕道走。”


    这话让林碧清咽口水，她唱歌也贼难听呢，也不知道她和公公比唱歌，在难听程度上谁更胜一筹。


    不提这个，就说满月宴的席面，一共有三桌，一桌四道凉菜，八道热菜，全是硬菜，林碧清本来拿出一百块办满月宴，但李华英让她收回去了，自己出了钱。


    白切鸡、脆皮叉烧、白灼虾、清蒸黄花鱼、牡丹燕菜、葱扒羊肉、扒广肚、炸紫酥肉等等一桌南北大杂烩，把来吃席的人吃得满嘴流油，不住口地夸赞。


    胡细妹等人和林碧清都熟，不免大夸吴美娟，“吴婶子可是食堂大厨，这些菜能不好吃吗？”


    接着就有人来向吴美娟讨教菜的做法，不过讨教的人大都是家庭主妇，家里的饭碗就是她们的事业，有空自然要精进手艺了。


    林碧清应付了祝贺的人，专门去找了姜旅长，“旅长，我明天也要去青平岛报到，仨孩子还小，不能长途跋涉，能不能再在部队上住一段时间，等他们大一点了，再搬走？”


    姜旅长：“这都不是事儿，尽管住着，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没人会提意见。”


    林碧清端起一杯温水，感激道：“谢谢旅长，我以水代酒敬您！”


    姜旅长喝了杯中的米酒后，说道：“不用谢我，你和慕杰也是为祖国做贡献，部队上适当照顾点也是应该的。”


    解决了自己离开后老妈和孩子的住处，林碧清彻底松了口气，其实老妈和孩子完全可以去村里住，但是村里哪里部队家属院安全，而且在家属院还有胡细妹等人的帮衬。


    接着她又特地去给季军强和郑毅等人敬酒，拜托他们帮忙照顾老妈和仨孩子，季军强几人自然没二话，“嫂子，你放心去青平岛，我们保证照顾好婶子和仨孩子。”


    李珍珠过来拉她，白了眼自己男人，嗔了眼林碧清，说道：“你敬他们干啥，他们自己家都照顾不了呢，你多敬我两杯才是正经。”


    林碧清笑了，“我正打算去你们敬酒呢，把你们放后面，就是想要和你们说说贴心话。”


    她在哺乳期，不能喝酒，但李珍珠几个女人喝米酒都喝醉了，抱着林碧清又哭又笑，“小清，不走啊，我舍不得你。”


    季军强几个男人面面相觑，心里还有酸，当初他们离家的时候，老婆都没有这么不舍得他们呢，不过还是哭笑不得地把几个女人扛回了家。


    李华英见状，说道：“男人就是力气大，当初你爹喝醉酒，我都是生拉硬拽地把他拖回去的。”


    吴美娟对此深有同感，“我家老头子喝醉酒，我也弄不了，要不生拉硬拽地拖回去，要不就让别人帮忙，哪里有这些男人省事儿。”


    林碧清此时不由庆幸慕杰喝酒还算有分寸，没有烂醉过。


    想起慕杰，她心里思念的苗头就开始冒头，他去青平岛也快半个月了，也不知道这会儿在干啥？


    而慕杰能干啥，他这会儿正站在一辆自行车旁，用望远镜观看他带的新部队训练，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话用到部队上也合适。


    他烧的第一把火就是用自己优秀的军事技能，以及军事知识，折服队伍里的刺头，现在他正在烧第二把火严格训练。


    不过他今天有些不一样，总是不时地望向南方，他的新搭档政委沈航不由问道：“老慕，你今天怎么有些心不在焉的？”


    慕杰望着南方，脸带思念道：“我儿子和闺女今天满月。”


    沈航被他的话说懵了，“你儿子能和闺女一起过满月，说笑话的吧？”


    慕杰下巴一抬，“我家孩子是三胞胎，俩小子一闺女。”


    然后沈航羡慕了，他今年二十七，刚刚结婚，还没有孩子，他用肩膀撞了下慕杰，“传授传授经验，我不求三胞胎，双胞胎就知足了。”


    慕杰斜了他一眼，“生孩子还是一个一个地生好，一次生几个，大人小孩儿都危险，照顾孩子也费人费钱。”


    沈航刚娶媳妇儿正热乎呢，一听有危险，立刻放弃了念头，他家境普通，父母要孝顺，还要供俩弟弟上学呢。


    “团长，有情况。”


