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古代言情 > 娇妾薄情 > 第四十六章
    崔姣被咬的嗷一声疼,蹬腿要踢他,他的手掌揉上了后颈,这可是要害之处,别说腿了,就是腰都直不起来,明衣也保不住,糊涂间就被他得逞了。


    崔姣哼哼着声,腿蜷张着,翻来覆去的遭他洗劫一通,糜红着一张芙蓉面,在他卖力时也报复的在他脸上咬了两下,就被他逮着腰身一顿狠欺,欺的她不服气又在他肩膀上啃几口。


    屋里的窗户还没来得及关上,木香和崔姣说话说到一半,崔姣忽然缩回去,她也想探进窗去寻人,被南星一手掩住双眼,一手拔下支撑直棂窗的木栓,把窗门从外面给推关了。


    木香扒拉开南星的手,好奇道,“里面有什么不能看的?南星姊姊要这样捂着我的眼睛。”


    南星意味深长道,“太子殿下方才进内室了。”


    木香哦一声,听出屋子里响动,像是在摇床,太子的床那么大,摇起来得有多大力气,太子身上还带着伤,竟然这般激烈。


    木香虽小,但几岁就在宫里了,禁宫规矩是多,但私底下女史们凑在一起,也爱说些贵人们的艳情俗事,宫廷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些闲话,哪家的郎子与哪家的寡妇娘子偷情了,哪家的舅媳不清不楚,还有胆大的女史与宫廷侍卫勾搭上。


    大梁自来风气开化,这些也都当成了风流韵事为一时笑谈,鲜少避讳此类见闻。


    南星朝她招手,两人边捂嘴笑,边悄转去偏殿,为太子和崔姣过会沐浴做准备,木香与她一起将矮榻搬到温池边,红扑扑着一张脸兴高采烈的对南星说,“崔娘子只有一件明衣可避体,太子殿下那般威猛,明衣一定要被撕碎了,崔娘子都没衣服穿了。”


    她激动,南星比她年长,教她不要外传这种事,对崔姣的名声不好。


    木香直说着知道,南星才问她,“崔娘子与你说了什么,才惹得太子殿下如此大动肝火?”


    木香道,“崔娘子问我近来太子殿下有没有去过御史台,我就说了没有,崔娘子还失落呢。”


    那御史台总不会有崔娘子认识的人,崔娘子出宫那天,也没透露去何地,她们都当是回清河,可若是回了清河,太子没可能这么快就抓到,回清河一定是崔娘子的障眼法,崔娘子在长安一定也有熟人,那人窝藏了崔娘子,所以被太子殿下下了诏狱。


    南星在心底大概有了猜测,与她一起把这里一应物什备好,便退离。


    近黄昏,苻琰才下床,随手在地上捡了件衣服披上,身后就被一只雪足偷袭,连踢了他三次,还都踢到他的伤处,换个人得疼的龇牙咧嘴。


    苻琰反手扣住那只足丢回锦衾中,都不留半分眼神,先出了内室去沐浴。


    崔姣窝在被里酥绵绵的不得劲,粘腻不已,床褥全脏了,她也要沐浴,以前会被他抱去洗澡,现在就没这福气了,这人小肚鸡肠,还馋她身体,有能耐就别碰她,跟他睡一觉人都快被拆散了。


    崔姣慢吞吞往床沿上爬,可怜她的明衣撕的破烂不堪,就这一件也不给她留


    。


    禽兽!


    她没衣服穿,就穿他的衣服!


    崔姣伸手够地上的朱色里衬绛纱袍,南星进了内室,忙走近把衣服拣起来,一看是太子朝服内衬,说,“娘子,这衣服您穿不得,会被太子殿下数落的。”


    崔姣想想自己被苻琰睡的爬不起来,就是穿他一件衣服怎么了!不就是他的朝服吗?她又没在外面穿。


    崔姣不开心道,“我没衣服穿。”


    南星瞧瞧地上那件明衣,都撕了好几个破洞,太子在床笫间粗暴成这样,崔姣这身娇肉估计也挨了不少疼,这伸在外的胳膊就落了不少印痕,脖颈上也斑斑点点的红,南星微红着脸没好意思再劝了。


    崔姣把那件袍子拿到褥子里,磨磨蹭蹭穿好,才掀了被。


    南星小心搀她下地,她脚上发软,站定了要等等才能挪开步子,南星把她扶到一边的壶门座上,然后收拾脏掉的床被。


    崔姣依着凭几看她收拾,脑子里在想事情,待她铺好干净的褥衾,崔姣才问她,“南星姊姊,太子殿下怎么还不内室?”


