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废后的圣旨下达到皇后宫中,皇后简直难以置信:“不、这不可能!我是皇嫡长子的生母,是大惠的皇后,皇上怎么能这样对我?!”


    宁禄虽然按旨前来宣读,但内心也是打个突儿的。皇上废后,说的是皇后干涉储君立选,谋逆皇上圣意。但这些说实在的,并不能成为皇后被废的最有利理由,而且目前看也没有实打实的证据。


    而且皇上现在又没立储,以后皇位落在谁身上都是有可能的。如果是大皇子继承皇位,那在这种证据不足的情况下,皇后也有机会被复立,直接成为皇太后。


    所以宁禄当下也不敢真拿皇后怎么样。


    皇后一把抓过圣旨,看着皇上那绵软无力的字,却也能认出那就是皇上的字体。皇后仍不死心:“一定是有人逼迫皇上废后的,是不是?!是越芫华,还是越清眠?!不行,本宫要亲自去问皇上!”


    还没等宁禄多劝一句,皇后就已经把圣旨丢在了他脑袋上,也顾不得端庄了,直接向皇上的寝殿跑去。


    皇后宫里的人见势,小宫女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嬷嬷却是立刻追了出去。


    不知道是受了太大的刺激,还是怒火难消,皇后跑的非常快。中途甚至把碍事的裙摆都卷了起来,完全不在意皇后的端庄了。


    就这样一路冲进皇上的寝殿,此时周载帝正在休息,殿中的人都被赶到外面了。而这些伺候的人年长一些的跟着宁禄去传旨了,剩下的都是些小的,见皇后来了,哪怕是已经有了废后圣旨,他们也不敢上前阻拦,何况还有皇后宫里的嬷嬷跟随而来,三两下就把他们隔在了后面。


    皇后进入寝殿,“砰”地一声关上门,并锁上了。


    周载帝被这一声惊醒,在看到冲到他床边的皇后后,并没有太多惊讶。他吐过血后,感觉更加虚弱了,但面对皇后,他还是要打起精神来。


    “怎么?你觉得朕给你的废后理由不够体面?”周载帝声音嘲讽又冷漠。


    “哈哈,皇上的丑事被我揭穿出来,你觉得废了我,你做的那些事就可以当不存在了?”皇后这会儿说话也没了谦称和敬语。


    “你我夫妻本是一体,没想到最后却弄成这样子。”周载帝笑了笑,不知是心酸多一些,还是后悔多一些。


    “你不会是在说笑吧?夫妻本是一体?若真是这样,在锦商出生时,你就应该立他为太子了!这些年我们关系如何,你很清楚,何必这么假惺惺的,也不知道做给谁看。”


    周载帝脸色略难看了些:“看来你是真的一点皇后的体面都不要了。”


    “你连废后的圣旨都下了,我还在意什么体面?这些年别人不知道,但你的那些小人行径我可是切切实实地看在眼里。你怕别人出卖你,你倒是别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啊?干了,就承认自己是小人,我倒也当你是个男人。结果你却把自己做出的事酿出的后果推到我身上,把错误都算我头上,你可真行。”皇后大声骂着。


    无法推门进来的宫人们在门口守着,一个个又紧张又焦急。


    “如果不是你嘴贱,越芫华也不会知道医谷的事。朕说不定还有机会。”周载帝恶狠狠地说。


    “呵呵,如果你早日立了锦商为太子,我也不用急着去纠正锦商的想法,自然也不会提起这些事。”皇后是不接这口锅的。


    周载帝沉默了片刻,似乎是泄气了,语气听起来也柔和了许多:“你我夫妻多年,朕知道你一直没忘记你那个书生情郎。也不知道你有没有打听过他的消息,但朕可是打听过的。他早已娶了妻,现在夫妻恩爱,孙子都有了。而你,却一直活在过去中,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但凡你对朕多用点心,我们也不至于过成这样。”


    听周载帝提起书生,皇后顿时气的脸都红了:“你不配提他!”


