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百合耽美 > 夺娇 > 第 70 章 【70】
    【70】/晋江文学城首发


    小雨纤纤风细细,万家杨柳青烟里。


    许是天气回暖,春日的雨并不愁人,丝丝缕缕穿过绿柳与粉桃,别有一份烟雨朦胧的动人景致。


    这日午后,沈玉娇午觉醒来,便让奶娘将孩子抱来,在乔嬷嬷的帮助下,亲自哺乳。


    在这之前,她已经喝了三日通草鲫鱼汤,又用了些法子揉捏疏通,虽比不得乳娘那般丰沛,勉强也能喂上一回。


    昨日第一次喂的时候,沈玉娇还手足无措,很不适应。


    今日将孩子抱在怀里,解了衣襟,她也不再慌张,照着奶娘所教,慢慢地调整姿势。


    一切都变得顺利,屋内渐渐也静下来,除却窗外春雨淅淅沥沥的飘落声,便是小婴孩闭眼咂嘴乖乖进食的声响。


    小小一只,玉雪可爱,小脸蛋贴在她的胸前,那样稚嫩脆弱,又那样依赖她。


    沈玉娇看着怀中的孩子,只觉一颗心都快化了。


    孩子还在腹中时,她就想过他会是个什么模样,现下小家伙活生生在怀里,和她想象的差不多。


    皮肤雪白,眼瞳乌黑,小模样漂亮得不辩男女,除了肚子饿了哭两声,其他时候都安安静静,半点不闹人。


    “瞧小郎君吃得多香啊。”乔嬷嬷坐在一旁,浑浊老眼里也盛着满满爱意:“吃奶都这样斯文,长大后一定像他爹爹一样,是位斯文有礼的君子呢。”


    沈玉娇看着小婴孩鼓鼓的腮帮子,却是鬼使神差想到当初在金陵时,谢无陵隔三差五就朝她的肚子道:“谢地,等你出来,爹爹教你和谢天功夫,以后咱们爷仨一起保护你阿娘!”


    他说得多了,她偶尔也会幻想那样的场面。


    小小的院子里,阳光正好,她坐在窗边绣花,谢无陵带着两个小儿郎一起扎马步,嘴里还吆喝着,“腰马合一,站直出拳,一、二!”


    两个小儿郎也跟在他后头,伸出小拳头,奶声奶气地喊:“嘿、哈!”


    “娘子、娘子?”


    “嗯?”


    接连两声唤打断沈玉娇的思绪,她回过神,便见乔嬷嬷蹙着眉头,狐疑望来:“问你小郎君的名可想好了?你一个人在笑什么呢?”


    沈玉娇:“我有笑么。”


    待得到乔嬷嬷肯定的眼神,她讪讪道:“想起从前一些趣事……您方才问孩子的名?不是说过等郎君考完回来,由他来定么。”


    “大名由郎君定,但孩子的乳名,娘子可以想个嘛。”


    “乳名……”


    沈玉娇脑中第一个冒出的便是“谢地”。


    尽管第一次听到这名,还有些嫌弃,然听得多了,竟有种先入为主的顺耳。


    但她也清楚,这是她与裴瑕的孩子,断然不能扯上“谢”字。


    “地,棣。”沈玉娇口中呢喃:“裴棣?”


    “娘子是说‘棠棣之华,鄂不韡韡’的那个棣么?”


    乔嬷嬷思忖片刻,老脸也浮现赞许:“这个字好,棣也,从木,小郎君诞于春日,正是万物复苏,花木葳蕤的好时节。棣字又有手足亲密、棣华增映之意。小郎君身为裴氏嫡长孙,未来的裴氏宗子,日后自是要挑起裴氏一族之责,都说家和万事兴,他取这名,有团结族中各家手足的寓意,不错,很是不错。”


    沈玉娇没想到她随口一嘟哝,竟能得到嬷嬷这般肯定。


    “要我说,这个字用着乳名都浪费了,取大名都成。”乔嬷嬷笑道:“等郎君归家,娘子与他商量商量?”


