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三学年


    第三学年开始的时候,因病休学了整整两年的西格突然痊愈,他以令人震惊的、全科A+的成绩通过补考,回到学校,重新成为了傅静思的同学。


    在教室里看见活蹦乱跳的西格时,傅静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连罗莎蒙德也惊讶极了。


    为此,新学期的第一个晚上,两人翘了训练,在别墅里开会。


    傅静思精神有点癫狂:“我不信,我真的不信,西格是不是磕/药了啊?他在家里蹲了两年,一回来,补考成绩竟然直逼我,难道他才是真正的天才alpha,前两年是我拿错了剧本?”


    罗莎蒙德的脸色也很古怪:“事实上,我比你更加震惊——我和西格算得上是表兄弟,我竟然也没接到任何有关于他痊愈的消息——话又说回来,尤加利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他也没告诉你?”


    “没有。”


    “……”


    “……”


    一时间,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不是香烟,更不是他们心照不宣的橘子味女士香烟,而是雪茄。


    之前,傅静思从来没看到过罗莎蒙德抽这个——劲太大了。


    男人的另一只手把玩着STDupont,傅静思猜,这是从他兜里摸走的。


    因为傅静思说过,下一个纪念日,他要送一个定制款STDupont给罗莎蒙德,让罗莎蒙德别自己买。


    罗莎蒙德真的一直没买,在等傅静思哪天送他。


    他现在手上那个,只能是之前送自己的那个。


    于是傅静思顺手摸了摸挂在衣架上的西装的口袋——果然,是被摸走了。


    火光半明半灭,傅静思站着看了一会儿,才慢慢走过去。


    他没坐椅子,而是蹲在罗莎蒙德旁边,仰头看着他。


    说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说过的话:“叔叔,吸烟有害健康。”


    说完,从罗莎蒙德的口中拿下雪茄,含进自己的嘴里。


    罗莎蒙德愣了愣,面无表情地看了傅静思一会儿,然后接道:“吸烟有害健康,你也少抽点。”


    又把雪茄拿了回来。


    他们花了几分钟,和德国慕尼黑的晚风一起,分享了这支昂贵的雪茄。


    中间,傅静思被呛得咳嗽,罗莎蒙德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颊,眼神像油画里的爱神一样缱绻。


    傅静思预感他有话要说。


    他赶在罗莎蒙德开口前先问他:“我愿意听,你说什么我都想听,但是你说完,我们还和现在一样吗?”


    罗莎蒙德慢吞吞地说道:“我不知道,因为是否和现在一样,可能还要看你的意思。”


    傅静思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一眨不眨地望着罗莎蒙德。


    “是,和你猜的一样,我要说的是尤加利的事——准确来说,是我、尤加利,还有艾尔文·弗里德里西的事。”罗莎蒙德顿了顿,“我考虑了很久,要不要告诉你,要怎么告诉你,今天一下午我也在想这件事——还是我母亲推了一把。”


    “我要听。”傅静思说。


    两人默契地回到室内,在起居室的沙发上坐下。


    促膝长谈,他们需要更私密、更昏暗、更贴近彼此的环境。


    甚至,罗莎蒙德开了瓶威士忌。


    在他开口之前,傅静思一边往古典杯里倒酒,一边说道:“但是,我有一个前提条件。”


    “我不想以小情人的身份,来参和sugar daddy的家事。”


    “我要求重新界定我们之间的关系。”


    “罗莎蒙德,我希望我是以你男朋友、伴侣的身份,来和你一起分享这个秘密。”


    听罢,罗莎蒙德沉默半晌,终是叹了口气。


    但他眉眼柔和了许多,身体也不再紧绷着,反而松弛地靠在沙发背上。


    “你非要和我来德国的时候,我有猜到,或许你要和我谈一些感情上的事。”罗莎蒙德说,“事实上,我也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开口。”


    “是现在。”傅静思说,“前面一直没找到好机会,所以是现在。现在是好机会吗?”他问。


    罗莎蒙德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傅静思不想逼他,他才被人逼迫了一通,傅静思不要做咄咄逼人的那一个,他必须足够温柔,才能让罗莎蒙德卸下所有心防。


    天知道,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他有多克制,克制自己骨子里的雄性侵略性,好让罗莎蒙德放松紧惕,去试探这个同样有着雄性本能的人的肚皮。


    三十六岁的、身居高位的日耳曼男人,绝不可能喜欢一个自大的、轻狂的、各方面不如他的年轻男生。


    傅静思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他必须青春洋溢到让罗莎蒙德心生向往,活泼可爱到带给他全新的生活体验,温柔体贴到让他卸下防备。


    才有那么一点真正走进他心里的机会。


    “如果我一开始说我喜欢你,迷恋你,我爱你,你一定会拒绝我的。”傅静思说着,探身过去,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


    然后快速退开,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讨论这件事的时候氛围太好了,罗莎蒙德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


    后面的几次边缘性行为,罗莎蒙德仔细一回忆,才惊觉出力的竟然是自己。


    不过,掌握别人的感觉很好就是了。


    这也是他刚刚愿意满足某个清纯男大学生的原因。


    两人像偷偷出门约会不告诉家长的青春期男生一样,蹑手蹑脚地从电梯上楼。


    回到房间,两人挤在花洒下,一起洗了个纯洁的战斗澡。


    但不是傅静思不行,而是熬了个通宵还有额外的体力活动,就是铁人也该累了。


    他俩都困的不行。


    谁也没提吹头发这件事,顶着湿润的脑袋上床睡觉。


    “早餐我爬不起来……”傅静思嘟囔道。


    罗莎蒙德认同道:“我也是,但发现叫不醒人的话,派恩不会强行进来,我们可以睡到中午再起来。”


    说着,罗莎蒙德眯着眼睛定了个闹钟。


    他放下手机转过头,发现傅静思已经睡着了。


    年轻的小情人睡颜恬静,没了醒着的时候的狡黠和俏皮,简直乖的不得了。


    罗莎蒙德心里软软。


    他从来没有因为一个人的陪伴这么安心过。


    傅静思真的是特别的。


    ·


    翌日。


    两人睡到下午才起。


    闹钟没把罗莎蒙德叫醒,因为早上的时候傅静思上了个厕所,回来迷迷糊糊地睡错了位置。


    闹钟响的时候,他反手就给掐了。


    以至于睡到自然醒后,罗莎蒙德爬起来一看,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罗莎蒙德:“……”


    他深吸一口气,把还在呼呼大睡的傅静思拍醒。


    傅静思:“早,叔叔。”


    遂在罗莎蒙德有点怨气的脸上亲了一大口。


    成功制止了罗莎蒙德想骂他的话。


    两人洗漱完,换好衣服收拾妥帖,已经是两点半了。


    “好饿,你家非饭点有饭吃吗?”傅静思问。


    他还真不确定罗莎蒙德家这种豪门,其它时间给不给饭吃。


    “没有。”罗莎蒙德说,“但三点半有下午茶。”


    罗莎蒙德走到窗边向下看了一眼,随即头痛欲裂。


    他表情太难看了,傅静思没法忽视。


    他正想要问问,就听到罗莎蒙德说:


    “你先别想吃的,你带着你的电脑直接去花园,去找尤加利,随便说点什么都好,让他睁开眼睛看着你,也顺带看看我母亲。”


    “不要说我们昨晚上的事,其它的说什么都好。”


    “也别和我母亲说什么——陪伴好我弟弟你就能讨好到她。”


    “哦,好。”傅静思挠挠头,答应道。


    “三点半的时候,我会让管家把下午茶送过来,撑到那个点你就能吃上东西了。”罗莎蒙德宽慰道。


    傅静思问他:“你呢?你去干嘛?”


    “不干嘛,我就在房间里,处理一下工作什么的——你快点下楼,快去表现一下。”


    “好,我这就去。”


    傅静思走后,罗莎蒙德抱着电脑坐到起居室,看了会儿报表,发现自己一点也看不进去。


    他于是回到卧室,又从窗户去看花园。


    那里,傅静思果然在陪着尤加利聊天。


    他说话,尤加利睁着毫无机质的玻璃眼珠听。


    而旁边,他母亲瓦莉娅夫人的画架已经被女仆撤走了。


    应该是她一看见傅静思过来,就赶紧让女仆把那些不好叫外人看见的东西搬走吧。


    她大概心情不错,即使是背对着,罗莎蒙德也能猜到她脸上应该是笑眯眯的。


    有傅静思让尤加利睁眼,她便不会再画那些可怖的画了。


    那些阴暗诡谲的油画,对于当年悲剧的场景还原,曾是罗莎蒙德最深的噩梦。


    一次次提醒他,他到底做了什么样的错事,才害得他的弟弟变成这样。


    罗莎蒙德愣了愣,挑了挑眉,然后朝傅静思勾了勾手指。


    傅静思最受不了他趾高气昂地使唤人、勾引人的样子了,心痒痒地凑过去,被罗莎蒙德勾住脖子。


    两人接了个黏糊糊的吻,谁也没起反应,只是很温柔缱绻的吻。


    “好喜欢你。”傅静思把脑袋埋进罗莎蒙德皮/肉温暖的脖颈,眷恋地蹭阿蹭。


    他这次一点也不藏了,明明白白地向罗莎蒙德要求一份对等的感情。


    他要和罗莎蒙德平等地相爱。


    “知道了,你的事晚点再说。”罗莎蒙德好笑地勾了勾唇,又把弧度压下,正色道,“还是先来说说正事吧,既然你要求一个全新的身份,那么你就有必要知道一些往事——它是我们接受彼此的先决条件。”


    话是这么说,但傅静思给到他的安抚是实实在在的。


    真的有被宽到一点心。


    至少他爱我,他迷恋我,甚至有可能接受我曾经的愚蠢和过错。罗莎蒙德想。


    “好哦。”傅静思这才退开,但他和罗莎蒙德坐得很近,两人挤在沙发的左侧,右侧还有足够再坐三个人的位置。


    这个距离不是谈正事的距离,是情人亲密耳语的距离。


    傅静思把冰球融化了一点的威士忌递给罗莎蒙德。


    罗莎蒙德抿了一口,皱眉,这味道比他预料的淡太多了。


    【年级大会都参加了吗?要我说,利维坦教官,他火眼金睛!】


    【参加了,听到了,笑死了。】


    【懂的都懂。】


    【懂的都懂,为我们狗屎一样的笑点干杯。举杯.jpg】


    【我刚好坐太子殿下附近呢,我证明,他脸都黑了hh】


    【黑金果然是真的!】


    【我打赌,下周的实践学习,他俩肯定在一个组。】


    【用脚趾想都知道的事好吧?】


    【真的吗?那他们会睡在同一个帐篷、同一个睡袋里吗?我要开始写原始森林背景的同人文了。】


    【蹲。】


    【太太求踢。】


    【我也要看我也要看!】


    第82章 长大


    “蛇肉吃不吃?”傅静思问。


    “吃。”罗莎蒙德坐在篝火旁,一边往锅底下添柴,一边说道。


    于是傅静思三俩下把那条不知道有没有毒的大花蛇脑袋剁掉,内脏掏空,剥皮洗净,片成薄片。


    巧妙地摆盘成一朵透明的肉花。


    罗莎蒙德递给傅静思一个赞赏的眼神,然后夹起一片蛇肉,往火锅里涮。


    这是他们来到Y24星球的第八天。


    所谓实践学习,不过是所有学员六人自由组队,然后再拆成三个小队——为了对付像傅静思和罗莎蒙德这样,为了高分而提前摇人的情况,利维坦教官故意在开年级大会时说允许学员们自由组队,然后等到了Y24星球,所有队伍按照名单,被投放在不同的地图后,利维坦才用联络器通知所有人,后续的规则是,小组之间再拆分成两两一队,然后与自己所在小组的其他两个队伍互相比拼成绩。


    这样,就杜绝了高配置小组完全碾压低配置小组的情况。


    就比如傅静思他们这种顶配小组,最后拆分成了傅静思与罗莎蒙德一队,西格和洛尔肯一队,阿普顿和林麟一队——恰好是一个机甲兵和一个指挥官的配置。


    他总觉得,在这段对话之前,或许艾尔文·弗里德里西给他讲了很多东西,以至于他现在心态非常轻松,甚至称得上是愉快。


    好像背了很多年的大石头訇然落地,而他的心脏也因为甩掉了负荷,而雀跃地跳动着。


    连带着出去的步伐,都轻松了许多。


    傅静思再次点起了烟。


    “罗塞尔,等一下,帮我把灯关了吧,我想休息了。”


    “好,晚安。”傅静思一个下午豪掷千万。


    这样的经历,就是他这个最神秘的大选帝侯,也属实不多。


    现实里,他最富有的时候,根本没有多少消费意识,后来去了地下城更是拮据。


    剧本里,演过的商战剧本上亿的交易都有,也有豪车豪宅,但没有像这样的大肆购物。


    因此,他倒是好好享受了一把金钱的魅力。


    傅静思先是在几个高珠的精品店里逛了逛,他穿着休闲装,虽然看起来是个小少爷,但谁也拿不准他是不是真的买,所以导购的态度并不算很热络。


    几家看下来,傅静思还是最喜欢海瑞温斯顿,钻石不是彩宝,钻石还是海瑞温斯顿更符合傅静思的审美。


    他选了个实习生服务他,然后买了店里供展示的最贵的钻戒,刷卡一点也不眨眼。


    又要求那个实习生陪同他进行接下来的购物,买了香水蜡烛,买了真丝睡衣,买了浴球和沐浴油。


    他在筹备什么,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实习生恭维道:“先生,您这么年轻,就已经确定好今生的伴侣了吗?”


