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如果您已经结婚了的话，请不要这样碰我◎
竟然是有妇之夫。
而且家里连小孩子都有了, 那为什么还要对她这么温柔。
还送给她票和手帕，夸她漂亮，让她小心着凉
不，仔细想想的话, 这些行为根本不能说明什么, 只是代表他是个温暖亲切的好人罢了。
夸她漂亮大概只是礼貌的寒暄。
接过了那个小布丁, 本意或许是不想她让太尴尬。
毕竟韦恩先生看起来就很有教养, 很尊重人。
是她先入为主地想了太多，再加上那微妙的亲近感，差点就被动摇了。
这段对话和设定肯定是事先策划好的吧？
先让人心动，然后再当头一棒。
真是好过分的一款游戏。
她的感情不值钱。
奥丽芙难得地保持住了安静状态, 除了默默垂下头、盯着并拢着的腿看以外, 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越是这样, 就越让暗中关注她这边的布鲁斯揣摩不准, 分出了更多的注意。
黑门监狱的经历让人印象深刻，想不在意都难。
过分地安静, 不是什么该有的好信号。
出于直觉，以及复盘之前接触后的推测结果。
他优雅地翘起腿，双手交叉置于膝盖，因为奥丽芙的反应而略有分神，暗暗思索了起来。
之前相处起来, 她可不是这样。
她话不是很多来着吗。总喜欢看着人的眼睛，说些真诚过头、难以应答的话。
虽然多数情况那些话让人头痛, 但他还是挺喜欢那种自然的相处模式的。
这次却一言不发, 就拘谨地坐在那里, 除了刚刚的问好以外没再说过话。
再不是拍着胸口推销自己, 说比其他的囚犯更划算的模样。
对[火柴马龙]可不是这个态度。
甚至能想象到如果旁边坐着的是那个百宝箱先生, 她会有多活泼。
是觉得这个他有疏离感，还是身体真的不舒服？
拿捏不准。
特意向奥丽芙的方向微微探身，布鲁斯轻声询问：“你还好吗，是不是真的着凉了？”
“有哪里不舒服吗？”
男人的语气关怀担忧，在耳边贴近响起。
没料到他会突然靠近，奥丽芙忽地一激灵，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
彼此的座位排得本就近，他这样凑过来问，之间就已经算不太上是正常该有的社交距离了。
尽力拉开距离，她磕磕巴巴：“没有，会场里面很暖和，已经好多了。”
本想错开视线，但又觉得这样有够失礼，勉强让自己抬头和他对视。
布鲁斯依旧向这边探身。
因为这个距离，他的脸分外清晰，观察她的视线也显得格外专注。
布鲁斯微微皱眉。
“你脸很红。”果然是要发烧了。
“”
“要出去休息一下吗，我叫人来送药。”
奥丽芙可以肯定，她的身体素质一向超常，还不至于因为吹了一会儿冷风就发烧。
更何况冷风只是游戏数据，不到起影响的程度。
大概。
不提其他，她觉得不管是谁被这么凑近盯着瞧，肯定都会觉得不好意思。
导致这一切的源头是谁，不言而喻。
奥丽芙连忙摆手，感觉太奇怪，不想再继续这么被盯着了：“不不不用了，那个，可能是这里人太多的缘故，我出去透透气就好了。”
对，就这样找个理由顺势离开，而且她的重点本来也不是坐在这里看表演来着。
不能再和他这样展开对话了，这种微妙的心情让人难以适应。
既觉得不好意思，想和他保持距离，又莫名其妙地不知道如何继续和他相处。
束手无策的阈值要冲到的最高点了。
总有种[要不还是放任自己不再思考，先一脚将他踹飞到天花板上、拉开距离平复下心情好了]的危险冲动。
不行。
这么做的话，这位NPC会死吧。
也不知道NPC出事之后能不能复活刷新，说起来为什么这个游戏不给NPC量个血条出来，这样也好让她有些了解
被他关怀地盯着瞧了有半分钟，奥丽芙的思绪不受控制的乱飞。
脸颊泛红，心跳扑通扑通加快。
不受控制的膝盖抬起了一小半，距离物理意义上主动拉开距离只差一个契机。
意识到不对，奥丽芙连忙抬手按住膝盖，意识稍有回神。
她别开视线，不再继续和他对视，小声告别：“不好意思，我先离开一会儿。”
视野里没了那张脸之后，心跳顿时就平复了很多。
摸摸胸口，奥丽芙松了口气。
太好了，避免了一场头昏冲动下的惨案。
说罢她默默起身，也不好意思回头去瞧布鲁斯的反应，始终保持着目不斜视看地面的状态，准备趁机溜走。
“等一下。”
奥丽芙的脚一顿。
跟着一起起身，布鲁斯放心不下：“我陪你。”
这，这是可以陪的吗。
亲切体贴是可以到这种程度的吗？对于一个已婚有小孩儿人士来讲这不合适的吧！
但是他把话说得好自然，反应也好自然，显得像是她多想了。
背对着身，奥丽芙抿起嘴，脑子因为这句话超载，快要转不过来了。
没什么经验，也没和这个年龄这个类型的异性相处过，说实话她有点搞不明白。
不过果然还是谨慎一点，把一切可能的苗头都掐死比较好。
——多谢您，但是这样不合适，会被人误会，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
这样说应该就可以了吧？
虽然说，总感觉这话说出来会被当做自作多情
深吸一口气，奥丽芙垂眸，微微侧身，准备回绝掉布鲁斯要跟着的话。
脚下踉跄，莫名打结，差点自己给自己绊倒。
她尴尬地稳住，打算跳过这小段意外，继续开口：“多谢您，但是”
原本明亮的会场突然陷入黑暗。
伴随欢快的音乐，光柱打在了舞台中央，表演正式开始。
闲聊着的嘈杂声音渐渐减弱，众人将目光投向前方，等着主持开场。
奥丽芙脚下本就因为紧张而不太稳，会场又暗下得太突然，分神之下，不小心错踩空了台阶。
身子忽地歪倒，手忙脚乱，说了一半话被惊呼打了回去，没能顺利说出来。
好在身边的布鲁斯一直没有移开视线。
夜间视力良好，即便是在昏黑的环境下也看得还算清晰。
察觉到奥丽芙有摔倒的苗头，他的身体下意识的先一步行动，眼疾手快地将人拽住，避免了摔倒的惨案。
先牵着手腕重新扶回座位，给她点缓和的时间。
怀里被揽着的人有些僵硬。
碍于扩音器下主持的声音过大，为了把话清晰地传进奥丽芙的耳朵里，他免不得要俯身凑近：“你还好吗？”
本来在目视前方，旁边的观众耳朵动了动，疑似听见了些只言片语。
不全，要靠猜测和联想，但完全不影响被吸引。
送药？
触发吃瓜关键字。
看热闹般地随意一瞥，果不其然，在昏暗中看见了纠缠搂抱的两人。
怪不得不愿意带着孩子过来，这么看确实会碍事。
保持安静地点头，体贴地不去打扰，顺便在心里无声感慨。
韦恩先生真是好兴致，看个马戏表演都如此不忘初心。
奥丽芙暂时还注意不太到其他人的不明体贴。
被轻飘飘地按回了座位上，眼前的画面仿佛在转圈。
她用力按住自己的腿，刚刚被揽住的时候差一点就没忍住危险的冲动。
公共场合，这里是公共场合。
NPC，他只是个NPC。
冷静，韦恩先生是出于好心，不然她就摔倒了。
在布鲁斯微妙的注视下，奥丽芙擦开了他搭着的手掌心。
小声道谢，她缩了缩肩膀，微微别开了头：“没什么，已经好很多了。坐一会儿应该就没事了，还是先看表演吧。”
准备在他专心看表演的时候再偷溜出去。
有的时候太过体贴亲切可不是什么好事啊，韦恩先生。
稳住，奥丽芙，即便是在游戏里你也不可以做过分的事情。
坚定了下内心，她悄悄搞小动作，朝座位那边挪挪，尽力拉开距离。
注意到这细微的距离感，布鲁斯眯起了眼睛。
嗯？为什么？
奥丽芙选择抬头看向前方，摆出一副被吸引的模样。
虽然但是
她不自然地抠了抠手。
韦恩先生看过来的视线，有点过分显眼了。
为什么要一直这样看她。
她有哪里表现的很奇怪吗？
不知道为什么，和韦恩先生接触起来总让她有些束手无策。
她决定将其归为游戏的成瘾性。
或许应该开启防沉迷模式了。
甩甩头，专心目视前方，等着那道视线撤走、好抓住时机溜走。
视线落在呈椭圆状的巨大舞台上。
中央的地面缓缓打开，向上推送了个被红布蒙住的器件。
布料下垂，遮挡的东西细长矮小，在氤氲的彩光与蓝紫雾气中显得静谧，却又透露着难以形容的怪异。
它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作为舞台上仅此的物件，突兀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奥丽芙和其他人一并，好奇地看着那块布，被引导着去疑惑下面藏着什么。
未成年禁止入场，只有达官贵人才能进场观看的马戏表演。
限定词透露着隐晦的特殊和危险，可不像是正常印象中的表演。
大概率和游戏给出的主线2相关。
任务提示，[源于血腥残酷的古罗马斗兽场]，[人也是动物的一种]。
可都不是什么好修饰语。
奥丽芙放轻呼吸，内心忐忑，在马戏团外产生过的那种不安感又开始隐隐作祟了。
舞台上的主持笑盈盈，不断抬高现场的气氛。
“特别的场次，特别的开场，[宝匣]马戏团由衷感谢各位的支持。在开始正式表演之前，由我为诸位特别展示马戏团新上架的节目。”
“在应邀前往东欧与东南亚巡演的同时，我们也交流和学习了当地特色，并将其当做新的亮点加入之后的节目之中。”
主持抓住布的一角，在音乐停下的刹那将其利落地拽下，展示给四面八方的观众看。
退开几步，他故意没有说话，给足了众人观察和讶异的时间。
红布下遮着一个比正常大小还要低矮些的花瓶。
瓶身莹润、琉璃溢彩，亮眼的却另有其他。
顺着瓶口向上，露着洁白修长的脖颈，顶着少女漂亮鲜活的头。
貌美的女孩脸上化着和马戏团搭配的亮色妆容，抬眸扫视昏暗中往来的观众，在一片寂静中眨动双眼，咯咯地笑出了声。
全场气氛静滞，逐渐响起了窃窃私语。
直到前面席位有人带头鼓掌，才重新变得热闹嘈杂。
主持挥了两下手中的锤子，对准花瓶，轻点着试探。
在众人提心的再度寂静之中，笑道：“请不要怕，只是一种小魔术手段而已。”
烟雾与鼓声一并炸响，瓷片碎裂消失，其中的女孩摊开双臂，完整地从烟雾中走出，向观众席鞠躬致意。
热场结束，开始表演。
观众响起了热烈的鼓掌与欢呼，倒是布鲁斯在昏暗之中皱起了眉。
奥丽芙的反应也和他们不同。
她瞳孔微颤，连自己都没注意地屏住了呼吸，终于想起来这个马戏团的名字究竟是哪里眼熟了。
她在现实世界里瞥见过有关这家马戏团的报道。
[宝匣马戏团]，以金子与宝石为标志特色。
由于虚拟技术盛行，加之外出危险程度较高，人们大多将娱乐活动寄托在网络上。
线下活动虽然也有些观众会去，但总体来说不温不火。
直到官方发布公告，明确禁止开展任何线下展览与表演秀，查封相关组织。
因为就在2个月前，这家马戏团爆发了s级别的灵异事件。
非人类犯罪：[宝匣]
马戏团外观，热场表演，节目安排竟然和这里的一模一样。
记忆开了个小口后，本被遗忘的部分报道内容便在脑海迅速浮现。
被寒意席卷，奥丽芙的手指尖顿时一片冰凉，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了起来。
纵然和其他人相比她可能会更厉害些，但血肉苦弱，她与现实世界的其他人一样，都有同样最为感到恐惧的东西。
灵异事件。
准确来说，是灵异犯罪。
人类没有反抗灵异犯罪的能力，如若遇上，只有必死的结局。
而在现实世界中，[宝匣]力量显现，瞬间消灭了马戏团范围内的全部生物。
当时也在进行同样的表演。
但具体因为什么、又是在进展到哪一项时灵异爆发，奥丽芙并不清楚。
她没有特意关注更细节的报道，也没去翻看现场的照片，有关金子与宝石的描述还是随意瞥见的一行描述。
如果看到了马戏团的照片，这么特别的外观肯定能立刻就对上，也不至于现在才想起来。
外观设计的如此明显，现实参考的原型已经很清楚了。
这是游戏，只是借鉴的剧情，并不会真的发生同样的灵异犯罪。
奥丽芙用力握住还在发抖的手，不断在心里提醒自己只是游戏，尝试从恐慌中挣脱出去。
不过安慰的话是这么说了，想从这种情绪中走出来还需要换缓和时间。
与投入到表演中、神色轻快放松的其他观众格格不入，奥丽芙僵坐在位置上，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观众席的光线黯淡，投映而来的也是纷繁亮丽的灯球光片，没让她异常的反应过于显眼。
她抠着指腹，心脏还在因为无力抗衡的恐慌而砰砰乱跳。
很好，多亏了主线的剧情设计，好不容易回温了些的指尖又变得冰凉了。
太荒谬了，这怎么还是个恐怖游戏啊。
一定要各种感情都要被策划玩弄一遍是吗。
好大的恶意。
垂眸，闭眼，呼气。
加速的心跳逐渐得到了平复。
奥丽芙感觉自己好多了，就连搭在腿上的手也暖和了起来。
热乎乎的，瞬时驱散了那发麻寒意，连带着紧绷的神经和身体也缓和了
并没有缓和。
倒不如说在茫然地低头、将画面映入眼底后，一下子就变得更紧绷了。
瞳孔在颤抖，心跳加速得要比刚刚还要快。
她的手不可能突然变暖，那热乎乎的来源绝对不可能是她。
那么问题来了，搭在她手上的那只另外的手，是谁的？
她是个正常人类，可没有第三只手！
手掌宽大，骨节分明，体温远比她高。
手腕戴着她看不懂牌子的手表，男款。
说起来那个挽得整齐的蓝色袖口有点似曾相识。
左侧的方向除了韦恩先生以外，不可能突然变成其他的人。
卡顿又不确定地顺着那只胳膊看去，即便有了猜测，奥丽芙还是抱有一丝[万一不是呢]的期望。
毕竟与那养尊处优的外表不同，能感受到掌心里略粗糙的茧子，还有些刮得发痒的小伤口
缓慢地扭过头，对上了一张再次贴近的脸。
布鲁斯注意她很久了。
如果她继续保持略有距离感的沉默也就算了，他这个身份没有过多去搭话、让她为难的理由。
但在看到那个花瓶后，她的反应很不对劲。
那是非常明显的恐惧情绪，连发抖都没能控制得住，和他印象里那个兴冲冲怂恿他一起越狱的形象相差太多。
略微叹口气，手下轻轻拍了拍，也不再问[你还好吗]这种得不到真实回答的问题了。
“不要怕，是错位，都是假的。”他放轻了声音安慰。
奥丽芙迅速拧回脑袋，低下头，盯着被盖住的手，视线在交叠的两只手之间反复扫视。
大脑运转超载，她停止了思考。
没有太多经验和素材，老师也没教过，但目测这应该已经算是超纲的身体接触了吧。
算了吧？
等等这是什么讯号吗？！
摸她的手做什么，靠这么近做什么为什么还要在摩挲几下后握得更紧了？
有必要安慰到这种程度吗，她觉得这种程度的话属实有点暧昧了。
韦恩先生连孩子都有了，结了婚的人这样做就
还是第一次能如此仔细地观看他的手。
奥丽芙在他这只手的五根手指上挨个看了一遍，并没有找到应该看见的东西。
陷入了片刻的停滞，她又悄悄转着眼睛，偷瞄他搭在旁边的另外那只手。
全部检查过后，大为震惊。
韦恩先生根本就没有带婚戒。
手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两只手都是。
这不应该。
他不是已经都有孩子了吗，为什么没有戒指
为什么还能摸她摸的这么自然？
难不成是为了勾搭女孩子，特意摘下来吗？
奥丽芙瞬间抖得更厉害，有种眼看着一个好人逐渐道德崩坏的既视感。
奥丽芙越抖，布鲁斯握得就越紧。
布鲁斯握得越紧，奥丽芙就越抖。
她想抽开，却因为紧张得卸了力气而抽了个空，连忙抿住嘴，一下下地增加力度。
手腕和胳膊一并用力，奥丽芙肯定她已经快要使出全部的力气了。
对面也跟着越收越紧，纹丝不动。
韦恩先生力气好大！这是他该有的手劲吗！
都这么使劲了都不放开，他该不会真的是在揩油吧。
奥丽芙目光死亡地抽了抽鼻子，没想到竟然看错了人。
她还以为韦恩先生是个亲切温柔体贴的好男人。
由于这边带来的冲击力过强，奥丽芙已经顾不上去考虑宝匣不宝匣的事情了。
与此同时，布鲁斯也在进行着截然不同的头脑风暴。
一边耐心地安慰，一边思考和疑惑奥丽芙到底在害怕什么。
如果害怕的是这家马戏团，那为什么还要过来？明明都已经慌张成这个样子了。
或许他应该把人带出去透透风，然后趁机旁敲侧击地套些话。
不过看起来她不是很信任这个身份。
要中途离开，用[火柴马龙]的身份出现吗？
思维正向多方向发散，专注投入的沉思下，他下意识反应地施加了同等的手劲，一时没能察觉到不同。
两只手纠缠地勾在一起。
抽开无果，又被他盯得大脑停滞，奥丽芙闪躲地别开头，眼睛里有圈圈在转。
晕眩了。
她已经很用力了，连现实世界都很少见能在这种情况下握住她的人，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不应该是单纯健身就能有的效果吧。
急需一个韦恩先生的六边形数值图以及血条。
为什么对面还能抓着，这是什么决心他在用这种方式表现他的决心吗？
揩油的决心？
那也不可以。哪怕是游戏，哪怕是对方主动，也不不可以破坏别人的家庭，不能碰被其他女性标记过的男人。
会被监控锁定射杀的。
啊不对，虽然说还没到被射杀的程度
被立案调查，甚至被要求决斗之类的应该还是很有可能的，就是不知道游戏里会不会也有这种设定。
虽然说她打得过就是了。
一大一小两只手看似暧昧地勾着，互相施加着几近能够捏爆握力器的力度，诡异地维持住了平衡。
一个眼神闪躲，一个探身紧跟。
两人彼此陷入了截然不同的思绪，具体来看，其中没有一点能对上。
总之没有一个的心思落在舞台上的表演上。
已经很忘我了。
不懂这画面下的暗流涌动，先前和布鲁斯搭话的男人没忍住又瞥了这边一眼，有为他们进展之迅速而啧啧称奇，暗中感慨。
看来韦恩先生又要有个美好的夜晚了。
“都说韦恩先生事后出手很是大方阔绰，看样子你可以现在就考虑要点什么了哦。”他咳了咳，享受吃瓜的乐趣，顺带着还打趣了下拉扯的两个人。
耳朵动了动，捕捉到了与众不同的发言。
布鲁斯和奥丽芙两人一并从沉思中走出，看了说话的人一眼。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见说话的人看向自己，奥丽芙酝酿了下语句，礼貌询问，“请问您是在和我说话吗？”
“咳，没有要打扰二位的意思，不好意思。”
没有为难地继续追问，奥丽芙回味起刚刚那句话的背后含义。
要什么都会给，他真的是个百宝箱吗？
被要什么就给什么，不会有人平白无故地这么做。往往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他想干什么
