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默,孟昔昭回答道:“还好,也有一年多了,但是没有我跟你认识得久。”


    崔冶想起孟昔昭之前讲述的,和詹不休相识的过程,哪怕到了现在,他也觉得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詹不休看起来十分不顺眼。


    孟昔昭见他不说话,以为这就算把他哄好了,正要低下头去继续咬那块点心,然后又听到崔冶略带不服气的询问:“我比他早多久?”


    孟昔昭:“…………”


    连这个你也要比啊!


    *


    孟昔昭有点怀疑人生,太子之前从不介意这些事,怎么现在就变得如此难搞了。


    这就是他不知道了,其实之前,太子也介意这些事。


    ……


    谁让之前他们只算朋友呢,太子行事都是小心翼翼的,很有分寸,可如今,他们已经两情相悦了,那太子就觉得,有些权利,他已经可以行使起来了。


    好在崔冶只针对詹不休,对其他人,他没有这种心态,这才让孟昔昭松了口气。


    孟昔昭也是第一次跟人谈恋爱,各种细节上都在不断的摸索,秉承着一定要做个贴心男朋友的原则,后来的行进路上,孟昔昭几乎不再去找詹不休,有什么事,都是直接找郁浮岚。


    郁浮岚不知道他们私底下的状况,只是每一次被孟昔昭叫过来,表情都有些复杂。


    虽说以前孟昔昭也经常让他办事,但以前的频率不高,而且让他办的都是大事,哪像现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找他。


    他可是太子的人啊。


    你这么快就摆正宫娘娘的谱,就不怕以后出什么变故?!


    郁浮岚觉得自己这颗心都快操碎了。


    他是一边担心太子,又一边担心孟昔昭,不管他俩谁变心,导致另一方被始乱终弃,郁浮岚都觉得自己不忍心再看下去。


    至于谁也不变心,就这么顺风顺水的过一辈子……呵呵,洗洗睡吧,这是梦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俗话说,娶了媳妇忘了娘,额,好像比喻不太恰当,总之就是差不多的意思。如今那俩人情意正浓着,之前太子养病,孟昔昭寸步不离的守着他,如今太子好了,孟昔昭也不得闲,因为太子那黏人劲儿,郁浮岚看了都觉得黏糊。


    他指定是不能把这些想法跟这两人说,那就只能跟自己的同僚说了。


    夜晚,太子与孟昔昭、詹不休等人宿在新开辟出来的驿站当中,其余人则原地搭帐篷,要不然就睡在马车里。


    张硕恭守夜守的好好的,郁浮岚非要把他叫出来,虽说这边都是大齐的国土了,而且周围全是太子的人,他不用再这么仔细,但贴身守护太子已经成了一种本能,这时候被叫出来,张硕恭感到很暴躁。


    “做什么?”


    郁浮岚见他一脸不耐烦的样,也感觉十分纳闷:“你怎么就一点都不担心?”


    张硕恭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他:“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有话就直说,再不说,我走


    了。”


    闻言,郁浮岚赶紧拉住他,也不酝酿情绪了,直接就把自己的担忧倾倒出来:“殿下与孟昔昭……如今在外面,便没多大的事,可等回到应天府,周围全是眼睛,怕是又不能多多相见了。时日久了,我怕生出变故来啊,你说,万一孟昔昭捱不住孟家的催促,决定娶妻生子了,那咱们殿下,得多伤心啊。”


    张硕恭不理解的看着他:“他为何会娶妻生子?”


