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解除婚约的事他没有和阮郁青商量直接做了, 柳辞故想那人肯定气急败坏,说不定会报复他。


    令他他没想到的是晚上很快就收到对方的夺命连环消息,还有几十个未接电话。


    就在他逃避不过三个小时,一条消息让柳辞故直接连外套都没有穿, 躲避了别墅几十个监控瞒着家里面的人偷溜出去。


    [我以为陛下已经和你说了, 看来是没有把话传完整。]


    消息他已读并没有回, 而是去了指定地点。


    离柳家最近几百米的公园的亭子,他看到那个战场上英勇不凡的上将浑身上下都是血迹, 柳辞故吓了一跳, 走近看是他本人的血, 后背好几道又长又红的印子,是被人打了, 而能打他的只有阮父。


    柳辞故看到他抬眸, 当他看向自己时腥红的眸子深沉又可怕,感觉随时都要杀人一样。


    气压很低,可他不怕。


    接着柳辞故不怕死的开口:“你要是威胁我,你知道的, 我是没法的。”


    男人原本看到未婚妻完好无损地出现,想把人拥入怀中, 他太想他了, 恨不得揉进骨子里, 事实上他也是这般做了, 汲取青年身上的花香安抚他身体狂躁的因子, 像是饮鸩止渴那般疯狂呼吸着空气好像才得以减缓。


    柳辞故跌进血腥味很浓的胸膛,男人的肩膀很宽很暖, 放在他后背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拍着他,没到一分钟又摸上他的头发揉着。


    阮郁青压低了声音, 很怕自己吓到他:“还好你没有事,我把所有地方都翻遍了都没有找到你。”


    他感觉出阮郁青抱着他时手好像在抖,胳膊上的肌肉很有力勒的很紧,特别怕他跑了。


    柳辞故转移话题,不想再回想命悬一线的情景,他道:“婚约解除的事伯父伯母想必已经告诉你了。”


    其实就算阮郁青要威逼利诱让他答应其实他也拿他没办法,系统说过他们其实藕断丝连并没有完全悔婚,到后期才算真正的没有一点关系,那时也是小说的高潮。


    也是他作为背景板的谢幕。


    果然不出他所料,阮郁青猛的把他拉开道:“不要,柳辞故你听清楚我不要!他们做不了我的主,打死我我也不会同意!”


    男人高他一个脑袋,和他平视是低着头的,两只大手死死抓住他的肩膀,眸低阴霾很重,因为语速又快又急,好像迫不及待证明什么,胸脯起伏的厉害。


    他们挨的很近不过几厘米,彼此呼吸交缠,柳辞故可以闻到那股熟悉的酒香。


    是喝酒发疯了?


    柳辞故沉默一会儿道:“你是不是喝醉了然后说了疯言疯语被伯父打了。去处理伤口吧,早点回家。”


    阮郁青张扬的俊容满是疑惑:“什么喝酒,我并没有喝酒。”


    他不知道为什么柳辞故会这样说,还是说觉得他说这些是喝醉的话,全都是假的。


    想到这阮郁青着急地证明道:“柳辞故这么久你看不出来是吗?我可以改变,真的,我现在就可以做出改变,你不喜欢我做什么我都可以改。”


    酒香愈来愈浓烈,红酒的醇香把柳辞故都快灌醉了,勾的青年自身的百合香想要与之纠缠融合。


    柳辞故不想和一个喝醉的人争辩什么,他说:“红酒味真的很浓,你今晚的话我记住了,早点回家休息。”


    红酒味?!


    阮郁青瞳孔放大,他像是受到极度的震惊,贴近了青年像是疯狗一样问:“你可以闻到,红酒……”


    刚才还一脸愤怒悲痛的男人转眼换了一副面孔,柳辞故睫毛一颤,点点头:“是啊,有什么问题,你身上经常闻到。”


    对方很喜欢喝酒他是知道的,貌似喜欢的永远都是这款红酒。


    阮郁青笑容灿烂,自然是没问题,就是beta可以感知信息素的存在微乎其微,比beta生育的几率还微小。


    真的疯了,天大的惊喜。


    其实青年一直都知道他的信息素,那么他先前多次和柳辞故亲近,把信息素已经沾满了,青年就这样带着他的信息素出门,遇到别的alpha让他们清楚地知道这个美丽的人是属于他的beta,被他打下的标记。


    阮郁青不受控制地用手指拨开遮住他的发丝,低头亲吻上青年的嘴唇,薄凉又滑嫩的唇瓣让他无限上瘾,像是病入膏肓。


    柳辞故压根没有反应过来,就这样让男人得逞。


    炙热的舌轻而易举钻进了深/处,阮郁青总喜欢这样深/吻,好像要把他吞噬,被掌握身体的青年有点呼吸不过来呛出生理性的盐水,眼尾的殷红比那红蔷薇都要艳/丽。


    男人坐在亭子里的椅子上,把青年禁锢在怀里,久久不愿松开,好像失而复得的宝贝,就怕他再没了。


    柳辞故受不了他这样的深/吻,挣扎数次弄到对方的伤口才得以逃脱。


    他退了几步脚很软是因为亲的太久没有力气了,一屁股坐在石凳子上,委屈地瞪着阮郁青,刚才气急之下他还给了男人一巴掌。


    阮郁青侧过的脸红了一片,经常在战长上风吹日晒,原本白皙的皮肤晒成了小麦色。


    男人脸上有一个明显的巴掌印,柳辞故以为他会大发雷霆,还想着要怎么跑,没想到男人高大的身体俯身过来,他头顶上方出现一片阴影。


    阮郁青蹲下来忍着后背撕裂的疼痛,握着他的手给他吹掌心,热风吹过,白嫩发红的掌心痒痒的,柳辞故听到他说:“我皮糙肉厚的,老婆你的手有没有打疼,这么嫩的手可不能受伤我会心疼。”


    亲眼看着男人亲了他发麻的手掌心,柳辞故想抽出来没想到食指怼进男人的唇间,湿/热的触碰让他头皮发麻,阮郁青还含住了他的指尖吮吸,在他呆愣时狡猾一笑,然后放开。


    柳辞故:“???”


    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这个人疯了吗?


    然而男人自顾自地说:“我知道你对我之前恶劣行径不满,只要你消气我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别说打脸,用鞭子抽我都觉得没问题。”


    “当然这个要做出行动,我会让你改观的。”阮郁青起身道,“所以我们说好了,等你原谅我后我们就结婚。”


    完美没有给柳辞故反驳的机会,他就定下了。


    *


    纪瑜给柳辞故发了消息,知道他去了学校也跟着去了。


    众目睽睽之下的皇太子衣衫不整地跑进他和柳辞故的那栋别墅,不少alpha发出惊呼,都在想皇太子这是在干什么,好像特别焦急。


    因为别墅还有柳辞故的物品在,他那时没有来得及收拾就和夏知白住了,这一次回去是收拾东西准备搬走。


    纪瑜一路狂奔,跑的出了汗又有点热,他脸上红晕一片。


    踏入再熟悉不过的房门,可是眼前清空的房间和箱子里整理的整整齐齐的物品,还有和柳辞故亲昵说笑的黑发青年让纪瑜产生防备的心理还有溢出来的委屈。


    “哥收拾东西做什么。”纪瑜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问他,“之前说好的其他时间你去那边住,然后每周回来一两天的,怎么这样啊。”


    柳辞故不敢明目张胆地回绝,含糊其辞地说:“没有,我只是想换个环境。”


    他自然是不敢说断绝往来,毕竟是有求于皇太子,现在不是开口的最好的时机。


    碧绿的眼睛含着莹莹泪光,侧脸的弧线流畅而完美,是出自上帝之手的艺术品,这样精美漂亮的人哭来更是惹人心疼。


    纪瑜很会利用别人的同情心,他小心翼翼地捏住沉默寡言的青年的制服衣摆道:“哥是不是讨厌我了,不喜欢和我呆在一起,要不我搬出去也是行的,你不要离开好不好。”


    漂亮的皇太子脚上还穿着拖鞋,还没有穿制服或者常服,很明显身上的是睡衣,怎么走的这么急,柳辞故给他翻出一件外套:“还是穿件衣服吧,天还是冷的。”


    纪瑜红了鼻子,抽抽搭搭的模样让夏知白无线的厌恶。


    他温和地为柳辞故解释:“阿辞是要一个人住,他不和我住一起,你放心。”


    此地无银三百两,让他明白自己在无理取闹,身为皇太子柳辞故一个小少爷怎么可能反驳他。


    夏知白在这些人里最反感的就是纪瑜,他太会笼络人心卖惨,还擅长用权势隐形地逼迫柳辞故,甚至会用漂亮的面孔引诱不知情爱的青年,哄骗着懵懂无知的柳辞故扬起头颅任由他深吻,就算做的再过分喂一剂安眠药就可以肆意妄为地做坏事。


    皇太子的眸光像是淬着毒,他苍白的面孔露出微笑道:“对不起哥哥,是我无理取闹了,那我可以有空找你吗?”


    明媚又期许的眼神让柳辞故不忍拒绝,想到陛下的话他点点头:“可以,你有空可以去找我,我一个人住也不怕打扰到人。”


    得到允许纪瑜收回了眼泪,破涕为笑:“我就知道哥对我最好了,我帮你搬东西吧,今晚我就不回去了。”


    皇太子的的小九九夏知白太明白了,都是同种人,他想的什么他也是如此。


    柳辞故原本就约好的和夏知白打游戏,眼下拒绝不太好,然后他和纪瑜说:“一起吧,我房间够大,睡三个人没问题。”


    “什么?哥的意思夏知白也要去?!”纪瑜阴阳怪气地说,“我还以为他不喜欢这么多人挤一起,那好吧。”


    他也不行扫了哥的性子,只能忍着憋屈。


    三个人收拾完屋子就搬着东西出门,柳辞故的东西不多三个人足够了,三箱东西不沉全都是小物件还有一些衣服是装进了行李箱。


    柳辞故想搬夏知白手里的那箱子书本被拒绝了:“还是我来吧,你身体太差了我怕把你累坏。”


    “当然哥心疼我我是知道的。”他红着脸,眼睛亮亮的,像是得到大棒骨的狗狗。


    柳辞故身边许久没有这么活跃了,他被感染地嘴角上扬,浮现很久没有的笑容。


    默默搬着箱子的夏知白听到皇太子和青年说些黏腻的话,时不时的肢体接触让他嫉妒的泛起酸水。


    他走的快了些,手背上布慢青紫色的经络,指尖因为用力发白。


    没事,他忍了这么久了,不怕这一时。


    就让纪瑜再高兴一段时间吧。


    第72章


    柳尘渡为大大小小的事务忙的晕头转向, 柳母很晚才把和阮家解除婚约的事告诉他,这段时间他的殚精竭虑也终于落下帷幕。


    当然年轻的上将仍然不肯放弃自己的未婚妻,没有得到允许就擅作主张地自顾自地替柳辞故做了约定。


    等他什么时候觉得他改变足够,那么婚约继续, 依旧生效。


    柳辞故选择的是逃避, 他没有否决也没有应下, 而面对皇太子的诸多要求他也是如此。


    小说里这些人权势滔天,是他一个贵族小少爷无法抗衡的。


    纪瑜知道他没了婚约的那天偷摸到他的卧室, 偌大的卧室简约干净, 全都是馥郁的花香和来自他自身的果香, 两者融合的恰到好处。


    他的容貌是上乘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引起柳辞故的注意。


    纪瑜对自己这张脸最在意, 那晚他穿着得体的衣服, 打扮的很漂亮,还在耳边别上平常万分呵护的钻石发夹,是母亲送给他的唯一的礼物。


    怀着兴奋的心情,年轻的皇太子轻而易举地输入密码进入了房间。


    密码是青年亲口告诉他的, 那么他进去也不算违背对方的意愿,皇太子认为告诉他卧室的密码可能也是想他去的。


    宽大的床上满是百合花的香味, 属于柳辞故的信息素, 他埋进去贪婪地汲取, 像是上瘾般沉沦其中, 无法自拔。


    纪瑜恰逢易感期腺体肿/胀的难受, 恰好有他的爱人的物件安抚。


    洗漱好的他脱掉外套就这样钻进了被子里,熟悉的信息素让他绿水晶的眼睛深了些, 口中呵出热气嘴唇都红了。


    不受控制的皇太子,眼神飘忽地瞥向床头那件卡其色的连帽衣, 然后麻利地拿进被子里抱着。


    “全都是哥的味道,好香。”纪瑜没了理智,就这样抱着那件衣服,手指都抓的紧了,紧接着手往下伸。


    半个小时后他恢复了清醒,看着一片狼藉的被单还有浓郁的气味脸红通通的。


    门外有脚步声,他听到除了柳辞故的声音还有让他讨厌的白莲花,是那个纠缠不休很会装的阮家私生子。


    纪瑜麻利地把浅蓝色的床单被罩扒下来,速度太快以至于有点手忙脚乱,想到等一下哥会问他为什么洗被单,他又抓起零食架子上的牛奶,因为打开一点急呲了他一脸还有一身,顾不上这么多的纪瑜把牛奶都倒在被单上。


    他光着脚迅速扔进浴室里的洗衣机内,抓起洗衣液就往里面倒。


    两分钟他做完这一切,又翻箱倒柜地找床单,动作很慢,似乎在等人进来。


    *


    柳辞故下课和朋友一道回寝室的,半路上遇到被人叫走的夏知白正在和他那个未婚夫争吵,他听到年轻的上将语气恶劣,似乎说了几句威胁的话,转眼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收敛起来,笑着和他打招呼。