还问些什么呢，不是已经很明确了吗。
果然还是看错人了。
如果换成是百宝箱先生或者典狱长先生的话，就不会这么做。
卸了和他僵持的力度，奥丽芙抿嘴抬眸，这次认真地和他对上了视线。
她的脸还有点红，一字一句，确保声音能让布鲁斯听清：“如，如果您已经结婚了的话，请不要这样碰我。”
其实就算她的声音小也没关系。
见她终于有了反应，布鲁斯已经做好了同步去读唇语、一定要知道她说了什么的准备。
前科太多，他的心已经提了起来。
和预想的超出预想有些出入，但果然还是很超出预想。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惊讶到，疑似搞清楚了她在隐隐地在意些什么，布鲁斯立刻配合地松开了手。
这副反应落在奥丽芙的眼中，某种程度来讲反倒证实了她的猜想。
怀抱着感情被玩弄的复杂心情，她没再去看布鲁斯，安静地转过了头。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微妙起来了。
这不应该。
布鲁斯欲言又止，想补充说点什么。
停顿了几秒后，他再次探头，觉得有必要为了在她眼中的形象说清楚：“你误会了，我没结婚。”
奥丽芙垂头看地面，不说话，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话听进去。
布鲁斯倒是很确定自己的声音能传过去，她不肯看过来可能是暂时不想搭理他吧。
揉着太阳穴，总之还是有些头痛地先保持住了距离。
实际上，奥丽芙并非布鲁斯猜测的那样。
她只是掉线了。
准确来说，她正处于挂机状态中。
情绪缓和下来后，奥丽芙先是打开游戏的内置论坛看了一眼，难得主动去搜和主线2相关的信息。
最多就只找到了一些地标攻略。
为了防止剧透重要内容，游戏会时刻追踪玩家的进度，以主线进展为参考，对论坛中未解锁的主线内容相关进行屏蔽。
某个依旧卡在主线2里，喜欢被剧透的玩家不说话，根本笑不出来。
无法解锁，不知道详情，但是游戏部分剧情确实有参考现实世界的案件。
马戏团的外观，名字，表演节目场次，在场人们的身份就和灵异事件发生当天的情况一模一样。
她那个时候的警觉不假，就是游戏故意安排的。
但她没有仔细看过那次的报道，也不知道更具体些的内容。
毕竟涉及到可怕的案件，奥丽芙还是觉得有些了解、提前做个心理准备比较好。
她不想真的把这个游戏玩成恐怖游戏。
从游戏舱中走出，奥丽芙抻了个懒腰，瞄了眼时间。
算是进入了悠闲的暑假，她在吃完早餐后没什么别的事情做，就来接着昨晚的存档打游戏了。
算起来也就是在马戏团外面转了一圈，倒是没用多久。
还没到中午呢。
比起去网络上翻找当时的报道，奥丽芙有更方便直接的办法。
几步拐去家里的书房，在门口探头探脑，对着里面坐着的女人嘿嘿一笑：“妈妈，有空问点事情吗？”
桌子上堆满了厚厚的书，听见奥丽芙的声音后，挽着头发，带着黑框眼镜的妈妈放下了笔。
“是卡关了吗，”妈妈摇了摇手指，对她的心思很是了然，“多玩玩才能有突破哦，你这才玩了多久，要有毅力才行。”
被催快去专心打游戏，感觉蛮奇怪的。
都不提一下不要沉迷游戏，去搞搞兼职实习和比赛之类的吗。
迈步走进，奥丽芙随口说了下自己今天的打算：“刚刚接到了兼职部门的工作，游戏挺贵的，准备去挣点零花钱，顺便再问问部长他们有没有和水晶湖那边相关的线索。”
“太不懂享受假期了。”
摇头感慨，妈妈撑起下巴，听她提起水晶湖，还是有些担心：“要心理辅导吗，毕竟看你这几天情绪都挺消沉的。放心，这个我还是很靠谱的，在转行检察官之前妈妈是做心理医生的哦。”
“现在还很健康，可以的话请帮我预留到之后。”
她来主要是想问问和[宝匣]相关的事情，记得她妈妈当时有接手这个案子。
奥丽芙掌心朝上，软下声音讨要：“游戏剧情里遇到了，论坛看不到，剧透，来点。”
对此早有预料，对面抬手弹了她个脑瓜崩，随后从桌边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纸：“只能给你这些，我也只了解这些。”
上面写着宝匣的规则。
非人类犯罪：[宝匣]
分级：s
材质：尚未知晓的神秘金属，宝石晶体，普通白纸。
行动方式：物件，无法主动移动。
攻击方式：交易确定后，在某个瞬间进行等价换取。
标注事项：
·宝匣无法被打开，唯一的出入口是开盒线。
·当有人类靠近，开盒线处会自动吐出纸张。
·在宝匣吐出的纸上写下想要的东西，宝匣会在双方交易确定后的30分钟内提供给你。
·宝匣会收取它的报酬，一般与交易的内容相关。（视所要物件关键程度而定，宝匣会在收回纸条时重新弹出所需的报酬要求，由当事人决定是否同意交易。）
“所以当时宝匣暴动，是因为有人和它做了交易？”奥丽芙若有所思，“代价就是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吗。”
“也不一定是代价，为什么[消灭在场的所有人]不会是交易的内容呢。”
案发后，官方力量紧急开展了调查，几乎很快，与马戏团有牵扯的人物都被用最先进的技术当场枪决射杀。
紧跟着又在下属部门发布了其余待处决名单。
妈妈敲了敲桌子：“你的兼职不是在管制局处决部吗，应该有接到名单里的对象才对，就没有想过为什么要处决那些人吗？”
奥丽芙倒是没想到那次的名单和马戏团有关。
不过对于后面的那个问题，她早就有个根深蒂固的答案。
“因为在灵异频发、人类存亡之际，他们迫害同类，”放下纸张，她站直了身子，语气确信，“这样的垃圾没有继续留着的必要。”
她的力量无法对抗非自然的灵异，但可以清除人类垃圾。
这也是官方的态度。
灵异犯罪愈演愈烈，外部威胁已经很压迫了，内部的人类犯罪绝对不被允许。
不过这个世界的监视、报警出警、监狱管理都很先进，正常人类的犯罪很快就能解决，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敢做什么了。
她偶尔才会接到兼职任务。
反倒是非人类犯罪更棘手，甚至听闻最近还出现了人类和灵异勾结的犯罪。
“即使人类犯罪一直被强硬打压，但也依旧存在。如果不是宝匣暴动，搞得这么大，藏在暗处的那些高官和富豪也不会被管制局发现。”
奥丽芙点头肯定，有些气愤：“和灵异交易杀人，确实很可恨。”
“啊？和宝匣交易的不是他们啊。”
“啊？不是吗？”
母女面面相觑。
妈妈嘶了一声：“你没看具体处决原因吗，我以为你知道。”
“没，部长也没有细说。”
不过奥丽芙觉得倒也没什么。
毕竟被官方确定处决的，都是罪大恶极的存在。
她的工作内容就只负责听从部长的安排，对分到手的垃圾进行处理。
不需要太动脑筋，还是很方便的。
“那确实。”点头给出肯定，妈妈顺便给出了补充，“畸形和残缺，还有其他一些无法细说的，都是马戏团拿来引人关注的卖点。”
存在，代表有受众，有买家就会有卖家。
受害者与[匣子]做了交易，导致现场所有人全部遇害，其中也包括他们自己。
奥丽芙还没遇见过这种案例，有些琢磨不太明白了：“这么一说，反倒是灵异帮了人类？”
“谁知道付出的代价又是什么呢。灵异永远不可能被人类所用。”
说罢，妈妈的表情难得认真了许多。
“如果可以选择，你想这个世界只有人类犯罪，还是只有非人类犯罪？”她突然问了奥丽芙一个略显奇怪的问题。
虽然奇怪，但奥丽芙还是乖乖地回答。
“果然还是前者吧，如果没了灵异，再加上管制局的限制和我们部门的努力，世界会越来越干净和美好。”
“如果世界再没有灵异事件，那到时候就没有管制局存在的必要了。即便存在，也绝不可能按照现在的法律行事。”
“可是世界又不可能变成那个样子，估计是得不到那天了。”
耸耸肩，奥丽芙抬头看了时钟一眼，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换衣服，有些匆忙地准备离开。
“我该出门了。”说罢，想到要去的地方，不忘回头询问，“对了，任务和你的同事有关，我要去检察院一趟，要帮忙传什么话吗？”
“不管是谁，先把材料给我写完。”
奥丽芙比了个收到的手势，还没走出几步就又被叫住。
“那个兼职之后就不要做了，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妈妈重新拿起笔，朝她晃了晃，觉得有事情比它更重要，“比如说打游戏。”
“布朗先生，请问明天所需的材料写好了吗？”
轻柔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伏案工作的男人捏着笔写字的动作一顿，顺着声音看过去，认出了来者。
“我记得你是奎泽尔检察官的女儿吧，她现在就需要吗？”说着，将手边装订好的文件抽出，递了过去，“已经写完了，辛苦你特意来一趟了。”
将其接过，提前用防尘膜仔细包好，奥丽芙松了口气。
“听说你刚开始毕业假期，这么快就去找实习了吗。”
她背着身分装文件时，后方的男人疑惑地多看了她那身黑白军装几眼，倒是认出了官方的标志：“管制局部门里有这个颜色的军装吗，我怎么没有印象”
随着深入回忆，话音戛然而止。
瞳孔收缩，他忽地推开桌子，快步向门口逃跑。
还未能顺利跑出几步，便被一根摘了笔帽的圆珠笔穿透喉咙，牢牢地钉在了墙上。
“由于您涉嫌与灵异力量勾结、迫害和背叛同族，登上了管制局的处决名单。”
低头在名单上打了个对号，奥丽芙把纸折好，迈步走向墙边。
途径办公桌时，探出指尖，顺手摸走了上面放着的几支笔。
抬头看向捂着的喉咙、发不出声音的男人，再想到被部长姐姐临时加长的名单，奥丽芙有些不好意思地双手合十，是真的觉得有些抱歉。
“那个，我妈妈要我尽快结束回去打游戏，所以要速战速决了。”她稍稍弯腰道歉，因为擅自缩短处决时常而有点脸红，“希望您能在另外的世界好好悔改，垃圾人渣先生。”
【📢作者有话说】
来自某位布鲁西daddyの发言：孩子平时是有点呆，但也不坏，一直在那里抽鼻子看着还怪可怜的
《真的吗，我现在不信了（》
24 ? 第 24 章
◎没什么，克拉克上校，您要坚强——◎
“糟糕, 洗不掉怎么还是洗不干净啊”
厕所大门外，穿着军装的人们脚步匆匆，来来往往地路过。
将名单上的全部名字都打好了对号，奥丽芙此时正位于管制局总部, 准备在洗好手后去和部长谈谈兼职的事情。
站在和走廊正对着的洗手池前, 她拧着水龙头, 在哗啦啦的清水里努力地冲手上的血迹, 略显嫌弃地搓了好久。
好不容易才把掌心里的血迹蹭掉不少，借着头顶上方的白炽灯光打量，突然注意到了更麻烦的地方。
她失声：“不是吧，指甲缝里也有。”
惊讶过后, 为难地皱起脸, 继续起进一步的搓洗。
这就是兼职之后的麻烦之处。
身上会不可避免地溅上太多血渍, 本来清洁起来本就麻烦, 干了之后就变得更难处理了。
从工作时常来看，就算再快也肯定会干。
某种程度上来讲, 处决部的行事风格稍显古旧和传统。
被认定为罪大恶极的垃圾会被管制局直接用激光射杀，也会根据当事人所在定位附近安装武器的不同，偶尔采用枪决的方式，全自动化处刑十分方便。
至于那些并不急需当场抹除、没有严重到动用高科技的，就会交给处决部处理。
官方故意把处决部营造的神秘少见, 就是为了渲染它所象征和带来的恐惧感。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登上处决名单，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来, 也不知道都是谁
他们不配备利落致命的热/兵器, 只会用更折磨的手段对名单上的人进行处决, 期间也根本不会进行审讯或是听当事人解释。
毕竟正如同先前所说, 被判定登上名单的人都是族群的垃圾, 没有和他们多余对话的必要。
部门神秘，但实际存在。
民众只知晓它存在、手段可怖，除此以外的其他都一无所知，也不需要他们知道太多。
如果你不做迫害和背叛种族的事情，你到死都不会和这个部门有所交集。
但心里有鬼的人就不一定了。
他们会因为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胆战心惊，时刻迟疑和忐忑这个部门是否存在，直到有人突然敲响他们的家门。
同时也能通过[处决结果]去震慑那些想做坏事、还没来得及行动的家伙。
“虽然尽力缩短时间了，但感觉还是没有游戏里那个枪来得快，要是能配备的话其实也挺不错的，名单多的时候处理起来很效率。”
奥丽芙自言自语，对游戏里那几个黒帮手里拿的东西印象深刻。
末了，她摇摇头，觉得还是算了：“不过那就太便宜那群做了坏事的垃圾了。”
好在处决部的军装颜色比其他部门的更黑，沾上血也不会太显眼，就算洗不干净也没关系。
就是皮肤沾上的比较麻烦。
“啊还是抠不掉。”
努力地和指甲缝里的血迹搏斗，直到一个不小心的用力，抠得狠了些。
颤抖地握住那只手，眼泪瞬间飞出来。
好痛。
奥丽芙泛着泪花朝手指头吹气，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洗手池前侧身吹手的女孩过分显眼，引起了路过男人的注意。
目光落在那张侧脸上，他认出了是谁，在走廊里喊了一声：“奥丽芙？”
奥丽芙听出了这道熟悉的声线，向声音的来源看过去，有些惊喜地露出了笑脸：“老师！”
男人挺拔健壮，穿着款式不太一样的军装，身边跟着几个军装类似的下属。
虽然被奥丽芙称呼为老师，但瞧着年纪似乎也不比她大出几岁。
见奥丽芙迈步朝这边走过来，他停下脚步，和下属们交代：“我有些事情要说，你们先去准备吧，我稍后再跟上。”
“是，肯特上校。”
“嗯。”
冷面点头，目视他们离开。
奥丽芙在厕所门边探头，注意到了他又发生了变化的肩章，眼前一亮地拍手：“老师又升官衔了，好厉害，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上校的肩章。”
克拉克·肯特，指派给她培训的老师和教官。
原本只是普通农民，但由于几年前他所居住的农场遭受了灵异袭击，被毁后一时无处可去，选择了入编。
未经训练前便能离奇地从灵异事件中成功逃脱，加入管制局后成绩更是优异异常，因此被破格提拔，分配到了人类武装部。
就只比她大了3岁，先前给她做教官的时候还是中尉，现在竟然都已经升为上校了。
可谓是开了加速器般的一路高升。
奥丽芙直白的惊叹还是一如既往，让克拉克没忍住笑了起来，低头和她说话：“是来工作吗，有一阵子没见你来过了。”
不笑时严肃冷面，笑起来就像冷硬的冰河突然融化，还有颗虎牙。
搭配上微微下垂、显得无辜的眼角，只是乍一瞧的话，看不出来是个战斗力超强的家伙。
但却是一个能做到牢牢拽住她的手，并且让她挣脱不开的存在。
特指在现实世界里。
至于游戏里韦恩先生那种说实话，她还是没太想明白。
“嗯，部长姐姐突然给了个好长的名单，”奥丽芙拉长尾音，和他抱怨，真的有被那个数量累到，“我跑了好几个地方才弄完。”
“可能是好不容易才等到你进入悠闲的假期，终于有了大把的时间吧。”
“也没有这么多的”
不过这段时间里突然出现了这么多垃圾，倒是有够让她意外。
算了，不说这些了。
克拉克这几个月都很忙，难得能和老师见面，还是说点和工作以外的事情吧。
在克拉克疑惑的注视下，奥丽芙握拳，朝前迈步，恰好有个在意的问题。
自从开始玩那个游戏，数次被NPC阴阳怪气地说蠢蛋，还被系统评价为[天才]起，她就很在意了。
“老师，”认真的仰头和他对视，奥丽芙有些紧张，想要一个答案，“我真的是笨蛋吗？”
其他人的话都没有克拉克的话有参考性。
克拉克当场给出了否定。
“怎么可能，”他拍了拍奥丽芙的肩膀，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种不自信的问题，表情比她还认真，“你学得又快又好，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有天赋的。”
谁都有可能说谎，但她老师绝对不会。
主打就是传奇般的经历，超高的道德信念，以及非同寻常的信誉。
奥丽芙悬着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了。
她就说，都是游戏的问题，她才不笨，她学习成绩很好。
都要被游戏搞得怀疑自己了。
“对了，听说你最近在找和灵异事件相关的人，有什么进展吗？”见她松了口气，克拉克也放下了心，想到了从别处旁敲侧击来的事情。
“我去找了灵媒，虽然感觉好像被骗了。”
“？”
奥丽芙用拍帽子的动作掩饰心虚，别开视线，也觉得在问完刚刚的问题后说这话有点奇怪。
朋友失踪后，网络搜寻无果后，灵光一现，选择了去找大师。
说起来不太正经，有种抬不起头的感觉。
但毕竟都说那家很灵来着。
克拉克有些疑惑：“没去问问灵异部吗？”
“那边太特殊，我问不到。”
管制局国防军，下设有人类部门与灵异部门两个分支。
虽然说正式加入灵异部成为其中一员，能有看到内部机密的机会，但是那就要和灵异事件打交道。
太可怕了，她做不来。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奥丽芙表情有些低落，克拉克轻拍了她的脑袋，倒是能想办法帮个忙。
“因为灵异部的新项目，我最近与他们有点往来。如果可以的话，我会顺便帮你问问的。”
对上了奥丽芙感动到亮晶晶的眼睛。
因为最近试验而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突然就缓和了许多。
想到不久前项目同僚的提醒，克拉克略微紧张地摸了摸鼻子：“难得见面，要一起吃个晚饭吗。等我稍后的工作结束，今天应该会很快的。”
奥丽芙倒是也想，但是从下午开始，她妈妈就一直在发催她回家的消息了。
奎泽尔女士，有个名为[暴力检察官]的响亮外号。
