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古代言情 > 在北宋当陪房 > 第 125 章
    这厢孙婆子回到家中,她的干女儿秋雀打里屋出来,手上端着一只白瓷旧盏,走到跟前,递给孙婆子:“干娘,吃口茶,与灶房挑人的事如何了?”


    孙婆子接了盏儿,牛饮了两口,然后一屁股坐在贴着神仙老爷画的堂上,放下盏儿,说道:“教宋妈妈挑了个婆子,春桃那丫头挑了个哥儿,我是一个也没落着。”


    “干娘不要吃气,哪里是谁挑的人,就一定和她一条心了,拿那个婆子来说,她念着宋妈妈挑了她的恩情,可这恩情又抵得上几贯钱哪?”


    秋雀儿又道:“咱只要背地里与她些银钱,收买了她的心,她明面上是宋妈妈的人,这背地里……是干娘你的人。”


    “我也是这个意思,谁会与钱过不去,不过是挑了她们,哪里有恁大的情分。”


    孙婆子回来的路上,心中已琢磨好了行事,回到里屋,从裤腰带里拿出一把黄铜钥匙开了柜子,打里面取出三贯钱和一块花绸料子,来到堂上,把它们交给了秋雀。


    “这一贯钱和这块好料,等那婆子来家中当差的时候,你私下里把这两样物件送给她,这两贯钱,给那个哥儿,别教人看见。”


    给的少了,孙婆子怕拿不住她们。


    “这事交给我,干娘只管放心,谅她们也想不到,咱们会来这一手,如此一来,灶房里不仅有了咱的人,宋妈妈和春桃那边,有个什麽动静,咱也能知晓。”秋雀接了银钱和料子。


    “你与她们俩说,教她们以后把灶房里的事都说与我知晓,要是宋妈妈和梁二姐交代了她们什麽事,更要来说。


    除了这些,你教那个哥儿,把灶房每日采买开销的账,偷偷记下来。”


    秋雀闻言,登时明白过来,奸笑道:“干娘好计,若那梁二姐私下作鬼昧账上的钱,咱就有了她的短处,想教她如何,她便如何。”


    “我的儿,要是那个蠢材能抵得上你一半,干娘也就不用发愁了。”拿捏住梁二姐的短处,一则,春桃有个什麽错处,她好知晓,拿错处以此要挟,春桃这个两不沾,也只能往她孙婆子这里倒。


    这样一来,姑娘处的三成势力,她占了两成,那宋妈妈再是房中管事也不成。


    这二则,她手上缺个钱用,教她梁二姐把账上的钱偷拿来与她,她敢不拿?


    “干娘说的是锁儿?”


    “不是她还能是谁,你说我当初怎麽就挑了她,早知丰儿那个丫头有这般心思,就该收了她丰儿。”


    孙婆子后悔不迭,那个锁儿老实巴交的不成样子,没有半点主意,上回宋妈妈请酒,她有意给人下马威,秋雀与她一条心,偏那个锁儿,说她没主意,但又会驳她的话,教她可气的不行。


    如今她正是用人之际,锁儿这个不中用的,占了个好位子,这个女儿是她收的,孙婆子没有撵她的道理,要是撵了她,教旁人以后如何看待她。


    “干娘提起丰儿,我就恼得慌,从前竟不知她这样贼,瞒着咱背地里投靠了人宋妈妈。”


    “谁说不是呐,咱以前都小瞧了她,我原以为是黄翠给宋妈妈透了话。”


    秋雀听罢她干娘的话,只觉她干娘高看那个黄翠了,黄翠哪里知晓请客里面的事,就连她一开始也不知道,还是干娘说了一番,她才知这里面的弯绕。


    三日后,婆子和王二哥拿着包袱来到了吴家,那婆子姓李,下人院倒是剩的有一间空屋,还是赵娘子的,但当时为了找钱,旺儿几l人把炕给砸了,要是住人,需得买张床来。


    三姑娘快要出门子了,出了门子,冯氏她们就要离开沂州,去吴相公的新任地,故而冯氏不肯拿钱买床,哪怕一张赖床不过三四百钱,若是买了床,明年带不走,费了银钱。


    宋妈妈便安排李婆子和林婆子同住,林婆子是冯氏院里浆洗衣裳的婆子,王二哥被安排进了旺儿的屋。


    “请问妈妈,灶房的管事妈妈,姓个什麽,待会见了面,好称呼人,拜见她。”宋妈妈领着俩人往梁堇的小灶房走去,李婆子问道,王二哥也竖起了耳朵,二姐没有和他说过灶房管事的事,故而他也不知晓。


    “她姓梁,可不是什麽妈妈,待会你们见了她便都知晓了。”


    王二哥听罢,暗道:不知二姐在哪处当差,以前只听她说她在吴家做粗活,挑人那日,要不是她认的那个姐姐,只怕他王二哥进不来知州老爷家里,累二姐欠人家一个大人情。


    片刻,到了灶房前,梁堇迎了出来,与宋妈妈道了个万福:“辛苦妈妈一场,去屋里吃盏茶罢。”