    对方还对他解释刚才只是误会,他语气有点差是因为夏知白离家出走父亲找上了他,作为大哥他为弟弟这么不听话训斥了几句劝他回家。


    柳辞故保持怀疑,他看到朋友面对那个所谓的大哥波澜不惊道:“是这样,不过我有经济能力不用父亲养了,我年纪大了也需要私人空间,就不劳大哥费心了。”


    阮郁青漫不经心地说:“随你,自便。”


    他也懒得说这些,要不是为了未婚妻他压根不想管这个人,做这些也是为了改变柳辞故对他的偏见。


    见他刚下课阮郁青想送他回寝室被毫不犹豫地拒绝:“我找夏知白有事,我们一起回去。”


    柳辞故叫人跟上,他不放心夏知白一个人回去,万一被人欺负就不好了。


    这处的枫林监控很少,黑灯瞎火,虽然离宿舍近但也偏。


    最近眼红夏知白的人很多,因为他表现太过出色因此被老师点名表扬,还在机甲大赛得了奖,已经赢过了柳辞故。趾高气昂的某些贵族和他搭话他没有理,那几个人低骂几句,碍于法律条规没有对他动手,但是躲避监控范围把人打一顿就找不到证据。


    夏知白无法得知他的想法,只知道特殊待遇会让他那个大哥私底下找他麻烦,说不定又对他拳打脚踢,怎么可能放他和柳辞故单独相处。


    一双含情眼的年轻上将为未婚妻把细软的发丝别到耳后,他低头想去亲吻青年的脸颊可是被轻巧地躲过,眸低的晦暗无法消散。


    男人褪去黑色手套,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柳辞故的腰,体温传到他的掌心是温热的,贴着单薄的T恤很软,他勾唇一笑说:“我会等你,当然你不喜欢我不会强迫。”


    说罢阮郁青转身就往自己的住处走,他背对着头顶古铜色的圆月,面对的是阴影处,薄凉的唇抿成一条线,桃花眼冷的渗人。


    一个废物私生子还想和他争抢,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


    最后二人回了宿舍,一路上缄默不语。


    快到宿舍门口,他和夏知白聊了几句,大多数是对方在讲话。


    柳辞故要开门时和他说:“以后注意一下不要得罪那些权贵,我有时我不在,怕护不住你。”


    青年的声音清脆悦耳很好听,这句关心的话让方才心绪不宁的夏知白扬起微笑,他还以为自己话多让他厌恶了。


    黑曜石的眼睛直勾勾地望向柳辞故,喜悦情不自禁。


    夏知白说:“我会的,阿辞不用担心我,他们不是我的对手。”


    柳辞故无奈:“打不过就跑,你听话好不好,不要逞强。”


    他自然了解夏知白的实力,可是敌人使阴招防不胜防。


    “我听话,你说的我都听。”


    得到回话柳辞故扭动门锁边和他说:“早点睡觉,明天见。”


    他走进房间他关了门,门外的人停留了一会也走了。


    柳辞故把背包放在玄关处,踏进卧室的门就看到早上刚换了的床单被罩换成了橙色系,而床上还躺着看书的皇太子。


    正纳闷纪瑜怎么进来的,那人像猫一样伸了懒腰看到他回来跳下床把他抱住道:“之前哥告诉我密码,我想你就来了。”


    柳辞故不疑有他:“我床怎么……”


    “真的对不起哥,”不等他说完纪瑜就打断解释,抱着他腰的人耷拉着的脑袋就放在柳辞故的肩膀上,声音又甜又软好像在撒娇,“我刚才喝牛奶打翻了,之前哥的衣服是我收拾的,床单被罩我知道在哪里就给你换好了。”


    前因后果了解了,柳辞故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柳辞故说:“没事,你下一次来告诉我一声,不然太猝不及防了。”


    “哦,好吧~”纪瑜闷声道。


    为什么要提前说,难不成要藏人。


    心思深重的纪瑜阴暗地乱想,在一一排查和漂亮的青年有交往亲密的人,是不是也会做他和柳辞故做的情人之间的事。


    柳辞故只是单纯地不喜欢突然的人闯入自己的领域,万一哪天他不方便呢


    这一点,嫉妒发疯的皇太子是永远猜不到的。


    *


    上半年的战事颇多,无论是财阀和皇室,还是虫族频繁的进犯,身为帝国上将的阮郁青又要去前线指挥作战。


    柳辞故刚出了机甲室就收到通知,阮上将所在的边境需要机甲师维修机甲,最好派去有脑子的天才机甲师。


    机甲队首先想到的就是柳辞故,于是举荐了他,要是战事顺利解决他们都会记上一功,并且得到陛下的嘉奖。


    临走前柳辞故去问楚雾失要些特效药,校方给他布置的额外任务,就是说服研究所的天才研究员楚雾失跟他一去去战场,这一次战争陛下说了非同寻常,希望不要出任何的意外。


    他还没有去找上楚学长就被阮母一个电话叫过去,电话那头说他再不去阮郁青可能就被狂躁症折磨死了,他听柳辞故的话犯病不伤害其他人,为了缓解暴躁抑郁的因子只能自/残。


    他让管家用铁链困住了自己,双手动不了只能用头去撞墙,最好把自己搞的头破血流。


    柳辞故飞快地赶过去陌生的位置,到地点是一幢欧式风格的建筑,别墅特别大,花园里的花开的特别灿烂,柳辞故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


    *


    阮母在儿子离家出走的一个多月经常做噩梦,他逼迫管家得知了儿子私自买下的住所,本想劝他回家,没想到阮父跟踪过来两个人一言不合吵架,本来易感期有点暴躁的阮郁青好巧不巧狂躁症发作。


    S级alpha的信息素攻击性极强,冲击着阮家夫妇的大脑以及躯体,他们忍着疼痛让beta管家给儿子注射几倍的抑制剂,结果药效不明显。


    阮母忍受不了吼问管家:“之前他发作怎么治的,快点想办法!”


    管家看到少爷快要失去理智可是嘴里一直念着柳辞故的名字,像是抑制他发疯的良药。


    年迈的管家哭着说:“柳家的小少爷过来一切迎刃而解。”


    阮母刻不容缓地和丈夫去往客厅,还有片刻理智的阮郁青,找出早就准备好的铁链让管家把他拴住锁紧,然后关进了房间里上锁。


    管家颤巍巍地照做,在门锁上时,透过猫眼他看到战场上威风凛凛,雷厉风行的少爷,被狂躁症折磨的痛苦万分,瓷瓶摆件被他撞碎了一地,他为了让自己清醒,背着的手青筋暴起,他抓起青花瓷碎片就往手上一划,利器划过皮肉血流了一地。


    柳辞故推开门看到的是痛苦万分的阮母,她拉着柳辞故说了几句前因后果就和丈夫走了,因为是omega的原因不适合久呆。


    满屋子的信息素身为beta的柳辞故本是闻不到的,眼下气味太浓郁,他离本人很远都可以感知到。


    跟着管家他走到那个房间门口,柳辞故没有进去他不方便去,他觉得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阮郁青也不想他看到。


    “这个药你给他服下,还是之前他犯病的时候用的,不要告诉他我来过。”柳辞故嘱咐含着热泪的管家。


    管家连忙道谢地接过,很快就要开门去给房间里的少爷用药。


    柳辞故走的悄无声息,像是没有来过一样。


    然而在他走后,皇太子也被推举去找阮郁青,和他说一下政务方面的问题还有其他的事宜,尤其是机甲方面,他希望两个人不要有过多的接触,本来就相看两厌。


    新地址是阮郁青昨天发的,选的地方离帝都很近,还是繁华的街道,四周都是柳辞故去过的地方。


    纪瑜一看就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这么有心机,选址分明就是柳辞故的喜好。


    不过他没机会,都凉透了。


    大门是开着的,纪瑜畅通无阻地进去。


    然而他刚进去就被S级的信息素袭击,攻击性强的过头,不会是那个滥情男人狂躁症烦了吧。


    就这样一个不正常的男人,还想白日做梦地让哥做他的妻子。


    诽谤之余,纪瑜抬眸看到那个被自己诋毁的上将浅色的上衣全都是鲜血,额头上有干涸的血迹,眸色阴沉沉的,人好像正常了一点,但渗人的厉害。


    收敛信息素的阮郁青凝着眉头,厌烦地对那个自以为是的绿茶皇太子说:“你现在抽什么风来我这里。”


    本来就烦的纪瑜于是语气更不善了:“要不是父皇安排,你以为我会踏进你这个脏地方,你不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一条丧家犬吗。”


    “柳辞故不喜欢你,你还在自欺欺人,当初他和你有婚约还不是被逼的,欺负他多次,看他不顺眼,现在装什么深情。”皇太子很会捅人痛处,“真恶心,自我感动个什么劲。”


    阮郁青气势逼人,不在意地说:“别以为我会被你三言两语击退,我的老婆还是我的,做小三不觉得厚颜无耻,我不介意帮你宣传。”


    破坏他和柳辞故的关系,这个绿茶皇太子肯定也出力了。


    柳辞故很容易被哄骗,这种巧言令色的狗男人最会骗人,几句话都可能让单纯的青年上了/床。


    纪瑜嘴巴很毒,张扬明媚的容颜像是毒花,他毫不在意地说:“我不在乎身份,只要哥喜欢就好。”


    “反正经常和哥一起睡,不像你一次都没有,好可怜啊。”纪瑜上下打量了一番一副要杀人的男人,轻蔑地说,“你这个人真是贱,拥有哥时肆意欺辱,失去后痛哭流涕地追悔莫及,太虚伪。”


    这一次去前线是为了和哥在一起,为此他求了父皇很久。


    纪瑜懒得理身后的神经病,落井下石的出了气,开车就回了皇宫。


    满身伤痕的阮郁青气压很低,他翻看着青年所在的位置,低笑着,像是猎物捕获美味的激动和贪欲。


    前线的意料之外太多,或许这一次相处可以让柳辞故对他彻底改观。


    第73章


    星云帝都的四大家族, 阮家和楚家可以说是明枪暗箭,互相非要争个高下,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两家缺一不可, 是国家的左膀右臂。


    那次深夜交谈, 楚雾失从柳父那里得悉有关父母的来龙去脉, 和方大师着手调查,查出楚家与阮家的渊源。


    父母客死他乡不是意外, 而是由于阮父的疏忽导致他们的死亡, 出了故障的飞行器和敌人锁定他们的坐标, 是他们死亡的真正原因,而飞行器的意外就是出自阮父的手笔。


    这么多年苦苦追寻的真相, 就这样破解了, 楚雾失面色阴沉,胸口的郁气难以消除。


    该受到惩罚的人好好的呆在豪宅活着,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一次边境战事,楚雾失也去了。


    或许在意的他也要去牢牢抓住, 无论是让那疯子继续发疯还是报复,他想夺走对方的挚爱, 看他崩溃, 而他恰好也是爱上柳辞故了, 一切都是那么凑巧。


    今年的星云帝国可能不会再平静。


    *


    出发那天天气很好, 边境之地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贫瘠荒凉, 相反是美丽富饶的,虽然没有像帝都繁华便利, 但比起其他的星球还算不错。


    驻扎地的房子也算不错,柳辞故和几大家族的继承人住在一起。


    皇太子住的是最好的房间, 他想让柳辞故陪他睡而后被回绝了。


    纪瑜看了一眼自己房间是离青年最远的,他住在三楼,青年是在二楼边上,于是撒娇道:“哎呀,哥我晚上怕,这么多alpha我一个omega,况且哥也是beta,我觉得不安全。”


    经天他这样一说,柳辞故觉得有点道理:“那不然我就睡沙发吧。”


    “都依哥的~”纪瑜怕再说惹他不喜欢连忙应下,反正晚上到底睡不睡沙发还不一定。


    纪瑜开心地挽住青年的手臂,脑袋乱蹭着,耳坠上的流苏在空中乱窜好不快活,像极了得到甜头心花怒放的他。


    楚雾失抿唇笑,眼神里没有看不到一点亮光。


    他余光瞥见那个年轻的上将,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的烟就吸了一口,可烟都已经燃尽了,眼睛不知道在看向哪里,还没有回神。


    等柳辞故叫他名字时阮郁青才把指尖夹着的烟头按进烟灰缸里:“我住辞故隔壁,今晚你和殿下睡,后面就回自己的房间,毕竟OB有别,经常这样睡不太好,难免会有什么流言蜚语。”


    “军队里的alpha皮糙肉厚,荤话说起来可不是皇太子受得了的。”他又点起一根烟深吸一口幽幽吐出,弥漫的烟雾飘起看不清他的面孔,他声音暗哑,“我也不希望辞故被这些风言风语影响。”


    他说这话大家心里面都有数,柳辞故不知道这些人暗室私心,他觉得阮郁青说的也对,赞同道:“就这样安排。”


    皇太子气的不轻,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差点暴露出厌恶的表情。


    楚雾失和一脸茫然的青年对视然后微微一笑,他们前些日子刚见过,自从救了青年后他对自己有很大的改观,而且走的也近了些,是个好时机。


    送入狼口的小绵羊,温顺又乖巧,不知道自己靠近的是什么凶兽。


    楚雾失面带温柔地笑着说:“回房洗澡休息吧,明天我去找你,你昨天不是说香水用完了,还想自己体验一下制作香水,我可以教你。”