“那好吧，等之后不忙了再说。”
“嗯，等老师有时间，再帮我特训一下怎么躲子弹吧。”
“好。”
气氛突然奇怪的安静了几秒。
没有人说话，但又不像是对话已经结束的样子。
奥丽芙眨眨眼，还以为他很忙，准备要马不停蹄地继续干活了。
但克拉克没有其他的动作，依旧站在那里，似乎是还有再说一会儿的时间。
他不经意地咳了下，试探：“最近有”
有和谁约会吗，之类的。
毕竟已经毕业了。
声音太小，被奥丽芙紧跟着的话盖住打断。
既然克拉克不着急，她正好还有个别的事情可以问。
“对了，老师，有小孩子的已婚男人牵我的手不肯松开，是什么讯号吗。”
对面的男人，戛然而止。
“我的力气你也是知道的，”奥丽芙有些为难又有些脸红，还是想不明白，“但即便如此也不愿意松开，是想表明什么决心吗？”
对面的男人，停止了思考。
“我没有这类的经验，不太懂是不是我想多了。”
不好意思地勾弄着自己的手指，奥丽芙眼神飘忽，还在继续：“老师你也是男性，说不定你更能明白一点”
对面的男人，笑容变得很勉强：“你说什——”
匆匆而来的脚步打断了克拉克，几个同僚大步走来，将克拉克围住。
“上校，”注意到有个奥丽芙在，说话的人压低了声音提醒，“项目的试验要开始了。”
说着就要推他走。
“等等，我还有点事情没有处理完！”还在看向奥丽芙那边，克拉克的脚步站得格外牢，脑子里盘悬着刚刚的疑问，尝试思考那其中的含义。
奥丽芙止住了声，后退了半步。
他们好像有很重要的项目要做。
也不好意思因为自己这点琐事耽搁他们，她连忙摆手，不继续浪费克拉克的时间了：“没什么的，老师先去忙吧，就当我刚刚没有问过。”
“可是”
“上校！”
挥手告别，目送克拉克一步三回头地被推走。
把帽子戴上，压了压帽檐，奥丽芙小小地叹了口气。
总感觉好像问了些奇怪的问题，结果也没能得到个可参考的答案。
已婚人士果然太复杂了。
还是去找部长吧。
“还用问吗，想搞婚外情玩出轨那套喽，不带婚戒估计就是个老手，早就轻车熟路了，如果不是被旁边人提起估计也根本不会说结婚有孩子的事情。”
“小女孩儿就是好骗，温柔这种属性我也能装出来。”无视掉奥丽芙大为震惊的表情，坐在办公桌前的部长扔出了一沓文件，“好了，比起那个，还是工作更能让你快乐，来吧，工作。”
心情复杂地抽了抽鼻子，奥丽芙回过神，被这个工作量晃了一下：“怎么还有这么多？”
“状况越是危机，这些不顾大局的垃圾就越多。”部长大姐双手抱胸，神色冷淡。
将文件放下，奥丽芙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不好意思，部长，之后的任务我可能没办法接了，真的很抱歉。”
“为什么，出什么意外了吗？”
“我妈不让。”
“驳回。”
“我妈让我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比如打游戏。”
部长已经冷漠收回了视线，在听到新的补充后，写字的手一顿，点点头，就当同意了：“行吧，确实是游戏更重要一点，加油。”
奥丽芙没敢说话，试探地看了她好几眼。
这应该不是在反讽吧？
为什么感觉他们对这个游戏的态度都怪怪的。
随手扒拉开桌面上乱七八糟的文件纸张，部长看向最下面那张纸上露出的几个字。
灵异袭击愈演愈烈，这个世界已经不适合人类继续生存了。
再不想办法，人类将面临灭绝。
[灵异部：超人计划]
[试验人员预申请名单]
近期和管制局保持距离、不让奥丽芙掺和进来也好，那个计划的失败率还是太高。
敲了敲桌面，部长就当没看见，重新盖上，头也不抬：“无所谓，专心享受你的假期去吧，我批准了。”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打断了部长故作淡漠的耍帅。
“紧急转述电话？”
诧异地抬头，还以为有重要的急事。
在听见内容后，部长的神情愈发微妙。
有人约奥丽芙周三见面。
上校的特权是让他拿来这么用的吗。
“喂奥丽芙，问个问题，”眯起眼睛，捂住听筒，她也有身为部长的特权，“你怎么看肯特上校？”
【📢作者有话说】
同事：上校！进行试验时你可一定要保持清醒啊！稍有不慎就会出事的！
克拉克：已婚有小孩儿的男人已婚有小孩儿的男人已婚有小孩儿的男人
《高度专注》
《这位是布鲁西daddy，即使相隔甚远也还是为增长[超人项目]的成功率助了份大力，快让我们一起谢谢他——谢谢你布鲁西daddy！》
25 ? 第 25 章
◎别钓了别钓了，都要给酥皮钓成翘嘴了◎
[超人项目]专用, 管制局试验室基地。
出于项目自身的特殊性与重要性，基地内的负责人员众多，常有高级军官与高层管理者出入视察，密切注意最新情况。
进行到关键阶段时, 就连管制局的局长也会在旁边关注全程。
被一众同僚和下属围着推进了试验基地, 克拉克脚下虽然平稳地迈着步, 思绪却依旧保持走神。
脑子里还回荡着那让人呆滞、怀疑是不是错觉的问题。
有孩子的已婚男人？
他最近确实忙得脚不沾地, 但也并没有久到消息闭塞、和外界脱轨的程度吧。
就算有[感情生活这种东西瞬息万变，谁也预料不到]的说法，但这也太过于超前了。
他还是想不明白。
跨过门槛，所处环境的氛围瞬间变得不同。
精密高端的仪器, 专注记录与调试的科研人员, 军衔远比校级更高的军官, 站在另一侧听取汇报的管理员
被基地严肃的氛围影响, 克拉克甩甩脑袋，切入工作状态, 大步走向不远处的科研教授。
项目重大，没给他留多想的时间。
“今天是不是比以往来得慢了一点，难得啊。”拿着记录用的器材，教授随口一提。
敏锐地注意到了那略显局促的停顿，余光瞄到了克拉克明显有事的表情。
作为这方面过来人, 教授无声且戏谑地啊了一声，有所了然。
“试验进行到了中期, 危险程度也有所不同。”点点头, 他看似体贴的没有多过问, 专业地阐述这次的变化, 实则话风忽地一转, “对了上校，我记得上次有提醒过你来着。”
“毕竟涉及到项目，所以我还是多问一下，你顺利找到支撑挺过这次试验的动力了吗？”
和初期试验不同，越到后面失败率越高，越容易出事。
单靠意志力不够保险，得叠加点别的盼头。
在脑袋前面吊根萝卜，不仅看得见，还心里发痒、惦记得慌，这才能有咬牙朝前跑的动力。
当然了，顺便还能给生活枯燥的科研人员些调剂，趁机暗中围观上校的感情生活。
他们承认，给克拉克上校出这个主意的时候，除了一部分是为了项目着想以外，当然也夹杂了其他的私心。
教授的语气顿时变得揶揄了起来。
克拉克不经意地咳了下：“刚刚让接线员转述，邀请周三约会了。”
一开始是想约晚饭，遭到了拒绝。
但后来那个问题太过让人在意，他就趁机多推进了一步。
教授点点头，见他看起来似乎真的很满意，也就没有把真实想法说出来。
上校，只是约个会而已，你这就可以满足了吗。
太好了，这样循序渐进下去还能继续钓他好几次。
暂时还不知道身边教授的内心活动，克拉克舒了口气，将上衣脱掉，等待科研人员测量数据和安装设备。
略微垂下视线，这时候没有其他的事情做，倒是可以放空一下大脑。
那么，重新再转回那个振聋发聩的问题上。
已婚有孩子的男人？
谁？
他怎么不知道。
哦，他最近忙来着。
那也不应该，就算忙他也有听见她在找人的事情，还提前跟灵异部那边递交了申请。
这个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那个男人到底谁？
他怎么好意思的。
克拉克的眉头拧了起来，已经在思考要不要再提前一点，今晚就去奎泽尔家拜访了。
她妈妈知道这件事吗？那位[暴力检察官]女士极其溺爱孩子，应该不会同意那种男人接近她
倒也不一定。
她妈妈可能会先问奥丽芙喜不喜欢，然后无所谓地点点头，拍着奥丽芙的肩膀要求她到时候决斗的时候不许输，拿出气势来。
指不定还会提供法律援助。
那个闪躲的视线，还有略微引人注目的红晕她不会真的喜欢吧？
这个预想最有可能，让克拉克皱眉皱得更厉害，气压也随之冷下去了。
感到寒意，旁边的工作人员噤了声，不敢多问。
能徒手从ss级别的灵异袭击里逃脱下来，这是何等可怕的身体素质。
肯特上校的气场越来越强了，怪不得会被评价为最有可能成功的男人。
这片区域忽地寂静异常，直到有接线员疑惑地走来，不太懂发生了什么。
他早就被克拉克迅速盯上。
克拉克抿嘴，先一步询问：“有回复吗？”
接线员沉思了片刻，在如何复述中做着抉择。
本来确实是有最直接的回答，但处决部的部长不安好心地做了一层包装。
刚刚路过局长的时候又被她叫住，对方在看到内容后若有所思，恶趣味地又做了一层包装。
想起这次试验的关键性，满怀着对克拉克的崇拜之情，接线员觉得自己有必要努努力。
如果钓着上校能提高成功率，他愿意一试。
接线员沉声：“上校，您要坚强，局长也说没什么。”
“？”
“对了上校，那边其实还发了别的消息，有关周三的那个约会”
恰当的停顿，看着研究员们很会抓时机的过来打断。
“时间不早了，项目更重要，您先去工作吧，”分得清主次，接线员不做过多打扰，“结束后我再跟您转述详细内容。”
“等等，到底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
目视肯特上校被团团围住，在对方急切的期望注视下，接线员礼貌后退，保持距离，退回了局长那边。
不远处悠闲站着的高挑女人，管制局地位最高的局长。
局长看了很久的乐子：“跟他说了？”
“咳，情况特殊，就来得及说一半。”
“那没办法了，等结束再告诉他周三可以休息半天吧。”
双手抱胸，与其余忐忑这次试验结果的人员不同，局长瞥了眼也在紧张的接线员，像是缓解气氛那样闲聊了起来：“说起来，你家厨房里放的是什么油。”
“就普通的那种，您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前后不搭边的问题？”接线员脑子没太转过来。
“我最近比较喜欢用橄榄油，木本植物油，据说有促进血液循环的功效，对缓和疲惫不错，你们也可以试试。”
接线员配合地“啊”了一声。
摸摸脑袋，总感觉刚刚肯特上校疑似往这边看了一眼。
应该是错觉吧。
“油橄榄鲜果是主要原料，”局长点头，还没想结束这段闲聊，“说到橄榄，橄榄树还挺好看的，要不要在外面种两棵？”
油不油的倒是无所谓，接线员的注意力已经放在了别的地方上。
肯特上校耳朵动了动之后，已经频频朝这边回了好几次头了。
可是他好像不是要有事说话的样子，像是下意识的本能反应？
橄榄油，olive oil
olive
奥丽芙。
触发关键词，成功看见某个冷面严肃的家伙表情松动，像被按了按钮那样起了反应。
局长不怀好意地勾起了嘴。
“之前没有注意，等去超市买的时候才发现橄榄油的分类还是很复杂的，”她竖起食指，看似是在科普，“除了初榨橄榄油和精炼橄榄油以外还有特级初榨橄榄油，优质初榨橄榄油，普通初榨橄榄油，普通橄榄油，精炼橄榄杂质油”
一下，两下，三下
让旁边的科研人员无法忽视的程度。
瞥见那边双手抱胸看戏的局长，研究员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沉默片刻，实在担心克拉克的状况，不得不探头提醒：“局长，这是肯特上校在试验里设置的安全词，性质特殊，您注意一下。”
再说下去上校脖子都要扭断了。
“诶呀不好意思。”
语气很是不走心地摆了摆手，就当听见了。
局长止住了有关特殊词汇的发言，突然有了新的想法：“你说要不要为了提高成功率和那个小妹妹商量一下，钓一钓他？”
另一边，处决部。
虽然不太明白部长为什么要突然提起克拉克，但奥丽芙还是双手在胸前交叉，真诚感叹，丝毫不作假：“我一生敬重的老师，简直是太过完美了，除了敬重以外根本想不到其他。”
“哦。”真惨。
冷漠点头，回想起那个项目试验的危险性，部长沉思片刻，还是额外多给了接线员那边回应：“帮我转述一下，让他坚强。”
拿起文件遮挡嘴角，绝对没有不怀好意的意思。
悄悄捏着还在隐隐作痛的指尖，奥丽芙偷瞄又开始工作的部长，尝试观察她到底是什么态度。
在面无表情地看文件，似乎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她还是拿捏不准那句[游戏更重要]是不是反讽。
“别看了，我不喜欢年纪小的。”部长头也不抬。
奥丽芙茫然地眨了眨眼，停了几秒才突然明白对面的意思。
“我没有。”她恼羞地红了脸，连忙后退半步辩解，不敢继续待下去了，“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说罢，在内心感慨着成年人的职场真复杂，快步逃离。
“等等。”
都快走到门边了却突然被喊住，奥丽芙猛地一激灵，止在原地，不敢回头。
她把自己挡在拽开了一半的门板后面，小心翼翼地探了个头：“对不起，我不是这个圈子的人。”
空气凝固住了。
感觉被部长用眼神上上下下地骂了一顿。
为什么，她又说错什么了吗。
“记得把这话原封不动地跟肯特上校说一遍，而且谁想问你这个了。”
部长瞪了她一眼：“你通过主线1了吗，逃离黑门监狱？”
奥丽芙点点头，惊讶于她竟然猜游戏猜得这么准。
“恭喜。”
“啊？”这让奥丽芙不明白了，“这是值得恭喜的事情吗？”
“我们所处的世界何尝不是个巨大的黑门监狱。”部长望向窗外，瞧天色由暗黄转向漆黑，“监狱是个怪地方，最开始你对这里恨之入骨，然后你习以为常，时间够久之后，你会变得无比依赖这里。”
人们已经在漆黑的洞穴里待得太久，渐渐忘却了外面的世界是何模样。
麻木度日，萎靡不振，死气沉沉，不再思考。
更有甚者宣传末日狂欢，极端地迫害同族。
但即便被关在笼子里，有些鸟也不会放弃渴望自由。
爬过满是污水的河道，涤尽罪恶，在彼岸重生。
[模拟哥谭，开启你的第二人生。]
通过了第一步的筛选，当然是值得恭喜的事情。
“如果可以选择，你想这个世界只有人类犯罪，还是只有非人类犯罪？”
又被问到了这个意义不明的问题。
有妈妈之前的话在先，奥丽芙变得不太确信起来了：“果然还是前者吧。”
“那你能接受那个价值观、世界观、道德观都不一样的世界吗？”
由于不理解她在说些什么，奥丽芙没法给出一个回答。
感觉就和超纲的数学题一样难解。
“既然已经有了逃出去的决心，机会难得，趁现在去看看那个不一样的世界，扪心自问自己是否能够接受，然后再做决定。”看奥丽芙还愣着，部长又瞪了她一眼，“你的脑子生锈太久了，别在这里傻站着，笨蛋，回去思考。”
奥丽芙大为震惊：“我，我吗？”
笨蛋满脸伤心，自我怀疑地抽泣着挪走了。
将手搭在桌面的文件上，叹了口气，部长又瞥了它一眼。
上面印着管制局的标识，一双展翅的金色羽翼
[超人项目]
——我要逃出去，如果被抓到我认命，如果没被抓到，则是我的幸。
【📢作者有话说】
诶酥皮，你怎么一弹一弹的
《别钓了别钓了，都要给酥皮钓成翘嘴了——》
===
嘀，没算错的话应该是明天上夹，晚点更新么么么~
26 ? 第 26 章
◎老师他是个坐怀不乱的高尚男人！/听说你给了你同学达米安一拳？◎
笨蛋。
笨蛋
被从办公室里赶出去, 奥丽芙的脚步踉跄，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自信又崩塌了。
这和克拉克老师说的不一样。
老师绝对不会骗她，但部长看人很准，肯定也不会骗她。
知道社会和学校里不一样, 但也没想到毕业之后遇到的最大挫折竟然是这个。
她真的是笨蛋吗？
奥丽芙低头朝前走, 消沉地盯着地板, 无声抽泣, 小声：“仔细想想，都是罗曼先生开的头，都是这个游戏设计的问题”
高跟鞋踩地的嗒嗒声来势突然且迅速，有人快步而来, 在身后停下。
忽地落入了个未曾设想的怀抱里, 肩膀也搭上了只手。
余光瞄见的手指纤长, 小手指上戴着象征身份的金翼戒指。
被揽着肩膀往对方的怀里按, 奥丽芙认出了她的身份，礼貌地道了声好：“局长, 您找我有事吗？”
“小橄榄，我们真是好久没见了。”略微俯身揽着奥丽芙，局长动作十分亲昵，完全没有要放开的意思，“商量件事, 周三那天就麻烦你了小妹妹。”
奥丽芙缩着肩膀，努力保持步伐平稳, 因为局长太高了, 在这个姿势下走得有点踉跄。
局长的职位自带压迫感, 人也神秘。
每一任的局长档案都是最高机密, 被官方封锁, 无从知晓。
虽然现在的局长性格很好相处的样子，但毕竟能占据这个位置，偶尔也会让人觉得害怕。
突然被拦下，奥丽芙不太适从，还以为局长要说她辞职不干的事情。
听局长要说的是其他，提起的心稍稍放下了。
奥丽芙点点头，乖巧应下：“好，好的。”
离开前部长有和她转述克拉克约她的消息，她猜可能和刚刚随口一提的已婚男人有关。
那时克拉克老师的表情真的写满了欲言又止。
事后仔细回忆了一下，都怪她的问法不对劲，没有提那个男人只是个游戏角色。
因为一个游戏的琐事，浪费克拉克的工作时间，还特意约她周三见面
已经愧疚到无以复加了。
“那个，局长，有关周三的事情。”奥丽芙试探地开口，想和局长解释一下，“如果老师他实在忙不开的话，不”
不去也可以的，不用太把那个放在心上。
托人转述一下只是游戏而已，说不定就能让他放心了。
“诶呀，你放心吧。”
局长先一步把话打断，继续揽着她往前走，语气莫名有哄骗的意味：“也没什么别的，就简单地说会儿话、吃个饭、散个步，然后各回各家，保证这次没有出格的事情。”
歪歪脑袋，奥丽芙似乎捕捉到了个有些奇怪的关键词。
这次？
奥丽芙的眼神下意识地变得敏锐了起来。
奇怪，怎么有种要被卖掉的感觉？
悄悄抬眼，偷瞄某个正悠闲摊手、漫不经心说话的局长，她不太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排除掉一些工作模式，局长为人亲切和善，大家对局长的评价都很好，不是那种会卖手下的人。而且她近期也不再管制局做兼职了，不再归这里管才对。
可能是错觉。
戴着黄色的眼镜看人，看谁都是黄色的。
最近奥丽芙也有点意识到问题了。由于刚毕业和成年，再加上妈妈时不时就讲的糟糕离奇案例，她这段时间对这个社会的所有事物都抱有高度的警惕。
