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现代言情 > 春山藏枝 > 40-48
    追夫火葬场


    虞望枝当即转头就走。


    她不愿意跟林鹤吟有半分牵扯, 连陈二都没去看?,一路跑回到了她的阁楼间,再也没跑出去过, 只差遣浮香去前?厅打探。


    而林鹤吟也找到了柳玉娇绑架陈二姑娘的缘由——他还想追着?虞望枝去多说两句, 但虞望枝已经钻入了后宅中。


    他不可能再跟进去, 只能短暂的放下虞望枝这头, 而去前?厅, 与陈氏夫妇解释。


    林鹤吟想要与陈氏夫妇换回柳玉娇, 自然要说明白事情缘由, 所以?, 林鹤吟将自己的历史大说特说。


    大概便是,柳玉娇之所以?绑陈二姑娘,是有缘由的,其实最开始, 柳玉娇就是想要虞望枝。


    这一点林鹤吟是猜对了的,只是接下来说的话却隐隐瞒瞒, 顺带夹杂了不少私心。


    “二位长辈有所不知, 当年我与望枝是一见?钟情, 只是后来, 我母为我安排了一件婚事, 推拒不得, 才?娶了柳玉娇。”


    “因此?, 望枝跟我生了嫌隙, 也与柳玉娇结了仇, 她们?两个之间没少别苗头, 如此?说来,也是我的过错。”


    “再后来, 望枝因为一些事”


    林鹤吟也没好意思说自己是为了前?程而将虞望枝给?了锦衣卫,他也不清楚虞望枝是怎么从?锦衣卫手里离开,到了京城的,只得含糊的带过去,说道:“因为一些事,自己来了京城,后来我一直在找她,只是没找到,没想到是柳玉娇先找到了虞望枝。”


    这一下,倒是解释了柳玉娇为何动手。


    缘由找到了,陈大人和陈夫人却听的都憋屈。


    原来是这么一档子事儿,他们?的祸起在了虞望枝身上。


    到底是自己姊妹的亲女儿,不可能将所有罪责一股脑的都砸下去,特别是这个林鹤吟还跟虞望枝有过一段“旧情”,所以?陈府人就算是憋屈,也得忍下这个罪。


    林鹤吟倒是知道人情世?故,所以?特意携了一箱金子来,算是赔礼。


    种种原因加持,他们?也就没再扣下柳玉娇,气哼哼的把人交出去,然后关了陈府的大门。


    当时这场面太尴尬,林鹤吟还要处理?柳玉娇,所以?没有再说什么“我会休掉柳玉娇”“我想重新迎娶虞望枝”之类的话,只利索的带着?柳玉娇离开了。


    他打算过几日?再拜访陈府,最起码找个理?由来,与虞望枝见?上一面。


    而当天晚上,陈大人与陈夫人商量了一通后,召虞望枝过来问个清楚。


    虞望枝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是躲不过去的,舅父与舅母召见?她,她便如实招来,倒是没说廖映山的事,只说,这柳玉娇确实是冲她来的。


    在舅父舅母眼中,此?事便是虞望枝引来的祸事,还牵连了他们?女儿,他们?心中自是会有些埋怨。


    倒是舅父舅母,见?了虞望枝后,没有怨她,只安抚她,说这些事不怪她,特别是舅母,知道虞望枝在漠北过的不好的时候,还红了眼眶。


    他们?是真把虞望枝当自己的女儿来看?,哪怕这个女儿引来了祸患,他们?也只心疼虞望枝受过的罪,而不会怨恨虞望枝。


    虞望枝心下越发愧疚,脑袋都不敢抬。


    舅父舅母真心待她好,她却连累了陈二,也因此?越发难受。


    等到舅父舅母放她回阁休息时,她根本睡不着?,躺在床榻上翻来倒去的滚,越想越恨,越恨越想,想到她抓心挠肝。


    事儿是解决了,陈二安然无恙回来了,柳玉娇也被带回到林府,肯定会有一番折磨,但是虞望枝还是觉得不舒坦。


    她现在想到舅父舅母担心陈二,还要安慰她的样子就难过,就这么放过柳玉娇,她后半辈子都得恨的咬牙。


    她以?后又有什么颜面去见?陈听柳呢?


    那一箱金子多是多,但是心里的伤哪里是能用钱来衡量的?


    虞望枝瞪着?一双眼,一直瞪到第二日?天明,等到第二天天一亮,她便去见?陈听柳。


    陈听柳也住在一个阁院内,二层小楼,只是虞望枝来的时候,陈听柳的丫鬟说陈听柳昨夜受惊,病了,不能来见?虞望枝。


    虞望枝也不知道陈听柳是真的病了,还是因为昨日?的事情怨恨她,总之罪责是在她身上的,陈听柳埋怨她也是应该的,她只得劝了两句“好生休养”,便理?亏的从?陈听柳的院内离开。


    她回了自己的阁院中,当真是越想越生气,她想报复柳玉娇,但凭她自己实在是不太行,便换了身衣裳,带着?兜帽,奔去了廖映山在外?的廖宅。


    她这人向来有一股子韧劲儿,特别是在跟切身利益相关的时候,所以?廖映山之前?说的“不行”,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这根本阻拦不了她的步伐!