    他往常沐浴没这么墨迹。


    南星对她笑说,“下仆进来时,太子殿下刚从偏殿出来,去黾斋了。”


    崔姣唔了唔。


    “下仆这就扶娘子去沐浴,”南星过来扶起她,她们走的不是内室前门,内室有暗门,正通的偏殿温池,崔姣这几天身患猫鬼病,南星自告奋勇来服侍她,其余的女史都不准入内,以防会被她染上,再将病传出去,崔姣现下是病好了不少,但医师特意嘱咐,要多养养,把身子骨养结实了,才能恢复如初。


    崔姣被扶下温池,水温正合适,崔姣趴在池壁上,乌发飘在水中,睁着水润的眸抬头,像民间传说里,勾人的美艳水妖。


    “南星姊姊,我想请你帮我打听一桩事。”


    南星擦洗着后背,敬声道,“娘子尽管吩咐。”


    她欠过崔姣的人情,为崔姣打听些事情,她是情愿的。


    崔姣道,“我阿兄被殿下关在东狱内,现不知死活,南星姊姊务必帮我去打听,他是否安然无恙。”


    女史间相熟的,想打听一件事极容易,南星应承下了。


    崔姣便安适的泡了个澡,回内室躺下要睡,睡前拉着南星要避子汤,南星出去问家令,家令也做不了主,便去黾斋报与苻琰。


    赐不赐避子汤就是苻琰的一句话,往常崔姣侍寝后,都会赐避子汤。


    可这次苻琰却脸色阴冷,他记得清楚,那天夜里他怀揣着欢喜进破院子,听到她说不喝药就会有孩子,她都承认了不喜欢他,又怎会愿意怀他的孩子。


    苻琰垂着眼眸许久。


    家令以为他没听进,又把崔姣要避子汤的话说一遍,他才说,“赐汤。”


    家令听了,总觉出失落感,但想是自己听错了,苻琰再宠崔姣,也知轻重,东宫一日微定太子妃,一日便不能有姬妾有孕,即使崔姣在太子心中地位很重。


    家令出


    去叫一个小童跑药藏居讨避子汤药,他转回来与苻琰道,“先前谣言说殿下患猫鬼病,皇后殿下还担心人日那天,殿下无法去见各家贵女,现下也没这么顾虑了,仆遵照殿下的嘱咐,把那几位贵女的身家背景也都探听清楚。”


    他递上纸卷,苻琰眼在公文上,“放下吧,孤回头空了再看。”


    他又顿了顿,“外人都知孤偶感风寒,人日那天若抽不开身,改日再见人吧。”


    家令只得行退礼出去。


    --


    避子汤很快送来,崔姣喝下去,再美美的吃了夕食,又窝回床,她出不去,一个人在内室很无聊,想着自己生病了两天,一到夜里就发冷,靠着苻琰这个活火炉才能睡个安生觉,今夜应不需要苻琰了。


    她摸到床下,在博古架上找到一只玉狮子,塞到外床的被下,苻琰一躺下就会被硌到,她这招叫卸磨杀驴,可不能怪她,谁叫他把她关在内室,她阿兄还在狱内,一日吃一顿,都是他害的。


    她等了好久不见苻琰回来,困得睡过去,不知何时被南星推醒,南星端了药给她喝,这药是治猫鬼病的良药,有奇效,她先前心口锥疼,喝了这药就不痛了,但她喝进口中总有种淡淡的血腥味。


    崔姣把药喝掉,吐着舌头,又苦又腥。


    南星发笑,“娘子千万不能嫌弃,这药天底下可没人能喝的起。”


    崔姣疑问缘故。


    南星说,“药不金贵,金贵的是药里有太子殿下的血液,娘子才能好的快。”


    崔姣登时愣住,原来是苻琰放血救她。


    南星把其余灯都息了,只在桌上留一盏过夜灯便出去了。


    崔姣鼓了鼓脸,既然她这条命是苻琰救的,那她今夜就不捉弄他了,就把被里的玉狮子再拿出去放回博古架,她蒙头盖被,烦躁的噔噔腿,睡意上来渐入梦。


    一觉醒来,旁边的被窝还是冷的,她翘头起来,屋里没人,苻琰一宿没回房。


    南星端着水进来,见她醒了,带着笑,“娘子怎醒来的这般早?不如再睡会。”


    崔姣道,“冷醒的。”


    内室的火炉只剩些许星火,床上没苻琰,睡着都给冻醒。


    南星知她怕冷,之前住在廊房,她睡得被絮都特别厚,更遑论现下才病愈,太子年轻力壮,不畏冷,这床上的褥子也薄些,若是太子在屋里,崔姣就不冷了。


    南星侍奉她梳洗,说,“殿下昨夜公务繁忙,歇在了黾斋。”


