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妈妈一听就紧张起来，“什么？我也看看。”
手机在躺椅上震动了一下，叶祝余拿过来一眼就看到了热搜。
吴朗本来热度下去了的微博，又坚强地往上爬了一格。
只不过这次评论区，网友们骂天价蔬果骗人的没多少了，反倒是一部分激情开喷博主欺骗感情。
【散了散了，别给他眼神，就是故意炒作的！】
【要不是准备好了，哪有这么快发现误会了的！截图倒是截得挺快，这种烂店早晚倒闭。】
【说吧，老板给了你多少钱！整活整的差点闪了我的腰，营销不行啊，怎么让个素人来发？】
【骗子宁愿把几块钱的玉米翻百倍卖，也不搞保健品骗骗我们，故意找骂显然是不舍得掏钱买推广买热搜啊！都是恰烂钱罢辽！反手投诉不谢。】
叶祝余搞清楚热搜来龙去脉，有些费解：怎么这都能吵起来啊？戾气是不是太重了？
没办法，修仙重心性，况且师门只管种田，哪来那么多吵吵闹闹。
叶祝余仔细想了想，原书故事里，真千金和假千金对比时，网上好像也有挺多一面倒辱骂/吹捧，大概是世界不同环境问题。
曾经的真千金看重人言，看重亲生父母的评价，被折磨得痛不欲生。
叶祝余余光注意到，姐姐靠过来看着评论脸都白了，显然被吓到了。
叶祝余淡定地放下手机，丝毫没把评论放在心上，“咱们是没钱买热搜啊。正好，定的补货时间到了，就当是送流量了。买到的顾客自然知道物有所值。”
一打岔，脸色煞白的叶嘉荣缓过一口气。她紧紧抓住妹妹的手，急促道，“小鱼，别怕，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想骂人罢了。”
“我知道。”叶祝余笑着回握她，温度向冰凉掌心传递过去。
叶祝余反过来招呼叶妈妈，“妈，快来，你和姐姐一人一个番茄，吃完该等着吃饭了。”
“不急着吃。”叶妈妈心情复杂地把手机递给她，指着刷新后的评论区，“我怎么觉着……好像也不用解释了？”
评论区已然换了一片风景。
【无语住了，这家店压根没货啊！自助下单，客服标准机器人，谁家店里没货还敢上热搜炒作啊？？？】
【？等会，刚刚什么东西闪过去了？】
【……你没看错，七点补了次货。秒没。】
【到底是谁在买啊？不差钱的有钱人那么多，怎么不能多我一个？？？】
【笑死，怎么真有冤大头信啊，我都想去开个店卖蔬果了。市场几块钱进货，转手赚百倍！】
【我仔细看了看，这家店好评率也太高了吧？有回购还有追评，真的假的，真有用？】
看到价格就开喷的网友们，将信将疑去搜了店铺信息，评论区画风逐渐变得奇怪起来。
最高赞变成了：【这老板有毒，敢不敢补货让人买到验证一下，验证过是真的我就不投诉了啊！】
叶祝余：……刚等到一周过去玉米成熟补货完，怎么又催人补货？
立刻补货是不可能补货的，叶祝余注意到挺多人在问到底什么时候上新，看看后院里红艳艳的番茄树，决定告诉他们一个好消息。
店铺公告：【在大家热烈关注下，本店明日即将上新新品[改良番茄]，对皮肤有好处哦~为庆祝新品上架，蔬菜页面与玉米页面同时少量补货，敬请关注。】
网友们刷到这一条，满脑门问号。
【看到了吗？老板换公告了，我是骂你不是夸你，怎么心这么大来了句“热烈关注”？理直气壮地趁热上新啊？番茄吃多了谁不知道护肤，要买你的天价菜？？？这店页面简陋得让人很怀疑是要赚一波就跑啊！】
【黑红也是红吧，我就说不该给眼神的。】
【明天是吧？我现在就去@那几个著名秃头博主，就等着测评了！】
【一起一起！】
微博评论区热热闹闹，远方某别墅里，气氛一片压抑。
乔父脸色沉沉，撂了筷子，“阿轩，今天分公司投放的广告我看了，稳健有余新意不足，点击率参与率还可以，上报的购买率也太差了！你看看广场评论都在说什么，嫌我们无聊，都是说那什么玉米的！”
乔轩低头听训。坐在母亲旁边的乔燕宁看出他的失落，赶紧劝道，“爸爸，哥哥刚接管公司，不熟练也难免对不对？”
但她如今在家身份尴尬，有些话说了怕乔父生气，只好偷偷拉了拉母亲的袖子。
乔母叹了口气，“下面营销部出错了，下次注意就是了，你也不能一直骂阿轩啊。谁没有年轻不熟练的时候？”
乔父冷哼，“推广之前他没审核终稿吗？还不是没留心！”
“是我做错了。”乔轩虚心听讲，“我还是太年轻了，重要决策还是要问过爸爸。”
