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古代言情 > 娇妾薄情 > 第六十四章
    苻琰没想到她敢踢他下床,从地上起来后,又爬到床头,一只滑溜的小足迎面踢来,他伸手扣着那脚踝摁住。


    崔姣试着挣扎几下,察觉他不放手,便懒得挣了,但他得寸进尺的往她腿上摸,她咬着唇瑟缩,待他爬上来了,他的手穿过腿弯处,她人也腾空被他抱到膝头,黑灯瞎火的,看不见彼此的神情,他抚到那柔软的腮肉上,湿腻腻的眼泪,原来刚刚没听错,确实在哭。


    苻琰的手指一点点将她脸上的眼泪抹去,他指腹粗糙,但难得手劲放轻,没抹疼她,随后再托着那脸凑近了亲吻,绵长又缠绵,把她脑子里那些不开心、憋屈的想法全给排挤走,只剩七荤八素,她缩着削肩依偎在他怀里,单薄的背上有一只大手在一下一下轻拍着安抚她。


    崔姣被吻的身子发软,张着樱色小口任他探舌进来,唇瓣被他又舔又咬,她有点犯哆嗦,腰肢贴着他蹭,没蹭几下,寝衣开了些,那只坏手便逮着机会轻薄,崔姣漾着两汪水眸,细声哼了一下,他克制着欲把手收回,可有几根细细的指尖攥着他,是鼓励他继续混账,他倏然拨开寝衣,拥着人放倒,一挑锦衾埋下了脑袋。


    四更天的时候,屋外隐约有一声铃响,苻琰把崔姣从怀里挪开,悄声下床,捡了衣物随意穿戴,今日早朝,他才起这么早,不然还能在床上陪她再睡会,他趿着鞋,回头想看看崔姣,外面黑,屋里更黑,什么也看不见,苻琰走到门口,开了条缝,找女史要了一盏小灯,才又关上门折回到床前,举着灯到床畔,崔姣香肩半露,侧着脸睡得很香,颊侧晕着绯色,眼睫乖乖的覆着眼睑,有几根缀着水汽,是夜晚亲昵,被他舔出来的泪珠。


    苻琰拉起衾被把那薄肩遮好,才施施然吹了灯,在黑暗里咧咧唇角,他与给她看脉的医师私下谈过,孕中妇人易多愁善感,若丈夫多加亲近疼爱,便能使孕妇心情畅快。


    崔姣再能跑,他也是她的丈夫,她肚子里的孩子能折腾,也只有他能抚慰。


    苻琰踱步出去,守在门边的木香偷偷瞄了眼,待他走后,天亮时崔姣醒来,木香和玉竹进来为崔姣梳洗,崔姣虽是闷不吭声,但一脸芙蓉色,被扶起也是略微无力的娇态,木香的嘴向来不把门,说道,“今日太子殿下出门时,脸上真是春风得意,奴婢可从没见过太子殿下这般高兴。”


    以前木香这些女史算是崔姣的下职,便都称仆,现今崔姣要做太子妃了,她们也就从善如流是为奴婢,这也是宫中规矩使然,但女史多是良家子,到了年纪会被放出宫,也只有在服侍皇室时才会称奴称婢。


    崔姣恹恹的撇嘴,一听苻琰高兴,她就不高兴了。


    玉竹假咳一声,木香住嘴,两人服侍崔姣梳洗过后,木香出去叫人摆膳,屋里只有玉竹和崔姣,玉竹才得空提醒崔姣,“娘子身怀六甲,不能任太子殿下乱来。”


    崔姣双耳发红,只说没有,也确实没有,本来她还哭呢,被他进来打乱了,还放纵他吃自己豆腐,都被吃的心口处胀胀的,她越想脸越红,又不是第一


    次了,有什么害羞的,她就是不舒服了,要他伺候一下怎么了,以前都是她伺候他,她又没逼他,他自己上赶着的。


    玉竹才放心,毕竟这肚子里是小皇孙,宫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稍有差池,她们这些下人都担待不起。


    玉竹便扶着崔姣去前堂用朝食,正吃到一半,外面进来南星,说,“娘子,您兄长来了。”