    柳辞故反应过来:“好啊,那我到时候给你发信息。”


    没想到他随口说的话对方记住了,楚雾失还是蛮体贴的,比起另外两个,真的很好,至少没有做过错事或者让他那么为难过。


    纪瑜醋意大发,心里面酸的要死,怎么他们扯上关系了,居然趁他不在私底下走这么近。


    “我也想去,带我一个。”


    柳辞故为难地说:“殿下……这……我做不了主,要不问一下楚学长。”


    反正反派攻2肯定会满口答应。


    无法解决的问题抛给了四大家族的掌权者,楚雾失淡淡道:“殿下想来便来。”


    男人温柔的眉眼下波涛汹涌,像是蛰伏的野兽,再温柔的野兽还是兽类,终究是会吃人的。


    看不惯他这幅做派的年轻上将一屁股坐到身后的沙发上,然后一把拉过柳辞故也坐在自己身边。


    小麦色的大手握着手里纤细白嫩的手指,入手的是柔软的触感,还有香气。


    阮郁青都快得了皮肤饥渴症,不触碰青年就浑身难受,总想肢体接触。


    他解开的披风被扔到客厅的沙发上,手指敲着扶手道:“那就都去,刚好放松一下。”


    就这样定下时间,两个alpha和一个装O的alpha,还有处于中心人物的beta各自回了房间收拾东西。


    ——


    翌日一大早,几个人就去了实验室。


    制作香水的过程枯燥无味,皇太子一直围绕在柳辞故身边絮絮叨叨,手是不是碰到对方的手或者肩膀然后面红心跳,完全没有做香水的意思。


    阮郁青对皇太子各种使袢子,杀伤力有点大,尤其是两个人挣着要用自己的信息素放进柳辞故的香水中,阮郁青力气大过皇太子差点把皇太子整破防,还好柳辞故出手。


    “我想安静地制作香水。”柳辞故抓起自己的那管未完成的香水就倒进了池子里,他看到面面相觑怒而不语的二人叹气,“阮上将你还有重要的事要处理吧,我刚才看到消息了,军队在催你。”


    他转头又对皇太子说:“殿下也是,快点去忙,我和楚学长做完香水就去找你。”


    “好吧。”


    “那行。”


    半强迫走的皇太子和上将齐声道。


    青年眼神很认真,正看着他们。


    虚心的二人对视一眼,很快冷笑走开。


    路过楚雾失身边时,两道目光锋利的像刀子。


    没想到这次出局的是他们,楚雾失很有耐心,心机也重。


    他们待不了这里,不想好不容易从柳辞故那里博得的好感分现在就掉没了,只能就这样离开。


    把人支开,楚雾失嘴角上扬,他把自己腺体里抽取出的精华信息素倒进试管中。


    浅黄色和透明色液体交融变成了极其淡的褐色。


    柳辞故低头看的很认真,鼻尖的香味很浓郁,前调是山间的清冷松香后调是焚香中夹杂着幽幽的檀香寂寥,深远,好像得到片刻安神的宁静。


    他眉开眼笑道:“最喜欢这个味道了,不会很刺鼻,而且留香也久,甚至闻多了有点上瘾。”


    “我会每天都喷的,不会浪费。”


    穿着白色实验室服的儒雅男人,他褪去手上戴着的手套,一双狭长的凤眸眯起:“你喜欢就好,是我的荣幸。”


    隐忍这么久的人,在听到青年的那句“不会浪费”的话,衣袖下的手痉挛了一下。


    青年会从里到外被他的信息素沾染浸透,像是熟透的果子被蚂蚁钻进去品尝最甜蜜的果蜜。


    他和青年无异于做了最亲密的行为。


    楚雾失清楚他对香水的喜欢不是故意表现出来的。


    在对方拿到制作完成的香水,白皙的手指就按下泵头喷在了脖颈的动脉处。


    他好像看到一缕白色的属于自己的信息素,像个一条灵巧的小白蛇攀附着青年裸露出来不存在的腺体上游走,分叉的舌贪婪地舔/砥着。


    白到发光的肌肤水润有光着,楚雾失失神了几秒,他觉得喉咙发痒,牙齿想咬上眼前的beta的腺体。


    最后柳辞故的话换回他的理智。


    “我先走了,你收拾一下就去休息,明天可能会很辛苦。”柳辞故看了通知,说虫族这一次来势汹汹,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赢的。


    欲/望回笼,楚雾失摘下鼻梁上挂着的银丝边眼镜,放入了衣服口袋。


    湖蓝色的眸子看着眼前轮廓迷糊的青年,他声音很柔和:“你也是,有需要就叫我。”


    “那是当然。”


    又聊了两句,柳辞故才回自己房间,他看着光脑上模拟作战,还有各种机甲数据,下午的饭是负责伙食的士兵送来的,他随便吃了几口又投入工作中,就这样不知不觉到了晚上。


    晚上皇太子发消息叫他过去,柳辞故眼皮重的都掀不开了,强撑着困意,出了房间。


    边境靠海,晚上风冷的很。


    柳辞故被吹的清醒了些,想到药剂和机甲等武器已经筹备的很充足,应对这些虫族有阮郁青在其实不成什么大问题,可是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心脏的剧烈跳动和体内来到这里时的异样,他好像耳边产生了什么幻听。


    不久前梦境中看不清脸的一群人对他祈祷和哀求以及孺慕,让他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柳辞故拍了拍脑袋:“果然没睡好,快点过去睡觉就好了。”


    他觉得自己这几天熬夜产生了错觉。


    *


    虫族的‘王’坐在宝座之上,脸上依旧是那副面具。


    披散的是美丽波浪的金发像是金子一样闪闪发光,虫族的‘王’紧闭的双眼此刻睁开,碧眼中是化不开的阴郁。


    真正的王在星云帝国,围绕在他们的王身边的是一群自以为是的alpha还有一个娇纵的omega,皇太子都被王的魅力折服,拜倒在他的身下。


    真是太受欢迎了。


    伊恩垂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求治愈,身受重伤的上将,他割破了手指,血液中的属于王的百合香经过这么久冲刷已经很淡了,可还是让这些雄虫痴迷地注视。


    王身上的全部,对虫族的子民来说都是致命的吸引力。


    伊恩指尖放在精巧的酒杯中,血液到杯子的三分之一处,差不多是一口的量。


    他收回了手,把盛着血液的酒杯赏给了将领:“赏赐给你的,明天可是一场硬仗,我不指望能赢,但至少打个平手。”


    “要是完成任务,那么好处会更多。”


    将领是这么多雄虫中很出色的一个,这么久他们实力提升的不止一点,研究出对付那些人的战术想必也是多多少少有用的。


    雄虫将领听到他们的王说了这番话很激动,这么多年没有人得到过王的血,这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药,不仅可以抚慰紊乱的精神力,还能使他们精神力增强,治愈一切身体的损伤。


    “我们会拼尽全力,无论是为了王还是虫族。”


    其他匍匐的虫族眼红得到王血液的将领,势必要成功。


    第74章


    天色渐晚, 夜幕降临。


    前线的战事还在持续没有停歇,柳辞故坐在花圃边正给开垦出开的土地浇水,楚雾失拜托他给刚种下的种子浇水说是用来战事上和研究信息素用的,生长周期很快, 用不了多久就会开花结果。


    他没有被允许去前线, 说是担心他出什么意外, 去的人是皇太子还有楚雾失。


    柳辞故浇完种子正要给开的绚烂的向日葵也浇一下水,还没有起身视线中就出现一双皮鞋。


    视线往上, 看到的是金色的短发在明媚的阳光下像是黄金一样夺目, 柳辞故和那双碧眼对视, 他看到来人狗狗眼里面满是欣喜:“好久不见啊老婆,我好想你。”


    “你怎么在种地呀, 他们怎么可以让你做这种事, 老婆的手很娇贵的。”艾尔德话痨一样絮絮叨叨地说,“我都说了做我的妻子就可以,如果你上一次不回来说不定我们都结婚了,王也同意做我们的婚约见证者。”


    许久未见的金毛大狗狗让他神情恍惚, 尽管柳辞故说服自己他和那个伊恩是不同的人,但只要一想到所谓的‘艾尔德’只不过是那个王的另一个好似切片的存在, 他都不可能这么当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


    艾尔德和他认识以来是单纯、心地善良的人, 有什么说什么, 可是虫族的王可不是这样的, 阴险狡诈又很会拿捏别人的弱点, 他们是相反面。


    如果可以,他希望艾尔德只是艾尔德, 永远也只做艾尔德。


    柳辞故躲开那双热切,满心欢喜的眼神。


    全都是假的, 他不能被迷惑,因为艾尔德随时都可以被召回,然后由人控制,随随便便都可以决定他的生死,也就是说他可以随时启动或者销毁,只不过在伊恩的一念之间。


    艾尔德不理解自己的‘老婆’为什么见到他会不开心,于是想去抱他给他安慰,可是却被轻巧地躲开。


    他不懂地问:“辞不开心,所以也讨厌我,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俊美的金发青年目光灼灼,期待他告诉他是答案一样。


    柳辞故转过身,没有回答他的提问。


    在浇完花后冲洗着沾着泥土的手,白皙的手冲的太久都有点皱巴巴了。


    他深吸一口气对身后站着的青年说:“你不知道你们的王和你是共同体吗?他可以随意决定你的生死,他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艾尔德绕过向日葵的栅栏也蹲在地上,和柳辞故面对面,他追问:“我没有理解辞的意思,我的存在是因为王,他给了我生命,要是他想拿走也是可以的。”


    他机体受损陷入了沉睡,是王给了他治愈让他才可以再次见到柳辞故,他感激王的恩赐。


    柳辞故不知道那个伊恩给他洗脑了什么,为了让艾尔德反抗,他认真地道:“如果王要把我抢走呢,他不想我们在一起,甚至想杀掉你把我关进牢笼,如果是这样你也可以做到无动于衷,我是无话可说了。”


    金发青年罕见地缄默不语。


    艾尔德觉察出自己在听到喜欢的人说王会夺走他的妻,不明觉厉的愤怒和对王的敌对,如果王真的那样做他甚至萌生和王决一死战的念头。


    怎么可以这样想?!


    艾尔德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他思考许久对柳辞故说:“我不会让王把你抢走,如果王想要囚禁你,我会拼死哪怕付出生命都会把你送走。”


    柳辞故一句“真是笨蛋”脱口而出。


    金发青年“嘿嘿”一笑,活脱脱的大金毛,真是又憨又傻。


    他忙完手里的活刚想和艾尔德说“赶紧回去”,这里对他开始可是敌营,要是被抓那就彻底的完蛋了。


    还没有等柳辞故说出口,不远处急匆匆跑来一个alpha士兵,嘴里焦急地狂喊:“柳少爷,你快点去看看我们上将,他为了救皇太子和楚少爷受了重伤。”


    去推艾尔的手迅速抽回,他扭头想再催促金发青年走,再次对上那双眼睛。


    金发的青年眸子闪着异样的光,似乎有着兴奋和恶劣的玩弄,和刚才的‘金毛大狗狗’判若两人。


    不会是……


    柳辞故心漏跳一拍,他已经无法思考,头也不回地就跟着那个alpha士兵跑去看人。


    耳畔呼啸而过的风,和他一塌糊涂的大脑。


    奔跑了十几分钟,他通过层层喧闹的场地,走进了那间屋子。


    门口的是脸颊手臂擦伤的皇太子,坐在凳子上的阮郁青面色沉重,一身白大褂灰扑扑的,手臂上一匝长的伤口往外直冒血。


    一边的医生忙不迭给他们包扎伤口。


    两个人身上都很脏,都是灰尘还有蹭上的泥土。


    皇太子一副惊魂未定的状态,不知道受到什么惊吓到现在还没有回神。


    柳辞故好像听不到耳边有人在叫他,他就这样走进房间。


    床上的男人上半身鼓起的肌肉各种挫伤,遍布刀口,最严重的是左肩膀上一个大窟窿,不仅有子弹打伤的洞,还有利器捅穿的洞。


    鲜血汩汩流出,流满了他的衣服和制服裤子,好像怎么也流不完。


    柳辞故鼻头一酸,眼泪止不住地落下,眼尾早就红了一片。


    星云帝国最厉害的上将似乎感受到他的到来,抬起沉重的眼皮,含情眼没了勾人的意味倒是显得分外脆弱。


    阮郁青没有力气给自己的未婚妻擦掉眼泪,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对方为他哭,都值得。


    他虚弱地问单膝跪在他身边的柳辞故:“你这样单膝下跪是要求婚吗?”


