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过地缓了一会，在小破站上打开一个播放量最高的美食视频，默念着“根根皆辛苦”吃完已经坨了的米线。
霍书言紧急下架了论坛的拍照功能，柳朔饭都没顾上吃一直在疯狂删帖，许椰只需要管好自己的手不要点进论坛。
“论坛中的唯一三个人”群中安静了大半天，直到许椰快下班时，柳朔平静又绝望地在群中刷屏。
【柳朔：你们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失去梦想.jpg]】
【柳朔：你不会想看到穿花裤衩的大爷，也不会想看到秀肌肉的裸男，这些都是小委屈，我遮住图片哐哐删就行。可你们不懂点一下午鼠标的感觉，你们不懂，真的。】
【柳朔：霍书言你赶紧上个一键删除吧，我指纹都要磨没了，现在开个指纹锁估计都够呛。】
许椰对柳朔即将失去指纹一事表示由衷地遗憾，随即再三向他确认所有带图的帖子是否被删得一干二净。
在她高兴地点进论坛前，柳朔悲伤地在群里打字：
【柳朔：你根本不是在关心我的指纹，我都懂。】
回复了柳朔一个表情包，她拿起安装了论坛的旧手机。论坛页面卡了片刻，系统提示弹了出来。
【系统提示：拍照功能暂时下架重修，请各用户稍安勿躁，耐心等待。论坛拍照规则已在置顶帖内更新，带图发帖前请务必仔细阅读规则。】
因为时间仓促，霍书言赶工后的提示质量非常粗糙。
字体从宋体到楷体不等，字号也由小五排到三号，读完后许椰感觉自己快瞎了。
置顶功能已经被修过了，字号和字体都和普通帖子差不多，许椰直接划到最底下，看到了关于带图发帖的注意事项。
【管理员回复：1.禁止上传涉及自家饲养员/铲屎官隐私的照片，如高清正脸照、不穿裤衩照、激情拥吻照、裸体跳舞照。一经发现，您将被禁止登录论坛一天，欢迎各网友对违规用户进行踊跃举报。
2.允许上传自拍、风景等不暴露隐私的照片。
3.因技术条件限制，一个账号每日使用拍照功能的次数受限，具体次数由拍照功能正式上线后为准。】
柳朔的拍照规则只写了三段，明明是看起来毫无波澜的文字，许椰却从第一条的举例中品出了他的绝望。
她关掉置顶往下翻，果然所有带照片的帖子全被删掉了，只有猫猫狗狗们因为失去新鲜玩意而发出的一片哀嚎。
【呜呜呜这就没了？？我刚睡醒还没体验一把呢！】
【管理员大人，快更新啊快更新啊，我等它上线的每一秒都如此难熬。】
【我要疯了，在我马上要数清木木他大哥头上有几根头发的时候，啪一下，帖没了。】
许椰看到第三个帖子的时候也要疯了，世上居然还有如此无聊之狗？
好奇驱使她点了进去，这id她也熟，就是那只热衷于拆家的哈士奇。
【2l：我惊了，你居然能静下心来数人类头上的毛?】
【3l：二楼你瞧不起谁呢?不要狗眼看狗低啊我说你。】
【4l：……那照片我看了，老头脑袋上只有三根毛，楼主数了两个小时没数明白，二楼你觉得他有没有静下心来?】
许椰：……六啊兄弟。
她正笑得花枝乱颤，手机催命一样嗡嗡地响了起来，柳朔居然在群里疯狂艾特她了将近七八条信息。
【柳朔：@许椰，你的id论坛最好还是改一下。很遗憾地提醒你，目前你的马甲喜提“论坛用户最想看谁的照片”投票中的第一名。】
【柳朔：@许椰，我给你开放改名功能，你可以自己去改一下，当然不想改也没关系。】
不详的预感又出来了。
许椰颤抖着手离开哈士奇的快乐之源，找到了两个分区关于拍照功能热度最高的帖子，这两个帖子分别是id为“胖橘”的猫和老熟狗雪球发出的。
【等拍照功能上线我就爆照，有没有朋友跟我混个眼熟？】
