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古代言情 > 重生后被师尊攻了 > 24、纯澈包容
    可即使这样,与凛乌对待颜舒的仔细程度相比起来,还是差了些。


    颜舒几乎是凛乌手把手教的,他们先前也来迷心林,磐戈自然能窥见一二。凛乌会关注到颜舒每一分变化,用合适的方式修补颜舒的陈疴,引导颜舒的方向,给与颜舒温暖、光亮与支持。


    磐戈对颜舒所修之道大概知晓一点,绝对与凛乌之道相差无几,而凛乌的实力……有目共睹。


    至于珩澈这般被强行抬升修为境界来的,心境水平不足,又无所打磨,实际上很难撑得起这身修为。


    那种一步一个脚印踏实修上来的修为,心境低点倒也不会有大问题,毕竟修为完全是自己的,可以掌控得住。


    而珩澈这种情况的,便极容易内在失衡,自相矛盾。走火入魔堕入疯癫是轻的,更严重的是在平衡失调修为失控的情况下自我割裂,或者说魂识离散。


    而若比较其他方面……


    天材地宝样样不差便不说了,这是颜舒与珩澈都有的。


    珩澈没有的,是那份凛乌对待颜舒如剑客对待自己的剑、如文人对待自己的诗文般,细细地、慢慢地亲手打磨,尽自己最大可能给予最好的,而又在此后放手任其自寻天地,自展光彩……


    珩澈没有,在磐戈眼中,凛乌对于珩澈这个徒弟,好像只有一个想法。


    ——好好的,不出事就好。


    这样想着,磐戈突然就有些可怜珩澈了,这是个好苗子,极好极好的苗子……


    气运如此,必然也是天骄,只是世上无论哪个天骄,或许都得在凛乌面前低一头。


    磐戈觉得,珩澈本可以有不一样的活法。


    如果不是凛乌说了这是他徒弟,他还是挺想把这孩子要过来的。


    罢了,千物万象,任其自然。


    珩澈周身的灵气波动逐渐平息,一阵微暖的气流荡开,一颗散发着橙黄色光芒的珠子落在他手中,只有核桃大小。


    珩澈:“……”


    不知道是不是光色映的,或者是那阵暖气烘的,珩澈的脸有点红,也有点热。


    刚刚只是想起了凛乌,竟下意识把灵器做成了珠子!


    还有!这珠子造型够噎人的,怎么像一颗小太阳?!


    珩澈小心翼翼看向磐戈,却出乎意料的,在磐戈脸上看到了赞赏。


    而此时他才发现,周围被光芒所照耀之处,灵气皆被净化了,瘴气随着黑暗一并逃散。


    他成功了!他竟然真的成功了!


    只是……


    磐戈:“一次就能炼成,很不错。”


    珩澈面上有些欣喜,也有些犹豫:“可……我还有个疑惑。”


    磐戈心下八分了然:“你问就是,凛乌既将你交给我,我自然也算是你半个老师。只要你问,我必会知无不言。”


    珩澈一愣,朝磐戈一礼,便不再有所犹豫,看了看手中的珠子,问道:“我分明是以土属性材料为主材,为何到最后灵器却是变成了金属性?”


    果然如此,珩澈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磐戈笑了笑:“中途你将土壤中的精华凝炼成玉,其实也就是石。而石虽出于土,却是金属性,土生金即是如此。而后你又把淳厚的土灵气提出,单单土灵气是不可能为主材的,所以土灵气与玉石相遇,反是以土养玉。”


    听到这里,珩澈茅塞顿开。


    珩澈:“那我后面所加的金属性材料便没什么大影响了,而火焰更是助玉成器。”


    磐戈:“没错,可当时你若并未加大焰火势头,这玉也成不了器。况且金可生水,火的多少与强弱至关重要,弱几分就会被水熄灭,也有可能被正在融合的土灵气弄得晦浊。但恰好就是这强盛了几分的火,使得各种元素材料统一有序。”


    珩澈有些惊讶,这些都是他没有想到也没有注意到的。


    磐戈大概读懂了他的神情,道:“五行变化可生万物,这点儿变化又算什么,我们想不到的还多了去了,没什么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珩澈哑然:“谢谢……”


    磐戈:“材料属性的选择越简单是越好掌控的,每多一分别的属性,便是多了千百般变化。其实我一开始本以为你会选择火属性材料为主材,毕竟你是凤凰,而且凛乌在一开始就在助你作弊了。”


