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特镇清除计划七


    “那就好。”昔拉抱着她?, 语气不紧不慢,不煽情也不消极,“做你?想做的, 没有人会欺负你?。”


    虞窈却感动得一塌糊涂。


    昔拉抱着她像抱着一个洋娃娃, 轻轻晃动着, 逗她?:“你?要以身相许吗?”


    “……不要。”虞窈拒绝,但是语气中已经没有那么坚决了。她看着昔拉放在桌上的书,有些好奇地问道?, “老板, 这是皇帝的新书?”


    怎么什么字都没有,这书看了也是看个寂寞吧。


    昔拉低低地笑,胸膛震动, 带


    依誮


    动着虞窈整个人都在轻轻抖动。耳边传来他的笑声, 虞窈耳朵有点红,浑身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宝贝,你?真?的太可爱了。”昔拉抑制住自己想要猛亲虞窈一大口的冲动, 说,“这确实是那帮人爱干的事情。”


    他指着空白的纸面说:“上面有字,是地狱那边送来的方案。”


    昔拉似乎是丝毫不在乎自己和虞窈说了什么机密的事情,毫不在乎说:“地狱搞的这些计划,搞来搞去也没什么两样, 说到底也是在为自己的业绩添砖加瓦。”


    虞窈胆子小,有些担心, 提醒说:“老板小心点,你?说过地狱可是布满眼线。”


    “没关系。”昔拉平静道?, “我已经当着路西法?的面说过这句话。”


    “那路西法?大人……”虞窈有些着急,虽然她?没有见过传说中的路西法?, 但是也听过他的很多事迹。


    “他赞同?我的观点。”昔拉毫不在乎,“就算不赞同?又怎样。”


    虞窈和昔拉待久了,也越来越觉得自家老板冷淡的外表下其实也藏着一颗疯狂的心。这股疯劲,着实有点像在蓝田公馆里?的晏池。


    没有后顾之忧的虞窈站在二楼,将酒分散给众人。她?看着因为拿到酒而欣喜若狂的人们说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会再把酒送给你?们了,好好珍惜吧。”


    众人已经完全陶醉在得救中的巨大喜悦中,根本?就没有在乎虞窈说的是什么。就连林弱和江木,也趁乱抢到了一瓶酒。


    他们将酒珍藏在自己的怀里?当中,不愿被别人发?现。


    之前向琳娜祈求的那个男人却直接拔开了酒塞,咕咚咕咚大口地喝了起来。喝了大半瓶,他才收口,满足地喟叹说:“真?好啊,就是这个味。”


    不远处的街角已经传来了争吵声。两个男人互不相让,都说对方手里?的酒是自己的。只是斗嘴还好,再远一点已经有一群人打起来了,就是为了争抢一瓶酒。


    酒瓶破碎,祝眠往后退了一小步,躲避四溅的玻璃渣。她?穿着黑色的小羊皮鞋,灵活地躲避争乱的人群,顺手捡起地上掉落的香烟和火柴,这些小小的装备,看上去没什么用,但也能卖点钱。


    终于见到了熟人,江木看到她?,很是亲切地问道?:“你?昨晚还好吗?”


    祝眠点头,不愿多说。


    其实一点不好,她?昨天晚上没怎么睡觉,一大早还见到了一个疯子。疯子她?也见过,就是昨天晚上站在庄园门口,自称是管家的家伙。


    管家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她?的住址,微笑地对她?说:“我喜欢你?的孤独和沉默,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当时的祝眠只说了三个字:“滚出?去。”


    管家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我需要一位新主人,但不是昨晚那三个蠢钝如猪的人,也不要像我的原主人那般软弱昏庸。我需要一个聪明强大的人。”


    “我不需要。”祝眠将肩膀上的柴火放下来,顺手拿起一旁的木棍说道?,“滚出?去。”


    管家脸上流露出?失望的表情,说:“灾难就要来了,巨大的庄园是一个很好的避难所,你?真?的不来?天哪,你?居然不如我想象中那般聪明,而是固执愚蠢。”


    祝眠深知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再加上这个世界处处诡异,她?怎么会把自己放在一个逃也逃不出?去的庄园里?。


    从管家的口里?得出?了一些信息之后,祝眠继续说:“你?觉得好,我不觉得好。你?喜欢庄园,那你?就一辈子死守着它,永不要离开。”


    “而你?现在已经逾规了。”祝眠指责他,“你?这样的行为,我并?不觉得你?有多爱这个庄园。”


    管家果?然最在乎这点,立马解释说:“不不不不,我最爱这个庄园,这个庄园凝聚了我所有的心血。你?说的对,我应该回去守着庄园,而不是到处乱跑。”


    祝眠三言两语将他赶走?,确定他往山下跑去后,便立马关上了门,拿起藏在床底的匕首防身,以防止管家来一个回马杀。


    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带来了一些恐惧,但同?样的也带来了很重要的消息,而此刻祝眠不准备将这些事情说给面前的两个人听,因为说了也没有用,他们无法?给予自己任何的帮助,反而会徒增恐慌。


    他们三个人正在交谈,林弱突然被人重重地撞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面色肿胀的男人,已经喝完了自己手里?的酒,反而想要抢别人的酒。


    而被抢的那个人只不过是一个柔弱的女?人,此刻正把酒紧紧地抱在怀里?,尖声叫道?:“这是我的丈夫需要的酒,不要抢走?它。”


    周围的人自顾不暇,也没有人敢上来帮忙。林弱心里?很气,但是又很害怕。江木也是如此,毕竟男人实在强壮,他们不一定能打得过,再加上自己还藏着一瓶酒,如果?被男人发?现了,肯定也保护不住。


    但是一向谨慎的祝眠却站了出?来。她?的小皮鞋清脆地踩在布满酒渍的地面上,走?向已然癫狂的男人。


    强壮而癫狂的男人全心全意去抢女?人怀里?的酒瓶,没有注意到娇小的祝眠。


    祝眠直接从怀里?掏出?匕首,狠狠地刺向男人的脖颈。但因为不想让血液溅到自己的衣服,她?暂时并?没有拔出?匕首。男人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她?,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说不出?口。


    四周立马传来尖叫声:“杀人啦,杀人啦,救命!”


    本?来还在吵架和打架的人群四散开来。


    清脆的击掌声从二楼响起,伴随着娇媚的声音,虞窈为她?喝彩:“Bravo!”


    “世人都说男人英勇女?人柔弱,荣耀都归于男人,而罪责都降于女?人。”虞窈低头对她?露出?美丽而嘉赏的微笑。


    “而你?,我亲爱的朋友,你?才是真?正的勇者?。”


    “你?愿意来我的酒馆里?坐一坐吗?”虞窈邀请她?,“我一个人太久了,实在是有些孤单。”


    祝眠定定看着她?,没有拒绝。不管这个npc是好意还是坏意,她?都不能拒绝。因为她?有自信,可以从这个npc身上获得很多的信息,以及……她?环顾周围,大家都在为一瓶酒而大打出?手。


    NPC身上有重要的资源。


    虞窈转身,兴致勃勃地要下楼赴宴。昔拉合上书,得出?一个结论:“所以,你?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我这是在上班呀,老板。”虞窈说,“上班时间,禁止谈情说爱。”


    昔拉不说话了,只是抬眸看她?。虞窈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孤独和失望。


    虞窈停住了像小蝴蝶般旋转的脚步,蹲到昔拉面前,和他平视,真?诚说:“对不起。”


    昔拉其实只是逗她?而已。他已经经历了很多很多年的孤独,这一天的等候算不了什么。他只是想向虞窈表达自己很在乎她?,想每分每秒都和她?在一起。


    虞窈领悟到了这一层,又或者?没有领悟到,但不管怎么样,她?都不想让昔拉伤心。昔拉总会在自己难过的时候出?现,陪伴在自己身边,而自己却不能在他有情绪的时候留下来,虞窈觉得有些……


    昔拉微垂眼眸,精致的脸庞是造物者?的恩赐。他看出?了虞窈眼底的心疼,不遗余力地利用着这一点。


    “没有关系,我会永远在这里?陪着你?。”他语调温柔,说出?的话却哀婉忧伤,“只要你?记得我就好。”


    天呐!强大的人脆弱起来,真?的是别有一番风味。虞窈一边看得很爽,一边又在心里?告诉自己:


    不要心疼男人,心疼男人是不幸的开始。


    “所以,这次的庆功宴,你?和我一起参加。”昔拉开口说。


    “?”虞窈没有搞清楚他突然说出?的话是什么意思。


    昔拉不动声色道?:“这次任务成?功后,地狱会举办一场庆功宴。如果?你?有空,我想邀请你?一起参加。”


    虞窈作为一条老咸鱼,第一个想法?就是拒绝,她?才不要去参加什么聚会,她?都不认识那些人。而且这个聚会肯定是大佬如云,她?一个小npc凑过去干什么。


    完全参透她?的内心,昔拉继续说:“只要参加了这场活动,就会有地狱赠送的纪念版金币。”


    “多少?”虞窈咽了咽口水,没忍住问道?。


    “很多。”昔拉继续下猛药,“我的那一份也给你?。”


    虞窈立马生龙活虎,义不容辞说:“既然老板都这么器重我,那我作为优秀员工,哪怕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辞。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昔拉陪她?演戏,说:“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虞窈眼神坚毅说,“以后如果?有这种活动,还请多多找我。”


    她?开开心心地下楼,看到祝眠不知从哪里?找了一个大水壶,正在咕咚咕咚地把自己的酒往水壶里?倒。


    “……”啊啊啊啊啊,直面玩家偷自己的酒,虞窈不知是哭是笑。


    祝眠余光瞥到了虞窈,她?的手微抖,几滴酒液溅落在桌子上。她?脸上镇定,但心里?还是有些害怕。毕竟这个笑眯眯的npc能在这个恐怖世界里?混得如鱼得水,也不是一般的角色。


    在祝眠看来,这个明明已经看到她?偷酒,却装作没看到的人,心里?肯定在想着什么坏招。


    莱特镇清除计划八


    虞窈穿一条粉红色的修身长裙, 小蝴蝶般地翩翩而来,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祝眠在她走近的前一秒想好?了说辞。她把装满酒的大壶推到虞窈面前说:“在我的家乡有?一种?说法?, 把酒放在水壶里会更香醇一些, 我便试了试。”


    “这是怎样的一种原理呢?”虞窈不想拆穿她, 也?乐得陪她演戏。


    “嗯……是这样的。”祝眠顶着一张精致的小脸面无表情地扯谎,“因为水和?酒很像,放在水壶里酒就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它怕别人尝不出它的味道, 于是会拼命地散发出?酒香,诱惑别人品尝。”


    “这件事?情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在困境中反而能?爆发出?更大的潜能?。”虞窈走进吧台, 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她喝了一口,评价说,“你撒谎的本领并没有?你杀人的技术丝滑。”


    祝眠眨了眨眼, 完全承认:“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想用匕首说话?。”


    她们在酒馆里面聊天,门外不停有?失控的居民狂拍门,震得整个酒馆都在晃动。虞窈装作没听?到,微笑说:“很快, 这个机会就会到来。”


    她转身在吧台处捣鼓了一会,端来一杯透明的液体。她将这杯透明的液体推到祝眠面前, 建议道:“品尝一下吧。”


    她为昨晚的自己找补:“这次我可没在里面加牛奶。”


    祝眠警惕地看着那杯不知道是酒还?是水,或者是别的什么毒药的液体, 没有?说话?。作为恐怖游戏里的老?玩家,她经?历过?很多恐怖离奇的世?界, 甚至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走路,需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虞窈微笑地看着她,真诚道:“只是一场简单的游戏,你不需要想太多。”


    有?多简单,人头落地的那种?简单?祝眠不想和?她玩,推辞道:“我现在不是很渴。”


    虞窈有?些失望,说:“人生就是在不断的寻找刺激,不是吗?”


    “可我的刺激已经?够多了。”祝眠说,“琳娜小姐,我和?你不一样。”


    她拒绝的态度太过?明显,虞窈也?不想再为难她,垮着肩膀垂头丧气说:“好?吧,你走吧。”


    大门外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从正门出?去很不安全。虞窈指了指后门说:“你从那里走,穿过?一片小森林就找到路了。”


    祝眠立刻在脑子里计算这次的得失。虽然没有?获得什么有?效的信息,但至少从重要npc的手里逃过?一劫,也?算是一件好?事?儿。她丝毫不留恋,转身就往外走。


    虞窈百无聊赖地坐在吧台里,有?些沮丧地说了句:“喂,眠眠。”


    祝眠心里大惊,知道npc果然不会那么好?心,这么轻易就放她走。她将手放进口袋里,摸着那把刚刚才杀过?人,还?带有?血液余温的匕首,警惕地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琳娜小姐。”


    虞窈像是丢掉了力气,趴在吧台上,指着那一大壶酒说道:“你的东西忘带了。”


    祝眠有?些惊讶问道:“我的?”


