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青春校园 > 不是吧魔头你! > 第 49 章 石室
    啪。


    房门紧紧关闭,窗外风止,这原本狭窄的房间更显幽暗,不通不明。


    满室寒梅香。


    床帏散下,发上唯一的木簪也已拆掉,怀梦草被捏做粉碎成屑,此时此刻,这柔软床榻上,再无一件利器。


    就连她本人,也被封住经脉,无法运气。


    花又青动弹不得。


    她感觉傅惊尘已经疯掉了。


    或者说,他现在已经入魔了。


    从小到大,在花又青认知中,人生气时候的表现大同小异,无论是大师姐、二师兄,还是说三师姐四师兄七师妹小师弟——


    无论是谁,在愤怒的那一刻,都是提高声音的争吵,失控的表情,或脸红,或懊恼,或情绪激动地拍桌敲碗砸盘摔筷子。


    歇斯底里,高声斥责。


    这才是正常人的生气。


    没有一个人如傅惊尘这般,镇定,死寂,沉静。


    如深山老林中一口荒废的枯井,投一枚石子进去,听不到任何动静。


    花又青先前以为自己足够了解傅惊尘,如今看,也是她过于浅薄了。


    她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熟悉他,却要比想象中更怕他。


    六年的兄妹相称,麻痹了她的警惕心。


    傅惊尘没有封住她的声音。


    当被他放在床榻之时,花又青急得声音都变了调子:“傅惊尘,你不能这样,我、我——”


    “你又如何?”傅惊尘俯身,他触着花又青的额头,现实,梦境,此刻要融为一体了,她额角有热出的汗,打湿了那一片绒绒的、新长出的小碎发,像被雨水打湿的蒲公英,他问,“你能如何?”


    幽冷的梅花袭了花又青一身,好似浩浩荡荡千万树的梅花落满脸庞。


    在药庐这边休息,叶靖鹰随时可能会差遣她,但绝不会进她房间,给她留足准备时间;花又青睡觉时只穿一件很旧的寝衣,旧到裙边破了线也未缝——马上就要离开了,她也不曾想在这方面用功,只想着凑合穿一穿,再穿一穿。


    可如今这破开线的寝衣,成了她的难堪,贴身穿的亵裤就如此暴露在傅惊尘面前,被强迫的耻辱过甚,她甚至想挖下他的眼。


    梦中依稀也有此况此景,初次入梦客栈,花又青不明就里,便被抱到床上,被撕开衣服自后而入,又痛又快乐,远远胜过羞耻。只是她知那不过是梦,是她心中恶念,啊,也不是梦了。


    她所有的放纵和逾矩,也都在虚幻的梦中。


    两人注定无果,又何必开花?


    花又青还未从“原来他也有意识”的震惊中醒过神来,事情接踵而至,以至于她没时间去一一理清,全凭下意识反应。


    她阻止:“傅惊尘,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没有这个痣,又该如何?你身为兄长,却要看妹妹此处,难道不觉得不妥么?”


    “又不是没看过,”傅惊尘置若罔闻,解开她寝衣系带,“不差这一次


    。”


    “可那都是做梦!”花又青涨红了脸,“梦中和现实不一样,现实中你我又没有肌肤之亲。”


    “有没有,还有什么分别?”傅惊尘垂眼看她,“难道一句‘只是梦’,就能令我将你所作所为都忘得干干干净?还是说,我的宝贝妹妹最爱在梦中与人双修?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又用过多少次怀梦草?又同多少人有过这种肌肤之亲?”


    花又青被他刻薄的言语激红眼睛:“干嘛说得我这么随便?你口中的我就像来者不拒,我眼光很高。”


    “眼光高?那我是不是还要因为你进入我梦中而对你感激涕零?”傅惊尘笑,咬牙,“你可知我为了你的修行有多上心?想到你将来或许需要双修,便早早帮你留意资质不错的男修,唯恐他们米青浊而谷欠念重,有损你的修行。结果呢?我对你慎之又慎,半点污浊不敢让你沾染,你却自甘堕落,要同那些肮脏的人随意交往!你当他们也会如我般忍着?”


    “什么时候见你忍了?”花又青恼,忍不住回呛,“你所谓的忍是什么?是白天什么都不讲,好好地做你的哥哥,夜晚却疯狂与妹妹苟合吗!”


    兄妹,兄妹。


    傅惊尘登时沉脸,捂她嘴巴:“不许说脏话。”


    花又青狠狠咬他一口,咬到他皱眉。


    待傅惊尘手一松,她问:“你能做,我就不能说吗?你说梦和现实没区别,那我问你,梦中同我的不是你?”


    傅惊尘一字一顿:“傅青青!”