    都这个时候了柳辞故没想到他还能和他开玩笑,于是生气地说:“谁和你求婚。我听你下面的人说,你是为了救皇太子和阮学长受伤的,到底是谁伤的你,居然有人可以做到把你打伤。”


    男人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


    柳辞故见他许久不说话吓的腿一软,眼下不是问问题的时候,他还真是没带脑子。


    一刻也不敢当误,漂亮的青年带着哭腔就在外面喊医生。


    帝国最顶尖的医生恰巧赶到,接受到消息他以最快的速度赶来,还没有歇几秒的医生气喘吁吁地走进房间。


    医生看到伤的这么严重的上将,目瞪口呆。


    第75章


    星云帝国最年轻的上将可是无人匹敌的, 居然有人把他打的这么惨,医生倒是好奇了,有人把这个军事疯子伤到,改天他得问一下, 眼下他急忙过去给人处理伤口。


    柳辞故很有眼力见地挪动脚步站在床头。


    医生的动作眼花缭乱, 都说他的手法是最好的, 柳辞故放下心。


    床上的青年闭着的眼睑颤抖,血色毫无的嘴唇发白, 他叫着柳辞故的名字, 一声又一声。


    可能是累了, 再也没有力气,很快又昏过去。


    医生处理完伤口后把扶着人进去了价值不菲的医疗舱内, 让阮郁青躺进去。


    等一切忙完他回头, 才发现身后还站着一个容貌昳丽的青年,那双黛青色的眸子含着忧虑和关切,落在他们的上将身上。


    医生恍然大悟,刚才上将嘴里叫的应该是这个青年, 听上将的口吻像是呼唤爱人,应该和这个青年是情人关系。


    几次听那些士兵说上将有一个情人, 只不过他们一直都没有见过长什么模样, 都挺好奇的, 况且上将把当做宝贝一样容不得别人说他半句不好。


    医生听到青年问他:“你好, 我想问一下等一下他进入医疗舱治疗应该就没事了吧?”


    医生想他们上将受伤了还那么逞强, 倒不如买惨让这个青年担心一下给他关怀。


    他拎起医疗箱叹气道:“万幸送来的及时,伤的是真的深, 还好上将身强体壮免疫力不错,那子弹上还有毒, 有人及时给他清理了并且喝了药剂。这几天照顾好他,我看战事也告一段落了,没几天就回帝都,切莫着急提前回去,还是养好再说。”


    “没事多劝劝他,我是听说这一站双方打了个平手,可能上将会心情不好,这是他上战场以来第一次没赢。”说到这,他低头看见青年似乎低着头默默地在把他说的话记在心里,上将这个情人还是对人很上心的,他继续道,“那你在这里照顾一下他,我就先走了。”


    柳辞故把他说的都记下来,见医生要走把他送到了门口,边走还边嘱咐了他几句。


    把人送走回来后,天都已经黑了。


    柳辞故坐在沙发上守着医疗舱,想等人醒来,期间有人进来告诉他皇太子想见他,柳辞故拒绝了说等明天再说。


    带话的人不敢看那个娇贵的皇太子,对方浑散发着难以接近的阴冷气息。


    得到允许后他逃也似的跑了。


    ——


    驻扎地的夜晚风凉,窗户白天开窗透气忘记关了,以至于风刮进来很冷,沙发上的青年瑟缩了一下。


    医疗舱的灯熄灭,舱内的男人从里面出来,低头间借着昏暗的光看到青年白皙的侧脸,光洒在他脸上多了柔和和娴静的美感。


    青年就穿着单薄的衣衫,可能是等他等太久在沙发上睡过去,连个毯子都没有盖,这样睡下去会生病。


    阮郁青身体恢复的有七层,伤口那里做大动作时还是有点疼,毕竟伤的太深。


    他弯腰抱起沙发上熟睡的青年,臂弯里的人睫毛洒下一小片阴影,眼袋有点乌青都很深,看起来这两天没有睡好。


    阮郁青没想到柳辞故会因为他受伤而心急如焚,急到哭出来,那一刻他恨不得把人抱入怀中亲吻舔干净他脸上的眼泪,或许他提任何和要求,对方下一秒都会答应他。


    房间虽然大,可是床刚刚好只能睡下他和柳辞故两个人,有一点点拥挤。


    月色很晚,床上的男人把睡得不安稳的青年抱紧了,因为扯到伤口他的眉头皱起,可是心里却万般满足让他忽略身上的疼痛。


    *


    天空破晓。


    柳辞故一夜都没有深度睡眠,他睁开了眼看到面对的是墙壁,想到自己不是应该在沙发上守着阮郁青,怎么睡到了床上。


    翻了一个身看到身侧睡着的是本应在医疗舱里的男人,脑子都差点糊涂了。


    阮郁青把他抱床上的吧,居然还有力气,还真不怕伤口又裂开。


    他想溜下床去煎药,医生走之前特意叮嘱他的。


    虽然两个人没有婚约关系可两大家族还是交好很亲近,照顾他一下也是应当的。


    柳辞故人刚到床边,正要去穿鞋,没想到腰上多了温热的大手,随着他的惊呼声落下,人就倒在了柔软的床上。


    他被人抱在了怀里,耳边的呼吸湿热,柳辞故听到男人声音嘶哑道:“不要走柳辞故,我好疼。”


    第一次示弱的阮郁青把脑袋埋在他的胸口,脸正贴着他裸露的肌肤上,头发蹭的他有点痒,可是心还是一软。


    “不过你为了救皇太子和楚雾失……”


    还没有等柳辞故把话说完阮郁青就打断了:“我救他是因为他们是你的朋友,我不想你再经历失去朋友的痛苦。”


    “即便他们二人各有各的缺点,可是你还是拿他们当朋友,之前你多次维护皇太子我都看在眼里,楚雾失你和他走的很近,经常去找他请教问题,和他在一起好像很轻松。”


    “不管是因为你,还是因为他们的身份,他们都不能死。”


    柳辞故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话是出自阮郁青之口,先前的他的种种行为好像突然之间发生转变了,让柳辞故措手不及。


    他是拿皇太子当朋友,楚雾失也是,柳辞故不会希望他们出意外,但也做不到让阮郁青用自己的性命换他们二人,这是个难题。


    柳辞故心里面的感觉很奇怪,有点酸酸涩涩,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心脏飞出去。


    他轻声说了句:“那也要量力而行,你的命也是命。”


    真心实意的关怀让阮郁青喜出望外,抱着青年腰的臂膀又用力的些,疯狂汲取着片刻的温暖和香气,好像只有这样才可以获得能量。


    果然适当的示弱和买惨,学那个皇太子说这种绿茶的话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他试探性地提要求:“之前说的解除婚约,可不可以不作数。”


    破天荒的问题打破了短暂的温存。


    柳辞故没有回他,让阮郁青急的抓心挠肝,他不想让青年对他的改观又没了,不然这一切都是徒劳,突然有点懊悔为什么脑子不过就脱口而出。


    柳辞故自然看出和他紧贴的男人紧绷的身体,这人之前可都是很强势,不知道欺负他多少次。


    答应他是必然的,这个也是任务。


    柳辞故“嗯”了一声说:“行吧。”


    他的话让阮郁青金色的眼睛发着光,恨不得把人揉进骨子里,太兴奋了。


    终于青年又回到他的身边,而那些围绕在青年身边的恶狗他也会一一清理,省的他们觊觎不改觊觎的人。


    万幸的是他回头的及时,美丽娇嫩的花,再一次被他握在了手心,那么他不会再松开。


    允诺了某人的请求后柳辞故终于下了床,又对想要起床帮忙的人下了‘命令’,让他把伤养好再回去,医生说起码还要休个四五天,这几天他会照顾他。


    这话听的阮郁青飘飘然,也就是说柳辞故会亲力亲为,这可是当初那几个人都没有的待遇,于是阮郁青很听话地任由青年摆布,满口地答应他的话。


    药煎好给阮郁青端了过去,他又盯着人喝完药才把碗拿走。


    柳辞故问了他这一次受伤具体的经过,看着他说着说着就眼皮耷拉下来,很快睡了过去。


    药里面有安睡的成分,是为了让他睡的更安稳。


    柳辞故通过刚才的聊天理清楚了发生的一切。


    阮郁青等人和虫族周旋之际,皇太子被虫族的将领袭击,他们拿皇太子要挟,而虫族的王也出现和阮郁青对打之际引他们去了埋伏的地方,千钧一发,在他们用武器瞄准皇太子他们时,阮郁青替他们挡了一枪,救援的人赶到时看到的是他们的上将倒地的一幕。


    虫族似乎知道他们赶来,很及时地撤退。


    柳辞故想昨天和他见面的艾尔德,说不定对方已经不是之前的单纯又笨蛋的人了,芯子是伊恩。


    不,他只不过是伊恩的一个部分,不能再被人迷惑了。


    那他来找他也是故意的,说不定会用他威胁阮,他们想让帝国战败,好攻占上来,简直白日做梦。


    门外的敲门声惊的柳辞故回了神。


    他走出了房间看到门前站着的是颓废的皇太子,在眼睛看到他的那一刻红了一片,结结巴巴地说:“阮郁青没事吧,没想到他居然会救我,对不起哥,如果躺里面的是我就好了。”


    纪瑜双手交叉着,心里面忐忑不安,他已经两天没有见哥了,当看到哥因为身受重伤的阮郁青而失魂落魄地哭,他的心像是被人揪起来,没法呼吸。


    哥不会很在意阮郁青吧,不会已经喜欢他了吧?!


    纪瑜陷入怀疑,可是他慌张之余又沉下心想,可能哥只是把对方当朋友,朋友受伤难过痛哭是正常的,当初何意死的时哥可是崩溃到极点。


    很快他在自我安慰中平息下来,可是还是没忍住又找了柳辞故。


    惶惶不安时,他不敢看柳辞故的眼睛,怕看到承受不住的目光,他会疯的。


    柳辞故知道这个不是他本意,于是说:“没必要这样想,事情已经发生了,救你是他自愿的,你不要再内疚,或许可以给他补偿。”


    纪瑜呆愣,哥没有怪他。


    下一秒痴笑地点点头:“好的,都听哥的。”


    第76章


    阮郁青伤养好已经回了帝都。


    即便这一次他没有打了胜仗, 但因他救下了皇太子身负重伤,陛下对他进行了嘉奖。


    柳辞故也得到了一些宝石还有星币,他全都存在了卡里,留着之后用, 还打算买新的机甲。


    等他回到学校时不少人对他议论纷纷, 各方面的实力不输alpha, 就连平常心高气傲的某些alpha都对他表示了赞许。


    在柳辞故回来后参加了一个Patty,局是洛闵组的, 本来不想去可是看见那期许的眼神他又不好拒绝。


    聚会上遇到了那个叫向紫的女O, 平常有人问他要联系方式他一定是拒绝的, 可是面对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他实在是不好回绝, 就通过了好友申请。


    他想反正没几个朋友, 多认识一些也无妨。


    柳辞故不知道的是,后方置身于花丛中的清瘦高挑的青年,黑曜石的眸子深重,他凝视着得到青年联系方式笑靥如花的omega, 抑制住自己想要冲向前想把那个人杀了的念头。


    青年青筋暴起的手猛地抓住那绽放的红蔷薇,揉捏碎扔到了地上, 狠狠地踩了几脚用来泄愤。


    聚会上灯光绚烂, 聚会热闹非凡, 所有人都在享受这一刻。


    没有人发现夏知白目光和行动始终随着柳辞故, 他渺小到不被任何人在意。


    柳辞故被一群alpha和omega包围, 有些人都要贴到他身上了,言语火热大胆, 去戏弄这个安静话不多的贵族小少爷。


    柳辞故没有遇到过这种场面,害羞的把头低的很低, 白皙的肌肤上染上了蜜粉,惹的一众alpha眼睛像是盯在他身上。


    有喜欢他很久的omega着迷般上手摸上他敏感的后腰,刺激到柳辞故惊慌失措地后退一步,结果贴上了一个男人的胸膛。


    他的腰被人环住,柳辞故和那个触碰他脖子的omega对视,很快那个人似乎看到什么而吓的跑的飞快。


    想和柳辞故亲近的人也纷纷后退,不敢靠近他,像是老鼠遇到猫一样。


    “你没事吧,阿辞。”


    男人的声音如沐春风,语调很缓,柳辞故回头看到是楚雾失,不知道何时来的。


    估计那些人碍于他的身份不敢说什么。


    柳辞故感激他及时出手相救:“没事,谢谢你,这种场面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应对。”


    湖蓝色的眸子注视着方才像是小兽一样被一群饿狼围攻的青年,要是他没来对方差点就要被吃干抹净,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身处的是什么恶劣的环境。


    楚雾失想要是他晚到一步是不是那些人直接就群攻上这个可怜的小少爷。


    或许他们会出手摸遍他的身体,看他颤栗发抖,全身染上好看的绯红,特别是那漂亮又完美的唇,还有楚楚可怜的眼神,让人想欺负他的欲/望更加深重。


    楚雾失的手移开他的腰,亲昵地拍着他的肩膀道:“不怕,我在呢。”


    “我来是想叫你回家,不然你大哥那边可不好交代。”


    大哥不喜欢他经常玩到很晚,担心他出意外。


    这段时间大哥同楚雾失走的很近,他自然也和他接触的多。


    楚雾失分寸有度,绅士有礼,没有给他任何不适的感觉,改观自然也大。


    柳辞故点点头就说:“那我们走吧,我怕家里担心。”


    在他们走后,一直在角落里的黑发青年走出来,眼睛死寂,没有丝毫波澜。


    这一刻夏知白才知道,原来他从开都不被选择。


    也是,柳辞故身边这么多人喜欢,又怎么可能会注意他,或许早就遗忘了自己那个叫夏知白的朋友。


    黑网的消息又跳出来。


    敌国的人纠缠他足足两个月,想让他同意荒唐的请求。


    夏知白冷着脸回消息:[我要先知道我的身份。]


    对方秒回:[当然,我可以知无不言。]


    ——


    向紫经常给柳辞故发信息,聊些日常,还对他说本来她差点进军校,但碍于自己性别被否决了,要是什么时候omega也可以进军校就好了。


    柳辞故说起皇太子,就看到向紫唉声叹气和他抱怨皇太子和她不是一个级别的,他们这些omega想都不用想。


    她又说了一堆,柳辞故倒听的很认真。倒是没想到这些话会出自她口,她和自己的想法也是一样的。


    深聊下去两个人越来越投机,他答应了向紫出去玩的请求。


    柳辞故的注意力做不到对朋友雨露均沾,他忙不过来,自然就冷落了一些人。


    夏知白多次想扭头和他聊天或者请他吃饭,得到的是青年面对光脑和别人聊天的画面。


    明媚的笑容特别刺眼。


    alpha的嫉妒越来越大,好像破开的黑洞已经要敞开巨大的裂缝,把他吞没。


    他的阴暗埋藏于深处,可是有些人就不是了。


    前排的皇太子每一次都会扭头去看柳辞故,眼神幽怨,可是敢怒不敢言,怕惹人讨厌,最后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皇太子没有去聚会,也就不知道和柳辞故这段时间聊的特别欢的是誰,嫉妒的对象都找不到才更可怜。


    或许,他可以施加提醒。


    下课了,班级里面人走的很快,柳辞故问夏知


    白现在要不要去吃饭,还是帮他一带,夏知白忍着青年注意理自己的喜悦淡淡地说帮他带一下就可以。


    柳辞故点点头很快就走了。


    想和青年一起吃饭的皇太子还在被人纠缠眼睁睁看人走远。


    他阴郁的眼神扫了几个人那些人才鸟兽群散。


    阴晴不定的纪瑜走过夏知白身边语气敌对:“看来你还比不上我,不过你也很快就被淡忘,哥的身边始终都有我。”


    挑衅的话正好给了他机会,夏知白对他说:“每个人都是阶段性的,阿辞多交点朋友也是好的,我见过最近和他交往的向紫,很耀眼,是个漂亮的omega。”


    纪瑜大脑一片空白,他握起的手有点颤抖,眼睛幽绿冒着寒光,语气很重地说:“贱人,你故意说这话,想用我对付那个omega!”


