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古代言情 > 穿成美强惨仙尊的白月光 > 8、第八章:豁出去了
    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后便脱口而出的邀请,让纪桓不住有些后悔,他是魔尊之子,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也只不过是到魔尊跟前听几句训诫,以祁南枭现在的身份根本不能拿他怎么样,可陆云琛不同,他要是没有护住陆云琛的把握,陆云琛再回到此处,只会比如今惨上千倍万倍。


    陆云琛看着纪桓脸色一直在变,他忍痛拽回手臂,向寒潭内走去。


    纪桓掌心一空,立马回过神来,淌着寒潭内刺骨的潭水,又一次握住了陆云琛的胳膊:“你又是这样什么都不说,答不答应好歹先回答我一声啊。”


    “不用。”陆云琛说完,纪桓缓缓松开了手,他偏头看向纪桓,眼底还带着笑意,“听见我这样的回答,七少心里的石头落地了是吗?”


    是松了口气,可很快又因为陆云琛这句话,心里刚落下的石头又悬了起来,他再度想要触碰陆云琛的臂膀,却被陆云琛不着痕迹地避开。


    他垂眸看了一眼空落落的掌心,好像一瞬间的犹豫,又把他和陆云琛之间好不容易接近的距离给推开了。


    陆云琛偏头看着纪桓自责的表情,那张脸时不时看向他又欲言又止,像是怕伤害到他,这幅犹豫不忍的蠢相,看得他嘴角勾勒起带有讽刺意味的笑。


    这一抹艳丽的红,果然就算死过一次也很难忘啊。


    “他祁南枭是什么东西,一个仙门出来的走狗也敢踩在我二兄的头上,只要你肯乖乖出面作证,说他与你里应外合想要对付魔族,我就放过你,不然只要我在魔族一日,这些痛苦就绝不会休止。”


    那沾血的长鞭将他喉骨勒的咔咔作响,红衣少年俯下身子,冰凉的流苏扫过他的耳廓,“陆云琛,你的好弟子把你留在这,任由我们随意欺辱,你到底还在执着些什么……”


    原先那些不好的回忆,随着昔日这张老熟人的面孔,再度浮现,最终定格在祁南枭提着七少的头发,把那瘫不知死活的烂肉拖到他的眼前,说:“师尊,当初羞辱你的人都已经死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七少总会死的,他懒得去跟一个死人计较,却很好奇七少今日来此演这一出戏,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跟我回去!”纪桓咬了咬牙,大步上前将陆云琛往怀中一揽,将人又一次抱上潭边,他生怕陆云琛又跳下来,道:“在上面站好,不许再下来了。”


    他爬上寒潭,见陆云琛没动,低头将两袖的手拧干,开口解释道:“刚刚犹豫,不是我不想把你带出去,我在这里的身份挺尴尬的,所以……”


    话还没说完,陆云琛就打断道:“哦,那我现在回去,不过可能要劳烦你帮我肩上的那两个东西再扣上。”


    纪桓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笑了笑道:“陆仙尊,你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


    “请。”


    “所以我之前怕祁南枭来要人,我留不住你,反倒让你被我这个冲动的想法给连累了。”


    他目光落在陆云琛红肿发脓的腕口上,心道陆仙尊刚从生死边缘回来,哪怕他之后提升修为,有能力使用纪家功法帮陆仙尊重塑经脉,可身体骨子伤了,对习武之人来说是大忌。


    儿时若不是遭遇劫难,害得底子受损,他本该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所以他不想陆云琛因为身体底子再也无法养好,而毁了往后的前程。


    “你进了我七少的府,就是我的人,接下来无论想什么办法,我保证不会再让你回到这个鬼地方。”


    说完这番话,他迟迟没有听到陆云琛的答复,想来他告诉陆云琛仙门不可信,祁南枭也不可信,可站在陆云琛眼前的魔尊之子,又有多少可信度。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那你会不会什么咒语,在我身上下一个,让我敢背叛你就爆体而亡。”


    “我跟你走。”陆云琛轻声道。


    纪桓愣了一会,才肯定陆云琛是同意了,上前一把将陆云琛从地上抱了起来,这样亲密的举动让陆云琛头皮发麻,奈何双手已经使不上力气,要真在纪桓怀里挣扎,那副模样只会更加奇怪。


    无奈之下,陆云琛脸色阴沉地看着纪桓,不悦道:“我脚可以走。”


    “你跟我走着出去,他们会误以为是你胁迫我,到时候解释不清的,陆仙尊得委屈你一会,待会出了这道门,你就往我怀里一倒,装昏迷,等出了事我才好说你是我从死牢里抢回来的。”


    纪桓看着陆云琛紧抿着下唇没有说话,作为习武之人深有体会强者不愿示弱的心情:“陆仙尊,有些时候适当地低头,并不可耻,先保住自己才能卷土重来,以卵击石,只会玉石俱焚。”


    陆云琛轻轻叹了口气,头靠上纪桓的肩膀,合上了眼。


    见陆云琛乖乖配合,纪桓抱着陆云琛走出死牢,走入那条小径时,小径的宽度让他看着怀中的陆云琛忍不住紧蹙起眉心。


    “待会我会再把你往我怀里缩缩,这路有点狭窄,你头往我怀里靠些,以免撞到。”