    崔姣忙叫请进来。


    片刻崔仲邕被人引进堂屋,这间新居是皇帝从前做太子时盘下来的别宅,非常大,单一个堂屋就比整间书舍大,崔姣身上穿的是霜色襦裙,家常衣服,但样式新,又是上等丝绸材质,比崔姣往日的衣服要更好看,她梳了堕马髻,脸上画了桃花妆,娇媚又贵气,真像是长安贵女。


    崔仲邕不免感慨,去年这时他们活命都艰难,今年却已是另一番景象,他总算对得起爷娘的嘱托,让崔姣嫁了好郎君。


    崔姣看崔仲邕半只眼睛乌青,像是被人打了,命多加一双箸,让崔仲邕先坐下来用朝食,然后再请医师来看看。


    崔仲邕是吃过朝食来的,只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有女史奉上香茶,崔姣给左右女史递眼色,她们便退到门外。


    崔仲邕品了口茶,才与崔姣道,“守山兄不幸落第又被崇文馆赶出去了,从今以后不再是太子殿下的食客。”


    崔姣未免唏嘘,这郭守山先前也是个有才学的书生,谁也想不到,他竟会被长安繁华迷了眼,要她说,还不如崔仲邕吃了苦,才知道唯有靠自己用功,才能站稳脚跟,但崔姣惦记着他脸上的伤,一阵犹疑问道,“阿兄不会是被他打了?”


    崔仲邕脸色微窘迫,道,“他找来书舍,要我帮他跟太子殿下求情,这事我如何能插手,拒绝他后,不料他会动手打我,从前与他结交,也想不到他会是这样的人,只因我无能为力,甚至还说了许多中伤的话。”


    崔姣慢条斯理的吃着鸡肉粥,冷笑道,“他是不是说,你这进士也是靠裙带关系得来的?”


    崔仲邕沉着脸嗯声。


    “他这样自负的人岂会愿意相信一个不如自己的人能高中进士,而他却名落孙山,那些与他攀交的书生都是冲着他是太子食客去的,在他心里,阿兄和那些书生没差别,现在他落魄到来求阿兄,阿兄却不帮他,他当然恨阿兄了,”崔姣轻笑道。


    崔仲邕头摇摇,又说不出话。


    崔姣面色凝重道,“阿兄该引以为戒,像他这种人不在少数,有许多还是德才兼备的谦谦君子,但一朝落势,便会显恶相,阿兄现已是进士,待殿试过后,以阿兄的次第必能留在长安任职,阿兄也看到了,这长安比清河要奢华富贵许多,贵人好攀交,这应酬少不了,但阿兄一定要辨明好坏,切不可被这富贵迷了眼,忘了自己的初心。”


    崔仲邕点头,来长安这几个月,他见识了许多的人情冷暖,崔姣说的不错,保持初心才不会患得患失,想当初为了迎合那些沽名钓誉的贵人,他投了许多违心的行卷,差点走上歧途,若不是崔姣点醒了他,他也


    不会有今日,他这妹妹比他能耐,他虽是兄长,但却不及她看透人世。


    崔姣又问道,“阿兄今日来是为六娘子?”


    崔仲邕有些手足无促,≈ldo;牙牙,昨日恩师告知我,皇帝陛下想给六娘子和襄王指婚,恩师无奈下,只能说六娘子已经许配给了我≈hellip;⊿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崔姣也是皱眉头,她之前就有些猜测陆如意对崔仲邕有意,但那时陆如意要做太子妃,她也不敢多想,现今陆令公多次跟崔仲邕提了嫁娶之事,这陆令公是聪明人,既不想让女儿嫁给襄王,又正好借这事把崔仲邕给绑住了。


    崔仲邕和陆如意才见过几次,连自己喜不喜欢她都不知道。


    崔姣有些头疼。


    “恩师于我有恩,既已在皇帝陛下面前许了亲事,便不能欺君罔上,我打算娶六娘子,”崔仲邕斟酌再二道。


    崔姣迟疑着,“阿兄这事不宜操之过急,待我去探探六娘子的口风,若她不管你的想法,情愿嫁你,再谈婚娶也不迟,当下你该好生备考殿试,这才是重要的。”


    崔仲邕应下话就走了。


    崔姣这里还得学一个时辰的规矩,她心里记着事,学规矩都有些心不在焉,错了好几次,被傅姆记到纸上,回头还要呈给苻琰看,自回长安,她跟苻琰就没说过一句话,现下进这新居,她也不搭理苻琰,昨夜那是以外,她的错处就算看了,他还能打她不成,若被他训斥,她也是右耳进左耳出。