甚至蔓延到了游戏里面去。
她不能一直戴着这么奇怪的眼镜看别人。
奥丽芙暗暗深刻反省，正常和局长说话：“只是和老师碰面而已，之前又不是没有过，其实用不着您这么特意地来嘱托的。”
局长拉长尾音“哦”了一声，随即眯起眼睛，越品这句话越觉得平淡。
这孩子不该还没开窍才对。
“你们之前见面都穿什么？”
“军装啊，军装最方便特训和锻炼了。”奥丽芙不理解还能穿什么。
不止是之前见面，就连今天站在这里也是。
黑色军装，里面还套了一层白衬衫，衬衫下面是轻薄的防护服。
一层套一层，严严实实，除了脑袋和手以外，一点点的皮肤都没露出来。
“那周三呢？”把奥丽芙上下扫视了几遍，局长倒也没想到克拉克他平时竟然这么惨。
“军装啊。”
奥丽芙大致有了猜测。
如果不是那位[韦恩先生]的事，那约见面大概率就是要训练躲子弹了。
不亏是老师，只要是事关特训，哪怕她随口一提也都能这么细心地记住和安排！
奥丽芙的回答过分理直气壮和平常。
对上那完全没觉得不对的清澈视线，局长哑言了。
“驳回，周三是你们私人出行，不许穿军装或者管制局的制服。”干脆利落地否定她的着装，局长边看奥丽芙的全身，边重新给她做规划，“给我换短裙子。”
一下子就穿短裙可能太超前了，试验还有其他阶段，得一点点钓着，循序渐进。
看这个样子，估计只要和他说[坚持住，之后小橄榄随便穿个泳衣给你看]，都够他憋着力气撑到最后了。
可怜。
“至少把膝盖以下露出来。”越看越觉得可以操作，局长用长腿怼了她一下。
感到这段对话有不对，奥丽芙夹紧了腿。
“还有脖子，胸口，这里这里，6月份穿那么严实干什么，都给我露出来。”
每被指到一个位置，奥丽芙就下意识地抬手捂住。
她试图避开局长投来的视线，小声强调：“知道了，如果不是特训的话，不用您说我也会换的。”
这么一说，反倒让周三的碰头变得不可描述起来了。
要不是明确知道对面的是克拉克老师，但凡换别人，她可就真要往某个奇怪的方向想了。
“为了大家和肯特上校的未来，妹妹稍稍委屈一下啦，”说罢，局长压低了声音，尝试帮忙再说点好话，“不过你看上校那个条件，也不亏。”
“”越来越奇怪了。
抿起嘴，其实从刚刚在走廊里和克拉克碰头起，她就有注意到些不对劲的地方，只是没有找到机会开口问。
而且毕竟看起来事关机密，也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问。
已经有好几个月都没有和克拉克见面的机会，奥丽芙倒是知晓他的任务繁忙、总是被管制局安排四处奔走，但这次的情况明显和以前的那种不同。
他一直留在管制局基地附近，明明没有像以前那样频繁地出动，神色却是少见的疲倦。
就算在和她说话的时候故意遮掩了许多，也还是能从眉梢和气息中读出来。
部长提起克拉克时的态度不明，那些围绕在克拉克身边的工作人员只增不减，看过去的眼神也都
莫名让奥丽芙心忽地一紧。
趁着局长提起，又关乎到敬重的老师，她还是没有忍住开了口：“老师肯特上校他是在做什么危险的项目吗，危险到会死的那种？”
局长没说话，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个讯号分外危险。
对方不把话说清楚，反应还如此隐晦和留有深意。
“他周三约我见面，不会是想说什么告别的话吧！”奥丽芙越想约觉得可怕，顾不上继续迈步了，直接停在原地，语气也着急了许多。
局长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脑袋，一低头便接收到了奥丽芙慌乱的眼神，倒是从这反应里看到了些肯特上校的机会。
“冷静点，还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局长转移起话题，用轻松的语气一带而过，“连续加班这么久，精神时刻紧绷，也该适当地休息一下了，我们又不是什么黑心不良企业。”
“难得能给他放个半天假，你总不能这时候还拉着他特训，闲暇时间也要另外加班吧？”
奥丽芙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那确实。
将局长的话听了进去，思考了片刻后，她很快就点点头，尾音略微上扬，有了决定。
“我知道了，局长。”
不知道那个表情在坚定些什么，但是很坚定。
不知道她到底想明白了哪里，但是那自信的笑容真的让人说不出来话，也不好评价。
“你又知道什么了？”
奥丽芙握拳，觉得这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如果我穿得少点能让老师心情变好，忙的项目也能更安全的话，我一会儿回家的时候就顺路去趟泳装店！”
说罢，想到了最近大海的距离，有点为难。
“海边离这边还是很远的，只是半天假的话赶路比较麻烦，但是穿着泳衣去咖啡店又不合适。”
“要不把地点改成我家吧，或者去旅馆单开一间房间？”奥丽芙拍手，灵光一现。
听到了她自言自语的全程，局长一个不留神，差点摔倒在原地。
不，她看错了，这孩子明明开窍得很。
稳住，拿出局长必修的表情管理，将诧异遮掩好，彰显出来高层的威严。
局长轻咳，不敢想象到时候的现场会多难评：“我觉得吧，这次倒也还不用做到那个地步。”
一下子这么加速，上校他会大脑急速充血、当场死机的。
绝对会的。
可能还没来得及跌倒在试验上，就先一步被脑袋前面挂着的萝卜砸死了。
你这个萝卜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大。
奥丽芙被局长微妙的反应搞得有些懵：“啊，什么地步，这有什么不能做的吗？”
“小橄榄，没想到你这么”
“不就是看泳衣吗，老师他从小在农场长大，搬走到市区后工作又那么忙，应该没看过大海和海边的游客。”奥丽芙笑容灿烂，把话说得非常确实，“大海是内地人的梦想，的确很治愈心灵。”
“能有体验的机会也挺好的。对了，那要找个可以投屏大海的房间吗，或者换个思路，去水族馆？”
局长沉默了有小半分钟，用再次观察的眼神默默打量奥丽芙。
她看起来是在认真安排行程，也是真的在为肯特上校的精神状态考虑
还是感觉不对。
问题是出在哪里呢？
摸了摸下巴，局长打断：“问你个问题，你觉得上校他怎么样？”
“当然是一生尊敬的存在。”
“这个我听腻了，除了这个呢，恋爱关系婚姻关系之类的？”
事关看热闹，定要问出个答案。
“局长您又在跟我开玩笑啦，”奥丽芙眨着眼摆手，是真的没把这个问题往心里去，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老师就像超越了人类的超人一样，他才不需要那种东西呢。而且如果这么想他的话，那是对老师的不尊重。”
——不，你这么想才是对他的不尊重。
“超强的实力，震撼的经历，完美的品格，老师平等地关怀和爱着每一个人。”握拳，奥丽芙还在专注地继续赞美。
她的教官兼老师，相处了这么久，她对此再了解不过了。
克拉克老师，一个像神一般、绝对坐怀不乱的男人。
根本想象不到老师会和特定某个人在一起的画面。
“用那样的眼神看待老师，那是对他的物化。”她怎么可以那么想克拉克。
——求求你了物化一下他吧。
奥丽芙捂住胸口，写满了真心，沉声：“就算我不穿衣服站在他眼前，他也只会关心我会不会着凉，是不是最近心情不好，这才是克拉克老师！”
他的话确实会有这些担心，但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就不再多想了吗！
就卡在这里了吗！
局长的面部肌肉有些抽搐，开始不确信这次是不是换奥丽芙在开玩笑了。
仔细观察。
糟糕，目光崇拜，她好像真的没再多想了。
不愧是绿色的小橄榄。
挺好的，就这么憋死他得了。
把那句[那个，你最尊敬的人对你有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心思]咽回去，局长背着手看向天花板，觉得这题超纲，还得再抽时间想想。
自上任以来，很久没遇到过这种难题了。
“照你这么说倒也没错，不愧是他，很符合，”局长给出肯定，并决定先跳过这个麻烦问题，换个话题，“假期准备做什么，那个[模拟哥谭]格外火爆，你应该也玩了吧？”
“可算满足了购买年龄最低限制，再不试试可就可惜喽。尤其是要提醒你一下趁现在快买，否则之后的版本可就有区别了。”局长满是深意地摇摇手指。
官方准备对它进行重新审查和改版，取消购买年龄限制，尝试加大一步推广。
这款游戏将很快变成真正的8+。
且行且珍惜。
奥丽芙现在可以非常确定，那种周围人都刻意往游戏上引的[错觉]不作假。
灵媒大师先开了个头，父母让她像学习那样积极打游戏，部长也是差不多的态度。
就连局长也这样。
大师那边显得不怎么靠谱，但其他几个都是官方要职人员。
“这个游戏，”小心翼翼地试探，奥丽芙似乎发现了什么，“难不成关系到很重要的政策吗？”
局长就要比那些谜语人耿直得多了。
完全没有卖关子的意思，讲得很是直白：“没错，很重要，你可以理解成管制局官方和游戏开发商的梦幻联动。”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希望你们能够认真地去玩游戏。不要只当成个游戏，沉浸进去，投入进去，去实地体验，把他当做另外的现实世界。”
松开了搭着奥丽芙肩膀的手，局长的表情由嬉笑变得正经。
自她上任以来，建立处决部，推行处决枪决制度，批准通过诸多严刑重罚，奉行[杀一儆百、不留垃圾]原则
那身压迫感的气场瞬间流露了出来，让奥丽芙下意识地立正站直，收起放松的玩笑心情，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感觉像在领取重要任务。
“不用这么紧张，选择权在你们自己手上，”局长被她逗笑，倒不至于倒强迫人玩的程度，“当然了，如果你好好玩游戏，再配合周三的事情，我不介意以公谋私的帮个忙。”
“比如说，有关水晶湖杰森的线索。”
这句话让奥丽芙表情松动，忐忑道：“您是怎么知道我在”
“没什么别的，肯特上校替你提交了申请，我看到了。”
“不愧是老师！”
“嗯，对，差不多，”局长嗯嗯啊啊地敷衍这段，暂时不想就着这个话题再多给出评价，“水晶湖之前被禁封，是由于在那里发生了灵异事件，你应该有所耳闻才对。”
有无法被杀死的灵异在水晶湖附近游荡，凡是踏入其中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难逃一劫。
好在水晶湖的灵异似乎有行动限制，并不会为了追击而主动离开，那次的事件处理起来还不算太棘手。
那段期间，水晶湖周边道路全部被封锁，变成了被管制局层层设防、并禁止任何人员进入的危险区域。
除了强调禁止靠近外，官方没有披露具体的受害名单。
知晓杰森生活在水晶湖附近，奥丽芙差点就以为他也遇害了。
但即便是在那段期间，从水晶湖送来的信件一直未断。瞧着发信人活得还算不错的样子，她因此稍稍放下了心。
奥丽芙当时猜测他可能是及时搬离了危险区域，这才躲开了灵异袭击。
也可能灵异出没的区域并不包括那一片。
直到那附近逐渐解封，高中学业也告了一段落，她才有了去水晶湖的机会。
与幼时记忆中的画面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他好像是在解封前后的那段时间失去的消息，怕不是真的在灵异袭击里遇害了，”奥丽芙垂下眼帘，声音低落，还在为自己的拖延感到愧疚，“我该再早一点去找他的。”
至于当时那个警察的描述，什么溺死了又活，活了又死，期间又杀了很多人
她不信杰森是那种人。
而且从记忆里那个总是挨欺负的小身板来看，她也不觉得杰森有那个能力。
她倾向于杰森只是失踪不见，或是在半年前不幸遇害。
杰森不可能是那种人。
不可能。
局长淡淡地否定了这个猜想：“那他就很可能不是受害者。”
“在封禁期间行动正常，封禁结束也跟着消失不见。你应该能把这些信息都对上号，没什么可逃避的。”
眼瞧着一直刻意否定的猜测即将被揭开。
对面投来的眼神已经能说明问题。
奥丽芙本能反应地攥了攥手，脸色随之变得苍白。
她不敢把话说全，但还是期望能得到一个预料外的说法：“那他会是”
“灵异本身。”
“可是我们小时候见面的时候，他就是个普通人。”
“你离开没多久后，他就因为失足溺水身亡。对于灵异是如何产生的问题至今没有确切的定论，不要把话说得太确信了。”局长双手抱胸，故意加重语气，等一个她的反应，“你认识的那个杰森，已经溺死在六年前了。”
“可既然如此的话，一直给我寄信的又是谁？”奥丽芙拧起眉头，下意识地寻找能够反驳的线索。
“灵异。”
“灵异为什么要给我写信，如果不是杰森的话，它有这么做的必要吗！”
局长勾起嘴角，笑意却不达眼底：“为什么不能是借此引诱你前往水晶湖，沦为灵异的养分呢。”
人们惧怕灵异，发自本能的，既恐惧又厌恶。
她伸出食指，抵住奥丽芙的额头。
稍微俯身，拉进彼此的距离，局长偏了偏脑袋，像是最后再次确认那般蛊惑地询问：“即便如此，你也还想继续找他吗？寻找灵异？”
指甲抠进掌心，奥丽芙握拳，有些挣扎和忐忑。
从手中传来的刺痛使得思绪很快转到了现实。
她抬头和局长对视，果然还是想要亲眼看到真相：“就算变成了灵异，他又去哪里了？”
气氛都已经被刻意地烘托到了这里，酝酿过后，奥丽芙做好了得到糟糕回答的准备。
不论局长说了什么，她都不会
“我不知道。”
“？”
面面相觑。
好不容易做出来的心理建设瞬间崩塌，奥丽芙呆滞了几秒，看着原本还顶着张恶人脸的局长在说完后一个摊手，悠悠地给了个与众不同的回答。
那边还在感慨什么[诶呀，要是我真的什么都能知道就好了]，[每天忙那么多的琐事结果连要个财务报表都那么费劲]，[谁来告诉我那么大一笔经费支出到底哪里去了]。
很好，在游戏里被游戏玩弄感情，在游戏外被上司玩弄感情。
她再也不想轻信任何人。
被奥丽芙暗暗指责的目光看得难得过意不去，局长的抱怨渐渐停止，突然想起肯特上校那边的事情还要拜托这孩子配合。
清了清嗓，算是为自己过火的戏弄补救：“虽然我不清楚水晶湖是怎么回事，但我知道[宝匣]去哪里了。有关那次马戏团惨案，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走投无路之下，被迫害的受害人与[宝匣]进行交易，致使包括他们自身在内、在场全部的生命体丧生。
未能提前扼杀苗头，导致受害者们只能抓住这种办法报仇，是管制局的失职。
局长别开视线，望向走廊的别处，借此遮掩眼中的愧疚，继续说道：“案发后，有一家游戏公司出现在了案发现场，并向[宝匣]询问了带走它所需的价钱。”
至于具体交易的内容，目前还无从得知。
但结局是[宝匣]成功被带走。
“谁知道他们把宝匣藏在哪里用了呢，说不定你能在游戏的某个地点找到它。”
“到那时，先问问它又有何不可呢。”
在马戏团门口和奥丽芙分开，杰森和奥丽芙分开，借着人群藏匿身影，快步甩开了她。
潜入进去的前一刻，虽然已经看不到什么了，但他还是莫名其妙地向那边的方向看了一眼。
希望那个笨蛋能聪明点，跟着朝人多的地方走，别倒霉地又被抓了。
到底是怎么发展成被她跟过来的地步，真是搞不明白。
沉默片刻，杰森放弃继续思考和奥丽芙相关的无底洞问题，专心关注眼前的情况。
利用不引人注意的身形几步钻进去，准备凭借打探的线索率先藏在交易地点附近，好看清楚交易的另一方究竟是谁。
卖家，买家，背后的操手。
[陶德案]根本就没有结束，也不该像泼污水那样被这么命名。
他要真相，他不认为他父亲会做那种事情。
既然哥谭市没有律师和警察愿意帮他，那他就自己来。
“看起来像是个普通的马戏团，他们和黒帮买卖人口做什么？”打量途径的景象，杰森皱眉，有些疑惑。
表演名单上也都是些平常的项目，光是这么看的话很难联系上。
黒帮给的不会是假信息，故意要让他扑个空吧？
烦躁地抓乱头发，总之还是抓住这个为数不多的线索，能突破一点算一点。
避着人向马戏团隐蔽的方向走，在与某个房间擦肩而过时，似乎从中传出了奇怪的声响。
止住步子，有种不知明的直觉让他投去视线，下意识地走过去。
门关着。
[——马戏团重地，无关人士勿进。]
向四周观察，确实已经走到比较深入的部分了。
杰森无视那张纸条，但也没有冒然开门。他在门边用正常的音量开口，侧身试探：“不好意思，有人在吗，我和家人走散之后迷路了，有谁能顺路带我出去吗？”
“你好，这里没有工作人员吗？”
附近的廊道没有人来往，这扇门后也并未响起有人说话或是走动的声音。
锵，锵
询问声传进去后，那一下下好似清脆的撞击声变得愈发频繁和明显了。
像是故意引他进入。
气温阴冷，处处透着诡异，莫名地让人头皮发麻，但却说不定就是他要找的线索之一。
握紧口袋中的手机，杰森眼神变得坚定，缓缓伸出手，搭在了门把手上。
出乎意料，门并没有被锁，稍作扭动便打开了条门缝。
迈步走进，反手将门再次关上。
抬头，不可避免地被房间最中间放着的那个金色匣子所吸引。
匣身巨大，盖得严丝合缝，像是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杰森在它的几步外停下，警惕地观察，不确定这东西是否还有其他的机关。
自他走进屋内，门外听见的声响就忽地消失不见了。
怎么瞧都不像是这匣子能发出的声音。
正疑惑着，那声响便再次自身后响起。
一排排架子上的瓶子摇晃，碰撞，颤动。
这次伴随着挤着喉咙、难以琢磨的嗬嗬声。
身后的异响让杰森的动作有些僵硬，他试探地向肩后扫了一眼，迟疑着缓缓侧身。
待扭过头环视四周，将房间景象映入眼帘后，他不受控制地后退几步，瞳孔紧缩，脸色苍白、顿时没了血色。
检测到有人靠近，身后的匣子忽地发出了卡顿的运作声。
在杰森与四周环绕着的注视中，它从开盒线那里吐出了一张白纸。
上面只有一个问题。
——what do you want?
