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牧大佬愿意在家中用膳,宋氏人家简直喜不自禁,宋老爷子根本不用吩咐,待在家里的二婶、五婶已经悄咩咩地给自己家的丈夫打去电话通气。


    晚餐的气氛搞得十分隆重,颇有些帝王微服私访,到地方乡绅家里体恤民情的架势。


    知道牧清流并非一般的豪门贵胄,餐厅中只有宋老爷子一个人奉陪。


    满当当得搞了一桌子精致菜肴,两人的话题始终很难达到统一。


    宋老爷子笑说,“可能是我老人家胃口不调,害得牧总您也吃得不香,若是不嫌弃地话,我那金孙一直特别仰慕牧总的风采。”


    要不然,也不会跪在人家牧清流面前,疯狂地喷射粉红桃心。


    牧清流正中下怀。


    其实并非他总习惯端起高高在上的姿态,只是牧清流从小不能很顺利地对他人付出同等的情感表达,时常的冷漠又容易产生距离感。


    唯一能做好的只有微微弯起嘴角,像佩戴剪裁恰到好处的招牌。


    牧清流并没有反对这份殷勤,相反他刚才完全没有将宋贺看清楚。


    宋贺已经像被踩到尾巴的小狗,捂着滚烫的面孔尖叫跑开。


    宋贺被很快地送了进来,即使做足了心理建设,在看到牧清流的刹那,某人还是从头到脚趾红得像煮熟的虾米。


    多少有点不成熟的小孩子气。


    牧清流私底下虽然沉迷于做各种刺激情绪的小游戏,地下室的瓷娃娃摆满两大陈列柜。


    但从内心角度分析,他并不喜欢看起来没什么头脑的人。


    他只是想更近距离地瞧一眼,宋贺头顶的那些东西,是否与自己头顶的东西是同一种类。


    想来,牧清流会对这事产生兴趣十分好理解。


    归根究底,就是他太有钱了,很多很多钱,多到完全无法填满精神世界的钱财。


    在给瓷娃娃制作各种精巧的服装食品之前,牧大佬基本上在世界各地尝试过多种活动。


    他脑子聪明、过目不忘、学习水平异于常人。


    以至于每学一种全新的事物,总会很快达到一定的水平。


    诸如此类的成就变多后,完全没有激发出相应的任何情绪。


    牧清流没有流过眼泪,没有叹过气,更没有因为任何事情产生烦恼。从不担心钱、不担心天气、更不担心哪天牧氏企业会破产。


    用完美无缺形容肯定是自大狂的说辞。


    但他真的太完美了,宛如一尊被烧制得密不透风的瓷器,光洁无暇且毫无破绽。


    说到此,牧清流的瓷娃娃也都是透过研究后,自己烧制出来的艺术品。


    ......


    人如果常年处于没有全新的追求的困境,其实活着这件对于人类来讲最重要的事情,会变成一种漫长的负担。


    为了保证家里的安静和正常,今晚宋寅的房间被严密地把守起来,谨防有人没事干去招惹植物人,还用透明胶将门缝与窗户封住,避免奇怪的吐槽起泡找到空隙钻出来。


    万事俱备,只欠有情人终成眷属。


    晚餐吃得寥寥。


    期间宋老爷子给宋贺挤了好几次眼神,一向聪明伶俐的金孙,忽然变成一块木头,只顾埋头跟自己盘子里的鸡肉泥较劲。


    宋老爷子扶额,心说有可能是我人老眼花了,怎么会觉得贺贺有暗恋牧清流的嫌疑呢?