    她见过?一大群人为了一小杯酒而闹得头破血流的样子,不敢相信虞窈竟然会把这一大壶酒都送给了她。这一大壶酒她省着喝,最起码能?喝半个月。


    “当然。”虞窈吐槽她,“眠眠,不要怀疑,不要犹豫。如果你对于一些事?情能?像杀人那样果断就好?了。”


    祝眠没有?回应,走上前来费力地搬动着那一大壶酒,对失去灵魂的虞窈说道:“谢谢。”


    虞窈摆摆手,意思自己知道了。


    祝眠想了想,走上前,端起虞窈递给自己的那杯透明液体。


    虞窈抬眼,有?些惊讶:“嗯?”


    “我不喜欢欠别人。”祝眠以一种?赴死的脸色,仰头喝了那杯液体。喝完之后,她的脸色变得奇怪起来。


    虞窈眼睛泛光,问她:“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雪碧。”还?是没有?气的雪碧。


    祝眠此刻不知道自己是何种?心情,因为心情太复杂了,她觉得刚刚严阵以待,想来想去的自己,简直就像是一个小丑。


    虞窈开心笑着,说:“所以,放松点,只是一个小玩笑。”


    虞窈脸庞红润,笑容娇美,像一枝沾满露水,花枝乱颤的海棠。祝眠凝视着她,被她的笑容所感染,自己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虞窈对她说:“有?的时候不需要这么紧绷,眠眠。世?界上除了酒和?水之外,还?有?没有?气的雪碧。”


    祝眠一本正经?说:“没有?气的雪碧简直比洁厕灵还?难喝。”


    “真的?”虞窈从她的话?中得到灵感。


    祝眠看她眼珠子滴溜溜转,就知道她肯定又想去整蛊别人了。


    祝下一个被她整蛊的人好?运。她这般想着,抱着一大桶酒从后门出?去,目光所到之处,是一片茂密的小树林。微风吹过?,带来一层层沙沙声,本来是安定祥和?的氛围,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不对劲。


    ……


    待在庄园里的三个人也?并不好?过?。王成举见证了管家的虚伪。他认真思索,发现这个庄园有?很多奇怪的地方。


    庄园很大,但是忙来忙去的只有?管家。那些守卫看上去忙忙碌碌,但是仔细观察,其实一直在做一些机械动作,即便王成举站在二楼喊他们,他们也?毫无反应。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逃出?去,回到昨晚那个酒馆。可是现实往往不如想象中那般顺利。


    “主人,您要去哪里?”王成举刚打开房门,就看见管家神出?鬼没,站在了自己面前。他依旧是笑着的模样,但总让王成举觉得渗人。


    可能?是因为他眨眼的频率实在是太低,有?点像机器人,又或是仿真人。


    “额,”王成举找借口说,“房间?里太闷了,我想出?去透透气。”


    “当然可以,我们庄园可是出?了名的大,”管家语气中带着骄傲说,“您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陪着您。”


    王成举现在可不想跟管家碰在一起,谁知道他会把自己带到哪里去,又对自己做些什么。他试探性问道:“我想一个人逛一逛。”


    “主人,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管家板起了脸。


    “不不不,当然没有?。”王成举赶忙摆手解释说,“我只是害怕你太辛苦了,这么大的庄园,要你一个人看管。”


    “劳伦公?馆凝聚了我所有?的心血。”管家语气激昂说,“它必然是最好?的,它拥有?最好?的管家以及……”


    他打量着王成举,嘴角的微笑带着某种?意味,说:“最好?的主人。”


    “神经?病。”王成举看他不为所动,只得关上门,靠着门低声骂了一句。坐在沙发上的两人立马问道,“怎么样,怎么样?他不放我们出?去?”


    王正业脾气火爆,踢了墙一脚,说:“要不我们就杀出?去!把他给带到房间?里绑了,我们三打一,还?怕打不过?他?”


    王成举骂他:“蠢货,动动你的脑子,你看他像正常人吗?谁知道他是不是什么外星人、变种?人、或者什么鬼东西的,tmd这个世?界全是鬼东西。”


    “我们需要出?去,不能?坐以待毙待在这里。”王成举下定决心说。


    “可是,”一直沉默的张丹开口问道,“门口已经?被堵住了,我们该怎么出?去?”


    一阵风从大开的窗户吹进来,带着些许凉意。屋子里尸体的恶臭味已经?遮不住了,被风一吹,又吹到几人的鼻尖。


    王成举眼底里闪过?一丝狠意道:“从正门出?不去,那我们就换一个出?口。”


    夜幕降临,庄园里寂静一片。一条由床单做成的长绳从三楼的窗口垂了下去,没有?一个人发现。


    因为无法?确保用床单做成的绳子是否可以承担成年?人的重量,两个男人都不敢轻举妄动,逼着张丹先以身士卒,爬下去试试。


    张丹不敢,王正业就威胁她说:“如果你不下去的话?,那等会儿你就自己留在房间?里,我不会管你。”


    看透了这两个男人的虚伪,张丹忍住眼泪,坐在三楼的窗台上,手里拽着绳子,低头看着地面。这个距离看似不高,但如果真的不小心摔下去,绝对是非死即残。


    她深知现在只有?自己能?救自己,于是拼尽全力拽着绳子慢慢地往下滑。绳子的另一端系在铁制的窗台上,还?算坚固。


    她蚂蚁般地往下蹭,两个男人低头看她,不但不帮忙还?催促她快一点,不要被发现。


    因为手十分用力,已经?出?现了血痕,疼得她受不了。在二楼窗台前,张丹稍作停顿。喘口气的功夫,她透过?二楼的窗户隐约看到了里面的场景。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她的魂瞬间?都快被吓飞了。二楼的房间?里站着很多人,但是这些人都身体僵硬,眼神空洞,注意到张丹的视线后,全都直勾勾地看向她。


    张丹注意到这些人的衣服和?今天早上床底下那个死人身上穿的,一模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脑子里很乱,但是为了不引“人”注意,仍然拼尽全力将尖叫声咽在了喉咙里。


    等到她好?不容易来到了地面,脚踩在实地上的感觉让她想要落泪。她浑身脱力,腿也?站不稳,坐在了地上,对着站在窗台前观望的两人比了个ok的手势。


    王正业和?王成举对视了一眼,王正业是个没主意的人,下意识问道:“哥,要不我先来?”


    王成举很是贴心,仿若真的是一位特别好?的哥哥,说:“当然让你先来,我给你断后,你放心地去吧。”


    王正业露出?了感激的笑容,也?不废话?,他往手里吐了两口吐沫,抹了把手,就要往下跳。他拽紧绳子,在往下滑之前和?他哥说了一句:“帮我注意一下,如果松了你就拽了拽,别真让我摔了。”


    王成举点头答应了。


    王正业毕竟是经?常运动的人,身手矫健,比起张丹的谨慎小心,他动作飞快,三两下就落到了地面。也?正因为他动作快,所以没有?注意到二楼房间?里的景象,也?没有?注意到正贴在二楼窗口处,阴测测看着他的管家。


    等到了地面,他发现张丹不见了。


    莱特镇清除计划九


    黑夜中的庄园仿若是鬼怪的聚集地, 寂静一片,就连那些动?作僵硬的守卫都消失了,整个庄园里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


    王正业没由来的感到心惊, 他?看向附近的灌木丛, 下意识小声地开口, 呼唤张丹的名字。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他?又抬头看向三楼窗台,有些紧张地看向王成举。


    王成举看他?没事儿?, 这才放下心来, 检查了一下床单的受损程度,准备往下滑。


    毕竟他?刚才只是担心,如果床单承受不了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该怎么办。现在他?的表弟已经帮他试验过了, 是没事的。


    他?刚放下心来, 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管家在开门,但是仔细一听,声音是从衣柜里传出来的, 那声音轻而尖,像是有人的指甲在里面?划动?一样。


    可是衣柜里面?没有人,只有一具死的不能?再死的尸体。很快衣柜里的东西就不满足刮这个动?作了,它?开始撞击衣柜的门。


    “咚!咚!咚!”


    幸好他?们三个人为了掩盖尸体,在衣柜门前堵了好几把椅子。可是现在看来, 过不了多久,衣柜就会被里面?的东西撞开。


    王成举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他?不敢再做其他?举动?,赶忙顺着绳子往下滑。


    王正业看到王成举下来了, 眼泪都要流出来。他?立马给自己表哥一个大大的拥抱,激动?说:“幸好有你啊, 我一个人真的害怕死了。”


    “有什么好怕的!”王成举提醒他?说话?小声一点儿?。


    两个人沿着墙壁缓慢地走着,王成举在前方带路,王正业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根刚从灌木丛里捡到的木棍。


    王正业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以为是张丹,惊喜地回头,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夜色中,管家微笑着的脸愈发不像真人,他?的声音甚至都有一些失真,缓慢地问道:“这么晚了,你们要去哪里?”


    王正业被吓出了应激反应,下意识将木棍狠狠地砸在管家头上?。可是管家依然?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跑!”王成举大声喊道。什么都别说了,大家都撕破脸了,现在只能?跑了。


    虽然?一早就意识到管家不是普通人,但是刚刚在往下滑的时候,王成举才真正的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峻性。


    因为他?突然?想?到早上?在窗台前,看到管家时的场景。


    三楼的距离明明很高,又没有可以攀爬的地方,那管家是怎么平静地站在三楼的窗台外,和自己说话??


    管家根本就不是正常人,不,应该说他?根本就不是人。


    两个人都是身强力健的男人,再加上?为了逃命,跑起来那叫一个快。可是王正业回头又差点被吓死。管家居然?可以面?容平静地跟在他?们后面?。


    而且他?根本就不是跑的,是飘着的。


    “卧槽,真的是遇鬼了。”王正业崩溃大叫。


    两个人已经跑到了庄园前的水池旁,眼瞧着还有五十米就就能?跑出庄园大门了。消失已久的张丹就站在大门外,正焦急地冲他?们招手。


    可是让他?们绝望的一点就是,庄园大门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地关闭着。


    “把门抵上?。”王成举大声吼道。


    张丹尝试拿脚去抵,却?发现铁门的力量不是她所能?撼动?的,立马收了脚,毕竟什么东西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


    “我操你妈,给老子抵住,我要是出不去,做鬼也不放过你。”王正业看到她退缩的动?作,立马大声咒骂道。


    张丹像是被吓到了,低着头立马用?身体去堵门,但是不管她怎么样,大门还是以不可撼动?的力量正在慢慢地聚合。


    而且实话?说,她也没有用?力去挡,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因为跑得太?急,王正业不小心摔了一跤,嘴都磕破了。王成举回头看到了这一幕,但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他?根本就没有管,而是以更快的速度向门口跑去。


    此时的大门只容得下一个人进出了,王成举侧着身子逃了出去。但是王正业就没有那么好命了。他?因为摔了一跤,所以慢了几步。但是求生的本能?让他?在最后几秒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大半个身体都挤了出去只剩下一只脚。


    但是那只脚却?正正好地卡在了门里。他?想?拔出来,但是门就好像有了生命,如同一头猎犬,用?尖利的牙齿咬住了他?的脚。


    “救救我!哥!”他?满脸是泪,大声且惊恐地呼救着。


    王成举是不可能?舍身去救他?的,只是惊魂未定地站在门口大喘息,因为跑得太?快,他?腿脚不稳,身体摇摇晃晃。


    后背突然?被人推了一下。他?抑制不住身体往前倾。就在脑袋快要被门夹住的前一秒,他?迅速反应把手放在了铁门的栏杆上?,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但是自己的那只手就和王正业的脚一样,被铁门夹住了。


    他?挣脱不得,回头怒不可遏地看向张丹说:“你居然?敢阴我!”


    张丹的表情仍然?是恐惧,并且一脸无辜地说:“我没有啊,我是想?救你。”


    “我操,我一定要杀了你。”王正业也是将自己所有的失败都归咎于张丹的身上?,声嘶力竭地喊道,“你居然?敢这么对?待我。”


    管家站在庄园大门里侧,阴森森地注视着他?俩,说:“你们背叛了劳伦公馆。”


    “什么背叛不背叛的,咱们根本不是一路人。”王正业反正也知?道自己肯定得脱层皮,把自己的心里话?喊出来了,“你天天在这里鬼气森森地吓人,无不无聊啊?老子懒得和你玩,傻逼。”


    管家脸上?的阴霾更深。他?用?冰凉的手指抚摸王正业被夹住的脚,语气中带有一点含情脉脉:“我不喜欢你愚蠢的脑袋,这只脚还算差强人意。”


    王正业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一边挣脱一边大声骂道:“死变态,你在干什么?”


