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收拾好心情，维尔伦翻开那魔法书，从第一个魔法阵开始讲起。
和维希路预料的差不多，书上这些魔法比之前那治愈魔法要复杂得多，几乎每一个字符都有它的意思和作用，而那样的字符同一个魔法里密密麻麻到处都是。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之前那语言魔法也包括了文字，只要他听过说过能对上号的字就能快速理解记住。
不过那只针对当下通用语言文字，魔法书里很多字符都非常古老且都带有力量，在它们面前语言魔法不起作用。
维尔伦非常耐心，可这里面蕴含的知识量太大，维希路学得非常吃力。
“不着急，有的是时间。”维尔伦摸摸维希路的脑袋。
维希路盯着书上的魔法阵暗自较劲。
“先睡觉吧。”维尔伦道，已经到了维希路该睡觉的时间。
又盯着看了会依然摸不着门，维希路不得不放弃，向着蛋壳而去。
他确实有些困了。
那些关于魔法阵的知识特别催眠。
维尔伦守在一旁，直到维希路睡着。
翌日，维希路起床时那本魔法书旁多了一本兽皮书，他翻看了下，里面写满了维尔伦知道的所有古文和通用文的对照表。
有了它，就算他一时片刻记不住也能对照着学习。
明白那应该是他睡着后维尔伦连夜写出来的，维希路心口不由一暖。
稍晚些时候，雷德尼三人过来时维希路正对照着研究昨晚维尔伦给他讲过的那个魔法阵。
听见动静，他抬头看去。
大概是最近进出禁林的次数太多，雷德尼三人身上或多或少带了伤，看着有些狼狈。
“你们没事吧？”维希路问。
“没事。”
“两天就好了。”
三人并不在意。
“你在看什么？”
维希路把书推了过去。
三人都凑上前看了看。
他们打出生起就能用本源魔法，真正正式学习其它魔法还是在破壳百多年后，那会儿他们已经快成年决定出去走走。
看完那本魔法书，三人注意力集中在笔记上。
“维尔伦写的？”
“嗯，古文太难了，我记不住。”维希路垂头丧气，连带着小翅膀也耷拉。
雷德尼三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掏出笔把自己知道的古文补了上去，另两人见状跟着动作。
那魔法他们其实没怎么看懂，但维希路没能继承到种族记忆的事他们都知道。
要从头学习魔法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偏偏维希路还是白龙，他天生就应该更擅长魔法。
“要不我去帮你问问其他人，看他们还知不知道其它古文？”蓝格尔提议。
“可以吗？”维希路打起几分精神，如果能有一本词典，肯定能事半功倍。
“可以。”蓝格尔把笔记收了起来，“晚点他们写好了我再还给你。”
过长的寿命让他们有大量的空闲时间，就算不特意去学习这些东西，活得久了也能累积下来不少。
“好。”维希路精神不少。
“那我们出去玩吧？”
“你想去什么地方？”
“我们可以带你去。”
“我想去散步。”维希路道，最近他每天上午都会和维尔伦一起出去散步，他还挺喜欢那感觉。
“可以。”
“那走吧。”
维希路收好魔法书跳下水晶台，跟着三人向着外面走去。
维尔伦正在洞口和人说话，见他们出来立刻看来。
“爸爸，我们要去散步。”维希路看去。
维尔伦有瞬间的迟疑，不放心维希路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你要一起去吗？”维希路问。
维尔伦眉眼瞬间柔和，“好。”
他回头又和之前那人说了几句后，走向维希路。
维希路带头，向着洞外而去。
他选择的是之前没走过的方向，要继续探索世界，他看什么都稀奇，时不时就停下提问。
走出一段距离后，维希路回头看向雷德尼三人，“你们最近每天都去禁林？”
看出维希路知道他们的事，雷德尼三人并不惊讶，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我应该快到时间了。”其中一人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一边说还一边握了握手指。
另外两人对视一眼，毫不客气地吐槽。
“你三百年前也是这么说的。”
“两百年前也是。”
之前那人回头看去，一副两人也好意思说他的表情。
三人显然不是第一次互相开这种玩笑，很快笑成一团。
一边聊天一边走，直到走累维希路才停下。
雷德尼三人下午还要去禁林，告别后各自回了家。
维希路被维尔伦抱着回到家时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他迷迷糊糊吃了些果子，倒头就睡。
睡够，下午维希路继续学习。
上午散步下午学习，半个月过去维希路把附近一片都走上一遍时，魔法书上的魔法他也才勉强学会一个。
对这，维希路深受打击，接连好几天都无精打采。
