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其他小说 > 救命,和超禁欲剑修互换身体了 > 第 41 章 他知道,她恨他。
    “让人去解契的,不也是你自己吗?”


    最后这句话落入耳中之后,应临崖如玉山般的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本就苍白的面孔血色尽褪。


    他闭了闭眼,良久,转过身去。


    迷蒙灰败的荒院中,一个和寻常龙侍打扮相同的女人坐在废墟的半截断墙上,细长的眉,上挑的眼,唇角扬出微微的弧度,眼底却没有笑意。垂下的浓黑色绢丝裙摆似乎是被嫌碍事,直接撕掉了大截,露出小半截修长结实的小腿,上面覆盖着细密的暗红色鳞片。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应临崖,像是在审视着他,唇边的弧度逐渐下压。


    “应临崖,你不要告诉我,你真的舍不得那个人族修士了。”


    “我以为我们之间达成共识了,你却违约离开了羽山,甚至还越过寒渊,进入了修真界。”应临崖并不回答这件事,他的眼底似乎有冰霜在凝结,他定定地看着断墙上的女子,语气冷漠到了极致:“逐星,你越界了。”


    叫做逐星的冷艳女子抬手缓缓拍了拍手,然后像是一只黑红交错的鸟雀,在断墙上单手借力,轻轻一跃而下。


    她的脸上连那缕看似漫不经心的假笑都懒得维持了,只剩下浓到无法化解的阴霾,声音也骤然冷了下去:“是你的动作太慢了,应临崖。”


    “青霄剑宗如今的掌门是个不要命的疯子,他想要让人拔出盛德仙君化作的那把剑,将那位大人彻底斩杀。而你,你现在在做什么?真的和那些风花雪月的话本一样,难忘你那位旧爱,想要留在此地等她回头看你一眼了?”


    她问得咄咄逼人,仿佛面对的不是如今已经彻底掌管了龙族的那位应家家主,语气更不像是一个龙侍,倒像是长辈在无情训斥一个晚辈。


    荒凉的院落中不见星月之光,也不见鸟兽虫豸,那些像是被一夜之间摧毁的高楼华亭样式古老庄重,仿佛被时间静止在毁灭的那一刻,依稀可见当年的昌盛繁华。


    逐星赤着脚踏过那些尖利的瓦砾残片,一步一步逼近应临崖。


    她指着身后的应家祖地,冰冷无情地质问他。


    “你可记得应家祖地昔日是多么贵不可攀的宝地?哪怕是羽山其他仙族来此,也不敢擅闯,可如今这副模样,又是拜谁所赐?!是谁毁了这地方!”


    应临崖神情很冷淡,他在树下平静的,一点点将匣子里的那片梅花铺展平整,声音清冷反问。


    “哦?是谁毁了这里?不是你的那位大人吗?”


    他抬头,冷淡的眉眼中兀然浮出笑意,只是远不达眼底,“应家出了个想要颠覆修真界,还摧毁了仙庭的灭世邪魔,只是被毁了祖地罢了,怎么,你觉得其他仙族还能容它继续养出下一个邪魔?”


    这件应家,乃至整个龙族最秘不可言的往事被他轻描淡写的道出,像是撕开一道狰狞而丑陋的伤口。


    那位大名鼎鼎,带着百万妖兽大军将羽山仙庭摧毁,甚至险些覆灭了整个凡间和修真界的灭世邪魔,当年


    可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或是哪个山野旮旯里占山为王的野妖。


    灭世邪魔,应星移。


    没错,那个应,是羽山应家的应。


    他曾经是应家最引以为傲的天骄之子,传承了完整的应龙血脉,哪怕是在俊才辈出的羽山仙庭中,应星移也是最璀璨夺目的那一轮烈日,高悬在所有天骄头顶。


    甚至有人曾言,应星移或许能够成为下一位仙帝。


    可是没有,他没有继续修仙,而是彻底堕魔,甚至带领了百万妖兽打上了仙庭,想要摧毁羽山。


    后来的结局所有人都知道了,仙庭不在了,邪魔也被镇压。


    一代天骄就此坠落,跌落在永不见光日的寒渊最深处,成为所有仙族和修士不愿也不敢再提及的禁忌存在。


    与此同时,原本贵不可攀的羽山应家也成了地位最尴尬的存在,虽然应家当时的那位老祖大义灭亲,将应星移的名字移出应家族谱,还带领族人参与了那场大战。


    但是无法改变的是,邪魔姓应。


    这怨不得其他仙族,他们的族人虽说不如应星移耀眼出色,但也终归是些仙族后裔,被寄托了几百上千年的厚望,可是如此璨如明星的后辈,被邪魔像碾虫子似的碾碎了,神魂俱散。


    而原本可以一直安然在羽山仙庭当仙人的他们,短短数年时间就被拆了家,成了落魄的丧家之犬。


    这是何等深仇大恨?而养出了这么个邪魔的应家又是何等危险的存在,有一就有二,当初人人都说应家祖地风水好养出了应星移这么一位人物,但如今,所有人想的都是一件事——


    谁知道应家的下一颗龙蛋里会不会孵出又一个灭世邪魔呢?