    王成举却?不死心,想?和他?谈判:“你放我们走,我可以听从你的命令,你想?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管家缓慢地摇头说:“我想?让你们留下来,留在庄园,你却?背叛了我。”


    “留在庄园就是死路一条!陪你做鬼,”王正业大叫,“你当我们傻呀。”


    “哼。”管家发现他?们油盐不进,破罐子破摔,于是也不再说话?,只是轻轻抚摸着铁门说,“他?们背叛了我们,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铁门似乎是有生命的,听了管家的话?之后又缓慢地闭合了起来。王正业痛苦地哀嚎,王成举紧咬着牙,但也忍不住小声痛叫起来。


    张丹没有走,而是站在不远处观赏着这一出好戏。她看到两人痛苦的模样,心里好受了很多。要不是自己还有点善心,她都想?把这两个人的头塞进铁门里,让铁门直接把他?俩夹死。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善良了。


    张丹看着他?们痛苦的模样,脑海中却?想?自己那个窝囊男朋友现在在干嘛。不要真的死了,她还准备去找他?做自己下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血腥味伴随着痛苦至极的吼叫声,王成举的手和王正业的脚都被硬生生地夹断,留在了庄园里。他?们两个人躺在庄园外面?的草地上?,痛苦地哀嚎着、不住地打着滚。


    王成举已经神志不清了,王正业好歹是身体强健的大学生,还留有一丝意识,知?道要找东西包扎伤口。他?下意识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张丹,眼神中有祈祷。


    张丹却?不准备帮他?们,毕竟她已经发现了,来到这个世?界后,曾经王成举和王正业所拥有的权力已经化作一缕飞烟。在这里大家没有什么高低等级之分?,甚至这两个男人根本比不上?自己。


    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张丹从来是嗤之以鼻的,她觉得自己没有上?去补一刀,已经是极其仁慈的一件事情了。


    所以她只是施施然?地走到王正业面?前,轻笑着一声说:“我很好奇,你拄着拐杖是什么样子。”


    王正业痛得头皮发麻,手指深深地扎入到泥土中,咬牙骂她:“你这个臭婊子,我一定会杀了你!”


    张丹丝毫不在意,看他?就像看一条丧家犬说:“先活下来再说吧。”


    “我厌倦了你们这些自大又自私的男人。”张丹厌恶地吐了他?一口,转身毫不留情地走开。


    她想?这两个人是不中用?了,接下来该找谁呢?窝囊男朋友只是最次的选择,她想?找一个强大的人。


    这样想?着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美?丽女人的脸庞。


    而这个美?丽女人此刻正在和一群人对?峙。


    祝眠后背靠着一棵大树,将满满一大壶酒放置脚边,冷静地看着面?前五六个彪形大汉。男人明显是有些癫狂,嘴角都流着口水,贪婪地看着祝眠和她脚下的那壶酒。


    为首的一个男人粗声粗气说道:“不要再抵抗了,把酒给我们,我还能?留你个全尸。”


    “不然?的话?,”他?扭动?着如沙包大的拳头说,“我会把你这张漂亮的脸蛋给砸碎。”


    助眠弯下腰将酒壶打开。浓郁的酒香让几个男人更加把持不住。


    她举起酒说:“如果你们敢靠近,我就把这酒全部都撒了,倒在地上?,渗入这片土地里,你们一口都喝不到。”


    这句话?一说,没有人敢动?。男人惊恐万分?地看着她的动?作,很是紧张,嘴上?仍然?威胁说:“那今天你也活不了,大家一起死。”


    莱特镇清除计划十


    祝眠冷声说道:“那就试试, 看到底是谁活不过今晚。”她知道这些人嘴上?说自己?有多?无?畏,实际上?惜命的要死,让他们死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们只会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闻言那些男人也不?说话了, 只是面容可怖地盯着助眠祝和她脚边的那一桶酒。


    两方人马在无声对峙着。而酒鬼那边, 忽然有一个?男人痛苦地大吼了一声,从嘴里吐出了黄黄的、粘稠状的液体。他周围的人立刻避开,厌恶地捂住鼻子。


    刚刚才和祝眠对峙的男人也回头, 怒吼道:“你在搞什么东西?”吐了的男人低着头, 摇摇晃晃,他的嘴角不?停地渗出脓液,滴到草地上?, 地上的草呈现出枯萎的模样。


    也正是因为这个?男人的一系列举动, 让周围别的人都紧张起来,他们看着祝眠的眼神?也更加急迫,恨不?得直接冲上?前撕烂了她, 抢了她的酒。


    祝眠知道自己?在这里跟他们耗是没有意义,必须速战速决,解决掉一个?。


    她像是体力不?支,终于支撑不?下去,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说道:“不?要过来, 不?要过来,我头好晕, 很难受。”


    正因为她表情害怕,状态虚弱。所以他说的这些狠话在强盗看来都不?过是虚张声势。为首的强盗胆子大了很多?, 直接就往前走了两步,想抢祝眠脚边的酒。


    祝眠往强盗头子身上?浇了一把酒。这一把酒大部分都落在了他的衣服上?, 只有小?部分撒在了他的脸上?。


    强盗头子因为感受到了酒的滋味,舒爽地怪叫了一声,站在原地品尝起来。周围的人都羡慕地看着他。


    “哈哈哈哈哈还有吗?再来,给我洗个?脸!”像是逗一只可怜兮兮的小?奶猫一样,强盗头子轻狂说。


    祝眠像是真的被吓傻了,又往强盗头子身上?浇了一把。此刻的男人不?光是能品尝到美酒的味道,还能用昂贵至极的美酒来清洗自己?的身体,这场景他简直想都不?敢想,真以为自己?在做梦。


    祝眠像是害怕极了,嘴里带着哭腔喊道:“我没有力气了,不?要杀我,你过来拿吧。”


    “早这样不?就好了,死丫头。”强盗脸色得意,大刀阔斧地走上?前,对身后的同伴说,“等我拿了酒,兄弟们都能喝上?,人人都有,别着急。”


    就在他快要走到祝眠身旁的时候,祝眠从口袋里掏出之前捡到的平平无?奇的火柴,迅速地划开。


    火柴顶上?微弱的光映在祝眠黑沉沉的眼眸里,她面无?表情,在海盗头子没有反应过来的目光中将?火柴精准地扔到了他的身上?。


    因为身上?有了足够的酒精,燃烧的火柴遇到酒精,一点?就着。海盗头子的身体顺势变成一个?巨大的火球。男人拼命哀嚎,扑倒在地,想要把自己?身上?的火给扑灭,但?这已经是无?济于事。


    祝眠看着周围惊恐万分的人说道:“你们也想尝一下他的滋味?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她微微向前走了一步,那几个?人高马壮的男人立马后退,避她如蛇蝎。


    不?仅是大哥的惨状让他们害怕,这些生?了病的人似乎更怕火了,立马四窜着,朝森林深处逃去。只留下一个?痛苦的火球在地上?翻滚,很快火球也不?再翻滚,因为他已经被烧焦,躺在地上?变成一具焦透了的尸体。


    恶臭味迅速在森林这里蔓延,但?是没有人敢靠近祝眠了。


    经此一战,祝眠意识到这个?小?城镇已经出现了问?题,到处都是虎视眈眈的人,她抱着巨大的财富,想要平安回到小?木屋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再加上?她的小?木屋也没有什么抵抗能力,很容易被推翻。


    唯一庆幸的一点?就是她住的地方很偏僻,一般人发现不?了。所以她也不?能让自己?的秘密基地被别人发现。


    这样想着,她决定今晚不?回小?木屋。


    那回哪里呢?


    发红的铁盘上?被放了一块新鲜的牛排,牛排上?甚至都带着血液。虞窈将?卷长?的头发夹起,身上?穿着围裙,用铲子熟练地翻动着牛排。


    耳边传来烤牛排时滋滋响的声音,祝眠心安了很多?,但?是又想到了同样被烤成焦尸的强盗,耳边似乎又闻到了恶臭的尸体,她捂着嘴,站在门口。


    “几分熟?”虞窈没有看人,平静地问?半路又杀回来的人。


    “嗯?”祝眠还没有从杀人的余韵中逃开,下意识说,“人死的透透的,已经烧焦了。”


    虞窈不?甚在意地点?点?头,继续说:“我问?你牛排要几分熟,要熟透的?”


    虞窈不?说还好,一说祝眠的肚子真的咕咕叫了起来,毕竟从昨天到今天,她都没有怎么吃东西。


    她回到桌子上?,抹了一把脸,有些虚脱说:“都行。”


    虞窈也不?说话,很快一片烤得完美的牛排就被放进了纯白色的盘子里,她在上?面精心地撒上?海盐,将?盘子放在了桌上?。


    祝眠安静的,偷摸摸地带着一大桶酒坐回了桌前,眼神?中带着一抹期盼,看向虞窈。


    “我不?吃熟透的牛排。”虞窈头也不?回说道。


    祝眠明白他的意思,用两人都可以听到的声音说了句:“谢谢。”


    她实在是太饿了,都顾不?得用刀切牛排,直接用叉子叉起牛排便放进了嘴里。没过多?久,虞窈便端着属于自己?的那份晚餐,来到了祝眠的身旁。


    和祝眠相比,虞窈的牛排生?了很多?,她用刀叉优雅地切开,隐约能看到里面的红血丝。


    “你又回到我这里,不?会只是来蹭一顿饭吧?”虞窈将?一小?块牛排优雅地放进嘴里,咽下去后才开口问?道。


    吃别人嘴短,拿别人手?软。祝眠又吃了虞窈的牛排,又拿了虞窈的酒,自然而然也不?再有什么戒备心,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说了一遍。


    “卖火柴的小?女孩应该向你学习,把点?燃的火柴扔进别人家里。”虞窈点?评说,“不?过用那么多?酒杀死一个?人渣,浪费了。”


    祝眠也觉得可惜,但?是在当时那种危急的情况下,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她有些歉意,对虞窈说:“抱歉,浪费了你那么珍贵的酒。”


    虞窈毫不?在意说:“不?不?不?,你想错了,这些酒对于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对于你们来说却是万分珍贵。所以一定要好好地保存它哦。”


    祝眠轻轻地嗯了一声,不?再说话。吃完饭后她非常自觉地起身,对虞窈说:“谢谢你的款待,我来洗碗吧。”


    她不?动声色地补充说:“就让我今天晚上?来替你干活,弥补我之前做错的事情。琳娜小?姐,可以吗?”


    虞窈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小?心思,直接说:“外面危险,你想到我这里来避难,我理解。但?是晚上?我这里也会有很多?很多?的酒鬼涌进来。”


    “危险无?处不?在,你能应付过来?”


    祝眠点?头,镇定说:“我可以的,只要你给我这个?机会。”


    “当然,我会给任何人机会,”虞窈站起身说,“但?是要看他们能不?能接得住这个?机会。”


    “我先上?去换衣服了。”虞窈丝毫不?忌惮把祝眠一个?人留在一楼,她也不?在乎祝眠会做些什么,笑着向她摆手?,“等会见。”


    祝眠礼貌说道:“再见,琳娜小?姐。”


    她看着虞窈走向二楼,在拐角处似乎遇到了什么。虞窈的声线明显不?同,可能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到,下意识地撒娇说:“她很可爱啊。”


    “反正今晚会有大事情发生?的,暂时而已嘛。”虞窈声音软绵绵的,对对方说,“你知道的,我是一个?有分寸的人。”


    祝眠看到一只白皙的手?搂住了虞窈纤细的腰身,把她带向了暗处。虞窈丝毫没有躲的意思,完全纵容的态度。


    隐在暗处的人。看不?到脸,连声音也没有显露出来。但?是祝眠却想到了以前,在别的世界里见过的一个?人。不?,或者说是一个?神?。


    二楼走廊拐角处,虞窈的手?贴在昔拉的胸膛上?,抬眼看他,小?心翼翼问?道:“老板,你是不?是生?气了?”