    感觉到陆云琛在怀中有了动静,他笑了笑,侧着身子,往前慢慢挪步。


    “主人,你不是说只跟陆仙尊见一面吗?怎么把人从死牢里带出来了。”登阙看着从小径内出来的人不止纪桓一个,脸色立马就变了。


    纪桓看着登阙眯笑着眼道:“哈哈,情难自己。”


    “胡闹,主人若是想做那些事,将人绑着就好,真带回去以这仙门之人的实力,反咬主人一口怎么办。”登阙眉心又一次紧锁了起来。


    “怎么一个二个动不动就说人陆仙尊反咬一口,陆仙尊又不是狗。”纪桓低声抱怨了一句,目光看着登阙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知道怎么跟登阙解释陆云琛的温良无害。


    只得挺直身子,故作张狂道:“你是不是怕我得罪了那祁什么鬼的,所以才拦着我,不给我带美人仙尊回去?”


    不出所料,话音刚落,登阙扑通一声又在纪桓跟前跪下了:“属下不敢,属下只是听闻这陆仙尊实力不凡,恐反伤了主人。”


    “他一个手筋都被挑断的废人,能拿我怎么样?他敢动手,我就把他脚筋也给挑了。”纪桓说完,见登阙还是跪在地上不起来,装出凶狠的模样,双眼微眯道:“怎么?在你面前,我就是个连废人都制不住的废物是吗?”


    之前听过七少性情暴戾易怒,在旁服侍的这些时日登阙从未见过纪桓翻脸,这偶然得见一次,登阙慌了,赶忙朝着纪桓磕了一个响头道:“属下绝无此意!”


    “没有这个意思还不起来给我开道。”


    “属下遵命。”


    登阙不再反驳,起身一个人走在前面,纪桓看着登阙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他本意不想让登阙怕他,比起主仆关系,他和登阙这段时间相处所产生的好感,让他更想和这个人成为朋友。


    可比起登阙,更重要的是他怀里的陆云琛。


    离开繁忧城的路上,时不时有不识好歹的人跳出来阻拦,都被登阙拦了回去。


    纪桓更是嚣张的留下一句:“祁南枭要是问起来,你们就告诉他,这陆云琛我看上了,以后他就是我七少的东西。”


    这副模样,好像又回到了现世,他还是那个虽然因变故身体孱弱,但放眼江湖从不会畏惧什么的纪桓。


    将陆云琛带回府中的一路,用招摇两个字形容纪桓都不为过。


    从确定不再用懦弱无能做保护色时,在旁人眼里曾经那个无能的七少,现在巴不得把‘爹就是嚣张’这几个字刻在脑门上。


    “主人这一次会不会树敌太多了。”登阙被纪桓刚刚在死牢里的模样震慑到,可关上门后,因忧思纪桓的处境还是忍不住多嘴。


    纪桓将陆云琛抱到床上,轻轻将陆云琛的里衣拉开一点,检查着陆云琛身上的旧伤:“帮我把药箱拿来。”


    “是。”


    “往后不想再躲着,那就会树敌,早一点晚一点也没什么差别。”纪桓道。


    登阙双手刚抱上药箱,听见纪桓会回答自己,愣了一下,一直阴沉的脸色有些缓解,心里暗暗庆幸纪桓并没有再生自己的气,他抱起药箱来到纪桓跟前:“主人,是想把陆仙尊当成立威的棋子吗?属下想尊主知道主人这次的举动,很快就会召见主人,到时尊主劝上两句,主人再主动把陆仙尊归还,定能在尊主面前留下好感。”


    “我不会再把他送回到那种地方去了。”纪桓接过登阙怀中的药箱,又道:“他胸口的鞭痕到现在都没愈合,要是没有修仙的底子在,一场高烧人就没了。”


    登阙听到这番话时,抿了抿双唇,许久才鼓起勇气多嘴道:“其实这世间更甚于陆仙尊这副皮相的人虽不多,但定能找到,眼下就属下看来主人的皮相在陆仙尊面前也毫不逊色,为何一定要为了一个陆仙尊,而令自己陷入囹圄。”


    说完这番肺腑之言,登阙心知恐怕又令纪桓心有不快,又一次在纪桓面前跪下:“属下自知多嘴,可属下不想让主人重回当初的惨境。”


    纪桓道:“可这天下只有一个陆云琛。”在他心里陆云琛要是活着,一定是能拯救天下苍生的人。


    登阙愣了许久,才回过味来,心中下了一个一见钟情的定论,想起纪桓平日里小心谨慎,可遇见陆云琛后,纪桓哪怕是刀山火海都敢闯一闯,不免让登阙想起人界那些写男女情爱至死不渝的画本子。


    以至于他现在都开始忍不住担心起来,要是陆云琛出了什么事,纪桓会不会跟着一道殉情,想到这里他心中暗暗发誓只要纪桓还喜欢陆云琛一天,陆云琛也对纪桓没有歹心,他咬咬牙,就把这仙门之人一道护下了。