    通过夏知白的这句话,他不可能猜不到这段时间每天面对手机经常发笑的柳辞故,究竟在和谁聊天,还聊的这么开心,就连平常最亲密的夏知白都没有理,可想而知对方的魅力或者威胁有多大。


    他不能坐以待毙,夏知白懦弱他才不会。


    “做坏事可不能就我一个当枪使,夏知白不要以为我很蠢。”,娇纵的皇太子语气恶劣地继续道,“你这个懦夫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畏畏缩缩,真可怜。”


    “哥有你这么个废物朋友真是瞎了眼。”


    年轻的皇太子嘲讽完就去调查这个叫‘向紫’的女omega。


    ——


    恰逢周末,向紫得知他喜欢手办就和他约来这家帝都最大的周边店。


    逛了一个小时,二人兴致都很高,甚至不觉得累。


    光是机甲手办就买了好几个。


    柳辞故看见女生买的全都是方大师的机甲手办,便问她:“你也喜欢这几个款式?”


    向紫羞涩地说:“我偶像就是方大师,他的机甲手办我一个不落。不过他的机甲我可买不到,只能买手办以解相思之苦。”


    “我倒是有朋友认识,到时候帮你问问。”


    向紫红唇微张眼睛里满是崇拜,不可思议地说:“真厉害,果然优秀的人认识的朋友也是这么牛。”


    漂亮的青年对她笑了笑,说“没什么”,顿时向紫的脸又红了一片,像是傍晚的红霞。


    心脏“砰砰砰”地剧烈跳动 ,因为青年而激动的心,好像爱意更甚了。


    向紫可是为了见到柳辞故在聚会上下了狠功夫。


    幸运的是她和他成为了说得上话,出去逛街的朋友,没关系,慢慢来,她有信心。


    比起那些想接近柳辞故被无情拒绝的人来说,她真的太幸运,每每想到这向紫都心花怒放。


    又逛了一会儿甜品店和全息游戏体验馆,眼看天都要黑了,她恋恋不舍地同柳辞故道别。


    青年很绅士,就是被家里面催的再急还是专门送她到离家两三百米的路段,这是她要求的,毕竟要是真让柳辞故送她到家估计得被大嘴巴的家人搞黄,万一再也见不到柳辞故可怎么办。


    小女生的心思单纯,对喜欢的人幻想也多,还会经常多愁善感


    向紫抱着怀里的兔子玩偶,这是柳辞故买来送他的,那算不算定情信物。


    她住的有点偏,不是在繁华的地段,傍晚人三三两两路过,没有白天那么多。


    向紫穿的高跟鞋走的慢,她总感觉背后有人脚步走走停停和她一样,回头发现并没有人。


    又走了几步她骤然回头,发现转角地方出现一双黑色的运动鞋,那人身高很高,起码高她一个半头。


    男人戴着口罩和黑框眼镜,全身上下包裹严实。


    后退一步,向紫作势要跑,男人好像早就料到一般,大跨两步一把拽过她的包把她整个人往后拉,紧接着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按到墙上。


    脑袋撞击墙面嗡嗡作响。


    极度惊恐之下,她腿脚发软一动不动,眼泪直掉。


    “不要杀我,杀omega是犯法的,判刑更重。我有钱,都给你好不好。”平常有点娇纵脾气的大小姐抽抽搭搭,惊恐的眼神和瞳孔漆黑的男人对视求饶着,“求求你,放过我吧。”


    男人的声音好像做了变音处理,嘶哑又骇人,像是坏掉的老式录音机:“不要靠近不该靠近的人,懂吗?”


    “我可以跟踪你第一次,就还会有第二次。”


    男人不要再多说什么,疾步离去。


    受到恐吓的向紫无法思考他说的话,勉强扶着墙站起来,片刻不停地哭着往家跑。


    第77章


    等柳辞故到家的第二天下午, 才想起来问向紫有没有安全到家。


    等了好久对方才回他。


    向紫:[昨天我被跟踪了,那个人威胁我。]


    女生的消息把柳辞故吓了一身冷汗,很后悔当初没有把她亲自送回家,还好他再三追问下女生告诉他实情, 说对方只是掐了她脖子警告一下, 并没有做其他的。


    柳辞故不敢想她会不会再遇到其他的危险, 于是问她有没有和父母说,然后最近还是让家里面人车接车送的好, 不要单独出去。


    向紫在电话那头哭的很厉害, 他最见不得女生哭, 也慌了。


    向紫:[我想见一见你,我现在一个人在家很害怕。]


    问起她的家人说被人叫去谈事情, 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房子空荡荡的,就她和管家两个人。


    柳辞故和她约在她家附近的咖啡店,见到面时看到的咖色卷发披散的向紫,她没有化妆, 面色憔悴很明显没有睡好。


    服务员送来了热可可,升腾的雾气弥漫在空气中。


    “向紫你说一下来龙去脉, 还有最近发生的事, 看看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女生咬着下唇点点头。


    ——


    咖啡馆的落地窗外的斜对角, 停着一辆低调奢华的汽车。


    透过车窗, 车里的男人眸色凌厉, 望着不远处举止亲密已经抱在一起的二人好似一对两情相悦的璧人。


    beta青年俊美,似乎在轻声细语安抚哭泣的俏丽女生omega, 很快omega抱住了青年的腰,哭了一会儿才松开。


    不知道具体说了什么, omega脸上浮现笑容,乖巧地和青年道别,omega去咖啡馆时并没有穿外衣,走时身上的卡其色风衣长到脚踝往上一点,很明显是青年的。


    阮郁青抓着方向盘,胸口闷疼,不知道是伤还没有完全愈合还是被刺眼的一幕伤的太深。


    他的未婚妻,居然在外面被别妖艳贱货omega勾搭上,怎么什么人都要来分一杯羹!


    一个调查局的父亲让女儿去攀附权贵,居然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车里阴暗不明,唯有那双金色的眸子发着异样的亮光。


    或许他应该感谢皇太子,呵,要不然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而转角的书馆里儒雅随和,戴着银丝边眼镜的男人,正被几个omega围着要联系方式。


    方才还面露笑容的人在望向那处走出来的女生,很快眼神逐渐染上寒意,吓的那几个omega一激灵,很快就说了句“不好意思”,然后继续去买书,边找书边往男人那处看,还和朋友窃窃私语。


    柳辞故本想把女生送到车里,可是光脑上皇太子的电话来了,说是老师要他参加一个项目很急,需要现在他发表一下想法。


    就这样目送向紫走了一段距离,眼看着就快到车哪里,皇太子突然叫了一声把柳辞故吓了一跳,问对方怎么了。


    纪瑜只是回了一句,“没事,野猫想要偷吃,已经被处理了。”


    出了咖啡馆,马路边就是管家和车都在的地方。


    只不过几步路,应该没事,向紫心想。


    绕过泉水边,她路过书馆,有小孩子跑的急撞到了她,跌倒之际向紫被人扶起,她闻到了淡淡的焚香。


    扶她的人是以温柔著称的男人,还没有等她说句“谢谢”,对上的眼睛是像深海一样的蓝,对方脸上没有半分温柔。


    向紫心悸,止不住的心跳加速,而男人下面的话更是让她毛骨悚然。


    “最近我们还有一个项目,一支药剂就可以让人精神崩溃成为行尸走肉,然后被关进精神病院。”雪白的长发束起在胸前,男人笑的很完美,可是说的话却如此阴狠,“向小姐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做出什么选择。”


    以往的完美形象好像都是虚构的,如今丑陋的心和恐怖的神情才是这人真实的面目。


    她随着男人的眼睛往咖啡馆看,闪闪发光的beta青年正意气风发和光脑那头的人聊什么,整个人沐浴在刺眼的阳光下,而男人的眼神宠溺又病态,像是黏在柳辞故身上不愿放开。


    恍惚间,向紫懂了。


    她浑身发抖地问:“昨天威胁我的人是你?”


    谁知男人毫不在意地说:“觉得向小姐碍眼的人太多,辞故这么吸引人,喜欢他的人中手段卑劣的人很多,而他们也想铲除觊觎者,当然得罪不起贵族,只能拿你开刀。”


    其实真相已经不重要了。


    向紫裹紧了风衣跌跌撞撞地往马路上走,直到快要上车时,一双皮鞋出现。


    视线往上,她看到来人是帝国的上将,那个受万人崇拜的男人。


    她惨笑着问:“所以你也是想我消失?”


    风流倜傥的男人逼近,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压迫着omega几乎要跪在地上。


    男人附身在她耳边说了句话,那句话足够让向紫崩溃。


    她尖叫一声怒骂,而后把风衣褪去扔进男人怀里就冲进了管家的车子里。


    精神崩溃的向紫冲开的缓慢的管家说:“开快点,我让你开快点,我要回家!”


    管家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她,语调很慢:“小姐要遵守交通规则,我不想被罚款。”


    向紫声音尖锐吼道:“怎么我的话你也不听,那些贵族花了多少钱买了你的忠心,你分明看见我被他威胁居然无动于衷!”


    吼完她嗓子都嘶哑,因为吸了冷空气在后座咳嗽个不停。


    管家给她递了水被扔到一旁,便没有再做什么。


    向紫躺在后座,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耳边那句“如果不搬离这里,消失在柳辞故眼前,那么往后你们家出任何意外我都无法保证,要是走了我保证你们衣食无忧,你可以继续在其他地方读书。”


    “喜欢柳辞故,极端的疯子太多,我怕你承受不住疯掉。”


    吓的她出了一身冷汗。


    太卑鄙无耻,那些仗势欺人的贵族。


    向紫泣不成声,抱着腿把头埋进臂弯,到最后已经面目发麻。


    真正可怜的的是柳辞故,他似乎永远也无法逃离那些人。


    表面的学长其实对他偏执已久,未婚夫是个真正的疯子,而皇太子也更病态,喜欢他恨不得为他倾尽所有,这些人因为喜欢就要扫除一切障碍。


    如果万一哪一天他们不再喜欢,那么迎接柳辞故的是什么。


    向紫望着车窗,外面车水马龙。


    她好像看到那个死去的何意的脸,当初她在对方生前没有给他好脸色,忽然就有点后悔。


    空中飘起的云很白,柔软的不像话。


    向紫就这样发呆地看了一会,猛然拉开车门跳下去。


    没等管家反应过来就听到后面“哐嘡”的巨响,而倒在血泊中的是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向紫。


    ——


    那次告别后面几天,他和向紫偶尔聊过,没过多久向紫和他说搬家了,这里生活不习惯,不如下乡好,他们一家打算去其他地方。


    向紫:[再见。]


    最后他们以这两个字结尾。


    又过了一段时间,柳辞故想问问对方怎么样了,发现向紫已经把他删掉了。


    柳辞故感觉奇奇怪怪,问了交友广泛的洛闵去找过他们家,出来的是自称是管家的男人,他说这一家已经离开,去乡下了,但是不知道具体地方。


    道谢后他们走了,或许是为了向紫搬走的,这样也好。


    少了一个朋友,柳辞故心情也低落。


    这两天看出他的郁郁寡欢,夏知白也不说话就陪在他身边,就这样静静地守着。


    下午他们吃过饭就在神的庭院晒太阳。


    正午大阳很晒,柳辞故还在复习课程,一旁的夏知白也是在学习,因为也进了机甲队很努力。


    柳辞故看的屏幕上的字出现重影,眼皮都在打架,他放下手头上的事趴在桌子上休息。


    暖洋洋的太阳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照射在青年的侧脸,轮廓线条柔和,眉眼间的亮光好像有星星在闪烁。


    他的睫毛很长还很密,鼻梁往下的粉色唇瓣亮晶晶的,好像沾了水一样,很水润。


    唇的触感夏知白很清楚,几乎让他沉沦其中。


    他越靠越近,耳边的心跳很大,大到忽略树间的鸟叫。


    贴上的温润唇瓣,夏知白浑身发麻,他双臂撑在桌子的两边,遮住了青年头顶的光。


    馨香弥漫唇齿,他舔着被他亲的红润的唇,甚至想更进一步,可又怕惊扰熟睡的青年。


    没等他再多亲一会儿,就被人拽住了后领,随之而来的就是砸在脸上的拳头。


    “坐收渔翁之利的贱东西,趁着哥睡着恬不知耻地偷亲!”