    虞望枝早就做好了被关在门外?,等上几个时辰的准备,甚至隐隐都想过廖府的墙头多高——她可不是京城里那些娇滴滴的小姑娘,翻墙进去这种事,她是做得出来的。


    但是虞望枝并没有被关在府门外?。


    她前?脚才?刚到府门,还未曾上门去敲门,后脚人家府门内的管家便应出来,一脸谄媚的请虞望枝进去。


    昨儿晚间的事儿——不能说传遍整个廖府吧,反正有点机灵劲儿的人都瞧清楚了。


    他们?主?子带了个姑娘回来!


    要知道,他们?主?子性子一贯冷淡,又因为常年出任务,四处东奔西走,所以?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府里空荡荡。


    现下这姑娘来了,岂不是女主?人要来了?


    廖映山一贯是个冷硬的性子,御下严苛,也从?来不重要谁,但是若是来了个女主?人就不一样了,过几年说不定还能添个小主?人呢,光是听起来,都有一大堆赏钱要领。


    所以?府里的人都绷着?呢!


    虞望枝这头才?一到,里面的管家便立马迎上来了,笑意盈盈的迎着?虞望枝去前?厅来等。


    虞望枝一等上,管家便谄媚着?说:“我们?大人平日?忙,甚少在府内,下职也晚,不若,小的去北典府司告知一声?”


    虞望枝闻言只摇头:“别打扰他公务,我在这儿等就行。”


    她还怪有分寸,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缠着?,什么时候不能缠着?,比如床上可以?缠着?,公事不能。


    管家自然应是。


    廖映山是等到下了职,才?知道虞望枝去了廖府的。


    廖映山闻言,眉头一蹙,面上厌烦,想,这女人便是为了缠着?他的权势才?来的,但到了唇边的“将她赶出去”几次悬在舌尖上,还是没能说出来,只翻身上马,想,他就再看?看?她能耍出来什么花样。


    看?完了再把她赶出去。


    休妻


    从北典府司到廖府的路并不是很远。


    廖映山的马跑的也不快, 马蹄哒哒行在路上,伴月同归,四月晚间的风还略显料峭, 廖映山立在马上, 脊背挺直, 慢悠悠的骑着?。


    一旁来通报的家仆跟着廖映山的马一起跑, 从北典府司到廖府, 也不过是几刻钟的距离。


    廖府坐落在白虎街末尾, 白虎街多为武将?之家, 一条街上都是同僚, 街道地面上铺着?整齐的大理?石砖,廖映山回到廖府时,远远便瞧见廖府府门前站着个管家。


    廖映山下马来时,门口的侍卫立刻过去接马鞭, 一旁的管家弓着?身子与廖映山道:“大人,虞姑娘在前厅候着?呢。”


    廖映山当然知?道她在前厅候着?。


    旁边的管家还在念叨, 大意?便是虞望枝等?了许久, 瞧着?真是对大人情深义重。


    廖映山听的冷笑一声。


    虞望枝这个女人贯会做戏, 真要演起来, 谁能瞧出来真假?


    还情深义重!重什么?也就重他身上这官帽, 重他这点?身家!


    跑的时候都没忘把?他银子卷跑!


    一旁的管家听见廖映山一声冷笑, 便没敢再说话, 只小心地觑了一眼廖映山——怎么大人突然就不高兴了呢?


    以往他们大人瞧谁都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 这样明显的冷哼一声, 倒是少见。


    管家捏不准主子的喜怒, 所以提心吊胆,不敢开腔。


    廖映山却?已经去了前厅了。


    还未曾到前厅门口, 他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细碎的“咔吱咔吱”声,他冷眼扫向管家,就瞧见管家垂下头去,一脸心虚样的解释道:“虞姑娘等?久了,许是有些饿,便叫膳房出去寻了些点?心来。”


    等?廖映山继续往前走,管家没敢再跟进去,只在前厅外廊檐下守着?。


    廖映山踏进前厅时,便瞧见虞望枝捧着?一盘烤的酥软的点?心吃的正香。


    她以前在漠北哪里吃过这种精细的好东西?吃上了便舍不得撒手?,等?了廖映山多久,她就吃了多久,小肚子吃的溜圆,廖映山进来的时候,她腮帮子都鼓着?呢,粉嫩的唇瓣上全是花生碎屑。


    瞧见廖映山进来,虞望枝赶忙把?口里的东西都咽下,站起身来娇滴滴的喊他:“廖大人。”


    她来京中这段时日瞧着?胖了些,整个人都带着?一种珠圆碧润的味道,小肚子鼓起来的时候,看上去很像是个贪嘴的猫儿,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廖映山看。


