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古代言情 > 路合愉 > 48、谁最重要?
    陆合予摸出手机给江路辽发信息:你有没有见过我特别奇怪的样子?什么时候?我都说了什么?


    等回复的时间,陆合予放空自己对右手的控制,先在纸上用左手写道:不要让他伤害江路辽。


    右手很快动了动,提笔写道:我尽量,这很难,已经见过了。


    “他为什么讨厌江路辽?”


    “不能告诉你。”


    陆合予啧了一声,心想夸医生夸早了。


    “聊聊你吧?”陆合予想了想,写下关于医生最关键的问题:你真的是我吗?


    他不觉得仅凭自己小时候翻看过一些精神方面的书籍就能让自己分裂出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


    这次右手过了许久才给出答复:看不懂你的问题。


    怎么可能?陆合予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但他不打算为难医生。


    “你的名字。”


    “忍冬。”


    “为什么叫这个?”


    “喜欢忍冬花。”


    陆合予不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忍冬花,尽管忍冬是一种常见的植物。


    “你在哪里见过忍冬花?”


    “家。”


    陆合予心中疑惑更甚,他不记得陆家种过忍冬。


    手机响了,他放下笔查看消息。


    江路辽:?


    “只是随口一问,别误会。”


    “有,去年寒假,你说我是假货,又说很想我。”


    陆合予差点把手机砸了,恨得牙痒痒,这个“他”没有揩油吧?如果跟自己抢江路辽,那更留不得了。


    “好,回头告诉你原因。”


    陆合予把手机丢在一旁,准备继续问医生情况,却听见有声音在脑海里说:“我们是一个人,不存在抢不抢。”


    陆合予听得生气,干脆让忍冬也休眠了。


    他觉得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人,或者说是三个残缺的人。


    副人格的性格、年龄不会改变。


    主人格不能拥有全部的记忆。


    大家都不完整。


    不过现在这个程度还可以忍耐,陆合予也不知道是否会这样相安无事地度过一辈子。


    只要刀还没架在脖子上,他就不会主动改变。


    他只期望江路辽能够接受这样不稳定的自己,为了他的安全,陆合予必须保证“他”不会现身。


    陆合予把自己要做的事告诉了宋文竹,宋文竹听罢膛目结舌,“你疯了?不怕第二人格把你整死?”


    陆合予一脸无语,“我会怕他?要不是忍冬一直劝我,我早让他消失了。”


    “可是这样做太危险了,陆合予,你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他已经半夜起来写字挑衅我了,如果我和江路辽一起过夜,他能做出来掐死江路辽这种事。”


    他打算在黑暗的地方刺激“他”出现,因为“他”怕黑,遇到黑暗总压抑不住疯劲儿,索性把身体让给他发疯,“他”听到宋文竹的声音后,会安静。


    陆合予要在“他”主动交出身体的主导权前,强制让“他”休眠。


    这样做风险很大,如果把握不好时机,癫狂状态下的“陆合予”可能会做出伤害自己或宋文竹的事。


    没人能预判一个疯子的想法,但这样做,至少能让“他”消失一年。


    “陆合予,你这样做比那疯子好不了多少。”宋文竹想不明白,“为了江路辽,值得做到这种程度吗?”


    “宋文竹,你觉得苏佳期值得你对她好吗?我和你是一样的,她值得的话,那江路辽也值得我的好。”


    陆合予神情有些冷,“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我不喜欢。”


    “那你真的不让江路辽知道吗?”


    “我是为我的心,又不是向他证明什么。”


    陆合予摇了摇头,“而且,你觉得情绪不稳定的另一个我看到江路辽会做出什么好事吗?我不敢保证。不过我不记得之前见过江路辽,怎么他就这么讨厌他呢?”


    宋文竹顿了顿才道:“你跟疯子要合情合理的解释?你也疯了吧。”


    “有道理,行了,今天晚上就行动吧。”


    在自己失去意识前,陆合予忍不住问合予:“对你来说,谁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没有回答,“他”说不出来话。


    一阵剧烈的头疼之后,他倒在了地上。


    宋文竹把隐在黑暗中的江路辽叫了出来,即便陆合予不想让他知道,但宋文竹必须要让他知道陆合予为他做了什么事。


    “陆陆!”江路辽扶起陆合予,想叫醒他。


    “他是晕过去了,不是睡着了,你也不用太担心,他明天就醒了。”宋文竹架起陆合予另一只胳膊,“走吧。”


    两人一路上没有说话,安置好陆合予后,宋文竹在离开前终于忍不住叮嘱道:“江路辽,请你记住,不管将来发生什么,请你记住今天陆合予为你做过的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


    “我不会忘的。”江路辽伸手摸了摸陆合予的脸,“我永远都不会忘。”


    第二天陆合予醒来意外发现江路辽也在,“江江,你怎么在这儿?”