    郁浮岚被他反问的懵了一瞬,一时间还以为有问题的人是自己,连说话都结巴了一下:“他、他是男子,自然是要娶妻生子的啊。”


    张硕恭:“男子又如何,跟了殿下,便是殿下的人了,娶妻?呵,若他真有这个胆子,那我也不介意送他下黄泉,去娶个阴妻。”


    郁浮岚:“…………”


    还以为你出去一趟,回来之后就终于靠谱了,敢情还是这么虎。


    他服气了:“爹娘给你生了脑子,你能不能稍微的用一下。”


    张硕恭:“……”


    郁浮岚:“你当孟昔昭是随随便便就能杀的吗?他孟家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他自己又是齐朝的肱股之臣,你杀他,如同砍了殿下一臂,看殿下如今的模样,也相当于是挖了殿下的一颗心。我不过是说一种可能,它可能发生,也可能不发生啊,咱们做属下的,不能等到那种可能发生了再去想应该如何做,而是在它还没发生的时候,就把这种可能,彻底扼杀掉。”


    感觉他说得有道理,于是,张硕恭问:“那你的意思是?”


    郁浮岚:“……我要是知道该如何做,我还用得着担心吗?”


    张硕恭又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了:“那你说这些做什么!”


    郁浮岚:“还不能说说啦!殿下第一次动春心,却是这样的情况,以殿下的身份,寻常女子与他在一起都很是艰难,更何况孟昔昭是个男子,我心有忧虑,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张硕恭看着他,送了他两个字:“矫情。”


    郁浮岚:“…………”


    张硕恭毫不掩饰的对他翻了个白眼:“若能一直两情相悦,以殿下的性子,还有孟昔昭的聪慧,不论面前有何艰难险阻,他们二人都能一起携手跨越;若一人有两意,这也不是你能管的事,是孟昔昭更容易娶妻生子,还是殿下更容易开枝散叶?寻常男女都没有几个能恩爱一生的,你在这里担心这些,除了徒增烦恼,又有什么意义,左不过就是走一步看一步,说不得到了那日,人家比你看得更开呢。”


    郁浮岚被他这一通话说的哑口无言,过了好一阵,他才回道:“说来说去,你也不觉得他们可以走到底。”


    张硕恭:“……”


    当然了。


    只是他这人不善言辞,作为侍卫,也不愿意去掺和到主子的恩恩怨怨当中。


    夏夜暖风,张硕恭和郁浮岚两两对望,心里的感受都有些复杂。


    连他俩都是这样的想法,等别人知道了,怕是更加的不看好了。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就默默的站在这,张硕恭终究还是被郁浮岚同化了,此时也想不起回去守夜的事了,心情倍感凄凉。


    片刻之后,郁浮岚突然开口:“我小时候,有个族兄便深爱此道,后来还一掷千金,只为了将一个小倌赎回家里来,他家人对他是恨铁不成钢,打也打了、罚也罚了,他爹是武将,差点把他打死,但他好了以后,还是这样,听人说,这是一种瘾,染上了,就戒不掉。”


    张硕恭默默的听着,他是孤儿,长大的过程几乎无人教养,知识面远不如郁浮岚广。


    而郁浮岚在停顿了一会儿之后,再次开口:“真就这么有意思吗?”


    “和男子有情……究竟是什么滋味啊?”


    郁浮岚满脸都写着困惑,然后,他下意识的看向张硕恭,后者也抬起头,跟他对视。


    两秒之后,堂堂盛夏之夜,这俩人居然同时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张硕恭:“……告辞!!!”


    郁浮岚也是一脸的酱油色,虚脱的摆摆手,那意思是,你赶紧走。


    …………


    这一夜他们歇在吉州,第二日刚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进了隆兴府。


    时隔快两个月的时间,再次回到隆兴府,孟昔昭心情不可谓不复杂,刚进了城门,早就等在这里的百姓们,纷纷眼巴巴的看着车队路过,嘴里还喊着孟大人。


    早在孟昔昭被抓走的时候,隆兴府最困难的那段时日就过去了,粮食大丰收,为了改善民生,所建立的慈善机构,也已经全部运作起来,今年的夏日,和去年的夏日比起来,一个在云端,一个在地狱。