    傅静思觉得他没选错npc,这个实习生真的很不错,还会帮他搭戏。


    他点点头:“是的,我的爱人非常成熟有魅力,我怕再晚一点,我就不是他的最优选择了——你知道的,我看起来确实有些年轻。”


    “是的。那您的爱人,那位女士一定比您还要有魅力。”


    此时,星网观众们看见的最后一个镜头,恰恰好就是所有人凑过来,争着去看那张照片的长镜头——


    远处喧闹的人群,漫天飞舞的彩带,落在地上的学士帽,一堆堆相拥而泣的人。


    跨越那么多凑在一起的人头。


    镜头来到了最中间,然后定格。


    是傅静思和罗莎蒙德·艾博特的亲人们站成爱心形状凑在一起,笑得甜蜜,为他们祝福。


    另一旁并不空旷,因为,有一对情侣正在以舞姿拥吻。


    他们穿着精美的高定西装,像在跳一支不会停下来的舞蹈,在杀青的这一刻,动画效果将舞姿延续。


    制作表开始轮放,主题曲响起。


    探戈开始,他们在谢幕中旋转。


    ·


    现实。


    尤加利从智能舱中醒来。


    突然到来的光线有一点刺眼,他闭上眼睛。


    几秒后,再睁开。


    因为意识抽离,身体有一点不适,他想要坐起来,被一双大手提着腋下抱了起来。


    是二十六岁的傅静思坐在一旁,微笑着说道:“欢迎回来,小王子。”


    而傅静思的身后,是他的所有亲人,真正的亲人。


    父皇、母后、太子哥哥、锡兰舅舅、干爹……


    每一个爱他的人都在。


    他们的神情,和几分钟前剧本里的亲人重合。


    他们每一个人,都非常爱尤加利·艾梅洛德。


    “嗯,我回来了。”金发碧眼的小王子,回给所有人一个甜甜的微笑。


    他真的回来了。


    罗莎蒙德依言,在出门时,顺手关掉了门口的开关。


    房间里霎时陷入黑暗。


    最后一步,在走廊,罗莎蒙德下意识看了一眼。


    只是奇怪的是,站在窗户边上吸烟的男人,那明明灭灭的火光之中,罗莎蒙德看见的并不是与他同样欧罗巴人种的,三十六岁的艾尔文。


    而是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亚裔。


    是我眼花了吗?怎么把艾尔文·弗里德里西看成是傅静思了?


    可是傅静思明明正在楼下等我,而且他才十八岁呀?


    对,他还在楼下等我。


    想到这里,罗莎蒙德没管内心那一丝丝的一样感觉,拉上了门,把那个让他觉得熟悉的身影彻底留在了属于过去的记忆的房间里。


    他迈着轻快的步伐下楼。


    台阶一步步往下,他的心情越来越好。


    母亲一定没有想到,我能和艾尔文·弗里德里西和解吧?她一定想不到艾尔文没有怪我,反而安慰我,而我也想通了一些事情。


    我的小情人也在等着我。


    或许今晚之后,他不再是我的小情人,我也不再是他的sugar daddy,我们将开启一段全新的、健康的关系。


    罗莎蒙德并不知道他在微笑。


    他是在宾客们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微笑着往外走。


    然后,在花园的一丛玫瑰下面,找到了他的小情人。


    “等很久吗?”罗莎蒙德问他。


    “没有。”傅静思抱着他的腰,亲他的脸颊,黏黏糊糊地说道,“但是还是好想你呀,叔叔,被你迷得死死的,一点都离不开你了。”


    年轻男孩的话太令人心中熨帖了。


    罗莎蒙德明知道他是在撒娇,知道他是在哄自己开心,但是就是被哄得死死的。


    突然就感觉,年下真的很妙。


    有一个比自己小的,年轻的伴侣的感觉,真的很不错耶。


    我的那些年龄赋予的东西,被他视若珍宝,迷恋又崇拜。


    罗莎蒙德内心不止什么时候起来的对于自己年龄的焦虑,突然被缓解到了。


    奇怪,今天心里,总有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傅静思还在撒娇,想不过来的罗莎蒙德干脆就不想了。


    他假装无可奈何,被傅静思拖着往外走。


    “叔叔我不管,一会儿你要骑我,好喜欢被叔叔骑。”


    “我听不懂。”


    “哎呀你不要装嘛,就是、就是那个啊!就是你磨一磨……”


    “听不懂。”


    “哼,你要这样的话,那就我把你抱起来,但是你就不要抱怨背被墙纸擦得痛。”


    “听懂了,还是我骑你吧。”


    被抱起来的姿势太深了,罗莎蒙德被弄哭过,觉得很没面子。


    年下嘛,还是要控制欲强一点比较好,罗莎蒙德庆幸自己一直有保持健身,所以体力还不错。


    不能让清纯男大学生太得意了。


    罗莎蒙德拍了拍傅静思的背,叫他走慢点,看着路。


    然而傅静思火都起来了,才不想在路上多浪费时间。


    他得趁着这个世界结束前,多给自己谋点福利。


    不然,等罗莎蒙德的心结彻底打开,回到现实世界,可就得再等上好多好多年,才有这么漂亮的蜜腿了。


    尤加利想要长成“罗莎蒙德”,可还得要一个十八岁、十八年呢。


    ·


    五分钟前。


    傅静思从窗台上一跃而下。


    下落的过程中,他变成了十八岁的样子,身上的衣服和造型也随之变化——这是在《绿宝石权杖》剧本中,因为扮演潘神这个角色,而获得的变装外挂。


    在这个世界里,恰好派上了用场。


    配合一些催眠的小暗示,果然,作为系统主脑的罗莎蒙德非常配合。


    现在,离锡兰交代的【请把罗莎蒙德找回来】仅仅只有一步之遥了。


    只有人格完全统一,尤加利·艾梅洛德才能真正复活。


    傅静思调整好状态,在花园里找了个显眼位置摆好pose,等待罗莎蒙德来找他。


    唔,刚刚的催眠里,罗莎蒙德是不是坐在他大腿上,扒拉他皮带扣了?


    看来,是昨晚上的努力还不够,三十六岁的罗莎蒙德很龙精虎猛啊。


    为爱人解决问题,傅静思义不容辞。


    一会儿,该什么姿势好呢?


    他决定给这幅画起名为《橘子糖》,具体为什么呢?大概是,为了回应alpha的期许——再过不久,尤加利将迎来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发情期。


    从小到大,他幻想过无数次,关于自己信息素的味道。


    他甚至想过,会不会是玫瑰味——现在看来,罗莎蒙德才是玫瑰味的omega。


    那我是什么味道呢?


    尤加利摸了摸后颈,他想,其实橘子味也很不错。


    会很甜。


    第83章 梦


    傅静思又做梦了。


    他其实并不是个多梦的人,但这两年,总是频繁地梦见同一个人。


    梦见罗莎蒙德。


    梦里,是两年前,他在模拟室里与罗莎蒙德精神链接后,不慎诱他进入发情期,然后两人临时标记的场景。


    傅静思这辈子最大的意志力,都用在那天了。


    柔软的手臂勾在自己的脖颈,贴上来的身体散发着又酸又暖的馥郁香味,明明意识已经模糊了,手指却不安分地在自己的腺体上肆意挑逗。


    傅静思想要克制,所以他推开了罗莎蒙德。


    却被omega在脸上轻轻扇了一巴掌,嗔怒道:“不可以这么粗暴地对待我,我不喜欢。”


    傅静思记得,自己当时其实挺委屈的。


    明明有尽量安抚他,耐心哄他了,可omega仿佛故意挑战他的意志力一样,不光动作亲热,语气也很暧昧。


    再往前想,尤加利又想起,自己发情期时,坐在傅静思的大腿上一边哭一边流水,主动露出脖子,想要一个临时标记,但傅静思的反应是,毫不犹豫地给了自己一针抑制剂。


    这种做法没错,傅静思的处理堪称教科书级别的规范,因为omega发情时很难保持完整的理智,尤加利清醒后,也觉得自己要求alpha给自己临时标记的行为不妥。


    但,放在傅静思身上,这件事又有问题。


    自己当时已经那副样子了,可傅静思不光不为所动,还一点该有的反应都没有。


    甚至呼吸平稳,心跳正常。


    就好像,他闻不到自己的信息素似的。


    alpha闻不到omega信息素的情况,屈指可数。


    尤加利垂下眼帘,眨了眨眼睛,眨眼的一瞬,一滴眼泪落在了大腿上。


    下一秒,他眼睛又恢复了清亮,甚至变脸似的,快速收拾好表情,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


    傅静思终于肯抬起头。


    他沉默了太久了,从看到画起就开始沉默,尤加利哀求似的说了那几句话,他依旧在沉默。


    现在,尤加利敲着桌面,轻咳了两声,要求和他交谈,他不能再保持沉默了。


    傅静思强迫自己不要做出一副心虚的样子,正常一点,别躲,直视尤加利的眼睛。


    然后他就看到,金发碧眼的漂亮少年,即使强忍住委屈,眼眶也依旧是红的。


    我都干了些什么?我怎么把他逼哭了?


    傅静思很想捂住脸。


    “谈一谈吧,傅静思。”尤加利说。


    “好。”傅静思答应道。


    他们谁也没再提那幅画,对视了几秒,尤加利先开口。


    他一开口,就掌握了主动权——至少傅静思平静面孔下猛然放大的瞳孔,让他明白,自己真的猜对了方向。


    尤加利问:“傅静思,你和罗莎蒙德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傅静思:“……”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尤加利心脏下坠,猛地沉到了谷底。


    他想了想,换了种方式问:“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不要不说话,傅静思,趁我还在好好跟你说话,你也好好跟我说话,别让我成为小丑。”


    这句话的杀伤力有点大,傅静思吞了吞口水,艰难地答应道:“好,你问,我会回答。”


    他只字不提他和罗莎蒙德发展到哪一步了,毕竟罗莎蒙德也没给他答复,傅静思不好擅自下定义。


    他们开始了一问一答。 巨大的、装修极尽奢华的王子寝殿里,金发碧眼的少年正坐在窗边画画,阳光格外眷顾他,给他镀上了一层天使般朦胧的光晕。


    傅静思从后面靠近他。


    少年转过头,蓝色的眼珠像死去的海,没有风暴,却怎样都看不到海岸线。


    他面无血色的脸上沾着灰,问傅静思:“唐璜哥哥,为什么他们要叫我罗莎蒙德?”