    沈玉娇抿了抿唇:“到时再说吧。”


    等到孩子吃饱,乔嬷嬷伸手接过时,试着喊了声:“棣哥儿。”


    饱食过的小婴孩弯眸笑了下,还打了个奶嗝。


    乔嬷嬷惊喜道:“小郎君喜欢这个名呢。”


    沈玉娇整理衣襟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去


    乔嬷嬷便又唤了声:“棣哥儿,你和阿娘说,是不是喜欢这个名儿?”


    小婴孩不会说话,但也不知是吃饱了心情好的缘故,还是真的熟悉这个名,一双黑葡萄般水灵灵的眼睛弯起,小嘴也勾起一抹闲适的弧度。


    沈玉娇眼皮一跳,是她的错觉么,不然怎会觉得这孩子笑起来的懒散模样,有几分谢无陵的味道。


    “娘子,你怎么了?”


    “没什么。”沈玉娇回神,对乔嬷嬷道:“先别这样唤他。等郎君回来,我与他商量后再定。”


    主子都这样说了,乔嬷嬷再觉得棣哥儿这名好,也不敢乱喊,忙答应着,将孩子抱给奶娘带回。


    沈玉娇这边收拾妥当,也没继续躺在床上,而是挪到窗边长榻,处理起府中庶务。


    虽说坐月子要好好歇息,但让她躺着一个月什么都不做,她恐怕要闷死。


    乔嬷嬷在旁作陪,偶尔见到她望着窗外心不在焉的模样,很想问一句,娘子您到底在想谁。


    外头都说郎君与镇南侯府那个姓谢的侍卫是至交好友,情谊深厚到哪怕春闱前,都约在平康坊饮酒听曲,彻夜长谈。


    可乔嬷嬷分明看出,郎君与那谢郎君非但不是友人,更像是处处较劲儿的仇敌。


    至于是什么仇——


    她往榻边那雪肤花貌的年轻妇人投去一眼,心底长叹口气,也不知自家娘子堂堂世家闺秀,如何就被那等下三滥的人物缠上。这要是传出去了,日后还怎么做人!


    乔嬷嬷也不多问,只在心头默默打定主意,往后一定将后院看严实,绝不许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再来影响娘子与裴府的声誉。


    -


    三月中旬,天气愈暖,春闱最后一场考试也结束。


    沈玉娇尚在月子,不能亲自去接裴瑕,于是派了白蘋和冬絮前去。


    左等右等,却等到裴瑕一出考场,就被二皇子接走的消息。


    “郎君说他那边忙完,便会尽快回府,让娘子莫要担心。”两婢躬身禀报着。


    沈玉娇虽有


    些诧异二皇子这般心急,在考场里待了九日,都不让人归家,直接在考场门前便迫不及待将人截走,转念又一想,许是有要事相商?


    男人们要忙正事,总不能被后宅的琐碎给牵绊住。


    “估计晚膳也不回来用了。”沈玉娇抬手将耳边的翡翠坠子取下,不紧不慢地吩咐:“让厨房不必准备宴席,做好了的就端来,没做的便别做了。”


    为着迎接他回来,她午后醒来还特地梳妆一番,换了身颜色较为鲜亮的裙衫。连着孩子也换了身小红袍,戴着顶小官帽,瞧着跟庙里的小仙童似的,格外招人疼。


    不过这番准备,如今都白费了。


    说半点不失望,那是假话,盼了这些日没见到,难免有点怅然。


    之后便如沈玉娇所料,裴瑕果然留在二皇子府用晚膳。


    她沐浴过后,抱着孩子逗弄一番,见窗外天色沉沉,也不再多等,将孩子交给乳娘,自行上床歇息。


    大抵是心里有事记挂,辗转反侧一直熬到天光蒙蒙亮,终是熬不住,眼皮才沉沉阖上。


    半梦半醒之际,幔帐外似响起一阵脚步。


    只她实在太困,连眼皮都懒得抬起,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听着外头的动静。


    那阵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而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宽衣声。


    直到锦被被掀开,男人高大温热的身躯从后拥来,熟悉而幽沉的檀木香气涌入鼻尖,沈玉娇那颗悬起的心也落到了实处。


    困意还是很浓,理智却让她强行清醒一二,她手肘轻抬,抵向身后男人的胸膛:“郎君?”