    廖映山冷冷扫了她一眼,只道:“昨日廖某跟虞姑娘说过,不许再来寻廖某。”


    虞望枝似是被他的话伤到了,一张漂亮的脸瞬间黯淡下去,眼眸里似是都含上了泪,只委委屈屈的看着?他,轻声细语的说道:“大人不想见枝枝,枝枝走就是了。”


    她一边说,一边嘤嘤的往外走,走到廖映山身前,廖映山也不为所动。


    廖映山只冷冷的站在那儿,整个人像是出鞘的剑,满身的凌厉,谁都不可触碰,瞧着?吓死个人。


    虞望枝似也被吓坏了,几步的路走的摇摇晃晃,途径到他身边时,脚下一崴,直接扑倒在了廖映山的怀里。


    廖映山垂下眼睫,动也不动的看着?她。


    虞望枝则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悲悲切切的往他身上一倒,抱着?他的腰便开始哭:“昨日我回了府中,舅父舅母都不开心,陈二还因为此事?生了病,还有那林鹤吟——”


    她哭的更?厉害了,泪珠在眼睛里晃,又被她全都蹭到廖映山的胸膛上,她哭的委屈极了,抽抽噎噎的说:“还有那林鹤吟,自从知?晓我在陈府之后,便要来纠缠我,可我心里哪有他呢?”


    她握起廖映山的手?,往自己的心口上放,楚楚可怜的一昂头,便去瞧廖映山的脸。


    他的脸还那么冷,只冰凉凉的睨着?她,任谁瞧了都害怕。


    但虞望枝偏不怕。


    她像是大木上的菟丝花,枝丫盘绕在他身上,嘤嘤的想要从他身上汲取养分。


    廖映山抬手?就可以把?她扯掉,但他不动,只那样垂着?眼,望着?虞望枝在他面前做戏,看虞望枝还能演到什么地步。


    虞望枝能演极了。


    她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钻在廖映山怀里,像是个受极了委屈的猫儿,抽抽噎噎的哭了半晌后,才终于得来了廖映山的一句话。


    “想做什么?”廖映山问。


    他把?虞望枝这个女人都给看透了,她要是没有什么事?儿,不可能过来这么卖力?的讨好他的。


    虞望枝把?脸埋在他胸膛间,闻言垫着?脚尖去亲他,亲到他锋锐的下颌线的时候,才哼哼唧唧的说道:“我想让他们也不好过。”


    怎么让他们不好过,她还没想好,但就是想叫他们不好过。


    她自己也做不到,但廖映山能做到。


    她现在都有点?后悔,当初廖映山说动柳玉娇肚子里的孩子的时候,她居然还有点?心慈手?软——柳玉娇对她下手?的时候,可半点?没有心慈手?软。


    她当初就该狠心一点?。


    廖映山听见她一开口,就知?道她肚子里面转的什么心思。


    虞望枝报复心可不低,这小姑娘肚子里都是花花肠子,她心里头记仇着?呢,廖映山当初就抢过她一次,她就死活不肯低头,一直记着?廖映山的仇,现在轮到了柳玉娇身上,岂不是越发厉害。


    廖映山都把?她心里那点?小九九吃透了,但瞧见虞望枝哭花的小脸的时候,还是觉得可怜。


    他瞧她,就像是瞧着?自己家的猫儿,这只猫对他没有那么忠诚,且贪嘴,好玩儿,装模作样,但虞望枝外出跟别人打架,受一身伤回来跟他喵喵叫的时候,他还是会心软。


    瞧见她满脸泪花,廖映山的手?不自觉的便搭到了她的腰上。


    那样细,那样软。


    但只搭了一下,廖映山便回过神来了,他收回手?,拧眉丢下一句“最后帮你办一次,以后不要再来找我”,然后便离开了前厅。


    他走后,虞望枝便抹干净眼泪,从廖府离开了,走时还没忘带走一盒子新做好的点?心,拿回去哄陈听柳。


    ——


    虞望枝离开廖府的第二天,一则有趣的桃色流言便传入了大街小巷,


    听闻那林府的正妻柳玉娇怀孩子的日期不对,有人亲眼目睹过,柳玉娇婚前失贞,跟那谢三公子偷过情果!


    这一则流言越传越凶猛,不止越来越多的人知?道,甚至御史?都开始在朝堂弹劾林鹤吟。


    林鹤吟被搞得一团乱麻间,一狠心,竟要休妻。


    这一闹,林府和柳府两家的面子都被扔到了地上踩。


    我一定会娶你的


    林府与柳府撕扯头花, 连带着谢府也不得安宁的时候,廖府最近却多了不少趣事。


    只因那位常来府内的姑娘。


    廖府的丫鬟小?厮们都?知道,他们家大人招惹来了个桃花债, 姓虞, 对他们家大人情深义?重, 说是一见钟情。


    偏生他们大人冷清冷血, 从不搭理这位虞姑娘。


    不管虞姑娘是来送吃食糖水, 还是来送自己亲手?做的衣裳, 他们大人都?只是淡淡的扫一眼, 一副从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偶尔还会出言讥讽,他们这些外人瞧着都?觉得心寒。


