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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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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再敲下去就要物理失忆了——!”


    “那就赶紧给我去失忆——!”


    松田阵平高抬手臂举着咖啡勺, 愤愤地磨着后牙槽:“正经事你是半点不记,天天就惦记着你那本破漫画是吧!”


    鹿岛游本来还在捂着脑袋警惕地盯着他手中的勺子,闻言下意识回了个茫然的表情:“嗯?什么漫画?我不怎么看漫画的。”


    松田阵平哼了声, 把咖啡勺往桌上一丢:“谁知道你。”


    不过被她这么一通折腾下来, 就感觉再也严肃不起来了。好像失忆也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 氛围也一下子就从凝重变得轻快欢乐了起来。


    仔细想想确实也没什么好瞎操心的,鹿岛游只是失忆了又不是变弱智了, 反正她本人看起来也没有特别在意那段记忆,以她的学习能力就算最后真的要从头来过都很轻松。


    再说了, 她也不是第一次失忆了, 从之前那没心没肺的样子里就能看出她对此的态度了——虽然不清楚她脑子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但她这样也挺好的,至少收获了快乐。


    松田阵平想开了。


    但这并不代表松田阵平就乐意被迫害了。


    于是他一把拽过萩原研二,自己往边上的位置挪了挪, 好让他的幼驯染坐在最中间与鹿岛游面对面。然后说:“别回忆我了, 你还是回忆他吧。”


    萩原研二:“……”


    小阵平, 你卖我卖得好迅速, 好不犹豫。


    鹿岛游也怪配合的,于是她放下双手, 微眯起眼睛, 专注而仔细地盯着面前的青年:“唔……”


    半分钟后,她忽然抬起右手打了个响指, 信誓旦旦道:“哦!我想起来了!你喜欢小千秋!”


    萩原研二:“……”


    嗯, 有小阵平做前例, 再听见这个回答其实也不是很意外。但心情还是非常难免有些微妙, 虽然更多的则是无奈, 想拍她的脑袋。


    ——你都记了些什么啊小游!就这么喜欢那本漫画吗?!


    也行吧, 总比什么都记不起来要好。


    于是萩原研二坚强地撑住了,甚至还维持着微笑的表情循循善诱:“嗯,还有吗?”


    “还有啊……”


    鹿岛游稍加思索,感觉记忆里的画面越来越清晰了:“我好像还记得你和小千秋是怎么认识的,日期就在11月7号,你接到任务去一栋公寓楼拆弹,小千秋恰好就住在那一层,给你了一个信号屏蔽器救了你一命——哦!你还不穿防爆服!还抽烟!”


    一番话砸下来,绕是早有准备的萩原研二都忍不住表情微微扭曲了一瞬,艰难地维持着自己的笑脸,心里则愤懑地呐喊:只能记住这些东西也就算了,怎么偏偏还记得这么清楚啊?甚至连几月几日都背下来了!他自己都快忘记了好吗!


    而鹿岛游却在那里越回忆越有感觉,不知不觉中甚至投入其中,完全没有留意到对面两个人异样的表情。她觉得自己距离完全恢复记忆已经非常接近了,只要再努努力就好——


    “很完美的初遇嘛,不过我怎么记得你的情路没那么顺畅呢……啊,对了!小千秋是不是还有个白月光学长来着?我记得他叫……”


    鹿岛游拧起眉,迟疑着出声:“莱伊?”


    好怪的名字,怎么感觉跟代号似的,是因为他是FBI吗?


    萩原研二:“……”


    嗯,挺好的,连莱伊都想起来了,下一步是不是就得轮到波本和苏格兰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看见鹿岛游松开眉头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问他们:“话说回来,我是不是还有个叫波本的宿敌?”


    这次接话的是松田阵平,只听他用故作平淡的语气回答:“对,你们是宿敌。怎么,你想起他一些什么事了?”


    鹿岛游完全没有一点怀疑,点头示意自己知晓后,又这样回答道:“我想起那个叫莱伊的好像喜欢他,而他是你们曾经的同学,卧底后才变成波本的。”


    说完后,又颇为感慨地瞥了眼萩原研二:“不过,你喜欢的女孩喜欢的学长最后喜欢你的同学什么的……好复杂的关系哦,祝你们可以早日理清。”


    萩原研二笑容不变。


    然后他这样问道:“那么,小游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呢?就比如说我跟小千秋的初遇,你当时应该并不在现场吧?那又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呢?”


    鹿岛游愣了愣:是哦,她是怎么知道的?甚至清楚得就像是亲眼看过似的。


    好奇怪,想不明白,头好痒,感觉要长出脑子了。


    萩原研二见她不自觉紧皱的眉头,倒是没继续追问下去为难她了,转而问起了另一件事情,一件他在听完一堆混杂在一起的漫画故事后,下意识去怀疑的事情:“说起来,我对小游以前的事情还不是很了解呢,介意说说你现在的记忆吗?啊,对了,也可以说说看你现在最想去做什么。”


    松田阵平挑了下眉,不知想起什么,也把好奇的目光挪到了鹿岛游身上。


    “嗯?”