    突然通讯员刘峰过来报告，慕林神色一肃，问：“什么情况？”


    说完就长腿一跨，骑上自行车带着沈航飞也似地行驶过去。


    不提慕杰那边的忙碌紧张，林碧清这边的满月宴总算圆满了，虽然慕杰不在，但也热热闹闹的，特别是三胞胎今天特别给力，没哭没闹，见客的时候还会冲人笑，让王秀云等人恨不得抱回自己家去。


    “娘，您什么时候回中州市？”


    酒宴散了，把家里收拾干净后，一家人坐一起说话，林碧清问起了婆婆的安排。


    李华英：“我打算跟医院请俩月假，等三胞胎大点儿去跟你们团聚后，我再回去上班，就你妈一个人照顾仨孩子，哪里能照顾得过来，我就是回了中州市也不能放心。”


    虽然有李珍珠和胡细妹等人的帮衬，但照顾仨孩子可不是轻省事，放老妈一个人照顾仨孩子，她也不放心，婆婆能留下来，她能省一半的心。


    本来他们在附近村子里找了个人帮忙照顾孩子，说好满月后过来，谁知道他们会突然离开南舟岛呢，那个婶子也不想背井离乡主动请辞了。


    “只能到了青平岛再物色照顾孩子的人了。”


    林碧清叹气，哪个年代找保姆照看孩子都不是容易事儿，别的不怕，就怕保姆虐待孩子。


    李华英想了想，说道：“还是在咱们老家找吧，都是知根知底的，不怕虐待孩子。”


    吴美娟也赞同，“到了青平岛更人生地不熟，更不好找，大不了咱们多给点工资。”


    让一向勤俭节约的老妈说出多给工资这话，可见三胞胎在她心里的位置，当然也是林碧清和慕杰现在的工资都不低，给她的底气。


    既然两个老妈都这么说，林碧清自然不会反驳，“那就在老家找，咱们多给点工资。”


    说了找保姆的事，仨孩子又开始哭了，三个人立刻又奔去看孩子。


    忙忙碌碌的一天过去，林碧清这晚上睡得很早，不过晚上却没有睡好，三个孩子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妈妈就要远行了，晚上竟然醒了四五次，有两次是饿了，其他的都是有一次是尿湿了。有俩次不清楚怎么回事，好在他们很好哄，一哄便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她便把这事儿跟李华英说了，担心地问：“娘，孩子这是怎么了？”


    李华英用体温计给仨孩子量了体温，没发烧，又问了他们晚上哭闹的情况，说道：“可能是昨天见生人太多了的缘故。”


    林碧清想了想这话也有道理，仨孩子昨天见的人的确多。


    李华英怕她担心，说道：“我自己是医生，咱们家离卫生所又近，有事去看医生也方便，你放心去青平岛。”


    林碧清扯唇笑了笑，“谢谢娘。”


    怎么可能放心呢，她扭身又回去看了看仨孩子，还没离开呢，心就揪成了一团，他们还这么小，正需要她照顾呢，她真不放心离开。


    “成了，别哭了，虽然出了月子，也得注意。”


    吴美娟进门看到闺女眼眶通红的样子，她心里也不好受，不过嘴上的语气却硬邦邦的，“过段时间我们就能去找你团聚了，哭啥哭。”


    林碧清抹了抹眼泪，又啰啰嗦嗦地叮嘱两位妈妈，比如孩子的奶粉问题，一定要买好的，不要怕花钱，有事了可以找姜旅长或者李珍珠等人帮忙。


    直把吴美娟给说烦躁了，“赶紧走吧，你照顾仨孩子的时间还没有我和你娘多呢，年纪轻轻地怎么变得啰哩啰嗦的。”


    林碧清一囧，是啊，她啥时候变得啰哩啰嗦的了，她看了眼三小只，大概就是他们出生后变得吧，再想起老妈平常的唠叨，她突然有些后怕，随着孩子长大，她不会也变得跟老妈一样唠叨吧，这个事儿，她觉得自己应该警觉起来。


    而刚提醒自己要警觉，可还是止不住唠叨，“娘，妈，你们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吴美娟烦躁地再次挥手，“赶紧走吧，我们这么大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林碧清被老妈嫌弃了，不敢再啰嗦，提起收拾出来的行李，再次深深地看了眼仨孩子，咬牙狠了狠心转身离开，而走出院门的那刻，噙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决堤，但她不敢回头，怕自己看了孩子，再也不舍得离开。


