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翦视察完回宫,刚走到半路,便接到了宫里传来的温嫔落水的消息。


    他脸色立时就变了,翻身上马时,抽空问了一句:“现在什么情况了?”


    话落,便一扬马鞭,往宫里冲。


    侍卫眼睁睁看着皇上打马离开,愣了一瞬这才赶忙拨转马头快马加鞭跟上。


    “臣出宫时,娘娘已经从池里救上来……了……”


    侍卫打马狂追,无奈皇上的马跑得实在太快,他只能扯着嗓子大喊:“暂无性命之忧……”


    侍卫的嗓音被风吹回来,眼看着两人消失在视线里,安顺才猛然回神,忙指挥着:“快、快回宫啊!”


    有宫人还顾着仪仗,被心急如焚的安顺踹了一脚:“蠢东西!这个时候还顾什么仪仗!还不跑起来!”


    温嫔娘娘落水,现在什么情况都还不知道呢,顾这点子没用的规矩作死么?


    容翦脸色非常难看,哪怕战马已经被他催到了极致,他依然觉得慢。


    恨不能现在立刻马上就出现在她面前。


    他都没问来人,便断定了,今儿这事绝对不可能是意外。


    她那么小心谨慎,还那么怕冷,怎么可能会那么不小心!


    一想到,是谁要害她,容翦就抑制不住的杀气翻腾。


    宫里自是知道皇上定然会着急,便着人守在东华门。


    宫人一看到皇上孤身一人打马回来,稍稍有些讶异,还没来得及请安,容翦便一阵风般掠过:“人现在在哪儿?”


    宫人边跑边追着喊:“在、在承乾宫……”


    后面的‘温嫔娘娘已经醒了,太医诊了脉说无大碍’都没说出口,他就追不上了。


    他扶着宫墙大口大口喘气,都说皇上宠温嫔娘娘宠到了骨子里,他瞧刚刚皇上一闪而过的脸色,何止是宠到骨子里,那简直就是命啊!


    真是,累死他了……


    早知道皇上会这样赶着回来,他就该提早做好准备,直接冲皇上喊温嫔娘娘现在在承乾宫,不就不好了?


    喘了会儿气,缓过来后,他又忙匆匆往回赶,今儿事多,他多往前凑凑,多派他些差事混个脸熟,兴许还能往上爬一爬呢……


    承乾宫里。


    殿内摆满了炭盆。


    温窈裹着被子,哪怕浑身


    上下贴满了汤婆子,她依然青着脸不住发抖。


    太他么冷了!


    那水,能把人魂儿都给冻没了!


    她试着吞咽了下,刚动了动,便痛苦地拧起了眉。


    好痛!


    呛水伤到嗓子了!


    她原本是会游泳的,可今儿出门时,未免吹风,她穿得厚,还特意披了件厚实挡风的披风,再加上池水冰凉刺骨,她一掉进去就被冻懵了。


    棉衣浸了水死沉死沉,又有竹星这个不会水的压在她身上,她哪里动得了?


    直呛了好几口水。


    越想,她就越气。


    “竹……咳……咳咳……”


    她一张口,就咳个不停。


    给她擦头发的南巧忙给她顺气。


    承乾宫的大宫女素月忙端了茶盏递到温窈嘴边。


    温窈低头抿了一小口润嗓子,这才哑着嗓子继续道:“竹星呢?”


    这一出声,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怎么哑成这样?


    “竹星在偏殿,”南巧回道:“等她换身衣服就过来回主子话。”


    温窈眉心拧了拧。


    竹星往日里虽没什么心眼,也冒冒失失,但断然不是会这种大错的人。


    说她疑心重也好,说她护短也好,反正她就是不觉得,是竹星‘意外’撞她下水的。


    “太医给她瞧过了么?”她又道。


    南巧一怔。


    刚刚情况实在太紧急了,主子落水后,现场一片混乱,还是秋文反应最快,直接跳下水把主子救了上来。


    松翠宫实在太偏远,去别的宫自然也没人放心,秋文当机立断,自作主张,就近把人送到了承乾宫。


    南巧也是在今日才清楚,秋文头脑是这般清醒,做事又是这般果决,把主子送往承乾宫时,还直接让人把在场的宫人都给看了起来,尤其是那个来送手炉的小宫女。


    就连锦嫔身边的采玉不服质问了一句,秋文直接搬出了皇上,一句等皇上回来定夺,清者自清,就给堵了回去。


    竹星是在主子被救上来后,宫人们七手八脚把她拉上来的。


    竹星穿得没那么厚,又、又把主子压在了身下,虽也呛了几口水,但到底没主子情况严重,再加上竹星本就皮实得很,身子骨也比主子好不少,是以,情况并没有主子严重,这会儿,正在偏殿,具体情况,


    她一直顾着主子这边,还不清楚到底什么情况。


    “没,”南巧道:“还没顾上。”


    “让太医这就给她瞧瞧,”温窈道:“还有秋文,别留下什么毛病。”


    太医就在承乾宫候着呢,南巧吩咐了一声,宫人就去外头同太医传话。


    秋文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她换了套衣服便直接过来了。


    看到秋文,温窈还没来得及开口问,秋文便道:“主子,竹星是被什么暗器打中了膝弯才突然前扑,把主子撞进水池的,奴婢刚刚看过了,她左腿膝弯肿了一大片。”


    温窈:“!!!”