    昔拉的手?沿着她身体的曲线慢慢地往下移,丈量她的腰身,告诫说:“小?心她,她不?像你看上?去的那般柔弱可怜。”


    虞窈知道这里的“她”指的是谁,点?头说:“我明白的,老板你放心。”


    昔拉低头看她系着围裙,穿着厨娘的衣服,语气中不?辨情绪,说:“都给别人做饭了,我看你并没有明白什么。”


    “哪有,我是给自己?做饭。”虞窈解释说,“那不?是她正好在饭点?过来了嘛,那人家在饭点?过来,我不?可能不?招待她呀。”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热心好客,我怎么不?知道。”昔拉没有被糊弄住,垂眸定定看着她,说道。


    虞窈不?知道自己?的老板怎么又突然生?气了,但?是她知道生?气的老板是一定要好好哄的。于是她学着昔拉搂他的动作?,轻轻地将?双手?扶上?昔拉强健的腰身,抬眼看他,温柔说道:“老板,我也可以为你做一顿饭。”


    只是轻轻的一个?动作?和简单的一句话,昔拉明显软化了。他动作?轻柔地用手?指磨搓着虞窈的腰,摇头说:“不?需要。”


    他不?需要虞窈做一些事情来证明。人们都说不?要看一个?人说什么,要看一个?人做什么。但?是在昔拉这里,虞窈不?需要为他做什么,虞窈只需要说一点?甜言蜜语,他便甘之如饴。


    虞窈看他拒绝了,以为他是不?满意,赶忙道:“老板,你相信我,我做饭很好吃的,不?会是死亡料理。”


    “比如在酒里加牛奶。”昔拉翻出她的黑历史?。


    “那是逗大家玩的,”虞窈有些着急地解释,“我真的会做饭,你相信我。你等着,我以后一定一定会为你做一顿大餐。”


    “好。”昔拉微笑地看着她,语气珍重,“等你的以后。”


    莱特镇清除计划十一


    张丹蒙着脸低着头, 混在人群中,小心翼翼地随着人群向某个地方涌去。


    仅仅是一个晚上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本来宁静和平的小镇变得动乱起来。街道上除了这一群饥渴的人之外, 再没有别?人, 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 不敢出来。


    张丹虽然不明所以,但是这一路走下来,她听着周围人痛苦的哀嚎声和交谈声, 也知道了一些?消息。


    “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的丈夫躺在床上动不了了。”


    “我也是,他什么都吃不下,吃了就吐, 只喝酒馆的酒。”


    “一定是酒馆那?个可恶的妖精, 做了什么坏事,迷惑了镇上的男人。”


    “是的是的,她看上去就很奇怪, 我丝毫不相信她。她一定是魔鬼的信徒。”


    “上帝呀,上帝,求求你保佑莱特小镇。”


    张丹明白了,这些?人全部都是去酒馆里买酒的。她想到昨天晚上的琳娜小姐,决定跟上去看看。


    知道现在王正业和王成?举肯定对她恨之入骨, 见到她就会?把她杀掉。张丹只得隐藏在人群中,尽可能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不过张丹也并不是特别?害怕他们两个, 因为这两个人现在一个断了手一个断了脚。嗯,会?不会?互相扶持地走下去?还是一个人抛弃另一个呢?


    她拭目以待。


    “哥, 你能不能走慢一点?”王正业一瘸一拐地扶着路边的树,痛苦道, “我真的跟不上。”


    因为没有什么好的医疗设施,他只是简单地用身上的衣服将伤口包扎了一下,此刻伤口正渗着血,一滴一滴流在草地里。


    王成?举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他脚步很快,但是他少了一只手,同?样也是痛苦万分。因为痛苦,他对自己这个蠢货表弟也没什么好脸色,觉得一切都是他的错,毫不客气说?:“闭嘴吧,再慢一点,我们就要?死在路上了。”


    “都怪那?个贱女人,被?我找到了,我一定要?把她皮剥下来,头当做皮球踢。”王正业眼神里都是十足的怨恨。


    他不提还好,一说?王成?举心里都是气,骂道:“要?不是你精虫上脑,非要?把那?个女人带到身边,我们现在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谁知道她装的那?么好。”王正业委屈说?,“我想着她看上去就很蠢,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带在身边玩玩而?已?。”


    “你想你想,什么都你想,你那?个脑子能想出点啥?”王成?举一听他说?这种话就觉得离谱,毫不留情地指责他。


    王正业被?骂得也急眼了,反击说?:“那?哥你牛你厉害,你不也是被?那?女人骗了吗?我蠢你更蠢。”


    王成?举怒气冲冲地冲上去,想给他一拳。但是手的疼痛让他清醒了很多?,他明白如果现在和自己这个蠢货弟弟闹崩了,对他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他已?经恨上这个蠢货弟弟了,如果不是他这么愚蠢,自己何至于少了一只手。他压下心底的愤怒告诉自己:没关系,来日方?长。这些?伤害他的人,他一定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王成?举抚平自己的心绪,说?:“不要?吵了,我们俩都没有错,错的是那?个女人,所以我们才更应该齐心协力,逃离这个恐怖的世界。”


    王正业看自己表哥不再骂自己了,心情也好了很多?,赞同?说?:“对对对,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赶快去昨晚那?个酒馆,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王成?举说?。


    等到两人赶到酒馆的时候,酒馆门口已?经黑压压聚集了一大群人。和往日的欢声笑语不同?,这些?人的脸上都愁云满布,神色紧张。


    他们害怕琳娜小姐会?因为恐惧而?关闭酒馆,那?么这些?人最后的希望也就没有了。


    酒馆门前的霓虹灯变成?了一个微笑的脸,在众人期待且惊讶的目光下,酒馆的门自动打开。琳娜一如往常站在吧台后面,手里举着一瓶酒,露出甜美的微笑:“欢迎光临,我的客人们。”


    人群黑压压地往里面进,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酒馆里已?全部都是人。即便如此,外面还是有很多?人想要?进来。


    王成?举和王正业把一些?女人和虚弱的男人都推倒后,才在最后一秒钟进入了酒馆。


    虞窈似乎是非常高?兴的模样,有些?夸张道:“看来今晚的生意会?非常好,我的金库里又?要?有很多?的钱币了。”


    她手里把玩着一枚金币说?:“只可惜我的酒馆容量不够,没办法承载大家这么大的热情。”


    “所以,”在外面的人惊恐绝望的目光下,虞窈微笑地做了一个决定,“先到先得。”


    即便外面的人用力的推门,想要?阻挡被?关上的门,但是门却以不可抗拒的力量缓缓地关闭。一个疯狂而?肥胖的男人不死心,用手重重地抵着门。只可惜他的力量对于门还是很薄弱,最后他也没来得及脱手,失去了一根手指头。


    一根带血的指头落在了酒馆的地上。但是酒馆里的众人没有时间也无暇去管这件事情,都很期盼地看向虞窈,现在虞窈就是他们的救世主。


    虞窈似乎是完全没注意到他们此刻一动不敢动的模样,自然地说?:“怎么啦?大家怎么不喝酒了?和往常一样啊,我今天还是我。”


    她将卷长的金发?扎成?两个双马尾,身上穿一条粉红色的蛋糕蓬蓬裙,可爱娇美,对众人说?道:“是今天的装扮不适合我吗?”


    可是昔拉说?很可爱,很适合自己。


    众人根本就没有在乎她今天穿的是啥,听了她的话之后只得附和道:“好看好看,琳娜小姐你穿什么都好看。”


    但是也有人在这种关头还要?嘴欠,评头论足地说?虞窈:“包裹的这么严实,还有什么意思?琳娜是不是仗着自己今晚生意好,都不卖肉了。”


    虞窈其实没有听到她的话,她也根本不在乎底下的一群人是怎么看自己的,问这个问题只是随口一问。毕竟她很喜欢自己今天的打扮。


    她刚想说?什么,人群中突然传来了惊恐的叫声。原来是刚才那?个嘴欠的男人,突然用手捂住了嘴,痛苦地哀嚎,等他把手拿下来的时候,嘴巴里空空荡荡的,一条鲜红的带着血液的舌头,掉落在桌子上。


    人群立刻四散开来,男人环顾四周,想要?寻找别?人的帮忙。但是周围的人都没有管他,反而?恐惧又?厌恶地看着他。


    他只得看向虞窈,此刻的虞窈不再是一分钟前,他可以评头论足并且低贱看待的女人,而?是一个真真实实的,能拯救他的上帝。


    不过上帝似乎没有救他的意思,她平静地看了自己一眼,便当做没有看见一般,继续和众人说?:“我的酒馆可不是沉默的代名词,如果大家都不说?话也不欢乎,那?就离开吧。”


    虞窈继续说?着该说?的台词。她确实不清楚为什么男人的舌头会?突然掉出来,可能是这个计划的副作?用?


    众人听了虞窈的话,都涌上前开始买酒,一时间酒馆里恢复了表面的热闹。


    就在男人觉得自己失血过多?会?死去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位美丽的女孩。女孩很典型的东方?美女,白皙的瓜子脸,一头乌黑的长发?,面容冷淡。她穿着一身纯白色的女仆装,身后有一个巨大的蝴蝶结。虽然脸很冷,但是却平添了一丝性感。


    他想要?求救,但是发?现自己一张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祝眠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语气平淡说?:“无法欢呼的人不适合待在这个酒馆,请回吧。”


    男人不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也不愿离开。他知道自己被?所有人抛弃了,也开始怨恨所有人。他站起身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推倒在地,撞开周围的人,怒气冲冲地冲向站在吧台里,笑容满面的虞窈。


    为什么他这么痛苦,而?这个女人却可以笑得这么灿烂?为什么这个女人不愿意帮助自己?既然他会?死,那?他也要?把这个幸福的女人带走。


    既然他痛苦,那?么别?人也不要?幸福。


    莱特镇清除计划十二


    男人心里积攒着一股气, 带着绝望和痛苦,以困兽般的姿态向虞窈冲去。


    周围的人都四散开来,没有人敢阻挡他, 只敢缩在角落里。江木有些着急喊道:“琳娜小姐, 小心。”


    祝眠本来可以挡下来, 但她没有挡,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自己的武力值,是一件愚蠢的事?。而且她对虞窈有信心。


    虞窈倚靠着吧台, 轻松自如地看着男人, 说道:“我不喜欢插队的人。”


    男人却愤怒地锤了?一下吧台,吧台上的酒都轻微地发生着震荡。看着虞窈的表情越轻松,他越痛苦越愤怒, 想?立刻跳进来欺负虞窈。


    虞窈却不紧不慢地将?一杯酒推到了?他的面前?, 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鼻尖闻到酒的香味,男人停住了?动?作?, 忍受不住地看着那?杯酒。


    没关系,他在心里想?:可以先把这杯酒喝了?,再杀了?这个该死的女人。这样想?着,他便端起了?酒杯,毫不犹豫地喝了?那?杯酒。


    身体立马就轻松了?很多, 就连没有了?舌头?的舌根也舒服了?很多。他飘飘然,没有发现?自己的耳朵和眼睛正?在流血。等到他发现?的时?候, 自己已经浑身无力地瘫在了?地上,濒临死亡。


    他很想?质问, 为什么明明自己喝的是美酒,还会死去, 这不公平。


    虞窈开口?说话,说给众人听:“我卖的是酒,不是神丹,不要祈求它会让该死的人起死回生。”


    再加上她也确实没有给男人喝酒,即便酒对她而言并不珍贵,但是他才不会给这个没有礼貌的男人喝一口?。她给男人喝的是自己调配的“饮料”。


    虞窈双手撑着吧台,眼神中是天?真的残忍,微笑着给他安排了?工作?,说:“你?力气很大,可以去地狱搬砖。”


    她说了?个“地狱笑话”,众人却笑不出来。她看向众人说:“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无关紧要,大家?继续欢呼吧。”


    可是目睹一个人当场死去,没有人有心情欢呼了?,大都沉默地喝着酒,或者是警觉地看着虞窈。


    虞窈微微耸肩,不在乎说:“人们总是不珍惜近在眼前?的幸福。”


    而目睹了?刚才一幕的王正?业蠢蠢欲动?,想?要上前?,被王成?举拦了?下来:“你?要干什么?”