    傅静思从无尽的潮水中醒来。


    心悸的感受持续了很久,他起身推开窗,吹了好一会儿凉风,才感觉好受了一些。


    今天,是尤加利数据修复的第三天。


    说是数据修复也不对,因为真人上传意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应该被草率地归结为电子信号。


    大家一直认为,应该是重生。


    小王子曾经的躯壳的的确确已经消亡,成了皇室专用墓地里小小的一捧灰。


    血肉苦弱,机械飞升——这句话在赛博629年,并不是什么离谱的骗人投资的标语,而是真真切切的现实。


    少年时期的锡兰比傅静思大两岁,他那个时候完全是一副书呆子宅男的样子。


    所以时隔八年,傅静思是一点没认出来现在改走骚包路线的锡兰。


    锡兰本身也是技术方面的人才,要不是为了尤加利,怎么会去演戏?


    也恰恰因为他是技术人才,所以才能去李云门的集团潜伏,然后机缘巧合之下和李云门滚上床。


    锡兰听了哈哈大笑:“你随时可以回来住,你的房间一直留着的。”


    傅静思——大选帝侯唐璜当年的房间里,有太多他和尤加利的回忆。


    他当年走得急,什么物品也没带走,后来他的房间就成了大家思念尤加利的地方。


    所有陈设都得到了完整的保留。


    傅静思摇摇头。


    刚才帝后二人都来问过他,甚至帝后二人与尤加利聊天时,少年时期不对付的太子都来和傅静思打招呼。


    他们邀请傅静思回皇宫住,傅静思拒绝了。


    尤加利修养的这段时间,他亦有自己的事要做。


    分别的时候,所有和尤加利有亲戚关系的人,他们站在一旁看这对小情侣和对方告别。


    “去吧。”傅静思揉了揉他短蓬蓬的金发,“我会每天给你发消息、打视频,等你完全适应了,我想比起回皇宫,你应该搬出来住。”


    尤加利眼睛一亮:“对哦!我成年了!我不是储君,我应该有自己的行宫——不知道这些年,父皇和母后有没有为我准备行宫。”


    “有的。他们把柳克丽霞宫给了你。”


    看出他的敷衍,瓦莉娅皇后拍了拍傅静思,告诉他,有些事情在当时很难追究对错,但时过境迁,现在或许是一个和解的好机会。


    尤加利问:“你们在一起了吗?”


    傅静思答:“还没有。”


    尤加利问:“还没有的意思是,你们有考虑在一起?”


    傅静思答:“嗯,大概,我说了不算。”


    尤加利:“了解。话语权在罗莎蒙德的手上。那么……你们是不是临时标记了?”


    听到后面那句,傅静思反倒是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感谢尤加利接受的贵族omega少爷式的教育,他保守,矜持,能想到的最出格的,也不过是临时标记。


    于是傅静思回答道:“是的。”


    他们确实临时标记了,当然,也完全标记了。


    尤加利如果问,他就会如实回答,但尤加利没问,傅静思并不想主动说——这件事关乎罗莎蒙德的声誉与作为omega这个性别的清白,在他们的关系尘埃落定之前,傅静思没资格向任何一个人讲述自己完全标记了他。


    “最后一个问题。”尤加利说,“是意外,还是你真的爱上了罗莎蒙德?”


    傅静思在深思熟虑后,谨慎地回答道:“是意外,但,我确实真的爱上了罗莎蒙德。”


    话音刚落,一阵强烈的心悸与眩晕席卷了傅静思的全身。


    他难受地捂住脑袋。


    “啊?哦。”傅静思显然还处在愣怔之中。


    眼见罗莎蒙德已经在玄关换好鞋了,招呼他出门,他都还在原地站着。


    “走呀。”金发大美人拨了拨头发,不耐烦地催促道。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傅静思咬牙,他实在想不出别的借口了,只能从最拙劣的里面,找一个不那么可笑的来用,“你先去飞行器上等我,我再检查一遍门窗,马上就来。”


    罗莎蒙德定定看了他两眼,表情似笑非笑,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往外走。


    ——看这意思是答应了。


    关门声后,傅静思撒腿往楼上跑。


    他迅速冲进二楼右边那间卧室,果然看到床单是平滑的,没有一丝褶皱。


    显然,罗莎蒙德并没有进行午睡。


    窗户大打开着,傅静思之前鬼使神差买来的玫瑰味室内香氛,被风吹了个干净。


    而浴室里的毛巾以及洗漱用品,明明白白地述说着,这一个月来,某位alpha,其实并没有老老实实地睡在左边那间属于他的卧室里。


    他藏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小心思,睡在了属于房子主人的床上。


    还喷着人家信息素味道的香水。


    在这间房间里的两个小时,罗莎蒙德在想什么呢?


    “唔……”


    傅静思痛苦捂脸。


    “……”


    “事后我可以做任何事情补偿你,只要你要求。但是你必须想清楚,这一刻你必须是自愿的,否则事后后悔洗标记,伤害的是你自己的身体,你也很难再面对自己……我的意思是,你准备好了吗?”


    傅静思说话的速度很快,声音不大,却刚好盖过了罗莎蒙德的怒吼。


    这一刻,他根本来不及想别的外部因素,也懒得去思考利弊,他想,罗莎蒙德都如此直面自己了,那我还在扭捏个什么?


    只要他同意、他愿意,作为一个alpha,我应该帮助他得到快乐。


    几秒后,他听到罗莎蒙德带着笑意的回答:“当然。我不会委屈自己。”


    “你最好动作足够温柔。”


    “现在,掀开我的毯子,爬过来舔我。”


    第84章 完全标记


    罗莎蒙德是在alpha强壮的胸肌里醒来的。


    醒来时,身体无比沉重,记忆也没有及时更新,他动了动,试图离开满是alpha气息的怀抱。


    但一动,神经末梢传来的酸楚感受,让罗莎蒙德瞬间意识回笼,认清现在是什么状况——他被标记了。


    被傅静思完全标记了。


    “唔……”刚把脸从傅静思的胸肌里挪出来,就被迫接受了alpha劈头盖脸的啜吻,“不要、不要亲了。”


    他现在激素水平还很高,整个人特别柔软,不光是声音软,动作也软乎乎的。


    “再亲一下。”醇厚磁性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中场,傅静思被换下来,他一边撩起队服的下摆擦汗,一边往教练席走。


    可惜今天是临时加训,不然他无意中露出的结实的腹肌,一定能让那些总是化着浓妆的女孩吐掉嘴里的口香糖,大声为他尖叫。


    但这会儿他只是笑眯眯地和教练打了声招呼,然后就拿着瓶矿泉水走了。


    好说歹说请了复盘的假,傅静思今天有正事要做。


    ·


    鎏河州立大学一年级的傅静思,因为一个跳跃扣球的动作,在JJiang上爆火。


    #男排暴力美学#“可能是怕你的体内有什么蜘蛛卵之类的吧。”罗莎蒙德回答道。


    他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西格一蹦三尺高,疯狂搓着手臂上的皮肤,表情看起来痛苦极了。


    “你干嘛?”尤加利悄悄往罗莎蒙德的怀里窝。


    “我浑身难受,我觉得我身上有蜘蛛在爬。”西格哭丧着脸说道。


    傅静思看他怪可怜的,想了想,安慰道:“别怕,罗莎蒙德逗你玩儿呢。”


    他话是这么说,但身体非常诚实地往沙发上靠,悄悄离西格更远了一点。


    直到罗莎蒙德再三保证,他是逗西格玩儿的,西格才停止了上蹿下跳的动作,恹恹地坐回了原位。


    见罗莎蒙德差不多已经把他那边知道的信息说得差不多了,傅静思接过了话头,开始补充。


    他表面上对着尤加利解释,可实际上,话是说给直播间的观众们听的:


    “尤加利小朋友,我真的要再次强调,我才是那个负责火化的人,我为你皇帝哥哥的高光场面真的付出了太多,你根本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刺激——女王当时受了重伤,你的姨父、也就是前任皇帝陛下,他把他头上的触角剪了下来,喂给女王吃,女王吃后当场蜕了个皮,丫的原地复活了。”


    “你皇帝哥哥当时就不行了——你想象一下,那么大一只蝉,在你面前顾涌顾涌的,然后脑子上面的皮儿裂开,从里面钻出一只新的虫子——你别吐啊!没必要,真没必要,你皇帝哥哥当时忍住了没吐。”


    “女王两口子都溜了,你皇帝哥哥还没缓过来,只能我举着蝉蜕回主战场演戏。”


    “整个过程中,你皇帝哥哥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白着脸在边上犯恶心,我提醒他该他表演了,他才配合着我演了出双簧——我干活,他负责讲话。”


    说完,傅静思摊了摊手,一副被误会的无奈样子。


    尤加利喃喃道:“你这样,我更恶心你了……你竟然摸了蝉蜕……”


    “我没摸!没摸!”傅静思急得抓耳挠腮,“是机甲的操作臂摸的好不好!”


    罗莎蒙德拍了拍傅静思的肩膀,奚落道:“无所谓,让你邀功吧,你现在脏了。”


    傅静思:“……”


    西格也不客气地大笑起来。


    现在,群嘲对象又变成了傅静思。


    傅静思气不过,用手在金发三兄弟的头发上挨个摸了一把,引了众怒,被三人按在地毯上摩擦了一顿。


    #美高排球帅哥#


    #傅静思暴扣#


    #傅静思古典#


    #亚洲人性张力#


    一夜之间,几个词条把傅静思送上了校园风云人物的宝座。


    上课路上常常会被人拦下来告白,傅静思从来不会打断别人的热情,总是微笑着耐心听完,然后告诉对方,不好意思,我有喜欢的人了。


    或许是因为他不像别的青春期男生一样傲慢自大,总之,在知道他就连拒绝人也那么有礼貌后,傅静思的人气不减反增。


    向他表白的人更多了,甚至有不少是同性。


    好像【向傅静思表白】成为了某种打卡潮流一样。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第二学年,开学后,常常有人看见傅静思从不同的豪车上下来。


    胆子大的人去问,得到的回答是,对,我是有sugar daddy,我们的关系很稳定。


    路上拦住他向他告白的人这才逐渐减少,校草的桂冠也重新回到了橄榄球校队队长的寸头上。


    对此,傅静思表示无所屌谓。


    走红是意外,他并不把职业排球当成是自己的人生目标,无所谓因为排球(其实主要是颜值)被人关注,也无所谓因为不再单身而被他们遗忘。


    大学生活不过刚刚开始,人生也还很漫长,阳光每天都会普照,傅静思有太多太多感兴趣的和想尝试的事情了。


    就比如最近,他最渴望的,是和他的sugar daddy来一次从肉/体到灵魂的深度交流。


    要说sugar daddy,就不得不从傅静思在JJiang上意外走红开始讲。


    爆火的视频源于校报记者的抓拍,记者把照片刊登在学校官网上的同时,突发奇想,又把原视频发到了自己的JJiang主页。


    她没想到的是,一夜之间,转发量竟然高达五十万次,负责校报的老师让她给傅静思做一个专访作为学校的招生视频,很快,所有人就知道了傅静思,这个拥有迷人的古典气质,但身材不输别的美高的帅气亚裔男生,现在正在鎏河州立大学读一年级。


    他是以GPA4.0满分的成绩考进鎏河州立大学的,同时拥有排球和话剧方面的特长。


    第一学年末,傅静思谁也没邀请,大大方方地自己一个人出席新生舞会。


    只是去露台抽根烟的功夫,恰好遇见了他如今的sugar daddy罗莎蒙德。


    金发碧眼的男人单手插在西装裤里,这个角度傅静思只能看见他的侧脸,纵使烟雾朦胧,但男人碧绿色的眼珠在夜的衬托下依旧耀眼。


    傅静思突然明白,为什么总有人痴迷金发尤物了,因为他面前这个人就是金发尤物四个字最好的诠释。


    精致到一丝不苟的长相、风流又矜贵的气质、禁欲的打扮,每个地方都长在了傅静思的审美点上。


    傅静思摸不准他是三十岁还是三十五岁,这个阶段的外国男人的长相总是很有迷惑性——哦不,在这里我才是外国人。傅静思想。


    他把烟盒和打火机揣回兜里,脸上挂着无害的笑容,走上去和男人搭话:“叔叔,吸烟有害健康。”