    上午把东宫内的那些杂务全料理清楚了,下午正空闲,崔姣递信去陆府邀陆如意出去喝茶,再叫木香去给苻琰递话,她要请半日假,去东市的红袖招吃茶点。


    彼时苻琰在看傅姆送来的册子,崔姣上午学规矩错了有八处,昨日却一次没错,这是故意跟他闹别扭来的,着实不像话,晚上得好好罚一罚,便把这事抛之脑后。


    木香过来与他禀报崔姣要请假出门。


    苻琰抱着一沓公文出门,过长廊就见崔姣侧着身站在花墙边,他穿过了花墙,她就低着头扭过身不看他。


    苻琰走至她身侧,她还退几步,仿佛他是洪水猛兽。


    家令适时道,“红袖招在坊市外,人多的很,崔娘子出去也不安全,不如去思源堂,思源堂的茶点是长安城里最好的。”


    思源堂靠近门下省,门下省的属官公务之余,若累了,就去这思源堂喝一杯茶,回来神清气爽做事也利索。


    崔姣不想跟他说话,思源堂就思源堂,进了新居,她还能往哪儿逃,遂让人再送信给陆如意,旋即便被苻琰带上了轺车,往门下省去了。


    陆如意得了信后,坐犊车先到思源堂等候,不过一炷香,太子的轺车停在堂前,轺车门开,崔姣由女史小心扶着下地,随即轺车再关上门,进了皇城。


    自那次离宫,崔姣和陆如意快有二个月没见,彼此都有些尴尬,先入厢房,茶点奉上后,房中也只剩了她们。


    崔姣在她面前颇局促,但为崔仲邕来,话还是要说,“这次请六娘子来,是为六娘子和阿兄的婚事


    ……”


    陆如意向来端雅,此时却露了羞态,崔姣一见,心下了然,多半是她自己想嫁给崔仲邕。


    “六娘子可知我阿兄是什么人?”崔姣问她。


    陆如意一顿,回她,“令兄儒雅随和、温润如玉,是良善之人。”


    崔姣道,“六娘子只见一面,其实我阿兄的性格极优柔寡断,他与六娘子才见过几面,他自己都不知对六娘子有何感情。”


    她说完就见陆如意神态微低落,陆如意行事得体,片刻便敛了情绪,说,“是他让崔娘子来说这些的?”


    崔姣连忙说不是,想了想道,“是我自己,六娘子是世间最好的娘子,我怕六娘子受委屈,想让六娘子知晓阿兄的心性,若六娘子依然愿嫁他,那是我阿兄的福气。”


    陆如意一笑,“昏嫁也没急成这样,定亲后不还要另拨新居共处两个月,我也不是非他不娶,若我们不合适,自然要退婚。”


    崔姣便定了心,替崔仲邕答下,“那我回去告知阿兄,让他上门提亲,等阿兄殿试后你们再共处。”


    她逐渐声音放小,“……我只是怕阿兄配不上你,其实我也想要你这个长嫂。”


    陆如意脸红了,“他没你说的那么差,我见识过他的文章,很仰慕他的才学。”


    崔姣小声唔着,“原来六娘子是赏识阿兄的文采,那以后与阿兄共处,一定能与阿兄说到一起去。”


    陆如意羞着脸颔首。


    崔姣便与陆如意再说说崔仲邕来长安以后做过的糗事,原本以为会被陆如意瞧不上,但陆如意听了一直笑,崔姣才真放心了。


    两人再说说体己话,茶点用完,陆如意对她说,“我送崔娘子回去吧。”


    崔姣是坐轺车来的,回去没轺车坐了,陆如意说要送她,她欣然同意。


    两人手牵着手出门,轺车又停在思源堂前,家令笑眯眯道,“太子殿下担心崔娘子,特来接崔娘子回新居。”


