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爱护自家小辈，那些老东西舍得冒着得罪皇室和放弃自己复活的机会让普以斯这个小孩子回到人间吗？
千掣想了想自己遇见过的那些‘老东西’和‘年轻东西’，不由得冷哼一声。
所以反过来想，恐怕普以斯对帮助他的那位‘陌生人’意义非凡。
不是重要到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护对方的程度，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而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要么就是为了不让普以斯认出来，要么就是为了不让...皇室认出来。
嘶——还是可对皇室非常了解的家伙，而且提前就知道了普以斯会出事，自己还死掉了的存在。
越想越是扑朔迷离了，千掣紧皱着眉头，实在是想不出哪个家伙有这样的能耐。
而且多半是与皇室有仇，甚至是更准确一点，与格斯亲王有仇。
偏偏就是在格斯亲王遇刺之后发生这样的事情......等一下？
千掣脑海中闪过一张在新闻中出现过的悬赏照片，并猛地看向普以斯，平时因为慵懒而总是有些无精打采的眼睛猛地睁大了。
泊莫眨了眨眼，思绪不受控制的发散，心想原来千掣老师的眼睛是可以睁开到这种程度的啊？
“您是想起什么了吗？千掣老师？”
“既然你是在那人的引导下跑出来的，是不是意味着有人在追你？”
千掣老师好敏锐啊，普以斯点点头，“其实在跨出那道门之后，我还听到了一些话，只是我暂且不能完全理解。”
“说说看。”
【......十年一次的机会，你竟然让给了别人？！】
【这个该死的家伙......不，我怎么会杀了他，我要他生不如死的活着，直到亲眼看见我走出这扇门！】
十年一次？十年一次？！
千掣虽然知道的东西比两个孩子多，但有些辛秘即使是皇室相关的人也不一定清楚。
这也算是解答了他多年来对死亡空间的疑惑。
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普以斯听到的这句话，最有可能就来自于格斯亲王。
“老师知道是谁吗？”普以斯执着的事情不多，这算是最近也最重要的一件了。
“不知道，或者说我无法确定。”
无法确定的事情，千掣就不会说出来，毕竟错误的引导不是一位老师应该做的事情。
普以斯蹙眉叹气，再怎么说也是阴阳相隔了，想要再一次见面，只怕要等他再一次去到那个世界了。
“好好休息吧，对了，以斯还不知道‘天赐教’的事情吧，泊莫你记得和他说，我就先走了。”千掣走到门口，又想起了一件事，于是回头，“还有限制对战，以斯，后天报名就截止了。”
“谢谢老师！我会提醒以斯的！老师您慢走嗷！”
千掣终于是走出了门，他觉得自己似乎还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是什么呢？
算了，想起来再说，果然是人到中年力不从心了啊，千掣摇了摇头。
——
天赐教的事情，当然是有后续的。
只是这些后续比起普以斯的死而复生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大金毛又沮丧了起来。
“甚至连战斗都没有发生，我就已经被他按在了地上，没能给你报仇真的很对不起......”