    怒不可遏的纪瑜好不容易找到柳辞故,结果发现那个利用他们铲除那个omega的低贱下城区的劣质alpha,正像狗一样亲他喜欢的人。


    要是他再晚来一步,那人舌头都快伸进去了。


    光天化日之下都敢明目张胆地对哥做这种荒唐下作的事,那私底下可能连更过分都都做过了。


    夏知白被打的脸偏向了一边,已经红肿一片,纪瑜打的很用力,使得他嘴角留下了一道血水。


    他用力一抹,漆黑的眼睛深重,完全像是一条心机深重的恶狗,看的纪瑜几乎忍不住怒火。


    纪瑜维持不了自己的形象,咬牙切齿地说:“滚,不要出现在这里!”


    可是夏知白一动不动,在皇太子再出手伤他,他还是不为所动,承受所有伤害,像是纪瑜在单方面殴打。


    柳辞故睡眠不是很好,最近熬夜太久,午睡才熟了些,可是耳边总有人在吵架,特别大声,他睡不下去了。


    等他睁开眼发现这么久不见的纪瑜毫无风度礼仪,正抓着脸很肿,还发红的夏知白的衣领。


    他知道夏知白比较沉闷,受欺负也闷在心里不说,看纪瑜那架势好像要打人,清醒过来的柳辞故看清夏知白下巴处的一抹红正是血迹。


    居然都打出血了,纪瑜实在是太过分!


    柳辞故快步走过去制止他的动作:“够了,纪瑜你能不能冷静一下!”


    “哥我没有,他故意激怒我的,夏知白心机很重!”不可思议的纪瑜看到不知道何时醒来的柳辞故,他很快放开人对他解释,而后面对耷拉着脑袋退后一步的夏知白,他更是气个半死,“真会装,夏知白你就是故意的!”


    “柳辞故你能不能不要偏袒他,难道他处于弱势,就这么轻而易举可以得到你的偏心吗?”


    “他刚才分明对你做了恶心的行为,你睡着他偷亲你我都看见了!他之前还做了更过分的,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纪瑜已经失去理智,暴怒般揭露出以往夏知白做的诸多错事。


    他说了这么多,可是柳辞故眼神愈加冰冷,纪瑜感觉心疼的厉害。


    他颤巍巍地问:“哥你不信我?”


    第78章


    面对皇太子瞪大的眼睛, 满是不可置信,像是受到特别大的委屈。


    柳辞故脑子乱的要死,许久不出现的系统突然和他说,不要和皇太子靠太近, 最好撕破脸。


    本来就很厌烦这种争吵的他, 直接直视皇太子道:“殿下您说的这些, 不正是曾经你做的吗?”


    “不顾我的意愿非要和我接吻,以各种手段留下我, 该清醒的难道不是你吗?”柳辞故不耐烦说, 全然不顾傻眼的皇太子, “我希望殿下懂点分寸,不要随便欺负我身边的人, 他没有你们身世显赫, 做什么都有人收底。”


    “对了,没必要殿下还是不要找我,无需在我面前隐藏自己的本性,真的蛮讨厌的。”


    刺耳的话让纪瑜整个人都懵了, 好像置身于封闭的环境,就要缺氧窒息, 他张不开嘴去辩解, 碧绿的眸子含着泪, 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他抹掉眼泪, 往前走了一步想去拉柳辞故的手, 不敢看他冷漠像冰块般的神情,他怕自己承受不住。


    可是手在碰到的那一瞬间就被用力地甩开, 把他当做什么脏东西。


    而那一刹那纪瑜看到那个罪魁祸首露出一个小人得利的笑容,刺激的他濒临崩溃。


    他想也没想就出手攻击对方, 让他没想到的是柳辞故反应极快地出手,他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让他彻底被击垮。


    打完人柳辞故又很懊悔,怕遭到报复,可是还是很气恼地说:“殿下适可而止,请你善待自己的子民,而不是肆意殴打。刚才我打了殿下,您要是追责可以打回来,或者对我加以惩罚,我不会反抗。”


    娇贵的皇太子昳丽的容颜含着泪很是惹人可怜,他捂着那边发麻疼痛的脸颊,呆傻地说:“哥我没有……你别生气……”


    夏知白依旧是一声不吭,他面色很不好脸上都没有血色,柳辞故拉着他的手就要走,结果转身就看见树底下站着一个英俊的男人。


    他看到后方走来的自己的未婚夫,自然知道他把这些听完了,也没有和他说什么径直走开。


    擦肩而过时他被人拽住了衣袖,男人语气阴冷:“所以你的选择是他,我算什么!”


    见自己的未婚妻没搭理他,阮郁青冷笑,自己完全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做了这么多结果什么都不是,而这个私生子什么都没有做却轻而易举得到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偏爱和选择。


    “我不会管你交友这件事,但是婚礼必须举行,日期就放在下个月9号你生日那天。”


    柳辞故不喜欢别人这样命令的语气给他安排一切,好像只是通知。


    他回绝道:“婚礼没必要,也不需要,刚好大家也不知道我们的事,那就算了。”


    剧情里他根本没有和阮郁青结婚,而这一次也不会。


    等他说完这句,阮郁青像疯了一样大笑,金色的眼睛里似有泪光闪烁,他笑的没有暖意说:“柳辞故你想都不用想,让我放手做他妈的春秋大梦!”


    柳辞故没有和他争辩,而是无视地离开。


    在他走后背后的男人声嘶力竭地怒骂,说了什么他听不清,阮郁青一定很恨他,说不定会报复。


    本来他们的小说剧情就是相看两厌,遵循剧情再好不过。


    他觉得这么久的认知好像全都出错了,柳辞故很无力,好似这些全都是假的,像是经历一场荒诞的梦境。


    最终现实显露出来,而梦也碎了。


    什么会尽力改变自己,他们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只不过是他们自欺欺人,而柳辞故也选择了相信。


    竹林一片幽静,周围的虫鸣声络绎不绝。


    夏知白自认为他做的一切都没有被发现,事实上还真是,那个皇太子就是太心急暴露的彻彻底底。


    不过他第一次见柳辞故会为他和这些人撕破脸,满心的欢喜和满足。


    “对不起阿辞,我觉得以后我还是和你少接触,我皮糙肉厚已经习惯了没什么关系,我不希望你得罪他们,毕竟一个是皇太子,另一个是上将。”夏知白和青年肩并肩走着,他对柳辞故说出自己的顾虑。


    夏知白只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和一无是处的身份,他一无所有的私生子,拿什么和那几个权势滔天的贵族比。


    柳辞故不喜欢他说这种话,也很气:“那就随便你。”


    为朋友做到这种地步,结果得到是这种回答,他怎么能高兴,于是赌气地放开夏知白的衣袖。


    他走的很快,把身后的人远远地甩在后面。


    夏知白听到青年冷冰冰的语调还在发怔,心都跌进了谷底,在反应过来后急忙追上。


    回到寝室柳辞故就把门上锁,不想让后面的人进来,而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密码早就告诉了朋友。


    “我错了对不起,我只是怕因为我牵连到你,更怕他们以此威胁你,那还不如由我承受这一切。”


    夏知白低着头站在他坐着的床头边,好像做错事的孩子,不敢抬头看人,只能祈求他的原谅。


    谁知还没有等夏知白再说些让他原谅的话,柳辞故哭了。


    漂亮的青年哽咽道:“我怕你被他们报复我才出面维护你,我知道他们不敢伤我而我也可以尽力保你,当初何意就因为被那些贵族随意杀死,我太怕了。”


    “那些人阴晴不定,很会骗人我不喜欢。”柳辞故哭着说出这些话,很快被人抱在了怀里,他嗅到对方身上的铁锈味,还有一股清香,好像安抚了他的情绪。


    夏知白把人抱的很紧,原来柳辞故这般无条件信任他,好像把他当做依靠。


    他病态地想着,那么是不是他的选择一直以来都是他,真好,如果一直这样就更好了。


    夏知白抱着他坐在床上,轻声抚慰:“我不会有事的,阿辞也不会,等我,再等等我。”


    等他变强了,谁都无法蔑视他,对他随意羞辱,而他也有能力和那些人抗衡。


    柳辞故哭的有点久,后面有点昏昏沉沉的倒在床上就睡了。


    夏知白低头凝视着他红肿的眼睛和通红的眼尾,看起来好可怜,怪不得他们总是喜欢欺负柳辞故,把人弄哭,尤其是他那个所谓的大哥。


    身下的人乖巧的似小猫,蹭了蹭他的胸口还往里面贴近了,馥郁的香气很勾人,如果换做其他的alpha早就忍不住把人欺负。


    夏知白眼睛漆黑如黑曜石,眸色又深了些。


    “真希望现在是永远,那么你一直都在我身边。”


    床上的青年睡的不安稳,栗色的发又长了些,部分遮住了他的眉眼,眉头一直皱着,抚不平。


    夏知白还在忙,虫族的人还在和他联系,对他们的话他是保持怀疑,但不妨碍和他们做交易。


    光脑上忽然跳出一条消息


    [我和家人已经逃离他们的监控,别以为这样我就感激你!夏知白你才最阴狠,你不会得到想要的,他知道真相的那天一定恨你。]


    夏知白:[按照我说的继续,你会继续过你的生活,不会受拘束。]


    [真恶心!]


    *


    不欢而散的修罗场过后,冷战持续,并没有人主动去打破。


    纪瑜想去说好话还是忍住了。


    他觉得柳辞故有点过分,居然会为了那么低贱的人打他,他可是皇太子从小到大除了母亲谁敢这样对待他。


    所有人都远远低估了那个私生子的威胁力,必须尽快下手,以除后患。


    后来得知在神的庭院撕破脸的几个人,楚雾失只是淡淡一笑,看似并没有被影响到一样,可是手中的蓝色水晶杯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痕,把男人的愤怒表现的淋漓尽致。


    除掉了那个omega,他们的目标一开始就错了。


    真正的威胁一直都是夏知白,柳辞故对他毫无选择的偏袒,竟然不惜得罪皇太子还打了对方,那个皇太子更不是善茬,是个彻头彻尾的偏执狂,而且很会买惨博同情,说不定会把人囚禁起来。


    这天下午楚雾失刚回实验室,就收到消息。


    底下做事的人告诉他,医院里的人跑了,消失的彻底,根本都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只不过那个女性omega怎么会消失在医院,到底是誰带走的,她的父母也早就跑的无影无踪,好像一切都有预谋。


    虽然医生说那个omega可能暂时无法苏醒,但被有心之人带走,他很不放心。


    楚雾失联系了皇宫那位,他说“跑了就跑了,随便”,电话那头纪瑜的声音嘶哑,明显是哭久了。


    没等他再说其他的,留下的只有一阵忙音。


    研发的药剂很快出了结果,经过几次实验后很快运用到了军事上,他顾不上查消失的omega。


    这边阮郁青也在查omega逃走的问题,还是没有结果。


    他摸上了黑网找那个排名第一的念辞买消息,可是那人一直都没有上线,拒绝接任何任务,其他的人他找过,无功而返。


    一早他就应该不留活口,可是他因为柳辞故而忍不下心下死手。


    杀伐决断的帝国上将的软肋是一个beta,还是一个漂亮的beta,要是被敌人发现,分分钟钟给他致命一击。


    阮郁青找人是怕她再联系柳辞故,他不想建立的形象再次崩塌。要是她不逃他可以让对方衣食无忧过一辈子,可是现在找到可没那个好运……


    玻璃窗打开,凉风直往屋子里钻,外头的天很蓝,万里无云。


    他抽完一根烟把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对还在办公的戚原说:“还是你去办吧。”


    原本吊儿郎当的青年在军队呆久了,褪去那身桀骜不驯的青涩和傲气,多了份成熟稳重。


    黑色西装在身肩膀那处肌肉鼓鼓的,平常没少锻炼,像是西装暴徒。


    他挑眉道:“早让我去不就完了么,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阮郁青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一阵心悸,希望不要发生意外。


    第79章


    戚原其实私底下对柳家的小少爷特别关注, 自然也就注意到这个接触他频繁的omega,在人消失后他在背地里调查了一段时间,后来因为家里面生意走不开才放弃了。


    不过现在他可以明目张胆地做这些,追根溯源查到了幕后人, 看到那个调查结果居然阴郁孤僻的下贱私生子。


    看来还是教训的不够, 野狗变成狼了, 还是会背刺主人,还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他们都被这个装成废物的家伙给耍了!