    但虞姑娘从不恼。


    虞姑娘是个极温柔的女子,总是软软糯糯的笑着,生的又好看, 来了府内,对每个丫鬟都?很温和, 也不知是喜欢他们大人什么。


    偶尔, 他们大人也会把持不住, 将?虞姑娘留在廖府, 也许是在书房, 也许是卧房内, 拉着虞姑娘两个时辰都?不出来, 偶尔他们这群下人还会听见些声量, 叫那些小?丫鬟们都?面红耳赤。


    许久之后, 他们大人才?会叫水。


    但是他们大人对虞姑娘还是冷冰冰的, 也不提求娶的事。


    时间一长,府内的人瞧着虞望枝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只可?怜她为何偏要在廖大人身上吊死,还有?人为她鸣不平。


    哪有?他们大人这样的呢?人家好好一个姑娘跟了你,你睡也睡了,吃也吃了,还不肯娶人家,这等做派,叫人家姑娘如何做人呢?


    虞望枝每每听了这话?,都?只是一脸“心甘情愿”的说道:“实是我爱惨了他,他怎样对我,我都?愿意的。”


    这等情深义?重,简直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偏生他们廖大人不懂珍惜!


    廖映山的名声在短短一个月之内被虞望枝祸祸的不忍细瞧。


    廖映山偏撑着一口气,就是不肯跟虞望枝低头松口,虞望枝缠他缠了一个多月,眼见着天儿都?进了六月了。


    这人儿是越来越馋她身子,见了她便往床榻上压,但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虞望枝叫他也冷出了火气,连着三?日没?去寻他,只在陈府里跟陈听柳瞧话?本了。


    陈听柳小?姑娘脾气,之前生过虞望枝的气,但很快就忘了,依旧跟虞望枝俩人玩儿到一起,偶尔还跟虞望枝八卦一番柳玉娇的现状。


    当初绑陈听柳的事情并没?有?闹大,毕竟陈听柳还要名声,被绑过的事情传出去,她也就完了,所以?这事儿一直压着。


    事儿压着,仇可?没?忘,陈听柳有?事儿没?事儿就要骂上一句柳玉娇,后来柳玉娇出了事,她还总跟虞望枝念叨。


    “说是已?经休妻了。”陈听柳道:“林府被弹劾后,便将?柳玉娇休了,因着有?之前柳玉娇绑人的事儿,所以?柳府也心虚,没?法子拿捏林府,便这么稀里糊涂因为一则流言休了——说是稀里糊涂,但是我估计呀,是真有?其事。”


    柳玉娇絮叨了半天,转而问虞望枝:“你说是不是?”


    虞望枝哪里敢说话?,只含糊的带过去,说道:“你之前还说呢,不可?议论人是非。”


    陈听柳哼了一声,道:“我都?替你死过一遭了,你还不肯跟我说实话??”


    虞望枝只摇头,摇了摇后,又问:“那柳玉娇肚子里的孩子可?如何办啊?那谢府人认吗?”


    “怎么可?能认。”陈听柳不屑道:“谢府人疯了?”


    只要谢府人不是傻子,就不可?能接下这么一个天坑。


    “我前些时候去打听了。”陈听柳神秘兮兮的端起一杯茶,先饮了一口,然后才?压低声音道:“柳玉娇现在被柳府丢到乡下庄子里去了!惨着呢,若不是她怀了孩儿,估计直接被丢到寺庙里出家去了。”


    “柳府出了这么个姑娘,剩下的女儿都?不好婚嫁了,谁家好女儿没?成婚前就跟人家做那档子事儿啊?”陈听柳说着说着,便瞧见虞望枝起身往外走,连忙问了一句:“你做什么去?”


    虞望枝听她说的话?听的面皮都?涨的通红,低头道:“我出去买点话?本子去。”


    “给我也带点新的回来。”陈听柳懒得跟她一起去,但也想看,就远远地喊着:“我还要吃点零嘴儿。”


    虞望枝胡乱的应了几声,便从陈府出去了。


    她自小?在漠北长大,不爱被拘着,舅父舅母纵容她,对她也是极好,从不让她一个人硬憋着,只是自上次陈二被绑过之后,陈府人生了畏,总让小?厮跟着她。


    虞望枝知道,但也不太在意,领着小?厮便去了墨香街。


    她今日想买点话?本子,弄点风流王爷俏药娘的类型,再去买点零嘴儿,她最近爱吃点酸的,最后再挑点玉器,最好挑个水色好点的。


    但她走到墨香街的时候,却瞧见了个熟悉的人影。


    廖寻海等在原先她总是买话?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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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小?摊前。


    小?摊上没?有?话?本,只有?一个廖寻海,一直在等。


    虞望枝一瞧见他,便赶忙挪开了视线——自打那一次在廖府后巷爬上马车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找过廖寻海了。


    但没?想到,廖寻海居然会在这里等着她。


    虞望枝见了他,就想起来廖寻海之前那个怂包样儿,心里隐隐都?有?点烦,便没?有?搭理他,转身便走。


    但她没?想到,她转身的功夫,廖寻海便瞧见她了,一见了她,立刻就小?跑过来找她,一边跑,一边唤着她的名儿。


    “虞姑娘!虞姑娘——”廖寻海跑过来的时候眼泪都?快下来了,鼻子酸溜溜的,这几日他没?瞧见虞望枝,心里难受极了,百般思索之后,他决定跟家里抗争一下,他跑过来,见到虞望枝第一句话?就是:“我一定会娶你的!”