    金发男人回过头,打量了傅静思一眼,然后把烟头掐灭:“谢谢提醒。我知道你,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这句话是调侃,傅静思听出来了。


    但他一点儿也不介意,反而露出属于年轻男生的迷人的笑容。


    “我叫傅静思。”他伸出右手。


    金发男人愣了愣,见傅静思如此执拗地看着自己,便慢吞吞地把插在兜里的右手伸出来,与傅静思相握。


    “我叫罗莎蒙德。”他突然笑得勾人极了,纤长的睫毛拨动着傅静思年轻的心脏,“吸烟有害健康,你也少抽点。”


    说完,迅速把手收了回来,大踏步离开露台。


    留傅静思一个人站在那,看着手心的打火机发呆。


    原来自己进来时的小动作,一点没瞒过他的眼睛。


    早知道不装乖宝宝,直接问他借火好了。


    STDupont打火机,博彩高定款,官方售价七万美元,这只背面有个定制的黑山羊图案,价值可能还要翻个倍。


    傅静思从烟盒里抽出一只橘子味的烟含在口中,另一只手滑开打火机盖——叮的一声。


    像金币落在许愿池里的声音。


    这个名叫罗莎蒙德的金发尤物,他出手好大方啊。


    傅静思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


    三天后,傅静思跟着他爸参加商会的年会活动,在那里再次遇见了罗莎蒙德。


    傅静思当场撂下他爸,跑去罗莎蒙德面前打招呼,甜甜的叫人家叔叔。


    罗莎蒙德眉毛差点扬到脑门上。


    还是他爸追过来,抽了傅静思的后背一巴掌,才算化解了眼前的尴尬。


    “这位是艾博特先生——我听说他是你们学校的校董?”这句话是对傅静思说的。


    “艾博特先生,犬子正好在您的母校读书,他成绩马马虎虎,爱打排球,或许您留意过他?”这句话则是对罗莎蒙德说的。


    傅爸爸脑门上全是汗。


    他能来这次商会年会,还是承了别人的面子,没想到傅静思一来就对着大佬喊叔叔。


    差点没把傅爸爸吓死。


    傅静思在他老爸的瞪视下没敢接话,倒是罗莎蒙德笑了。


    “您的爱子非常优秀,学校明年的招生率有部分要功归于他。”罗莎蒙德指的是傅静思在JJiang上走红的事。


    傅爸爸显然也看见过儿子的视频,借着这个话题,他和罗莎蒙德足足聊了好一会儿。


    罗莎蒙德有事离开前,罕见地主动拿出名片递给傅爸爸。


    【无所谓,姐早已料到。点烟.jpg】


    【好好好!两天锁三次!你们最好给我三年抱俩!】


    【不是吧傅哥,你们不吃饭的吗?不先补充补充营养?六个小时人没事?】


    【回楼上:盲猜过程中有喝营养液。】


    【笑死,美死傅静思了,他嘴唇比之前肿很多,饱满的跟涂了啫喱似的,亮晶晶的——这两天没少补充水分吧?坏笑.jpg】


    【你的意思是?OMG,我好像听懂了……小脸一黄.jpg】


    【等等,你们说的补充水分,是我理解的那个水分吗?】


    【那不然呢?还能是正经水分?】


    【以前追老傅的剧,我都是羡慕和他搭戏的演员……现在,我羡慕老傅本人。点烟.jpg】


    【的确,谁能不羡慕傅静思呢?】


    【的确,我感觉我要长器官了。】


    【的确,我承认我想魂穿老傅。】


    一时间,弹幕上的观众们集体抽起了赛博电子烟。


    【还有一小时,快了快了。】


    【我都睡了个午觉起来了,也该结束了。】


    【老实说,我现在把那些剧情都忘得差不多了,就是那些虫族啊黑寡妇什么的,我现在除了罗莎蒙德和尤加利是同一个人,其他什么也不记得。】


    【我也。】


    【无所谓,应该快说开了,你们没看隔壁直播间吗?】


    【什么隔壁直播间?】


    【就弗莱明那个啊,昨晚上才开,你们真不知道?】


    【靠,我就知道西格那个大傻子虫有问题!原来是弗莱明披皮!】


    【?不是吧sir,我一直以为是独立剧本呢,竟然是普通剧本?那主频呢?为什么主频没开?】


    【不知道,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等等吧,应该还是要开的。】


    第85章 舔呗


    罗莎蒙德的发情期结束于第五天。


    除了必要的吃喝拉撒外,这是他第一次走出帐篷、走出山洞。


    他当着傅静思的面打了一针alpha信息素伪装剂,然后告诉傅静思,他打算去码头整点薯条——太子殿下打算拾掇拾掇,去收割一波人头了。


    罗莎蒙德一边往自己身上大量喷信息素阻断剂,一边问傅静思:“咱们现在积分排多少了?”


    “一百七十五。”傅静思回答道。


    除去被抢走水晶,已经淘汰的队伍,现在还剩下七百多个小队。


    他们来到这处悬崖之前,路上反向收割了一大波,所以现在才能稳在还算靠前的位置。


    “好差劲。”罗莎蒙德撇撇嘴,像是在嫌弃alpha的无能。


    他单脚踩在石头上,往大腿上绑工具包。


    他看起来神清气爽,动作也特别漂亮利索,好像连着五天的发情期,并没有给他的身体造成任何负荷一样。


    回程的路上,罗莎蒙德才有空看看手机。


    那些消费提醒到没什么好看的,一键已读了。


    微信也没什么。


    倒是JJiang,这个群该死的绿色软件又抽了吗?怎么就99+了?


    罗莎蒙德点进去一看。


    一分钟后,他啪地把手机摔在真皮座椅上,双手捂脸,不让高维度的镜头拍到自己现在OOC的脸。


    #傅静思求婚#


    #傅静思求婚罗莎蒙德·艾博特#


    #傅静思海瑞温斯顿#


    #傅静思豪掷千金#


    #怎样才能拥有sugar daddy#


    #年下绝美爱情#


    爆料人是一个大学生,在购物中心打工,他声情并茂地讲述了下午,他陪傅静思购物的全过程。


    并晒出了百万的海瑞温斯顿的消费账单。


    如果这还不够有说服力的话——


    海瑞温斯顿的官方、STDupont、一家米其林餐厅……好几家官方都出来认领点赞了。


    这下,不说全世界。


    至少绝大部分JJiang的用户,都知道了,今晚,博/彩业大亨罗莎蒙德·艾博特,将被他的小男友,一个十八岁的清纯男大学生求婚的事情。


    如果还有更炸裂的话,一定是,某个文案写得很好的安全套品牌,也下场认领了,关于傅静思高达五百美金的安全套的消费账单。


    罗莎蒙德觉得戏里戏外,他都没脸见人了。


    傅静思,你要不要看看,你到底在做些什么啊……


    罗莎蒙德无声咆哮。


    而车,已经快开到了。


    罗莎蒙德在家门口踌躇了那么两分钟,才敢进去。


    他真的以为,剧本里许诺的求婚,会是傅静思说的圣诞节和榭寄生下的亲吻。


    没想到,诡计多端的清纯男大学生,趁着自己上班的功夫,玩了个大的。


    进门前的两分钟,罗莎蒙德最后一次刷JJiang时,发现流量已经推到了傅静思在这个剧本世界中的老家——中国,四川,成都。


    罗莎蒙德并不明白,成都这个坐标意味着什么,为什么一句“啊,不愧是你呢,成都。”的普普通通的评论,会得到几十万点赞。


    他只知道,这下,傅静思从美高排球帅哥这个带有文化特色的小范围火的标签,彻底火出了圈。


    搞不好已经火到了世界范围。


    恰恰好,自己在这个剧本世界里,是个不得了的大人物。


    就是说,不管现在星网的观众们怎么看,看得爽不爽,起码这个剧本世界里的原住民npc,应该是吃瓜吃爽了的。


    罗莎蒙德深吸一口气,开锁进门。


    万幸,他回来的时候因为晚高峰耽搁了一点时间,刚好厨师团队也已经做完了饭,收拾好垃圾离开了。


    现在,在公寓里的,只有夜幕下浪漫的烛光、盛宴,和穿着西装,英气逼人的男大学生。


    “能有幸邀请你共进晚餐吗?先生。”傅静思笑眯眯地问道。


    “好。”罗莎蒙德答应道。


    他走到餐桌的一端,等傅静思为他拉开椅子,然后才坐下来。


    没有乐手,只有黑胶片,依然是傅静思最喜欢的《Flightless Bird, American Mouth》,这首歌听到现在,罗莎蒙德都会唱了。


    上次,罗莎蒙德问他为什么那么喜欢,玩笑过后,傅静思一本正经地解释,说这是他的人生之歌,他觉得超级浪漫,以后会用来求婚。


    现在,傅静思正要求婚。


    罗莎蒙德一边切牛排一边问他:“我希望不会在红酒里,喝出海瑞温斯顿,最好也不要是餐后甜点。”


    “当然,亲爱的。”傅静思笑眯眯地说,“我不会那么俗套,但是你是怎么知道海瑞温斯顿的呀?”


    装,还装。


    罗莎蒙德好想翻白眼。


    烛光晚餐就不俗套吗?已经很俗套了。


    还有为什么我会知道,还不是下午的你一手安排的吗?


    豪掷几千万,让几个顶级品牌亲自下场为你官宣,操作太漂亮了。


    要是这个剧本里,傅静思的角色身份是演员,毫无疑问他一定会一路升咖,成为这些品牌的挚友或是直接拿下代言人。


    这么有话题性,搞不好,现在傅静思的私信里全是各种演艺邀约。


    罗莎蒙德这么提了句。


    傅静思点点头:“真的是。好几家国内卖手工皂的三五小牌子,要请我打广告呢。”


    “希望你恪守底线,不要赚这种昧良心的钱。”罗莎蒙德笑道,“要实在不行的话,可以考虑一下SSL集团。”


    傅静思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某个文案写得很好的安全套品牌,正好属于SSL集团旗下。


    “我没懂你意思。”傅静思隐约有不好的猜测,“我从商场回来,只在和厨师团队聊天的时候看了眼手机……”


    “那你可以现在再看看。”罗莎蒙德含笑道。


    傅静思立刻拿出手机,看JJiang。


    除去那些他已经看过的、猜到的热搜,某个文案写得很好的安全套品牌虽姗姗来迟,恰好傅静思之前没有看见,但显然,它自带的热度比几个顶奢品牌还高。


    傅静思就是因为它出圈的。


    “我谢谢它!”傅静思咬牙切齿道。


    罗莎蒙德哈哈大笑:“哈哈!这个热度你满意吗?”