    崔姣便只得与陆如意告别,进了轺车,那车里连苻琰的鬼影都没有,她跟陆如意来往他看不过眼,故意让家令来接她。


    崔姣咬咬牙,暗自骂了他一句,犹不服气,回去后写了信给崔仲邕,回屋再歇一歇,就到了晚上。


    两人坐食床一起用夕食,又是不说一句话,吃完就分开,连家令都看得出,他们是在较劲。


    这晚崔姣睡在屋里,心想他一定不来了,正要睡迷糊过去,有人进了床,在她肩膀上轻轻抚着,她烦的抬手打那只贼手,可被握住手腕扣在枕头上,须臾被捏起下颌,他垂头就亲。


    崔姣想挪身,又被他一把托起腰直接坐到他腿上,她气的在他舌尖咬了口,便被轻掐着脸,在她的下巴上啃了两口,明日指定要留痕迹,她有气无处使,给气哭了。


    这人难得有点耐性,还在她的脸侧轻拍拍,不知哪里学来的哄孩子招数,偏偏被他这么拍几下,她真没气了,寝衣被松开,他的贼手又来了,她半蹙着眉心在他背上挠了挠,他再吻下,她便蜷着细


    腿轻轻蹬他,蹬一下,再颤颤,他解了衣衫,抱着她坐进被窝里,今晚说好的要罚一下,吃了教训,才不会再随意和陆如意亲近。


    床帐被夜风吹的飘摇,偶尔有细泣,至月上枝头方歇。


    --


    隔日临到苻琰休沐,他起的早,在院里练剑。


    崔姣坐在镜台前梳妆,看他仅着一身单衣执着剑练的虎虎生风,还没到二月,这天虽说不如冬日寒冷,却也不是穿单衣的时节,单衣也遮不住他两臂虬结的肌肉,鬓角的汗水顺着他的脖颈滑过喉结滚入衣襟,崔姣看着看着低下了脑袋。


    卖弄风骚。


    玉竹在为她上妆,瞧见她下颌上的印记,促狭道,“太子殿下也真是,娘子这样如何见人,得多敷一层粉。”


    崔姣闷着气性,虽说半推半就,可她昨夜吃亏了,手酸脚酸,心口比前晚还涨,腰也酸,她与玉竹道,“我有点累,朝食送进来吧。”


    玉竹答应着出去与家令禀报,家令再跟苻琰说,苻琰早起就等着和她用朝食,练了一身汗,给她看看,她的丈夫有多勇武,谁知她竟累了。


    苻琰想想是昨夜太过,孕妇是不能太受累,便让家令去叫医师,他回屋沐浴,出来时听医师来回报,崔姣没甚,孕妇累是正常的,在屋里养养就好。


    苻琰没进她屋子,让家令另备朝食,自用过后入了书房。


    家令摇头叹笑,分明是在意小女郎,还做出一副冷情的姿态,夜里进人房间,怕不是他了。


    崔姣带着身孕,一说累,傅姆便免了一天规矩,但明日还得继续学,东宫送来的庶务也搁置了。


    崔姣在屋里躲了一天,想想就算她不处理庶务,家令他们也不会处理的,这是太子妃的职责,他们也不敢僭越。


    一日有一日的事情,挤到一起去了,明日得把她累死。


    崔姣用过夕食后,让几个女史去把那些庶务送到自己屋里,但女史们回来说,家令已经把庶务都送去书房了,书房此刻有苻琰在,她正好过去同苻琰独处。


    崔姣心下更烦闷,他们就是变着法造机会让她和苻琰单独在一起,这破规矩实在磨人,可崔姣都说了要理庶务,再要找借口不去,恐傅姆们就要来说教了。


    崔姣便不情不愿出了屋子,走到书房门前,家令很体贴的帮她把门打开。


    崔姣抬脚入内,才发现她的书案和苻琰的书案排在一起,两人还得并排坐。


    这都是家令精心安排的,很得苻琰心。


    她挪步过去,书房门立刻关住,她坐到锦席上,苻琰倒是目不斜视,没看她一眼,她才安心查看那些簿册。


    一时静谧。


    这些簿册也不多,提及的就是分拨下人、支取开销,再有苻琰内库的增益,她过目后心里有个数就成。


    忙碌完,崔姣余光见他仍在执笔,便想开溜。


    可她才抬脚穿鞋,旁边两条胳膊伸过来,在她没防备时,把她抱上了膝。


    崔姣凶凶的瞪他,再撇开脸。


    苻琰突扯她的腰带。


    崔姣脸红眼湿,骂他,“殿下下流无耻,我瞧不起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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