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精致无暇的瓷娃娃穿衣服，忽然有点不怎么吸引人了似的。
牧清流知道，自己对所有的兴趣都极难维持到一个长久的区间内，很多时候属于闭区间。
更有些临时兴起的玩意儿一学就会，两三天便腻烦地丢到一边。
牧清流如今对宋寅产生了史无前例的浓厚兴趣，自然对摆弄瓷娃娃的乐趣锐减。
可惜目前宋寅的情况尚未摸索清楚，再加上牧大佬第一次对某个活生生的人青睐有加，认为还是继续自己上一个爱好，消减部分从内心资深出的兴奋感。
等待鸟嘴面具男重新返回直播间的女粉们堪称疯狂，牧清流刚一在地下室内露出身形。
弹幕几乎称霸了整个屏幕。
【啊啊啊啊~老公环游世界回来啦啦啦啦~真得想死我了，伦家真得不能少看老公一眼嘛！！】
【我承认我确实有缺点的病，缺点你就会发疯的病！！】
【什么？！什么？！刚才好像地震了啊？不不不，原来是我看见老公之后，心动得更加厉害了嘛！】
【很多人都夸我嘴甜，那是因为我看见老公心就甜~】
牧清流一如往常，并不回复评论区的任何留言信息，而是穿着一身真丝嵌银线的优质衬衫，从桌面取出两条袖箍，挽起衣袖后优雅地戴在手肘三指上的位置。
既矜贵，又有型。
弹幕又是一波狂风乱雨般的吹捧。
牧清流瞧着这些镶嵌在显示器中，平面、刻意、又癫狂混乱的吹捧。
心里默默闪过一道念想。
宋寅的吐槽气泡，俨然要更加具有生动的刺激性。
牧清流从一旁的陈列柜中取出了一具浑身布满朱玉百合的白瓷娃娃，又熟练地拿出一件金线隽绣白鹤纹路的羽织。
弹幕立刻被华丽的做工和精细的绣品所折服，不停在询问如何能买到同样款式，同等质材的等身羽织。
众所周知，娃圈的有钱人是非常多的，直播间里汇聚的富婆阔小姐也不在少数。
很多人都在第一眼迷恋上鸟面具男的那天，给直播间狂刷小火箭。
然而不知道鸟面具男这边使用了什么设置，所有的打赏一概不收取。
他从不收钱，因为不缺钱，也从不与弹幕的观众交流，因为不必交流。
牧清流只需要时刻充满新鲜感的刺激，无论是手指尖的触感，鼻尖馥郁的嗅感，哪怕是视野范围内的跳出来一两句诅咒，都是他所渴求的。
没有人理解他为什么会成功，就像没有人理解一个万能的有钱人真正需要证明什么。
没有人理解他的寂寞，就像人们觉得有钱就会开心一样毫无道理。
牧清流所追求的，早已经跳脱了一般凡夫俗子所追求的七.情六.欲，他只想找到，属于他自己的，能继续活下去，而不再始终感到无聊的真正意义。
他或许是有病的。
牧清流取出一副小号的皮质捆腹带，颇具sm风情的娃衣是首次出现在直播间内。
忽略弹幕中一波又一波的土拨鼠尖叫。
他的手指又巧又稳，将小鹿皮制作的捆绑带，细腻地替新来的瓷娃娃穿上。
骨干纤细的四肢，在纯黑的皮带捆绑之下，呈现出对比鲜明的羸弱感与施.虐感。
在他一双精心保养的修长手指中，每一个小如银针的纽扣，每一根细如发丝的系带，都能准确无误地扣上或者系极及对称的花式蝴蝶结。
等瓷娃娃的身体被纵横交错的皮带绑得像一尊贵重的精致礼物，牧清流的手最终将羽织缓慢地套向瓷娃娃那脆弱易折的双臂。
如同给极端的艳丽，套上一层若有似无的遮羞布，使得妖异的身段，露骨地透出愈发引人遐思的罪恶。
牧清流将骨瓷娃娃摆放在固定用的木质小凳子间。
直播间的弹幕再一次直发地达到前所未有的冲击。
硬质的皮带与精美的羽织互相碰撞、叠加、再碰撞，最终使得肌肤如雪的娃娃呈现出一股性感爆棚的张力。
半个小时的放松时间结束，牧清流准时准点要关闭直播设备。
不过他今天在观众颅内高潮的最顶点，抚摸了一把自己的鸟嘴面具。
【我草！！我草！！老公要掀开面具了吗？！！救命啊！】
【万人血书，跪求老公露出帅脸让我舔！！】
下一秒。
牧清流五根手指间来回转动，凭空变出一枚看似价值不菲的戒指。
然后，带有宣告象征意味，在众目睽睽之下，戴上自己的右手无名指。