    周载帝倒是不在意地道:“你这么说也行,毕竟当初蔡屹来找过朕,说你已经心有所属,在没放下那个人之前嫁给朕也未必能过好日子。希望朕能劝一劝太上皇,不要赐婚。但当时朕太需要朝中的助力了,且还得是清流人家的助力,你们蔡家是最好的选择。所以朕拒绝了蔡屹,说能跟你过好。结果还是让蔡屹说中了啊。”


    皇后皱起眉,她都不知道中间还有这么一段。


    不过很快,周载帝语气一转:“不过我没想到你这么蠢,执念又这样深,居然一直没放下。而你那个书生却早把你忘了,与别人恩爱白头了,可见他也没有多爱你。结果是你自己把自己困死在如今这个局面里了。”


    他说的这些,皇后岂会不知?只是这些年的执念让她不想承认,也不愿意承认:“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他就是与别人成亲了,也比你强千倍,万倍!至少他没有小人行径,也不会给自己找借口,更不会疑心过重,却自以为是心思缜密!”


    周载帝像被戳中是脊梁骨,语气也重起来:“你就是个疯子,一直活在自己的想法里,别人对你好,你也不会把它当成好。”


    “你还有脸说我?你与我半点分别都没有!”


    周载帝没反驳,反而笑起来:“是啊,所以咱们就相互嫌弃,再相互折磨吧。”


    皇后冷眼看着他:“这样的日子应该也到头了。你自己什么身体心里应该很清楚,还能活几日啊?哈哈哈,你现在废了我不要紧,我不害怕,只要你一死,锦商作为嫡长子,就是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只要他继位,我是他的生母,自然可以再被复立,我还是大惠的皇太后,你能乃我何?”


    周载帝嘴巴动了动,但没说出什么来。


    此时宁禄已经带人赶了回来,并安排人开始撞宫殿的门。他总觉得让皇上与皇后单独待在一起,并不是明智之选。


    皇后望了一眼殿门,眼中闪过几分暴躁:“我看你写废后诏书时,手已经抖的不行了。应该没力气再写什么继位诏书了吧?还是你觉得就你对苍莫止做出的事,苍莫止和苍川之会记着你的好?可别逗了,我看他们比谁都希望你赶紧死。”


    这些周载帝何尝不知道,只是他和皇后一样,也有自己不愿意去想的事。可一旦被提及,他整个人就觉得气血上涌,说话都不能过脑子了:“你放心,朕是不会写传位诏书的。你觉得锦商理应继承皇位,但川之和莫止会干吗?现在这两个人手里握着兵权,就算你把玉玺塞到锦商手里,他们也一样可以抢过去。所以啊,锦商做不了皇帝,你也做不成太后,以后你就在尼姑庵里孤独终老吧!”


    皇后声音尖锐道:“你早就算好了,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对啊,朕就是故意的。你也不想想,你与朕没有感情,朕怎么可能会希望你的儿子成为皇帝?可惜啊,朕恐怕是看不到你们死在那两兄弟手里的那一天了,哈哈哈呃——”周载帝笑着笑着,声音戛然而止,瞪的嗔圆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位于他上方的皇后。


    皇后脸上、手上都被溅了血,一只凤钗正面扎进了周载帝的脖子。皇后脸上有种说不出的疯狂,似乎这个世界终于被她掌控了。


    周载帝嗓子里发出“嘶嘶”的声音,原本看着皇后的眼睛瞳孔越来越大,越来越散,最后手上的力道一松,整个人便没了气息。


    此时,随着一声巨响,宁禄总算带着人闯了进来。进门就看到皇后手里拿着簪子还没拔出来,而皇上已经没了气。


    皇后宫里的嬷嬷见状已经吓的瘫倒在地了。


    宁禄脑子也是嗡地一声,随即大叫:“叫太医,叫太医啊!!!”