    “唉。”


    而她离开后，一直嫌弃地赶人的吴美娟叹了口气，红了眼眶，林碧清舍不得孩子，可林碧清也是她的孩子，她又何尝舍得。


    李华英眼眶通红地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咱们很快就会团聚的。”


    而三个孩子大概知道了妈妈离开了，同时放声大哭，李华英和吴美娟赶紧着急忙慌地去哄。


    “教授，就咱们俩人去青平岛吗？”


    而林碧清到了码头，情绪也没有恢复过来，眼睛还是通红，但见到邓教授的时候，她的脸上还是带上了笑容。


    邓教授看了眼她，答非所问道：“哭了？”


    林碧清嘴硬，“没有，只是沙子迷了眼睛。”


    邓教授叹气，“这次任务要不是急，上面也不会特地让你过去。”


    林碧清更加好奇了，什么任务这么要紧？但码头人来人往的，显然不是说话的地方。


    等他们乘坐客船到了羊城研究所，顺便去整理一些蓝红藻的数据资料的时候，青平岛那边也有种植蓝红藻，正好和羊城以及南舟岛附近海域种的比较下数据，等整理好数据后，邓教授才跟她说了这次的要紧任务。


    “这次去青平岛主要就是研究防弹衣，大领导等几位领导的身体自从开春后，身体就一直不大好，上面的意思是抓紧几项能短时间内有把握成果的研究项目，让领导们看到华国的进步，心里也能放松点儿，好好地养身体。”


    林碧清心一紧，今年可是76年呢，这一年对华国人来说很痛，失去了三位重要领导人，另外还有一个城市发生了一次大地震，伤亡惨重。


    这次她心里的那点抵触彻底没有了，孩子还小，她有的是时间陪伴他们，可送给大领导的礼物却不能再拖了。


    俩人在羊城没有多停留，就赶去火车站坐上了去往青平岛的火车。


    而上了火车后，邓教授这才想起来问：“你带厚衣服了没有？”


    林碧清无语，这时候火车都开了，再来提醒她，是不是有点晚，好在她有俩爱操心的妈妈，知道她要的青平岛在北方，早就嘱咐她准备厚衣服了。


    邓教授被林碧清看得尴尬，不自在地扭过脸，“我平常出差的行李都是你师娘或者助理帮忙收拾。”


    林碧清小鼻子一皱，故意道：“得亏我就没指望您能照顾我。”


    邓教授摸了摸鼻子，他的确在生活琐事上能力和经验都欠缺。


    大概因为在林碧清面前露短处了，邓教授接下来就很沉默，拿了本学术杂志看了起来，而林碧清昨晚没有睡好，直接躺在卧铺上补眠，不想这一闭眼，直接睡沉了，再醒来，她是被冻醒的。


    她搓了搓胳膊上冻的鸡皮疙瘩，朝着看杂志的邓教授哼了哼，“变冷了，您也不知道叫醒我，提醒我穿厚衣裳。”


    邓教授这才想起来，再次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忘了。”


    林碧清叹气，这人一看就是被照顾惯了的，得亏她也没指望过他，她不免发散思维，幸亏慕杰不像他。


    “教授，师母是怎么忍受您这么多年的？”


    林碧清好奇地问。


    邓教授瞪她，“我怎么了，需要你师母忍受？当你师母跟你一样又娇气又懒啊。”


    得，戳老头的肺管子了，但也不能对她人身攻击啊，她不服气地回怼，“那我也比您强，我在家虽然做家务不多，但起码会做。”


    俩人幼稚的吵架，引来的同车厢邓教授卧铺上铺的戴眼镜的中年女同志的注意，她梳着四面齐的头发，鬓边的头发全部用黑色小发卡别在脑袋后面，方圆脸，戴着一幅黑框眼镜，给人一种很有学问的感觉。


    她的笑容非常有亲和力，她笑着插话道：“大领导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这潜在意思就是男女平等，工作上平等，在家务上也要平等，家是夫妻双方的，得共同分担家务才对。”


    林碧清边往身上套衣裳，边说道：“同志，你说得对极了。”


    然后得意地冲邓教授挑眉，“老邓同志，听到了吗？不要总让我师母照顾你，你也得多关心关心我师母。”


    邓教授尴尬道：“我这不是工作忙吗？”