    *


    学期末考试很多, 三年级的学生终于忙完手头上的考试和作业, 好不容易得到放松却又被叫去做机甲测试。


    柳辞故取得的成绩和很好, 他拿着得到的证书和徽分别印上了他和逝去好友的名字。


    到了下午,他去了花店买了束向日葵就去了墓地。


    墓地的选址很好, 附近靠山还有水, 春天万物复苏生机勃勃。


    何意喜欢热闹,喜欢动植物,想必也是很喜欢这地方的。


    陪他来这里的是洛闵,俩人一同去了, 到了地方柳辞故把开的灿烂的向日葵放在墓碑前,沾着水珠的向日葵耀眼而明亮, 璀璨夺目。


    就这样静静站了一会儿柳辞故和身边的好友说“走吧”。


    洛闵跟他说想留下了一会儿, 他也就点点头任由他去了。


    凝视墓碑很久洛闵拿出生前朋友给他的一枚徽章, 他说给了柳辞故一个, 这一个是给他的。


    当初他是因为和喜欢的人有关联的物件洛闵才收下, 他后面和何意更加亲近也是因为柳辞故,他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对方。


    那时说总有一天会取代何意的位置, 如今他做到了,很开心不是吗。


    洛闵摸了摸墓碑上刻着的名字说:“你会为我高兴吧何意, 你死了位置轮上我了,我们谁都可以,就是不可以是其他的人,你别恨我。”


    说完他朝山脚下的青年走去。


    清风习习,阳光刚好。


    喜欢的人就站在对面,他伸手好像就可以够到,但又隔着万般沟壑。


    柳辞故往山脚下走的很急,他收到朋友的消息,当时与他定下的软件,要是有危险就按下,对方都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回到车里他对洛闵说:“去下城区,最快的速度,麻烦你了。”


    洛闵瞥见副驾驶上青年万分火急的神奇也急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赶去救人!”


    听到说要“救人”,洛闵想也没想踩下油门就跑了。


    那边戚原找到人一言不合就出手,他打法又阴又狠,在军阀里呆过的人手法基本都这样基本都下死手,不给对手机会。


    不分伯仲的二人,最后还是夏知白体力不支被反将一军倒在了地上。


    戚原把人打个半死,来时就做了完全的准备不给人留下线索找出是谁做的。


    沾满鲜血的手夹着刚点燃的烟,他没兴趣继续抽,把燃烧了一半的烟按在青年的掌心,很快留下一个灼烧的黑色圆印记,被殴打的夏知白就这样阴狠地看着上方的疯狗,忍着疼不肯求饶。


    戚原“切”了一声觉得没意思:“还真是日复一日的这副模样,怪不得能骗过其他人。”


    他移开踩在青年身上的脚,米白色的外套上一个明晃晃的黑色鞋印。


    早在他看到对方第一眼就知道自己做的这么多事可能已经暴露了,让戚原来就是阮郁青指使的,他不方便下手不想让柳辞故觉得他是个狠毒的家伙,就让其他人去做。


    可是阮郁青究竟知不知道,他的这个兄弟其实早就对他的未婚妻窥视已久。


    夏知白想起身,只不过刚抬头就被男人一脚又按在了地上,脑袋上的黑色皮鞋踩的很用力,把他的尊严和一切全都踩在脚底,那种屈辱的感觉,让夏知白愤怒,万幸的是喜欢的人不在场,如果真的被看到这一幕他或许真的会疯掉。


    两只手的掌心按在沙砾的地方,嫩肉和锐利的沙砾接触,密密麻麻的刺痛,久到甚至麻木。


    夏知白问他:“所以你想怎么样,杀了我还是把我交给那个人。”


    面对秘密被揭穿戚原看不见他脸上的慌张和暴怒,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药剂给他注射进去。


    很快夏知白的视线迷糊,只能看到晃动的树影。


    他听到头顶上方的男人说:“杀了太便宜你了。”


    世界归于平静,没有杂乱的吵闹音。


    药效不过一个小时,只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带人走,柳辞故就已经杀到了。


    戚原很久没有见那位小少爷,不知不觉都又高了些,因为困于军阀他出去的少,更没有机会接触柳辞故,阮郁青护他很紧,不想其他人和他见面。


    每次见面青年总是给他惊艳的感觉,容貌的冲击力很强,他又漂亮了。


    戚原在心底嘀咕。


    明晃晃的绮丽容颜像是完全到了花期的玫瑰散发着诱人的芳香,风姿卓越又吸引人,就是浑身带刺永远对他都是敌对。


    不过没关系,他脸皮厚。


    戚原笑着迎上去:“我们小少爷这怒气冲冲地要干嘛,搞得怪吓人的。”


    不远处柳辞故看望见满是沙砾尘土的地上躺着的青年,好像昏迷不醒脸上有刮痕,一看就知道遭到了欺负。


    没想到那施虐的人居然是戚原,那人都多久没出现了。


    柳辞故讥讽:“怎么你堂堂一个大少爷就这么听命于阮郁青,皇室知道你出现在这里吗?莫非你和阮郁青有勾结所以来这里商讨事宜,顺便帮他解决这个私生子弟弟是吧。”


    “夏知白碍着你们什么事,你们要这么赶尽杀绝。”


    青年字字珠玑,像是一把把刀捅在他的心口,戚原心想可能他那位兄弟也是被逼急了,自己的未婚妻为别的男人和他拔刀相向,就阮郁青那个疯批性格,不得气死。


    “你不用激我,这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至于原因你会得知。”戚原嬉皮笑脸道,“不要把什么人都想那么坏,也不要把什么人都想那么好。柳家对你太保护,以至于让你很容易就被蒙蔽,夏知白你真以为是你想象中的单纯吗。”


    戚原抬眼望向梧桐树下的少年,那人也在往他们这处看,眼神不善,洛家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呵护很好的少爷就这样被一头头野兽盯上,恐怕会是一场凶残的厮杀,而他自己也是其中一员。


    戚原“啧”了一下说:“不要太相信别人,柳辞故我提醒你一句,除了自己谁都别信。”


    柳辞故要扶人起来,正要问戚原他昏迷的原因,话还没有说出口,耳边是夏知白虚弱的气音:“阿辞你听好,皇太子纪瑜,阮郁青,楚雾失,他们都不是好人,你万般小心,他们太会伪装了……”


    “向紫根本不是搬家……”


    不等他说完剩下的话,戚原眼尖地察觉药效过了,那个私生子醒来了,但四肢无力的药足够让对方无法施展。


    贴这么近,都被打成这样还死皮赖脸的求保护,一点也不像个男人。


    他一把扯开夏知白的胳膊把人支撑着不让其倒下,然后对柳辞故说:“我们就先走了,人是不会死你放心。”


    俩人僵持不下最后是柳辞故出手去抢人,树下的青年看到打起来也过来帮忙,只不过忙没帮上就被戚原一脚踢开直逼要害。


    柳辞故想去救人,只能舍弃其中一个,还没有等他做完选择,一辆悬浮车飞来,车门打开是军阀的人,他们带着枪支把夏知白和关进车里。


    戚原也上了车,飞扬的衣摆和嚣张的神情让柳辞故想把人打一顿。


    “洛家这位少爷我给你送回去,没事别和其他的人走太近,做好自己未婚妻的本分。”男人还挟持了另一个小少爷对柳辞故挥挥手,上扬的嘴角和玩味的神态实在是可恨。


    *


    柳辞故回到家时已经天黑了,大哥本来想和他说明天陪他去吃饭,家里面很久都没有聚餐了,柳辞故很累但还是说会去,但大哥为了体谅他最近太辛苦,把聚餐改到下周。


    晚饭他实在是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几口就回房间里。


    柳辞故盯着光脑发呆,越想越焦躁不安,满脑子都是要怎么去救人。


    有人通过黑网给他发了短信。


    [我是向紫,之前发的消息不是我本人。听我说,因为我和你走得近,惨遭报复,他们势力滔天拿捏我实在是容易,柳辞故你太好了,所以可以吸引这么多人。]


    [觊觎窥视你的人太多,我没有夸张是真的。那天最后约你见面,回去的路上我被警告。]


    发完这些话,向紫弹送了半个小时的视频给柳辞故。


    视频里的人先是楚雾失后面上车时出现了阮郁青,柳辞故不知道他们对向紫说了什么内容,就看到向紫上车没几分钟就打开车门跳下去,被后面的车撞上倒在血泊中。


    他看的心惊肉跳,不敢相信会发生这种恐怖的事。


    向紫很明显是受到什么强烈的刺激才不得已跳车的。


    拿捏一个普通人太过容易,他们知道怎么直逼要害。


    那头的消息继续发送,把事情经过全都告诉他。


    柳辞故深受打击,他感觉自己好像从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罩子里呆久了,不知道这些人真正的面目,以为了解的真实情况实际上只是冰山一角。


    向紫那句“夏知白不比其他人好多少”让他怎么去相信这句话,眼下他想把人救了再去询问。


    或许他有苦衷或者难言之隐,到底隐瞒了些什么。


    向紫没有说她是怎么摸到黑网找到他的账号的,她不敢多说什么,很快下线。


    柳辞故的疑惑太多了,事件策划是谁,两个人其中的一个还是都有参与,那么皇太子知晓吗?


    顿时他感到头皮发麻,油然而生一种恐惧,一直以来他身处危局,仅仅是他太笨没有发觉。


    系统多次提醒他,做好自己的任务就可以,那么他现在还能回去吗?现在已经没有和他们接触太多,剧情是不是依旧在继续,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皇太子的留言已经达到99+,他根本不想去看。


    这人有没有参与设计向紫的事件,他不知道,找他救夏知白更没戏,那么楚雾失呢,又怎么可能会帮他。


    这一刻他茫然无措,能信谁?


    *


    柳辞故睡的很不好,早上起来脑子都发懵,又晕又疼,吃了药半个小时才缓解。


    昨天晚上睡觉前联系了洛闵,他觉得如今能指望的只有他了。


    策划完洛闵和他说:“他会不会恨你,是你驱逐他出星云帝国的。”


    其实恨不恨的无所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不想去刨根问底质问夏知白骗过他什么,真相揭露的那一刻所有的丑恶全都袒露,他怕自己承受不住。


    可是偏偏有人把真相说给他听。


    向紫最后一次联系他,终于告诉他那次傍晚回家被人威胁恐吓,凶手是谁。


    柳辞故:[所以是谁?]


    向紫:[是夏知白,他自己袒露的,而我找到你做这些也有他一部分指使,他说就算不是他出手那群疯狗也会出手,只会比他更狠。]


    [他说的对,柳辞故那群人就是疯子,他救活了我,把我送出星云帝国,所以功过相抵,他不欠我,我也不欠他。]


    [你逃吧,逃离这里,这是唯一的出路。]


    柳辞故还没有来得及问她为什么这些人会铲除她的存在,可是那边再也没了消息。


    他以为网页卡了,结果一刷新,向紫的账号已经注销。


    关于这件事柳辞故埋藏在心里,好友因为他多了一个朋友居然对人威胁警告,单单是这样吗。


    他知道夏知白缺爱,又受到生长环境影响,以至于性格孤僻敏感,甚至有强烈的自卑感,他的朋友只有他一个,可是即便是这样也不能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


    距离夏知白被劫持已经两天,阮郁青那边没有和他联系,他等不下去了和好友就立刻动身。


    洛闵朋友多,有的是法子得知藏人的地点。


    不得不说戚原把人藏的位置很好,靠海又偏僻,旁边就是海岸线,这里没有人居住,隐蔽又戒卫森严。


    崖边的仓库把守的是训练有素多士兵,明显是军阀那头的人。


    柳辞故光明正大地去支开人,那两个士兵自然认识眼前这位小少爷,对他很客气。


    洛闵位于仓库的后方,黑进监控摄像头后他看到铁链上拴着的身受重伤的青年。


    就在他疑惑为什么仓库没有人看守时,墙壁出现裂痕,一个长方形门破开,站在他面前的是那个叫戚原的男人。


    黑色军靴擦的很亮,他眉眼锋利,像是伺机而动的豹子。


    第80章


    那些个士兵对柳辞故很客气, 让他不免有些怀疑,就在其中一个头领要把他请去车上时他趁机溜了。


    军阀的人拿着武器又不敢对他动手,顿时急得冒火。


    柳辞故听到下面的人焦急万分说着话,“完蛋, 怎么向戚哥交代”, “要不是老大说不能动他一根汗毛我早就把他绑了”, “柳家的小少爷谁得罪的起”,因为他身份的原因, 这些人顾虑很多。


    洛闵已经得手了, 说是把人带走了, 可又很快联系不上人。


    他这边也可以抽身,不敢停留一分钟就开车就和洛闵汇合, 但是没有得到对方确切的位置他无法得知人在的准确地点。


    怎么总感觉怪怪的, 好像一切都那么顺利。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联系上洛闵。


    [学长我被家里面关了,这段时间无法回学校,可能联系不上你, 不用担心我。]


    柳辞故心里面咯噔一声,没想到还真的出事了, 把朋友也给连累了, 看来他需要向洛家说清楚缘由。


    周一的课少, 他是下午回的学校。


    天气不好, 阴雨连绵。


    他出寝室没有带伞, 一路小跑最后到一棵榕树下。


    半个小时过去雨停了,他正要往教室赶可是眼前突然出现一双手, 柳辞故没有反应的时间就被人按回了树里。


    俊容骤然放大,金色的瞳眸盯着他, 被盯的太久柳辞故吓的不敢看对方,心想他把人救走的事情不会败露了吧。


    男人一只手举着伞,透明雨伞滚落的雨滴掉在水洼中溅起一圈涟漪,雨伞向下倾斜遮住二人的身子。


    阮郁青将少年抵在树上,周围潮湿的空气,还有呼出的气息纠缠在一起,碧绿的叶子上的水滴打在少年的脸上,吓的他睫毛微颤。


    太近了,他又想干嘛?