    于是,应家曾被誉为小仙界的祖地被其他仙族摧毁,在一夜之间沦为废墟。


    仙族之间的关系何其微妙,大族之中的子弟何其上道懂事?


    甚至都不需要任何人出面逼迫一句,应家所有年轻有为的后辈尽数主动赴死,只留下了一些老弱病残,还有尚未孵化的一粒龙蛋,算是应家最后的血脉。


    羽山上界的各个家族都盯紧了那颗姓应的龙蛋,惶恐这又是一个没出壳的邪魔,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把蛋给毁了。


    可应家那位苍老得不知活了多少年,砍起来半个身子都像是埋在了坟里的老祖宗挨个卑躬屈膝,拜访遍了所有的仙族老友,赔尽了笑脸,总算把那粒蛋保住了。


    而那粒万众瞩目的龙蛋迟迟未孵化,寻常的蛋三两年便该破壳,可它足足憋了千年。


    一千年何其漫长,知道旧事的仙族甚至都死了大半,剩下的那些看着那粒龙蛋,逐渐也淡了戒备,越瞧越觉得那该是一粒坏蛋,辉煌的应龙一脉是真的死绝了。


    在这样的情形下,应临崖悄无声息的破壳了,如所有人的愿,当年的他孱弱到仿佛随时要死去。


    可他也没有死,反倒越活越精神,终于,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他晃眼便成了应家的掌权者。


    他如


    今站在这里,长身玉立,气息矜傲冷沉得让人不敢正视,哪里看得出是险些没能破壳的一条瘦弱小龙。


    如此若无其事的道出“邪魔”二字,云淡风轻的,仿佛全然没把那位和自己流着一模一样血脉的祖宗当回事。


    只不过这词一出来,对面的逐星却像是被戳中了最不愿提及的事。


    她声音冷得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死死盯住应临崖。


    “我很早以前就对你说过,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个词!那位大人是你的先祖,你怎么能用那种词侮辱他那样高贵的存在!”


    “你是他最得意的部下,也是当年随他一起杀了无数仙族的妖将首领。当年若无应家暗中保住你,这些年若无我替你隐藏身份,你觉得你能一直藏在羽山不被发现?”应临崖微微偏过头看向她,一步一步逼近,“而且我也记得,很早以前我就对你说过。”


    他身上沾染了清冷的白梅花香,有那么一瞬间,冷冽的香气好似冲散了他身周摄人的压迫力。


    然而下一秒,他倏地出手,方才还傲慢站立在他跟前的逐星被毫不留情地扣住脖颈,轰地一声推到了背后那堵断墙上。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让你不要对白清欢出手!”


    他的手上力道完全没有收敛的意思,甚至逐渐在加剧。


    “你从我这里窃去了她的千机缕,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逐星的脸上痛苦之色越来越浓重,她艰难地喘息着,可是眼睛中的讥笑却越来越明显。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


    “你装作不在意她,装作只是利用她,所有的都是装的,他们都被你瞒过去了,但是你瞒不过我,我可是亲眼看着你长大的,应临崖,你就是很在意那个女子!你怕他们用她威胁你,所以就想着去解契,想着和她撇清关系。”


    她笑得越来越大声,毫不留情地往对面男人的伤口上撒盐。


    “真是个没用的男人啊,护不住自己想要的人,遇到两难的选择,就是先丢了没有威胁的那个麻烦。因为她和她的师门都威胁不到你,所以被你毫不犹豫舍弃了,还美其名曰是为了保护她。”


    应临崖的手越缩越紧,他的杀意已经浓烈到了极致。


    她的声音破碎,却完全没有向对面的男人低头认输的意思,而是充满了挑衅和看不起的恶意:“你当然在意她,但是再在意,也比不过你想要的权势,你看,你现在得了权势,却失去了她。”


    她的声音像是一把冷厉的尖刀,缓慢而后无情的,逐渐加深力道,刺往应临崖的痛处。


    “你以为所有人都该理解你的苦衷,所有人都会在原地等着你吗?不,没有人会等你,你看似光鲜亮丽,实则根本就是孤家寡人。仙族容不下你,其他龙族同样对你虎视眈眈,甚至连修真界那些尊你敬你的修士和凡人们,也盼着你早日死,好早点了结你这心腹大患。”