    这么说着的时候,他有一点呛到,咳了咳,傅静思走过来拍着他的背,等罗莎蒙德呼吸均匀后举起酒杯,就看到手指上一枚闪亮的钻戒。


    先前,应许之地里的那枚,被他留在了两人如爱鸟栖息过的房间里。


    为了不穿帮,恢复罗莎蒙德这个角色形象,他的手上是没戴戒指的。


    现在,无名指上的鸽子蛋,是刚刚傅静思过来帮他的时候,悄悄给他戴上的。


    是那枚上了热搜的海瑞温斯顿,真的很漂亮。


    罗莎蒙德抿了口红酒,低着头仔细端详戒指。


    问傅静思:“怎么又是这样,虽然确实让人意想不到,但是你偷偷省略了单膝下跪求婚哦。”


    “因为怕你拒绝。”傅静思说,“所以才把顺序颠倒了。”


    他走过来,单膝跪下,牵起罗莎蒙德的左手,在指尖轻吻。


    少年泛着光的晶亮眼睛,比什么誓言都要虔诚。


    罗莎蒙德一秒梦回十六岁。


    他十六岁的时候,傅静思刚刚满十八岁,就是长这样。


    那个时候,他就幻想过无数次,等到适婚年龄,傅静思会立刻向他求婚。


    现实里漫长的八年,是应许之地里不记岁月的好多好多时光,罗莎蒙德好喜欢这个剧本,让他还能看到十八岁的傅静思,看到他最最喜欢的唐璜哥哥。


    于是罗莎蒙德根本不等傅静思说什么,先说了我愿意。


    他是同样泛着泪光的眼睛,让傅静思明白,三十六岁的外壳下,他还是那个以前的小王子。


    这顿饭终究没能吃到甜品环节,还好两人主菜都吃得差不多了,有足够的体力来应付接下来的夜晚。


    从楼梯到二楼卧室,两侧全都是小蜡烛,担心引起火灾,于是这一次,脱衣环节全部是保留项目。


    两人热吻时,连条领带都没解,拉拉扯扯上了楼。


    ……


    ……


    ……


    星网影视频道0826号直播间。


    随着卧室门关上,直播画面开始出现熟悉的弹框,并呈现几个大字——


    异常关闭


    原因:经核实,该直播间存在色情低俗问题,涉嫌违规播放,关闭3小时57分29秒


    剩余时限:3小时57分28秒


    净网行动,人人有责。星网祝您观影愉快。


    【……】


    【随便吧,爱谁谁,老娘可以脑补,狠狠脑补!恼羞成怒.jpg】


    【不是,我服了啊,之前正剧不让搞黄我认了,这他爹的是小甜剧!凭什么不让看!我不是会员吗?】


    【主频也关了,李缪斯那边的直播间也是异常关闭,并且比老傅这边多半个小时,盲猜是清洁时间。】


    【谢谢你,楼上的福尔摩斯,但是看不到的我更加抓狂了呢~】


    【真的!哭泣!成年人看点成年人该看的东西怎么了嘛!演员,两位影帝都可以为了艺术献身荧幕,该死的凭什么不让我看!】


    【点了】


    【点了+1】


    【点了+星网老总坟头草(精确到毫米)】


    【真的永远无法共情资本家……天杀的,你们是没有性生活吗……】


    【喊话资本家:你们知不知道爷在地下城打螺丝钉是很累的?今天你不让我完完整整地看小甜剧,明天也会员不充了,看盗版去~】


    尤加利正悄悄构想着那副场景,恍惚间,他隐约听见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像是什么东西正扑扇着翅膀。


    尤加利走到窗边,向外看去。


    下一秒,他猛地瞪大了眼睛——成千上万只巨大的虫子,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正朝他们所在的别墅袭来。


    有几只虫子发现了尤加利。


    “啪——”


    一米多长的兰花螳螂瞬间扑到了窗前。


    距离尤加利不过二十厘米的玻璃,发出清脆的声响,正在一点点碎裂出均匀的网纹。


    第86章 虫族女王现身


    尤加利没有丝毫犹豫,迅速往楼下跑。


    路过画架时,他顺手把这副尺寸还好不算特别巨大的画,给捞上,一起带着跑路。


    他一路往下,边跑边喊,中间没有任何停留,一直跑到地下室的入口。


    然后转身,走进厨房,打开窗户用于制造悬疑,接着立刻窜进厨房后面的保姆间里,扯下脖子上挂着的项链,狠狠地摔在地上。


    一个球形的逃生舱将他包裹起来,然后慢慢变为透明。


    这是傅静思送的逃生舱。


    傅静思手里的披萨掉在了地上。


    他和西格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撼——这个剧本世界这么顶的吗?背景板npc之间还有这么摄人心魄的八卦?今晚影视频道的收视率会创新高的吧?


    傅静思和西格还没太大感觉,尤加利整个一副天都塌了的样子,追着罗莎蒙德问了好久。


    他简直不敢相信他柔柔弱弱的omega室友,竟然能干出ABO三人行的事,太炸裂了。


    罗莎蒙德彻底放飞了自我,什么都敢说。


    看得出来,他真的很享受这种,即使身在高位,依旧没有高处不胜寒,反而有三俩好友可以陪他畅聊的感觉。


    他挑着重点,把今天出席了他的登基仪式的人里,有瓜的全部爆了一遍。


    “罗莎蒙德老师。”傅静思举手提问,“您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信息渠道,就为了收集八卦拿捏住这些人?”


    “不是。”罗莎蒙德摊了摊手,“我当然有我的信息网,事实上我只关心他们有没有私底下做什么结党谋私贪污腐败欺A霸O的龌蹉事儿,我哪里能想到,传回来的信息里,会夹杂着这么多可怕的八卦?”


    尤加利回过味来后,像是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直拉着罗莎蒙德问这问那儿,小嘴叭叭个不停,罗莎蒙德惯着他,有问必答,什么都往外说。


    傅静思和西格只负责捧哏,他俩铁直男,对这些劲爆八卦其实没那么感兴趣,但也知道这些彩蛋一样的聊天内容,势必让这部剧的主频以及他们两个人的个人直播间流量一爆再爆。


    这场私人聚会持续到了凌晨三点。


    尤加利彻底撑不住了,他其实是想继续玩儿的,但他从小到大的作息都很健康,身体适应不了熬夜,刚揉了几下眼睛,就被罗莎蒙德给发现了。


    “乖乖,你该睡觉了。”罗莎蒙德温柔地提醒道。


    “可是我……”尤加利还想辩解。


    “没有可是,健康最重要,想听八卦我随时可以告诉你,但现在你必须去休息。”


    “好吧。”


    罗莎蒙德站起来,给两个alpha指了个去处:“旁边几间休息室,我早就让人打扫出来了,你俩随便挑吧,想睡一起也行。”


    “……”傅静思嫌弃道,“别整得这么暧昧,我不搞双A恋。”


    西格也想起了刚刚听见的各种离谱八卦,抖了抖满胳膊的鸡皮疙瘩,表示他这辈子只爱omega。


    成功恶作剧了一波,罗莎蒙德很满意,他今天真的高兴的不能更高兴了,从各种意义上来说,今天都是完美的一天。


    所以在尤加利抱着他的腰,还像小时候一样,黏黏糊糊地要求,今晚想和他一起睡时,罗莎蒙德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


    反正性别的事早就说开了,自己是omega,和omega弟弟一起睡能有什么?


    罗莎蒙德牵着尤加利的手,往他的寝殿里走。


    两人谁都没注意到,在他们离开时,站在后面目送他们的西格,悄悄往尤加利的后颈上弹了个什么东西。


    “你在干嘛?”傅静思拽着他的手,冷冷问道。


    “一点好东西,放心吧,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他凑近傅静思,低声说了几句。


    知道确实没问题后,傅静思只警告了他一句,让他下次少算计自己老婆,然后就把藏在手心里的东西,悄悄揣回了裤兜里。


    逐渐入冬,天气越来越冷了,从棋牌室到罗莎蒙德的寝殿不过短短几分钟的路,尤加利越走越清醒。


    等回到寝殿里,罗莎蒙德扭头看他,发现他一双碧绿色的大眼睛正滴溜溜地转,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怎么了?不困了吗?”罗莎蒙德问他。


    尤加利摇摇头:“困过了,哥哥,我想和你聊会儿天。”


    “精神真好。”罗莎蒙德捏了捏弟弟挺翘的鼻头,说道:“那就等一会儿吧,我去洗个澡,等我洗完澡你还没睡的话,就聊会儿天。”


    “好。”尤加利乖乖答应道。


    罗莎蒙德还没有搬新寝殿,这是他住了很多年的太子寝殿,是个大套间。


    他去了连着卧室的浴室里洗澡。


    尤加利虽然已经卸过妆、护完肤了,但又玩了那么久,还吃了零食,他便也去起居室的卫生间里简单洗漱了一下——特意把王冠放回了首饰台上。


    洗漱完,又自自觉觉地从罗莎蒙德的衣柜里,翻了件最符合他审美的睡袍出来换上。


    然后就一头栽进了卧室那张尺寸大的夸张的床上。


    自从长大以后,因为性别有隔,他已经很久没和罗莎蒙德一起睡过了。


    即使后面知道了罗莎蒙德也是omega,两人也因为学业忙到没机会再睡在一张床上当O蜜。


    他没在床上滚两圈,咔哒一声门响,罗莎蒙德也出来了。


    罗莎蒙德洗了头,正用毛巾擦着水,见尤加利跟小朋友似的在床上打滚,被他狠狠可爱了一把。


    “哥哥,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睡觉了。”尤加利翻身坐起来,他的少年身躯异常柔软,能毫不费力地鸭子坐着,他拍了拍床单,说道,“你过来,我帮你擦头发。”


    “嗯。”罗莎蒙德坐到床沿上,把毛巾递给尤加利。


    他能感觉到弟弟香香软软的身体贴到他背上,尤加利应该是跪着的姿势,动作轻柔地替他擦着头发上的水。


    等发尾不再滴水了,尤加利又去床头柜下面拿了吹风,给罗莎蒙德吹头。


    没有人说话,气氛非常温馨。


    他们习惯了这样互相陪伴着对方,无话不谈,但安静时又不会尴尬。


    很多年来都是这样。


    头发吹干后,罗莎蒙德把东西收拾好,只梳顺头发,简单抹了个面霜,就上了床。


    尤加利已经在另外半边床上躺下了。


    罗莎蒙德以为他已经困了,正要关灯睡觉,尤加利却突然出声制止了他。


    “先别关灯,罗塞尔,我有话想和你说。”尤加利靠坐在床头上,他才刚把智脑解下来,正揉着手腕按摩。


    “嗯,只聊一会儿。”罗莎蒙德打了个哈欠,他是真的困了,这时,他还没意识到,尤加利对他称呼上的变化,“说吧,聊什么?”


    “聊聊你和傅静思的事吧——我已经知道了,你和他标记了的事。”


    “……”


    大家都是同学,会意,没上前掺合,也站在外围,观看这场算得上是艺术表演的肉搏。


    傅静思简直要被他的omega帅炸了。


    好长的腿,好漂亮的人。


    无数人最想嫁的alpha,其实是我的omega。


    这时,他的智脑突然震了震——进入Y24星球后,电子信号失灵,只能接收到卫星频道。


    谁会在这时给他发邮件呢?傅静思带着好奇点进去。


    一分钟后,他表情凝重,对着正中央,正要进行最后的KO的罗莎蒙德,大声说道:“停下来,罗莎蒙德,出事了。”


    第87章 冰雪高原


    听见这句话的下一秒,罗莎蒙德就把对方学员给撂倒在了地上。


    他回过头,见傅静思脸色凝重,沉的像是要拧出水来,赶紧走了过来。


    傅静思什么也没说,只把左手伸到他面前,让他看邮件上的内容。


    半分钟后,罗莎蒙德迅速从傅静思的手上拿过他之前卸下来的智脑,去看自己信箱里的邮件——完全一模一样的内容。


    只不过在末尾多了一句:罗塞尔,不要亲自为我冒险,你的意义比什么都重大。


    站在他旁边的傅静思也看见了这句话。


    “我去。”傅静思说。


    “我当然和你一起去。”罗莎蒙德开始往自己身上装设备。


    周围的同学们还没有离开,有些专门等着,想看看空投里是些什么东西。


    人多眼杂,涉及到军事机密,傅静思不敢让别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内容,只好压低了声音,耐心劝道:“我的担心不比你少,救出尤加利的决心也绝不比你弱,我去,像他说的,你有……”


    “他说的,我有什么该死的重大的意义?你也这么认为?”罗莎蒙德声音冷得像冰,“我是他的哥哥,我必须去救他!”