    “主人放心,属下如今已经明了主人心中所思所想,定会拼尽全力也不会让主人失伤心失望的。”


    说完,登阙对着纪桓深深地鞠了一躬,识相地离开了寝室,留给纪桓和陆云琛单独相处的空间。


    纪桓望着登阙的背影,也不知道登阙是怎么想通的,只是觉得登阙最后望向他的眼神,总让他有些不舒服。


    “你的人说得对,顺手把我交出去,你在魔尊心里的位置能拔高不少。”


    陆云琛说话的声音将他已经飘远的思绪又拉了回来,他走到床边坐下,打开药箱,拉过陆云琛还化脓的手腕,涂抹着药膏,温热的指腹在伤口处轻轻打转,将凝膏晕开。


    “你呀,怎么对仙门和祁南枭就没那么多防备呢?”


    陆云琛道:“对你有防备,我就不会跟过来了。”


    这小剑仙果然不谙世事。纪桓叹了口气,又从瓷瓶里挖出一点凝脂往陆云琛伤口上抹:“那你刚刚跟我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对你有利无弊的选择,你不选吗?”


    纪桓往前坐了一点,搭上陆云琛的衣襟道:“我刚看了一眼,你身上的鞭伤红肿得厉害,得上点药把肿褪了,我可不可以把你上衣拉开?”


    曾经多次羞辱折磨过他的七少,现在就连想脱掉他的衣服,都会开口询问他的意见,这样的场面委实不多见。


    见陆云琛没应声,纪桓又道:“小仙尊,你身上这伤真的伤得太重,要是底子废了,想翻身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陆云琛浅笑道:“手筋都挑断了,底子还重要吗?”


    “你看要是伤养好了,这筋脉也一定能找到办法重新续上。”


    陆云琛沉默了一会才点了点头,纪桓将药膏放在一边,伸手去解开陆云琛身上的里衣,衣服和几处伤口粘黏在一起,刚扯开一点,看着陆云琛身上泛白的伤口再度溢出血点,都不敢再往下用力。


    他是心疼陆云琛的,要当年没救下那头白眼狼,怎么可能会落得这种下场。


    陆云琛看出纪桓眼中异样,道:“没事,不疼。”


    “这发脓的伤口跟衣服连的有点紧。”他看着陆云琛身上的伤都不忍心下手。


    “我手动不了,你直接一把扯开就好了。”


    他点了点头,这样小心翼翼反倒更让陆云琛受罪,他咬牙将里衣拉开,撕开的皮肉往外冒着新鲜的血珠子,再看陆云琛,除了拉开那一瞬紧了紧后槽牙,表情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你是真能忍。”他说着起身拿了一块浸了温水的白巾,轻轻擦拭掉粘黏在鞭痕上的脓点。


    陆云琛轻笑道:“不然要哭出来吗?”


    他愣了一下,也跟着陆云琛笑了,他拿过药膏再度为陆云琛涂抹伤处,嘴里哼哼着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殊不知,陆云琛的那双笑眼,在他目光停留在伤口上时,渐渐冷了下来。


    帮陆云琛处理好伤处时,纪桓才发现陆云琛似乎已经睡着了,纪桓试着跟陆云琛说了几句话都没得到答复,才站起身来,活动着僵疼的后背,目光最终落在了陆云琛的睡颜下。


    “倒是一点防备都没有,这么容易就在反派房间睡着,也不怕被我给糟蹋了。”纪桓浅笑着喃喃道,弯下腰收拾着药箱。


    将药箱放回原处后,纪桓才蹑手蹑脚地从寝室内离开。


    听见关门声,陆云琛睁开眼,看了一眼腕口上已经被处理好的伤口,冷笑了一声。


    他承认七少这样的方法很有效果,要是当初的他,真有一个魔族这样做,他一定会感动的。


    要是当初……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了脚步声,他合上眼眸,只听着那脚步声一路从屋外来到他的床边,直到感觉腕上一凉,他才睁眼看向床边。


    站在床边的登阙见他醒来并不意外,将冰冷的镣铐铐上他的脚踝。


    登阙冷声道:“按照陆仙尊的能耐,这点镣铐都是轻的。”


    “你说得对,我手动不了,看来只能麻烦你把我踝骨给穿破了。”陆云琛笑容温和,“把锁口朝着脚踝中间那个位置扣进去,以你的修为,很快的……”


    陆云琛眼底看不出有任何负面的情绪,一时间登阙甚至能感觉到,要是陆云琛的手筋没被挑断,他可能真的会对自己动狠手。


    “这样的方法确实更为稳妥,不过主人更喜欢陆仙尊身体完好的样子,所以陆仙尊最好别轻举妄动,要是你对主人有不轨之心,我保证让陆仙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完,登阙将陆云琛另一只脚的镣铐扣上,转身从房间离开。


    陆云琛动了动手臂,系在床栏上的锁链,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他回想起登阙时离开的话笑了笑。


    那得把他做成人彘才行。


    养在小小的瓮里会可怕吗?


    他想到了可能会住在瓮里的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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