    “你还知道我是傅青青,”花又青哽咽,话音一转,泪水哗哗啦啦,“你……你真的太过分了。”


    心乱如麻,胸闷难受,入梦被察觉的羞耻,还有傅惊尘此刻所为,都令她惊惶。


    梦中与亲妹妹。


    傅惊尘他——他——


    花又青泪落如珠,又无手去擦,任凭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沾湿枕头。


    “怎样算不过分?”傅惊尘克制地问,“要我现在起身离开、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看着你开开心心同其他人结交伴侣?还是要我现在承认成功被你愚弄?你真是好大的胆识,好聪明的脑子,骗我如此久,教我一直以为你是我妹妹,教我一直以为自己在同亲——”


    蓦然,他停下。


    花又青终于在他眼中看到抑制不住的懊恼。


    可那些失控的情绪在傅惊尘身体上只停留一刻,不过瞬息间,那双压抑的深眸中,花又青已然看不到那些濒临崩溃边缘的脆弱。


    她心下一紧,呼吸几乎停滞,喉间似有阻碍生,含坠坠铅块。


    傅惊尘迅速冷静,又恢复了铁石心肠。


    他居高临下看花又青,说:“你想骂便骂吧,什么禽兽、畜生、龌龊、肮脏、恶心……怎样说都可以,随你。嘴长在你自己身上,我也无法堵住。”


    花又青动弹不得,用力地吸着空气,如搁浅的鱼,无力地在沙滩上被阳光炙烤而死。


    嘶啦——


    薄薄的棉质衣带在他


    手下崩裂而断,那陈旧的寝衣受不住这强烈刺激??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猝然裂开一道长口。


    傅惊尘毫无歉疚地说了一声“得罪”,便抬手,去褪她亵裤。


    “傅惊尘!”花又青叫,企图最后一丝挣扎,她近乎狼狈地遮盖,已然是强弩之末,最后尝试的挽留,“开弓没有回头箭,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万一我真的是你亲妹妹,今后,你我又该如何自处?”


    傅惊尘停下动作,幽深眼睛望她。


    花又青急促呼吸,只当这次成功稳住他,定定心神,继续说:“你可以找湘夫人,或者其他女弟子来看,我愿意接受她们验身。如此,无论结果如何,你都不会因此而痛苦。”


    “妹妹你魅力无穷,”傅惊尘说,“我怕又有弟子被你蛊惑,如叶宗主那般,帮着你来欺骗我——如今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旁人说什么,我一概不信。”


    花又青急急改口,提醒:“你我都知,梦中不过是失去约束的放纵,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我们都以为那是假的,所以做什么事都可以被原谅,可现在不同,你我还有回旋的余地——若是你今天当真脱了我的裤子,那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梦,都是梦。


    梦中人无什么伦,理,只是放大恶念,不会有什么。


    花又青说服着他,也尝试说服自己,说服她贪恋男色只是沉重的恶念。


    可梦中,又与此刻幻境何异?


    梦中她同傅惊尘颠鸾倒凤,幻境中也忍不住动恻隐之心,甚至想帮他改命——


    她在帮助一个坏人,她此刻也在为坏人而痛苦。


    现实中傅惊尘根本不认识她,她所做都是徒劳功。


    根本不需要留下来,她早该回去,早就该离开,不应当想改变傅惊尘的命运。


    “方才你已说过这些,何必再无谓重复?难道你已经用光了伶俐的口才?”傅惊尘平静地说,“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用吗?”


    花又青喘气,眼睁睁看着他。


    寝衣下摆撕裂,傅惊尘冷静褪下她亵裤:“你以为是我亲妹妹就能躲得开么?”


    微凉空气,花又青闭上眼睛。


    一片冷漠的安静。


    她想到砧板上等屠刀去骨的鱼,被人五花大绑待宰的猪,笼里的鸟雀,牢里的困兽。


    分开,袒露。


    耻远远胜过羞。


    技不如人,他们实力差距过大,大到并无还手之力。


    花又青痛恨自己未能好好修炼,以至于如今落此下风。


    死寂中,许久不听声音,花又青终于睁开眼睛。


    “好……好……好,”傅惊尘望着那枚确凿的痣,碰也未碰,只看着,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勉力的笑,“很好,很好。”


    事实如此,再容不得半点抵赖。


    施加在她身上的术法终于解了,花又青踉跄着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在遮盖下快速提上亵裤,系好。


    她不知该怎么说,要庆


    幸傅惊尘不曾解她肚兜、给她一份体面?还是要为身份的彻底暴露而惊慌?


    还是后悔?后悔自己不该留下来多此一举?否则现在应该离开这幻境,到了清水派,同师兄师姐们团聚。


    身体先她一步做出反应。


    啪!