    有夫之妇


    今日, 廖府。


    正是廖映山的沐休日。


    他沐休日一月也就只有一回,北典府司事儿多,小旗以下通常都是当畜生用, 连休息的时候都没有, 只有做到了“户”, 才能放些手。


    沐休日当日, 廖映山独自一人沐浴过后?, 坐在案后?看书。


    期间小厮给廖映山续了三回茶, 茶香一回比一回更淡, 一本书被廖映山翻烂了, 从日头?初升翻到午后?,廖映山终于不耐烦了。


    他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冷声道:“今日无客?”


    小厮垂下眼?眸,恭敬回道:“回大人?的话, 今日无客。”


    廖映山的脸色便比方才更冷。


    他本就生的骇人?,一沉下脸更吓人?, 一旁的小厮说完之后?都不?敢开口?。


    廖映山仔细回想起?来, 虞望枝似是一连三日, 都不?曾来瞧他了。


    这个?女人?, 就只有这么点耐心!说是喜欢他, 但半点都坚持不?下来, 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来看一看, 真要是碰到苦头?吃了, 虞望枝第一个?缩回去!


    现在说不?准都已经找上另一个?了!反正她生了一张好?脸, 那个?男人?瞧见了, 都要晃一下神,她要是真想勾搭谁, 不?过是几个?念头?的功夫罢了。


    就像是当初勾引他一样,那个?男人?能抵挡得住呢?


    只这样一想,便让廖映山心里头?生恼。


    他就知道,虞望枝这个?女人?,没?有心的!


    “去外面找!”廖映山骤然将手中的书卷一甩,道:“看看她又去了何处?”


    小厮应声退下,转而不?过片刻功夫,便来告知廖映山:“寻到虞姑娘了,现下正从虞府出来,往墨香街去。”


    廖映山拎起?外衣,便往墨香街而去。


    墨香街是专门卖话本的地方,很多屡考不?中的潦倒秀才都在这里卖话本,作戏词,养活了不?少人?,一进巷内,便能嗅到淡淡的墨香,是以,此街名为墨香街。


    ——


    廖映山到墨香街的时候,虞望枝正在和廖寻海说话。


    廖寻海见了虞望枝,便黏黏糊糊的说那些后?悔的话,大意就是,就算他母亲不?同意,他也一定会迎娶虞望枝的,只是到底他们廖府现在还是廖夫人?做主,所以他想委屈虞望枝一下,让虞望枝等一等。


    虞望枝听了他这话,只觉得心烦。


    那个?女人?愿意没?名没?分的等?等他考官身,等他跟廖夫人?言谈,等他一点点长大——虞望枝是不?愿意等的。


    虞望枝一直觉得,有些人?,如果最开始没?有为你做出点什么牺牲,那以后?也一定不?会牺牲的。


    如果她短暂的因为一点情爱而屈服了,那她就永远是被轻贱的那个?,会一点比一点轻,一日比一日轻,轻到最后?,为了任何一点东西,都能践踏她。


    因为她最开始低过头?,所以就永远都抬不?起?来头?。


    世事都是如此的,你自己轻贱自己,别人?就也不?会高抬你。


    虞望枝虽然见识少,但天生就知道她自己是最重要的,所以她才不?愿意委屈自己跟廖寻海。


    如果要委屈自己,也得要换点好?东西才行,起?码像是廖映山那样的,才能值得她委屈自己,廖寻海这种?,钱没?有,平事的本事没?有,就一张嘴让人?“等”的,说上两?句浅薄的喜欢,能有什么用?


    或许有人?会觉得她自私自利,趋炎附势,但她不?在乎,她心底里清楚,只要她自己过的好?就行。


    但他好?歹也是廖映山的弟弟,虞望枝也不?想说的太难看,所以她沉吟两?下,还没?来得及开口?,便瞧见廖寻海突然看向她身后?,支支吾吾的唤了一声:“大兄。”


    虞望枝一回头?,便瞧见廖映山冷着脸站在她身后?,不?知道站了多久。


    瞧那脸色,颇有几分青绿。


    虞望枝一见了他,原本想跟廖寻海说的话也不?说了,便那般乖乖顺顺的站在廖寻海旁边,做出来一副小女儿姿态。


    她知道廖映山会生气,但就是忍不?住气他一下——叫他天天装来装去!