    她就知道!


    她就说竹星才不会这么冒失!


    “奴婢已经吩咐人去查了,”秋文拧着眉头道:“只是今儿人员复杂,再加上,奴婢瞧着,那暗器怕是距离不近,只怕……”


    只怕不好查。


    温窈气得就差头冒青烟了。


    大爷的!


    哪个杀千刀的要害她?


    容翦急匆匆冲进来,最先听到的,就是温窈这两声咬牙切齿的怒骂。


    他都没来得及去想,平日里可可爱爱的阿峦,怎么突然说起脏话来了,就先过来询问情况。


    “怎么会突然掉水里?”看着一张脸被冻的青紫的温窈,容翦眉头都拧成了疙瘩:“现在怎么样了?”


    一看到容翦,温窈心头的火就蹿得更盛了。


    她气冲冲瞪着容翦,也不说话,直气地要炸。


    容翦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凉得很,他又把手塞进被子里……


    地龙烧的旺,炭盆也摆了一屋子,还有汤婆子和棉被,身上、手,全都冰冰凉。


    容翦又气又心疼。


    他看都没看殿内的其他宫人,只冷声道:“都出去!”


    南巧她们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虽然皇上脸色瞧着不好,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是紧张温主子,皇上回来了,自然是要给主子做主的。


    南巧心里也松了一口气,退出来后,就先去偏殿看了下竹星——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难为主子自个都这样了,还惦记着呢。


    温窈本来就被冻得没了半条命,又听秋文那么说,整个人气得冒烟,让本就被冻住的大脑更是气得一片空白,尤其是一想到自己遭奸人谋害,不过就是为了眼前这个臭男


    人,她就更气了,气得整个人抖得更厉害了。


    宫人退出去后,容翦就直接脱了衣服,钻进被子里,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然后用被子把两个人裹得严严实实——主要是裹温窈。


    “还冷不冷?”容翦脸色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明明这会儿气得不行,开口时,还是尽量放缓了语气。


    温窈气得说不出话,也不想理容翦,哪怕这会儿他舍身给她取暖,她也很不高兴!


    虽然开不了口,但她心里可没少骂——她都快冻死了还问冷不冷?是不是傻!


    容翦:“……”


    他把她又抱紧了点。


    好痛!要勒死她啊!


    容翦:“…………”


    他忙又稍稍松开些。


    看来真的很遭罪,所以心情才这么差。


    一想到她在冰水里泡着,容翦就心口泛疼,再加上一直翻腾的杀气和戾气,他整个状态都很不对劲。


    “没事了,”把她的手按在自己怀里,一下下拍着她的背安抚:“没事了,朕回来了……”


    温窈气死了。


    趴在容翦怀里,恨恨咬牙。


    大爷的!


    差点把她冻死!


    让她查出来,是哪个心肠歹毒下这么狠的毒手,她要弄死她!


    给温窈拍背的一顿。


    阿峦是又在骂人?


    还骂得很是粗鲁?!


    他低头看了眼,头发还有些潮气的怀里人,拧紧的眉心微微动了动,就连眼睛都跟着眨了下。


    这真的是阿峦?


    生气归生气,愤怒归愤怒,温窈的反应才真真是牵动容翦神经的源头。


    他看着她,好半晌,嘴角突然抽了下。


    阿峦还有这样的一面呢!


    他还从来没见过呢!


    能这么气狠狠的骂人,想来如太医所说,情况不是太严重,就是遭了场大罪……


    眉心稍稍松缓一些,就听到一声恨得咬牙的骂声——


    容翦也是个王八蛋!


    容翦:“?”


    昨晚快睡觉了,非要跟她扯什么三日的期限,搞得她觉都没睡好,一整天恍恍惚惚,要不是恍惚,怎么可能会被竹星扑个正着掉进水里挨冻?


    堂堂一国之君,天天想着那点事,也算个皇帝?


    容翦:“???”


    色令智昏的臭男人!


    容翦:“??????”