    珩澈对最后一句话有些不明白:“师尊他何时……”


    珩澈话出口一半便慢慢停了下来。


    ——灵焰灯笼。


    那盏凛乌给他的,用来驱散瘴气的灯笼,其核心正是火,磐戈那时还说了,是“上阳金焰”。


    见珩澈明悟,磐戈笑而不语。


    珩澈:“原来如此……”


    他心中生出些异样,因凛乌如此细致地待他而欣喜心动,也因凛乌仿佛掌运一切而感到畏惧,或者说自馁。


    那个人明明时常都在他身边,可自己与他又好像离得很远,霄壤之殊。


    单单要赶上凛乌,都难如登天,哦,不对,登天可比这简单多了……他要如何才能胜过他?


    珩澈心中一泠,无论如何,他都要胜过凛乌。


    什么事都有一线生机,他不得不为此奋力争取。


    头顶树叶沙沙作响,珩澈眼前略过黑影。


    只听重重的“啪嗒”一声,思绪被打断,珩澈全身紧绷,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他身边。


    往脚下一看,原来只是条普通的青蛇,有些无伤大雅的毒而已,珩澈这才松了口气。


    珩澈:“……”


    大概是没挂稳,落到此处的。那青蛇虽未生灵智,却也本能地感到有巨大的威胁,瑟缩着不敢轻易动弹。


    珩澈隐匿了自身并没有外放很多的气息,默默退开一步,给青蛇让出道路。


    磐戈都看在眼里,珩澈的惊吓并非作假,但珩澈没有选择杀了“罪魁祸首”青蛇,甚至没有半分攻击逗弄的意思……


    最初的惊吓来自未知,明晓只是区区一条蛇之后,珩澈退的那一步定然不是因为怕。


    同等情况下,不怕的人往往会恼,甚至为了出一口气去踹上一脚,而怕的人会躲。珩澈不怕,但他没有伤害青蛇,反是考虑自己是否给青蛇带来了压力。


    在受到惊吓后,还能做出这样的行为的人,只能是纯澈包容万物之人。


    这般心性,世间难寻。


    啧,凛乌那家伙,还真是让人羡慕得眼红啊……占尽一切,就连收个徒弟都是集绝佳的血脉、运道、天赋、心性于一身。


    磐戈对珩澈笑道:“就这样放过了它,你还真是心宽。”


    珩澈默了默:“它并没有对我怎样……”


    磐戈是越发想把这徒弟薅过来了。


    就凛乌那个位置,随手一伸,接触到的便是错综复杂之事,脏乱污秽必定也是少不了的。就算泯界比较干净,那也不能保证万千大小世界都如泯界一样吧?


    日日在那样的环境待着,多叫人糟心啊?可别把这好好一苗子给折里边了。


    而且磐戈从一开始就有注意到,珩澈这孩子不像当年傻玩傻乐的颜舒,他必然有心事。


    要说颜舒心底就没装事吗?那肯定不是。但颜舒知道,不论有什么事,都会有人给他兜着;遇到什么,都会有人拉他一把;哪怕是下雨了刮风了,也都会有人给他撑伞、为他添衣。所以颜舒无所惧,无所忧,他知道自己很安全,而他想要的,也都可以得到。


    珩澈就不同了,他没有这份安全感。


    他好像一只在狼窝的幼犬,总是战战兢兢,高度警惕着。


    爱才之心一起,磐戈认为很有必要找凛乌聊聊,就凛乌的为人而言,这师徒俩应该没什么很大的嫌隙,问题可以解决。


    磐戈朝珩澈道:“走吧,跟上我,若是走丢了,寻我便是你下一堂课。我可要提醒你了,找到我没那么简单。”


    珩澈认真地点了点头,跟上磐戈的步伐。


    磐戈——磐戈有被可爱到。


    他一开始竟然还叫人给小孩找麻烦,他是真的真的该死啊!