    江路辽侧身贴近亲了亲陆合予的额头,“陆陆,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


    “是宋文竹找你来的吧?你放心,我没事的,他总小题大做。”陆合予张开双臂拥抱江路辽,“江江,我说过的,我会对你的,所以你不用、太感动,我只是在履行自己的承诺。”


    江路辽情愿他没有答应过自己,昨晚、眼睁睁地看着他在黑暗中痛苦地抱头蜷缩在地上挣扎,又是哭喊、又是尖叫。


    陆合予那时候有多疼呢?


    “你果然这样说,宋文竹没猜错。”江路辽轻轻抚摸他手上挣扎造成的擦伤痕迹。


    “卧槽!我的脸不会有伤吧?”陆合予看到手上的痕迹,忙跑去穿衣镜前仔细打量自己的脸,再三确认自己的脸没事后才长出一口气,“还好、还好,我脸没事儿!”


    江路辽只觉得方才还沉重的气氛一下烟消云散了,怎么陆合予、跟求偶期的公孔雀一样,无时无刻不关注自己的脸。


    “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他走到陆合予身后,从后环住对方的肩膀。


    镜子反射出两人的亲昵姿态,紧密拥抱、身体贴近。


    陆合予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由衷道:“那当然了!我这么好看!难道你见过比我还好看的人吗?”


    “真没有。”江路辽凑近等待对方的亲吻,果然被捏住了下巴,贴近温热唇瓣,呼吸暧昧炙热。


    “不过陆陆,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行吗?我会担心你的。”一吻分开,江路辽眼中含着滚烫热泪,他忍不住埋在陆合予肩上,不想对方看见自己的眼泪,可嗓间的哽咽瞒不住人。


    “我真的、真的不希望你这样做了,我好心疼你……”


    昨夜他听宋文竹说了一些陆合予的事,说从来没见他疼到在地上打滚,哪怕之前他不慎被铁板刮擦整条小腿,鲜血淋漓,最深的地方都能看见森森白骨,陆合予也没狼狈成这样。


    他是不怕疼的。


    “江江……”陆合予轻抚对方颤抖的身体,“不会了、我不会了,我保证,好不好?”


    “那你给我写保证书,保证你不会再冲动。”


    “写什么保证书啊?我又不是小学生……”陆合予不想写,手下的身体颤抖加剧,他忙道:“好、好,我写!我真是怕你了,你千万别哭,求你了江江宝贝!”


    江路辽这才安心,他不敢约束陆合予,只能用他自己的承诺限制他自己。


    别让自己受伤,陆陆,看着你疼,我的心更疼。


    回到教室,陆合予在本子上认认真真写下“保证书”三个字,随后的内容让他犯了难。


    他愣愣地盯着纸张,有些恍惚地用左手一字一句地写下:陆合予向……保证,从今以后……


    从今以后怎么样呢?


    陆合予勉强辨认自己写的字,模糊地认出两个字:阿予。


    阿予?是自己吗?


    他看不懂写的是什么,干脆把本子递给身后的简泽看,“你帮我看看我写的什么。”


    简泽以为陆合予又在捉弄自己,明明本子上的字写得很工整啊。


    “陆哥,你是不是想听我给你念一遍啊?”


    “别废话。”陆合予的头有些疼。


    “噢噢,保证书,我陆合予向……保证,以后只让……喊……”


    陆合予盯着简泽一张一合的嘴,“你在说什么?你好好念,别跟我开玩笑!”


    简泽有些委屈,“陆哥,我就是按你写的念啊,你怎么了啊?”


    陆合予盯着他,简泽伸手点了点纸上的陌生名字,“……是谁啊?”


    “我听不到你在说什么。”上课铃响,陆合予转了回去,本子都不想拿回来。


    下课,简泽戳戳他的背,“陆哥,你的本子。”


    “给你了。”陆合予没回头,拿了个新本子重新写了一封保证书,或许真的是本子的原因,这次他很顺利地写完了。


    江路辽虽然说是要他写保证书,但当对方递过来一张折起来的纸时,他还真没反应过来这是陆合予的保证书。


    “给你了,你等没人的时候自己偷偷看。”


    “这是什么?”


    “保证书啊!”看着陆合予微微板着的脸,江路辽知道自己如果脸上有一丁点的恍然大悟,对方绝对会气到爆炸。


    “你不会忘了吧?”陆合予眯了眯眼睛。


    “没有,你写了多少字?”江路辽摇头。


    陆合予忍不住嚷了出来,“江路辽!你别太过分啊!”


    “对不起。”江路辽立即道歉,“马上下学期就要重新分班了,你现在这个成绩进一班有点困难,还是说你不想见宋文竹?”


    陆合予点点头,“看见他我就心烦,不见最好,不然俩人心里都犯恶心。”


    江路辽心里觉得好笑,伸手捏了捏陆合予的耳朵,“好吧,为了你多跑两趟也是值得的,我先回班了,晚上一起吃饭。”


    陆合予趴在栏杆上对他摆摆手,“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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