    百姓们深知如今的安宁都是孟昔昭带给他们的,可自从府衙被南诏人入侵了一回,孟昔昭就再也没露脸过,听说是病了,大家还自发的去寺庙、道观,为他祈福。


    直到前段时间南诏灭国,大家这才知道,原来孟知府病了是幌子,实际上,他是真的被抓到南诏去了。


    这一路险象环生,大家看不见,但是能脑补,再加上有得到消息以后,顿时精神振奋起来的金珠等人在,她们从中运作了一番,于是,如今隆兴府人人都知道,孟昔昭是灭掉南诏的大功臣,而他也要回京城去了,不能再当这里的知府了。


    两边的百姓对孟昔昭依依不舍,情绪激动的,还当场哭了出来,其实他们也不知道孟昔昭到底在哪里,就只能对着路过的每一辆马车哭。


    孟昔昭:“…………”


    望着百姓们的真情流露,孟昔昭抿了抿唇,把开了一条缝的车窗关上,然后又坐了回去。


    他小声说道:“我怎么感觉这么心虚啊。”


    顿了顿,他又说:“我受之有愧。”


    接下来,他的声音更小了:“其实我什么都没做……”


    崔冶一直听着,见他说完了,他才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一下:“谁对他们好,百姓心中是有数的,二郎也不必妄自菲薄,你以为你什么都没做,可你是着着实


    实的,救了无数百姓的性命。”


    孟昔昭闻言,又转过头,看向窗格外面的众面孔。


    崔冶问:“舍不得了?”


    孟昔昭老老实实的点了一下头:“有一点。”


    这恐怕就像是班主任告别带的班一样,虽说之前是真的很累,还老被气着,可真到了要走的这一天,个中滋味,就只有自己才知道了。


    崔冶望着他的侧脸,心里突然产生一种危机感。


    他怕孟昔昭突然责任心起,决定继续留在隆兴府,把这里彻底的整治好了,再考虑回京的事情。


    于是,他赶紧说了一句:“救一方百姓不如救一国百姓,以二郎的能力,不该拘泥在这小小的隆兴府当中,待到日后,此地百姓会理解你的苦心的。”


    孟昔昭:“……”


    他有什么苦心啊。


    但崔冶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当初外放出来,是因为他想捋一捋自己的计划,顺便也给自己积攒一些政绩和民望,如今全部提前完成,他本身也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只是,走,也不能就这么拍拍屁股的走。


    好歹这也是他治理过的第一个地方,他可不想看着它被糟蹋。


    在孟昔昭被解救出来以后,那个倒霉的新知府,牧坚杞牧大人,他从江州暂住了快半个月,终于被太子的人放出来,来到隆兴府走马上任。


    但他来了以后才发现,这地方比其他州府还难搞。


    一夜之间,全城人都知道孟昔昭失踪被擒的事情了,正是愤怒又担心的时候,一转眼看见新知府来了,好家伙,要不是有之前就因为这个吃了亏的赵澄立拦着,大家群情激奋之下,可能就上府衙扔臭鸡蛋去了。


    百姓不欢迎,府衙内部也不消停,谢原镇守在这,面上看着好说话,实际什么事都不让他做,直接把他架空了,他要是有意见,前面那个知府留下的婢女,就会去找团练使,两人沆瀣一气,对他进行威逼利诱。


    团练使也就罢了,一个婢女也敢对自己吆五喝六?牧坚杞当惯了大爷,当场就想拿这个婢女开刀,然后他就懵逼的发现,这婢女的威望,竟然就比谢原差这么一点。


    瞬间,牧坚杞惨遭雪藏,之前有什么需要知府的事情,谢原还会让他当个花瓶,出面镇镇场子,如今,连花瓶都不让他当了。


    被折腾了这么一通,再加上孟昔昭是从太子车驾里走下来的,牧坚杞是绝对不敢再惹他了,卑躬屈膝的站在一旁,做足了卑微的模样。


    但孟昔昭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他。


    跟自己的人汇合,金珠激动的看着他,要不是这里有这么多人,她可能就冲过来了,孟昔昭对她安抚的笑笑,然后看向一旁的紫藤和银柳。


    银柳受了伤,好不容易才捡回来一条命,但内脏感染过后,她的身体便大不如前了,此时看着,孟昔昭也能看出来,她比以前弱气了一些。


    孟昔昭抿着唇,多看了她一会儿,却没跟她们说什么,而是先把牧坚杞叫走,关上门,


    给他单独开了个小会。


    等再出来的时候,牧坚杞面如菜色?[(,对孟昔昭更加的恭敬,连出去,都要跟孟昔昭请示一下才行。


    太子不解:“你对他说什么了,把他吓成这样。”


