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青春校园 > 不是吧魔头你! > 第 45 章 春光与阴影
    怀梦草。


    似蒲,色红。


    梦一场,枯萎一叶。


    一株怀梦草只可供六个美梦。


    待六个梦散尽,怀梦草亦枯萎化灰,无法再用。


    花又青薅走小黑两株怀梦草,其中一株赠予叶靖鹰,借花献佛,亦感谢他对自己的帮助。叶靖鹰没问她从何处所得,随手放在桌上,摆摆手,要她快些走。


    揣着剩下的这一株,花又青疲惫地出去,游魂似的,听那些人讲,无数个人对着她说话,嘴巴一开一合,或庆祝,或恭维,她都没听进去。


    只记得山路不平,她踉跄跌了一下,险些跌进池中,幸好有人扶她一把,才没有倒栽葱。


    花又青站稳,看到梁长阳的脸。


    她张口,叫了一声梁师兄,道谢。


    梁长阳问她:“这是怎么了?失魂落魄的?”


    花又青摇头:“可能刚出了试炼境,体力透支。”


    “还未恭喜师妹,”梁长阳微笑,“成功升入内门。”


    花又青想笑,却又笑不出。


    衣衫中,怀梦草幽幽熨帖,她客气地问:“师兄这是要去哪里?”


    “喔,”梁长阳说,“白衣派来了两位长老,同掌门谈事情。”


    花又青疲倦的神经跳了一下:“白衣派?”


    “嗯,方宏和方文二位长老,”梁长阳说,“已经八十岁了,瞧着却和四十多岁的人差不多。听说也是那神仙丸的功效,蓝掌门很感兴趣。”


    现下花又青对神仙丸已经不感兴趣了,她需要休息。权衡利弊后,她决定还是先休息休息,养足精神再做事,只问梁长阳,对方是为什么事而来?


    梁长阳亦摇头说不知,蓝掌门将其奉为座上宾,看样子,他们二人大约会在玄鸮门中住上几日。


    花又青谢过他。


    午饭后,要将东西尽数搬到内门中。


    她没有选单独的院子,而是提出申请,和王不留一样,都住在药峰上,在药房旁侧的小房间中睡,离叶靖鹰很近。


    搬家不难,花又青的东西很少,只有几件旧衣服,裹一裹,和火灵剑一同放着,随手一卷,打成小包裹。


    王不留绝口不提今天发生的事情,倒是跑过来,帮她搬东西。一拉开抽屉,惊呆了:“你同傅惊尘写了这么多信?”


    花又青啪一下将抽屉合上:“不许看。”


    王不留摸摸鼻子,瞧见那一抽屉的信件,被全部装进一个紫色的小袋子里。


    住进药峰的这个下午,花又青手握怀梦草,心虔诚默念,终于梦到大师姐。


    大师姐在房间中打坐,静心观莲花。胸口一道剑伤,不知是谁捅的,下手狠辣,以至于大师姐忍不住皱起眉,咳嗽。


    竟是身处清水派峰中竹芦。


    花又青扑过去,叫一声大师姐。


    无声无息,温华君听不到,看不到,她在聚气入定,尝试自我修复。


    花又青跪坐在她面前,仰脸看。


    这个梦和之前的不同,她没办法同大师姐沟通。


    大师姐好像感觉不到她。


    但没关系。


    只是看看也够了。


    “大师姐,我们好久好久没有见面了,我好想你,”花又青哽咽,“不过你放心,我现在已经知道该怎么混入玄鸮门了,也发现了你在玄鸮门的妹妹。她好像受了伤,脸色煞白煞白的。”


    越说,她越伤心:“我其实早就该回去了,可我……我想知道她是怎么受伤了,也想知道更多关于您的事,因为出去后就没办法再回来了,我害怕漏掉线索,也害怕错过什么,师兄师姐他们在外面找你,我能帮上的忙只有这些了——等我一出幻境,我就会再去玄鸮门。四师兄现在天天都在练刀,特别努力,你要是看到了,肯定会很高兴……”