    这句话的声音已经有点大了,罗莎蒙德恼火的要命。


    没有任何人比尤加利更重要,就连傅静思也不知道尤加利之于自己的意义到底有多么重大。


    罗莎蒙德想,尤加利一定有注意到他突然僵硬的动作,因为就连他自己,也觉得很明显。


    他没办法不僵硬——逃避了、斟酌了、考虑了许久的事,突然被最不想让他知道的那个人当面拆穿,罗莎蒙德感觉自己像撒了个拙劣的谎被人一眼看穿似的,汗流浃背。


    “对不起。尤加利,我必须先向你道歉。”沉默良久后,罗莎蒙德迎着尤加利温和多过于谴责的视线,坦白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我知道现在道歉显得很拙劣,但你相信我,它起因是意外,结果是我还没完全想好——无论哪个时间点,整件事,我没有半点想要伤害你的意思。”


    “我知道。”尤加利拍了拍罗莎蒙德有些僵直的肩膀,劝他放松,他知道他现在的话对他的皇帝哥哥来说压力很大,但他必须说,“我知道你永远不会伤害我,我也只是想温和地和你谈谈这件事。”


    他说完,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坦白局无论在任何场景下,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还是尤加利开口,继续往下说他下午那阵就想好了的事。


    他笑了下,苦巴巴地说道:“罗塞尔,我今天早上向傅静思表白了。”


    “……”


    “然后他告诉我,你们虽然还没有确定关系,但已经标记过了。”


    “对不起。”罗莎蒙德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下意识地道歉。


    他完全能想象到,当尤加利怀着满腔的羞涩与爱意,主动和一个alpha表白时,得到的答案却是这个alpha已经和他的哥哥标记过了,他当时会有多么的难堪和难过。


    罗莎蒙德难以控制地心疼了一下。


    出于自爱,他这时候甚至来不及整理他和傅静思之间的事,他爱尤加利是本能,他本能会心疼尤加利。


    “好了,我不是想听你道歉,我知道那只是一个意外,我的意思是,你有想过让这个意外回到正轨吗?”


    “回到正轨?”


    “嗯。你吊着他,我想你其实没那么喜欢他的,再加上你知道的,前面两年,我一直在和傅静思培养感情,所以有没有可能,让这一切回到正轨?”


    “……”


    “临时标记要不了多久就会淡去,你们的信息素水平会回归正常,然后,我想正式地和傅静思谈恋爱,这样对我们大家都好对不对?”


    “……”


    罗莎蒙德用复杂的眼神望着尤加利。


    临时标记?尤加利以为我和傅静思之间是临时标记吗?


    是傅静思这么说的吗?是傅静思告诉尤加利我和他之间只是临时标记?


    罗莎蒙德想要反驳,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反驳比较好。


    不管是“你吊着他,我想你其实没那么喜欢他”,“临时标记要不了多久就会淡去”,还是“我想正式地和傅静思谈恋爱,这样对我们大家都好”——或者每一句、每一个字,在他耳朵里都讽刺意味十足。


    但罗莎蒙德明确知道,像尤加利这样善良的小天使,不可能故意阴阳怪气刺他。


    所以只可能是尤加利那边的信息有误差,他理会错了一些东西。


    思绪百转千回,短短的时间里,罗莎蒙德想了很多事。


    过往的一些画面如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中播放,他回忆起初次见到傅静思时,那个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傻里傻气的贫民天才alpha。


    想起傅静思做饭、做家务,把他们的宿舍收拾得很有家的味道,会关心自己的饮食起居,和自己一起训练。


    想起意外发情暴露性别后,傅静思不光守口如瓶,还总是在一些细节上更加照顾他,却不因为他其实是omega而看轻他。


    想起两人互相拉扯彼此试探的两年,想起山洞中,曾爱意交融的五天。


    罗莎蒙德闭了闭眼睛。


    他告诉自己,偶尔我也要为自己争取一次,我确认我是喜欢傅静思的,我们之间有很深的感情,也绝不仅仅是临时标记而已。


    我要把这件事告诉尤加利,然后再基于这个事实,继续往下讨论。


    他正要说,他睁开眼睛,迎着尤加利坦然又纠结的脸。


    却不曾想,尤加利先他一步开口:


    “罗塞尔,哥哥,六岁那年,你教我去医院时大吵大闹,嚷嚷自己身体不舒服,说只要我这样做了,你会满足我一个要求。”尤加利轻声说道,“你还记得吗?”


    “嗯。”罗莎蒙德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我现在想要兑换这个要求——从小到大我要什么有什么,没从爸爸妈妈那里得到的,你也会给我,这是我第一次和你提要求,非常非常正式的要求。”


    “……”


    “我想让你不要再吊着傅静思了,干脆地拒绝他,可以吗?”


    “……”


    罗莎蒙德感觉自己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他形容不上来这个感觉。


    浑身都冷,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冷,是心脏一点点缩紧的味道,他预感到他好像要失去什么东西了。


    前进会失去,后退也失去。


    就好像,重来一次的人生,表面上顺风顺水,但归根结底没有什么是真正属于他的。


    “可以吗,哥哥,我现在才发现,我其实很喜欢他。”尤加利的声音里带着细细的哽咽。


    罗莎蒙德抬眼去看,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金发碧眼的漂亮弟弟,已经哭成了一块湿漉漉的小海绵,每说一个字,就要往外面拧出苦涩的海水。


    这海水一定是从我心里蔓延出来的,否则我的口腔怎么会苦涩到难以开口说话?


    罗莎蒙德想,可是我也是才发现、我也是才发现我其实很喜欢他。


    喜欢傅静思。


    罗莎蒙德不想在这种时候和尤加利一起哭成一团,比比谁更可怜,他知道今天早上尤加利经历的难堪,不会比他现在好受多少。


    但他也实在说不出成全的话。


    尤加利的心一点点往下沉,他不明白罗莎蒙德的沉默是什么意思。


    难道我猜错了?难道其实罗莎蒙德对傅静思也……


    还没等他脑子转过弯来,就被罗莎蒙德轻轻托起了脸颊。


    他的哥哥那张和他非常相似但漂亮的风格迥异的脸,正万分疼惜地看着他,轻轻为他擦去脸颊上的泪。


    “乖乖,不要再哭了,你看,天都亮了。”罗莎蒙德无奈地说道。


    尤加利看了眼窗外,发现天确实在逐渐亮堂。


    他们聚会到了三点,回到寝殿洗漱完毕是四点多,又聊了这么久,聊到天都快亮了。


    “可是……”尤加利嗫嚅道。


    “你在发烧。”罗莎蒙德触摸到尤加利脸颊上不同寻常的温度,他原先以为尤加利只是哭红了脸,摸上去才察觉到不对,但……正好作为停止话题的借口,“睡一觉吧,睡一觉,等你再次醒来时,我会给你答案的,我保证。”


    罗莎蒙德不喜欢在大晚上做决定,尤其是这么艰难的决定。


    睡一觉,等明天,他会去找傅静思聊聊。


    尤加利也终于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他确实体温有些高,脑袋也有点晕乎。


    罗莎蒙德递了条台阶,他也不是固执己见追着不放的人……逃避可耻但是管用,进行不下去的话题,就明天再继续吧。


    两人谁都忘了发热该吃药这件事。


    “嗯。”躺下前,尤加利探身过去,在罗莎蒙德的脸颊上亲亲吻了一下,说道,“不管怎么样,哥哥,我很爱你。”


    说完这句,他缩进被窝里,很快就在汹涌的困意下进入睡熟状态。


    迷迷糊糊间,他似乎听到罗莎蒙德在他耳边,用很温柔很温柔的语气说,睡吧,乖乖,我也很爱你。


    傅静思则催促道:“西格,准备降落。”


    西格:“OK。”


    说着,一把拉下摇杆。


    机甲在空中拉出一道长长的尾线,仿佛白日流星。


    远处,一双蜂窝状的复眼,恰好察觉到了这颗诡异的流星。


    在看清是什么后,女王勾起唇角。


    “小可怜儿,竟然搬救兵。”搜寻了一夜无果的女王,此刻终于得知了正确的方向,他蝉翼震颤,率先朝机甲降落的方向飞去。


    在他身后,是成千上万只没有智商,却只听命于他一人的嗜血怪虫。


    第88章 情潮


    绿植环绕的热带雨林里,有大量柑橘成熟,果皮在阳光下迸射出清新扑鼻的精油,粒粒分明的果肉闻起来却是暖的——omega嘴唇微张,每一次呼吸都带出甜美如蜜糖的橘子香气,使信息素在密闭的空间里发酵出令人沉醉的费洛蒙。


    通常,它不是一种会让人产生暧昧遐想的味道。


    但就像它甜美的主人一样,只消看上一眼,你绝无法再把目光从他身上挪开半分。


    尤加利蜷缩在衣服里,眼睑微张,没有焦距的眼珠虚虚看着弧形的逃生舱顶。


    两分钟前,他被预警声吵醒,毫无机质的电子音提醒他,有人正朝他的方向靠近。


    尤加利试图坐起来查看热成像,看看正朝他迫近的是机甲还是虫族,但他的身体提不起一丝力气,他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正处于发情期。


    初次情潮来得尤加利措手不及。


    他没想到会这么快、这么巧,但……竟然真的是橘子味的信息素。


    大脑昏沉,身体疲软,尤加利没办法做出任何肢体反应,甚至意识都算不上特别清醒,只能在滴滴的预警声中数着秒,等待着被人发现。


    由内至外的热意折磨着他,时不时就要低低地喘上两声。


    要么得到拯救,要么死得难看。


    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呢……


    ·


    机甲降落在一片冰雪高原。


    所有见过他的人,都会觉得天使降临人间也不过如此。


    只不过他的身体有些过分瘦弱,四肢格外的纤细,严重缺乏肌肉。


    最专业的营业师和理疗师二十四小时的贴身照顾,才让他保持这种不至于萎缩的模样。


    美丽的妇人坐在旁边画画,恰好把轮椅上的少年与他身后的湖景画在一起。


    只可惜无论是画里还是画外,少年都是闭着眼睛的,外人无法窥探到他到底拥有一双什么颜色的眼眸。


    突然,湖面的天鹅扑腾着翅膀惊起,吓了妇人一跳,一笔过于浓重的颜色破坏了油画的和谐。


    妇人沉了脸色,叫一旁的女仆去拿条毯子过来,给少爷盖在腿上。


    她脸色实在不好,女仆生怕晚一步就会被责罚,连忙提着裙子飞奔。


    夫人叹了口气,走到少年的身前,问他:


    “尤加利,什么时候才愿意睁开眼睛看看妈妈呢?或者你想哥哥吗?哥哥要回来看你了哦。”


    长达七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两人刚好在商务舱里补了个觉。


    中途,罗莎蒙德醒过一次,还抽空整理了一下,在红杉树国家公园里拍的照片。


    大多是风景,也有几张二人的合照。


    有一张是他们恰好遇到一个玩无人机的青少年,傅静思给人塞了一百块钱,请他帮忙从天上拍的。


    一百多尺高的巨树,照片只拍到五六棵树的根部,树皮的红和泥土的红几乎融为一体,穿着运动服的二人站在黄金分割线的位置,像两只彩色的爬虫。


    傅静思形容他们是误入外星的节肢动物。


    罗莎蒙德把这张价值一百美元的图片设置成了电脑桌面。


    他考虑下一个节日送傅静思一台无人机,因为这张一百美元的照片还真的挺好看的,像电脑系统自带的风景大片。


    只有仔细看,才能看见还有两个人在画面里,揽着对方的肩膀朝镜头比耶。


    从这醒来后,恰好有商务舱的机组人员送来咖啡,一口下去罗莎蒙德精神了,没再睡。


    到是傅静思,他甚至没起来上厕所,完完整整地睡完了这七个小时。


    虽然知道他是开车累了,但年轻人的睡眠依旧叫罗莎蒙德羡慕万分。


    至少罗莎蒙德十八岁时,是没有这个睡眠质量的。


    直到飞机开始匀速下降,傅静思才被下坠感唤醒。


    安全带和机组人员的温馨提示广播,阻止不了他以扭曲的姿势翻了个身,非要在罗莎蒙德的胸口蹭啊蹭的。


    蹭够了,粘糊完一顿,才舍得睁开眼睛。


    “清醒一下。”罗莎蒙德递给他一瓶苏打水。


    傅静思吨吨吨一口抽干,很轻地打了个嗝,很小声地说:“叔叔,我想尿尿。”


    罗莎蒙德:“……”


    “嘻嘻,还能忍。”傅静思笑嘻嘻地说道。


    十八岁的清纯男大学生到底是什么样的奇怪生物?罗莎蒙德想。


    他是怎么做到幼稚但是不幼齿,反而还怪可爱的?