从管制局出来，奥丽芙脚步虚浮、飘飘地回了家。
分开之前倒是被局长用手指弹了下脑门，说她的方向没有错，继续保持。
嗯不行，就算吹了一路的冷风冷静，大脑依旧还在宕机中。
推开家门，也没有吃晚饭的心情，奥丽芙有气无力地往卧室走。
她进门的声响吸引了妈妈的注意。
“奥丽芙，刚刚有打给你的电话，”将心不在焉中的人喊住，妈妈朝她晃了晃手机，揶揄打趣，“你高中校友，好像是叫达米安。”
“不见。”
“听说你前两天在学校给了他一拳？”
差不多已经失去了有关这段的记忆，奥丽芙停下脚步，有些茫然，但也还算是努力地回忆了一下。
好像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没有继续分心关注的必要。
一个下午发生了太多，她现在的注意力十分宝贵，可不能浪费在无关紧要的地方。
“是他不礼貌在先，”将这段一笔带过，奥丽芙语气飘忽，需要静静，“没事的话我就去打游戏了。”
【📢作者有话说】
是的，在第一章的时候给了达米安一拳，但当时他还没有姓名，嘻
让我看看是谁那时候想约会不成就恼羞成怒了（那种语气）
救命为什么我总是想玩同名梗啊啊啊啊（脑袋哐哐捶墙）
27 ? 第 27 章
◎我，我可以和你夫人试着决斗/谢谢你，ATM机布鲁斯先生◎
提起要去打游戏, 妈妈瞬间收起了想要继续吃瓜的揶揄。
不仅没有阻拦，反倒投去了十分赞同的目光。
目视奥丽芙转身回卧室的背影，不忘给出让她继续加油的鼓励。
奥丽芙已经渐渐习惯这种煽动她打游戏的家庭风气了。
或者也可以说是她脑子空白一片，保持着出神的状态, 自动屏蔽掉了其他的声音。
反手关上门, 坐到了书桌前, 继续保持低头看着桌面发呆的动作。
卧室里分外安静, 周边的环境熟悉又安全，倒是让人不知不觉地缓和了下紧绷的神经，稍许从出神中走出来了一点。
面色痛苦地抓了抓头发，奥丽芙有种想大声喊出来的冲动。
之前还心情复杂地认为杰森他的人生经历丰富, 只是才分开了几年而已, 他就经历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遭遇, 一整个波澜坎坷又莫名其妙的青春期。
现在看看, 她这边也不差。
敬佩的克拉克老师在做很可能危及生命的项目，幼时的好朋友疑似变成了灵异, 现在正处于失踪状态。
才高中毕业没几天，怎么就发生这么多事啊。
她甚至自暴自弃地在考虑，要不干脆明天再去找大师看看好了。
一直都有在遵守学校的规定，努力学习，时不时还去给官方打工, 清扫垃圾让人类世界变得更美丽她有做错什么吗，为什么要经历这么多苦恼的事情。
桌面扔着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两下, 收到了不知是谁发来的短信。
没有标记任何备注, 是没见过的发信号码。
内容倒是很简单。
是一条略显别扭的道歉短信。
她没有标记过, 应该是她妈妈转告的她的手机号码。
举着手机茫然了片刻, 说实话, 奥丽芙对这段的记忆有些模糊。
她有对发短信的男同学做过什么吗？
还是说发短信的男同学对她做过什么？
眯起眼睛稍作回忆，都快忘记刚刚和妈妈的对话内容了。
上楼前妈妈的只言片语在脑海里浮现，忽地切出了几个关键词。
给了一拳。
给了一拳？
握着手机的动作一颤，奥丽芙为数不多的记忆终于复苏，面色慌张。
说起来，好像那个时候他语气停顿之后摸了摸鼻子，确实是还想继续补救地说些什么来着。
但是她满脑子都是在水晶湖遭受的冲击，光顾着去找大师预约了。
对不起！
她那个时候脑子还热着，心情也不是很好，应该有收着力气吧，没有太过分吧？
但怎么讲是打人都是不对的，真的对不起！
这边也连忙补救地编辑一条道歉短信，回信过去后，奥丽芙叹了口气，重新把手机反扣到了桌子上。
很快，有新回复，它又振动了两下。
但奥丽芙没有要查看的想法。
真的不好意思了同学，可是她现在不想再多去分神想别的。
想不过来了。
目光下移，落在书桌的抽屉上。
伸出的胳膊犹豫片刻，还是打开抽屉，拿起了里面的一小沓信件。
纸张和信封都有沾上水后又风干的皱巴痕迹，旁边的墨水被晕开来，愈发模糊难猜。
字迹也写得七扭八歪，像是鬼画符。
现在看来，说不定真是鬼画符。
——水晶湖邮寄，杰森·沃赫斯。
信件的数量并不是很多，里面的内容也都画得乱七八糟，但她的名字是唯一写得清晰好认的。
看得出来，虽然手笨，但写信人有很认真地在写。
幼时在水晶湖的那段日子，她有一笔一划地教他自己的名字怎么写。
奥丽芙和杰森。
忽略掉其中疑似[你什么时候会再回来]的询问，以及今天局长那讲鬼故事一样[说不定是灵异故意引诱你过去]的猜想，这么看起来还是很感人的
真是让人心情复杂。
局长的话有点过分精神攻击了。
手里的信封变得沉重了起来，但奥丽芙并没因此放下，也没有想将它们销毁的想法。
即使被局长加深了[变成灵异]的猜想，她也还是不太能想象出那会是什么样子。
印象里的杰森矮小，干瘪瘦弱，总是被其他的孩子欺负。
脑袋也不怎么好使，说话艰难，磕磕巴巴。
但他本质是个好孩子，他一点也不坏。
她比[水晶湖灵异]先一步认识杰森。
不论别人怎么说，不论真相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总要亲眼看到才行。
寻找杰森计划，决定继续。
奥丽芙垂下眼帘，鼻头有些酸涩。将信封小心翼翼地重新放回去，她扭头看向窗外。
高垂的天幕浑浊暗沉，向下笼罩着人类世界特有的霓虹光辉。
刚刚一路从管制局走回家，并未遭遇到什么危险事件。
与位于人类区边缘的水晶湖不同，她所居住的这片区域处于人类区的市中心，安全度还是很高的。
外面有3/4的面积已经彻底沦为了灵异的世界，人类能够生活的区域被不断挤压。
坚守最后的1/4，在官方的组织和努力下，管制局将全部的人类聚集到了一起，打造了最后的安全区。
但人类区也并不完全安全，始终有灵异窥伺、不断地深入和渗透。
层层把守之下，也仍然能在某个角落察觉到灵异入侵的痕迹。
——时刻做好人类灭绝的准备，每一个人都随时有可能丧生。
这已经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事实。
由于居住环境的特殊性，这里的每一个人从出生、上学再到步入社会，接触到的所有课程与手册都反复灌输和加固同一个观点：为保障个人正常精神状态，请人类牢记，血肉苦弱，死亡是常态。
远离任何官方提醒的危险地区，如若意外遇到灵异事件，请率先保住自己。
时刻做好死亡准备，不论是周边人还是自己。
不要过度悲伤，不要被过度影响。
从出生起便在现实世界的人类市区长大，一直以来接受管制局和学校的教育，奥丽芙对于他们给的规定深信不疑，习以为常。
地图进一步缩小后，父母禁止她在成年前独自前往如今居住区的边缘，她就不去。
水晶湖沦陷，被灵异笼罩，官方将其列为不允许靠近的禁区，她就选择远离、等待解封。
学校和手册都明确写着、要求个人不要因为死亡而受影响，她就输入进来，理所应当地听信。
但是这种心情
奥丽芙捂住了胸口，只觉得那里更加发闷，几近要喘不过气。
虽然是这么教的没错，但当亲身遭遇到时，这种难以形容的酸涩心情还是无法控制。
无论是因为溺水而疑似变为灵异的杰森，还是随时有可能出意外的克拉克老师。
这和学校教的不一样。
她不明白。
或许确实如同部长所说，她没有在思考。
安静了好一会儿，奥丽芙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起身去打游戏。
一直坐在这里瞎想的话，思维发散，只会越来越乱，捋不清思路。
既然大家都把关注点引到游戏上，说不定真的能从中找到些什么
熟悉的黑屏，加载。
存档读取完毕，奥丽芙缓缓睁开眼睛，又重新回到了哥谭市的某家马戏团里。
依旧是坐在座位上的姿势，但周边喧嚣的声响似乎有所减弱，光线也比离开前要明亮些许。
退出前她看到了有个[自动挂机至关键剧情点]的按钮，就顺手点了一下。
也不知道可以挂机多久，看样子是到表演结束。
稍稍抬头向眼前的舞台打量了一眼，表演人员已经散去，器材也都收拾得差不多，看样子已经结束了有一阵子了。
奥丽芙在表演的全程都没有说话，她身边的布鲁斯也没有再主动去搭话。
毕竟先前的氛围有些尴尬，加上奥丽芙又一副不是很想理会他的模样。
虽然保持了安静，体贴地没有打扰，但布鲁斯一直暗中注意着她的状态。
几乎是瞬间就瞄到了她抬头的动作。
终于从别开视线的出神中走出，有了变化
还没等他松口气、趁机说些什么，一向敏锐的注意力便自动落到了她的脸上，捕捉到了那可以归类为[烦躁且不情愿]的微表情。
安静了全场，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觉得既烦躁又不情愿吗。
是谁让她觉得不情愿了？
他吗？
是因为他特意解释了自己其实没结婚，还是因为他做了什么别的？
布鲁斯的开口忽地卡顿，想不明白了。
问题在于，她的思维方式有点太独特了。
这种超出预想的思考走向没有过先例，也不好做出来模型分析，他目前不太能精准把控。
奥丽芙并没有发现她进入游戏前的情绪泄露出了一点，甚至恰巧还被身侧的男人捕捉到了。
她把注意力放在所处的游戏世界里，借此转移注意力，暂且不去想现实的烦心事。
[宝匣马戏团]的现场一切正常，还没有发生灵异袭击。
不太清楚是还没有到发生的时间，还是说剧情方面有所变化。
调出界面看一眼，有关主线2的任务依旧还显示[进行中]，还没有结束。
置身马戏团的现场，上午从妈妈那里听说到的信息就又在脑海里浮现。
和[宝匣]交易的是走投无路的受害者。
奥丽芙眉头微皱，想到了开场表演的花瓶，还有自己当初在现实世界拿到的处决名单。
现实世界里的垃圾都被当机立断地处理掉了，这个游戏里的世界发展难不成会有什么不同吗？
上司们都颇有深意，大概是会有别样的设定。
轻轻摇了下头，她退游戏前挂机键按得不怎么走心，都要忘记还要去找杰森的事情了
这次是指那个骑摩托车带她来的杰森。
同名果然还是容易混，得给他想个合适的备注。
现在表演结束，也没了继续留在现场的必要。
拍了拍裙摆，奥丽芙站起身，准备在被工作人员赶走前从这里离开，去其他的地方找一找。
迈步的动作一顿，刚站起来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有视线。
有很多视线。
疑惑地站在原地，奥丽芙顺着视线的来源望去，被这些依旧留在座位上的观众盯得一时尴尬。
其他席位的观众都退场得差不多，奇怪的是这一片VIP席的人却都还在。
大家都没有走的意思，显得唯一站起身的她无比突兀。
顶着众人投来的戏谑目光，奥丽芙也不知道自己该离开还是该坐下。
好在身侧坐着的韦恩先生没有中途离场，也在偷偷瞄她。
她看向唯一能搭上话的男人，在和他对上视线的时候，先前被他紧握住手的触感和温度突然再度浮现。
奥丽芙不免微微脸红，问了一句：“表演结束了，为什么你们都不走啊？”
一整场了，终于肯理会他了。
刚刚那[不情愿]的情绪彻底消失，但是现在看过来的态度和语气又有些奇怪。
为什么对这个身份的他态度这么复杂。
她对[火柴马龙]可不这样。
想到之后的表演，又回想起奥丽芙开场时发抖的反应，布鲁斯摇摇头：“剩下的表演内部才能看，而且少儿不宜，你先走吧。”
这句话引得附近的其他人轻笑出声，看乐子的视线更多了些。
奥丽芙依旧站在原地，被这个回答搞得有些懵，习惯性地确认了一遍：“真的少儿不宜？”
“嗯。”
“可是我不久前成年了。成年也不可以看吗？”
她语气很真诚的在询问，似乎真的很好奇答案，并没有听出背后太多的深意。
布鲁斯被这份耿直哽住，嘴唇动了动，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现场的气氛变得有点微妙的尴尬了。
奥丽芙反应了几秒，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奇怪的问题：“不好意思。”
和为难中的韦恩先生道歉，她礼貌地微微鞠躬告别，准备按照他说的那样从这里离开了。
另一边的来客并未给她腾出走出去的路，反倒故意探身，把奥丽芙拦了下来。
“韦恩先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哪有在这时候赶人的，”调笑着打趣，“既然都成年了，看个表演又能怎么样，更何况人家又不是你家的小孩儿。”
“不至于还出不起一张票钱吧？要是韦恩先生不喜欢，我帮她付就是了。”
“好了，我看韦恩先生也不是要赶人的意思，人家之间的小情趣而已，你在这里乱掺和些什么。”
“都要道歉离开了，看着不像啊。”
“应该又是个想引起注意的女孩儿吧。”
“那这个很幸运哦，成功了。”
听着这些人闲聊着起哄。
依旧还被迫堵在原地，奥丽芙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一一扫过他们的脸，视线随着落在胸前的名牌上
之前一直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竟然有很多似曾相识的名字。
现实世界里被射杀和处决的那些人的名字。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种迫害同族的垃圾呢，这么做会让他们得到什么好处吗？真是无法理解。
要不在游戏里也顺便加个班好了。
浅浅地扫了一圈，视线又重新转回布鲁斯的脸上。
他优雅地翘着腿，抿嘴，似乎还在思考该如何回答。
悠闲地坐在这群人的中间，看样子和其他人也还算熟悉的样子。
难不成就连韦恩先生也是其中之一吗？
轻咬嘴唇，心情逐渐变得糟糕，奥丽芙承认她在这一刻冒出了小小的杀心。
处决部的工作虽然很累，但很有成就感。
既然近期在现实世界里不继续做兼职了，那在游戏世界里总
想法越来越危险，她握紧手，连忙把这个苗头压下。
这样不行，局长说了要她把这里当现实世界那样对待，主打一个沉浸式。
如果没有官方的委托和命令，她不可以自顾自地就工作，否则就犯法了，甚至还很有可能因此而登上处决名单。
差一点就要没把持住自己了。
奥丽芙后怕地舒了口气，暗暗庆幸还好按捺住了冲动。
现在还不行，但如果之后哥谭的官方发布处决悬赏，她会再接一次的。
奥丽芙进行复杂的心理活动期间，旁边的怂恿和挑衅还在继续。
“多分出张门票也不是不行，韦恩先生觉得呢？当然你要是不喜欢就算了。”
布鲁斯扬眉。
算了？
这可不像是算了的口吻。
他注意到了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以及某个隐晦对手下示意的眼神，似乎是盯上了某个还傻乎乎站在那里的笨蛋。
挡着路的人忽然很配合地挪开了。
注意到变化，奥丽芙再次弯腰感谢，顺势向外走。
默默叹了口气，布鲁斯也跟着站起了身：“等等，我们一起走吧。”
说罢，刻意搞了个扯领带的小动作，像是临时起意那样向其他人抬手，简单地示意下离开，大步跟了过去。
被熟悉的声音突然喊住，只听见脚步几下就停在了身后，奥丽芙还没来得及转头去瞧，忽地落入个异性的怀抱中里。
她磕磕巴巴地想说些什么，但紧跟着肩头一热、被他自然揽住，去推他的手也被顺势牵住。
瞳孔紧缩的注视下，眼睁睁瞧着手指交叉、十指紧扣。
奥丽芙，宕机了。
见状，有人提醒：“现在退场离开的话可就没机会了，机会难得，你不继续了吗，韦恩先生。”
坐在布鲁斯旁边，看了半天热闹的观众诶呀一声，帮忙开脱：“算了吧，看他心思也不在之后的表演上。”
被戳中心思，布鲁斯耸肩笑笑，一副[比起表演，反倒对怀里人]更感兴趣的模样。
他一手牵住奥丽芙的手腕，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肩膀，呈略显暧昧的保护姿态，准备先把人安全地送出去。
说实话，从会场向外走的这段路上，奥丽芙能够正常迈步全凭本能反应。
以及被布鲁斯搀着走。
近太近了！
也不是没有被NPC凑近搂着的经历，但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跟罗曼先生那次好像不太一样啊！
耳尖泛红，奥丽芙眼神涣散，思绪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韦恩先生身上香香的。
不对，不要被外表所迷惑。部长也说了，这种人只是想简单玩玩而已，根本就不是真心。
要不干脆一脚把他踹飞到天花板上吧。
奥丽芙加大了抽手的力度。
没抽开。
熟悉的发展再次上演，但这次她吸取了教训。
余光瞄向依旧被紧扣着的肩头，这种被禁锢着的状态不太方便，她试图用突然蹲下的动作从中抽身，再
以为她踉跄着要晕倒，布鲁斯眼疾手快，先一步将扶着的手换了位置。
搂着人将人扶住，他微微俯身，有些担心：“你还好吗？”
瞥见有不太像是工作人员的家伙靠近，布鲁斯不经意地侧身，将奥丽芙挡住。
分神观察对面之余，顺便接住了她抬起来、不知道想做什么的拳头，下意识灵活地卸了对面的力气，并且反手按住
等等他怎么按住她的？
奥丽芙还在震惊，耳畔又忽地一热。
“别怕，”注意到她的异常，身边的男人低下头，看似在耳鬓厮磨的调情，实际有些无奈地轻声安慰，“走出去就好了。”
“”
奥丽芙全程低着头，沉默着走完了后半路。
直到安全地走到了外面，在门口那里豪车前停步。
她盯着地面，也不知道这段期间都想了些什么，一时不太好意思和布鲁斯对视：“你送我出来，之后的表演怎么办？听他们说好像错过了就没机会了。”
“没关系，我本来也不想看那种东西。要不是这次推脱不开，也没想着过来。”布鲁斯愣了下，随即挑着眉，语气含笑，“多谢你给了我离开的借口。”
待走出来、询问她是否还好后，他就顺势收起了那些暧昧的动作。
好，好人啊。
布鲁斯正疑惑奥丽芙为什么没了反应，衬衫的袖口却突然被轻轻扯住。
酝酿了片刻，奥丽芙抬头，还是被他投来的目光瞧得有些磕巴：“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如果是这种决心的话，我，我可以和你夫人试着决斗。”
“但你也得知道，即使打赢了，成功率不一定会很高”
布鲁斯的表情复杂，倒是也想给点回应。
但给出回应的前提，至少是最基础地理解那段发言的含义。
他不理解。
她到底在说什么。
没有和这种类型相处的经验，其实奥丽芙也不太清楚他到底怎么想的。
也暂时没有从男性方面得到确切的解答。
指中途被带走的克拉克老师。
总之先试着结合部长的回答，综合目前的具体情况，靠自己猜测一下。
如果对方只是按捺不住、单纯想玩弄感情而已，她倒也不会多想这些。
但她的力气究竟有多大，她很清楚。
从这也不肯放开、甚至还要步步紧逼来看，韦恩先生充满了决心。
她的发言倒也不是没有依据。
由于人类社会正面临危机，考虑到这种情况下生育的重要性，再加上女性本就出彩强势，渐渐演变成了由女性占据主要位置的局面。
也不是没有因此闹出一些乱子，但都被要职人员迅速处理了。
尤其是在现任局长上任、制定了一系列的新政策后，婚恋关系上的变化就更为明确了。
双方共同为人类的未来奋斗，但在家庭关系里，男性的地位要稍微更低一点。
类似于别人家养的猫其中一只之类的？
她妈妈工作日时沉迷工作，休息日时沉迷逛街，对此并不感兴趣，家里倒是没有那种复杂情况，也很少和她讲这方面的案例，奥丽芙不是很清楚。
可能他是在通过这种方式求救？
不过像韦恩先生这种应该很受欢迎，交涉和处理起来应该会很复杂。