    重重一巴掌印在傅惊尘脸颊上,委屈与被强迫压制的耻辱感齐齐爆发。


    花又青一手揽着被子,一手飞速结印——


    傅惊尘面色沉沉,避开她愤怒下的攻击。


    与此同时,花又青顾不得破破烂烂的寝衣,急步往外飞去。


    傅惊尘出手,被子化绸缎,将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


    下一刻,花又青急急做咒,运功调息,将那绸缎登时割得四分五裂,足尖一抬,快到门口时,门被傅惊尘重重封锁,不知他用了什么法术,竟将那一堵木门凝结成整块石头,结结实实,攻不破。


    花又青毫不犹疑,转身抬手打破窗子,敏捷自窗子翻出,毫不迟疑。


    傅惊尘一震,随之跃窗追出。


    在她即将落地时,一卷红绸将人裹起,这一次,不待花又青挣脱,他便铁青一张脸,将她稳稳抱住,踏于地上。


    “疯了?”傅惊尘呵斥她,“衣服穿成这样就往外走?”


    “怎么?就许你疯,不许我疯?”花又青发抖,已口不择言,“只有你能看?别人就不能看吗?凭什么?”


    傅惊尘说:“我简直不知该说你什么。”


    他胸口阵阵压抑着闷痛,泛着腥甜,幸而叶靖鹰喜静,药庐这边亦少有人行。


    竹叶沙沙作响,林似海荡起层层绿浪。


    他一手抱着花又青,一手化解她的攻击招数,忽觉她运气不对,竟谷欠绝经脉,傅惊尘登时变了脸色,眼疾手快,及时封住她几个大穴。


    “蠢货,蠢货,”傅惊尘气息不稳,“你做什么?”


    花又青颤抖不已:“以死谢罪。”


    傅惊尘满面阴沉:“愚不可耐。”


    足尖轻踩竹叶稍,他心口情绪激荡,难以自抑,只板着脸,将花又青抱回自己房间中——卧室内,有通往石室的通道,花又青震惊地瞪大眼睛,冷不丁竟想到镜中所见的幽冥渊,那冰冷石床,岩石滴下的水,幽静沉潭,激烈交,合。


    一时间难以压抑情绪,镜中所见历历在目,花又青脸色苍白:“你莫不是要把我关在这里,要将我做炉/鼎采补?”


    傅惊尘冷笑一声:“你想得美。”


    花又青忽然想到,他所修炼的功法,需保持身体;元阳若失,便要给女方半数功力。


    他此刻因被欺骗而愤怒,绝不会再度给她修为。


    ……这点也不能安慰到她。


    傅惊尘看出她的小动作,不许她寻死。


    现如今又封了她穴道,事情当真是走到最担心的那一步;她现今周身无力,连能自裁的能力都丧失了。唯一庆幸的是,之前被叶靖鹰如此封过一次经脉,又被傅惊尘封


    过一次,她在之后虚心学过解封之法。


    现今对她来说,倒不会永远这样被封住,只是尚需要时间≈hell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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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两个昼夜。


    这两个昼夜,无论如何,花又青都要必须、被迫留在这里。


    她嘴唇发干,被傅惊尘放在石室石床上,不知接下来要发生何事,颤抖:“要杀要剐,尽管来吧,我别无怨言。若是眉头皱一下,我就不姓傅。”


    “你本来就不姓傅,”傅惊尘阴测测,“金玉倾,金玉倾,真好,将我们都骗得团团转,你究竟是何居心?”


    ——眼皮一跳。


    不能再说话了。


    多说多错,如今被看破已经失策,她势必不能暴露更多。


    花又青闭上嘴巴。


    傅惊尘叫她:“金玉倾,说话。”


    花又青沉默。


    言多必失,她已尝过恶果。


    若再继续说下去,万一暴露真实身份、给清水派带来灾厄就糟了。


    到最坏的境地,她反倒冷静下来,一言不发。


    “冷静冷静也好,”傅惊尘起身,注视着此刻无法动弹的花又青,“我不想同你进行无意义的吵架——你骗了我六年,我便罚你在这石室内幽闭六日。六日过后,你应当就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说完后,确认她经脉都被封住,傅惊尘寒着一张脸,拂袖而去。


    身后花又青无声无息。


    傅惊尘想,她大约会在心中骂他。


    骂吧。


    骂吧。


    再难听的话,他也听过,只是她骂几句而已,又有什么受不住的?


    待出了石室,傅惊尘无情关闭石室大门,将花又青独自一人留在那空荡荡的石牢之中。


    石门关上,确定她再看不到自己身影。


    傅惊尘一下子垮了身体,扶着冰冷石壁,忽然想到花又青解脱绸带后、向他使出的招数时的眼神——


    胸口那发闷的郁结腥甜,手指狠狠握住一块石头,指节咯咯作响,将那顽石捏成碎屑。


    傅惊尘被她所气,急火攻心,低头重重咳一声,竟不受控地呕出一滩鲜血。


    外面灿灿阳光落下,照着空寂的小院。


    竹影婆娑,隐约可听远处峰上叶靖鹰愤怒的声音:“谁把我药庐搞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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