    至少罗莎蒙德从来没觉得他在带孩子,反而非常享受这段类似于恋爱的甜蜜的包养关系。


    下飞机后,罗莎蒙德取行李的间隙,傅静思去了趟厕所,他解决完,刚好罗莎蒙德也拿到了行李,两人一起,从机场的快速通道出去。


    停车场里有一辆很显眼的林肯,估摸了一下德国人的口味,傅静思猜应该是来接罗莎蒙德的车。


    果然。


    罗莎蒙德说:“从现在开始,对外你要说我们是在正常交往,是在新生舞会上我们一见钟情,我主动追求你的。”


    “好。”傅静思答应得特别爽快。


    罗莎蒙德又说:“另外,你可能会遭遇一些不平等的对待,主要是语言上的。我会给你介绍那些人,被欺负了可以还击,尺度以我不用去警察局捞你为标准。”


    “好!”傅静思更雀跃了。


    果然,罗莎蒙德还是在乎他的!


    傅静思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没在飞机上好好地刷一部祖国的宅斗剧——他相信五千年的智慧一定能给这些所谓的豪门一点中华颜色看看!


    希望第一波刁难不要来得太早,这样还有机会在今晚好好补习一下。傅静思如是想。


    上了那辆加长林肯,傅静思注意到,除了司机,还有两个明显是保镖模样的黑衣人。


    他们向罗莎蒙德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一看就很专业。


    傅静思自诩是个出身优越的小少爷,但也没见过这么夸张的。


    比起那些网上的介绍和各种昂贵的生活用品,傅静思通过这种夸张的电影一样的配置,对罗莎蒙德的家世有了一个新认识。


    不过,他也不怯场。


    恰好傅静思在这方面是个享受大于思考的人,好的物质条件在他面前他绝不会诚惶诚恐,他只会心安理得地享受。


    一路以得体的姿态跟随罗莎蒙德回到庄园,因为德国这边是午夜了,除了管家露面,庄园里并没有大张旗鼓地摆出什么迎接场面。


    好像罗莎蒙德只是最普通不过地回了个家。


    罗莎蒙德没理会管家不赞同的目光,带着傅静思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他的房间是一个大套房,甫一坐下,罗莎蒙德立刻打开手机回复美国那边的工作消息。


    傅静思先去洗了个澡。


    他动作很快,十分钟就出来了。


    然后是罗莎蒙德进去洗澡。


    罗莎蒙德出来时,发现傅静思正窝在床上用Ipad看剧,他走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是中文的,他看不懂。


    “讲什么的?”罗莎蒙德一边擦头发,一边随口问道。


    “讲一个女性,在深宅大院里坚持自己,独立奋斗,与为难她的亲戚长辈们周旋,与不屈的命运抗争,之后和她老公一起,成为这个大家族的顶梁柱,之后又在时代的洪流中,保全了自己和家族的故事。”傅静思说,“老公,我帮你擦头发吗?”


    罗莎蒙德:“……”


    罗莎蒙德退后一步:“不用,我自己可以,你也擦一下头发,湿着睡会感冒。”


    傅静思回答道:“嗯嗯嗯,我等下去外面吹。”


    他暂停了电视剧,和罗莎蒙德商量:“叔叔,我想去外面看一会儿电视剧,你今晚自己睡好吗?我把卧室门关上,我就在外面的起居室,不乱跑。”


    罗莎蒙德点点头。


    他基本不管傅静思,目前为止没有一点sugar daddy给小情人的约法三章。


    好在傅静思平常足够乖,也压根不需要他操心。


    不过是熬个夜嘛,甚至都不算熬夜,因为傅静思在飞机上就睡够了,现在熬夜也没几个小时了,就当倒时差。


    “去吧。”罗莎蒙德说,“刚好你看着点时间,早上七点叫我。”


    “好哦!”傅静思从床上爬起来,在罗莎蒙德的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欢天喜地地跑出去继续追剧去。


    他今晚必须提前做好攻略!


    等他出去后,罗莎蒙德坐床上发了会儿呆。


    想了些乱七八糟的,无边无际的事。


    然后从床头柜的第一层拿出一瓶褪黑素,吞了两片,顶着半干不湿的头发开始睡觉。


    ……“嗯。”


    于是唐先生也继续看手上的书。


    傅静思瞄了眼,发现这本书他也很熟悉,上一次来,也是这本书……


    他打字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


    怎么会有人,八年间一直看同一本书?


    傅静思把消息发出去,幸好今天是工作日,很快,那边就在输入中了。


    傅静思:方便帮我查一下贵公司的客户购买记录吗?很急,有关尤加利。


    李云门:有关尤加利?


    傅静思:对。


    李云门:行,你说吧,要不是有关我干儿子,你发消息的时候我就报警抓你,控告你间谍罪了。


    傅静思发了个名字过去,两分钟后,他收到了长达两页的购买记录。


    包括当时、甚至是现在也未发售的产品,和傅静思的猜测完全一致。


    傅静思深吸一口气。


    他站起身来,说道:“稍等一下,我出去上个厕所。”


    “好的。”唐先生回答道。


    傅静思出门,然后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等心脏平复。


    咚咚咚——


    他重新敲门。


    半分钟后,里面传来唐先生的声音:“请进。”


    傅静思再次走进去。


    还是和刚刚一样的场景,清晨的日光下,和傅静思面容相似的男人正在窗户旁边看书。


    桌上是一壶热茶,傅静思刚刚喝过的茶杯,现在倒扣在茶盘里,没有使用痕迹。


    “请坐。”唐先生指了指他旁边的椅子,翻转茶杯,倒茶,推到空着的座位面前,并做了个请的手势。


    傅静思走过来坐下。


    他颤抖着声音说道:“早上好,父亲。”


    唐先生如刚才一般,微笑着点点头。


    就好像傅静思才刚刚来一样。


    事实就摆在眼前,傅静思不得不信。


    他懊恼自己的迟钝,八年前没发现装着罗莎蒙德的硬盘,让他们白白耽误了好多年。


    也懊恼自己为什么从来不对别的疑点进行求证——父亲是什么时候上传意识的呢?恐怕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早。


    他站起来,走到唐先生的身后,在唐先生回头的疑惑的目光中,非常没有礼貌地把父亲的衣领下拉,果然在脊椎处看到了一个数据接口。


    是充电器,也是串行接口。


    尺寸刚好符合那个插在光脑上的硬盘。


    无视仿生人唐先生的询问,傅静思把光脑抱了过来,开始访问。


    唐先生当年定制的仿生人身体,是九龙生物研制出的一代版本,目前尤加利使用的已经迭代了几十次了,但依旧没有正式发行——市场上对于仿生人的需求很小,如果没有相应的AI技术,那么仿生人也不过是比机器人柔软一点的假人。


    父亲的仿生人身体相较现在的来说很落后,因此,才让傅静思看出了破绽。


    或许八年前的他能冷静一点的话,也能找到破绽。


    这么想着,傅静思根据李云门给他的密钥,找到了应许之地。


    尤加利之前说过,他在应许之地里是无所不能的,应许之地里其实有不少人,但他们大多开始了新生活——应许之地是现实的复刻,没有时间概念,去到那里某种意义上是真正的永生。


    只是尤加利的信念感太强了,他常常窥探现实,并在某次入侵星网的时候遇到了李云门,被捕捉,李云门还以为他是自己创造出来的,叫他儿子给了他很多权限,这也让尤加利来去自如。


    但于大多数曾接受意识上传手术的人来说,他们的选择是无奈的,是源于肉体消亡,希望意识存于世。


    ——你应该多回家看看你的母亲。


    翌日,七点。


    傅静思来叫醒罗莎蒙德。


    他精神看上去特别好,比吃药硬睡了一觉的罗莎蒙德还好,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的。


    两人一起洗漱,换了身体面的衣服,罗莎蒙德瞅了眼傅静思,不知道他在兴奋什么。


    “聪明的男大学生不打无准备的仗。”傅静思主动解释道,“我会让企图为难我的人感受一下爆剧的威力!”


    罗莎蒙德被他逗笑了。


    “希望你能挺住。”他说。


    他反正是持悲观心态,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他母亲的杀伤力。


    收拾好后,罗莎蒙德带着傅静思下楼。


    一楼的餐厅,并不算太夸张的长桌上,已经摆满了精致的餐点了。


    浓浓的培根香味勾引着傅静思肚子里的馋虫,这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昨天没吃晚饭,还因为昏睡错过了飞机餐。


    饿了,大饿特饿。


    傅静思揉了揉肚子。


    餐桌上只坐了一位美丽的妇人,罗莎蒙德带着傅静思走过去,他用德语叫了声母亲,又让傅静思叫她阿姨。


    “没事,她听得懂英文。”罗莎蒙德说。


    “你好,阿姨,我叫傅静思,是罗莎蒙德的朋友。”


    傅静思很有礼貌地叫了声阿姨。


    妇人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了句德语。


    “他说你长得很难看,眼睛细长的像老鼠。”


    “在呀?那你打开邮件,边看边听我说……”


    “……大致的情况就是这样,保持联络。”


    他脸上挂着一点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的笑,映在玻璃上,被坐在后面的尤加利收入眼中。


    他叫着罗莎蒙德最亲近的人才会叫的小名,态度随意又亲热。


    而坐在他旁边的西格、罗莎蒙德的另一个表弟,却从来没叫过这个小名。


    尤加利的疑惑越来越重。


    这头,联络完后,傅静思把座椅转了一圈,面对着尤加利,微笑着说道:“来吧,我们来聊会儿天。”


    可奇怪的是,本来笑容恬静的小omega,现在却不愿意分给他一个眼神,反而转头看着他的亲哥哥,把自己当成空气。


    尤加利突然大声说道:“西格哥哥,这些天我好想你,你陪我聊会儿天吧!”


    傅静思一怔。


    刚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第89章 爆炸


    行至三分之二时,女王让那些不耐寒的虫族等在原地,带着剩下的还能在零下几十度的低温中生存的虫族,踏上冰雪高原。


    茫茫大雪之下,所有痕迹被掩盖,况且这片区域足有一千两百多万平方千米,光凭肉眼,根本无法看见那些掩藏在雪下的脚印。


    极寒之地,嗅觉同样失灵。


    但……虫族的女王,拥有这个世界上,几乎是最顶级的精神力。


    精神力捕捉不到普通人,但能捕捉到已分化的、有精神力的ABO三性。


    那个甜美的小omega正值分化期,将熟未熟,精神力时有时无。


    有的时候,女王能顺着那一点精神力的丝线,从千里之外找到别墅的坐标。


    没有的时候,同在别墅里,女王还是让他像小耗子一样,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不过,极端环境更容易促使omega完全成熟,或许这个时候,尤加利正处于发情期,精神力四处乱跑。


    想到这里,女王闭了闭眼,试图在脑海中,搜索尤加利的位置。


    大量的、无用的信息从他的意识海中快速闪过。


    “是的,先生,您会收到您期待中的回报。”


    年轻的哨兵涨红了脸,低着头,妥协般地说道。


    ·


    出发的日子定在了第二天一早。


    早上五点,天刚蒙蒙亮,莱科宁就被皮肤上冰凉诡异的触感唤醒了。


    低头,就看见傅静思的量子兽,那条一看就有剧毒的蛇,正盘踞在自己的胸口客气地吐着信子。


    莱科宁:“……”


    他呻/吟一声,忽略掉胸口的粘液和立起来的粉花,猛地弹起来,冲进浴室里洗漱。


    就好像毒蛇pia叽一声掉在地上,不是他故意的一样。


    莱科宁真的不太喜欢傅静思的量子兽,他猜想傅静思应该也不喜欢自己的量子兽,否则不会强行把小老虎接过去养,又把他自己的毒蛇扔给自己来带。


    这条毒蛇非常没有眼力见,量子兽是能听懂人话的,可不管莱科宁怎么好声好气地和它说,自己不喜欢和冷血动物一起睡,毒蛇都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老往莱科宁的身上蹭。


    莱科宁拒绝多了,也就麻木了。


    就像现在,收拾完自己后,他不得不捞起趴在地上装死的毒蛇,把它像个串儿似的缠在手上,提着行李箱出门。


    ——谁叫它的主人已经在庄园门口等着自己了。


    昨晚,傅静思以一个危险又缠绵的吻,结束了和莱科宁的私下协议。


    他告诉莱科宁,明天一早,他们就得乘马车赶往首都。


    “先生说,早餐在路上吃。”下到一楼时,等候在那里的老管家说道。


    莱科宁点点头,步履不停,从曲折的小路中绕过满园的玫瑰,走到庄园门口。


    一架复古精致的马车已经停在那儿了。


    “早。”傅静思掀开帘子,微笑着和莱科宁打招呼。


    莱科宁却眼神一凛。


    先生的脸色很不好,怎么回事?