头一次被男性如此示好，她虽然没什么经验，但既然他的态度如此坚决了
先手必胜。
要在游戏里养猫吗？
不对，奥丽芙你醒醒，只是打个比喻而已，又不是真的猫。
韦恩先生要比猫大多了。
而且说起来，这个游戏里可以那么做吗？
因为之前没有考虑过这方面，压根没有关注它的设定是不是和现实世界有出入。
如果不是岂不是糟糕了！
可算反应过来，奥丽芙连忙甩脑袋，紧急撤回自己刚刚的发言：“对不起，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刚刚极速升温，头脑发昏，不小心上了头。
现在好多了。
“嗯，没什么，别往心里去。”
眼瞧着拽住自己袖口的手指又突然松开。
虽然还是没懂，但布鲁斯选择配合地点头，一起跳过这个话题。
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之下，除了配合以外，似乎没有更合适的选择了。
韦恩先生的体贴让奥丽芙感动。
她再次拽住了对方的袖口，仰起头和他认真对视，这次是真的有话要说。
“真的很感谢你，韦恩先生。送我票也好，给我台阶下也好，还有刚刚在会场里，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啊，嗯。”
“你和其他的人都不一样，我还是第二次在这里遇到这么温柔的人。”
“没什么。”
“我差一点就误以为你和那些家伙是一类人，还给你打上了为了勾搭年轻女孩子不择手段、假装温柔体贴、不管是谁只要满足要求就都要去玩弄感情的标签，真的很对不起。”
“”有必要说出来吗。
布鲁斯有些头痛。
被拉住，被真诚感谢。
很好，熟悉的环节又上演了。
一如既往的让他想不出能多回应的话。
这种微妙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原来世界上是存在性格好又有教养的有钱人，谢谢你，韦恩先生，你让我认识到了不成熟还先入为主的自己。”
奥丽芙还在持续输出。
尤其是即便对方好像已经有点不想听了，但也还是没有粗鲁地甩开她的手。
“韦恩先生，你人真好。”
她松开手，想给韦恩先生打备注的心情蠢蠢欲动。
已经有个百宝箱先生了，再叫他百宝箱先生不合适。
看了眼布鲁斯的豪车和手表，再结合了下他大方的特征。
奥丽芙握拳，有了答案：“谢谢你，ATM机先生。”
“不是百宝箱了吗？”
“真的很抱歉，百宝箱先生已经事先有人了。”
这话很容易让人感觉感情被玩弄了。
要不是知道她指的到底是谁，他很难不因此眼皮一跳：“你可以叫我布鲁斯。”
“谢谢你，ATM机布鲁斯先生。”
够了。
熟练地拉出设置菜单，奥丽芙做好了打备注的准备。
但在看清楚弹出的信息后，她的动作突然一顿，疑惑地多瞧了布鲁斯几眼。
[人物：布鲁斯·韦恩]
[备注：百宝箱先生；黑门岛神父]
“那个，我有个问题，”奥丽芙乖乖举手，认真又好奇地询问，“请问你是百宝箱先生吗？”
“你刚刚不是说事先有人了吗。”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请问你是[火柴马龙]先生吗？”
对上她似乎真的想要个回答的目光，虽然不知道她究竟是从哪里品味出不对劲的，但布鲁斯并不是很慌。
相反，他淡定极了：“我不是。”
他大概知道该怎么应对奥丽芙了。
“真的不是吗？”
“不是，听都没听过。”
布鲁斯的语气十分肯定，反倒让奥丽芙觉得自己再三询问很不礼貌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没什么，别往心里去。”
“呜，你人真好。”
一共就打了三个备注，一下子有两个卡在新NPC上确实很奇怪。
可能是游戏出bug了吧，她再反馈一下。
【📢作者有话说】
妹，还好你是个傻的（bushi
布鲁斯：我就说。
《坏了，他突然想明白了》
28 ? 第 28 章
◎请和我结婚吧◎
奥丽芙收起了还想多问一句[那你是典狱长布鲁诺先生吗？]的冲动。
眼前停步的男人不紧不慢, 耐心地投来视线，似乎还在等她继续说话。
气质矜贵，相貌出众。
刚刚的问法一下子就显得很冒昧了，奥丽芙微微脸红, 也不知道怎么会把韦恩先生和另外两个人对上的。
[典狱长布鲁诺]确实是个好人, 但他说话没有韦恩先生这么轻声细语和体贴, 气场也更凶一点。
这种亲切感, 倒是最能和百宝箱先生重叠上。
不过百宝箱先生总是耷拉个眼睛，一副不愿意过多和她说话的样子，姿态也很是随意，没有这种养尊处优的贵气感。
他们三个人长相和气质都不一样, 出现的地点也不同, 怎么会让人搞混、错认成一个呢。
而且他们的形象全部集合在韦恩先生身上, 这也很不应该。
完全不像, 加之韦恩先生也很诚恳地否定了。
奥丽芙点点头，有了答案, 把这归类于游戏系统卡出的bug。
总之点了反馈。
“真的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有那种想法，”她揪了揪裙角，偷瞄布鲁斯，这次能将他的形象和另外两个分开了, “你们一样都很温柔，我不小心就出了神。”
“没关系。”
布鲁斯随手撑着车门, 向不远处马戏团的方向瞥了一眼, 其实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遇到奥丽芙算是个意外, 中途带她出来也是临时起意, 和原定的计划存在一些出入。
但留她在现场肯定不是什么好想法。
一方面出于对她思路清奇的不信任, 一方面也和现场的其他观众有关。
有和银行金融案相关的人在，大概率和当初诬陷奥丽芙顶罪的背后操手脱不开关系。
也不知道她刚刚是不是认出来了。
害怕到发抖，表情也很不对劲，看着怪可怜的。
他猜测奥丽芙的出现和他们相关。总不能单纯就为了看表演，那出现得就太过分凑巧了，不可能会发生这种小概率事件。
余光扫向站在旁边的女孩子，又确认了一番。
她在会场里时的情绪很糟糕，继续留在那里的话也危险，虽然不知道她的来意是什么，但还是在她想做些什么之前给带出来了。
现在看样子缓和了不少，恢复了似曾相识的活力。
很精神，挺好的，放心了。
奥丽芙还在纠结自己搞错的问题，她摸了摸脸，自言自语：“奇怪，为什么会突然浮现百宝箱先生的脸呢，难不成是我有点想他了吗？”
待她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后，布鲁斯愣了下，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为什么会突然想他，这么一说的话，那种亲切信任感也和百宝箱先生一样，原来吸引我的不是韦恩先生，而是和百宝箱先生类似的气息吗”
捏住下巴，奥丽芙陷入沉思，进行起了直白的推论。
“也就是说让我心动的源头是百宝箱先生，原来我潜意识里抱有好感的是他吗？”
得到了超乎想象的推论，奥丽芙讶异，大吃一惊，不确信起来了。
她歪了歪脑袋，又有点说不清：“诶，不会吧，感觉有哪里不太一样。”
不会吧。
布鲁斯也有同样的微妙心情。
你在当着百宝箱先生的面瞎说些什么呢。
全然不知晓当事人就在眼前，奥丽芙对[火柴马龙]这个NPC的印象真的很不错，说有点想他了的情绪也不作假。
如果百宝箱先生也跟着一起越狱出来就好了。
她对哥谭市内不怎么熟悉，百宝箱先生很靠谱，消息也广，绝对是组队的第一选择。
论坛里说出来之后还会有和他偶遇的机会，可是她到现在也还没遇见。
是越狱出来间隔的时间太短，不满足条件吗？
“要是能再见面就好了，”她摸了摸胸口，期望的语气饱含真心，“百宝箱先生人真的很好，不仅会送给我工具和布丁，还会在大家都嫌弃我笨的时候主动坐到旁边，还帮我补地图”
看向还在说话的奥丽芙，布鲁斯刻意抿着嘴，维持似听非听的神情，看起来对此兴致缺缺。
其实有点被这种直白的发言夸得浑身不自在。
嘴角却似乎像禁不住那般，还是上扬了自己都很难注意到的浅浅弧度。
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多经历几次，听习惯应该就好了。
奥丽芙有些为难，语气忽地消沉：“就是他不怎么喜欢多理会我，话也很少，他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不是。
“如果能再见面的话，问问他有没有结婚好了。”？
等等。
他好像听到了预料之外的不得了发言。
布鲁斯的表情微妙抽动，试图观察她是不是在说笑。
不作假的神情让他诧异。
但奥丽芙的想法倒并不是很复杂，相反，她的目的简单直接极了。
要是真的能再见面，得想个办法让[火柴马龙]愿意跟她组队。
从黑门岛离开、抵达市内后，她就发现了个问题。
哥谭市远比地图看着要大多了，光靠她自己搜寻的话过于困难，没有头绪地站在街上，她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
听说其他游戏都有结婚绑定的功能，这里应该也可以吧？
靠谱又实用，观感也不错，那为什么不把新手指引NPC用到底呢。
游戏世界而已，又不是真的结婚了。
拜托了，百宝箱先生，请先不要放弃她！
由原本的[请和我一起越狱吧]，变为[请和我一起结婚吧]。
布鲁斯的眼皮直跳，突然庆幸提前听到了她准备的发言，不至于到时候被当场意外到说不出话，导致又被她钻了什么空子。
变换身份行走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被求婚的情况。
没法回答。
奥丽芙还在进一步思考该如何推销自己，百宝箱先生本人这边就已经有了回复。
放心吧，[火柴马龙]近期都不会出现在你身边了。
一个抬头，对上了布鲁斯看过来的那意味不明的视线，奥丽芙的声音逐渐减弱，意识到自己似乎自言自语了太多他不感兴趣的话题。
她略微脸红，不再继续说了。
但结婚绑定NPC的办法说不定真的可以试试，她先记下了。
布鲁斯选择暂且忽视刚刚的那段插曲。
专门用来搜寻各路信息的[火柴马龙]身份很好用，尤其黑门监狱还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能得到不少隐秘的线索。
马戏团众多，每天都有不同的表演和场次。
能提前和那些观众搭上关系，在今天这时候确切地摸过来，确实要感谢当时监听到的、罗曼在审讯室里的发言。
手指在车身上随意地敲了敲，虽然走了出来，但布鲁斯没有立即就要离开的想法。
虽然有迪克在附近协助，但这次情况特殊，他不能再中途浪费时间。
但有这个身份在先，又不合适把奥丽芙扔在原地放任不管。
“对了，我好像听见你说什么要找人来着。”布鲁斯开口，故意换了个话题，诱导她顺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回答。
他的神色认真又关怀，反倒让奥丽芙有些拿捏不准了：“我有和你提起过吗？”
“嗯，你提起过。”其实没有。
“原来我有说过啊，怪不得你会知道，”经常有小声说话被NPC捕捉的情况，奥丽芙并没有起疑心，对布鲁斯的印象更好了一些，“你竟然会记得我说过的话”
布鲁斯面不改色：“毕竟还是有点在意。”
果然。
他渐渐知道怎么应对了。
指用现在这个身份，像是会被拉住求婚的那种暂时还是无解。
“我和新认识的小弟弟不小心分开了，他应该还在马戏团里面。”
说罢，奥丽芙看向刚刚从中出来的方向，突然有点为布鲁斯还浪费时间带她出来感到抱歉。
和他告别，然后在无声的注视下重返马戏团
真的很抱歉！
“原来如此，”布鲁斯点点头，就当知晓了，“我去帮你找，你不要乱跑。”
“这片本来就不是很安全，场内还有其他人带来的保镖，他们不认识你，你乱跑的话很容易出事。”
将车门拽开，他示意奥丽芙先坐进去，自己则是继续站在外面，略微俯下身子，耐心和她解释：“正巧我发现有东西落下了，准备去和工作人员说一声，顺便也能让他们帮忙找人。”
“放心，应该会很快的。外面凉，你先在车里等我，好吗？”
布鲁斯垂眸看着她，说罢后抿唇浅笑，总感觉神情和语气中都带着些若有若无的引诱。
临离开前，照顾奥丽芙穿得单薄，他还体贴地探身开了车里的暖风。
目送那道身影快步离去、重返马戏团，被暖风吹得脸颊发热，奥丽芙真的会被感动到。
韦恩先生，你人真好。
但是恕她拒绝。
和她分开的那个小弟弟动作鬼鬼祟祟，有种要做坏事的样子，要是被工作人员知道就糟糕了。
她最好在杰森被发现前把人找到。
悄悄地推开车门，左右瞧了瞧，确定没有其他人在，奥丽芙也跟着快步跑了过去
天色暗了下来，马戏团里突然出现了许多面色不善、行踪同样鬼鬼祟祟的家伙。
除了那据说有年龄限制的场次外，马戏团几近关门下班，没有续接的表演了。
这群人特意过来做什么？
瞄到那群不像好人的身影，奥丽芙向旁边躲了躲，刻意避开了他们的视线。
探头偷瞄，似乎有听到些关键对话。
[好像看到了罗宾。]
[不会被蝙蝠侠发现了吧？]
[行动已经很隐蔽了，还留了其他的障眼法，他是怎么知道要来这里的？]
[有内鬼，交易中止。]
[该死]
蝙蝠侠？那个据说深夜行动、挡脸的神秘男人吗？
自从进入游戏起，这个外号就被提起得格外频繁。
估计是个很重要的NPC，估计和主线息息相关，看起来很麻烦的样子，她还是不要掺和了。
很快就做好了避开来的决定，奥丽芙左右看了看，寻找其他能够深入的路线。
还说要给杰森帮忙还人情来着，结果到现在也没还上。
人也没找到。
他怎么溜得那么快啊。
“杰森！你在附近吗？”
一路小跑，一路尝试靠呼唤找到杰森。
不止是这个参考了现实事件的地点，那些路人NPC的紧张反应和低声对话内容，都给她一种要发生大事的既视感。
感觉不妙。
出于一些本能，她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地方。
尤其越往偏僻的深处跑，就越是感觉阴冷，感觉浑身上下的寒毛都立起来了。
这不会真的还是个恐怖游戏，甚至还会闹鬼吧？
咽了咽口水，奥丽芙有点害怕。
想到那个让人在意的杰森，她还是咬紧了牙，安慰自己游戏而已，继续向前深入。
斜前方的房间里传出异响，紧跟着响起了气急败坏的争吵声：“你是谁，谁让你来的——”
眼前一亮，奥丽芙快步跑去，探头搜寻：“杰森？”
门被她猛地甩开，站在门口的人险些被扇飞，朝前踉跄了好几步。
收到了在场所有人的注目，奥丽芙眨了眨眼，乖乖道歉：“对不起，我没注意到门口还有人。”
“你又是谁？”
本就被屋子里凄惨的乱象搞得震怒，又看见了个新的闯入者，马戏团的人反手摸枪，已经不想再和这些看到不该看画面的家伙们多话了。
远远地就疑似听见有人喊他，成功地在门口瞧见奥丽芙的身影，屋内坎坷躲着追赶的杰森一时哑言。
那家伙是笨蛋吗，哪有在这里大声说话引人注意的！
“真的对不起，我太着急了，”关键时刻奥丽芙脑子转得还算快，她摆出一副同伙的姿态，着急的喊出了声，“出事了，蝙蝠侠来了！交易中止，我们不会被发现吧！”
“什么？蝙蝠侠！？”
“等等你是谁啊，怎么没见过”
“蝙蝠侠怎么会想到来这边？”
“啊？真有蝙蝠侠吗？”
唯一疑惑奥丽芙身份的声音淹没在了蝙蝠侠的海洋里。
见状，奥丽芙握拳：“好像还有罗宾，警察也来了。”
不知道，她道听途说的，但是万一呢。
与被捣乱的这里相比，还是外面发生的要更重要一些，原本还在屋子里的几人很快就跑出了大半。
被留下善后的男人和奥丽芙面面相觑，其实还没太搞清楚她到底是谁。
但通风报信并和其他人挥手告别后，她朝这边友善地笑了笑，并在旁边捡了根绳子，一副留下跟着一起善后的模样。
也没有被周围景象惊吓到的反应，比他们还自然。
男人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记性不好了：“你是马戏团的还是黒帮的？”
“您误会了，我只是个路过的年轻普通女大学生预备役。”
“？”
一记手刀劈过，顿时失声，扑通一声倒下。
捡起的绳子顿时有了用处。
把人打晕拖到角落里，奥丽芙抻开绳子，以专业的手法将其牢牢捆住，不忘礼貌地道歉：“不好意思了这位先生，但是毕竟你看起来不像什么好角色，先委屈一下，如果我认错了之后会给您道歉的。”
站起身，奥丽芙点点头，肯定了下自己精湛的捆绑手法。
做好这些，连忙侧身跑到杰森旁边，很是担心地上下打量，顺便拍来拍去地检查。
被按着肩膀转了一圈的杰森动作僵硬，表情呆滞，卡顿了了很久。
“你还好吗，你怎么不说话啊，你没有哪里受伤吧？”
等一下，发生的有点突然，他还在思考。
除了沉默点以外，身上没有发现伤口，这让奥丽芙松了口气。
放下了心，下意识地就有了些其他的小动作，手上有些黏腻，很是自然地反手在杰森衣服上蹭了蹭。
垂下头，目光随之落在自己的手上，再挪到很明显脏了一块的夹克上。
奥丽芙吸了口气，顿时有些心虚：“那个，真的不好意思，刚刚绑人的时候不小心蹭到的血蹭到你身上了。”
也不知道这间屋子经历了什么，散落了一大片的花瓶碎片就算了，还满地都是血肉模糊的组织。
绑人的时候很刻意地避开了，但绳子还是不小心在地上沾到了些。
自打遇到她之后，这件夹克外套真的是多灾多难。
要不是游戏里没钱，奥丽芙真的很想重新赔给他一个。
对不起，她再想想办法。
从呆滞中反应过来，杰森还顾不上衣服有没有脏，他微妙地打量着奥丽芙的表情，嘴唇动了动，有其他的不解：“你没看到屋子里的东西吗？”
“我视力很好，还没到看不见的地步呢。”奥丽芙歪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就这些吗？！”
“不然呢？”
还以为他们看见的有什么不一样，奥丽芙又扭头重新打量了一圈。
很典型的案发现场，再看不出其他了。
“这不是该习以为常的吗，很常见啊。”说罢，注意到两人的身高差，她一拍手，尾音上扬，好像明白了什么，“你年纪还小，应该很少接触到吧，没关系，以后多见见就好了。”
在她的世界，灵异总是瞄准人类区袭击，大家多多少少都会撞见袭击下的血腥现场。
运气好就见的少点，运气差就见的多点。
甚至走着走着，身边人就可能被卷入其中，瞬间缺了半个脑袋。
因为还算普遍，导致大家的承受力极佳，也渐渐习以为常了。
人都会死的。
也正因为有这样的观念，他们对与身边人的突然死亡会感到稍微的可惜，但不会太悲伤，因为一直接受的都是这样的教导。
像他们这种普通人没有可以抵抗灵异的力量，但好在官方的反应机制做得很好，可以在案发后很快跟随指引避难远离。
只需要运气好一点，然后再跑得快一点就好了。
至于其他，习惯就好。
杰森不觉得这和年纪有关。
他没再说话，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她，还是第一次从她身上感受到种莫名的可怕。
让人很不舒服的那种可怕。
于是当奥丽芙再次朝他伸手时，杰森抿着嘴，侧身躲开了。
“对不起，出去之后我帮你洗一下衣服吧，”把手收回，奥丽芙还以为是他嫌脏，有点不好意思。
“我们快走吧，外面好像真的要出事，和我们应该没有关系，没必要掺和进来。”
杰森冷着脸，没有反应。
奥丽芙大致猜到他在意什么了：“我来的时候有看见黒帮的人，他们看起来很警惕，提到了交易中断。”
还是没有反应。
看起来像在闹别扭。
奥丽芙眨眨眼，悄悄伸出了根干净的食指，想戳一戳他，要个反应：“杰森，你是卡了吗？”
侧身躲开了，似乎不想让她碰。
为什么！
有点伤心，奥丽芙收回手，皱着脸，反复检查了一下是不是真的很脏。
“和我们应该没有关系就不管了吗。”
听到他终于说话，奥丽芙朝他摇了摇手指，有必要提醒：“如果不快跑到安全地方的话，会变成他们其中之一哦。”
指向地上的猩红。
