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古代言情 > 拿下男主他师尊 > 2、老东西谢衡
    谢衡的意识游离了很长的时间。直至听到一句“搬回去就是我夫君”,才稍稍恢复一缕清醒。


    好半晌,他才迟钝地意识到身旁有生人。


    然眼下他筋骨尽碎,识海封闭,体内灵气疯狂翻涌。莫说用灵识探查周身,就是连方才那声音是男是女,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都并不能很清楚。


    紧接着,他似乎感觉到有人在挪动他。


    他素来并不喜与人亲近,也无人能轻易近他的身,哪怕是宗门内的长老们,也会保持一定距离,还不曾想过自己竟有这样任人摆布的一天。


    怪只怪那突生变数的渡劫天雷。


    修真界中将修炼进阶的等级分为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合体,大乘,渡劫。


    谢衡自幼时被前宗主捡回凌霄宗就开始修炼,二十八岁便迈入金丹期,一百八十岁执掌凌霄宗时已经是大乘期的大能,只差一步就能渡劫飞升。


    在修真界,这样的修炼速度谁不赞他一声修真天才。要知道当时修仙界称霸一方的霸主大多都已经上千岁的年纪,且也不过修炼到化神期的修为。


    然而外人不知道的是,自他跨入大乘后期,整整一千年,他的修为便再无任何进益。他们还只当他是因为放不下凌霄宗的众弟子,才会压制自己的修为。


    可事实上,这些年他渡劫天雷都引来几十上百次,可惜,原来什么样被雷劈完还是什么样。


    就这么被天雷劈了一千年,他都快习惯成自然了。


    结果这一回,他分明只是在跟门中长老商讨宗门事务。也不知怎么回事,这天雷猝不及防就落了下来,竟将他生生劈晕了过去,似乎还劈出了苍梧洲,眼下也不知是落到了哪个地方。


    又过了好一会儿,谢衡才感觉到一抹力道隔着帕子落在他眼角,柔软,又有些温热,缓了脸上雷灼之痛。


    他思绪清明了些,一个声音忽然自额头上方飘落。


    “太黑了,好丑。”


    嗓音清甜,说话的应当是一女子。


    只是,丑?说的是他?


    谢衡费力睁开眼。


    最先印入眼帘的是摇摇晃晃的马车顶棚,很快,这陈旧灰暗的颜色便被清浅双眸代替。尽管其中夹杂了一缕惊慌之色,也不能掩盖住澄澈眸光。


    随后,他眼睁睁看着她高高抬起了手,一巴掌拍了下来。


    “你个老东西,还敢瞪我?!”


    谢衡:“???”


    陆晚菀一掌下去,人就没动静了。


    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某个小说,结局就是男主被女主的小手给一推脑袋推死的。


    坏了,别给她拍死了。


    陆晚菀当即一惊,伸出手又探了回鼻息。


    还好还好,还有气。


    修仙的人体质就是好啊。


    她打发了车夫的问询,这下也没心思再给人擦脸了,随手扔了帕子,靠在马车壁上闭目休息。


    即使在这个修仙背景的世界中,马车乘坐起来也并不舒服。颠巴了一整日,到日落时分,陆晚菀整个人都快散架了,马车才赶到了个较大些的城镇。


    这城镇比陆晚菀醒来的地方要热闹许多,外头店肆林立,人头攒动。她扒着车窗东张西望,最后挑了家看起来比较顺眼的客栈住下。


    店小二手脚利索,却在看清来人后顿住了迎上前的脚步。


    为首的女子身形消瘦,披着件老旧的大氅,皮肤黑黄,相貌平平。左侧耳根到脖颈处一片疤痕,满满地蔓延在颊畔。


    店小二自认见过不少风浪,毁了容的女子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然而跟在女子身后的车夫身上却还架着一个浑身焦黑,血肉模糊的……呃,尸体?


    不能怪店小二胡乱猜测,那个被他称为“尸体”的人连吐纳都浅到几乎无法辨明,若非在店小二瞟向他时不经意察觉到那人眉间浅乎其浅的蹙紧,他当真以为他已经死透了。


    不过即使现在没死,离死也不远了吧。


    店小二像被咬了舌头似的:“这……这几位……客…客官……”


    陆晚菀不等他说完,不耐烦地掏出银子拍在桌上。


    “一间客房。”


    店小二盯着她:“……”


    “看什么看?!还不带路!”陆晚菀喝道,吓得店小二浑身一抖。


    这个女人不仅丑,还恁地凶。


    店小二不敢再拖,小心翼翼拿过碎银,领着几人往客房去。


    陆晚菀看过房间,指挥着车夫将人安置在床榻上,这才支走店小二,又结算了车夫的工钱。


    她只聘用了车夫一天,原打算到了城镇再换,眼下倒是有个现成的劳力,不用白……呃,虽然看上去暂时不太好用。


    车夫拿了银子退出房间,关门的时候隐约听见里面传来一句“看着挺虚,就凑合用吧”。


    车夫:“???”


    用?用什么?怎么用?


    难道……


    她她她……她该不会还想着要和那人洞房吧?!?