【狗友们!你们最期待看到谁的自拍呢？】
胖橘的帖子底下基本都是互约发照的正常画风，雪球的帖子底下就有不少网友提到了“好椰”。
【2l：楼主先来。我最想看的是蓬蓬、好椰和大白。第一，你们都说蓬蓬长得贵，我没见过。第二，好椰救我狗命，我只求见救命恩狗一面，嗯，她是猫也没关系。第三，听说大白头比我还圆，我不信，除非他让我看看。】
【5l：好椰+2，我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狗。楼主别慌，我这辈子没见过头比你还圆的。】
【9l：好椰是谁?】
【10l：楼上新来的吧？要是没有好椰，雪球一嗝屁，咱区帖子得少一半。】
【11l：所以好椰到底是不是狗？】
终于，许椰在那天差点掉马而被迫潜水几日后，话题在今天又绕回到“好椰”是不是狗上。
她是真的人，雪球也是真的狗。
许椰十分听劝地采纳了柳朔的建议，她想了半天，在id一栏打下“小白”两字。
小白，最常见的猫或狗的名字，论坛里已经有了id叫大白的猫和老白的狗，再凑上她一个叫小白的人就可以消消乐了，多么完美。
改完id，许椰继续紧张地观察帖子的动向。
但她还没有慌多久，接下来很快就有网友把话题绕到了别的地方。
【17l：我倒是想见见老大们。】
【18l：我同意，我也想看老大们长什么样。】
老大们？
许椰一直默认“老大”就是拉她进论坛的那只黑猫，原来网友们的老大不止一个？
她怀着疑惑，把那个网友的回帖拍了张照，连同询问的信息一起发到了群里。
【许椰：老大不是只有一个吗？】
【许椰：[图片]】
托老大的福，许椰的马甲又暂时被找到新话题的网友们遗忘了。
霍书言和柳朔似乎都在忙，直到下班，仍然没有人回复她的信息。
许椰又看了一眼安安静静的群，坐上了回家的公交。
857路公交车如其名，司机师傅的开车手法豪放得仿佛一脉相承，她的天灵盖都快被掀到车顶上去了。
许椰谨慎地牢牢抓住扶手，另一只手点开了某直播平台。
首页第一位就是她经常看的主播，俗称“猴子转世”的骨灰级猴玩家。
她的手指刚放到主播头像上，被师傅狂野地一颠，点开了右下角一个陌生的直播间。
许椰正要退出，耳机里传来一道活力十足的少年音。
“欢迎xy，欢迎xy进入直播间！这里是全能主播小宇！”少年朝气十足的声音在耳机里回荡，“喜欢的话可以给主播点点关注，不点也没关系~”
直播间里只有个位数的粉丝，主播正在玩猴子。许椰看着凄惨的人数和荒凉的弹幕，决定支持一下新人主播，顺便学一下玩猴技巧。
名叫小宇的主播比话痨还话痨，许椰的耳机中一路上充斥着少年叽叽喳喳的声音。
“大家不要慌，我教大家如何应对这种对面有刘备金蝉东皇，我方队友不会玩的劣势局面。”
少年一边怒斥队友一边专心操作，人烟稀少的直播间里过了很久才飘过一条弹幕。
【主播还是一如既往地可爱，嘴上骂骂咧咧，但在游戏内连屁都不放一个呢。】
最终，主播一方的水晶被对面打爆，他沉默片刻，淡定道：“想要正确应对这种局面，在六分钟的时候点击投降按钮，直接开始下一把就好了呢。学会了吗？”
许椰被逗笑，给小主播点上了一个关注以资鼓励。
她边刷论坛边听着主播讲话，戴维的私信突然弹了出来。
短短三句话，许椰隐隐约约看到了自己的塌房第二春。
【戴维：你怎么突然改名了?】
【戴维：听说论坛能拍照了？】
【戴维：在？发张自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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