    林碧清冷哼，“借口！”


    邓教授也不跟她争辩，拿着一本学术杂志侧过身看，用行动表示拒绝交谈的样子。


    林碧清也没有再跟他争辩，她刚才睡觉着凉了，虽然穿上了厚衣裳，但还是觉得不暖和，她拿起自己的搪瓷缸，起身准备去接点儿热水喝。


    而那个女同志看见了后，笑着问：“小同志，你是去接热水吗？”


    林碧清回了句：“是啊。”


    非常得言简意赅。


    女同志：“我跟你一起去。”


    “小同志，你们在哪儿下车啊？”


    路上那个女同志再次好奇地问。


    林碧清：“终点站。”


    女同志：“好巧，我也是。”


    女同志又问：“小同志，你做什么工作的？那位男同志是你老师吧？看着就有学问。”


    林碧清：“我是学生，他是我老师。”


    这话也不算假，她的确是羊城大学的学生。


    女同志又问：“那你学的是什么啊？是哪个学校的学生啊？”


    林碧清眉头皱了皱，这个女同志的问题难免太多了点儿，她再回答时候语气就冷淡了不少，“我是学海洋生物的。”


    回答还是言简意赅，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女同志感觉到了她的冷淡，讪讪地笑了笑，“是不是我的问题有点多啊，我是记者，职业病，见谅啊。”


    林碧清再次淡淡地道：“没事儿。”


    到了接热水的地方，她接了热水没有停留就回了座位，坐在自己的铺位上凝视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小口小口地啜饮着热水，热水过喉滑向胃部，温暖从胃部向四周扩散，身体舒服了，心却不舒服了，三个孩子今晚会不会吃不到母乳哭，特别是大宝和二宝，大宝讲究娇气，不爱喝奶粉，二宝也不爱喝，唯有三宝这丫头吃啥都香甜。


    “同志，忘了问了，你叫什么名字了？咱们同车也算是缘分，互相认识下。”


    那个女同志打水回来后，还没有坐回铺位又笑着开始问问题。


    林碧清有些烦躁地回道：“我姓林。”


    说完就把搪瓷缸放下，又站了起来，她要去趟厕所。


    女同志见她这么冷淡，再次尴尬地笑了笑，这次终于闭嘴了。


    等林碧清回来，车厢里很安静，女同志喝着茶水，凝视着窗外的夜色发呆，邓教授则躺对面下床的床铺休息了。


    林碧清眼神微闪，心里起了一个疑惑，那个女同志是在邓教授处碰壁了，所以不缠着他问问题，还是看着她面嫩所以才找她？


    这个念头也就在她的脑海里过了过，她便也躺铺位上休息了，至于桌子上剩下的热水，离开过她的视线，她是不准备再喝了。


    睡了大半天，她此刻没有了睡意，躺铺位上心一闲就想孩子，想得心疼，反正睡不着，索性拿起一份学术期刊来看。


    而南舟岛上吴美娟和李华英此刻却精疲力尽，就是赶来帮忙的胡细妹也是长长地松了口气，三个孩子太能哭了。


    大宝和二宝不喝奶粉，哭累了，也饿极了，再勉强喝了两口，而三宝虽然不挑食，但俩哥哥哭，吵着她了，她也跟着哭，嗓门比俩哥哥还要大。


    “这才第一天，往后天天这么哭闹，可咋办啊？”


    胡细妹捶着自己的胳膊，皱着眉头发愁道。


    李华英有经验，说道：“哭两天习惯了奶粉的味道就好了。”


    慕杰和慕楠兄妹俩就是这么过来的，她手术一上就是大半天，他们再不喜欢吃奶粉也不成，习惯了就好。


    吴美娟望着北边的方向，担忧道：“也不知道小清到地方了没有？”


    “这会儿不嫌弃她了？”


    李华英打趣道：“嫌弃她的是你，最担心她的还是你。”


    吴美娟叹气：“她在跟前儿的时候嫌弃是真嫌弃，这一离开担心也是真担心。”