    二皇子府里,越清眠吃了一碗热汤面,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都跟着舒坦起来。


    苍莫止殷勤地给他提来洗澡水,先倒进浴盆里,等凉一凉再洗,到时候越清眠应该就消化的差不多了。


    “大皇兄说他不想回宫了。二哥让人给临时打扫出个院子给他住。”苍莫止道。


    这一路上,越清眠把从师父哪听到的与周载帝的对话告诉了苍莫止。


    苍莫止真觉得自己感情之路十分坎坷,问题是这不是他和越清眠自己搞坎坷的,而是其他不靠谱的人把他们弄坎坷的,简直让他无语。好在越清眠很讲道理,不然他现在估计得发飙。


    “大皇子应该也受了不小的刺激。有皇上这样的父皇和皇后这样的母亲,他没长歪只能说是你们苍家积德了。”越清眠站起身,在屋里慢慢溜达着消食。


    “也是。二哥说大皇兄也不好一直不回宫,面上工夫总得做,还没去见父皇呢。大皇兄说不想回去,实在不行就称病住蔡府去。”苍莫止陪着他在屋里转。


    越清眠想了想,说:“也行,反正丞相肯定不会赶大皇子的。”


    “师父醒后应该会回医谷去,你要跟他一起回去吗?”苍莫止很在意这个问题,他知道越清眠跟着回去是应该的,但他又不想和越清眠分开,哪怕是一天。


    越清眠笑了笑,主动挽上他的手:“师父回去肯定有很多事要处理,还要跟谷里的众人说明情况,我跟着回去,下决定逐我出师门的师叔们肯定尴尬。这些都不是他们的错,他们当时的选择也是逼不得已之下最好的决定,我自然不能让师叔们尴尬。待师父出理完,京中的事也了了,我们再一起回去吧。”


    苍莫止开心地笑起来:“好啊,到时候我们在医谷住上一段时间再回延州。”


    他想越清眠应该是想住的。


    越清眠果然没拒绝,笑着说:“好呀。”


    两个人正说着,门就被一下推开了,苍川之和苍锦商脸色都不太好,动作都有些慌乱。


    苍莫止见状,立刻问:“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苍川之严肃地对苍莫止道:“换身衣服,进宫。父皇驾崩了。”


    苍莫止和越清眠都怔住了。


    “怎么这么快?”越清眠无比诧异,在他的判断里,周载帝至少还能活些日子的。


    苍川之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苍锦商。


    苍锦商声音发紧地说:“是母后杀了父皇……”


    *


    周载帝的丧礼有序地进行,由蔡屹主持,其他各处协同。无论他生前是什么样的人,死后的葬礼规格是一点都不能缩减的。


    作为蔡家人,因为是废后杀了皇上,按理来说蔡屹是不应该主持丧礼的。但苍川之和苍莫止都没反对,其他人也没有推举出更合适的人选,这事就还是落在了蔡屹头上。


    而废后蔡氏则被暂时关在了自己的宫中,但大家都明白,哪怕是大皇子继位了,也不可能再扶她为皇太后了。毕竟弑君是死罪,新皇若这都不顾,恐怕会被天下人唾弃。


    周载帝下葬后,丧礼也正式结束了。


    因为周载帝没有留下遗诏,所以下一任国君应该是谁,就成了朝臣们讨论的重点。说来也是因为苍莫止没有带兵权冲宫,否则花落谁家就有数了。


    有人觉得大皇子是继位的最佳人选,毕竟是嫡长子,但有人觉得其母弑君,有碍名声;有人觉得二皇子应该继位,毕竟无论学识还是思谋,二皇子都很出众,可有人又觉得二皇子素日功劳不多,恐不能服众;也有人觉得慎王最合适,他可是第一个封王的皇子,又身披无数战功,当之无愧,不过还是有反对者认为慎王学术上实在不佳,从就不爱读书,打仗是可以,若是治理国家,恐怕还差一些。