    说到这里,她将头枕在大师姐的腿上,轻轻抚摸着大师姐那满是疤痕的手掌。


    以前大师姐常常说,手被冻过一次,之后便年年都会生冻疮;


    后来花又青才知道,哪里是年年生冻疮呢?分明是大师姐吓唬她的说辞。大师姐这一手年年长的冻疮,是因为很多杂事琐务,不舍得让师弟师妹们做,她亲力亲为。


    “我后悔了,那个时候不该和师妹吵架,让你费心,”花又青转过脸,“对不起,大师姐……我真的,真的好想你。”


    将脸颊贴在大师姐长满冻疮的手上,花又青说:“但我也做了错事,大师姐,我……”


    她犹豫很久,潸然泪下:“我对一个坏人心动了。”


    泪水落在那冻疮上,将手掌晕出一片湿痕。


    温华君睁开眼。


    她坐在自己的竹林小屋中,侧身,听得外面竹叶沙沙作响。


    初春的寒气还在,一双手上,经冬的冻疮隐隐作痒。凉意犹在,像有人在上面落了泪。


    温华君低头怔忡,听见二师妹楚吟歌的声音:“大师姐。”


    温华君笑了:“怎么了,吟歌?”


    抬头看,快正午了。


    “没什么,展林刚刚采买东西回来,也带了药,我给你煎好了,慢慢喝,”楚吟歌捧着碗,“我还担心太烫呢,没想到一路走过来,也凉得差不多了。”


    温华君温言:“放在桌上便好——青青呢?前几天不都是她来送药么?”


    楚吟歌眼皮跳了一下。


    花又青被他们藏在了定清师尊和芳初合葬的墓室下。


    那两个奇怪的男子,在看完灰鼠皮斗篷后便礼貌告别了。


    楚吟歌提防着,二师兄也多有戒备,一路望到他们离开清水派,才松口气。


    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以防万一,仍旧将花又青藏住。


    那是一个单独的小结界,供奉着师尊和芳初生前的遗物。花又青倒是听话,让她藏起来,她便藏,没有任何疑问,倒是二师兄,泪眼朦胧地叮嘱青青在里面莫捣乱,也莫要出声,还给她塞了一包新


    鲜的蜜饯梅子果干,要她馋了就吃,闷了就睡。


    不知道的人,还要以为这是一场生离死别呢!


    楚吟歌说慌:“她今日来了癸水,肚子痛,偷懒没练功,在房间歇着呢。”


    “青青素日里已经很勤奋了,既然身体不适,又何必要求她苦练呢,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唉,”温华君捧起那碗苦药,一饮而尽,“我刚才还做了个梦,梦见青青长高了,这么高——”


    她比划一下,淡笑:“不知遇见什么事了,一直拉着我的手,哭着说想我,可怜极了。”


    楚吟歌说:“你光疼她了,也不知道疼疼我们几个。”


    温华君喝完剩下的那些药汁,将空碗轻轻放在桌上。


    她眼角依稀堆起皱纹,同楚吟歌说:“以前照顾你们的时候,我没什么经验,性子又倔……遇到青青时候,我的心啊,是再也硬不动了。”


    楚吟歌撒娇:“可别说了,你越说,我们越是羡慕她。你这样,二师兄也这样,都把青青看得像眼珠子,这么宝贝。”


    “说得什么话,你们都是我亲手养大的,我不偏心,”温华君说,“吟歌,若有一日,我忽然失踪,切莫去寻——切记,切莫去寻。倘若我有不测,也不必替我寻仇,只好好照顾师弟师妹——”


    楚吟歌不乐意了,收走空药碗:“你在说什么话?我看你现在还没睡醒。”


    温华君笑了。


    木屋外,竹林依旧沙沙作响。


    施了隐身咒的傅惊尘皱眉。


    他自是认识房内温华君的,没想到她竟然是清水派的人。


    那夜同温丽妃交手,中了他一剑。


    后温丽妃委婉同他讲,此事要保密;傅惊尘答应了,还以为温丽妃已经亲手杀了这女人。


    竟然没有。


    更惊讶的是,那日温华君身上沾着青青的气味,今日却无了,干干净净,不沾丝毫。


    莫非是他嗅错了?