    身后男人似是一僵,而后拥上前,高挺的鼻梁贴在她的颈侧:“吵醒你了?”


    沈玉娇:“………”


    压根就没睡着。


    “郎君怎的这个时辰回来了?”


    “昨夜便想回来,只二殿下醉了,一直拖着我说话。”


    裴瑕阖上眼,磁沉嗓音也透着几分疲倦:“今早坊门一开,便骑马回来了。”


    昨日刚出考场,二皇子便亲自将他接去府中,又一脸惭愧懊恼地告知他,指使黄嬷嬷的幕后凶手是他的胞妹寿安公主,手持荆条,再三与他赔罪。


    酒过三巡,最后二皇子醉得失态,甚至与他同坐一席,抱着他的胳膊哭道:“守真,我这心里是真的对不住你。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竟是我那个蠢妹妹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我母妃与我说时,我不瞒你,我真的提剑杀了她的心都有了……可是、可是,她毕竟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我心里恨她歹毒,恨她愚蠢,却又不能真杀了她……”


    “这些日子,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一想到因她一己之私,险些害了你的妻儿,我这脸上就跟被人抽了几巴掌似的。你一心辅佐我,而我的手足却在背后捅刀子。愧啊,我实在愧啊!”


    “守真,你放心,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她既做出这等错事,我与母妃定不会徇私包庇她。只是在这之前,我母妃带着寿安,去我父皇面前


    陈罪。我父皇之意,此事涉及皇家颜面,决不能捅破实情……”


    若是叫天下人知道,皇帝的女儿因着嫉妒,竟将毒手伸向分娩的产妇,必叫天家颜面尽失,没准还会被史书记上一笔,遗臭万年。


    昭宁帝本就为生母的身份而自卑,若是到老了,还养出这么个阴毒女儿,指不定后世之人要如何嘲笑他。


    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于是帝妃最终商议的结果是,黄嬷嬷之死皆是自作自受。因她接生时的确存在疏忽,险些害得裴夫人丧命,担心被追究,一进慎刑司便被吓破了胆,不治而亡。


    此案交于大理寺断定,不日便会对外宣判,届时板上钉钉,再无转圜。


    “不过守真你放心,我母妃说了,只要你愿意,她让我押着寿安亲自去你府上,给你夫人磕头赔罪。且我母妃已经给寿安寻了驸马,是南诏王的大王子。如今宫里也都预备着了,最迟明年开春,她便要嫁去南诏。”


    南诏偏远,毫不逊于岭南。虽说环境不似岭南那般瘴气环绕,却是个教化未开的蛮夷之地。


    哪怕裴瑕攒了满腔恼恨,在听到寿安公主即将嫁去南诏,一时也语塞——


    按大梁律法,杀人未遂者,徒三千里。


    贤妃此举,说是嫁女,却与流放也无异。


    若是这样处置,他还心怀不满,倒显得他太不知足。


    于是当二皇子亲自给他倒了杯酒,他沉默片刻,还是接过。


    二皇子见他喝了,喜极而泣:“好守真,我的好守真,你还愿意喝我一杯酒,我悬了这些日的心也算放下了。从此以后,我就当没有那个妹妹,只有你这一个好兄弟……”


    二皇子牢牢握住他的手,仰脸望着他,漆黑的眼中闪烁着泪意:“守真,你还是会像从前那样效忠我的,是吗?”


    裴瑕知道,皇室中人都是天生的好演技。


    但在二皇子牵住他手的这一刻,他忽然有些难以确定。


    实在是眼前这位痛哭流涕的皇室子弟,目光太过诚恳,诚恳到恨不得将心掏出来给他看一般。


    何况事已至此,还能如何。


    早在择主之前,他便知道这位主子,贤德宽容,优柔太过。


    这份君臣之谊,且行且看罢。


    “殿下放心,臣在金陵所立誓言,不曾忘记。”


    “好好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二皇子抬袖一抹眼泪,替他斟满酒杯:“来,饮酒,今日不醉不归。”


    最后二皇子醉了,裴瑕直到清晨才得以归家。


    “郎君,你昨日饮酒了?”