也不知道为什么，直到现在，普以斯才回想起那个用匕首贯穿了自己心脏的少年。
“他叫倪蓝。”
“诶？”
“动手之前，我问了他的名字，他也告诉我了。”
普以斯的反应要比泊莫想象的平静许多，不过以斯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泊莫也没多想。
“...还挺有礼貌的。”
面对好友的死，他什么都做不到，这件事如鲠在喉，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更让泊莫难过。
“他......”普以斯皱眉，“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其实很奇怪，我现在想起来才觉得很不对劲。”
泊莫立刻抬眸，更像是集中注意力而竖起耳朵的金毛了。
“什么？”
“他说了两遍‘到时间了’。”
“到时间了，到时间了？”
泊莫的复述却更是古怪，很显然当时的他听到的话不是这个意思。
“好像...也不对。”
当时的普以斯也来不及细想，毕竟下一刻就与对方掏心掏肺（物理）了。
“为什么要重复两遍‘到时间了’呢？”泊莫也觉得很奇怪，“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其实说的不是到时间了？”
普以斯也不知道，他只能摇头。
“算了，这个先放着，我就继续说吧。”暂时看不出苗头的事情就先放着，还是赶紧回归主题。
天赐教的神父特艾利拥有的异能和他们猜测的一样，就是影响他人的情绪，通过或激烈或刺激的情绪，消磨他人的意志，摧毁他人的信心，以此达到控制他人的目的。
毕竟这世界上绝大多数非肉=体的痛苦，都来源于精神，对精神的折磨甚至要比凌迟更加痛苦。
特艾利以此为手段传教，敛财，获得权利，几乎是无恶不作，泊莫和普以斯在底层看到的那些可怜人皆是受害者。
“那家伙...就是倪蓝，他只杀了特艾利，还有你，我晕倒之后其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千掣老师和我说，官方因为爆炸的缘故去到了教堂，最后把所有人都救了出来，受伤的人也都送到了医院，天赐教也被正式定义为邪=教，彻底的封杀。”
特艾利既然已经死了，审判等工作就不必再做了，他这段时间敛的财其中一部分用于安抚受害者家属。
其实，这份委托就是其中一位受害者的家属在兰斯特异能学院发布的，最后也算是有了一个结局。
“那就好。”
“学校算我们完成了委托，但是不知道有没有给你算上，等明天去报名的时候顺便问一问吧。”
学分对兰斯特异能学院的学生就是最重要的，没有足够的学分支撑到毕业最后只会一无所有。
泊莫却有些不甘心，因为他不认为这起委托是自己完成的。
特艾利是倪蓝杀的，那些证据和受害者的重见天日也是因为倪蓝的强势介入。
最后，他甚至...
“不要再想了，那不是你的错。”
普以斯看着泊莫双眼的黯淡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活泼开朗到过分的好友露出这种表情的原因太好懂了。
“嗯！以斯说的对，况且我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了！下次遇到那家伙，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泊莫出了个直拳，气势满满。
普以斯诡异的欣慰了一瞬，然后突然想起一件事。
“我们似乎没有跟千掣老师说，袭击我的那人就是刺杀了格斯亲王的人。”
他们所有的重点都放在了彼岸尽头的死亡空间里，就连他自己也忘记了倪蓝的事情。
泊莫眨眼，“是哦，那天我在集会上看见的人，其实也是他。”
倪蓝，这个神秘而又强大的家伙，他的身上全是迷。
“我们现在去图书馆找终端查一下这个名字。”
“但是以斯你的身体...”
“德里维安先生都说我没事了，事不宜迟。”
普以斯觉得自己好的很，休息？他休息才会不舒服。
——
兰斯特异能学院的图书馆包含了几乎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书，其中绝大部分甚至是孤本。
而在其中的终端，和普通的个人终端更是不同，能够查到很多普通网上查不到的信息。
在校师生免费使用，也算是堪称豪华的异能学校开放的福利了。
普以斯先是在普通的网页上搜索这个名字，但出现的名字毫无疑问都是奇奇怪怪的联想语句。
什么‘呢喃一词的释义’，或者‘泥烂的道路——西岳镇旅游避雷’一类毫无用处的链接。
“还是直接在学校的内网上搜吧？”泊莫也觉得离谱，这个答案哪里是有关系啊，简直是相去甚远了。
普以斯在终端上输入了泊莫的学号，让他瞳孔识别了一下。
“为什么老是让我来啊。”
普以斯不太喜欢给自己留下些什么痕迹，最开始是这样，后来是习惯了，觉得泊莫的学号更好记。
“没有为什么。”普以斯敲下了搜索键，“似乎有不一样的了。”
学校的内网搜索出来的东西千奇百怪，当然指的不是结果而是相关的类别。
比如两人看到排名第一的是一位在兰斯特异能学院任职的教授的论文。
《对五大家族古往今来的考究（其五）——倪家》
普以斯眨眼，然后点了进去。
听到倪蓝的名字，他的第一反应其实也是倪家。
那个神秘到除了‘倪’之一姓和他们的信仰外，一无所知的家族。
“倪家原来是五族中的吗？”泊莫是孤儿院出生，对这些东西有所了解还不如让他去田野中认野草呢。
“是的，只是他们从来不和其他四族来往，甚至联姻都不曾有，我只听说他们最是信仰光明神，历届家主也只与光明教的圣女结婚。”
简单的一句话，已经是普以斯了解的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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