    说这些,崔姣又不想知道他有什么事。


    “娘子可知,人日那天,殿下就要择选太子妃了,”南星轻道。


    选太子妃好啊,选了太子妃,苻琰总不能还将她关在内室里,他也无暇顾及她,到时候她才有机会找出路。


    南星在她脸上看不到伤心难过的神情,也摸不着她的心思,但话已说到,她想崔姣心里有数,若她对太子有情,凭太子对她的过分疼爱,她想一想太子妃的位置,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一切得看她自己想


    不想,她们这些仆婢也不能乱出主意。


    南星又转话,娘子让下仆打听的,下仆去打听了,近来太子殿下没去过东狱,只有昨日处决了一个恶徒,听说是犯下恶行的暴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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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姣心里一揪紧,急忙抓住她的手道,“南星姊姊你再帮我打听一下,那暴徒叫什么。”


    崔仲邕是个手无寸铁的书生,但在苻琰眼中,他拐带了她,很可能苻琰就认为他是暴徒,秘密将他处决也不是不可能。


    南星直说好,宽慰她,“殿下犹爱娘子,岂会伤及娘子兄长,娘子放宽心,下仆去替你打听清楚。”


    崔姣这一日都是心事重重。


    晚间苻琰回房,两人互相看不顺眼,崔姣靠在床头,拿眼瞪他,他懒理她,洗洗睡了,只有崔姣一人在怄气。


    次日早,苻琰去了门下省上值,崔姣等他一走,就拉着南星询问,南星便将打听的告知,“是个叫张武的屠夫。”


    崔姣这才略放松,想到错怪了苻琰,那也没太错怪,他把她关在内室,把崔仲邕关在牢里,不就是故意让他们隔开。


    这夜苻琰回房,她还瞪着他。


    苻琰本就有怒意,连被她瞪过两晚,愠火难消,摁着她一顿胡来,她也不服气,把他嘴给咬破了,还在他下巴上咬了个印子,直胡闹了半宿。


    晨起时苻琰拥着崔姣醒来,崔姣毫无防备的把脸埋在他颈边,他的胳膊横在细软腰肢上,他们亲密的仿佛还像从前一样好。


    苻琰凝视着怀中人良久,才轻轻把她抱回里侧,悄声下床,换朝服去上朝。


    他出殿时,家令两眼一黑,太子嘴上破皮,下巴上还落个红痕,昨晚得闹成什么样子,成何体统啊!


    然而他看苻琰却是有几分舒意,这是被崔姣伺候好了,也不计较过错了。


    苻琰顶着这张脸上朝,大臣当中且不提老眼昏花的,看得见的,都得议论一句,但太子身边有女人这是天大的好事,右仆射等人一早上都精神抖擞。


    快退朝时,右仆射上疏奏请皇帝给苻琰生母封位。


    猫鬼病不是巫术,而是一种病症已传遍的朝野,况且苻琰用自己的血验证,这病可以治愈,就说明当年苻琰的生母是冤死的,皇帝理当为苻琰生母沉冤昭雪。


    张侍郎惯会见风使舵,权政为襄王所有,他就巴结襄王,现下权政回到了苻琰手里,他更是有眼力见,不仅附议右仆射,还奏请皇帝让苻琰圣母入昭陵安葬,大梁往上三代,昭陵安葬的除帝后外都是高位妃嫔。


    可皇帝垮着脸说以后再议,让退朝,太子留下来。


    等大臣们全退了,苻琰随皇帝回紫宸殿,一入殿,皇帝命关殿门,随后赐座,父子俩难得的坐在一处,皇帝道,“你生母含冤,朕可以为她澄清冤情,可她就是个宫女,朕最多只能晋她为宝林,她如何能进昭陵?你指使右仆射和张元义要太多了。”


    苻琰垂着眼睫,“儿没有指使他们。”


    皇帝手朝他心口戳戳,“太子心里想什么


    ,朕岂会不知,你觉得朕待你不好,那也是你的错处,当年你若不得那怪病,岂会传给大郎?”


    他说到大皇子,老眼含泪,“大郎最像朕,他若还活着,一定有朕当年的风范,朕是因为大郎怪过太子,可太子也是朕的儿子,朕岂有不心疼之理,你和襄王同是手足,你又是他的兄长,你就不能让让他?”