    住在克洛特庄园的三年,莱科宁并不常出门。


    以至于这一路上,即使马车轱辘碾过石子路,嘈杂伴随着颠簸,他的心情依旧很好。


    此行低调,乘的马车不过两驾,但车厢内的空间还算宽敞,两人一虎一蛇外加一张圆桌,并不显得局促。


    也没有仆人随行,只有一个莱科宁没见过的沉默寡言的男人在外面驾车。


    他似乎也是个哨兵,长着一张大众脸,量子兽是鹰,总先人一步在前面探路,对傅静思十分恭敬。


    “来吃早餐。”傅静思招呼道。


    莱科宁放下车帘,坐好,从餐盘里取了块开放式三明治,说道:“谢谢先生。”


    傅静思颔首,又给他倒了杯奶茶。


    傅静思早就把毒蛇收回去了,却不让莱科宁把斑斑收回去。


    斑斑也知道马车承受不住它闹挺,便乖乖卧在二人的脚底,被傅静思光着脚踩肚皮。


    嗓子里咕噜咕噜的,特别可爱。


    “先生,能不能别踩了……”莱科宁忍无可忍道。


    他从上车开始就一直在忍。


    量子兽的触觉与主人是相通的。


    大清八早一顿踩,这谁受得了?


    闻言,傅静思愣了愣,他扭头去看莱科宁的表情,发现他眼里含着水光,俊美的脸蛋上透着薄红,贝齿咬着唇,一副隐忍模样。


    傅静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干了什么——他真没想耍流氓的,大早上他的脑子也有些宕机,忘了这个世界哨向与其量子兽感官互通的设定。


    清晨温度还没上来,傅静思因为身体不适的原因有些畏寒,便脱了鞋子,一边看莱科宁像小孩子一样往外张望的可爱神态,一边在大老虎的肚皮上踩。


    结果踩出问题了。


    就有点尴尬。


    傅静思慢吞吞地收回脚。


    结果大老虎还不满意了,嗷呜了两声,还用牙齿去衔傅静思的脚踝。


    傅静思:“……”


    他又瞅了低着头搞自闭的莱科宁两眼,鬼使神差地问道:“要不我帮你一下?”


    万一莱科宁是在口是心非呢?哨兵的心思也挺难猜的,还是问问比较好。


    傅静思很乐意帮忙“收拾”他搞出来的小麻烦。


    莱科宁:“……”


    莱科宁板着脸道:“谢谢,不用。”


    傅静思有点失落:“哦,好。”


    接下来的一路,两人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看风景喝喝茶,鲜少聊天。


    尴尬萦绕着他们。


    ……


    为了照顾小土包子莱科宁,马车的行进速度并不快。


    乡下的路很漫长,偶尔路过一些漂亮的花田时,傅静思会主动叫停,带莱科宁下来稍微透透气。


    他们在一片特别漂亮的薰衣草花田里野餐,野餐完,见莱科宁有些困倦,傅静思便让他在浓郁的花香中午睡了一会儿。


    “可以吗?先生。”莱科宁说,“我以为我们很赶时间。”


    “过程往往比结果更重要,反正最后总会到的。”傅静思回答道。


    他的话听起来有些高深,莱科宁只是轻轻哦了一声,然后就在傅静思温柔的目光中,蜷在野餐布上睡了一会儿。


    被叫醒时,递到嘴边的红茶加了薄荷叶,喝起来非常提神,莱科宁一整个神清气爽。


    他想,先生真的好温柔,好会照顾人哦。


    大仇得报的话,我是愿意和先生继续相处的,只要先生不介意两个哨兵在一起活不了多少年。


    先生的话,即使想追求一位向导,应该有很多人愿意的吧……算了,等到时候再说。


    傅静思带了一束薰衣草上车,整个下午,车厢里的气氛比上午好了许多,直至马车入城,两人的心情都很不错。


    ……


    从克洛特庄园到首都不过三天路程。


    第一晚,他们在大名鼎鼎的芬达城落脚。


    他几乎想不顾仪态地大叫。


    金发碧眼的漂亮少年,他脸上的笑容藏也藏不住,像露了馅的草莓夹心泡芙一样甜美。


    从后视镜里目睹了傅静思泡老婆全过程的弗莱明,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要是他也有这个情商、这个段位,他也能找到老婆的吧?


    心里这样想着,为了符合人设,弗莱明却只能不痛不痒地吐槽道:“兄弟,你实在有点东西——你想把我弟弟培养成特种兵吗?”


    又问尤加利:“尤加利,还是说,我应该尊称你为爆破手艾博特?”


    此话一出,引得两人捧腹大笑。


    傅静思适时地在尤加利笑完后递过去一杯速冲奶粉和一个夹馅面包,提醒他进食。


    “吃完就睡一会儿吧,从这个方向去别墅,大概需要一天半的时间。我和你哥换换班,让他也休息休息。有事叫我,别怕,我在,你就安全。”


    第90章 战前准备


    和傅静思分别之后,罗莎蒙德没有一刻是闲下来的。


    他先是用耳麦的私人频道,向利维坦教官请求降落,在利维坦教官问他为什么要突然申请返回指挥部时。


    罗莎蒙德只说了四个字:“虫族入侵。”


    他在教官们倒吸气的声音中,把尤加利那封求救信,直接传到了指挥部那边的加密频道里。


    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指挥部基地后,罗莎蒙德和利维坦教官两人在会议室里呆了好一会儿,就某些认知达成了一致。


    等从会议室里出来,借指挥部的军方信号成功连上网后,罗莎蒙德接到了来自首都星那边的连番轰炸——他的母亲、姨妈和林仪院长。


    罗莎蒙德先接了他母亲的电话。


    一向温厚端庄的皇后,在电话里的声音,几乎把罗莎蒙德的耳膜叫破:“怎么回事?尤加利怎么会被虫族盯上?”


    弗里德里西家族的晚宴同样是在一座庄园里。


    汽车驶进林荫小道,傅静思发现,停在门口的汽车并不多。


    看来这场晚宴比较私密。


    当傅静思这么和罗莎蒙德说的时候,罗莎蒙德告诉他,是的,这场晚宴比较私密,只邀请世交和几个比较牢固的商业伙伴,并没有太多无关紧要的人。


    傅静思说:“可是我是无关紧要的人,我不请自来。”


    罗莎蒙德捏了捏他牵着自己的手:“没关系,你是受邀人员的家属。”


    “那么你就是很重要的人咯。”傅静思话锋一转,另一只手指了指花园里的秋千,“你们是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小时候坐在这个秋千上,他从背后推着你?”


    罗莎蒙德:“……”


    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罗莎蒙德正要组织语言解释,却看见傅静思笑盈盈的脸,愣了愣,明白他是在打趣自己。


    傅静思根本没有因为这些凭空猜测而生气,他只是在皮。


    皮的还不让人讨厌。


    罗莎蒙德微微一笑,还是解释道:“我小时候并没有坐在这个秋千上,他也没有从背后推着我,事实上,我们会有一些女生朋友,秋千从来都是姑娘们的地盘。”


    “好的哦。”傅静思说,“那等回去了,在我们的家里装一架秋千,我推你,好弥补你的童年遗憾。”


    闻言,罗莎蒙德挑了挑眉,没拒绝。


    大概是因为“我们的家里”这个词,让他心情还不错,所以并没有反驳傅静思幼稚的提议。


    两人手牵着手往里走,一楼的宴会厅里,已经有不少人了。


    他们是来得最晚的——出门后,罗莎蒙德叫司机在河边听了一会儿,带着傅静思去买了两个赛百味。


    他们穿着高定西装,坐在长椅上,吹着晚风吃三明治,还喝了半杯都是冰的可乐。


    当时傅静思问他:“既然都在外面吃了,我们怎么不去餐厅呀?”


    罗莎蒙德回答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路过这里,突然想吹吹风——不舒服吗?”


    那简直太舒服了。傅静思把纸包装揉成团,扔进垃圾桶里,掏出STDupont点了一支烟,并大方地表示,今天他可以暂时借给罗莎蒙德用一下。


    罗莎蒙德嗤笑一声,从他手中接过那支跟了自己快六年的打火机,把玩了两下,听金币叮咚作响的美妙声音。


    然后把打火机还了回去,右手食指和中指摘下傅静思含在唇心的香烟,掰着人的后脑勺,与他接了个混合着橘子与可乐味道的吻。


    吻毕,手中的香烟也燃到了烟屁股,罗莎蒙德最后吸了一口,踩灭烟蒂,拉着傅静思回车上。


    他们把车窗摇低,德国忧郁的风灌进来,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交谈着,但从那个吻开始,他们脸上的笑意就没断过。


    ——刚进弗里德里西庄园时,罗莎蒙德晃了下神,很快就被傅静思关于秋千的小话题带了过去。


    罗莎蒙德后知后觉,每当他觉得傅静思是可爱的、幼稚的的时候,傅静思就会悄无声息地证明自己其实是个非常细致入微的伴侣。


    因着是最晚抵达的宾客,进门时,两人收获了一波注目礼。


    他们大概都在奇怪,明明当年的事情闹得那样难看,为什么罗莎蒙德还要来。


    但到底罗莎蒙德如今的身家与手腕,是叫其中一些人望尘莫及的,所以他们没敢看太久,很快就移开了视线,继续和相熟的人凑一起攀谈。


    这里是弗里德里西家族的场合,来的人多少要给弗里德里西老爷子一点面子。


    虽有很多人想来和罗莎蒙德这个在美国声名显赫的博/彩业大亨聊一聊生意经,但主人还在,场子还没彻底旺起来,便没人贸然上前。


    罗莎蒙德落得清闲,带着傅静思在自助餐台挑了点甜品。


    “我觉得他们都在偷偷看我。”傅静思撞了撞罗莎蒙德的肩膀,说,“他们不敢偷窥你,就都来看我了,我觉得我灵魂被人强奸了。”


    罗莎蒙德憋着笑说:“那辛苦你保护好自己的贞洁,为我挡下这些可怕的视线。”


    “当然,我反正无所谓——但他们最好别把我拍下来发到JJiang上。”


    “应该不会,你应该还没火到德国。”


    “你小看我了叔叔,我有很多德国粉丝,只是不知道有多少是慕尼黑的。”


    “别的我不知道,但我母亲瓦莉娅女士,她一定有关注你。”


    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傅静思想,可能瓦莉娅夫人不光关注了他,还关注了中国道教等的官方账号吧。


    傅静思毫不怀疑,长此以往下去,终有一天,他能看见茅山道士又或者是萨满巫师,在艾博特庄园绿茵茵的草坪上跳大神。


    最好别疯到逼着可怜的小天使尤加利喝一大海碗符水——想到这个场景,他就忍不住憋笑。


    傅静思把这个猜想告诉了罗莎蒙德。


    罗莎蒙德拧着眉毛说道:“我是不会让他们那么对待尤加利的。”


    “当然。”傅静思说,“我也觉不赞成这种做法。”


    两人跟没人搭理的可怜虫似的,在角落里聊着天,看架势,他们一点不觉得自己被排挤了,反而有排挤整个宴会厅里所有人的意思。


    反正,罗莎蒙德觉得挺好,他因为故人而沉郁的情绪,被一点点地舒缓。


    直至此刻,余光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走上二楼,他也没觉得有多难受。


    只是心脏稍微下坠了一下。


    “怎么了叔叔?”傅静思问他。


    而这时,机甲也在距离别墅三公里的一处隐蔽的树林里降落。


    轻微的震荡之后,机甲落地。


    傅静思现在无比庆幸,过去两年,在陪伴尤加利时,他常常为了躲避那些枯燥的阅读而带着尤加利进行户外活动,这让小omega的身体素质比那些和他同龄的贵族少爷们好上很多。


    “准备好了吗?”打开舱门前,傅静思如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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