    不。


    或许还有些被他忽略的事情。


    傅惊尘缓步行,暗中观察着这个衰败的清水派。


    除却烧火做饭和守山门的两个普通人外,这派中上下竟只有这七个弟子,空荡贫瘠得令人不适。


    那个捧着灰鼠皮斗篷的“青青”和她师姐一同躺在床上,病恹恹的,像两只病猫。


    傅惊尘一眼就看出,这个“青青”不可能是金玉倾。


    虽然年龄相仿,也都是永安城救下的,但无论是气度还是相貌,都和金开野不同,也不是那种经过艰难事的孩子。


    大约只是巧合。


    展林说这个师妹同青青相貌相似,也不尽然,眉眼看不出有什么相像的,非要说的话,也就是额间都有一颗小红痣。


    大约天底下的父母都是一样的,看自家妹妹,都如绝世美人般。


    她的二师兄也来了,寸步不离地守着,看她和看眼珠子的——倒是挺符合方才探听到的——整个门派的人都很疼这个“青青”


    。


    身世和神态也对不上,这个“青青”观行为举止,一派天真烂漫,没见识过人间疾苦的那种单纯是装不出的。


    确认对方不是金玉倾后,他倒松口气。


    再度无功而返,傅惊尘这次并不遗憾。


    他暂且不想同清水派为敌。


    一是这种出过近神的门派,多多少少都有些真东西;二来,或许还有些不多的良心。


    在望见后山那重重叠叠的弟子墓碑时,他对这个已然风雨凋零的门派生起些敬意。


    若非迫不得已,傅惊尘也不想屠杀这些衣服都要打补丁、连黑糖都要小心翼翼珍惜的人。


    ——大约见识过的黑暗太多了,乍一瞧见如此质朴单纯的同门情谊,他竟有些不忍心。


    临走前,傅惊尘打算再度拜祭一下定清师尊和祭剑的芳初,缓步行至二人合葬墓前时,忽而一顿,嗅到淡淡香味。


    是朦朦胧胧、熟悉的蜜饯梅花蕊。


    他侧身,看到那坟墓后方,丢了几枚蜜饯梅子。丛中野猫叫了一声,警惕看他,滴溜溜滚着梅子走,拉扯到旁侧。


    旁侧粉白玉兰树下,开着一丛小小的、嫩生生的迎春花。


    傅惊尘望那丛淡淡鹅黄。


    迎春花开。


    叶靖鹰那边也该有结果了。


    瓷盘中的迎春花渐渐蜷缩,慢慢地被空气吸附干燥。


    药峰上。


    花又青躺在床上,犹豫好久,闭上眼睛,一手握着怀梦草,另一只手握住那枚蛇佩。


    再度入梦。


    这次梦中是狄族人的帐中,烛火暗淡,外面狄人守卫的影子照耀在牛皮的大帐上,近在耳边的声音,巡逻,随时可能会被人听到、看到他们在做什么。


    花又青被捂住嘴巴,所有支离破碎的音节都被大掌封住,依旧是跪俯在那粗糙的羊毛编织毯上,膝盖磨出几道伤口,脖间的金链子被人牢牢拽紧,拽到她整个人都要往后仰,傅惊尘贴她的脸颊低声唤,青青,青青。


    她还穿着那日行刺时的衣服,只是有些地方破掉了,傅惊尘衣冠楚楚,衣服整洁,束发束腰,垂眼,凝望她,问。


    “你有什么目的?”他问,“来我身边,有什么目的?是为了活下去……还是?”