    这些诛心之语毫不留情抛出,她唇角带着嘲讽的笑意,眼底却警惕而微妙地注视着应临崖的双眼


    ,似乎想要从中窥见他被激怒得道心不稳的痕迹。()


    没人知道,看似与邪魔割席的应家,实际窝藏了邪魔手下那位最忠诚强大的战将,逐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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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原本是一条快要蜕变成蛟龙的蛇妖,九死一生逃出来后,伪装成应家的侍从,沉默隐藏在羽山之中。


    更没人知道,邪魔在被镇压在寒渊深处之前,曾经分出了数片灵魂碎片,等待着杀回来的那天。


    其中一片灵魂碎片,被逐星悄悄融入进最后的那颗应龙龙蛋中。


    她放弃了从蛇妖化成蛟龙的机会,一日日守候苦等了上千年,温养着应星移的那丝残魂碎片,让它一点点长大,想要让他重新活过来。


    然而谁也没想到,龙蛋中的原本的那缕魂,应临崖,竟然坚强到这等地步,千年漫长的时光中居然没被那个恐怖邪魔的残魂碎片吞噬,反而艰难的存活下来。


    在应临崖出生后,逐星便察觉到了不对。


    应临崖和应星移的神魂,在千年的岁月中谁也没能吞噬掉谁,反倒融合在一起了!


    如今他们不分你我,逐星无法抹杀掉应临崖的神魂,只能寄希望于让他自行神魂不稳,让应星移的灵魂能够占据上风。


    然而没有。


    应临崖听着那些诛心之语,始终淡然冷冽得像是一块亘古不化的坚冰,在听到这些话后,眼底毫无波澜。


    在过去的数千年间,他几乎永远生活在这样一个扭曲的环境之下。


    眼看应临崖没有波动,眼中的杀意更是不减半分,像是真的准备杀了自己。


    逐星微微皱眉,垂眸敛目,也不再尝试激怒他,她冷冷提醒,“你杀了我,可就不知道大人另外的残魂碎片在何处,无法吸收它们变得更强大;而且我死了,寒渊下面的妖兽们可不一定会听你号令,到时候你的仙帝梦怕是要碎了。”


    应临崖的手却没有松开,而是继续收紧。


    “我警告你,你最好离她远点。”


    逐星正欲冷言讥讽说会影响他判断力的人最好还是早点杀了好,但是对上应临崖冰冷的手似乎化作了利刃,鲜血逐渐从她苍白的脖颈间涌出。


    他这次是真的想杀了她。


    她嘶哑开口:“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动她了。”


    又识相地低声解释:“我原本只是想夺舍段惊尘,为你除了那个心腹大患,陷害白清欢之事不过是顺手,并非专程针对她。”


    他毫不留情地讽刺:“但是你失败了,甚至连你的那身半蛟皮也被天倾剑毁了。”


    她低垂着眸子,声音放柔和了许多:“你看,你也知道我舍掉了那层蛟皮才勉强保住了命,却也彻底失去了化成蛟的希望,这难道不是为了你吗?”


    “究竟是为谁,你自己心里清楚。”


    冰冷的那双手却依然没有松开,应临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女子,吐出另外三个字,“司幽国。”


    “哈……”


    提到这茬,逐星眼睛都一下亮了些许。


    她说得诚真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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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应临崖不领情,依然冷漠。


    逐星只能翻了个白眼,双手无力垂下,面上艰难浮出冷笑:“那三个人会闯到生灵祭坛纯属意外,可不是我布下的陷阱,也正因为这三个碍事的家伙,生灵祭坛的效果大打折扣!我要是你,就该将他们全部都杀了,尤其是那个多管闲事的段惊尘!”


    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言语中的恨意越发浓烈。


    很显然,她是恨透了段惊尘。


    她是昔日的妖将,又是主修神魂之道,想要夺舍一个寻常修士本该轻而易举,但是段惊尘和白清欢非但让她夺舍失败,前者还斩去了她的蛟皮。


    这一桩计划未能完成,她只能改道去司幽国完成第二桩计划。


    可偏偏好巧不巧,在司幽国的时候又是段惊尘和白清欢来搅了局!若非她分出了一半魂留在应家祖地想要监视应临崖,怕是真要落得神魂俱灭的下场了!