    苻琰唇抿成线,不语。


    皇帝道,“上阵父子兵,朕身体不好,朝政全交托给了太子,朕也信赖太子,可太子太劳累了,朕听闻太子生病,也有过自责,朕想,是不是朝政太繁忙,把太子累病了,不如分出一些给襄王,有襄王辅佐太子,朕也能安心撒手不管了。”


    皇帝在心底叹着气,这个儿子着实太厉害了,厉害的他害怕,重玄门、玄武门前的侍卫都不听他的敕令让太子长驱直入,他怎么不怕,要说对太子没情分,那也不是,他的这些儿子里,太子是最能干的,他也为太子自豪过,可他才是皇帝,在这皇位上做了几十年,享尽荣华富贵,手捏至高权柄,这滋味只要亲尝过,就舍不得再放掉。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他怕太子啊。


    苻琰默了一阵,问他,“陛下想让儿放什么给襄王?”


    皇帝说道,“你把南衙分给襄王管吧。”


    南衙统管着天下府兵,给了襄王,就意味着大半兵力都被襄王掌控住了,皇帝想借此制衡苻琰。


    苻琰弯唇,“儿遵旨。”


    皇帝当即高兴,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安抚着他,“朕也是为太子着想,太子有空闲,才能与太子妃共处,朕这么大把的年纪,太子也该给朕生个小皇孙出来了。”


    苻琰温声道,“阿耶恐不知,巂州刺史送来军报,牛公微已与突厥勾结,突厥正纠集大军,想一举进犯大梁边界,儿已从南衙抽调出部分兵力,暂无主帅可统领,既是让襄王统兵,儿想,襄王尚无战绩,恐不能服众,不如让他带兵前往巂州,阿耶再命俩个骁勇善战的上将军随行,即使襄王无战场经验,也有他们可统兵,出不了大乱,襄王也能借此军功让将士对他敬服。”


    皇帝微微思索,太子说的在理,太子岭南道大捷才让众大臣拜服,襄王也得去打一次胜仗,才足以服众。


    皇帝哈哈笑道,“太子深谋远虑,说的很是,朕也有此意,让襄王去一趟巂州,也能振奋军心。”


    苻琰翘一点唇,“现今有战事,军饷要补给,都需朝廷来供给,儿看了户部呈上的账簿,洛州是每年交税的大头,给五娘做汤沐邑,国库便少进税,还要给五娘建别邺,国库得空许多,襄王带兵去边境就得少很多军饷,若要保证前线军饷,就只能前朝后宫共同节俭开支。”


    皇帝是享受惯了的人,让他节俭开支,岂不是要让他难受,立时道,“那就算了,一切以战事为主,五娘的汤沐邑以后再说,别邺也别建了。”


    苻琰便告退下去。


    皇帝命中官拟旨,加封襄王为左武候大将军,令其领兵赴往巂州抗击突厥。


    另


    有一道旨意,追封苻琰生母为宝林,安葬骊山。


    王贵妃得知消息,去紫宸殿哭了半日,也没让皇帝收回旨意。


    这天苻琰人在凝阴阁,祭拜了那只他生母饲养的狸奴,他临水远眺,天际乌云密布,不多时竟飘下了雪花,已是开春的天,竟还能下雪。


    东宫内,崔姣胡乱穿着苻琰的大氅,趴在窗前,一面吃菓子,一面听木香说起早朝发生的事,廊外落雪,木香咦道,“怎么下雪了?”


    崔姣好笑,大概老天爷看不下去了。?_[(”


    苻琰的生母被冤死,现在真相大白,苻琰是太子,太子生母竟然是六品宝林,还葬到了骊山,皇帝不待见苻琰,更不待见他的生母。


    崔姣吃完菓子,听木香说,苻琰回来了,赶紧躲回房,穿着大氅蹲在被子里,听见开门的吱呀声,她掀开被角,见苻琰一个人背对着她盘腿坐在屏风后面,屏风上的影子异常孤寂,他枯坐了有一刻钟,又走了出去。


    崔姣撇一下唇,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下雪天黑的也早,外面都已挂满了灯笼,屋里也点上灯,崔姣坐在镜台前梳好头发,打着哈欠想回床了,一回身,就见苻琰阴魂不散的站在她身后。


    吓她一跳。


    崔姣身上还穿着他的大氅,大氅宽大,她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松松垮垮,露两条雪白小腿出来。


    崔姣欲绕过他,却被他抄手给抱了起来,大步上床,他托起她的脸一口一口的亲吻,扯掉碍事的大氅,将她扣在胸前。


    还缠着她呢,没记着教训。


    崔姣恶狠狠的张嘴唇咬他,咬的算狠了,他也不松,还把她的下巴捏起来,舔她道,“嫁给孤,孤让你做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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