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古代言情 > 淮阴侯她准备发癫 > 第 71 章 第七十一癫
    应云渡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应云渡为什么三更半夜出现在妙娘的店里!


    他跟踪她,一定是跟踪她才找到妙娘,他想先把妙娘骗到手,然后再用妙娘威胁她,让她帮他争权夺势,让他像第一世那样坐上储位。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为了权、为了欲,跟他爹一样不择手段,还有什么事他们做不出来?


    所有人都想利用她,都想操控她。


    都想扼住她的软肋,将她置于死地……


    贱人,操。


    贱人,贱人!


    都是贱人!!!


    胭脂铺大门倒地,烟尘之中,乔知予双目赤红,满脸阴鸷的死死盯着应云渡,铺天盖地的杀意从她身上散出。高大的身躯上每一块肌肉都在蓄力,整个人绷成一张被挽到极限的劲弓,仿若下一刻就将有杀招疾射而出,如利箭取人性命。


    徐妙今日召应云渡前来,是与他交流摘星处与不知阁的有关事宜。


    如今在盛京的地下鬼市,摘星处与不知阁稳扎稳打、逐渐壮大。此时不比上一世,大奉统一天下已有三年,江湖势力再想发展,只能在暗处,但随着时间的发展,总会与官府有接触。她想借官府的势,又暂时不想让乔知予知道他们二人重操旧业。她想在这两柄武器被打磨得无坚不摧之时,再将它们送给知予。


    只是她也没想到她会在此时到访。


    夜半三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叫她该怎么和她解释?


    想到这里,徐妙又气又急,心中火起,狠狠剜了一眼应云渡。


    平时办事麻利的应云渡此刻却像变成了石头,狭长平和的眼眸定定的看着门口的乔知予。


    “她不对。”他说道。


    这还用得着他说!


    徐妙攥紧了手,脑海中一时转过无数个念头,却无法可解,看着乔知予明显在发狂边缘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焦急,忍不住朝她走了两步,“知予。”


    乔知予眼看着二人熟稔的互动,缓缓眯起了黑沉的眼眸。


    从九幽燃起来的火舌舔舐着她的躯体,灼烧着她的神智,叫嚣着让她将不合意的一切蛮横扭转,将碍眼的一切统统扼杀!


    她俯首提步进屋,抬眸凝视着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


    妙娘迎上来了,有意无意的挡在她与应云渡之间,檀口开启,似乎在温声诉说着什么,但她听不到,她全都听不到!


    一时沉寂,气氛焦灼。


    午夜的胭脂铺中,气势逼人的淮阴侯顷刻暴起,不顾女老板的阻拦,龙行虎步的冲到应云渡面前,扬起手狠狠一巴掌抽到他脸上。


    “啪!”一记清脆的肉响,应云渡被打得浑身一颤,脸侧向一边。


    乔知予余怒未消,双手揪住他的衣领,把他粗暴的扯回来,“咚”地一声,狠狠摁在墙上,“耍阴招,什么时候盯上她的?说话,说话!”


    应云渡咳了两声


    ,唇角溢出一丝血迹??[,无力道:“我没有,知予。”


    “撒谎!”


    鸭子死了还要嘴硬,假和尚这幅拒不认错的样子,简直像极了刑台里那些重犯,巧舌如簧,假模假样。真是欠收拾……


    思即至此,乔知予忍无可忍,右手一动,就要再扬起来狠狠赏他一个巴掌。


    可关键时刻,妙娘挽住了她的手臂。


    乔知予侧头瞥了妙娘一眼,只见她那双似垂似挑的眼眸里全是担忧和焦急。也不知是焦急谁,不会是焦急他吧!


    不会是焦急他吧!


    啊?!


    那她现在算是什么?夜闯民宅干扰他们幽会,蛮横暴打她的情郎!她此刻是不是非常面目可憎,是不是惹人厌烦?妙娘会不会永远讨厌她,再也不愿意见她?


    乔知予痛苦万分的撒开应云渡,反手握住妙娘的手,颠三倒四的解释道:


    “我不是故意的妙娘,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要打他……是,我打他是我的错,但难道他就没有错吗?谁知道是不是他设计让我过来看到你们在一起,是他故意激我!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我把你的门赔给你,一定不会影响你做生意……”


    她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面前人,脸上神情从愤怒到悔恨到哀求,顷刻之间转了几个来回,嘴里说个没完。


    徐妙心疼的抚上她的脸,眼眸一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停安慰道:


    “我没有生你的气,一点都没有,门也不要你赔……”


    只是妙娘说的话一点都没进到乔知予的耳朵,她被自己铺天盖地的情绪左右,半点也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嘴里道歉道完之后,话锋一转,再次强势起来:


    “他是二皇子,他们姓应的生来就是要争权的,你只是胭脂铺的老板,拿什么陪他们耗啊妙娘?他是个不择手段的疯子,你不该和他在一起!”


    妙娘听了,分明是在点头,可她却总觉得她心里是在摇头,就和姻姻一样,一点都不想把她的话听进去。


    妙娘嘴上分明满口应承,温声安慰,但应承得太快,快得像假的,只是怕她再次暴起伤人的权宜之计。


    疑神疑鬼之间,眼前再次幻影千重,幻影的最深处,一个妙娘难过的问她:“说得倒简单,不该和应云渡这个疯子在一起,那我又该和谁在一起?”


    脑海中一个声音顿时冒出来,喜不自胜道:“和我啊!和我这个疯子!”


    另一个声音随即反驳道:“妙娘妙娘,别听她的。她刚才还想破开别人的肚子,你又怎么知道,她不会也破开你的肚子呢?”


