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星发现这几日丹枫总是看着他欲言又止的,一脸我有事要问你但是不好意思问你快点问我有什么事要问你的表情。


    就不问,憋死你。


    活龙总不能被话憋死,所以丹枫还是没忍住带着两个小酒壶找上了赶工赶到昏天暗地的应星。


    “出来喝。”应星的锻造室钻进了一只大青龙。


    应星恨不得把他龙角给掰下来,质问道:“前两天我单子做完了你不来,工造司下午给我发的新活儿你晚上就来了,你是不是故意的?还有,你堂堂龙尊大人怎么带头违反军纪,前线喝酒,你可真是胆大包天。”


    “你明明知道我有事要找你,你自己不问的。”丹枫也理直气壮,“还有,这不是酒,是特制的仙人快乐茶。”


    “怪我咯?”应星气极反笑,“你什么毛病,拿酒壶装仙人快乐茶请我出去喝。”


    丹枫向他展示酒壶的保温层,“景元说拿这个装还能保温,方便。”


    应星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被这家伙气死,他不开玩笑。


    于是清冷如月的龙尊大人就坐在热气腾腾的锻造室里看应星赶工,锤子敲两下丹枫就喝口仙人快乐茶,再敲两下再喝一口,淬火的时候丹枫看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于是很高兴的多喝一口。


    “你拿我下酒呢?!”应星简直忍无可忍。


    丹枫嗯了一声,仰头喝完最后一口仙人快乐茶,遗憾地把空壶放回怀里。


    “你好慢。”白珩说得对,看别人跳脚真的好爽。


    今天不把这倒霉玩意的角掰下来他应星两个字就倒过来写。


    看着丹枫快活的模样应星到底是放下了手里的锻造锤。


    算了,看在这小子第一次出罗浮的份上。


    有个人坐在旁边拿自己的工作就仙人快乐茶喝,应星完全没了继续打铁的动力,那就歇一晚上吧,工匠有时候也需要劳逸结合的。


    他拿过酒壶,拉着丹枫一起躺屋顶。


    丹枫犹豫半晌,还是问道:“那个云骑军的骁卫......”


    “我知道。”应星也不瞒他,“他还没挑明呢。”


    “我还以为你没看出来呢。”


    “怎么可能。”应星对着丹枫翻了个白眼,“我只是单身又不是白痴,连景元个小孩都看出来了我哪儿能不知道。”


    应星撑坐起来喝了一口手里的仙人快乐茶,果然是特制的,完美符合丹枫那寡淡无味的口味,跟喝水似的。


    “再等等吧,再等等。”应星摩挲着酒壶上的雕花,燕十九曾经说自己的心早已被剑填满,已没有更多的地方装下一个心上人,虽然现在他几个亲近的人都已经知道燕十九恨不得跳进时光机穿越回过去捂死自己的嘴。


    但是应星自己呢,他真的有做好心里多出一个人的准备吗?他是工造司里难得一见的短生种工匠,不似长生种有漫长的时光可以学习,于是他不分昼夜地锻造兵器、精进技术,除了和几位好友相聚和必要事务几乎不出工造司。


    应星的心里燃烧着不熄的烈焰,誓要烧向那些可怖的妖孽。他其实觉得燕十九那句别让心上人住在一堆剑里说得挺有道理的,这样一颗被锻造和烈焰填满的心,真的适合再填进一个人吗?


    他师傅教导过他,感情这块还是要慎重,耽误事业就不好了。


    “你是要跟他上演你爱我我爱你但是我们俩都爱在心头口难开,然后误会和好误会和好的幻戏吗?”丹枫面无表情、一本正经地问到。


    “我要吐了,谁教你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应星干呕一声,恨不得把身边这玩意的脑袋扒开看看里面被人填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进去。


    “景元和白珩。”丹枫老实回答,从衣袖里抽出一本花花绿绿的册子递给应星。


    应星接过来一看,《霸道将军的落跑小甜心》


    这头丹枫还在解释,“他们说看点幻戏和话本子有助于融入云骑生活,说实话,这些话本子的剧情都好奇怪,还有人直接写我当主角的。”


    丹枫想了想,又补充道:“虽然感觉没什么用,但是能恶心你一把,倒也不枉我忍着看了好些话本子。”


    应星很想爬起来跟丹枫切磋切磋,但是他明天还有很多单要赶,所以应星选择直接把酒壶丢丹枫身上。


    “回罗浮之后咋们俩好好比划比划。”应星对丹枫下战书。


    丹枫笑着,“让你三招。”


    “哪儿学来的话,一股子龙傲天味儿。”


    “你也看啊?”


    “消遣而已。”


    应星偏过头看着身旁的丹枫,一向端庄自持的饮月君此时正毫无形象地头枕双手躺在屋顶上欣赏夜空,精致的衣物蹭上了屋顶的浮尘,黑一块白一块的。


    说起衣服,丹枫这衣服到底是谁设计的,怎么到处都是镂空,后腰和肩膀不凉的慌吗?


    难道这就是丹枫穿外套的理由?


    总而言之就是一副若是被持明族那些龙师看见了,会围上丹枫念叨整整三天三夜的姿态。


    这样很好,应星想,丹枫在罗浮总是不快活,精神紧绷压抑到让应星都怀疑丹枫才是两人中那个永远觉得时间不够的短生种。


    也许,也可能只是他的感觉。罗浮里的那个是永远完美高贵、清冷端庄的持明龙尊饮月君,而被景元和白珩忽悠着看一堆话本子的,在镜流的支持下加入云骑在战场上厮杀的,现在毫无形象和他一起躺在屋顶上的,是他们的朋友丹枫。


    好不容易出来了还是让他自在点吧。


    如果不是恶心他而是恶心另外几个人就更好了。


    丹枫感到应星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不自在地动了动。


    “干嘛?”


    “你这个衣服为什么到处都是镂空?你穿外套是怕后腰和肩膀着凉吗?”


    “......我不知道。”


    应星现在怎么总问些这么奇怪的问题?他看的话本子不会比他还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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