    她便往廖寻海旁边一靠,娇滴滴的问:“哎呀,这位是谁啊?”


    廖寻海被她一靠,魂儿都飞了一半儿了,本想说你见过、还爬上过马车,但是转念间又想到此事事关?陈二姑娘清名,便掩盖下,只当两?人?没?见过,与她道:“这位是大兄,前些日子?去剿匪了,近期刚回,枝枝,唤大兄。”


    廖映山的脸更绿了,隐隐觉得头?顶都是绿的。


    虞望枝只当看不?见,娇滴滴的唤了一声:“见过大兄。”


    廖映山忍了又忍,在此时终于忍耐不?住,上前一步,抓握着她手腕将她拖拽过来,冷声道:“有夫之妇,还敢出来与旁人?勾连?”


    大结局


    虞望枝被廖映山拖拽过去的时候, 手腕都被攥的生疼,那股子咬牙切齿的味儿都要冲到她面上来了!


    她偏不说话,做出来一副饱受欺负的模样, 怯生生的看着廖寻海。


    廖寻海被虞望枝的眼神勾的神魂颠倒, 一时间都忘了对?廖映山的恐惧, 他向前一步, 试图从廖映山怀里将虞望枝抓回来, 一边抓, 一边顶着廖映山锋锐的目光磕磕绊绊的说道:“大、大兄!望枝虽然嫁过人, 但她心里有我, 我心里也有她,我们俩是真心相爱的!”


    廖映山一张脸绿的像是翡翠一样。


    他听见?“真?心相爱”这几个字,气的冷笑一声,道:“你与谁真?心相爱?你若是与她真?心相爱, 现在?便去与你母求娶!”


    廖寻海的脸色顿时白下?来。


    他如何敢去求娶?


    廖夫人一个眼神瞪过来,他就怕的不能说话, 他如何敢说呢?


    他只能让虞望枝委屈一点?, 先偷偷与他好?, 然后再慢慢去说服母亲, 说不定?哪天母亲心情好?了, 就同意他了呢?


    廖寻海那点?小?心思根本瞒不了人, 一眼便被廖映山戳破了。


    廖映山本就心生恼怒, 此时言语更是锋锐, 冷笑着呵斥道:“软弱无能, 怯笨无力?, 便是将人娶回去又能如何?不过是使你母磋磨她罢了,休要?误女子大好?时光!”


    廖寻海被斥的面色逐渐由白转红, 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只得不甘心的盯着虞望枝看。


    他问虞望枝:“望枝,你愿不愿意等我?等我考上了功名,我会向我母亲求娶你的。”


    虞望枝拿团扇掩着面,嘤嘤的摇头道:“小?女年岁大了,等不得,廖二公子还?是待您母亲给您挑选个好?的吧。”


    廖寻海如遭雷劈,想要?去拉虞望枝。


    虞望枝便往廖映山身后躲。


    廖映山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叫旁人瞧见?他们俩拉扯,转而怒抓着虞望枝便上了街头的马车。


    驾车的小?厮是有点?眼力?见?儿在?身上的,这俩人一上马车,小?厮把鞭子都甩出火花来了,马车车轮滚滚而行,迅速从?墨香街驶出。


    马车里,廖映山用力?把虞望枝甩在?了马车内的床榻上,怒道:“虞望枝!你这水性杨花的女人,三天不来找我,就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


    虞望枝被他砸在?床榻上,腰疼的直哼唧,见?他动怒也不害怕,只趴在?榻上,阴阳怪气的抻着嗓子说:“没办法呀,廖大人不要?我,我不该找找后路吗?总不能一直给大人当暖床的吧?连个名分都没有。”


    廖映山被气笑了,将玉带钩一解,丢到一旁的椅上,讥讽道:“你离了男人活不了?”


    “是呀。”虞望枝半点?也不害臊,她把自己的肩衣往下?一捋,露出光滑奶顺的肩头来,顺着他的话激他:“我这人儿就是离了男人活不了,廖大人不要?我,我就要?去找旁人,找个比廖大人更有力?的来,我们俩夜夜笙歌,我给他生两个孩儿,一男一女,我还?没尝过旁人滋味儿呢,也不知道有没有大人厉害,啊,我记得,大人这么多?年风餐露宿饱受暗伤,估计身子都不行了吧——”


    她话还?没说完,廖映山已经被她激的怒压而上。


    他蛮横的咬她,在?她的脖颈间恨恨的说:“你哪里也别想去,只准给我生孩子。”


    虞望枝被他咬的直躲,又在?他的顶撞间化成一捧水,绕着他的脖颈,故意唤他的错名:“廖春山——”


