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皇帝大概是头一次给人搓背,技术烂的……


    不,他压根就没技术。


    傅安和一会儿哼唧:“太轻了,皇上您使点劲,别跟没用晚膳似的软趴趴的。”


    穆九黎:“……”


    男子最忌讳什么?当然是最忌讳被女子嫌弃软趴趴了。


    他气得手上力气顿时加大。


    然后就又听傅安和哼唧起来:“嘶……您轻点啊,使那么大力气做甚,是搓澡呢还是剥皮呢?”


    穆九黎:“……”


    他伸手将人拉进怀里,用嘴巴堵住她的小嘴,狠狠允吸肯咬起来。


    小嘴叭叭叭的是吧?朕给你堵住,看你还怎么叭叭叭!


    然后他就听到了傅安和一连串的心声。


    【就知道狗皇帝嘴里的“共浴”不单纯只是洗澡,看,果然暴/露了吧?】


    【狗皇帝接连二十几日翻老娘牌子了,身体遭得住吗?会不会肾虚?他该不会来之前偷偷喝了壮/阳汤吧?】


    【回头得叫丁福去内务府采买点蜡烛回来,摔了狗皇帝不打紧,摔了宫人的话还得花银钱给他们治。】


    【明儿的早膳吃什么好呢?点份鲜肉虾仁小笼包好了,再来碗豆腐脑,咸豆腐脑。】


    穆九黎听得咬牙切齿。


    朕没有肾虚,也不需要喝壮阳汤!


    虽然自己的确连番了她的牌子二十几日,但并非每次都会敦伦,其中约有三成的时间都是自己在单纯折腾她玩。


    看她被折腾得欲生欲死,哭唧唧地向自己求饶,也是种别样的乐趣。


    这倒罢了,后头的心声怎地越来越过分?


    甚叫摔了自己不打紧?难道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还比不上宫人?


    还有,他们正亲嘴呢,她怎地就想到明儿的早膳了?还能更离谱点吗?


    如此不专心,看来是自己努力不够呢。


    光动嘴堵住她的嘴巴还不够,还得把她旁的地方也堵住才行。


    傅安和正神游天外呢,突然感觉不对劲。


    “呀……”她惊呼一声。


    狗皇帝竟然搞突然袭击,突然跟自己合二为一了。


    穆九黎边卖力奋斗边凝神静听。


    片刻后他得意地勾了勾唇,果然她再没心思想东想西了。


    两人在净房胡搞乱搞一通,浴桶里的水洒得满地都是,战后现场简直没眼看。


    次日醒来,傅安和毫无意外地又腰酸腿疼手抽筋。


    健身迫在眉睫,否则没被格根塔娜谋害,就先被狗皇帝折腾死了。


    用过早膳后,她坐着肩舆,去往慈宁宫给江太后请安。


    江太后不耐烦嫔妃们每日晨昏定省,定下来五日一请安的规矩。


    今儿是九月二十,恰好是请安的日子。


    傅安和到的时候,十九位妃嫔已然到了十七位。


    她手里帕子一甩,啧啧称奇道:“怎么回事,我以为自己来得够迟了,竟然有人比我还迟?”


    傅安和一身鲜嫩的鹅黄织锦缎立领对襟长袄,下面是粉色绣花鸟马面裙。


    本就优越的身段,在她刻意扭来扭去凹造型的造作下,愈发夭娆妩/媚。


    “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福寿康安。”


    她蹲身行礼。


    起身时,她两腿一软,缓缓朝魏昭仪所在的方向倒去。


    魏昭仪唬了一跳,以为她要碰瓷自己,连忙就要去扶。


    谁知傅安和身边的宫女倒是机灵,及时伸手馋住了她。


    这意外不在傅安和预料中,不过不耽误她借机发挥。


    她一脸关切地问魏昭仪:“突然腿软了一下,真是对不住啊魏妹妹,没吓到你吧?”


    在宫里,姐妹称呼并非是按年龄或者资历来排的,而是看位份高低。


    傅安和升到嫔位后,比魏昭仪高一阶,称呼也就随之发生了逆转。


    魏昭仪能说什么呢,只能笑着摇了摇头:“不妨事,我的胆子还没那么小。”


    傅安和拍拍心口,做出个放心的模样来,往自己的位子上一坐,扁着嘴巴小声嘟囔道:“皇上也真是的,都说了让他别那么勤翻我的牌子了啦,还翻,就不能让人家歇歇嘛?”


    江太后:“……”


    先前还觉得这家伙是个没脑子的蠢货,动辄就得瑟自己受宠,一点也不晓得低调做人。


    现在看来倒也未必如此。


    比如现在,她在得瑟的同时还不忘告知众人她有劝过皇帝雨露均沾,但皇帝不听劝,她也没法子。


    将自己撇了个干净。


    自己就算想拿这个做筏子训斥她都张不了口。


    否则就是胡搅蛮缠了。


    善解人意的静妃开口岔开话茬,笑问道:“安妹妹,景仁宫可都收拾妥当了?若是缺人手直接说,我叫启祥宫的宫人过去给你搭把手。”


    傅安和在启祥宫东配殿住着时,没少与启祥宫的主位静妃打交道。


    静妃性情恬淡,凡事不爱计较,又吃斋念佛,是个极好相与的人儿,傅安和对她感官不错。


    就是命不太好,两年小产两次,身子被拖垮了,真正的风一吹就倒,一年十二个月有十个月病着。


    今儿能在慈宁宫见到她,算是难得了,以往几次请安,她都告病未来。


    傅安和笑嘻嘻道:“多谢静妃姐姐挂心,不过已经收拾停当了,横竖就那么点子东西,费不了多少劲。”


    这是在暗讽皇上抠门?