    孟昔昭:“没说什么啊,我就是告诉他,这隆兴府,我会一直关注着,府衙里也有我的人。为官一任,便要保一方稳定,若他尸位素餐,被我得知之后,我便向陛下递札子,弹劾他牧家,宁王殿下得罪了我,都要流放到江州,不知他得罪了我,又会被流放到哪里呢。”


    原来是这样,太子忍不住的笑了一声:“你倒是会唬人。”


    孟昔昭耸耸肩:“也不算唬人嘛,都是事实啊,我这人可不愿意吃亏,谁惹了我,我就要十倍的惹回去,而且我还相信一句话,斩草要除根,总不能到时候我把他按下去了,他家里人卧薪尝胆,再把我按下去吧。”


    太子笑了笑,还想说什么,却见孟昔昭站起来:“我去和我的丫鬟们说会儿话。”


    太子之前也注意到那个叫银柳的姑娘了,想起她的遭遇,太子点点头:“去吧,待回了应天府,让给我瞧病的那个大夫,也给她看看,或许还能再养回来。”


    孟昔昭闻言,愣了一下,然后脚步一转,又噔噔噔的跑了回来。


    一把抱住崔冶,孟昔昭感动的看着他:“你真好~”


    崔冶:“…………”


    孟昔昭出门了,崔冶在错愕之后,缓过神来。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前面的大门,感觉他好像知道怎么让孟昔昭感到开心了。


    ……


    庆福回了应天府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倒不是他不想回,而是金珠不让他回。


    用金珠自己的话说,他回来也没用,不过是跟着一起在隆兴府干着急罢了,还不如留在应天府里,时时刻刻的跟老爷等人通气,毕竟他一直都跟在孟昔昭身边,孟昔昭在隆兴府做了什么,他最清楚。


    那时谁也不知孟昔昭的状况,更无法预料太子亲征的结果,金珠让庆福留在那,也是为最后的胜算增一分可能性。


    毕竟时间一长,朝廷容易忘了孟昔昭还身在敌巢的事情,孟家人要多多的在朝上说才行啊,而且也不能每次都诉苦,时不时地,提一句孟昔昭的事迹,这样既不刻意,还能达到效果。


    听了金珠的话,孟昔昭对她佩服至极:“阿娘当初把你雇佣回来,真是太英明了。”


    金珠对着他笑,如今她也敢跟孟昔昭开玩笑了:“郎君你知道便好。”


    孟昔昭哈哈了两声。


    从金珠这得知了一些近况,然后,孟昔昭才转过头,看向银柳。


    银柳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郎君,我已经没事了。”


    孟昔昭也不想说什么安慰她的话,毕竟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觉得,银柳是代他受过了。


    “回去之后,你便为我管理府中事宜吧,不要太过劳累,反正我这府中,也没有一个正式的女主人,往后,你和金珠,便


    代行我府里的夫人职务。说起来,你们俩年纪也不小了,有没有想要嫁人,成立一个小家庭啊?”


    金珠一愣,银柳也怔了怔。


    她们二人对视一眼。


    要说没这种想法,那是不可能的,每个女子从小都是在相夫教子的影响下长大,哪怕詹茴那种人间清醒的,闲下来时,想的也都是自己成家以后如何如何。


    只是跟在孟昔昭身边,让她们看到了许多不同的角度与景色,这心,养的有些大了,说句不好听的,都不像是丫鬟了。


    银柳脸上满是抗拒,她不想随随便便的嫁人,更不想嫁给连书都没读过几本的护院家丁,可身为丫鬟,哪怕是大丫鬟,最终配的男人,顶天也就是一个管家了。


    金珠比她聪明,也比她了解孟昔昭,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孟昔昭把她们,几乎是当成了可以使唤的女儿。


    ……


    她知道孟昔昭既然这么问了,就应该有他自己的章程,于是,她直接问回去:“郎君想为我们寻找夫君?”