【......】
【!!!!!】
【老公你结婚啦！！！你怎么能闷不吭声就结婚呢！我要死啦！！】
牧清流彻底关闭了摄像设备，将右手手指的戒指退了下来。
换上自己真正的结婚戒指。
网络的人.肉搜索毕竟是太厉害了。
他只是暂时再玩一段时间的娃娃，可没有打算当作终身爱好来对待。
想到终身爱好，不由地联想到刚娶回家的小植物人。
牧清流用一秒钟思考过，有人在直播间咒骂他是怪胎、变态的言论。
联系到自己会被宋寅这个活生生的人所吸引，牧清流又十分肯定自己绝对正常。
搭乘室内电梯，从地下室上了一层。
照料宋寅的专家马不停蹄地过来报喜，说不知道什么原因使然，宋先生的吞咽功能居然奇迹般的恢复了。
牧清流侧首问，“怎么这么突然？”
其中一个专家是专门检测宋寅每天的身体各项指标的，由他边走边向总裁汇报详细情况。
一般植物人的大脑半球以及功能受损，脑干功能相对保留的情况，是可以自主吞咽的。
按理说宋寅的身体完全处于健康状态，整个脑组织的功能完善，不应该被称作植物人的才对。
牧清流闻言一笑，“那他难不成是现实版的睡美人？”
“不，两者有本质的区别，”专家也适时打趣，“睡美人不用吃饭，宋先生必须吃饭。”
一群人走到专门替宋寅预留出来的治疗室，只见宋寅的病床被调整成适宜的角度，此刻他正主动含住带有肉汤的银勺子，慢悠悠地吞咽着少量的泥状食物。
满屋子飘荡着无数条气泡，无一例外在讲。
【这是肉的味道么~】【这是肉的味道么~】
【天啦噜，有生之年我居然还能尝到肉的滋味！】
【活着万岁！】
【人只有天天吃肉，才永远不会空虚！】
【再给宝宝吃两口吧~义父大人~】
看来人是醒了。
专家说，“据宋先生上一个护理张小姐讲，其实她在给宋先生鼻饲的时候，就发现宋先生有一定的吞咽能力，只是她将此事告知宋先生的家人，不知为何没有人理睬她。”
牧清流大概能猜到，宋寅在宋家的处境一定非常困难。
倒不是说他自己是个多么容易共情的大善人，只不过两个人现在是夫夫关系，自己肯定有责任和义务照料宋寅。
相应的宋寅的存在，也在一定程度上带给他全新的体验。
牧清流走到宋寅的面前，给宋寅喂肉汤的护士停下来，主动让道。
宋寅立刻说：【再给宝宝吃两口嘛，宝宝还很饿！】
刚开始看见气泡的专家与护士万分惊愕。
不过他们与牧清流签署保密协约，不会将牧家见到的任何事情轻易泄露。
之前照顾宋寅的是女护理，现在这个也是。
他误以为此女即彼女。
心里乱七八糟地乱说。
【姐姐，我的好姐姐，快给我再吃一口肉吧，孩子刚开荤了，实在忍不住嘛~】
【姐姐姐姐快坐下，姐姐姐姐快喂我。】
屋子里大概只有牧清流一个人没有笑。
牧清流自诩也是被宋寅狠狠夸奖了无数条气泡框的成功人士。
例如：【牧清流除了不是主角之外，拥有与主角相提并论的英俊、财富。】
又例如：【牧清流更加得成熟、理性、情绪稳定，还拥有完美的智慧和惊人的体魄。】
还例如：【这间屋子为什么这样热？我tm蛋好痒啊啊啊啊！谁来给我挠一下，我绝对以德报怨一辈子。】
牧清流倒是暂时还没跟小植物朝夕相处、深入交流。
看起来完全是个内心丰富的乐天派，给一点好处就跟着走的个性。
于是牧清流附在宋寅纹丝不动的耳畔，低声耳语着，“你倒是挺会使唤小姑娘的，谁给好处都是姐姐吗？”
宋寅闻言一震，【这是谁？！！为什么这个声音好耳熟啊啊啊啊！！】
原来还是有点记忆力的。
牧清流说，“我是牧清流。”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名正言顺的丈夫了。
宋寅内心狂啸：【牧清流？？牧清流！！牧清流不就是书里那个大变态！！！快走开！理我远一点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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