强压反胃，杰森收回了视线：“你不是说习惯就好了吗。”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还没有还你人情呢。”
“用不着，要是害怕的话你就先走吧。”
冷冷地拒绝，说罢，杰森捏着手里紧攥的纸走向了前面的匣子。
迟疑了片刻，奥丽芙还是默默地跟了过去
为什么还要跟上他。
“我不是你要找的杰森，你没必要继续跟着我。”杰森头也不回。
“当然不止是因为这个了嗯？你原来是在因为这个不开心吗？”
很好，这次是真的不再多说一个字了。
背着手和杰森一起走到那个巨大的金色匣子旁边，奥丽芙将其认了出来。
视线在宝匣和杰森手里拿着的纸上打转，虽然对这东西有些打怵，但事先知道了它那条[需要双方同意，才可进行交易]的规则，她胆子倒也大了些。
杰森把匣子当成了桌子，还在那里低头写着什么。
没好意思打扰，奥丽芙没有事情干，试探地戳了戳这个匣子：“你好，宝匣先生或者宝匣女士，能再吐一张吗？”
它很配合。
甚至还掉了根笔出来。
杰森皱眉瞥了她一眼，还是忍不住提醒：“这东西看着不靠谱。”
“我就简单地试一下，不到最后那步。”
写下[杰森·沃赫斯在哪里？]的疑问，奥丽芙重新把纸又塞了回去。
她只是想看看它要的报酬会是什么。
纸很快就又吐了出来，新添了条回复。
[感谢您支持模拟哥谭项目，欢迎下次光临！]
奥丽芙面无表情，感觉好像被一个赝品道具玩弄了感情。
也对，这如果是真品就怪了。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叹了口气，奥丽芙将注意放到杰森身上，放轻步伐，偷偷挪了过去，想看看他在做什么。
杰森头也不抬：“你想离开的话就离开吧，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就算你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总有我能做到的事情吧。”
“用不着。”
再一次惨遭回绝。
梦回邀请百宝箱先生一起黑门越狱组队失败那天。
为什么总是被游戏NPC拒绝，她有做错什么了吗？
见杰森还在埋头写字，奥丽芙难得地安静了几秒，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什么。
好像可以在这里试验一下那个办法。
她用肩膀怼了下杰森，试探地喊了下他的名字：“杰森。”
“干什么。”
“不要再拒绝了，要不我们结婚吧？”
笔尖在纸上划出长长一条道子，男孩儿扭过头，眉眼间显现的情绪竟然是
惊恐。？
为什么是惊恐！？
【📢作者有话说】
这是什么样的人才，竟然能在一章里做到先后向两个人发出求婚邀请（不是
杰森：有变态啊！（惊恐）
《住手啊他才五年级辍学——》
29 ? 第 29 章
◎两个角角，这位不会就是蝙蝠先生吧？◎
有变态。
就在他旁边。
也算是在治安糟糕的地区生活了多年, 最近更是为了接近黒帮一路摸爬滚打，该看的和不该看的也算见识很多了。
论承受能力和接受能力，杰森本觉得他已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他甚至偶尔有为此稍微自满过，想着就算发生了什么再超乎想象的事情, 他也都不不至于太过震惊。
主打一个超出年龄的沉着成熟。
但是这种没遇见过。
超出想象了。
进行到目前为止的人生中, 他尚且没有考虑过结婚甚至是被求婚的事情, 更不要提应对这种情况的对策。
这很荒谬, 压根就不是这个阶段该考虑的事情。
究竟是什么人会对着他说出这句话，还在一脸认真地等着回复？
这家伙到底想对他做什么，他看起来也没什么可值得被这么邀请的吧。
两人谁也没说话，面面相觑。
杰森握着笔卡顿了几秒, 震惊到无言后, 他愿意给彼此一个缓和跳过的机会。
可能是幻听。
也可能是他被刚刚遭遇的精神冲击所影响, 还没从中走出来。
奥丽芙有在观察他的微表情, 是真的好奇能不能用这种方式和NPC绑定，借此动摇一下对方拒绝的决心。
对方那丝疑似惊恐的情绪让她也有些惊恐。
这有什么可惊恐的, 会不会游戏卡了，他没听清楚？
奥丽芙不愿意相信是她的问题。
眼见着杰森要别开视线，她蹭着离他更近了些，这次换成贴着他的肩膀，用像是认真商量那样的语气重新问了一遍：“要不我们结婚吧？”
“”
被才认识不超过一天、刚刚还觉得可怕的人求婚了。
而且她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绝对是会被未成年保护协会当场抓走的程度。
虽然说他至今还没在哥谭看到过那个组织。
但这么一想岂不是更可怕了吗。
辛苦一路把人从黒帮救出来，甚至还因此打乱了原本的计划, 他得到的回报就是这个吗？
大可不必。
目光变得更加提防, 杰森不再准备给她任何机会和借口, 当机立断地向旁边挪开几步, 拉开了距离。
“离我远一点。”
奥丽芙不得不相信这是她的问题了, 她把杰森的神情看的真真切切。
是惊恐，不作假的惊恐。
以及一整个瞳孔地震，面部肌肉颤动，就好像听到并且还见到了什么怪东西一样。
奥丽芙猜到他可能会拒绝，但没猜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
她以为最多也就是嫌弃地瞥她一眼，或者像拒绝她提议那样再冷冰冰地说不要。
这是怎么回事？
他这个大为震惊同时又透露着提防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总感觉会是如果手边有报警电话，他会当场拨通并求助警察的程度。
将杰森的反应收入眼底，奥丽芙这次是真的受伤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不应该，疑惑：“你不喜欢我这个类型的吗？”
“那你喜欢哪种？”
“还是说你不喜欢我这个年纪，你喜欢和你年纪差不多的吗，还是比你小的？”
完全不在乎他刻意拉开的距离，奥丽芙又主动凑了过去，语气写满了求知欲。
被NPC拒绝，可能是对NPC的了解太少，没有做到精准突破。
再问问。
“杰森，你怎么不理我？”
杰森专注于低头写字，已经做到了将其彻底屏蔽。
稍稍止住了没有回应的问话，奥丽芙探头看向他压着写字的纸，想看看他想干什么。
已经写了一串人名，正在做额外的补充，看着像是一封举报信。
前面写得倒还算顺畅，到了后面就眼瞧着他的落笔变得磕磕绊绊，似乎是遇到了难捏不准的生词。
可爱。
身边喋喋不休的女孩儿瞬间安静了下来，感受到了不自在的视线，杰森的笔一顿，忽地抬头瞥向那边，和撑着下巴无声打量他的奥丽芙对上了视线。
那无声的注视和微妙的神情让人羞恼。
他下意识地要挡住有些乱的字迹，准备再离她远点。
“杰森，我都忘记问这件事情了，”奥丽芙撑着下巴，语气软下了许多，透着莫名其妙的轻柔和亲切，“你上几年级呀？”
温柔的声音，微笑的表情，哄小孩的语气。
杰森动作一僵，有点不想和她对视了。
五年级辍学。
于是奥丽芙身上终于闪烁起了智慧的光芒。
她自信地拍了拍胸口，可算找到了个可以在他面前表现自己的机会：“我来吧！”
大学生预备役有她可用的地方。
纵然这时候的心情很微妙，但在沉默了片刻后，杰森还是屈服了。
黒帮的据点，成员，他们和买家的联络方式和碰头地址
真的是封举报信。
笔尖下移，停在空白的落款上，奥丽芙多看了他一眼：“要写给谁？”
“蝙蝠侠。”
“给蝙蝠先生嗯？不是说他是午夜传说吗？”
“你刚刚不是说他在外面吗？”
道，道听途说来着。
对上杰森疑惑的眼神，奥丽芙抿起嘴，总感觉把话说出来会让自己显得更不靠谱：“既然写完了，我们就快走吧，去找蝙蝠先生。”
按理来说，路人NPC的对话都涉及主线，一般不会作假。
蝙蝠先生说不定真的就在附近。
如果不在附近的话，为了挽回自己为数不多的形象，她就算是去论坛发帖子求助也要把他找出来。
杰森没有立刻接过奥丽芙递来的那张纸。他有些迟疑和犹豫，但在侧头瞥见凌乱的房间后还是有了选择。
“你去吧，我还有事没做完。”瞧见她有些愣神地站在原地，皱眉，故意反问了一句，“你不是说要帮忙吗？”
感觉被委托重任了。
奥丽芙觉得这是好感度和故事开始的象征。
她很珍视地把纸条折好，向他保证那般用力点头：“我一定会给他的！”
说罢，轻车熟路地掀开了领口，在杰森欲言又止的注视下藏了进去。
等等你
他突然就不是很放心。
他突然就不是很想再把另外的东西给她了。
“还有这个手机。”面无表情。
“好的！”
目送说着[那我交给蝙蝠先生后很快就回来找你]的奥丽芙匆匆离开，杰森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就当用这种办法还完人情了，之后她就可以不缠着他了吧。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房间里重归了安静，他转身看向一地残骸，不知不觉地攥紧了手，不知道第几次感受到了那种束手无策的无力。
血腥却宁静，像是解脱。
看着被自己抖着手推倒的货架，眼前仿佛浮现了她们朝自己比出的求救口型。
握紧的拳头止不住地发抖，胸口因为愤恨而堵得发慌。
然后呢。
就只能停在这里了吗。
除此之外，难道就没有他能做的了吗？
呼唤的对象由[杰森]变成了[蝙蝠先生]。
一路小跑，左顾右盼，奥丽芙感觉她好像自从进了这个游戏开始就一直在找人。
找杰森，找杰森，找NPC。
走在找人的路上。
避着前方的警卫换了个方向，奥丽芙在隐蔽的小角落里探头探脑，继续压低了声音喊：“蝙蝠先生，你在附近吗？”
论坛里有玩家回复说他确实就在附近，这个寻找方向应该不会错。
和预想的乱糟糟不同，虽然[疑似蝙蝠侠出没]的消息引起了马戏团人员的注意，让他们派出了不少警惕被闯入的警卫，但这附近并未发生什么骚乱。
午夜传说擅长暗中潜入。
监听到的呼唤声突兀，熟悉的声音让人莫名眼皮一跳，引来了正在附近行动的男人。
搜寻拐角无果，奥丽芙后退几步准备换个方向，还在疑惑为什么和论坛里给的定位不同。
身后男人气息出现得突然。
后背忽地抵上了个坚硬陌生的胸膛，顿时警铃大作，惊得奥丽芙下意识转身后踢，猛地一腿扫了过去。
有高跟鞋鞋尖加持的一踢来势突然。
本能直觉率先感受到了不太妙的攻势威力，布鲁斯堪堪后仰躲开，投去的目光顿时多了些意外。
脸颊轻微刺痛，险些被鞋尖划破。
这个力度好像不太对劲啊。
奥丽芙几步和他拉开了距离，抬眼看去，对他很是提防。
现实世界里她和克拉克老师特训了很久，也算是有丰富的经验在先了，不该松懈到连身后突然多了个人都察觉不到才对。
将他的形象和毫不掩饰的气势映入眼帘，奥丽芙抿起嘴，突然就不太自信了。
这位先生很强，她不一定能打得过。
穿着打扮如此不同，瞧着气势汹汹，还特意用面罩把脸挡上了。
这个形象的NPC该不会是坏人吧？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她捂着胸口后退了几步，尝试先礼貌协商，“我还忙着要找人，如果您需要帮助的话，不如请先去找其他的工作人员吧。”
换对面挑眉不解。
如果没有听错的话，需要帮助的可能并不是他。
布鲁斯倒是知道奥丽芙在找一个新认识的小男孩儿，但是他刚刚确实听见她喊的是蝙蝠侠的名字。
蝙蝠先生，不完全意义上的蝙蝠侠。
但是这个称呼很符合她的喊人方式，除了他以外这里似乎没有能对上号的。
“你找蝙蝠侠做什么？”
而且怎么还是从车上跑下来了。
不稳定因素的发挥正常，让布鲁斯不免有些头痛。
他定定投来的目光疑似暗藏深意，看得奥丽芙很是不自在，脸红着缩了缩肩头：“那个，还请您不要这样蠢蠢欲动的看着我。”
“”
他没有。
“不好意思，您不太像是我喜欢的类型。”
真诚地拒绝，奥丽芙朝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准备就此告别。
碍于他在前面堵着前进的路，她不得不继续朝前迈步，和他擦肩而过。
这位先生身上隐约透露着危险的讯息，奥丽芙暗暗注意着他的动作，越是靠近就越是有些忐忑。
没有打过的自信，而且也不是很想被他在这里绊住。
能平安无事地错开最好。
见她是真的要走，似乎并没有认出来他[蝙蝠侠]的那层身份，布鲁斯抬手准备把人拦下。
对于警惕中的奥丽芙来讲，这是个很不得了的讯号。
不清楚为什么要拦她，但可能是寻找蝙蝠先生任务中的拦路boss。
克拉克老师说了，先下手为强。
还以为他要出手攻击，奥丽芙瞬间做好了准备，退步侧身，先一步捏拳刺去。
敏锐察觉到了不对，布鲁斯迅速曲臂格挡，闷哼了一声。
即便格挡时卸了对面攻击的一部分力，手臂也还是被震得有些发麻。
他的眼睛紧盯奥丽芙，不得不警惕她接下来的动作，但也不想在这里浪费力气和时间，本准备低声开口解释。
注意力全在眼前男人的动作上，奥丽芙接连出拳，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组合拳被接连格挡，她借力转身抬腿高扫，换了个攻击方式。
指上打下，虚实结合。
全是攻击要害的重腿，扫他太阳穴和后脑勺的准头也很毒辣。
专业的有些超出想象，布鲁斯难免震惊。
在黑门监狱的时候完全没有察觉到这方面的苗头。
几次横扫都没有破开他的防御，奥丽芙同样也很震惊。
这差不多快和克拉克老师一个水准了吧？
这个游戏里的NPC设定竟然这么高的吗，未免有点太欺负人了。
抿嘴，注意力集中，她又换了个角度。
对面的耐揍水平和格挡水平相当出众。
架臂格挡成功后的出击该是顺势直拳，攻击腹部。
在察觉到这一击也被他躲过的瞬间，奥丽芙心里忽地咯噔一声，做好了被打倒的准备。
她害怕地闭上眼睛，甚至想抽泣着让他轻点下手。
这个游戏里面的NPC情况有点太复杂了。
前有力量能压制住她的韦恩先生，现在又有格斗术比她高超的
说起来这位应该是什么先生？
悄悄偷瞄，对面穿着一身黑，也看不出来是什么。
预想的疼痛和被击倒并没有发生，奥丽芙停下动作，稳住脚步，还有些疑惑。
这位先生本来可以在刚刚把她打败的。
但是他怎么什么都不干，就站在原地默默看她？
说起来，之前那几下似乎也一直在反守，并没有主动攻击她。
难不成是她误会了吗？
奥丽芙眨眨眼睛，视线顺着落在男人头罩上那两个黑色的角角上，有个要素似乎在这个瞬间忽然变得明确了。
捂住嘴，她有点意外。
这不会就是蝙蝠先生吧！
蝙蝠竟然是体现在这里吗！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双手很不好意思地胸前交叉，奥丽芙有为自己上来就打人的行为感到抱歉，小声试探，“您就是蝙蝠先生吗？”
“嗯。”
“很抱歉，真的很抱歉！”她连忙鞠躬向他道歉，并在对方突然眯起的眼睛中低下头翻找，“其实我有东西要转交给你。”
一张折起来的纸，一部有些旧的手机。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她递来的东西都很烫手，布鲁斯其实突然不是很想接。
停顿了有两秒，面不改色地伸手接过，他有些不解：“你是”
“我只是个路过的年轻普通女大学生预备役。”
说着和事实相符但又哪里对不上的介绍，奥丽芙和他挥手告别，还要忙着去和杰森会和，匆匆忙忙地就转身跑开了。
好在路过的这位NPC并不是敌人，让她能因此而松口气。
点开设置，养成随手备注的好习惯。
看着堆砌在同一个人身上的[蝙蝠先生]、[ATM机先生]、[百宝箱先生]、[黑门神父]几个备注，奥丽芙算是可以肯定这游戏指定有点bug了。
备注bug崩得有点严重，希望能尽快修复。
“虽然说也能根据模样分辨出来就是了”
小声感慨，奥丽芙朝先前的方向跑，越是靠近似乎就越是能闻到一股呛鼻的浓烟。
不远处依稀有些火光，火光前面是被追赶的熟悉男孩儿。
奥丽芙眼前一亮，加快迎了过去：“杰森！”
“？”
被喊名字的男孩儿险些脚下一滑。
首先，杰森没想到竟然还能遇见她。
其次，更没想到在这种明显被追击的情况下，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兴奋的跑过来。
长了一张正经脸，实际上根本搞不清楚她的脑子在想什么。
见多了个向这边横冲直撞的人，追着的家伙反手摸枪，向前方瞄准。
注意他很久了，奥丽芙猛地冲刺探身，横掌击腕、将其手中的枪震落，随即一腿踢了过去。
她的语气指责，没想到NPC这么不守公德：“还有小孩子在，请不要随意的开枪，会对小孩子造成不良影响的。”
说罢转身看向杰森，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尝试引起他的注意。
“不是有说过吗，我关键时刻还是很靠得住的。杰森，杰森？”奥丽芙伸手指戳了戳他的脸，不知道他怎么这个反应，“之前在屋子里劈手刀的时候不也看见了吗，为什么一副震惊的模样。”
不，他震惊的不是这个。
这方面的话其实他之前被扔到高空的时候就隐约意识到了。
他只是头一次见到在刚刚那种情况下还主动朝他跑过来的情况。
他也没有帮到她什么。
就算没有他插手，有这个实力她也能靠自己从黑帮手里跑出来，更没缠着他到这里的必要。
而且不是不想掺和进无关的事情里吗。那点微不足道的人情也算还完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找他。
就因为他也叫杰森吗？
脸上一戳戳的触感明显，杰森回过神，别开视线，侧脸躲开了她的手指。
确认他依旧没有受伤，奥丽芙放心了许多，终于能分神关注一下其他了。
从刚刚开始头顶就落在灰，这里不会要塌了吧？
她抬起头，疑惑地看见了个卡在棚顶上的NPC，沉思了片刻才后知后觉地捂嘴：“糟糕。”
由于蝙蝠先生太过于耐揍，她的力气一直没有收回来。
不小心踹的太用力了，也不知道他人怎么样了。
原来不是所有的NPC都那么抗揍的吗？
【📢作者有话说】
妹（眼前一亮）（惊喜）：蝙蝠先生竟然还挺耐揍的诶
《你为什么要眼前一亮》
《等等你为什么要惊喜！》
===
补充：
*在复制了手机中的图片内容后，很快就将其归还给了原主。
*至于那张纸条，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扔掉。
*大概是顺手夹在某本看了一半的书里了。
30 ? 第 30 章
◎杰森，跑不动的话要不我公主抱你跑吧！/你完了，你马上就要坠入爱河了◎
迪克早已潜伏在马戏团里, 暗中等待行动时机。
有了好几年的搭档经验，蝙蝠侠和罗宾算得上是配合十分默契了。
只是一次搜寻证据的潜入调查，顺便中断他们的交易、给警方赶来抓捕的时间而已。
甚至这次还是提前有的消息来源，他们早做足了准备, 按理来说进展起来该很顺利才对。
但是今天和预想的存在出入。
首先是属于他的那张票似乎被顶替了。
这其实倒没什么, 毕竟最初的计划里不需要他也跟着出场, 他对马戏团要更熟悉一点, 更擅长在暗处行动。
不确定布鲁斯把那张票送给了谁，猜测可能是路上拿去跟谁搭讪了。
没关系，他不羡慕。
怀抱着对工作的热忱，迪克点点头, 专心眼前, 并未把这个消息放在心上。
结果还没过多久, 赶在特殊表演开场前就接收到了新的摩斯密码, 告诉他[计划变更，布鲁斯·韦恩有事要忙, 不得不中途退场]。
没关系，这点也提前考虑到了，顺势配合地启动planB。
然后前后没超过几分钟就又收到了新的补充，让他顺便注意一下附近有没有走散的小男孩。
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