    应临崖这次的杀意惊人。


    从逐星挑明身份,从照顾他的一个亲近的姑姑变成了邪魔的战将那日起,他便无数次对她生出过杀意。


    起初是他打不过这位昔日的妖将,后来,他变得越来越像当年的应星移,也终于也不得不向逐星低头,开始接受她的训导,开始变得越来越强大而不露声色,学会了算计和伪装。


    以及,无言地承认了自己对于滔天权势的渴望。


    逐星双眼的瞳孔已经快要涣散,不过她却完全没有恐惧,反倒露出一丝快意的笑容。


    她幽幽笑道:“你如今这副样子,真是和那位大人越来越像了。”


    此话一出,应临崖的手却缓缓松开了。


    他松手,手中凝处一团水流冲刷掉了指缝中沾染的殷红血液,清冷的香气中夹杂着刺鼻的血腥味,变得诡异而令人作呕。


    失去力气的逐星捂着脖子缓缓滑落在地上,背靠着断墙重重喘息,她在当年那场大战中就身受重伤实力大减,如今又被段惊尘接连重创,早已不是应临崖的对手了。


    可正如她所说,他还要靠她找到邪魔的其他灵魂碎片,也想靠她执掌那群一旦放出来,便足以覆灭整个修真界的妖魔大军。


    所以她还有大把的时光,等着应星移的神魂变得强大,强大到足以完全吞噬应临崖的那一天。


    他以为是获得了变强的捷径,殊不知神魂每一次融合更深,他就被推到了更危险的悬崖边上。


    临崖临崖,人如其名。


    他以为自己从出生起就站在山之巅,却不知自己始终身处悬崖。


    逐星坐在地上,虽说天幕无雨,


    她黑色的裙摆逐渐被浸湿,也分不清是下方的水汽还是脖颈的大洞中涌出的血水,而她毫不在意,像是不觉得疼似的,依旧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应临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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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这次你可算见到段惊尘了吧。多年以来,所有人都以为你是仙族最忠诚不二的后裔,一边忌惮你,一边又渴望你真的能成长到那个地步,将那位被镇压的本体给斩杀了。”


    “你自己也清楚吧,其实在羽山那些废物仙族的口中,你可是一直被称作‘盛德仙君的接班人’呢。”


    怎么不可能呢。


    他从出世起,就被整个羽山上界注视着,应家已经付出了足够沉重的代价,他那时候也只是个完全无辜的小龙,其他仙族不好直接动手将他杀了,只好一边戒备着他,一边不断想要将他培养成像盛德仙君那样的人。


    他年幼时以为那是自己被看重,所以不止是龙族,连其他种族的老前辈们也对自己多加训导。


    所以,他也深将守护苍生视为己任。


    直到那位真正的盛德仙君的转世出现,那些防备终于毫不掩饰的展露了。


    段惊尘三个字,轻而易举就把他过去两千年间,最后一点荣光夺去了。


    他回首过往,也终于清晰透彻地看清了,那哪里是对他的看重,那分明是对他的防备。


    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把他当作盛德仙君第二人,而是把他看作那个会灭世的邪魔第二。


    逐星笑意盈盈,她声音轻轻道:“但是,我相信你也看出来了不对劲,是吧?”


    应临崖没说话。


    于是,她漫不经心的将被血水粘连在脖子上的头发往后拨开,发丝在绽裂伤口上拉扯,而她笑容不减,很是期待的凝视着他,想着他在听到那句话后的反应——


    “段惊尘和你的白清欢啊,他们竟然互换身体了。”


    应临崖闻言淡淡抬头,像是没有太大波动的样子。


    果然,他早就猜出来了。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在什么时候意识到不对的。


    逐星没有如愿见到应临崖失态的模样,她轻嗤了一声,收起了所有笑容。


    嗓音沙哑却也森寒。


    “白清欢我可以不动,但是段惊尘非死不可。他是盛德仙君的转世,而且成长得太快了,不出百年,怕是真要被他拔出那把剑了。”


    “你觉得你动他,青霄剑宗的那个老疯子会放过你吗?”应临崖冷淡反问。


    “放心,寒渊之下苏醒的妖部越来越多了,老疯子没空赶回来,而且……”她双眼笑得快掉出眼泪,“现在我们要杀的人是合欢宗的妖女‘白清欢’啊,活下来的真正白清欢会成为青霄剑宗的那位宝贝仙君,还继承了那副天生仙体。”


    “她好,我们也好,青霄剑宗也不会发现,如此皆大欢喜的事情,何乐不为呢?”


    她上上下下打量着沉默的男人,察觉到后者方才淡去的杀意似乎又在攀升。


    “你介意她变成男人?别太可笑,她无论变成什么,都不会再回头了。”


    为什么?


    不用逐星多说。


    他知道,她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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