    王正?业的伤口?正?散发着忍受不住的疼痛,甚至都化脓了?,他皱着眉头?说:“哥你?没有看到吗?那?个酒是有用的,大家?都想?喝,那?我们也喝一点吧。”


    王成?举却摇头?,说:“正?因为大家?都想?喝,我们才不能喝,你?没发现?这些人都和昨晚不一样吗?他们都疯了?。”


    王正?业却忍受不了?,说:“我快要痛死了?,我管大家?发不发疯,再喝不到酒再治不了?伤,我也要死掉了?。”


    他甚至有些怨恨地看着自己的表哥说:“我什么都听你?的,可是现?在呢,落到了?这样的下场。”


    王成?举看他去意已决,也不再劝他,眼神里甚至带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狠意,说:“那?你?去吧,我不劝你?。”


    他甚至放缓语气,想?和王正?业修复关系说:“这一次我相信你?的选择,你?坚定自己的想?法就好。”


    接收到鼓励之后,王成?举更觉得信心百倍,他一瘸一拐地走上前?。虞窈看到他丝毫不惊讶,也没有在意他缺胳膊少腿的,如老朋友般寒暄说:“今天?又?见到你?了?。”


    王正?业不信任她,冷着脸把一杯酒喝下去之后,果然好了?很多。他丝毫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整个人飘飘欲仙,仿佛进入了?天?堂。


    身上的疼痛消失后,他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又?自大起来,下流地打量着虞窈,看她美丽的脸庞,说着轻浮的话:“玲娜小姐,我爱你?。”


    虞窈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不说话。


    王正?业却把自己当成?了?打胜仗的皇帝,开始一股脑地对虞窈说着自己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如何英勇无畏地逃了?出去。


    “那?个管家?简直是有病,那?一栋房子简直就是鬼屋,太恐怖了?。幸亏我逃了?出去,虽然我失去了?一只脚,但我仍然是胜利者。”


    虞窈将?酒分给那?些前?来喝酒的酒鬼,没怎么听他说话。王正?业迷上了?酒的味道,喝完了?一杯后又?把酒杯递给虞窈,说:“再来一杯。”


    虞窈接过别人递来的钱币,将?钱币扬给他看:“我不做赔本的生意。”


    王正?业下意识地摸自己的口?袋,什么都没有。他脸色涨红,有点难堪,语气中带着点恳求说:“我先差着好吗?玲娜小姐,我非常有钱,你?放心,我不会赖掉这一杯酒的钱。”


    他絮絮叨叨说:“我家?里有十套房子,两个公司,我从小身价就上亿,追我的女孩数都数不清。”


    他正?说着,一个等不及的酒鬼伸手将?他推开,不耐烦道:“喝醉了?就滚到一旁去,不要站在这里挡道。”


    因为本来腿就受了?伤,所以王正?业被推了?一下后,站不稳直接摔倒在地上,周围立刻响起了?嘲笑声。


    他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眼睛都气红了?,爬起来就要和酒鬼干架。


    虞窈却让他们闪开,平静说:“要打架出去打,别堵在我这里。”


    像是看透了?虞窈的冷漠,王正?业愤恨道:“琳娜小姐,你?和那?些趋炎附势的女人没什么不同,都是这样的虚伪恶心。”


    虞窈也不生气,被这种人讨厌,可比被这种人喜欢要好的多:“多谢夸奖。”


    王正?义自知现?在的他也打不过身强力健的醉汉,摇摇晃晃地往回走。王成?举冷眼旁观。等他坐回到座位上之后,王成?举问他:“你?好一点了??”


    王正?业啧啧嘴,似乎还在回味自己嘴里刚刚喝进去的味道,点头?说:“这酒有魔力,我不骗你?,哥你?应该去试试。”


    王成?举伤口?已经很痛了?,但他还是坚持着不愿意喝酒。


    在酒精的刺激下,大家?都飘飘燃起来,他们忘却了?今天?的一切怪事?,忘却了?自己身上的痛苦,很快,酒吧又?恢复欢声笑语。


    而那?些没有进入酒吧的人,可怜地守在酒吧外面。不管他们怎么哀嚎,撞门,酒吧里的人都不理睬,装作?没听到。


    王成?举只喝了?一点酒馆里的水,用自己身上的疼痛来让自己清醒。他发现?那?些开心喝酒的人,脸已经肿胀不堪,快要爆炸一样。酒并没有让他们身上的疼痛变好,只是暂时?麻痹了?他们的神经。


    而等到酒劲过去之后迎接他们的是什么呢?王成?举不愿多想?,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想?他需要医生。


    于是他从那?些酒鬼身边穿过去,来到了?虞窈的面前?。他态度恭敬,问道:“琳娜小姐,你?知道镇上的医馆在哪里吗?”


    他将?伤口?展现?给虞窈看:“我这伤,不治不行了?。”


    虞窈并没有针对他或者说刁难他,反而很干脆地给出了?答案:“医生的家?离这里不远,从这个街道走出去拐一个弯,左手边第三个房子就是医生的家?。”


    “感谢你?。”王成?举道谢后,转身就想?走。但是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问道,“琳娜小姐,你?知道……”


    他在脑海中想?着名字,说:“劳伦公爵?”


    “劳伦公爵拥有咱们镇上最大的庄园,同时?他也是一个乐善好施的人。”虞窈将?收到的钱币放进柜子里继续说,“昨晚你?们就住在那?里,我想?,那?应该是很幸福的一个晚上。”


    王成?举苦笑一声,说:“结果恰恰相反。”


    他继续追问:“劳伦公爵还活着在吗?我昨晚没有见到他。”


    “当然。”似乎是觉得他的问题十分愚蠢,虞窈微微睁大眼睛,有些惊讶道,“劳伦公爵一直活着。”


    “他也是我酒馆的忠实客户。”虞窈伸出胳膊指给他看,“你?瞧,他就坐在那?里。”


    王振业往回看,不远处坐着一位穿着华贵的男人,正?喝着酒,和一旁的人说话。似乎是察觉到了?王成?举的目光,他抬头?,和王成?举对视。


    王成?举大惊,因为这个人和他们昨天?看到的尸体一模一样,甚至连穿的衣服都是一样的。那?昨天?他们看到的尸体到底是谁,或者说那?个管家?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王成?举还想?问虞窈,但是虞窈又?忙了?起来,他害怕被心急的酒鬼打,只得避在一旁,仔细地观察着劳伦公爵。


    劳伦公爵面带微笑,非常大气地朝他举杯。他的身边站着一位管家?模样的人,很年轻,并不是昨晚那?个。


    王成?举搞不清楚这一切,他也不想?管了?,因为他的伤口?实在是太痛了?,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治疗,他觉得他熬不过今晚。


    他刚想?出去,就透过窗户,看见令他惊恐的一幕。


    窗子上扒着的全?是人脸,一张张恐怖而贪婪的脸紧紧地贴在窗户玻璃上,似乎是想?要拼命挤进来。他们痛苦地拍着窗户,嘴里吐出的粘液在窗户上蔓延,留下恶心的痕迹。


    这些人不是丧尸,但是神情呆滞,简直比丧尸还要恐怖。他们似乎不仅觊觎酒馆里的酒,酒馆里喝酒的人也是他们的目标,所有人在他们眼中,简直就变成?了?食物。


    王成?举不敢出去,他很害怕只要自己出去了?,会立刻被这些人撕碎。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酒馆里爆发出了?争吵声,而这次处于吵闹中心的人居然是最胆小、最懦弱、最不敢和别人起争执的林弱。


    莱特镇清除计划十三


    原来是一群酒鬼喝了酒还想喝, 但是他们没有钱买酒了,便打起别?桌的主意?。


    江木和林弱看上去都不怎么能打,再加上一个?柔弱的张丹, 这三个?人?变成了很?好的受欺负对象。即便他们三个人已经?再三解释自己?并没有酒, 也没钱买酒, 可是这几个?壮汉还是想从他们身上搜刮点东西。


    王正业看到了张丹,还有身体健乐完好无损的两个男人?,那更是气上心头, 在一旁幸灾乐祸, 煽风点火说:“你们不要相信他们的谎话,这个?女人?是最可恶的女人?,惯会撒谎。”


    就在推打之间, 林弱怀里的酒瓶暴露出来, 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让开!”林弱弯着腰死死地抱着自己?怀里的酒,挣扎说,“这是我们的东西, 凭什么给你?”


    “我就说嘛,这几个?外地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大汉洋洋得意?觉得发现?了宝物?,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抢别?人?的东西是一件多么恶劣的行为。


    “既然不喝酒也不能喝酒,就把酒拿出来,让给我们喝。”


    旁边也有人?搭腔:“对啊对啊, 你既然不喝,那为什么藏着一瓶酒。识趣点赶紧拿出来, 不然你们今晚也别?想离开这里。”


    虞窈可不想让自己?的酒馆沾上太多血,而且如果这三个?玩家在这里全?被灭了, 那这个?游戏还有什么好玩的。


    她开口,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抱怨:“大家今晚火气怎么都这么大?我的酒馆是开心的地方, 不是吵架的地方。”


    即便她的话语中有不高兴的情绪,但是看到了酒的那些醉汉,就像是饿极了的狗看到了香喷喷的骨头一样,是根本走不动路,也停不下去动作?。


    眼看着酒馆老板不高兴了,酒鬼们就想速战速决,直接冲上来,把林弱砸扁,再从他的怀里抢过?酒瓶。


    林弱绝望地看向四周,寻找可以帮忙的人?。他看向站在一旁的祝眠,眼神中满是期待。


    祝眠心头微动。但她向来不是一个?会鲁莽出头的人?,正在思考的间隙,有人?上前了。


    虞窈从吧台里走出去,她的双马尾在空中晃荡着,发绳上还有可爱的蝴蝶结。粉红色的蛋糕裙,把她衬得像礼物?一样可爱。


    虞窈身材诱人?,穿着人?畜无害的蛋糕裙,大家都没把她当回事儿,只?是在心里感慨:酒馆老板怎么不走性?感路线,反而走可爱路线。


    虞窈穿着银白色的细跟高跟鞋,走起路来摇曳生辉。她像一只?灵敏的小猫,穿过?拥挤的座位,顺手捡起一个?空的酒瓶,走了上去。


    为首的醉汉是镇上出了名的混混,30多岁的年纪,满脸横肉,手臂粗壮如同牛腿。


    “喂,”虞窈站在他身后,叫了醉汉一声。


    醉汉没好气的回头,一看居然是漂亮美丽的酒馆老板,脸上立马堆了笑意?:“亲爱的琳娜小姐,你怎么过?来了?”


    虞窈将酒杯放倒在桌面上,推动它,让它旋转,脸上不再是公式化的微笑,没好气说:“我再不过?来,你要把我的酒馆给拆了。”


    “哪有的事儿。”醉汉连忙否认,“我只?是在交朋友,交朋友而已。”


    林弱看到救星来了,连忙高声喊道:“根本就不是的,琳娜小姐,他想抢我的酒,我根本不认识他。”


    一旁的一个?大汉立马伸手掐住了林弱的脖子,不让他继续说话。


    虞窈很?懒,能动嘴就不动手,没耐心说:“不要在我的酒馆里搞这些有的没的,要么你们就开心喝酒,要么现?在就滚出去。”


    这些小混混嚣张惯了,再加上酒精的推动下,他们怎么可能愿意?被虞窈这么说。醉汉毫不客气地打量着她,反击说:“我现?在就不滚,你又能怎么样?”


    他们的脑海中甚至有了这样的想法,凭什么这个?赚钱的酒馆是属于?虞窈这个?柔弱不堪的女人?,如果他们把这个?女人?给弄死了,那么这个?酒馆不就属于?他们的吗?


    想着想着恶从胆边来,醉鬼走上前一步,轻佻地想要摸虞窈的脸说;“如果没有我们,你靠什么赚钱?我们可是你的衣食父母,磕个?头叫声爸爸,不过?分。”


    “说得对,顾客是上帝。琳娜,你什么态度?”


    虞窈偏头,没有让他摸。她很?久没动手了,怕自己?会生疏,轻轻地扭动了两下脖子。她动作?幅度很?小,但耐不住身材太好。


    醉汉脸上有猥琐的笑意?,问道:“干嘛?身上痒了,让哥哥给你通一通。”


    他的同伴也立马附和,大笑起来,没有人?把虞窈当一回事。


    虞窈轻轻转动放在桌上的酒瓶,酒瓶在转了几圈之后停下来,指向了某个?方向。酒瓶指向的方向摆了一个?无脸的摆件。


    “死神。”虞窈轻轻说了句,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跃而上,狠狠地将酒瓶砸在了醉汉的头上。


    玻璃渣四溅开来,虞窈眼都没眨一下。醉汉被砸得眼冒金星,他愣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头上已经?开始流血。他用手去捂,看着手上的血迹,怒不可遏:“小婊子,你居然敢砸我?!”


    他身形像座山,朝虞窈扑来。


    虞窈手里握着破碎的酒瓶,动作?灵敏地踩到椅子上,躲避了一下,就在男人?还想要侧身去捉她的时候,她干净利落地挥手一划。


    醉汉的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血痕,此刻正向外流着潺潺的鲜血,他用手去捂却捂不住,鲜血顺着指缝一个?劲地往下落,滴在地上。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虞窈,似乎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死在她的手上。


    小山般的身体轰隆一声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动弹。而之前跟醉汉站在同一阵线上搭腔的人?都不敢说话了,面容惊恐地看着虞窈,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虞窈站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说:“还有人?要试一试吗?”