    ……


    进入秘境的第十日,一阵浊风吹过,一直在湖边钓鱼的颜舒陡然睁开眼睛。


    颜舒眉目微动,低声唤道:“春星。”


    长剑入手,剑光在空中划出兰草之形,再一瞬,狂风骤起,天地晦暗,原本的和煦春光不见踪影,颜舒也已消失在原地,隐入了一处洞穴。


    终于,钓来鱼了。


    挪动脚步时,颜舒踢到了什么东西。嗅了嗅空气中熟悉的血腥味,他低头瞧了一眼,眉头挑起。


    随后,颜舒以灵力凝了支灵秀仙逸的寒兰,放在那些碎尸之上,乐道:“亲亲,好久不见,但不得不说,此刻你有些挡路。”


    “就勿怪孩儿不与亲亲叙旧啦。”


    话落,寒兰化为幽青的火焰,迅速在洞穴地面铺开,噼里啪啦烧着。


    ……


    迷心林上方,云间的凛乌若有所感,勾起唇角。


    他正慢悠悠地把灵珠的瘴气抽取出来,好些天了,倒也挺多的。


    磐戈与珩澈这些天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虽然隔着密密麻麻的树叶儿吧,但影响他能看到吗?丝毫不影响。


    两人玩的还挺丰富,磐戈也是个会教的,炼药炼器样样不落,危险的辨别和对战的方式也没忽略。


    都是些基础,不过也能保证珩澈这孩子跑出去不那么容易踩坑了,毕竟修为在那里摆着,其他的嘛,有一些就够了。


    ……


    半个月很快就到了,迷心林一处难得明亮的地方,没错是磐戈地盘的中心,也就是他居处附近。


    珩澈一脸麻木地捡着珍奇药材,磐戈则是坐一边满眼放光的看着。


    珩澈已经对磐戈的眼神免疫了,这些天他有一半的时间是在泡在药材堆里……


    自从让珩澈尝试炼药后,磐戈就魔怔了似的。他本身就极好此道,那日指导珩澈炼药,他发现这小子真他妈是个奇才!很快就能对各种药材的配合融会贯通不说,还总能想出新的搭配。


    于是,磐戈时时刻刻都想抓着珩澈炼药,要不是头顶上那位还盯着,他保证让珩澈被药材给足足地腌入味!多好的味道啊!


    一半的时间炼药,已经很让珩澈头疼了,若是知晓磐戈还有那种想法,无需质疑的,珩澈肯定会当场把药钵子一砸,不干了。


    药香四溢,磐戈不由得反应过来,今日是最后一天了。


    如今他是真的很想把这块墙角挖过来,但他自己估摸着也是不成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些惋惜。


    磐戈戳了戳珩澈:“已经半月了,可有什么想与我说上两句的吗?”


    “……”珩澈沉默片刻。“你先前说师尊是你仇人,究竟是结的什么样的仇?”


    什么样的仇,才能让磐戈如此恨屋及乌地对他。


    半个月的相处,两人算有些熟络了,但磐戈完全没想到珩澈会问这个。


    他愣了愣,展颜一笑:“其实没有的,都是误会。”


    磐戈此时的笑与先前的都不一样,但又叫人说不上来有何差别。


    “只是我第一次遇见他时,不那么巧。当时还小,骤然间变故多生,见什么都怕着警惕着。他恰好出现在那里,我便错把他当成了凶恶之徒。”


    平静地回忆着,好像都不重要了,但相隔数百万时光,他又是那么清晰地记得。


    “其实我也知道他不是,但那时,我满腹的情绪无处安放,便一股脑泼在了他身上。”


    沉默许久,磐戈缓缓道:


    “他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珩澈似乎听懂了,但又好像听不太明白,有些混乱的,像磐戈这个人一样。


    但得知磐戈非但不仇视凛乌,还将其放在如此重要的地位,珩澈心中一下子对磐戈多了几分疏远。


    这是没办法的事。


    磐戈:“我想我是很幸运的,所以遇见了他。珩澈,你也一样,你的运道是我从未见过的好。”


    珩澈将目光轻飘飘地挪开,显然,并不怎么赞同这话。


    磐戈拍拍他的背:“真的,这世上若真有能与他相匹的人物……那么我想,你便是与他最相近的了。也难怪他会收你做徒弟,而不是别人。”


    珩澈垂眸研药:“你高看我了,我又笨又弱,哪比得上。”


    磐戈嘴角一抽:“我说你这小伙子,对自己认知咋就那样不清晰呢?你还年轻,妄自菲薄做什么?”


    “是啊,小澈儿怎么可以妄自菲薄呢。”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温柔如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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