    怀中轻柔的嗓音拉回裴瑕沉重的思绪,他头颅微低:“酒气熏着你了?”


    他来之前特地沐浴更衣,在考场待了九日长出的胡须也刮过一遍,不再是出考场时那般蓬头垢面。


    “没闻到什么酒气。”沈玉娇摇头,虽然困意浓重,还是问了句最关心的:“你考得如何?此次试题可难?”


    帐中静了片刻,而后男人的薄唇轻轻贴上她的耳垂,低沉嗓音透着几分自得的笑意:“等玉娘出了月子,去看我红袍簪花,打马游街,可好?”


    温热的气息钻进她的耳廓,惹得半边脸庞都酥酥麻麻,沈玉娇一时既羞赧,又因他那成竹在胸的话而欣喜,连带着困意消了三分。


    她从他怀中翻了个身,清晨的天光透过幔帐朦朦胧胧洒在帐间,她抬起的清澈乌眸闪闪发亮:“真的?!


    裴瑕看着怀中妻子难掩欢喜的眉眼,也不禁莞尔:“不信?”


    沈玉娇见他怡然自得,双眸弯得更深:“信!”


    她当然信,也一定要去信。


    只要裴瑕高中了,父母兄嫂回京也有望了!


    人活着,总是要有个盼头。


    “郎君,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沈玉娇仰起脸,语气都透着清脆雀跃。


    裴瑕眉心轻动,只觉此刻的她,是言语无法的明艳可爱。


    可爱到,想亲一亲。


    头颅缓缓低下,距离也一点点拉近。


    沈玉娇笑意一怔,在男人的薄唇即将落下时,恍神般偏过脸:“不行。”


    她耳根遍染绯红,手肘也抵着他的胸膛,垂着眼,一本正经道:“郎君,你快些起来,回书房,或是去隔壁歇息。我还坐着月子,身上不干净。”


    无论是世家贵族还是平头百姓家,妇人坐月子,大都是要和夫婿分房睡。


    因着这一个月,身下会流出些血污,像来癸水一般,腥膻不洁。


    算起来,夫妻俩分居已有半个月。


    沈玉娇倒没什么不适应,反正天气暖和了,她手脚也不像冬日那样冰冷。


    裴瑕却是头一回发现独寝竟是这般难熬,怀里缺了一团,心里也似缺了一块。


    浓密漆黑的眼睫低垂,他将妻子抵在胸膛的手拿开:“小事而已,无碍。”


    “哪里是小事。”沈玉娇讶异:“这要是叫乔嬷嬷知道了,肯定要念叨我们不守规矩了。”


    “那你便与她说,是我执意留下,你赶不走。”


    “......?”


    沈玉娇难以置信,这…这还是那个端方守礼的裴守真么?竟说出这样的无赖话。


    见他再次将她揽入怀中,并低下头来,沈玉娇一急:“你…你留下可以,但你别……”


    裴瑕:“嗯?”


    沈玉娇咬了咬唇,嗓音也有点心虚:“别亲了。”


    上回那个吻,她现下想想还心有余悸,何况这回俩人都解了衣袍,躺在床上。


    她实在有些不大信任裴瑕的自制力了。


    先前被她打了岔,裴瑕也没了那心思。现下听她这样说,狭长凤眸不觉眯起,语气也沉了沉:“为何?”