    他被激的更凶猛。


    那时正是薄夏时,嫉妒与愤恨融成爱意,如涓涓溪流,斩不断的流。


    他如此恨她,爱她,舍不得她,想把她深深藏起来,埋在?骨肉里,吝啬的不肯再给任何人看,只在?每个夜间,自己拿出来肆意把玩。


    爱意疯长,春山藏枝。


    🔒46  ? 敲定婚事


    ◎婚事◎


    当日, 廖映山将虞望枝带回府门后,连着几个时辰都没出房门。


    虞望枝的软腰都被他掐出了一道手痕来。


    娇娇软软的美人儿似是一颗珍珠,躺在他怀里, 熠熠的泛着光。


    她是那样美, 让他爱不释手。


    那日后,廖映山便去陈府提了亲。


    虞望枝父母早已不在, 万事都由舅父舅母做主。


    凭心而论, 廖映山是个不错的夫家,年岁正好, 后院干净, 官途明亮,但不好的是,这廖映山来求娶时,并不是通过廖府下聘的,而是自己请了朝中有名望的长辈,来为他做媒。


    他父母尚在,却请外人来做媒, 想来以后成婚时,也不会宴请父母。


    这样做派, 日后到了朝堂上,恐被人攻讦为“不孝”。


    大奉重孝,若是得了个不孝的名头,日后怕是行路颇难。


    但是若要细细算来,廖府那些事儿也够乱遭, 廖映山几乎与父母都闹翻了。


    舅母拿不定主意, 还来问虞望枝, 愿不愿意与廖映山见上一见。


    虞望枝当时羞答答的一抬扇子, 只道:“小女哪敢出门见外人?且由着舅母做主便是。”


    舅母瞧她这样,便知道这事儿能成。


    她从不拘着虞望枝,虞望枝虽然是个姑娘,但是却总跟个男子一样出去乱走乱玩,虽说没去过什么风月地,但见的人也不少,估摸着是早都私下里相看完了,否则不能这么顺当的推给她。


    “只是他不宴请父母——”舅母有些犹豫的又问了一句。


    “不宴请便不宴请呗。”虞望枝倒是不在乎那些,她摆了摆手,道:“那我以后还不用伺候婆母呢,多好啊。”


    就廖夫人那个脾气,本来就看不上廖映山,要是把虞望枝送到廖夫人哪儿去,指定要被磋磨,再加上虞望枝跟廖寻海那点事儿,说不定怎么折腾她呢。


    舅母这样一想,也是。


    虞望枝从漠北来的,骨头里就没什么规矩,那些高门贵女的做派,虞望枝是半点没有,别说侍奉公婆了,虞望枝连管家的账本都算不明白,这要是拿到廖府去,少不了一阵磋磨。


    若是没了婆母,只在自个儿院子里待着,她再给虞望枝添两个得力的干活的婆子,虞望枝这后半辈子也安稳。


    婆母便没再顾忌什么旁的事——左右人家自己小夫妻俩过日子,只要他们过的好就行,外人,都别掺和。


    廖映山自己就是个立得住的人,能在后母不慈,亲父不端的情况下杀出来,足以证明他的能力。


    虞望枝和廖映山的婚事,便就这般敲定下来。


    【📢作者有话说】


    一月开《拨雪寻春》


    🔒47  ? 婚礼


    ◎秋来◎


    虞望枝跟廖映山订婚的消息传出去, 一共两拨人不高兴。


    一拨是廖府,一拨是林府。


    廖府廖大人跟廖夫人是觉得廖映山没有把他们这对父母放在心上,连一点假面子都不肯做。


    廖大人是被气的要抽过去, 廖夫人却暗暗觉得高兴, 撺掇别人放出“廖映山已破门,不再是廖家子”的消息。


    这样一来, 日后廖映山再回府抢廖府的家产便难了!


    廖夫人巴不得廖映山跟廖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呢。


    廖寻海则是震惊, 虞望枝怎么跟他哥哥好了?他有心想去问一问,又不敢, 只自己委委屈屈的憋着, 憋了几日,饮了一场酒,大醉一场,被廖夫人好打一通,丢进了书院读书。


    而林府,则是林鹤吟不甘心。


    当初廖映山以锦衣卫的身份去林府要人,林鹤吟给了, 后来虞望枝失踪了,廖映山也没给林鹤吟个交代, 林鹤吟自己心下就怀疑这锦衣卫是不是故意卡着的。


    后来,负责督办此案的廖映山跟虞望枝要成婚了,林鹤吟立刻琢磨过味儿来了。


    怪不得这虞望枝回不来呢,原来是要嫁给廖映山了!