    就在官员们激烈讨论之时,兄弟三人正坐在二皇子府上,也在喝着茶说这事。院子里就他们三个,完全可以畅所欲言。


    苍锦商作为长兄,先开口道:“皇位的事我就不参与了,子郁身份特殊,我又非他不可。到时候朝臣肯定会拿他身体上的缺陷和奴才的身份来与我争论,这不等于是反复在他伤口上撒盐吗?而且就算坐到了皇后的位置,那些朝臣恐怕也会三五不时地提起,我可不想让子郁伤心郁闷,你俩推一个人继位吧。”


    没等苍川之开口,苍莫止就抢了话头:“我也干不了。清眠是大夫,那是要治病救人的,可不能把他困在宫里。我也不是处理朝政那块料,两位兄长自行商议吧,我就先走一步了。”


    然后屁股刚离凳子,就补苍川之一把按了回去:“我无论是读书还是其他,为的只是保全自己和弟弟妹妹,并不是真有争储之心。我也知道那位置子可没那么好坐。千抚心软,我若上位,立他为后,有大学士做国丈,倒是没人敢说什么。可千抚并不是能处理复杂事物的人,性格也比较天真,万一有人想在我后宫塞人,次数多了,以他的性格就算再不愿意,为着大局也会同意。到时候我的日子还过不过了?倒不如与他闲云野鹤来的舒心。”


    他二哥也不愿意干,于是苍莫止看向苍锦商:“大皇兄,要不还是你上吧。子郁那里给他换个身份,还是有可行性的。而且你都当皇帝了,应该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会拿子郁的身体说事吧?”


    苍锦商连连摆手:“你觉得那些老臣是什么省油的灯吗?他们明面上不敢说,私下里还不知道怎么讲呢。再说,子郁估计也差不多,若有人三天两头劝他应往后宫放妃嫔,以免落个善妒的名声。他恐怕最后也会同意。到时候我的日子不一样过不下去了吗?”


    “那你们就下旨不选妃啊。”苍莫止觉得这个时候就应该给朝臣们来个直接的。


    苍川之一副“你很天真”的表情看着他:“你以为有用啊?三年五年可能有用,时间长了呢?若是千抚被劝动了,反过来劝我,你说我为了让他舒心些,是同意改还是不同意?同意了我不乐意,不同意他又要继续受群臣折磨。”


    苍莫止抓了抓头发,简直无语。人家都是兄弟相争,你死我活地争皇位。到他们这儿,三个人心平气和地谈都没人爱干。说是为了自家那位,但实际还是自己不乐意。


    苍锦商看了看苍莫止,说:“我觉得清眠很适合当皇后。”


    “哈?”苍莫止脸都皱一起去了,“大皇兄,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我没开玩笑。以清眠的脾气,如果有人给你后宫塞人,那他不得直接开骂吗?谁要不让他出宫看诊,他也能骂人,甚至能打人。这宫里谁敢管他啊,就他那脾气,谁还不知道呢?而且皇后出宫给百姓看诊,这是多么能聚拢人心的好事啊。对你的声望也有好处。”苍锦商分析的头头是道。


    苍莫止嘴角一抽:“他脾气是不怎么样,别人也别想给他委屈受。但他堂堂皇后去给百姓看诊,万一遇到心术不正的,想刺杀他,从而动摇朝堂内外,那不是更容易了吗?不成不成!”


    “他武功不是挺好吗?能自保的。”苍锦商笃定。


    苍川之琢磨着:“倒也不错。至少后宫是乱不了,就是大臣们遭点罪。不过他们也不敢怎么样,自己和家里有个病痛什么的,说不定还得指望清眠和医谷呢。”


    苍莫止觉得他一张嘴是说不过两个兄长的。于是他灵机一动,道:“我回去和清眠商量一下,明天再与你们说。”


    苍锦商和苍川之都表示同意。


    苍莫止回到院子里,一把拉过越清眠,小声道:“悄悄的,咱们收拾东西立刻回延州去。”


    “啊?”越清眠看着外面已临的夜色,“这么着急?出什么事了?”