夜里，维尔伦一边拿了洗好的果子投喂一边安慰，“那本书上的魔法都是高阶魔法非常深奥，你能在半个月内学会一个已经很了不起，换成其他人肯定做不到。”
说话间，维尔伦还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水晶递给维希路，“这个是奖励。”
看见亮闪闪，维希路低垂着的小翅膀张了张，很快又垂下。
“维希路？”
维希路不语。
见水晶都不起作用，维尔伦一颗心也跟着低落，早知道他就先不教那魔法书上的内容了，“那要不我们先不学了，等以后你长大了再学？”
“那些明明就是基础魔法。”维希路没忍住。
话出口，他愈发委屈。
他是不是真的很笨？
之前学习魔力控制也是，赛奇明明只花了三个小时就学会，维尔伦为了安慰他却说是花了三年。
维尔伦愣了下，“谁跟你说的？”
下一刻，他反应过来维希路为什么会失落成这样？
维尔伦正准备再说两句，洞口就传来声音。
“维尔伦。”
维尔伦把果篮放在维希路面前，向着洞口而去。
找来的人是道那特。
“维希路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道那特问。
“出什么事了？”
道那特脸色不太好。
“伊洛汀被之前答应归降的兽人偷袭受了伤，好像伤得很重。”道那特道。
“怎么会？”维尔伦讶然，伊洛汀是黑龙，黑龙的防御力非常强，就算龙族都未必能伤到他。
“那些人利用了黑暗力量。”道那特叹息一声。
伊洛汀行事太过乖张跋扈，那些人是真的想置他于死地。
维尔伦试图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概是因为伊洛汀刚破壳那会道那特忙着照顾雪纳尔的原因，伊洛汀和道那特一直不怎么亲，对这道那特大概是愧疚的。
以前的维尔伦不懂这种心情，现在却深有体会。
“可以，但我要一起去。”维尔伦道。
道那特松了口气，“当然可以。”
顿了顿，他补充，“我也和你们一起。”
维尔伦点点头。
“那什么时候……”
“尽快吧，早去早回也好。”维希路道。
“好。”
事情定下，两人又商量了几句后，道那特离开。
维尔伦进门。
洞内，维希路吃饱又已经把魔法书掏了出来。
“该睡觉了，明天再看吧。”维尔伦道。
维希路兴致不高，乖乖收起书，钻进蛋壳。
维尔伦拿了水晶台上的篮子，要把它们放到山壁边缘，等明天赛奇他们来了就可以自行认领。
他正忙着，就听见咔嚓一声。
维希路的蛋壳被他拱得抵在水晶台边缘的水晶上。
维尔伦作势就要上前，才走出两步就发现情况不对，维希路好像卡蛋壳上了。
蛋壳里，维希路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没收好翅膀，所以准备退出去后重新进入，动作间才发现卡住蛋壳的不是他的翅膀而是肚子。
随着他这段时间不停地吃了睡睡了吃，他的肚子越发圆润，洞口已经不足以容纳它。
明白这点，维希路立刻吸气。
他肚子缩小一圈，蛋壳有了松动的痕迹。
他立刻往外退，动作间蛋壳却跟着被往后拖动，蛋壳卡得很紧。
他停下，更加用力地吸气，这一次他不退反进，要想办法先爬进去再说。
已经走到水晶台前的维尔伦看看正努力的维希路，犹豫半天没敢出手帮忙。
维希路本来可以叫他，却没。
想想，维尔伦强忍笑意退回山壁边缘，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这一次维希路成功地把自己解救出来。
在蛋壳里艰难地掉了头，他红着脸探出头看去，见维尔伦背对着他面对山壁忙着，松了口气。
维尔伦又等了会儿后才回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地上前，“早点睡。”
“好。”维希路声音从蛋壳里传来，有些闷。
维尔伦再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
维希路虽然才破壳没多久，却时不时就会表现出成熟的一面，例如那魔法，他明明就学得费力却从不闹着不学。
那样的他让人心疼，也让他不像是个孩子。
维尔伦压着声音正笑得开心，维希路就突然探出头来。
看见维尔伦脸上的灿烂笑容，维希路一张脸迅速涨红，他就知道维尔伦肯定看见了。
维希路缩回蛋壳。
维尔伦试图压下笑意笑容却根本止不住，他微微弯腰向蛋壳内看去，“我没笑你，真的，小龙长得本来就快，这是很正常的……”
见维尔伦还说，维希路气成一团，脑袋藏在翅膀下。
维尔伦转换话题，“你想出去玩吗？我是说去领地外面。”
维希路不搭理。
他睡着了。
“我们去伊洛汀那边玩怎么样？也是时候让你们见上一面了。”
维希路从翅膀下探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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