    “嘻嘻嘻嘻!”有人拍手叫好:“古古怪,怪怪古,疯人疯心动,红粉作白骨。”


    有人好言相劝:“乔知予,你自身都难保,你能保谁,你又能爱谁?悬崖勒马,为时未晚。”


    有人循循善诱:“依我看啊,你先杀了她,然后自杀,你们就永远烂在一起了?怎么啦,还不动手,是不敢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闭嘴!闭嘴!闭嘴!


    乔知予额头青筋乱跳,咬着牙,狠狠闭了闭眼。


    她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万一失控,谁也拦不了她。


    她必须走,立刻就走!


    思即至此,她猛地睁开眼,不再看妙娘,正欲转身,突然瞥到一边的应云渡在静静的看她。于是乔知予箭步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扯得他踉踉跄跄的跟她离开。


    妙娘追到了门口,却被乔知予强硬的一句话绊住了脚。


    “不许跟来!”


    午夜时分,雪已经停了,安乐坊红街各家花楼铺子差不多都熄了灯,四下黑蒙蒙的一片。天地之间一片寂静,只剩寒风呼啸。


    小巷的角落中,乔知予毫不客气的将手中的应云渡推到地上,指着他,开门见山道:“你是怎么找上她的?”


    在第二世时,应云渡就知道乔知予与徐妙感情匪浅,他知道她是误会了,但他向来笨嘴拙舌,此时此刻被她指着质问,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偶然相识。”


    徐妙对他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将不知阁与摘星处的事情让她知道。它们还没有发展起来,此时交到她手里,对她毫无用处,还需要她投入精力,不如沉住气来,再好好打磨。


    “偶然相识?”乔知予怒极反笑:“你三更半夜出现在她房中,是想干什么?”


    是徐妙让他来议事,他什么也没做……


    默不作声的爬起来身来,应云渡躬身拍了拍膝上的雪,瞅了一眼面前人。想到她对徐妙的爱护,再想到自己,他不禁失落的垂眸,轻声辩解了一句:“没想干什么,你放心。”


    “这个人骨佛珠,是谁的骨头?”乔知予托着手中润泽如玉的手链问道。


    应云渡瞥了她一眼,心中钝钝的疼,“你的。”


    三个问题,三次机会,他竟然次次都狡辩。


    真是……找死!


    乔知予阴森森的扫他两眼。应云渡有七分像他的母亲,三分像应离阔。隔得近来看,这三分相似便更加明显,眼角眉梢,没有一处没他老子的神韵。看到他的脸,乔知予就恍惚又看到了老屌子,心头一阵火起,恨得咬牙切齿,伸出双手揪住他的衣襟,将他狠狠贯在墙上,抬起手又想扇他两耳光。


    应云渡也不反抗,只是微微蹙眉,用那双平和清澈的眼眸静静的看着她。


    乔知予一时滞住,这双眼,又让她像是看到了念安,一时心底怜意顿生,扬起来的手怎么也打不下去。


    这清秀的脸,糅杂了她恨的人,她爱的人,甚至连他本身,也是让她又爱又恨。很少能有人三世都与她产生如此深的纠葛,连妙娘都是只占其中两世,然而他却不知为何,世世都在她身边。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她想到第二世的老好人假和尚、第一世鬼迷心窍的太子殿下,也曾与她并肩作战,也曾与她彻夜痴缠,曾将她救出囹圄,也曾害她身败名裂……


    与他纠缠的过往在脑海中翻涌,最终定格在帐中红烛下那张情动的脸


    。


    怒火与暴虐化为欲念大动。


    乔知予知道自己现在不正常,喘了两口气,她艰难的将目光从应云渡的脸上移开,忍耐道:“你欠我一次,很久以前欠我一次,我迟早让你还。现在滚,快滚……”


    应云渡却没有走,他脸上顶着巴掌印,试探着,犹豫的吻上她的唇。


    仅仅只是贴了一下,却把一再忍耐、濒临崩溃边缘的乔知予彻底引炸!


    她猛地攥住面前人的双肩,激烈的吻过去,甚至无法克制的撕咬着他的唇舌,铁锈味一时弥漫开来,而她浑然未觉,亢奋的品嗜着自己的猎物。


    安乐坊深处,有一处朴素的私宅,名为长乐居。


    它的主人将它买下后,本来打算找时机把它送给胭脂铺的老板,却在空置良久后,于某个雪夜再次启用。


    屋外天寒地冻,屋内南枝春动。


    层层纱幔上,映出两道紧紧交缠的人影。


    大奉六年春,乔知予在雪原中斩获一头通体莹白、长鬃飞扬的好马。


    这匹马是头马的后代,体格强劲,却没有丝毫桀骜之气,温顺得不可思议。但谁又能知道它是不是表面顺从,实则想要借机逃离?


    她一次又一次的折腾它、驾驭它、掌控它,让它精疲力尽,成为她的奴隶,而她永永远远骑在它的身上,做它的主人。


    无人的雪原之上,她手中缰绳掌控着前进的方向。放纵驰骋时,有风从极远处迎面吹来,抚平她一切烦躁的心绪。


    一番奔腾,她与胯|下的马儿都热汗腾腾,汗水淌到一起滑落,染得它的毛皮更加油亮。


    其实它已经足够听话,跑得够快了,但她就是要步步紧逼,骑得它狂奔起来,骑到它发出彻底崩溃的嘶鸣。


    “舒服吗?嗯?”她享受的抬起头,汗水从她的脖颈蜿蜒而下,低落到他紧实的小腹上。


    他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道:“慢点,知予,慢点,轻一点……呃啊!”生理性泪水从他眼角滑落。


    乔知予伸手在他汗涔涔的胸上狠揉了一把,“继续,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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