    温窈是被冻得火气冲昏


    了头,整个人都有点疯,她气今天害她的人,也气导致今天这一切的最终源头——容翦,再加上昨儿容翦折腾她之后,还吓她,她就更气了。


    说什么只宠她一个,心里只有她,后宫那么多女人,骗谁呢!


    当她傻好糊弄啊!


    宠着她,还不给她把隐患解决了,平白让她站在风口上被人当靶子一样针对!


    狗男人的话都不能信!


    刚刚还是臭男人,短短片刻便进化成狗男人的容翦:“……”


    感受着她还在发抖的身躯,容翦眉心又拧紧了。


    后宫众妃嫔的问题,他之前有想过一次,但因着那个时候她的态度,还有朝中的事多,便给忘到了脑后,再加上,他一直也不觉得留着她们在宫里有何不妥,他又不去她们那儿,只要不见,她们也不敢来扰他,现在看,这个问题,他还是得重视一下。


    至少也得把不安分的都给解决掉。


    ……狗男人还打算坐享齐人之福不成?以后再大选秀女?三千佳丽?


    听着她心底怨气满满的恨声,容翦在心底叹了口气。


    算了,还是想个法子,一并都解决罢。


    要不是今儿这事,他都不知道她竟这么在意……


    三妻四妾,都什么封建糟粕玩意!大家都是人,凭什么男人可以娶那么多?吃果果的压迫!对女性的压迫!


    等她出宫了,也要搞一院子男宠,左拥右抱!


    刚还目露心疼的容翦,眼神立马就变了。


    出宫?


    男宠?


    左拥右抱?


    你敢!


    盯着她发顶瞧了好一会儿,容翦在心底告诉自己,她是被气疯了,有些话做不得真。


    好半晌,他才从‘阿峦要找男宠’的震怒中回过神来。


    他把她往怀里抱了抱,两人贴得更紧了些,方便给她暖身子,而后继续拍她的背:“别气了,朕一定给你做主。”


    哼!


    都是你错!


    说什么给我做主!


    你就不内疚吗?


    容翦在心里点头,是是是,都是他的错,他就不该今儿去视察,不对,他一开始就不该让那些妃嫔进宫……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温窈没吭声,还是气得不轻,不过身上总算在容翦的舍身下,慢慢有了些暖和劲。


    等她恢复了知觉,心绪也稍


    稍平复了些,总算不像刚刚那样,一直在气疯的边缘来回横跳。


    “好些了么?”能明显感觉到她不再像一开始那么僵硬,容翦轻轻问了一声。


    “嗯。”温窈闷闷地开口:“好多了。”


    这是容翦回宫后,听到温窈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他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开了些,看着她的脸:“嗓子怎么哑成这样?”


    呛水了啊!温窈在心里气呼呼地大喊。


    但看着容翦满是心疼的双眼,温窈还是忍着没冲他:“喝了几口凉水,没什么事,过几天就好了。”


    嗓音像是被撕裂了一样,虽然身上有了些暖意,但脸色还是很难看,煞白煞白的,容翦眉心拧得紧紧的:“身上呢?掉下去的时候,有磕到哪里么?”


    温窈怔了下。


    好像磕到了脚。


    她摇了摇头。


    容翦:“……”


    “没有?”


    温窈想了想,除了脚应该没有,而且脚好像也不严重,她都没感觉到疼,便又摇了摇头。


    容翦把她心里想得听得一清二楚,也不追问了,直接伸手摸到她的脚拉出被子看。


    温窈本来在他身上坐着,基本上是靠着他搂着自己腰的手来保持平衡,被他这么突然抓着脚踝拉出来,她重心不稳,整个人直接扑到他身上。


    不过她也没太大反应,反正这个人形火炉暖得很,她干脆身后搂住了他的脖子,探着头和她一起看自己的脚踝——她也想知道刚刚那一下磕没磕到。


    因为在冰水里泡了一下,她身上还没什么血色,以至于,脚和脚踝都白得有些晃眼。


    她试着活动了一下脚腕,不疼,也没事,她看了容翦一眼,以眼神告诉他,她没事。


    容翦看着她不住动来动去的脚,脸色稍稍变了下,但很快就把她的脚又塞进了被子里。


    这还不算完,塞进被子后,又捉住了她另一只脚,拿出来检查。


    温窈原本以为可能是当时情况太紧急她记错了,或者是感觉出了错,正无所谓地去看这只脚,刚低头她就被自己红肿了一片的脚踝惊到了。


    怎么、怎么还真磕到了呢?


    还磕得这么重!


    看到她脚成了这样,容翦脸都黑了。


    她试着动了动,意外的是,并不疼,这说明骨头没事,


    筋也没事,可能就是磕到了皮肉。


    容翦一把抓住她的脚:“别动了!”