    林鹤吟因此而大为恼怒,背地里想撺掇给廖映山吃点苦头, 奈何廖映山比他手段高超, 林鹤吟吃了几回亏, 又因为和柳府休妻闹得太难看, 背地里被柳府报复,又被发配出京。


    比起来廖映山,柳府的人更恨林鹤吟——柳玉娇回去之后,知道谢三不可能迎娶她,所以干脆把所有黑锅都丢到林鹤吟身上。


    她坚称自己肚子里的孩儿是林鹤吟的,说自己如此胡来,都是因为林鹤吟利用她,又宠妾灭妻,她一时失去了理智,才会去绑架。


    至于那些流言,肯定都是林鹤吟为了休弃她,才放出来的谣言。


    柳府人不管心里信不信,最后都要信。


    因为只有这样,柳玉娇才是清白的,他们才能保住最后一点清名和颜面,因此,他们一定会对林鹤吟实行报复。


    林鹤吟被廖映山和柳府两拨人夹击,没过多久,就被重新撵出了京城,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羞辱他,柳府重新给林鹤吟下放的地方,还是之前的白蒙山,白蒙县。


    兜兜转转,两个女人都跑了,官儿也没了,他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成了白蒙县的一个小县令。


    这一次,林鹤吟再也没有出来的能力了。


    他将被永远留在这个他看不起的,贫瘠的漠北交界线上,这一生,都难以离开。


    他所拥有的,都因他的贪婪和摇摆而失去了。


    负心薄幸的人,总会遭到应有的惩罚。


    而柳玉娇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被夫君休弃又怀了孩儿的女子,能有什么好下场?柳府嫌弃她丢人,直接将她找了个庄子送去,叫她自己自生自灭了。


    他们二人的心情,无人可知,若按陈听柳的话说,那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而入了夏,虞望枝和廖映山的婚事也逐渐提上了日程。


    待到秋来,二人便要成婚了。


    ——


    廖映山跟虞望枝成婚的那一日,廖府是少见的热闹。


    廖映山认识的人虽多,但几乎都是官场上的人,他并未宴请,只请了几个交情不错的私友,他自己父母他都没管,人家廖府的人也没来问,虞望枝刚来京城,也没什么朋友,只有娘家人来。


    大概百十号,摆了十来桌人。


    新郎官和新娘子入府后,三拜而入洞房。


    红烛千盏,灯火莹莹间,二人行过交杯酒,以定终身。


    从漠北到京城,从土匪到夫君,这一路走来,风雨飘摇,幸而他们未曾走散。


    望多年后,依旧能一同携手,并过终生。


    🔒48  ? 身孕


    ◎身孕◎


    次年七月, 盛夏。


    今儿是廖映山难得的休憩日,故而早上没有起身去点卯,而是抱着虞望枝在榻上贪懒。


    若是冬日还好, 俩人贴着总是暖呼呼的, 虞望枝也爱把自己冰凉的手脚往他身上贴,但到了夏日就不是一回事儿了。


    夏日的天儿总是燥热难当, 屋内角落里镇着寒冰和凉叶, 依旧挡不住酷暑,如水一般的丝绸缎布都被睡出了温热的暖意, 也不舒坦。


    这个时候, 一只火热热的胳膊突然窜过来,搂住腰杆,滚热的胸膛这么一贴——虞望枝便被热醒来,哼哼唧唧的去推廖映山。


    她这些时日在廖映山这里被养的人都润了一圈,像是颗东海白珍珠,盈盈润润的,脂肤白的都透着凝光, 在廖映山怀里转了一圈,把廖映山的魂儿都给转没了。


    他知道她夏日不爱粘着他, 但又舍不得松手,只得在她耳畔低声下气的哄:“枝枝,枝枝。”


    哄个两三声,虞望枝最后一点倦意也被他哄散了,便恼怒的转过头来, 一口咬上了他的肩膀。


    没多大力气, 但这一咬, 廖映山的呼吸便重了。


    “枝枝。”他抱着她, 在宽敞的床榻间滚了一圈。


    床帏便乱起来了。


    直到一个时辰后,廖映山才出来提水。


    他每每做完这档子事儿,都不喜欢旁人进来伺候,他烦闷旁人瞧见他们俩,所以都是自己去提热水进来,再把虞望枝洗洗涮涮。


    虞望枝这几日越发疲懒,许是夏日来了,胃口也不好,什么都不爱吃,只赖在矮塌上看话本,都不爱出去逛街买珠花了。


    廖映山向来纵容她,她爱怎么样便怎么样,她不爱吃东西,便先拿了些凉些的糕点来给她开胃,不知那口吃的不顺当,虞望枝伏在矮塌上,转头便都呕出来了,连带着酸水都吐出不少,廖映山瞧得一惊,匆匆去抚她。


    虞望枝这一吐,人还虚了,倒在矮塌上起不来,头晕眼花,一副要昏过去的模样。


    廖映山瞧得心口都紧绷起来了,只以为是他给虞望枝喂的凉物太多,伤了虞望枝的脾胃,自责不已。


    廖映山匆匆将人擦净,抱到床上去,又喊丫鬟来清理,又去找大夫来看。


    左右折腾了半个时辰,大夫给虞望枝诊脉过后,才向一旁的廖映山道:“恭贺大人,夫人这是有了喜啊。”


    廖映山当时还惶惶的想,他喂了虞望枝吃了多少凉物,突听了这么一句,只觉得心肝都颤了一瞬,茫茫然的去看床榻上的虞望枝。


    他竟要有孩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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