但是这几条搭配在一起怎么看都像个递进的流程，总感觉是个[搭讪后发现对方遇到困难, 于是顺势给出帮助]的故事。
兢兢业业的。
脚步一顿，又有新消息。
迪克感慨地哇了一声, 觉得这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今天哪里来的这么多意外情况？
说真的, 如果布鲁斯那边奇怪地开始出变故、并且随之冒出一些或许要变化的苗头的话, 那他迪克也要跟随这个脚步, 说一些最近突然很在意的事情了。
他想换个制服。
作为一个只差一年就要毕业的男高中生, 有些心态和观念是会随着年纪的增长一起跟着变化的。
校服都换了好几波了，没道理制服还总是保持不变吧。
他要换个符合当下审美、比这身更帅、更方便顺路搭讪的。
就这么说定了。
低头查看，好在这次发来的是很正经的消息，传讯了一些新的线索和定位。
突然被斜前方的烟雾吸引，迪克换了个方向，还没跑出几步便听到轰隆一声巨响。
在拐角处探出头，无声地观望现场，并顺着不断掉落碎片的方向抬头瞧去，仰望天花板。
那人在屋顶上卡得死死的。
怎么做到的？
他没忍住多看了两眼，甚至有点想举手机做个记录：“哇哦。”
这声真挚的语气感慨吸引了附近其他人的主意。
跳着眼皮，杰森本来也跟着一起看向头顶上方来着，耳朵动了动，忽地捕捉到了陌生的声音，让他收回目光，转而朝不远处的拐角看去。
和那个探头的家伙对上了视线。
那身亮色的制服显得稍微惹人注目，他其实对罗宾是什么打扮并不很清楚，但对方拿来遮住眼睛的蝙蝠形状面具倒是让他猜出了身份。
哥谭市神秘午夜传说蝙蝠侠的助手，罗宾。
没有要藏起来的意思，对方很是帅气地挥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并又紧跟着朝这边抛了个飞吻，这才转身迅速离开，看样子是去忙他的事情了。
将其身份认出，杰森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奥丽芙还在疑惑杰森怎么不说话，刚侧头顺着往他盯着的方向瞧就
无声地挪步，避开那个抛来的无形飞吻。
向左右两边观望，不确定那个飞吻是不是抛给她的。
感觉有点奇怪。
嗯。
这个游戏里遇到的年纪稍微大一点的NPC都是这个调调吗？
她先前的想法没有错，果然还是和杰森相处起来最安心。
善良，很好说话，就算拒绝的时候也有种别扭的可爱。
有种让人下意识就想贴近戏弄的气场。
悄悄挪到杰森身边，感受那靠谱安心又安全的氛围。
捂着胸口，奥丽芙一下子就松了口气。
安心。
“我已经把东西给蝙蝠先生了，我们先走吧，杰森，”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这次奥丽芙的语气要比之前认真了些，是真的不觉得继续留着是什么好想法。
“蝙蝠先生说警察很快就会过来，这边很危险，也让我们赶快离开。”
比量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身高差，奥丽芙做好了如果他不同意就直接抱起来的准备。
只需要站在他的背后，双手穿过腋下，拢住，然后稍作用力——
之前从黒帮那边跑的时候已经有过一次尝试了，她对此还算轻车熟路。
但是他们之间的身高相差得不多，其实也有一点点辛苦。
穿着平底鞋比量的时候惊讶地发现也就是差了十多厘米的样子。
还好她找到了高跟鞋，不至于抱他的时候姿势太过艰难，挡着看不清路。
奥丽芙承认，在衣物间翻找的时候有悄悄观察杰森，因为那即将被他追上的身高受伤了一下。
不是说他五年级辍学吗，现在的小学生都长那么快吗？
捏着下巴定定地盯着眼前的杰森瞧，像之前那样拔萝卜的抱法还是有点费力，奥丽芙已经在思考这次要不要换个姿势了
公主抱怎么样？
一直以来身边都是像克拉克老师那样的成年人，这个姿势简直想都不敢想。
难得遇见这个年纪和身高的小孩子，说实话，她有点跃跃欲试。
手指头已经在伸展，准备等一个拒绝的回答了。
情况特殊，不能怪她不顾他的想法，毕竟就连蝙蝠先生都说快离开了。
绝对没有其他的私心。
奥丽芙低头看他的头顶，无声地比嘴型。
回答吧，快拒绝吧——
忽地被盯得一阵恶寒，后背也好像贴上了熟悉的触感。
收回看向拐角的视线，杰森瞄了眼肩头上搭着的手指，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两人此时靠得太近了。
他挣了挣想要躲开，可还没忘记这家伙之前危险发言的前科：“知道了，走吧。”
“啊？”
“？”
这一声反问满是诧异和失落，由于太过于诡异，导致杰森挣脱的力度更大了些，几步窜出，很是坚决地和她保持住了距离。
警觉地瞪了奥丽芙一眼，她脸上的遗憾神色甚至都没有收回去。
这家伙刚刚肯定没有安什么好心思。
“你确定要走吗，改变主意了？”奥丽芙不死心，还想再试试。
彼此间隔距离瞬间拉大。
杰森倒是也想留下来做点什么，但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更何况他刚刚脱离被追赶还是因为遇到了奥丽芙，这种情况留下确实很可能会添乱。
有些不甘心地攥住手，又往罗宾离开的那个方向望了一眼，目光微动过后，杰森还是转过了身：“走吧，我记得出去的路。”
奥丽芙点点头，快步跟上。
跑到杰森的身边，她沉声：“很累了吧，要不我抱你跑——”
“没可能。”
属于她的模拟哥谭之旅，充满了被NPC们拒绝的冷漠声音。
虽然还是觉得可惜，但以免真的被杰森当成什么奇怪的人，奥丽芙还是收回了继续尝试的念头，乖乖地跟着他从马戏团里跑了出去。
从发闷的室内踏出，外面吹来的风顿时变得凉爽舒适了起来。
瞥见了不远处属于韦恩先生的那辆车，奥丽芙给杰森指了指，找到了之后的方向。
在车的旁边停步，稍许松了口气。
从跑出来的那一刻起，杰森就频频回望马戏团的方向，似乎对其中的谁很是在意。
停步后也没能挪开视线。
既然看到了罗宾，那蝙蝠侠肯定也在附近。
奥丽芙也说她已经把东西交给了蝙蝠侠。
他对哥谭警局并不是很放心，但是光靠他自己也做不到太多，把线索给蝙蝠侠说不定会是目前最合适的选择。
他们有能力做到他现在做不到的事情。
杰森对他们有点在意。
而想到与众不同的能力，杰森抿嘴，不禁抬眼瞄向了身边的奥丽芙。
注意到他的目光，对方回了个灿烂的笑。
看着就和正常的女孩子一样，甚至还有点呆，除了会突然说奇怪的话外，似乎也没有之前那种让人觉得可怕的地方了。
这家伙还会冒着危险回来找他，说不定并不是他先前以为的那样冷漠。
杰森有些动容，想试着再确认一下：“那个房间里的画面你看了真的没有其他的感触吗？”
他迫切地想要一些共鸣。
“你知道我在那个房间里看见什么了吗。”
某些表演大多是利用魔术原理去欺骗观众的眼睛，一旦离开舞台和机关便会露馅。
但是这家马戏团的并非如此，他们的展品可以被买走。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视觉骗局。
与此同时也解答了马戏团为何会和黑市频繁交易的疑问。
这背后藏着的是骇人残忍的人类犯罪。
遮挡真相的黑布向他掀开了个小口，光是瞥见的一小角就已经足够触目惊心。
在杰森忐忑的注目中，奥丽芙点点头，握拳肯定：“那种犯罪现场也是常有的事情呢，做出那种事情的垃圾真是太可恶了。”
虽然也觉得可恨，但情绪却似乎并没有过多的波动。
他们想表达的根本就不在同一个方向上。
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却并没有从她的身上读出想得到的答案。
杰森止住声，突然就不再继续说些什么了。
别开视线，收回刚刚因为瞧见她直奔而来所产生的动摇，他此时的心情有些复杂。
不远处传来了警笛的声音。
在比蝙蝠侠他们慢了半拍后，哥谭警局的车终于开过来了。
注意到急速驶来车身上的警徽标志，杰森向后挪步，下意识地就想躲起来。
奥丽芙侧过身，倒是恰好遮住了他大半个身子。
身边男孩儿的沉默和小动作还是很明显的，奥丽芙还以为他有哪里不舒服：“杰森，你还好吗？”
“是不是觉得冷了，”她突然一拍手，才注意到他们还在车外傻站着，“车里有暖风，要坐下歇一会儿吗？”
说罢，把车门拽开，体贴地和他示意。
这次杰森注意到了盲点。
视线一一扫过车灯、车身、车门、车标和轮胎，以他丰富的经验来看，这辆车可一点都不便宜。
买他们两个的命绰绰有余。
眼皮莫名其妙地在跳，他可完全没有坐进去的想法，僵硬地扭头：“等等，这车是怎么回事，总不能是你的吧？”
车门是怎么打开的，没锁还是被撬开了？
警察可已经在靠近的路上了，如果这个时候搞危险的偷车活动，从这个距离来看他们可不一定能顺利跑开。
“怎么可能是我的，”奥丽芙眨眨眼，提到这个就很感动，有被善良的人温暖到，“我在找你的路上遇到了个好人，这是他的车。”
提到韦恩先生，看着空无一人的豪车内部，再看向起了骚乱的马戏团内部。
奥丽芙捂住了嘴，后知后觉：“说起来他说要帮忙找你，现在还在马戏团里来着！”
韦恩先生不会出事吧！
怎么办，现在杰森是已经找到并且还安全地出来的，但韦恩先生可还没有。
她也没有对方的联络方式。
“怎么办，里面看起来好像很危险的样子”
听着身边女孩儿担忧的发言，杰森眯起眼睛，还盯着这辆豪车瞧。
路上遇到的好人？
哥谭，开豪车，上东区，出现在这家马戏团。
某些buff算是一键拉满了。
什么好人，不会是见色起意的家伙吧？
他的建议是趁那个男人没赶回来之前赶紧跑，以免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
抢车开走难度有点大，很容易被警察追上。不过这车确实很难遇，零件能在黑市卖个好价钱。
杰森瞥向正捂着脸踱步的奥丽芙，也听见了她刚刚对车主的好评确实是个很好骗的模样。
她是奇怪了点、有些他不理解的地方，但这毕竟是两码事。
勾搭女孩子哄骗着想做坏事的行为不可取。
不要怪他做点手脚了。
卸掉，正好省得再被追上。
杰森反手去摸腰间的工具，却忽地摸了个空。
暗道一声糟糕，他最近一直故意跟着黒帮行动，有些工具并没有随身携带来着。
咂舌，只能先提醒她离开这里了。
奥丽芙还在朝马戏团的方向张望，不知道韦恩先生那边怎么样了，没有注意到身边男孩儿变化了几下的小表情。
好在有个熟悉的身影很快就从中走出，朝着这边来。
她朝那边挥了挥手，尾音上扬地告知：“韦恩先生，我找到要找的人啦！”
开口被打断，杰森眉头皱起，从她背后探出了身。
他双手抱胸，面色不善地望向跑来的男人。
贯彻精湛的换装技巧，布鲁斯·韦恩匆忙赶回。
“已经找到了吗？”在他们眼前停步，布鲁斯神色担忧，在看见他们平安无事后终于缓和了许多，“没事就好。”
“我本来还想继续再找一会儿的，但是工作人员说出了些情况，很强硬地把我赶出来了。”他的语气有些抱歉。
奥丽芙更感动了，没想到他会做到这种地步：“你这么久没出来，原来是也跟着找人了吗”
“马戏团很大，光靠工作人员找不过来，想着多我一个说不定能快点。”
“韦恩先生”
“让你在外面多等了很久，真不好意思。”
“你弟弟没事就好，我出来的时候没有瞧见他，他是自己出来的吗？”布鲁斯松了口气，忽地注意到他们的站位，有些疑惑，“你怎么下车了，风吹着还是很冷的，小心真着凉了。”
随即，不经意地笑着随口确认：“没有乱跑吧。”
这个问法莫名让奥丽芙心虚。
“我出来透透气，倒是韦恩先生，”她试图扯开话题，悄悄庆幸还好没有在马戏团和找人的布鲁斯偶遇，“你到现在才回来，一定找得很辛苦，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怎么不算辛苦呢。
两人各有秘密，各种避着无法回答的部分笑笑，一并跳过了这段对话。
他们之间的气氛微妙，让杰森疑惑地多看了一眼。
很像是大人之间各自心怀鬼胎、互相瞒骗的嘴脸。
错觉吗？
眯起眼睛，杰森继续盯着那个和奥丽芙有说有笑的男人瞧。
一直在里面找他？
这人在说谎。
果然和预想的差不多，是个别有用心的家伙，谁知道他鬼鬼祟祟地进去做什么了。
与奥丽芙不同，杰森对任何家伙都保有高度的警戒心。
他闻到了说谎的味道。
警车围着停下，在外面站着的几人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打扰一下，”有警官走来，对现场人员进行例行调查，“我们收到了此处有非法表演的举报，涉及重大案件，还请几位配合，暂时不要离开现场。”
三个人中唯一靠谱的成年男性布鲁斯踏出半步，将奥丽芙和杰森挡在了身后，接过了和警方对话的任务。
他看起来是真的不清楚警察在说些什么，语气诧异茫然：“这里面有非法表演？可是我观看的那场已经结束了，并没有不对的地方啊？”
“你看的是哪场？”和他对视，警官突然认出了这张脸，“嗯，我记得你好像是”
“就是已经结束了、最后的那一场。”
警官的问话不知不觉地宽松了起来：“不是那一场。竟然已经结束了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我中场就出来了，期间一直和她在车里，”布鲁斯面不改色，“然后听说她弟弟走散了，就又多留了一会儿找人。”
因为突然想起了被他带出来的那个画面，奥丽芙有些脸红，捂着脸别开了视线。
警官顿时了然。
从这位先生的身份和名声来看，完全没有多问他留在车里做什么的必要。
说辞非常可信。
警察点点头，没有再多问，很是顺畅地就放了行。
比奥丽芙更加深谙某些社会规则，目睹了这一切的杰森大为震惊。
他看向布鲁斯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意味。
这人好像远比想象的糟啊。
目送警官配合地离去，布鲁斯转身看向身后乖乖站在一起的两个人，被他们各不相同的注视看得微愣。
想了想后还是拉开车门，体贴地提议：“需要我开车送你们回去吗？”
“韦恩先生”
“用不着。”
打断奥丽芙感动的发言，杰森冷冷回拒，很是干脆地转身走开了。
被发现从豪车上下去只会惹到很多麻烦，而且他也信不过这个男人。
视线在杰森和布鲁斯的身上打转，奥丽芙有些不好意思地和布鲁斯弯腰感谢，随后挥手和他告别，小跑着追上了杰森。
正背身走着，杰森的耳朵动了动，后方高跟鞋的声音还算明显。
脚步微顿，余光便已经出现了奥丽芙背着手的身影：“干什么，你不和那个有钱人一起吗？”
虽然确实对韦恩先生的印象还不错，但奥丽芙想了想后还是摇头，觉得不行。
“他的家庭情况似乎很复杂，感觉会有很多麻烦事，还是算了吧。”说罢，她拍了拍手，笑盈盈地小跑到了杰森的前面，倒着走路，“比起那个，我们组队吧。”
“不要。”
“别拒绝得这么快嘛。”
“不要。”
奥丽芙故意挡着他的路，杰森换方向她就也跟过去，成功看见他烦躁地咬紧了牙。
停在原地，杰森不得不多做补充：“那点人情已经还好了，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奥丽芙眉眼弯弯：“可是我还是很喜欢你的。而且我没有地方去，你看起来也在找什么线索的样子，一起的话说不定会方便很多哦。”
“不要。”
“只是组队，不是结婚。”
“”这家伙怎么好意思提的。
和她对视，杰森沉默了片刻，有点头疼。
他不擅长和这种类型的人相处，而且跟着他只会倒霉。
他连看见警察的第一反应都是要躲起来。
再说了，这家伙又不是没有自保的能力，之后她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就算是折返回去找那个有钱人不也比跟着他好吗。
除了有[杰森]这个没什么意义的同名外，他没什么值得被她这么跟着浪费时间的。
又不是她要找的杰森。
不想被她继续缠着，杰森故意压着嘴角，又换了个理由：“我不想和冷血的家伙搭档或者结婚。”
“之后别缠着我了，本来我们也不是很熟。”
奥丽芙大为震惊。
她指了指自己，还以为是幻听，很是不解：“冷血？我吗？啊？”
她哪里冷血了？
倒是知道她在杰森眼里的形象大概有些奇怪，但这个评价实在超乎想象，从来都没有人这么说过她。
这个词语也太严重了吧。
“有能力却不想帮助别人，第一反应是和自己无关、不要被牵扯进去，对残忍血腥的现场事不关己不被动容，说是习惯就好。”
和漠视有什么区别。
“当然了，别人的想法我也无权干涉，彼此尊重就是了。总之我不想和这样的人组队，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见奥丽芙呆站在原地，没了继续挡着他的意思，大概是能听出他拒绝得很明确了。
杰森和她错开视线，面无表情地向前走。
在擦肩而过的时候还是脚步一顿，别着脸道了声谢：“不过还是谢谢你刚刚救了我。就这样，别跟着我了。”
奥丽芙朝他抬了抬手，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
看着那道头也不回的背影，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开口或是追上。
她没有方向地随便走出了几步，又突然没了四处走的力气，便默默地找了个路边坐下。
抱着腿吹冷风，用下巴尖抵着膝盖，奥丽芙有被杰森的评价打击到。
她也有去接官方的委托任务，用自己的力量去处理垃圾，这再怎么也不能说是事不关己吧。
难道这叫没有帮助别人吗？
这不算帮助别人吗
奇怪，仔细想想好像也不太像。
说起来，帮助别人是什么意思来着？
她还可以做什么去帮助别人吗？
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都是率先保全自己，学校没教过帮别人的事情。
茫然地歪了歪脑袋，奥丽芙感觉自己似乎接收到了个熟悉却陌生的概念。
伤心过后，她捏住下巴，陷入了沉思。
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观点。
如果她做了什么的话，难不成会有什么结果吗？
奥丽芙突然想起了杰森。
如果他溺水的时候她在旁边，就能把他救上来、或许也不会发生之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如果这几年里她有去过水晶湖一次，也不至于只能得到一个失踪的消息。
可是她都没有。
因为有爸妈不让去、官方也禁止靠近的借口，觉得躲避灵异是人之常情，她率先选择了保全自己
或许他说的有道理。
抽了抽鼻子，那种胸口憋得慌的情绪又涌了上来。
甩甩脑袋，她忽地站起身，继续起了最开始的行动。
在街上徘徊，主动靠近每一个路人NPC，挨个询问。
——[您好，我的朋友失踪了，请问您有看见一个叫杰森·沃赫斯的男孩子吗？]
在拐角的墙后探出头，杰森面无表情。
离谱，他为什么又折回来了。
就不该在那时候瞥一眼她的表情，这下好了吧，越是往前走脚步就越沉，总有种愧疚感萦绕在心头。
一直笑着开玩笑的家伙没了精神，她甚至都没追过来。
他的话是不是说重了。
继续无声地暗中观察，瞧着不远处的女孩子执着地拦下每一个路人，一直是咬着唇的低落表情。
应该是没找到。
她这种办法能找到才有鬼了。
【📢作者有话说】
你看这个弟他就是好欺负啦（指指点点
快，快说出那句话
《没有地方去吗，其实我家还是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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