    宋妈妈道:“改日再来吃,姐儿房中还有一两件事等着我去做呐,人我给你领来了,你好生教教他们咱家的规矩。”


    说罢,又对李婆子和王二哥说道:“这是梁二姐,你们的管事,以后你们在她手底下做事,要服她的管。”


    “见过梁管事。”


    王二哥慢了李婆子一步,连忙弯腰行礼。


    梁堇送走了宋妈妈,教二人快起来,她见王二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只当没看见,先和他们说了吴家的情况,和诸多规矩,然后支开了李婆子。


    “你……你可是张二姐?”王二哥不敢认。


    “王二哥,我欺瞒了你,我不是外头的人,而是这吴家的家生子,我娘是二房娘子的陪房。”梁堇无奈道:“张姓,是我的假姓,对你不住,瞒了你。”


    王二哥闻言,又惊又喜:“张二姐原来是梁二姐,二姐,你竟然是知州老爷家的管事?天老爷啊,我王二哥走了什麽好运,能结交到你这样的朋友。”


    梁堇见他不怪她,正要说话,就见王二哥突然掩面哭泣,问他何故,王二哥道:“我娘死的早,我与我爹相依为命,为了讨生计,我求人认爹,教人打骂啐口水是常有的事。


    只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老天可怜我,教我认识了二姐你……”


    王二哥要跪下给梁堇磕头,梁堇急忙拦住了他:“莫要如此,你来了这,再不会过以前那种日子了,人只要往上走,哪怕曾经跪下给人


    当过孙子又如何?”


    王二哥没有在宋参军家做过差事,编造的“出身”,三年后,王二哥的赁期满了,他是实打实的有了“出身”,日后无论去哪,都能寻到一份上等人家的差事,不用再回去卖果子了。


    王二哥擦干了眼泪,点了点头,梁堇带着他,教他认了吴家每个院子,规矩又细讲了一遍,还有灶房的差事如何做,荣姐屋里院里都有什麽人……王二哥不是蠢笨之人,学得快。


    “李婆子,你有什麽不懂的,尽管来问我。”


    到了下值的时候,梁堇一本正经道,端起了管事的架子,她年纪小,若是不这样,管不住人。


    “多谢梁管事。”


    下晌的时候,梁堇教这个李婆子切腌酱菜用的萝卜,梁堇观她虽不爱说话,却有一身好力气,灶房里的一筐萝卜,少说也有六七十斤,共有两筐,她也不喊人,一手拎起一筐,直拎到水井旁,把梁堇都看呆了。


    梁堇回到家中,刁妈妈和桂姐都听说她灶屋进人了,桂姐羡慕妹妹当了管事,欲次日去灶房抖抖威风,梁堇撇她一眼,就知她打了什麽算计,教她日后没事不要去她那。


    “娘,你瞧她。”


    刁妈妈劝大女儿:“你妹妹不教你去,你就甭去了,省得给她添乱,她才管事。”说罢,刁妈妈又把自个的管事经验,都教给了梁堇。


    管事是门学问,不可小觑,但刁妈妈教的,多是些旁门左道,梁堇挑好的记在了心里,随后歇下,一夜无话。


    次日,梁堇到了灶房,王二哥把昨夜有个丫头寻他的事与梁堇说了一遍,还从袖子里掏出两贯钱。


    “这钱给你便是你的,她教你盯着我这边的情况,等明儿,我与你编些瞎话来,你隔几l日去告诉她,顺便再朝她要些钱来,她一准给你。”


    梁堇出了个馊主意,教唆王二哥去占孙婆子的便宜,王二哥混迹市井,本就是个混不吝的,昨夜假意答应了秋雀,可见这人的机灵。


    “二姐,我卖一年果子都赚不到这麽多钱。”


    王二哥赁了三年身,赁钱才六贯,六贯都教张牙婆拿了去,他一个铜子也没沾,这是一早许给张牙婆的,要不然张牙婆不肯带他来吴家。


    他刚进来,就这般容易得了两贯钱,怪不得人人都想来官老爷家当差。


    梁堇笑了笑,教他把钱拿回去,孝敬他爹,王二哥只等中午吃过饭食,把钱送回家中去,中间有一个时辰不用当值,从吴家到他家,来回一趟是够的,他爹见了这钱,怕是要欢喜的不行。


    没一会,李婆子来了,王二哥登时收起了嬉皮笑脸,“梁管事,那我去忙了。”俩人只装不认识。


    孙婆子能想到用钱收买王二哥,肯定也会想到收买李婆子,梁堇这般想。


    “梁管事,我今日做什麽?”


    梁堇这儿的活杂,因为不是正儿八经的灶房,又要备荣姐出门子的吃食,梁堇道:“那日你说你会揉面,四姑娘想吃肉馒头,劳你揉盆面来。”


    那李婆子问了面缸在何处,用瓢挖了面,便想直接揉,梁堇拿来个筛子与她用:“家里做面食,用面要先过五遍筛子,这样出来的细白。”


    李婆子在原先那家,面不过筛,由此可见,知州人家和寻常人家,在吃食上的不同,她接过筛子,按梁堇教的筛了面。


    梁堇等了半天,见她没有说秋雀与她送礼的事,便把此事先压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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