    柳辞故头皮发麻,这人不会想在这里对他动手吧!


    下一秒他的唇贴上炽热的唇瓣,惊呼中被人趁虚而入。


    男人的吻永远都是那么窒息,像是一条金色的巨蟒使劲纠缠柳辞故到底,让他无法逃离,就这样被掌控。


    似乎看出怀里的人注意力一直飘忽,他故意把舌往深处送,直到看到青年脑袋高昂露出洁白的额头,眼尾泛着好看的红,还有呛出眼眶的眼泪,阮郁青餍足地为即将窒息的人顺气。


    湿热的呼吸喷洒在柳辞故的脸上,气愤又隐忍,胸腔里的心脏剧烈地跳动,因为在学校随时都可以有人经过这里。


    他的道德和羞耻心告诉他,要是被发现他被人强吻是真的会很丢人的。


    阮郁青的手掐着他的腰,掀起的衣摆皱巴巴的,手指按压的有点用力使得软肉陷进去。因为一只手掌控不过来他把伞扔了,伸手就把柳辞故的脑袋转过来对着他。


    青年的皮肤很白,细小的毛茸茸的绒毛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他最喜欢看到他被吻的哭出来,看的他都无法控制自己,就要失控。


    阮郁青的手经常操控武器有茧子,指腹也是比较粗糙,他故意去蹭青年的脸:“夏知白不见了,你知道吗。”


    这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柳辞故自然门清。


    他道:“什么!找到了没有!”


    柳辞故很急地去推开环住他腰的人,可是对方面色阴沉,眼睛里全都是探究:“他去了另一个地方已经出了星云帝国,你找不到。”


    剩下的话他没说,只是说了那个私生子离开了帝国,至于洛家的少爷把青年交代的任务全盘托出,这下正好合了他的心意。


    阮郁青没有告诉他夏知白被虫族的人带走的。


    虫族的那个金发将领他知道对方,实力强悍不输自己,把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抢走,夏知白脑子清醒后要逃被那个人给猛的击晕,手速又快又猛。


    看那样子夏知白似乎对他们有点用处,可是也不会有什么好待遇,至于是生是死那就不得而知了。


    关于那个下城区的家伙失踪的消息在学校传开,并没有引起什么话题。


    毕竟一个下城区的人有什么值得他们去关注讨论的,倒是知道真相的洛闵为他说了几句话,和柳辞故眼神一对视很快闪开。


    回学校他们很少见面,洛闵得知自己被关进家里面不能出去,幕后之人就是那个皇太子故意要搞他,父母为此狠狠训斥了他一顿,不要去招惹皇太子。


    心生嫉妒的皇太子对他威逼利诱,嘴脸实在是丑陋。学长就是对他很好,最好让那些逼迫他离开的人永远在嫉妒中度日,那就更畅快。


    之前用的顺手的佣人进来拿话点他,那话的意思就是不要靠近柳辞故,否则迎接他的就是深渊。


    洛闵也不是那种被随随便便吓唬的角色,面对早就被收买的佣人他举起花瓶就往他身上砸。


    花瓶支离破碎,水迸溅到复古花纹的地毯上,伏在地上的佣人身上湿了玻璃渣和破碎的花瓣沾在他衣服上。


    “什么货色也敢威胁我,所有人都觉得我好拿捏是吗?”洛闵掐住他的脖子,眸色幽深,“解决了夏知白如今轮到我头上了,你们做梦。”


    快要窒息的佣人脸色青紫,发不出一点声音和求救,他眼泪纵横,眼睛里全都是对主人的恐惧。


    很快洛闵像丢垃圾一样把人扔在地上,叫人上来收拾残局。


    在他信任的佣人把这个背叛者带走时他说了句:“跟之前一样处理,以后进来的佣人好好筛选,不要什么垃圾都招进来。”


    “我们这里不是垃圾回收站明白吗?”


    beta佣人每每面对那张笑吟吟的脸都心惊肉跳,他很快把人拉出处理。


    谁能想到这个不输alpha的beta小少爷,是个心理扭曲的变态,从前就是喜欢一个东西用尽手段都要得到,无论是抢夺还是不光彩的手段,压根不在乎。


    那么被他看上的人会不会好运地逃跑。


    洛闵也聪明,他知道柳辞故不喜欢硬来的人,皇太子虽然很会装绿茶可是还是忍不住自己的欲/望,知道柳辞故不懂就使劲‘欺负’,特别无法抑制控制欲极强的心,更看不惯别人靠近喜欢的人一下,就像一点就爆的炸弹,稍稍刺激就会崩溃。


    他觉得这些人没有一个好对付,就拿他们手里的权势说,捏死他还是相对容易,不过也要权衡一下洛家的势力。


    *


    柳辞故那天晚上去找了洛闵,告诉他查到的线索。


    他们秘密进行深挖这些权贵背后隐藏的真相,单单是向紫出意外的事足够让人毛骨悚然,柳辞故怀疑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这些人甚至做了更过分的。


    他的未婚夫和皇太子,他们还有那个永远衣冠楚楚的四大家族掌权人,之间互相牵扯,互相制衡,似乎形成一种默契。


    面对共同的敌人一致对外,内斗时也是手段狠厉,当初他被迫站队不就是吗。


    他一直都很怀疑大哥根本不是那种为了权势低头的人,到底因为什么要战队皇太子,无论是楚雾失还是阮郁青都让他战队,甚至可以说是逼迫。


    肯定有什么内情在里面。


    那么或许可以问一下大哥。


    柳辞故心里面打定主意就一定会去完成。


    他现在不方便盯那些人,这个活洛闵就接了,还说最近他们最好少见面,要么就偷偷约。


    柳辞故问起缘由,看到开朗的少年眼神闪躲,似乎在怕什么,最后对他说:“学长还是别问了,你照顾好自己。”


    他们约的见面地点是公园一角的停车位,这里没什么人经过,也很安全。


    洛闵推开车门要走时,手臂被人抓住了,酥麻传遍了全身上下,他回头看向黛青色的眼睛,太近了,咫尺之间,好像他凑近一点点就可以贴上青年的身体,更可以探入他的口中,纠缠他的舌。


    可是情动的只有他,对方神情坚毅地同他说:“你不会有事,放心。”


    温暖的手摸了他的头顶,接着轻轻一拍,好似对待小朋友一样,让他不要害怕。


    带着香气的体温让他上瘾,升腾而起的欢/愉刺/激向洛闵的大脑,他耳根处红了一片,好像受到撩/拨般,情不自已。


    那处的难以言喻让他迅速应了声“好”,便片刻不留地下了车。


    他跑向自己的车里,躬起腰身,眼睛却盯着前面那辆属于青年的车,透过后车窗似乎看到灰色连帽衫下那纤细柔软的腰。


    洛闵抓着方向盘的手更加用力,手臂和手背上的经络凸起,眼睛通红地咬着卷起的衣衫。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喘着气看了一眼掌心,空荡荡的地方好像被填满了,可是远远不够。


    *


    事实上真如柳辞故所想他大哥柳尘渡就是被那些人威胁,而他就是可以威胁他大哥的筹码。


    对家人在乎的柳尘渡痛苦地违背了自己的心,柳辞故知道大哥为自己的道德坚持了这么久,结果还是因为他打破了。


    柳辞故很迷茫,好像已经找不到方向。当初那个正义感泛滥的自己,好像凭着一腔热血就要救这些人,可是他完全都不了解他们,就这样相信了表面。


    周末在家里没人时阮郁青找来,他要来兑现承诺可是柳辞故哪里肯同意。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阮郁青会直接动手强迫性把他带走,仆人想去救自己家少爷被一帮人擒住,柳辞故让他把人放了。


    阮郁青走到他旁边坐下,挥挥手让一群佣人赶紧走。


    佣人们惊恐中得到自家少爷的允许才逃也似的跑了。


    阳光正好,漂亮的青年正在喝茶,端着茶杯的手都在抖,然而眼睛瞪着走近的男人往后挪椅子,和受到惊吓的猫无疑,龇牙咧嘴地警惕阮郁青的靠近。


    眼下空旷的庭院他和阮郁青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圆桌上摆着精致可口的点心柳辞故一点胃口都没有。


    男人身后站着戚原经常带着的那三个身强体壮的军阀部队的士兵,这么光明正大不怕落人口舌,还是说他根部不惧皇室和陛下。


    “这么怕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阮郁青捏起一块巧克力饼干示意他张嘴,见人不吃自己送入口中,“我们需要多见面培养感情,不然结婚会有矛盾。”


    柳辞故冷眼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当初你们和皇太子一起胁迫我和我的家人,我们就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你做的那些卑鄙的破事太脏,和你待一起我就心生厌恶。”他一吐为快,“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和你结婚,你如今又想拿什么威胁我?洛闵被关起来也是你做的吧,除了拿我在意的人要挟你还能做什么!”


    说到最后柳辞故“蹭”的一下起来,怒不可遏地吼出那些话。


    他太讨厌这样的生活了,很没有意思。


    柳辞故很成功地激到了对方,高他一个头的男人压倒性的气息涌向周围,S级alpha的气息侵略而来,浓郁的红酒信息素辛辣冲击力极强,铺天盖地地把青年包裹。


    很有眼色的alpha士兵也离开,他们自然抵抗不了S级alpha与生俱来的信息素攻击。


    阮郁青伸手把人抱在怀里,疯狂汲取他身上的百合香,只有这样才能压制他的狂躁症。


    “能不能不要这样对我,柳辞故别讨厌我。”阮郁青装作听不懂这些话,可是心太疼了,疯狂生长的粗壮的荆棘,上面点刺密密麻麻地往他心口扎,包裹着他的心脏,千疮百孔,阮郁青把青年往常对他的好扒开来细数说给他听,“你是喜欢我的,不然也不会在我重伤时那么紧张,还医治我的狂躁症,多次为我着想,还因我心软,你注意我,在乎我,你是喜欢我的柳辞故,不要不承认。”


    “现在太生气才对我说违心的话,我原谅你。”


    柔和的风卷着熟悉的香气飘来,放眼望去走来的人正是挂着笑容的皇太子,当然在他看到阮郁青亲密地抱着他喜欢的人后,秒换了面孔。


    渴求青年答案的人用尽力气把人抱紧,然而换来的是一句:“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要按你这样说,我岂不是对皇太子情深已久。”


    “我讨厌你们,我之所以做那些只不过怕你们影响到其他的,那些无辜的人会因为你们受牵连。”


    柳辞故这话也是面对着皇太子说的,薄唇勾起,眼里不含笑意:“权贵显要的你们动动手指就可以随意决定人的生死,我死去的好友何意,你们明明知道黑市的险恶肮脏不肯救人,还有更多无辜的beta惨死,被逼走的夏知白因为你们看不惯,向紫的车祸……”


    “太多了,其他的人因为你们而产生的错误,我帮你们或者对你们好只不过想挽救而已,我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你们,为什么你们臆想症这么严重啊。”


    淡粉色的唇说出话很伤人,纪瑜死死紧盯他的眼睛想找出他是在骗他的借口,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精致完美的面孔没有一点表情,柳辞故恨他,他在恨他,怎么可以!


    纪瑜把人从男人怀里拉出来,眼泪一颗颗不断地涌出。


    他不信哥是不喜欢他,一定是骗他的。


    不喜欢他为什么一次又一次挺身而出护他,救他,每一次为他心软,他只要买惨撒娇对方就会全都依他的。


    那次亲吻也没有拒绝啊,他们都做了那么多亲密无间只有爱人才可以做的事,难不成全都是假的!


    柳辞故把他崩溃的神情尽收眼底,他知道纪瑜心里面在想什么,故意挑出来:“没错,我做那些都是烂好人会做的。你们都让我不要对人那么好,现在我做了,怎么一个两个都不开心了。”


    纪瑜不可置信地连连摇头,精巧的耳坠在空中摇晃好像很急切,他哭着求柳辞故不要继续往下说。


    他为了这些不重要的人从来眼里都没有他们任何一个人,就算是有也只不过是为了那些人而勉强自己讨好他们罢了。


    阮郁青了解他,他从来不说假话,可是那又怎么样,得到手就好了不是吗。


    “那天我和洛闵去救人,夏知白是我放走的你们去找洛闵有什么用。”


    这话说出来柳辞故见人没有反应,眉头敛起,想了一会儿忽然笑出声,他恨自己蠢笨。


    他步步后退,看他们像是陌生人。


    柳辞故觉得自始至终都没有了解过所有人:“原来你们什么都知道,看我在这演戏。”


    他们对柳辞故的占有欲到达顶峰,当初害怕柳辞故抛弃自己做出了各种努力,因此压抑肮脏的心内和骨子里的恶意。


    到如今全都被识破,也就没必要再装下去了。


    与他站在对立面的两个人一个是权倾朝野的上将,另一个是皇室继承人,更是未来的陛下,一直隐身的楚雾失更是会揣摩人心,手段了得。


    那双含泪的碧绿的眸子发着幽幽绿光,纪瑜哭着哭着就笑了,高挺的鼻梁下的唇角上扬,直勾勾地望着青年,好似毒蛇捕食到嘴的猎物。


    柳辞故面对一个个从来都没有改变的人,在这天也终于同他们撕破脸。


    早就注定的结局,他早该明白的。


    他头也不回地往别墅里跑,好像身后有什么野兽在追赶。


    呼啸而过的风,吹起他的发,胸腔内的心脏疯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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