    大家都纷纷摇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那就给我闭上你们的臭嘴,再让我听到一句污言秽语,”虞窈平静地指着躺在地上的尸体,“我会让你们一个?个?比地上的死猪死得还惨。”


    一片死寂,十?二点的钟声响起,虞窈脸上带着笑,又变成了美艳而热情的酒馆老板,对众人?宣布:“好了,今晚的表演大家应该也看够了,跌宕起伏很?有意?思。不过?再美的一场戏都有落幕的那一天,客人?们,你们可以回去了。”


    除了一些并不爱喝酒,只?是过?来买酒的人?之外,大部分人?还是不愿离去的。因为他们知道离开了酒馆就没有酒可以喝了,没有酒的日子让他们痛苦万分。可是鼻尖的血腥味告诉他们,如果不走,也会变成一具尸体。


    酒馆门被打开,人?群缓慢地向外面散去。


    而本来在酒馆外面一直等候的那些人?,在得知十?二点已经?到了,酒馆已经?打烊后,明白自己?喝不到酒了。他们看着从酒馆里面出来的那些人?,眼神中都带上了愤恨和贪婪。


    即便在昨天,他们还是好朋友,好街坊。可是一个?晚上过?去之后,恶魔将病毒的种子撒向人?间,同时带来了仇恨与暴力。人?与人?之间的温情完全?消失。


    门外很?快就传来了打架声和尖叫声,林弱害怕地抖了抖肩膀,和江木一起走到了虞窈面前。


    “琳娜小姐,明天晚上我们还要到你这里来吗?”江木试探性?问道,他已经?发现?这个?世界是个?荒诞的世界,必须要努力完成任务才能离开,因此他想从这个?重要的npc嘴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虞窈似乎是有些累了,她坐在圆椅上,将高跟鞋脱下,露出一双白皙柔嫩的脚。闻言微笑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的酒馆每天晚上照常开放,不管遇到了什么事情。”


    “只?要你想品尝美酒,你就可以来。”


    “那琳娜小姐,你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可以离开这里?额,我是指去莱特镇以外的地方看看。”林弱小声问道。


    虞窈低着头,灯光照在她美丽的头发和白皙的肩膀上,她似乎是很?累了,没有抬头,没什么兴致说道:“你们要去哪里看?天堂还是地狱,死了就可以。”


    果然,没电状态下的虞窈攻击力才是最强的,她这话一说,周围的几个?玩家都不再敢说话。


    张丹紧紧揽着江木的手臂,说:“老公,我害怕,今晚我要和你在一起。”


    江木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柔声安慰着自己?娇弱的女朋友。他看向站在一旁的林弱,眼神中带上抱歉,对他说:“我的女朋友我会管,不会让她影响到你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只?要不和王正业还有王成举住在一起,林弱都没什么异议,所以他也只?是摇摇头安慰江木:“没关系的。大家都是朋友,住在一起互帮互助,我理解。”


    而王正业看着张丹面色红润,在自己?的男朋友身边撒娇,恨得牙都要咬碎。低声咒骂道:“老祖宗说得没错,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我真没想到这个?女人?会如此的贱,两面三刀、趋炎附势。”


    他把张丹骂得一无是处,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猛烈地抨击她,似乎就完全?掩盖掉自己?之前所做的一系列愚蠢的事情。他不仅支持老祖宗的言论,还真把自己?当古人?了,将一切罪过?都推到女人?身上。认为这一切蠢事都和自己?无关,都是这个?女人?害的。


    骂了几句也只?能过?过?嘴瘾,对现?实?而言没有任何的改变,王正业只?得继续问自己?的表哥,说:“我们今晚住在哪?那庄园肯定是不能回去了。”


    “先别?想晚上住哪,”王成举疼痛难忍,额头上都是冷汗说,“我们先去找医生给我们看看,不然都活不过?今晚。”


    王成举看向酒吧外面的混乱,嘴里喃喃道:“上帝保佑,希望一切顺利。”


    留到最后的是“临时工”祝眠,她认认真真地打扫酒馆,没有丝毫怨言。等到把最后一张桌子擦干净,穿着纯白色睡袍的虞窈站在二楼,对她说:“眠眠,你很?努力,但是我的酒馆,晚上不留人?。”


    祝眠本来就没有指望自己?可以留在虞窈的酒馆里安枕无忧地睡一个?晚上,她只?是想要尽可能的拖延点时间,避开酒馆外疯狂的人?。


    她的计划还是有点效果的,本来酒馆外黑压压的全?是人?,现?在也只?剩下稀稀拉拉几个?人?,还坚守在酒馆外。别?的人?要么回去了,要么早就已经?找到了目标,正在缠斗。


    “好的,我很?快就走。”祝眠透过?窗外,打量着外面的人?,思索自己?的胜算。


    虞窈知道她的想法,轻轻地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提醒她说:“能坚持到现?在都不走的人?,不好惹。”


    祝眠抿唇,没有说话。现?在的情况确实?很?棘手,但是让她放弃这桶酒她做不到,可是不放弃的话……


    果然世界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虞窈虽然把酒给了她,但是也给了她极大的压力。


    似乎是不想让她为难,又或者?是虞窈想打发她走。只?见虞窈回头说了什么,隐在暗处的人?有些无奈,喊她:“窈窈,别?浪费时间了。”


    祝眠耳力极好,听到了这句话。说话的人?声音低沉优雅,但说出来的话却让祝眠感到心惊。


    “她本就应该在今晚死去。”


    莱特镇清除计划十四


    俗话说风水轮流转, 第?一个晚上和第二个晚上的际遇完全不同。第?一个晚上王成举还是在庄园里休息的?大少爷,而现在他只能缩头缩尾地贴着墙角,小心翼翼地?朝医生家里走去?。


    街道也和往日不?一样了, 现在的街道上到处都是争吵打架的人, 除此之外, 随处可见?脸色苍白躺在地?上的?人,不?知是死?是活。


    王正业泄愤地踢了地上不再动弹的人一脚,开始自怨自艾说:“这都什么事儿,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来到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世界里。”


    因为他?本来就?有一只脚断了,用另一只好脚去?踢别?人的?时候,难免身体会不平衡。所以虽然他?踢得?很爽, 但是紧接着他便摔倒在地?, 半天也爬不?起来。


    他?下?意识寻找王成举的?帮助:“哥,拉我一把,我起不?来了。”


    王成举站在他?面前, 因为夜色太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他?沉默着,一句话都不?说。


    王正业本能地?感到心惊,小声地?喊了声:“哥?”


    王成举嘴唇微动, 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很快就?被王正业打断。


    “这家伙手?里好像握着什么东西。”王正业看着地?上那具尸体说, “咱们来看一下?。”


    王成举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他?的?动作?。王正业没有尊重死?人的?想法, 重重地?掰开死?人肿胀的?手?,从?他?的?手?心里拿出了一枚金币。


    “哥, 有钱了!”王成举反复地?看着那一枚金币,很是激动。


    确实在这个世界当中钱还是很重要的?,王成举决定再让这个没脑子的?人多活几天。于是他?暗示道:“这个人穿着整洁,应该是个有钱人,再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可以搜刮的?东西。”


    王正业也赞同这个观点,于是便着急地?拨开尸体的?衣服,在尸体上搜刮起来。不?想闻到尸体的?恶臭,王成举用好的?那只手?捂住口鼻,往旁边躲了躲。


    王正业搜查地?很急,他?从?尸体上搜出了一只精致的?钢笔,两枚戒指,还有一把银币和三枚金币。钢笔上似乎刻了什么字,他?看不?清楚,也懒得?去?看。


    他?得?意地?捧着这些战利品,对王成举邀功说:“哥,你看有这么多东西,我们今晚住旅店都够了。”


    他?又将贪婪的?目光放在别?的?尸体上。王成举却快撑不?住了,他?也不?想做节外生枝的?事情,只想赶快找到医生,便也没怎么管地?上的?尸体,说:“要想翻尸体,有的?是尸体让你翻,但我们现在得?赶快去?找医生。”


    “要不?我们很快就?会变成地?上的?尸体,被别?人翻来翻去?。”


    王正业只好依依不?舍地?跟在王成举身后,向医生家里走去?。很快他?们便看到了昨天晚上那栋普通的?,住着林弱和江木的?房子。


    王正业有些后悔说道:“早知道就?选这栋房子了,也就?没那么多屁事儿。”


    王成举语气阴森说道:“等我们伤好了,这个房子肯定归我们。”


    两个人站在房子面前,眼?神阴森地?看着房子。可能是遇到的?鬼多了,这两个人也愈发阴气森森,直接把站在二?楼窗台前偷偷观察形势的?林弱吓了个大跳。


    他?捂嘴不?敢说话,本来想跟江木说这件事儿,但是听到隔壁的?房间传来江木和张丹开心的?笑声,他?决定还是不?过去?扫兴了。毕竟楼下?这两个人现在应该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跳不?起来了。


    他?放下?窗帘,用手?捂住不?知道为何惊慌乱跳的?心,对自己说道:“没关系的?,放轻松。”


    因为有点饿,所以他?想去?一楼的?厨房寻找一些吃的?。这栋房子虽然不?大,但是很整洁。他?刚走到一楼,就?听到敲门的?声音。敲门声不?重,慢条斯理的?,但在深夜中却显得?异常诡异。


    他?刚才放下?的?心立刻悬了起来,忍不?住开口询问道:“是谁?”


    门外无人应答。


    “咚咚咚!”王正业一个劲的?敲门,有些着急说,“怎么敲了这么半天也没人来答应啊,服了,是人死?了吗?”


    “小声点,不?要乱说话,管好你的?嘴。”王成举低声地?指责他?。


    王正业撇撇嘴,有些不?开心抱怨道:“我又没说错什么,这么久了还不?来开门,那不?肯定是出问题了。”


    他?现在已经有些心理扭曲,见?不?得?别?人好,语气中带上了嘲讽说:“肯定是死?掉了,我们进去?帮他?收尸。”


    王成举快要被王正业气死?了,他?深吸一口气说:“你这个蠢货难道不?知道医生如果死?了,我们也活不?了。”


    “那倒不?至于吧。”王正业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说,“只要有一些医用的?东西,我自己可以给自己包扎。”


    “你倒不?如直接拿把刀,把自己了结算了。”王成举没好气地?骂他?。


    两个人吵吵闹闹,终于等到了开门。但是开门的?不?是他?们想象中优雅的?医生,而是一个白发老头。


    这个白发老人年纪已经很大了,拄着拐杖颤颤巍巍。他?似乎是才被惊醒,身上还穿着睡袍,问他?们:“你们是谁?怎么半夜敲门。”


    王成举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容,语气尊敬道:“先生您好,我和我弟弟实在是受伤太严重,所以才半夜来拜访医生。”


    “哦,你是来找约翰的?。”老人了解了情况,点点头也没有指责他?们半夜敲门的?无礼行为,仍然好脾气说道,“约翰今天出门问诊了,现在还没回来。”


    王正业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失望,他?抱怨道:“那怎么办?我的?伤口再不?治就?要死?了。”


    “王正业,你怎么说话的??”王成举指责他?的?无理。


    老人是约翰的?父亲,这么多年他?已经见?过太多太多病人了,像王正业这种没礼貌的?,他?见?的?多了也不?生气,只是温和说道:“确实是抱歉。”


    王成举也和不?少人打过交道,他?很快就?看出了这个老人是一个善良的?人,于是便可怜兮兮说:“先生,我和我的?弟弟实在是走投无路,太疼了。”


    “今晚打扰您,实在是不?应该,很抱歉。那我们就?在这等着约翰先生,您先休息吧。”


    王正业一听就?不?乐意,刚想说什么,后背被王成举重重地?打了一下?。他?虽然蠢,但也不?是蠢到无可救药,立刻就?明白了自己表哥的?意思,闭上嘴不?吭声。


    老人也看到了他?们断手?断脚的?惨样,内心起了怜悯,想了想,还是温柔地?说道:“可怜的?孩子,你们进来吧,外面冷。可以在里面等。我想约翰应该快要回来了。”


    “那真是感恩不?尽。”王成举露出了一个微笑。


    他?们两个人跟着约翰的?父亲走进了屋子。屋子不?大,但是布置得?很温馨,正中间的?客厅还挂着一家三口的?合照。


    王正业有些好奇地?问:“你的?老婆在休息吗?”


    老人顿了顿,回答说:“是的?,她身体不?太好,所以已经睡着了。”


    他?将两人指引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还贴心地?给两人倒了水,说:“再等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王成举端着水杯,试探性问老人:“您知道今天酒馆里发生的?事情吗?”