    车夫吓了一跳,脚下一个顺拐,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他扶着墙壁站好,惊恐的眼神在身后的门板上定格几息,下一瞬好似见鬼了似的,连滚带爬跑出了客栈。


    正在换衣服的陆晚菀自然没注意到门外的异状,她只觉得自己快冻死了。冰冷的衣裳贴在肌肤上,仿佛一块冰块,冻得她直打颤,还有鞋子,马车上她都快感觉不到自己的脚了,连履袜也难受地冰着她的脚趾。


    她解下大氅,接着是土黄色腰带和夹絮襦袄,肌肤还没完全接触到空气就已经先爬满鸡皮疙瘩。


    实在太冷了。


    解裙绳的手加快动作,眼看襦裙就要落地,余光忽地掠过床榻。


    呃…她忘了房间里还有第二个人。


    不过也不打紧,别说他现在还昏迷着,就算醒了,她也不过是脱下了最外头的厚襦袄,内层白衫不还稳稳当当地套在身上嘛。这才哪到哪啊。


    陆晚菀动作麻利地换好衣服,捞过一件蓝绸襦袄穿上,这才看向床榻上的人,开始思考着要不要叫个大夫来瞧瞧。


    她踱步过去,在床榻上坐下,扒住谢衡破得不成样子的衣领往下拽了拽。


    “呲啦呲啦”几声过后,床榻旁的地上便多了几片破布。


    这实在是怪不得她暴力,他身上这衣服,其实也就只是一条条挂着罢了。


    然而眼前的景象实在算不上养眼。


    血肉模糊也便罢了,有些地方皮肉都掉了,隐约可见断裂的白骨,左臂上,骨头甚至穿透血肉戳了出来。


    实在是……太恶心了。


    陆晚菀扶着胸口转头就开始干呕。


    “哕……哕哕……”


    不过大概是因为她今天吃得实在不多,所以什么也没吐出来。


    等她稍微缓过来,做足了心理准备,这才用眼角余光又瞥了眼,决定就暂时先不扒他裤子了。


    他身上的伤实在太重,若是凡人,放任伤口不做处理,只怕一经感染,伤势会恶化,不死也……不对,是早凉透了。


    陆晚菀一双眼睛x光一样扫遍谢衡的全身,脑中还在不断算计:


    修仙的人肯定没那么容易死的吧。既然死不了,那她随便搞搞糊弄一下得了。


    谢衡是在躺到床榻上以后才逐渐恢复意识的,但除了听觉与脑中知觉外,其余三感尽失。


    隐约间他似乎听见之前在马车上的那个女子正在……干呕?


    谢衡:“……”


    他一向爱洁,实在不太能接受有人在他身旁呕吐,然此刻他就是人案板上的一条鱼罢了,甚至连翻身都做不到。


    过了会儿,她似乎是往自己嘴里塞了什么东西,他能感觉到那东西里蕴含充沛的灵气,好似是聚灵丹。


    服用聚灵丹者,可以迅速吸收一定范围内的灵气入体,用来修炼或是疗伤,在修真界不算稀奇,甚至在他的宗门里,弟子们几乎都是人手一瓶。


    可即使在苍梧洲常见,价格却也不菲,更不曾在苍梧洲以外流通。她一个凡人女子,又是从哪得来的?


    这样看来,这女子对他也算得上是大方了。


    一颗聚灵丹下去,周身涌动着的点点灵气也迅速被他的身体吸纳。


    虽然此地灵气比不上苍梧洲的灵气来的纯净浓郁,却比服用聚灵丹前的情况好上太多。


    慢慢地,谢衡离家出走的痛觉和触觉也一点点回来了。


    他能感觉到女子正在处理他的伤口,尽管凡人的伤药于他并没有太大的用处,却也聊胜于无。


    他想睁眸,眼皮却有如千斤石般的沉重,他试了十数回仍无法睁开,索性放弃了逞强,让自己沉浮在黑暗中半昏半醒。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些天,终于,谢衡的灵识有了复苏的迹象。虽然仍是无法睁开眼睛,却也能够通过灵识看到外面发生的一切。


    一个身形纤瘦的女子正扒在他床榻边,抻着脖子,一边伸出手指头戳他,一边翻来覆去念叨:


    “又黑又丑。”


    “半死不活。”


    “赔钱货。”


    “有多少钱都不够你嚯嚯的。”


    “再不醒就把你扔去喂狗。”


    “……”


    类似这样的抱怨,谢衡这几天早已听了十数回,起初他还觉得难以置信。


    自他执掌凌霄宗以来,莫说本门弟子长老,放眼整个修真界,在他面前谁不是恭恭敬敬,笑脸相迎?


    即便有心里对他不服气的修士,也根本没人敢在他面前表现出来,更不要说这么明目张胆地编排他了。


    然此刻他再听这女子说的话,却是已经麻木了。他甚至在想,喂狗怕是不成的,普通的狗又哪里能啃得动他的皮肉,恐怕还会废掉一口牙。


    谢衡的灵识接着探过去,才看到这女子的脸。她五官很端正,只是颊畔一片暗红色疤痕,破坏了她轮廓佼好的容貌。


    他对外表其实并不怎么看重,毕竟在修真界,只要修为到达一定境界,想要驻颜或是调整相貌,也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事。


    然而在这个女子的脸上,除了疤痕,他更是看到了一副苍白羸弱的短命面相。


    罢了,一介凡人,又活不了几年,他何必跟她计较。


    就在谢衡打算仁慈地放过她一马时,他忽然觉得腰间一松。


    那女子竟是解了他的腰带,抓住他裤头往下用了扯了扯!


    “我倒是要瞧瞧,难道是那里还有伤没好透。”


    谢衡浑身一僵,一瞬间杀人的心都有了。


    以他的地位,谁人敢近他的身,更何况像她一样的凡人,简直是……不知廉耻!


    陆晚菀对谢衡此时暴涨的杀意浑然未觉。这也是她第一次脱男人……呃……别人的裤子。她扯了下没扯动,还想换个角度再继续,刚一挪动指尖,便被人一掌拍开了手。


    哟!醒了。


    陆晚菀动作一顿,下一刻,变脸似的,抬起一张粲然笑颜,迎上谢衡视线:“夫君,你可算醒了。”


    夫君???


    等等……


    她究竟对他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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