    牧清流完全比不上盘子里的肉香。


    牧清流享用完美餐,由衷地肯定了一下厨子的技术。


    宋老爷子推宋贺去送一下牧大佬,宋贺的尴尬劲儿终于缓了许多,跟着牧清流的步伐走到车前。


    宋贺这才认真地观察了一下牧清流的背影。


    典型的黄金比例,倒三角身材。


    宋贺是学习美术的,最知道如何观察人体结构比例。


    牧清流的身架很高,大概有193左右,但是腿的部分明显要长于半身15厘米左右,西装裤是贴身款,正将他的笔直的腿型修饰到极好。


    牧大佬的腰背也很挺直,肯定是从小练习剑术与弓道,或者也有定期地骑马,颈肩臀三点构成的三角形比例均等。


    还有他的头发、五官,皮肤,完全是美术课选材中最为经典的人物画案例。


    不过。


    宋贺反倒觉得太过完美的人,就不能算作是一个真正的人。


    真的人是有缺陷的,有瑕疵的,例如每一尊瓷器中都得预留气孔的位置,否则在高温淬炼的过程中会发生爆炸。


    正当他思索着牧清流,牧清流蓦得回首,两人遥远的身高差使得宋贺在光明与黑暗的勾勒中,看到牧清流清晰的下颌线与棱角分明的唇线。


    牧清流慢道,“我对你,并没有你正在担心的那种感情,以后也不会。”


    宋贺:“@#!)?!!”


    宋贺笑了,“那我要先谢谢你啦!”


    牧清流再次抬眼看了一下宋贺的头顶。


    干干净净,清爽的发丝随风摇曳。


    怎么会没有呢?


    牧清流淡淡地感到一点遗憾。


    ......


    他居然会感到......


    遗憾?


    宋贺根本没有注意到,牧清流的目光完全没有与自己对视,自顾自说,“我们家人挺好的,没什么坏心......”


    他想了想,自己的表述很有问题,简直是在向牧清流表示:对,我家人看上你了。


    立刻改口道,“总之谢谢你能留下来吃饭,叫他们彻底死心。”


    好像也不对。


    宋贺笨嘴拙舌地要扯头发了。


    牧清流微一点头,“再见。”


    旋即上了车。


    宋贺双手扯住头发,死去的尴尬重新袭击他的头颅,脚趾简直要在地上抠出一套中古城堡。


    牧清流的车缓缓地又倒了回来,大概他也觉得自己既然能感受到遗憾,所以又产生一丝丝不甘心的疑惑。


    车窗缓慢打开后,露出牧大佬端正到堪称典范的坐姿。


    你家里最近也没有什么异常?


    牧清流的嘴唇里正虚虚地掩埋着这句话,只要稍微用点力,顷刻便可吐露出来。


    宋贺就差顶着满头问号。


    牧清流说,“你是学画画的?”


    宋贺满头变成了惊叹号。


    牧清流道,“你的手指形状告诉我的。”


    宋贺┗|`o′|┛嗷~~了一声。


    牧清流再次关起车窗,催着车子扬长而去。


    宋贺大喘一口气。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原来爷爷他们是打着帮我相亲的主意!


    宋贺气鼓鼓地冲上三楼,不顾佣人的阻拦,一把扯开粘贴在门口宽胶带,跑到宋寅的病床前诉苦。


    “小寅哥哥,我刚才撒谎了,这个家哪里有个好人,全是大骗子,他们居然联合起来要给我介绍男人。”


    “我是直的啊,我怎么可能喜欢男人啊!”


    “那个牧清流,就更好笑了。”


    他他他他。


    “他还跟我说,对我没有任何意思,我的天哪,我今天简直把一生的脸皮甩给这个姓牧的看了!”


    宋寅正好处于半苏醒状态,听到白月光的抱怨也很生气。


    怎么会有人敢惹我的白月光呢?


    牧清流真不亏是反派,怪不得到手的老婆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牧清流这个死太监。】


    【牧清流这个死太监。】


    【牧清流这个死太监。】99+


    牧清流的车子还没有开出太远。


    牧清流的头顶不知何时涌过来一堆【牧清流这个死太监。】的吐槽气泡。


    开车的司机惊吓到面如土色,结结巴巴道,“牧总......这这这......”


    【牧清流这个死太监。】99+环绕在牧清流的头顶,如同高清环绕的立体全息投影。


    形象、逼真、直白。


    牧清流说,“停车,去工具箱拿一把刀来。”


    “是,”司机气道,“我一定快速将这些怪东西扎破。”


    牧清流微垂了眼睫,自然而然掩藏了一些很难形容的情绪。


    “把车胎扎爆,今晚在宋家借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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