    “他们想让我继承皇位,让你当皇后,大战群臣呢!”苍锦商道。


    越清眠一听,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让影七通知阿凤和十六收拾东西,他们立刻走。


    越清眠的东西挺多,为了能快点跑,已经是精简再精简了,想着实在不行,等新帝登基了,他们再回来拿吧。


    背上行李,提好药箱,越清眠和苍莫止悄悄往马厩那边走。还没摸到马厩的门,就看到从里面出来的越芫华。


    原本越芫华应该是回去医谷的,但他第二天醒来周载帝就死了,三个皇子都去奔丧了,府内的事无人主持,他作为长辈就留下来帮衬着,便还没来得及回去。


    “师父。”越清眠压低了声音。


    “你怎么也鬼鬼祟祟的,也要跑啊?”越芫华笑看着他。


    “也?”越清眠和苍莫止都是一愣。


    越芫华道:“半个时辰前,大皇子来牵了马,偷偷从后门走了,和我说要回延州去。两刻前,二皇子和小苏也来牵了马,说要去延州看看,看莫止管的地方现在是什么样了。”


    越清眠和苍莫止都傻眼了,这会儿是去牵马也不是,不牵也不是。


    越芫华看两个人的表情就差不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哈哈笑道:“论打仗,莫止是无人能及。但论看透别人小心思的能力,莫止和他两位兄长比,还差得远呢!”


    这两个人显然不是商量好的,否则一起走就是了。苍莫止脑子已经转的够快了,但还是没快过两位兄长。


    于是在苍锦商和苍川之都留信出走后,朝臣们也不用争了,一致簇拥苍莫止成为新帝。


    而越清眠的身世在被公布后,加上他本人在百姓中的名望,没有任何阻碍地就成了皇后的不二人选。


    废后蔡氏被送往清静庵,那里是犯事的官家妇人们会被送去的地方。听说在里面的人要日夜劳作,过的很是辛苦,为的是赎她们犯下的罪过。这也是周载帝生前在废后诏书上为她选的地方。


    半年后,蔡家也把之前带走越清眠的大丫鬟送了进去。没出三个月,蔡氏在庵中被大丫鬟乱刀劈死,大丫鬟也疯疯癫癫跌入井中淹死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登基大典上,苍莫止坐在皇位上,越清眠侧以准皇后的身份站在他身边,两个人都一脸心不甘情不愿。


    接受完群臣的大礼后,太监开始宣读圣旨。


    首一条就是宣布立越清眠为皇后,三个月后举行大婚和封后典礼。除越清眠外,后宫不会再纳其他嫔妃,若为此事叨扰皇后者,一律罢免官职。二是说皇后爱干啥就干啥,别人少管,也别给他立规矩。三是以后会从宗族过继孩子进宫培养,选优者立为太子。


    之后就是封苍锦商为随亲王,苍川之为顾亲王,并为两人赐婚子郁和苏千抚。同时赋两人摄政权,让两个人立马回京,处理国事。


    这一通不伦不类的圣旨下来,群臣没有一个敢提出异议,因为怎么看也挑不出大的不是来。加上还安排了两个摄政王,好像真的不需要他们多嘴了。


    后面这道圣旨读完,苍莫止脸上才见了笑容——让他们跑!还不是得回来给他处理朝政吗?!


    越清眠望着天,早就开始神游了,他想着等苍锦商和苍川之回来,他们大婚结束了,他就带着苍莫止回谷中小住去。反正谁也别想阻挡他当大夫的心。


    苍莫止仗着群臣离的远看不清,便悄悄拉上越清眠的手。


    两个人相视而笑,虽然这个位置不是他们想要的,但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最圆满的了。


    越清眠自认没有辜负这一世,没有再辜负苍莫止,他很是知足。他希望能与苍莫止白头偕老,永不离弃。


    而苍莫止有力地抓着他的手,像是在回应他的愿望,同时无声地立下自己的承诺,如同他给出的圣旨一样——这一生,唯要越清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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