“我看了营销部的初稿，二稿就很不错嘛！明天换上那个。说了多少次，处处留心皆学问，就是不记得。”乔父冷着脸离席，“一天天的不长进，气都给我气饱了。”
“你凶什么，多教他就会了嘛。阿轩，集团以后得交给你，你进了公司就得好好学。你爸爸年纪越大越爱生气，小孩一样，别理他。”
乔母打圆场，止住乔轩不让他追了，“宁宁，你不是说有个代言想找你哥参考一下，快去吧。”
餐桌一下子就剩下两个人，乔轩回头笑道，“是什么代言？我看你的行程，又要进剧组了是不是，我送你去？”
“妈妈是怕你和爸爸生气，其实代言已经选好了。”乔燕宁善解人意地说，“哥哥忙吧，不用担心我。”
乔轩回到自己的房间，电脑页面上，宣传计划清晰写着，乔父指出宣传选项安排在第二环。明显是以第一环普通宣传衬托第二环出彩的精心设计。
“老头子还是不想放手，当然要留点指点余地。”
乔轩仔细看了今天的热度分析，突然脸色一冷。
他原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这才发现，父亲提到的“玉米”不是随便挑刺！虽然没影响第二环宣传，但被蹭走了许多热度。
乔轩打电话询问心腹下属，“那个玉米是怎么回事？”
下属苦笑，“老板，是一家小程序骗子店铺，声称卖的玉米能生发，还附了看起来挺真的报告。”
“什么乱七八糟的。”乔轩无语。
下属赶紧点头，“对，我也是这样想的。乔氏各个医疗研究都没有说玉米能生发的，估计是拼接的造假报告。最开始发博的是个素人，吐槽被转发太高占了热度，目前分析应该是个意外。目前只查到是个人店铺，没有公示执照，不知道到底背后是谁。”
乔轩冷漠通知：“查一查，警告一下。”
“是。”
-
庙山村里，叶家院子大门轻响，叶爸爸回来了。
叶祝余拉着忧心的妈妈和姐姐一人塞了个番茄，不让她们继续看网络评论了，“好啦，先吃个水果，准备吃饭。”
叶嘉荣拿着番茄，已经没了第一次吃下去前的紧张。
番茄挺好吃的，但是吃下去前几天并没看到什么效果。叶嘉荣很快就从一会就要摸一下脸，变回原来碰都不想碰脸颊一下的样子。
她倒不是不相信妹妹，但也猜测大概这次比生发玉米的周期长很多，要耐心等最后的效果。
比起吃东西，一家人更关注网络评论。叶祝余从后院浇水回来，就听到家人凑在一起偷偷担忧着。
叶爸爸眉头紧锁，“网上骂得也太凶了……不能撤热搜吗？”
叶妈妈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没搜过？不给撤，要么就得买别的上去，哪有那个钱。”
“现在大家骂得少了，撤掉才糟糕。”叶嘉荣一针见血。
“咳咳。”叶祝余清了清嗓子走进去，转移注意力，“妈，来帮我打包玉米啦！”
“来了。”看她浑不在意的样子，叶妈妈好气又好笑，倒真没那么担心了。
自从回到老家，一家人早睡早起，吃完饭提前打包一下明天的快递，也就到了睡觉时间。
第二天一早，叶嘉荣醒来第一反应先摸手机打开评论区。
辗转反侧一夜，她一会就忍不住起来看一眼评论区，拿着小号为妹妹辩解。迷迷糊糊的，叶嘉荣自己都不知道最后什么时候才睡着。
微博热度来得快去得也快，#天价玉米#没再挂在热搜上，关注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
叶嘉荣终于松了口气，听到外面微弱的说话声，就知道妹妹已经起来了。
叶嘉荣赶紧起床，难得和妹妹同一时间起来，姐妹俩并排洗漱。叶嘉荣仔仔细细搓了搓脸颊，一泼清水，水冲走脸上逐渐渗出的灰色尘屑，自从开始吃番茄，每天早上都会渗出许多脏东西，上厕所也臭的厉害，她都已经习惯了。
刚洗完脸，叶祝余扑到姐姐肩头，歪头笑道，“姐，你皮肤好好啊。”
叶嘉荣愣住了。
同样的话，她疯狂长痘后也曾听人说过，但还是第一次，里面没有恶意嘲弄。
脑海里不敢置信地浮现出一个可能。
不，不可能吧。
她明明早上摸着还是凹凸不平的……
叶嘉荣抬起手，却颤抖着半天没能碰到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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