    听到这个问题,孟昔昭啊了一声,还感觉有点尴尬,他挠挠头:“我不找,还能让谁找,总不能让你们自己去找媒婆相看吧,不过,这事也不急,先慢慢的看着,等我再升上一升,开府以后,你们作为我身边最亲近的人,想找个如意郎君,总不至于太过艰难,到时候便告诉我,你们想要什么样的,是读书人?还是习武人,或是一些勋贵之家,虽没什么本事,但好歹有底子,你们调教一番,在下一代上下功夫,也不亏啊。”


    金珠今年已经二十岁了,银柳比她小半岁,紫藤年纪最小,今年才十六。


    她知道还轮不到自己,于是,只是好奇的问:“可是金珠和银柳姐姐嫁到那样的人家里,还能给郎君代行夫人的职务吗?她们要是不能做了,是不是就该让我来啦?”


    孟昔昭:“…………”


    让你来,那没两天我就能被急死。


    金珠和银柳:“…………”


    你是真的什么都不想啊,现在的重点是这个吗?!


    金珠:“郎君你想独自开府?”


    银柳:“我们只是丫鬟,怎么能嫁到勋贵家庭里呢。”


    孟昔昭先回答金珠:“嗯,也是时候了,我官位不低,还总住在家里,以后也不方便,我爹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来个人找我,他都要东问西问的,不如直接开府。”


    然后,他又端起茶杯,先喝了一口,才回答银柳的问题:“皇后身边的掌事宫女都能嫁给三品大员,我孟昔昭身边的丫鬟,又为什么不能嫁去勋贵人家。就是嫁人了,我也还是要用你们的,若有人因为这个瞧不起你们,和离便是,我还不相信,我爬到如今这个位置,难道连你们都护不住么。”


    银柳听了,眼睛都有些泛红。


    她也知道,孟昔昭不是突然才提这个的,而是见了她受伤,清楚她以后做不了太重的活计了,才提出这个,让她安心。


    吸吸鼻子,她摇头道:“郎君,我还不


    想嫁人呢。”


    嫁人哪有在这里快活?纵是去做勋贵家里的正房主母,也不如当个郎君身边的小丫鬟。


    孟昔昭听了,倒是答应的很痛快:“那就不嫁,全都你们自己说了算。”


    他只是给了一个选择而已,至于选不选的,他就不管了,况且,人的想法会变,如今不想嫁,或许以后就想了,无论何时,孟昔昭都会给足了她们底气,决不让别人对她们挑三拣四。


    一旁的金珠抿唇,微微笑了一下。


    其实,这事就算郎君不管,日后也会向着差不多的方向发展。


    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郎君打定了主意不娶妻,连夫人的职务,都让她们来代行,郎君的本事如何,众人有目共睹,想接近他,只有两条路,一,接触他的家人,娶他的妹妹做姻亲,但这是不可能的,最起码对于那些中等偏上的家庭,不可能。


    那就是第二条了,娶他最为信任的丫鬟。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金银连命都能不要,为了升官,娶个丫鬟做娘子,又有什么不可。紫藤就是年纪太小,才会问那样的问题,其实大家都知道,那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


    娶她们就是为了能跟孟昔昭接上关系,不让她们再去做事了,那不就等于白娶了吗?


    只是……这样一来,想得太透彻了,金珠那颗稍稍激动起来的心,也就这样平静了下去。


    为何要嫁人呢?嫁人要受桎梏,夫君所能给的,恐怕都不如郎君给她的多。


    这事,还是以后再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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