    温窈便不动了。


    她心里有些郁闷。


    以她看过的还有剧什么的,她现在这种情况,根本就不严重。


    掉进了冰水里,也没受什么伤,不过是呛了几口水,遭了一点儿罪,就算查出来是谁干的,容翦会重罚么?


    要是不重罚的话,那她今儿这一遭,算怎么回事啊!


    她把那人也扔进冰水里,泡上一两个时辰?


    可这也不能弥补她遭的罪啊!


    让她这么算了,她又咽不下这口气。


    难道要她自己去报复害她的人,成为和那些人一样的人,这明明是她最讨厌的事!


    这般想着温窈又有点生气。


    “没伤到骨头,”容翦把她的脚又塞进被子里:“擦点药,好好养养两日就能好了……身上呢?有伤到吗?”


    温窈抿着嘴巴摇头。


    容翦抬手在她脸上摸了摸:“别不高兴了,朕说了给你做主,就一定不会让你白受委屈。”


    温窈抬头,瞪大了眼看着他。


    瞧着她眼里的震撼和惊讶,容翦心头微微一动,这是信任他依赖他了?


    然而,喜意还没涌上来,就听到她心里山呼海啸般的——


    你这只手刚刚摸我脚了!


    容翦:“………………”


    他手僵在那儿,想着突然收回来有点奇怪,便又在她脸上摸了一下。


    温窈:“!!!!!!”你还摸!


    看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容翦收回了手。


    他下意识抬手想捏一下眉心,但对上她瞪的溜圆的眼睛,又生生止住了动作,他稍稍移开视线,有点不自在地道:“身上呢?有伤吗?我看看……”


    眼看着他要掀被子,温窈马上裹紧了,急声道:“没有!”


    她嗓子哑的厉害,开口又急,便猛地咳了起来。


    容翦忙给她拍背顺气,又端了水递到她嘴边:“别说话了,哑成这样不难受么?”


    喝了两口水,温窈才压住了咳,她摇了摇头,但也没再开口。


    见她依然死死抓着被子,满脸不情愿,容翦也没再逼她,想着也没多大事,白天不给看,晚上他再检查一下好了。


    不过脚上还是要擦点药的。


    就他们俩现在这情况,


    也不好喊宫人进来,容翦便把被子给她裹好,亲自下榻去找药油。


    突然就这么在她面前站了起来,温窈都瞪圆了!


    整个人愣在那儿,满脸——什么毛病啊!为什么不能披件衣服再下去!


    幸好很快就找到了药回来,温窈刚要松一口气,就看到容翦压根没有裹进被子的打算,就坐在边上,把她脚拿出来,给她擦药。


    温窈:“……”


    温窈:“………………”


    为什么不穿件衣服!


    温窈简直想不明白,容翦脑子里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为什么就这么好意思!


    容翦原本是觉得坐外面好擦药,但听到她心里的嘀咕,突然就觉得很有趣。


    刚刚还骂人骂那么狠,这会儿又在意这个了?


    害羞啊?


    都同床共枕这么久了,还害羞啊?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


    就看到阿峦眼睛瞪得溜圆,就那么盯着他。


    瞧着怪傻的。


    容翦没忍住,凑过去轻轻亲了亲她:“好了。”


    温窈:“………………”


    温窈脸上终于泛上了血色。


    不过却是气的,加羞的。


    她一直都搞不懂,为什么容翦会这么不要脸。


    他不要脸?


    容翦把药放到边上的案子上,眉心挑了挑,他哪里不要脸了,明明就是阿峦太矜持了!


    看到边上的水盆,容翦想了下,还是洗了手——免得待会摸她脸,她又瞪眼睛。


    洗完手,他才重新钻进被子里抱着她。


    温窈身上虽然渐渐回暖,但她本就体寒,跟体内火旺的容翦想比,自然还是凉的很。


    因为一直贴着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没贴到的地,便还是凉的,容翦便跟她说:“你换换面,暖得快。”


    温窈觉得背对着他怪怪的,而且她已经开始回暖了,便没掉个,只动了动胳膊和腿。


    被子统共就那么大,要把两人都裹起来,其实是有点费劲的,尤其现在这个情况,两人其实挺不好调整的,温窈就只能慢慢地调整,调整着调整着……


    温窈突然不动了,脸色也变得非常不好看,她瞪着容翦,半晌,伸出拳头在他心口狠狠锤了一下。


    她都这样了!


    竟然还起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容翦:朕委屈o


    姗姗来迟的红鲤鱼:听说今儿扬起的水花,是某人逝去的侍寝hhhhhhh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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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欠多少啦,一笔勾销罢,反正我也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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