    老人摇摇头,诚实说:“我已经戒酒很久,也不?去?酒馆了,只待在家里和我的?老伴相依为命。”


    “还有您的?儿子。”王成举补充说。


    老人笑了笑说:“约翰太忙了,经常不?回家,我已经习惯了。”


    “您的?儿子是一个正直勇敢的?医生。”王成举放下?心来,喝了口水说。


    老人明显被这句话取悦到了,很高兴的?模样,说:“这是当然,我从?小就?教育约翰,要当一名医生,就?要把自己的?性命置之于脑后,要把自己所有的?一切奉献给人们,奉献给上帝。”


    他?拿起桌上削水果的?刀,似乎是想给王成举削个苹果吃。


    王成举表情认真地?点头,似乎是听了进去?,王正业却在一旁毫不?理会,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有些烦躁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小声说:“那这医生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在这里等着也不?是办法。”


    王成举不?留痕迹地?瞪了他?一眼?,继续对医生微笑说:“我和我的?弟弟伤口实在是太疼了,能不?能给点纱布,让我们简单地?包扎一下?。”


    老人咽了咽口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说:“这样吧,我先来给你们包扎。”


    “啊,不?好吧。”王正业看他?颤颤巍巍,眼?睛也不?是很清楚的?模样,有些担心。


    王成举也是这个意思,但他?说的?就?委婉很多:“实在是不?用了,这么晚了还打扰您,您先去?睡觉吧。”


    老人摇头,来了精神说:“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学医的?,对解剖很在行,你们放心就?好了。”说着他?便起身,放下?削了一半的?苹果,不?顾两人的?反对,去?拿医药箱了。


    看着老人的?背影,王成举和王正业对视了一眼?,王正业小声说:“这怎么看都不?靠谱,我可不?想把命丢在这里。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往哪走,这里到处都是危险。”王成举多方面考虑,说,“现在只能多加警惕,死?马当活马医。”


    他?将桌上削水果的?水果刀拿在手?里,藏在衣袖里,语气阴冷说:“要是有问题,我们就?直接杀了他?。”


    “正好今晚没有地?方住。”王正业同意他?的?计划,“杀了他?,这房子就?是我们的?。”


    正说着老人已经提着医药箱过来了。他?坐到两人的?身旁,将医药箱打开,动作?很慢,却很熟练地?将一系列工具摆在桌上。


    王正业看着泛着荧光的?手?术刀和手?术剪刀,心里有些发毛,感觉伤口更痛了。


    老人柔声安慰他?们:“我先来帮你们清理一下?伤口。”


    王正业和王成举的?伤口只是用布条简单包扎了一下?,此刻受伤的?血肉和布条都黏在一起,散发着恶臭。


    老人拿着剪刀仔细地?帮他?们清理已经不?能看的?布条,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已经流脓恶心的?伤口,语气中有怀念:“以前在打仗的?时候,我就?经常帮别?人包扎伤口。”


    “你们这儿都算好的?。”他?似乎是陷入了回忆,说,“我曾经见?过四肢都被炸断的?,只有一个身躯的?人。”


    “即便如此,在我的?努力下?,他?也多活了两个月。”老人语气中是抑制不?住的?骄傲。但是王成举和王正业却听得?心里发毛。


    虽然老人的?动作?熟练且温柔,但毕竟是将自己坏死?的?血肉剔除出去?,再加上又没有什么麻醉的?药,王成举疼得?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咚咚咚。”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在疼痛中的?王成举清醒了几分?,他?虚弱问道:“是不?是您的?儿子回来了?”


    他?现在非常期待能够见?到传说中的?约翰医生,因为自己实在是疼的?受不?了。老人动作?顿了顿,仔细去?听。


    紧接着又响起了咚咚咚的?声音。


    不?过这一次大家都听清楚了,并不?是门外传来的?声音。声音是从?头顶传来的?,一声一声,沉闷又缓重。


    两人下?意识地?抬头看,大惊失色。


    莱特镇清除计划十五


    而祝眠那边, 正用手指紧紧掐着自己的手心,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没关系,隐在暗处的人她也不知道是谁, 说不定也只是一个半吊子, 自己不用太被别人的言论所影响。而且, 就算他是厉害的人又怎么样,人定胜天。


    她看到?虞窈似乎在说什么,但是自己却听不见她说的话。男人故意让祝眠只听到?他的声音。他回应虞窈的话, 说:“你就这么喜欢她?”


    虞窈立马回头, 有些惊慌地看了脸色僵硬的祝眠一眼,似乎是有些不高兴,噼里啪啦地?输出一大堆。男人


    依誮


    却只是冷哼一声, 不再说话。


    没过多久, 虞窈转过身?看向祝眠,有些垂头丧气说:“祝你好运,眠眠。”


    祝眠心里清楚, 可能是男人阻止了虞窈的计划,她苦笑?一声说:“没事儿。”


    虞窈却已经给她开启了追悼会,哀伤说:“这个世界可无聊了,也就你比较可爱。我还想多看你几面,和?你玩一玩呢。”


    祝眠颇为无奈, 提醒她:“我还没死?,琳娜小姐。”


    “你放心, 等你死?了,我会为你准备漂亮的棺材。”虞窈说, “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我喜欢红色。”祝眠拿起桌上的刀,表情又恢复了冷漠, 镇定说,“尤其喜欢别人身?体里流出的红色。”


    求人不如求己,反正已经到?这一地?步了,不管怎么样祝眠都会拼一拼。至于?既定的命运,她不信,还是坚持要争取。即便最后以死?亡告终,那她也不会有什么遗憾。


    她不信神,只信自己。


    祝眠刚出酒馆,周围的几拨人就立刻将视线锁定在她身?上,尤其是看到?她还带了一大?壶酒,那更是眼睛放光。


    祝眠简单扫了一眼,大?致数了数,一共有十?个人。除了面色苍白?,身?体扭曲的两个人之外,其余的八个人都是身?材强健。他们像是饿了一个晚上的流浪狗,垂涎于?祝眠这根冒着香气的骨头。


    人数过多,祝眠摸着口袋里的火柴和?刀,意识到?如果单打独斗,自己的胜算并不大?。


    似乎是察觉到?氛围的紧迫,就连站在一边,等候着主人的马匹也烦躁害怕地?哼了声。它的主人是镇上有名的约翰医生,今天晚上他和?主人一起出门问诊,但是主人到?现在还没来,只留着它和?马车待在这里。


    祝眠注意到?那匹油光发亮的马匹,心头微动。一个个头很?高,眼神精明?的人注意到?她的举动,率先走到?马的身?旁,挑衅地?看着祝眠,说:“初次见面,我是杰西。”


    杰西年纪不大?,是镇上警察的儿子。他的警察爸爸今天不知怎么回事,没有出门上班,只是窝在家里,一直说想要喝琳娜小姐的酒。


    杰西非常爱自己的父亲,于?是守到?现在,只是想要带一瓶酒回去。


    祝眠打量他,看他和?别人不一样,眼神比较清明?,便说道:“你带我离开,我会给你报酬。”


    “什么报酬?”


    祝眠比了个五的手势,说:“我给你这个数的酒,够你喝好几天。”


    杰西有些心动,但又有些怀疑:“如果你骗我怎么办?”


    祝眠冷静说:“和?我合作是你最好的选择,即便你抢了我的酒,你认为周围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会放过你?倒不如你帮我脱险,我也给你点报酬,我们各回各家皆大?欢喜。”


    回家这个词明?显触动了杰西,他咬紧牙关说:“我就信你一回,你千万不要骗我,如果你骗了我,我父亲活不了,你也活不了。”


    “放心。”祝眠说,“时候不早了,咱们速战速决。”


    杰西认识马,摸了马头一把,低声说:“你帮我一程,也可以快点回家。”


    马昂头,从鼻子里喷出几股白?气,有些焦虑的模样。杰西和?它打商量:“咱们边走边找,说不定能看到?约翰医生。”


    安抚好马之后,杰西坐上马车,朝着祝眠的方向驶来。周围的人已经一个晚上没有喝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酒,体内非常难受,大?脑也转不动。他们都略显呆滞地?看着杰西的动作,直到?祝眠抱着酒跳上马车,他们才反应过来,立马怪叫着开始追赶。


    杰西虽然胆大?,但毕竟年纪小,被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追赶,手都在发抖。祝眠放好酒,大?声提醒他:“稳住。开好你的车,剩下?的人我来对付。”


    左侧有一个男人咣当?一声跳到?了马车上,半个身?子都要探进马车里。这个时候的他们完全感受不到?疼痛,只是体内焦灼,难以忍受地?渴求着,要喝一口酒。


    杰西听到?动静后,猛得拉动缰绳,想让马停下?,把男人甩下?去。但是男人即便大?半个身?子都在外面,手臂仍然死?死?地?抓着马车里的栏杆,不愿松手。


    “不要停!”祝眠说,“你一停,后面的又追上来了。”


    而男人也正因为杰西停顿的这几秒,猛地?扑进了马车里。祝眠怕被他抓到?或者咬到?,往后迅速一跳,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毫不留情地?划向男人的手臂。男人似乎是感觉不到?疼痛,又扑了上来。


    没有办法,祝眠手起刀落,直接用匕首抹了男人的脖子。男人脖颈上喷涌着鲜血,他的大?脑仍在高速运转,想要动,但是身?体组织已经迅速死?亡,他僵在空中三秒,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杰西看不到?后面的情景,只听到?扑通一声,他有些着急问道:“没事吧?”


    祝眠缓了口气,平静道:“没事,开你的车,记住我的话,不要再停下?来。”


    即使是死?掉了一个同伴,那些完全被体内的毒液所控制的人也不管不顾,继续朝马车扑来。而且他们学聪明?了,知道扑向祝眠有危险,便虎视眈眈地?把杰西当?做目标。


    杰西一个不留神,被一个男人拽住了胳膊,他下?意识拿脚去踢,但是男人却死?不松手,还张大?嘴巴想要咬他。


    幸亏杰西眼疾手快,一拳捶在男人的脸上,把他锤得眼冒金星,嘴巴也闭了起来。


    因为这样的变故,马开始发狂,车头左摇右摆,控制不了平衡。祝眠探头看到?了这一幕,直接点燃一根火柴,把火柴扔在了男人的身?上。


    火柴碰到?男人的衣服上,只是小范围起了一点火星,很?快就灭了,但是男人却似乎极其害怕火,赶忙松开手,滚到?了一边。


    杰西有些慌张地?叫道:“喂,你小心点,别扔到?我头发上,把我烧秃了。”


    祝眠毫不留情地?怼道:“头发重要还是命重要,好好开你的车。”


    这样一来,他们终于?把那几个讨人厌的东西甩开了,马车拐了几个弯,终于?来到?了杰西家门口。


    杰西跳下?马,对有些不高兴的马说道:“兄弟,稍等,我先把我老爸安顿好,再来处理你主人的事情。”


    他警惕地?看向四?周,没看到?什么酒鬼的身?影,安定了很?多。毕竟他爸爸是镇上出了名的铁面无私的警察,练就一手的好枪法。一般的酒鬼和?混混都绕道走,也不敢在他们家门口逗留。


    他绕到?马车后面,看着抱着酒桶的祝眠,没好气说:“快点下?来,你别想耍赖。”


    祝眠问他:“你确定你家里安全?”


    “当?然,”杰西语气颇为自豪,“我家里有两把制作精良的左轮手枪,没有人敢随便进入。”


    祝眠看他明?显因为要回家了,能看到?自己父亲而期待开心的模样,将自己嗓子里的话咽了下?去。她想说的是:难道家里的那位,是安全的吗?


    但是现在的情形是她必须跟杰西走一趟,她不是言而无信的人,也从不做缩头乌龟。


    杰西心情大?好,哼着歌打开了家门,没有回头对祝眠说:“进来吧。”


    虽然是父子两个人住,但是房间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冷硬,而是充满温馨的感觉。玄关右侧有一条楼梯,可以通往楼上。


    祝眠紧紧抱着酒桶,看到?杰西把灯打开,她才走了进去。她站在门口,不愿意多往里走,平静说:“你快去拿瓶子,我在这里等你,给了你酒,我就走。”


    杰西摇摇头,不相?信她,说:“你必须跟我一起去拿瓶子。”


    他满不在乎说:“如果你嫌你怀里的那个大?家伙太重了,可以先把它放下?。我爸爸现在在楼上,家里已经没有别人。”


    祝眠同样摇头,说:“你杯子在哪?速战速决吧,我要走了。”她抬头看向楼梯,楼梯不长?,也不大?。


    她跟着杰西来到?厨房,杰西走在前面,打开了橱柜,似乎在里面摸着瓶子。而祝眠却站在厨房门口朝后面看,以防有人偷袭。


    迎面突然劈来一道手风,祝眠迅速地?弯腰躲避,看向杰西。杰西将手里的杯子扔向祝眠,冷漠道:“我家没有那么多杯子,你把酒直接留下?来。”


    祝眠说:“如果你一定要如此贪婪,那么你将一无所有。”


    杰西说:“我救了你的命,你不应该好好报答我?”