    安嫔真是甚都敢说啊,太后娘娘还在这里呢,就不怕她老人家一怒之下治她的罪?


    众妃嫔神色各异。


    江太后端起茶盅来,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


    自己儿子抠不抠她难道不知道?


    当年先皇后因为寿宴的事儿被剥夺“摄六宫诸事”大权后,她本以为儿子会求自己先帮忙管着。


    结果人家怎么说的?


    “不必了,母后被父皇惯坏了,比皇后还奢靡,若叫母后帮管着,只怕每年的抛费得多出两倍不止。”


    别问这等私密话她是如何知道的,她堂堂皇太后,还能没点子耳目?


    甚叫自己被先皇惯坏了,先皇保持隆昌帝时后宫妃嫔的待遇就叫惯坏了?


    不过他略过慈宁宫,只削减自己跟妃嫔的开支,她也懒得去计较了。


    傅安和嘲讽完才察觉到自己似乎地图炮了,忙站起来略微一福身,笑道:“还没谢过大家送我的乔迁之礼呢,每一样我都喜欢得紧。”


    后宫里若有人晋升,其他妃嫔都会送上一份贺礼。


    傅安和昨儿共收到十八份贺礼,包括格根塔娜在内的所有妃嫔,一个不落,全都送了。


    格根塔娜送的是一个木观音雕像,用的是草原那边特有的木材黄杨木,雕工极好,手掐莲花的观音微笑俯视众生,慈悲感扑面而来。


    然后就被傅安和命人塞到陶炉里烧掉了。


    开玩笑,对自己有莫名敌意的人送来的礼物别说用了,就是放在库房里都不安全。


    毁尸灭迹才是它最终的归宿。


    如此就不会像宫斗剧里的妃嫔那样中慢/性/毒/药,或者干脆被绝育。


    虽然她对生娃并不热衷,穿越后也一直有在吃长效避孕药,但那是她自己的主动选择,跟被迫绝育是两回事儿。


    众人贺礼都送了,也不差几句奉承话,于是傅安和就收了一箩筐的好话。


    谁不乐意听好话呢?


    听得她脸上笑意不断,眉眼都写满了喜色。


    一身酒红织金锻袄裙,满头赤金嵌红宝头面的格根塔娜就这时高调地走了进来。


    差点闪瞎众人的眼睛。


    没等她给江太后见礼,庄妃就迫不及待跳出来找茬了:“明妹妹穿得真喜庆,打眼一瞧还以为妹妹穿的是正红呢。”


    在大周,正红只有正妻有资格穿,皇帝的正妻是皇后,显然只有皇后才能着正红。


    格格塔娜规矩地给江太后蹲身行礼。


    入座后才笑着回了庄妃一句:“娘娘说笑了,您才多大年纪啊,还不至于就老眼昏花了。”


    宁嫔好笑地斜了庄妃一眼。


    这傻缺放着傅安和这个最得宠的人儿不理会,跟个草原来的劳什子公主较什么劲儿?


    这明美人连侍寝都还没侍寝呢,就算长得明艳动人了些又如何?


    这宫里的美人可不少,沈常在比明美人还要明艳动人几分呢,还不是入宫两年至今未能侍寝?


    现在就把明美人当敌人,未免有些杞人忧天。


    被讽刺年纪大的庄妃可不这么想。


    她原本只是随便刺明美人一句,明美人若是不接茬,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谁知明美人竟然怼了回来。


    是谁给她的勇气敢跟高位妃嫔顶嘴的?


    当她自己是安嫔呢?


    安嫔正得宠,皇上眼珠子一样护着,自己才不会去触霉头,但你明美人算什么东西?


    庄妃“啪”地一巴掌拍在案几上,扭头对侍立在自己身后的嬷嬷说道:“容嬷嬷,明美人胆敢顶撞本宫,给本宫掌嘴!”


    膀大腰圆的容嬷嬷得令,一个健步冲到格根塔娜跟前,挥起蒲扇大的巴掌,照着她娇/嫩的小脸蛋“啪啪”就是两巴掌。


    格根塔娜脸上顿时浮现两个红色的五指印,整个人都被打懵了。


    上辈子她来到大周宫廷后,仿照江太后的上位之路,谨小慎微,不敢行差踏错一步。


    知道穆九黎抠门,也跟其他妃嫔一样苦哈哈地过日子,争着抢着表现自己的节俭。


    结果呢?


    吃苦她们来,享福傅安和来;低调她们来,张扬傅安和来。


    她们是芸芸众生,傅安和则被她们衬托成芸芸众生中那一抹独特的烟火,穆九黎想不上心都难。


    于是重生回来后,她决定换个路线。


    既然节俭跟低调不讨喜,那她就学傅安和,怎么奢靡怎么来,怎么张扬怎么来。


    结果奢靡张扬的第一日,就挨了两个大耳刮子!


    这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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