    鹿岛游不太明白话题怎么突然跳到这里,但她倒也不介意跟他们简单说一下:“我的过去也没什么特别的啊,一定要说的话,就是我特别优秀,特别讨女孩子喜欢吧。”


    “至于现在在干什么嘛,当然是等开学啦。”


    松田阵平笑了:“等开学?所以你还没上高中呢?”


    鹿岛游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快了快了,没几天了。”


    “而我现在最期待的事情,就是去高中找那位戏剧部的前辈了吧!毕竟我可是为了那个前辈才特意考去那所高中的呢!”


    嗯?什么前辈?以前怎么没听她或者小降谷他们说起过?


    萩原研二这么好奇的,也就这么问了:“什么前辈?”


    鹿岛游不假思索地回答:“堀前辈啊!我们高中戏剧部的部长,演技超级好!在舞台上特别耀眼!”


    ……堀前辈?戏剧部部长?


    萩原研二与松田阵平纷纷沉默,又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然后,萩原研二神色复杂地问:“你说的那个堀前辈,是不是个子很矮,有着下垂眼的?”


    鹿岛游惊奇:“咦你认识啊?不过不要说堀前辈个子矮啦,万一堀前辈听到后伤心了怎么办?虽然我倒是觉得前辈小小的也很可爱啦。”


    萩原研二:“……”


    虽然说吧,他对鹿岛游高中时期的经历并不算特别了解。但倘若真的存在那么一位堀前辈,那小降谷和小诸伏应该不会在他提到堀由纪的时候一言不发,还跟他们一起找了那么久的堀由纪。


    想到这里,萩原研二没忍住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深深地掩面。


    很好,不妙的预感成真了。


    小游啊,你确定你是真的想起过去的记忆了,还是你那令人费解的大脑,将某一本漫画的故事自动编造成自己过去的经历了?


    松田阵平特别能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沉重地开口:“别挣扎了,已经没救了。”


    萩原研二抹下脸,看向鹿岛游,虚弱道:“……还是再挣扎一下吧。”


    鹿岛游:“?”


    她非常纳闷地在内心里嘀咕:这两人怎么回事啊,真的是她的朋友吗?怎么感觉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由于堀由纪的印象先入为主,鹿岛游又好巧不巧地只用前辈称呼,说话时也没提及「他」这类表明性别的字眼,再加上他很清楚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才是鹿岛游的高中同学,种种原因都造成萩原研二下意识认为所谓的堀前辈就是在指堀由纪。


    他并不知道,鹿岛游是真的想起了之前的,属于另一个世界的故事。而那位堀前辈也不是堀由纪,而是堀政行。


    虽然就算鹿岛游明说了堀政行的性别名字,萩原研二十有八九也还是会怀疑,这只是她的大脑将堀由纪性转之后的崭新形象吧。但这些他不知道的事情,系统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于是憋了半天硬是没开口的系统,终于忍不住说了话:『游崽你都想起来啦?』


    鹿岛游:“……”


    鹿岛游:“…………”


    鹿岛游忽然就有些虚地开口:“那个,小研二啊,催眠会不会附带什么其他后遗症啊……比如幻听之类的……”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不解:“怎么了?”


    鹿岛游没吭声。


    因为就在这一瞬间,生怕她嘴快把自己的存在说出去的系统,叽里呱啦语速飞快地说了一大串,好证明自己跟她来自同一个漫画世界是来帮她回家的。


    信息量好大,感觉要大脑过载了。


    但她姑且还是隐瞒了下来,只抱着脑袋语焉不详地说:“感觉大脑乱糟糟的,有好多声音在说话啊。”


    鹿岛游毕竟处于失忆状态,情况特殊,听她这么一说,萩原研二不由担忧地站起身来,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很严重吗?”


    鹿岛游语气幽幽:“感觉有点,我好像又想起来一点什么了,比如你对小千秋下药,再比如松田对未成年出手。所以现在脑海里总有声音在说,我应该大义灭亲把你们都送去警察局。”


    “……”萩原研二心平气和地缓缓坐下了。


    松田阵平忽然冷笑了一声,斜着眼睛睨她,阴阳怪气:“知道的这么清楚,怎么?我对源千夏出手的时候你在床底?”


    鹿岛游怔怔地想了会儿,紧接着大惊失色:“等等!这么说的话,我好像还趴了莱伊和波本的床底!!”


    “………………”


    松田阵平发誓自己努力过了。


    努力的结果就是他冷静地没有拿起咖啡勺,而是举起了拳头。


    “痛痛痛——真的要失忆了!!”——


    鹿岛(慌张):我不会这么没节操吧??


    松田:没救了。


    萩原:嗯,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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