    花又青说不出口,她只是看着傅惊尘,心知看一眼便少一眼,谁知他回峰后又当如何呢?


    她大约真的被色相所迷,颠了净心。


    “若只是活下去,我可以不怪你,”傅惊尘狠丁页,松开手,终于放她呼吸,他说,“世道艰难,你一个小女孩,无依无靠,孤孤单单,为了生存,一时间说了谎,也正常,我不怪你。”


    花又青想,当真是做梦,梦中傅惊尘竟如此宽容大度。


    汗从脸颊滴落,她感觉自己此刻像发酵的面团,像蒸笼中膨胀的、快要被蒸熟的馒头,他是将馒头贯,透的竹柱。


    “若当真是别有用心,”傅惊尘拽紧那金链,骤然重了些,“我便


    杀了你。”


    花又青:“……”


    好吧,还是他。


    梦里的傅惊尘,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傅惊尘。


    花又青说不出话了,竟也掌握自米且暴中的快乐,只是对方越发过分,以至于忍无可忍,完全超过承受能力后,才出一声哥哥。


    傅惊尘再度捂住她的嘴巴,不许她说。


    两人斗到筋疲力尽,傅惊尘终于抱着她,要她坐在怀中,垂着眼睛,抚摸她的头发。


    “如果你是我妹妹该多好,”傅惊尘说,“我宁可永远这样同你下去……也不想你骗我,青青。”


    花又青声音沙哑:“你好过分,你真是既想要、又要。还要和我这样,还想要我继续做你妹妹,你真是不折不扣的大魔头。”


    她坐得太深了,眼睛有些失神,口多哆着想,或许是太贪心,才会梦到这样的场景。


    就像,触碰蛇佩时,她早就知道会怎样,不是吗?她知道会被如此对待,可还是来了,贪心地来了。


    傅惊尘抚摸她脸颊的手一顿,那声音竟有些欣慰:“难得听你同我说这样长的话。”


    花又青说不出了,双手搂住他的脖颈,完全不适应地皱紧眉头,轻轻抽冷气。


    傅惊尘抬手,抚摸她眉间,叹气:“别皱眉,也别这样看我,青青,我不想做一个坏的兄长。”


    终于完整地看到妹妹的眼睛,也从她眼中看到自己。


    她眼睛中道貌岸然的他。


    衣服好端端地穿着,严谨干净,丝毫不乱,上身端正,却又死死揽住,不许虚脱的她离开。


    梦一次便少一次吧。


    谁知人这一生,光阴短暂,韶华易逝,还能够有多少梦做呢?


    现世总有人力所不能及、不能改的事情。


    梦若朝露,日出无影踪。


    阳光大盛。


    傅惊尘换一身干净衣服,一入玄鸮门,尚未向右护法汇报,也不去见蓝掌门,先大步上药峰,去见叶靖鹰。


    叶靖鹰早就等着了,待他一来,便示意他去看那一排的白瓷罐。


    叮嘱,需仔仔细细地看,也要小心,切勿打翻。因这些东西采之不易,若是弄混了,他这一身老病,可没有精力再弄第二次。


    傅惊尘深深拜谢叶靖鹰。


    叶靖鹰问他:“你希望结果是什么?”


    傅惊尘笑:“我希望又无用,只看结果。”


    顿一顿,叶靖鹰摆手:“去吧。”


    皎皎瓷盘上,迎春花已然枯萎,脆到只剩下零星渣滓,风一吹,飘飘风过,不留丝毫影踪。


    傅惊尘逐个看了二十六个白瓷罐,每个瓷罐中,都是一模一样的东西。


    他缓缓折身,问叶靖鹰:“何意?”