    祝眠倚在厨房的柜台旁,伸手摸了一把切肉的刀,说:“如果你还想要活命,那就放我走。”


    杰西似乎并不害怕,嘴角带着一抹笑?,说:“放松点,甜心。我们可以握手言和?。”


    祝眠却没有和?他调侃的心情,她已经决定要终结这个年轻男孩的生命。她警惕地?看着杰西,后腰突然被一把冷硬的东西抵住。


    她感受到?了,是一把枪。


    一道疲惫的男声响起,严肃问道:“你是谁?”


    莱特镇清除计划十六


    杰西有些担心, 对?祝眠身后的人?说:“你怎么起来了?谁让你?出来的,你?这么虚弱,快回去躺着。”


    杰西的爸爸摇摇头, 仍然很严肃地?问祝眠:“你是怎么跑到我家里来的?”


    祝眠握紧刀, 没有回头, 语气镇定说:“你应该问一问你的儿子?做了什么好事?,尊敬的警察先?生。”


    “我当?然会询问,但是对?于你?这种偷偷溜进别人?家里的小猫, 我也会好好审一审。”杰西的父亲语气和缓。


    “爸爸你?不要?听信他说的话, 她这个人?可会骗人?了。”杰西仗着自己父亲手上有枪,肆无忌惮地?倒打一耙。


    “你?闭嘴。”杰西的爸爸很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没有再让他说话, 而?是用枪抵着祝眠的后背, 把她带到了客厅里。


    祝眠非常听话,没有丝毫反抗。


    杰西的父亲打量着祝眠:“你?们做了什么交易?”


    祝眠也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杰西的父亲。这是一个虚弱的男人?,但是眼神精明, 拿着枪的手虽然有些不稳,但仍然很坚定。


    杰西不想在此事?上多做纠缠,直接去厨房里倒了一大碗祝眠的酒,递给自己的父亲:“别说那么多废话,快点把酒喝了, 不然你?撑不住。”


    杰西的父亲明显很渴望酒,但他仍然努力地?保持着礼仪。他把枪放在桌上, 捧着杯子?大口喝了起来。喝完酒之后他明显精神了很多,又把注意力放在了祝眠身上, 问道:“这酒是你?的?”


    杰西赶忙反驳说:“这是我凭借自己的努力得到的,爸爸你?相信我。”


    “很明显你?的父亲知?道你?的为?人?。”祝眠反呛说, “既然要?做强盗,那也得做一个诚实的强盗。”


    “那你?又是从哪里搞到这么多酒?小姑娘,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杰西的父亲问道。


    “这和你?俩无关。”祝眠直接道,“你?应该放我走。”


    “我和你?的儿子?做了交易,报酬是五瓶酒,而?现在你?已?经喝了一瓶。”


    杰西的爸爸陷入了沉思。杰西立刻道:“父亲你?不要?再愚蠢了,这个时候我们必须把酒留下来,不然我们会死掉的。”


    “即便是这样一种不光彩的手段?”祝眠问道。


    杰西毫不在乎:“只要?能?够活下来,谁在乎光不光彩。”


    杰西的爸爸有些犹豫,他一辈子?都是一个善良的警察,他不想在晚年变成另一个人?他不认识的人?。


    可是魔鬼在向他招手,只有喝了酒他才能?活下去,而?这些珍贵的酒也只有这个女孩身上有。


    生怕自己的父亲真的会把酒拱手让人?,杰西直接拿起桌上的枪,把枪对?准祝眠的脑袋说:“看在你?送酒的份上,我不杀你?,你?自己走出去吧。”


    “小心一点,如果你?做任何的小动作,那我的手也会不稳。子?弹会射进你?的脑袋里,甜心。”杰西冷声说道。


    祝眠听话地?起身,缓慢地?向门口走去。她站在门口,背对?着杰西说:“你?会下地?狱的,我保证。”


    杰西不在乎笑道:“天堂或地?狱对?于我而?言都没有什么分别,不过你?可能?会比我更?早下地?狱。”


    祝眠不再多言,缓慢地?扭动着门把手。就?在杰西眨眼的瞬间,她扑向楼梯,消失在杰西眼前。


    杰西下意识开枪,但是枪里却?没有子?弹,他有些惊慌地?看向自己的父亲。父亲解释道:“我没来得及把带着子?弹的枪随身携带。”


    “那真正?的枪呢?”杰西有些抓狂,“现在没办法了,我们必须开枪杀了这个逃跑的小老鼠。”


    杰西的父亲看向屋顶,面容严峻,说:“在楼上。”


    杰西冷笑了一声,对?自己虚弱的的父亲说:“你?留在一楼不要?乱动,我上去会会她。”


    “不,”杰西的爸爸想要?阻拦他,劝道,“放她走吧。”


    杰西却?摇头咬牙说:“爸爸,你?怎么会如此的愚蠢?难道生病也让你?的脑子?转不动了吗?我们已?经给了她一次机会让她走,但是她不走,那就?不要?怪我绝情。”


    他把没有子?弹的枪扔在一旁,从厨房里拿出了一把长刀,直接冲了上去。


    杰西对?自己的家了如指掌,二楼有两间卧室,一间靠楼梯的是他父亲的,一间靠窗户的是他的卧室,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


    杰西直接踢开门,站在门口,环顾着整间卧室。其实整间卧室能?藏人?的,也不外乎这几个地?方:床底下、衣柜里、以及厕所。


    杰西留了个心眼,率先?蹲下身往床底一看,没有人?。他站起身稍微放下心来。他也没有着急抓人?,反而?是打开了床头柜,去翻自己父亲的枪。


    拿到了一把真的拥有子?弹的枪,他更?加放心,将枪别在自己的腰侧。嘴里哼着小曲,想从言语上击垮祝眠的内心:“你?确定要?在此刻玩猫和老鼠的游戏吗?如果我抓到你?,我可不会像愚蠢的汤姆那样恶心,我会把你?一口吞下去。”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衣柜前,左手直接拿起刀,右手准备开衣柜门,完完全全地?起了杀心。


    他深呼一口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了衣柜的门。里面只有自己父亲的几件衣服,并没有藏人?。


    “Ok,那就?剩下最后一个地?方了。”他不紧不慢地?走向厕所,轻轻地?敲了敲厕所门,假模假样说,“虽然这不是一个绅士的举动,但是我现在要?进来了。”


    他将厕所门打开,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就?连浴缸他也检查了一下,并没有藏人?。就?在他思索祝眠是不是藏到他的房间里的时候,房间门突然被人?关上。


    他回头隐约看到祝眠的身影,他立刻冲出去,但是迟了一步,只听见钥匙扣动的声音,祝眠在外面把门锁住了。


    祝眠从始至终都没有藏在杰西父亲的房间里,她只是藏在杰西房门后面,听着他的举动。也正?因为?杰西的轻敌与自大,他在隔壁房间的动静,祝眠听得一清二楚。


    杰西拼命扭动门,大声地?骂她:“你?以为?把我锁在里面就?有用?我很快就?能?出去,我一定会杀了你?!”


    祝眠轻声说:“谁说我是要?和你?斗,我要?去问问你?的爸爸,怎么教出你?这样一个无耻的孩子?。”


    明白了祝眠的意图后,杰西疯狂地?拍门,叫嚣着:“该死,不要?动我的父亲,不然我会让你?好看的,你?听到没有?!”


    祝眠没有理会他,只是平静地?往楼下走。杰西的父亲应该是听到了楼上的动静,此刻也躲了起来,不知?去到哪里。


    又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只不过这次的猫和老鼠的角色换了一下。


    祝眠这只猫根本就?没有找老鼠的意愿,她只是跑到厨房里去,拿起自己的那桶酒就?要?走,身后突然有一道阴影朝她扑了过来。


    祝眠二话不说,直接拿刀去挡,一刀戳进了来人?的肚子?里。


    杰西的父亲捂着肚子?,痛苦地?看着她,哀求说:“放过我的儿子?,求求你?。”


    脚步声由远及近,杰西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因为?暴力拆门,他的手都已?经伤痕累累,看到自己受伤的父亲,瘫软在地?。他痛苦万分,叫道:“你?这个恶魔,你?做了什么?”


    他举起手中的枪,要?射杀祝眠,祝眠却?一把将杰西的父亲提起来,用他做人?肉盾牌,冷声说:“与其在这里和我纠缠,倒不如好好想一想,该怎么把自己的父亲救活。”


    杰西的父亲想要?反抗,但因为?本就?虚弱,再加上腹部又中了一枪,鲜血迅速从他的身体里流出,他动弹不得。


    虽然说杰西大胆,但他终究是个十七岁的少?年。杰西的内心完全溃败,将枪丢在一边,痛苦地?跪在地?上,向她求饶:“都是我的错,求求你?放过我的父亲。”


    他缓慢地?爬到自己的父亲面前,抱住了自己父亲的腿,用脸去挡他肚子?上的伤口,悲伤说:“我真的知?道错了。”


    祝眠松开抓住他父亲衣领的手,任由他的父亲滑向杰西。杰西为?了保持平衡,一只手扶住父亲,不让他倒在地?上,另一只手按在桌子?上,努力地?撑住自己的身体。


    “这一切是你?自作自受。”祝眠毫不留情地?将匕首钉在杰西的右手上,匕首直接将他的右手戳了个大洞。杰西痛苦地?趴在桌子?上,动弹不得。


    他大声的哭泣忏悔说:“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原谅我,原谅我的父亲。”


    “得到我的原谅没有任何用。”祝眠冷漠道,“你?们自己想想后路。”


    祝眠在杰西的哭喊声中给他留了之前约定好的四瓶酒,拎着剩下的酒走出杰西的家门。她对?着还在门口等候的马说话,语气温柔:“我会帮你?寻找主人?。”


    ……


    寂静的夜里,林弱蹑手蹑脚地?站在一楼门口,贴着门仔细地?听着。


    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又响起,吓得他立马往后退了两步,没注意到脚下的地?毯,绊倒在地?。他控制不住发出一声惊呼,但是又怕被外面的人?听到,立刻捂住嘴。


    不过外面的人?耳朵似乎非常灵敏,语气平淡说:“是我。”


    林弱又疼又怕,没有注意到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问道:“你?到底是谁?”


    门外的人?传来了清楚的叹息声,又重复了一次:“是我,祝眠。”


    “真的?”林弱立刻开心起来,但是紧接着他又怀疑道,“你?真的是祝眠,不是骗人?的?”毕竟这个世界到处都是诡异,他必须要?提高警惕。


    祝眠知?道他担心,于是主动证明自己的身份说:“我是祝眠,你?是林弱。我们第一次见面是昨天,在酒馆门口,你?给王成举点烟,还被他踢了一脚。”


    “……”丢人?的事?情直接被女神说出口,林弱有些不好意思。似乎是猜到了他的反应,祝眠继续说:“你?不要?害羞,先?把门打开,让我进来。”


    “哦哦,好的。”林弱赶忙手忙脚乱地?开门。虽然他还是不够谨慎,但结果是好的,门外站着的不是张牙舞爪的鬼怪或者是其他一些东西,而?是面容疲惫的祝眠。


    她的身上还穿着虞窈给她的女仆装,脚边是一大桶酒。林弱看着她那一大桶酒,惊呼说:“你?从哪里得到这么多酒?”


    祝眠眼疾手快地?提着酒进来,迅速把门关上,告诫林弱:“一定要?记得关门,不要?在门口聊天,很危险。”


    她的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纯白色的女仆装上面也点缀着星星点点的血红。林弱担心问道:“你?受伤了?”


    祝眠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这些血液都不是她的,而?是那些想抢她酒的人?身上的。


    “刚刚我看到对?面街上有一家好像着火了,火势非常大。”林弱和她聊天,有些心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真的很恐怖。”


    祝眠抬头看向对?面,看到了熟悉的房子?。对?于自己的行为?,她没有暴露,只是说:“这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做好我们自己就?好。”


    她把酒往楼下一藏,然后又要?出门。林若有些担心说:“现在这么晚了,你?还是别出去了。”


    祝眠将从杰西家里的枪放入怀中,说:“我不做言而?无信的人?。”


    她出门,摸着马的头说:“我去帮你?找主人?。”


图片    请收藏魔.蝎.小.说.网 WWW.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