    要是林碧清听见了肯定会说这就是“远香近臭”，原先她老妈多嫌弃她二嫂王向红啊，现在偶尔还能说她两句好话，距离产生美，这话果然是有道理的。


    而林碧清看着杂志，眼皮子又发黏起来，她没有立刻睡，而是从行李包里又拿了两件厚衣裳盖身上，她不想被冻醒了。


    一路向北，到了终点站半岛市，正好是中午11点33分，不巧的是今天是个阴雨天，春雨绵绵柔中带着一丝凉气儿。


    她在南舟岛穿个衬衫就好，到了这里她衬衣外面套上了李华英深蓝色的对襟薄袄，当初从中州市去南舟岛是夏天，那边全年气温高，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带厚衣裳，要不是李华英这次过来，她还得跑羊城百货大楼买。


    而邓教授也穿上了一件军绿色的开衫毛衣，他搓了搓手，感叹了句，“真冷！”


    林碧清提着行李，问：“咱们现在去岛上，还是休息一天再走？”


    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尽管又卧铺可以休息，但她毕竟刚出月子，感觉非常疲惫，特别是胸口涨得厉害，内衣还被溢出来的母乳给弄湿了，急需要找个地方处理下，然后好好地睡一觉。


    而邓教授看了看表，直接道：“直接去岛上。”


    林碧清伸手捂嘴打了个哈欠，没有反驳，“那我去趟洗手间。”


    这个年代的公共厕所卫生条件堪忧，她进去后那刺鼻的味道差点让她升天，用最快的速度把内衣里的几片卫生巾拿掉，换成干燥的，就赶紧出去了。


    出来她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这年代出门真是太难了，她不得不庆幸快下车的时候在火车上解决了内急。


    “林同志，好巧啊，你们没带伞吧，我同事来接我了，这伞给你用吧。”


    背后又传来一个女同志的声音，林碧清眉头一拧，扯唇拒绝道：“谢谢，不用，我带伞了。”


    女同志笑了，“小同志警惕心很高嘛，不错，女孩子出门在外是得保持警惕心。”


    然后她又介绍了自己，“我叫徐曼，是《半岛日报》的记者，很高兴认识你。”


    林碧清僵硬地笑了，“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就是不肯介绍自己的全名。


    徐曼没在意，继续笑着道：“我一直很相信缘分，总感觉我们还会再见面。”


    林碧清：“或许吧，我不信缘分。”


    徐曼不在意林碧清的冷淡，继续笑着道：“再次见面，希望林同志能够正式介绍下自己。”


    这次她没有在歪缠，说完就离开了。


    林碧清看着她的背影再次拧眉，但愿她的好奇心是职业病。


    “看什么呢？”


    邓教授从公厕出来，带着一身淡淡的味道，林碧清不着痕迹地往一边挪了挪，这才回道：“咱们同车厢的那个女同志，她的好奇心实在太重了。”


    邓教授点了点头，“确实，你睡觉的那会儿，她烦了我老半天。”


    林碧清心里平衡了，原来好奇心旺盛的记者并不是只烦她一个人。


    俩人说了两句话，也没有去吃饭，直接乘坐公交车去了码头搭船去青平岛，青平岛离半岛市跟羊城和南舟岛的距离差不多，坐客船都得四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他们这次很幸运，到了码头就坐上了客船，也刚好到了开船的时间，今天虽然下雨，但是海上的浪并不高，细雨中的海上雾蒙蒙的，别有一种美。


    但就是下雨，海面上仍然有渔船在作业，而这次渔船上的人全穿上了皮革衣裳，保暖又防雨。


    “得亏有自热布料，做了秋裤秋衣穿身上，外面再穿雨衣，这天气一点都不会冷。”


    客船上有人夸赞着自热面料，“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这面料外国都没有呢，咱们华国的科学家真厉害！”


    而被他们夸赞的人和她的老师此刻抱着胳膊瑟瑟发抖，他们都没有穿自热面料的衣裳，俩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高兴和懊恼两种表情，他们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


    “教授，你看，是渤海和黄海的交界线。”


    客船行驶了大约两个小时后，林碧清一脸兴奋地看着那泾渭分明的海面，那片海域物产丰富，而防弹衣的原材料就在那片海域的海底。


    邓教授也看向那里，眼睛里带着激动，这次海洋生物学又补充新的知识了。


    而正带队在海上执行任务的慕杰，正在拿着望远镜察看情况，突然一个熟悉的面容出现在望远镜内，他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那个人怎么那么像他媳妇儿，而等他再仔细看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人了，所以刚才他看到的媳妇儿，是他的幻觉吗？


    他知道媳妇儿会来青平岛，只是不会想到会这么快，更不会想到再次见面竟然是在医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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