    “相同者,则为血脉相连,”叶靖鹰闭眼,“你已经知道答案了。”


    二十六罐中皆相同,别无二致。


    一母所生,血肉相同。


    这就


    是叶靖鹰给他的结果。


    沉寂。


    许久,忽听清脆的白瓷落地、跌破声。


    叶靖鹰睁眼,坐起。


    傅惊尘正弯腰捡拾地上的碎瓷片,一片又一片,动作缓慢。


    叶靖鹰不敢看他视线,咳了一声,叫:“惊尘。”


    傅惊尘表情平静,将地上东西收拢干净:≈ldo;叶宗主。?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叶靖鹰扶着药柜,慢慢起身:“以后别再疑神疑鬼了,出去这么久,你也该去看看青青了,她前几天从试炼境出来,便失魂落魄的,不知道是不是受委屈了。她也很想你……还有,顺带着把这个东西给她。”


    他吃力地拉开橱柜,取出那块凤凰温白玉,并一块蛇佩。


    傅惊尘捏着那碎瓷片,面无表情。


    叶靖鹰猜不透他的心境。


    “这孩子,冒冒失失的,”叶靖鹰继续往下说,“在试炼境中和妖兽打架,跌了好几次,玉佩都跌出好几道伤痕……前几年,她听说我能把玉修补得如新雕刻的一般,从那之后,一有什么小磕小蹭,便找我来修……瞧瞧,瞧瞧,这孩子架子大的,都快把我当成她丫鬟来使唤了!”


    碎瓷片狠狠扎入掌心,汩汩血流出。


    傅惊尘用完好的那只手结过玉佩,垂眼看。


    两枚玉佩光润柔则,没有任何磕碰的痕迹,完全不像雕刻了已有二二十年。


    先前那零星的刮痕,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似从未有过。


    他微笑:“多谢叶宗主,我会及时提醒她。”


    叶靖鹰说:“听青青说,你那块玉佩因为被血污了,没办法同她的玉共感——拿过来吧,我顺手帮你清一下,不然总这样弃之不用,岂不是暴殄天物?”


    傅惊尘颔首:“有劳叶宗主。”


    龙佩很快清理完毕,同凤佩放在一起,嗡嗡相和,远远胜过之前。


    这的确是原本的那龙凤双玉。


    ……


    傅惊尘出房间,沿着长廊走了一阵。


    春风凉凉入手,右掌刺痛隐隐。


    走出几步远,他低头,发觉自己手中竟还攥着那枚碎瓷片,棱角皆深深扎入掌中,于地上滴滴答答溅了一路的血。


    微风送来蜜渍梅花蕊香。


    抬眼望去,只见木门开了两扇,刚好看到门外庭院。


    粉白木兰花开了满树满枝,如展翅欲飞的小鸽子。


    粉衣绿裙的花又青站在玉兰树下,扬脸,落落阳光洒了她一身,一朵坠落的粉玉兰幽幽落在她掌心,她正笑着看,一派天真烂漫。


    隔了一扇木门,傅惊尘站在沉沉阴影中。


    抬手,错位间,似摸着她的头顶。


    正如梦乡,亦是如此,轻拂她发。


    啪。


    粉玉兰花跌在头上,像有人轻抚她顶。


    花又青跳起,一转身,便看到廊下站着的傅惊尘。


    她吓了一跳,昨夜被按着月要往下吞的景象犹历历在目,一时间,竟慌了下,但很快,恢复镇定。


    花又青强迫自己忘掉小月复的幻痛,捏着玉兰花,若无其事地同傅惊尘盈盈笑:“哥哥,你总算来了,我都好久没看到你了,好想你呀——你想不想我?”


    傅惊尘往前迈出一步,衣冠楚楚,冠发丝毫不乱。


    他缓步走进花又青的阳光下,克制地停在距她五步远的位置,疏离一笑,像这世上所有的好兄长,嗓音清淡:“多大了,还向哥哥撒娇?”


    阴影长久留在兄长的身后。


    妹妹面前唯有春日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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