    他怎么还问出来。


    沈玉娇心下一跳,细白手指揪着被子,将脸埋得更深,好半晌才憋出一句:“晨起还未洗漱。”


    生怕他再说什么,她投降般扯了


    下他的衣角:“郎君,我好困了。”


    裴瑕听她嗓音间的困倦并非作伪,默了两息,抬手揽过她娇小绵软又盈着一股淡淡奶香的身躯,下颌抵着她的发:“睡吧。”


    考场的床榻坚实冷硬,过去九日他也未曾睡一个好觉。


    如今卸了科举重担,拥着温香软玉般的妻子,听着怀中那一声声轻柔均匀的呼吸,心头也是一阵前所未有的宁静平和。


    晨光熹微,锦帐香浓。


    年轻的小夫妻相拥而眠,好梦正长。


    -


    三月景,春光浓似酒,宜醉不宜醒。


    应国公府每年一次的春日宴上,三皇子听闻锦华长公主也在,特地前去拜见。


    “这大好春光,姑母怎的独自在此饮酒。”


    看着独坐湖心亭的盛服妇人,三皇子眼底闪过一抹轻蔑,嘴里也是半点不客气:“难道府上春花秋月四位侍君昨夜都累着了,还在房里歇息未起?”


    若是换做其他女子,定要为他话中调侃羞恼。然而锦华长公主只淡淡乜他一眼,而后面上扬起一抹冷艳笑意:“还不是托了好侄儿的福。若非你跟我抢人,这会儿我何至于独自饮酒呢?”


    “姑母这话可是折煞小侄了。”


    三皇子面上依旧笑吟吟,自顾自掀袍坐下:“若是寻常男子,只要姑母喜欢,小侄定叫人洗得干干净净,连人带褥子送到您府里。可这谢无陵不同——”


    “他并非那些空有一副好皮囊,只知以色上位的无能之辈,我派人打听过他在宁州军的情况,他可是连镇南侯都看中的好苗子。姑母啊,男色虽好,却也不能因你一己之私,耽误我大梁一代将星吧。”


    将星二字一出,长公主眸光猛地闪动两下,搭在酒杯的长指也不禁拢紧。


    半晌,她道:“既是将星,在霍骁手中,不比在你手中强?还说我一己之私,你不也揣着算盘。”


    “是又如何?”三皇子耸耸肩,笑得一脸无所谓:“他最后不还是跟了我。”


    长公主冷哼道:“所以你特地过来,是来炫耀?”


    “哎,姑母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哪里是炫耀。”三皇子那张英武的脸庞满是笑意,笑意却未达眼底:“是提醒。”


    长公主皱眉。


    三皇子望着她:“一个男人而已。姑母是聪明人,既已折了个侄女,难道还想同时与两位侄子作对?”


    长公主面色陡然沉了,腰身也直起:“司马泽,你什么意思。”


    “都说了,是提醒。”


    三皇子负手而立,神情自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姑母拿寿安当棋子,也不怕贤母妃知道,找你算账?”


    长公主愣了一瞬,而后嗤道:“我怕她?她便是知道,又能拿我怎样。”


    她手里握着杨贤妃的秘密。


    一个能叫他们母子被昭宁帝彻底厌弃的秘密。


    凭着这个秘密,只要昭宁帝活着一日,贤妃便不敢动她。


    三皇子见她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心底也有些好奇


    刚想开口试探,就见长公主懒声道:“尊口免开,你们斗你们的,我可懒得管。若是你斗赢了,还怕我不会主动献媚,为你锦上添花?”


    三皇子黑眸眯了眯,笑着称是,心下却想,若他称帝,哪还轮到这放荡毒妇献媚。


    锦上添花,她也配。


    又寒暄两句,三皇子先行告退。


    长公主想到他那张长得就很讨厌的脸,没好气将手中的白玉酒杯,狠狠掷地。


    谢无陵投到三皇子麾下,本就叫她心烦。


    现下这丑人还跑到她面前耀武扬威,实在可气。


    不过,那姓谢的小子,宁可回宁州杀海盗,宁可随司马泽入南衙神武军,也不愿跟着她锦衣玉食,风流快活。


    将星。


    呵,世上哪有这么多将星?


    虽说他那双眼睛长得像,桀骜不驯的性子与打打杀杀的血性也像,可北边那个还没落呢,如何就轮到他个娼妇生的小杂种?


    他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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