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现代言情 > [综英美]博德之门的菲洛希尔在呼唤 > 33、谎言像掉出袋子的土豆
    守墓人把我的杂物箱子从新家带过来了,就放在他的车后座上。


    药水,手雷,卷轴——归类收纳在不同小包。


    手套,靴子,披风——随时都能更换。


    尽管我收拾东西的脚步匆忙,但其他年轻人大多都已经在这个时间睡下了,那点脚步声不构成噪音——只有farmer房间里的灯还亮着,但经过他的房门时,我什么也没听见。


    “回去睡觉吧,克拉克,已经很晚了。”


    我在楼梯的拐角处看见了蹲守我的克拉克——他抱着双臂、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看我忙活了有一阵子了——我很想找个更好的理由把他赶走,但我没有,所以我只好催促他回去休息。


    “你明天还有一整个上午的农活要做呢——这是大人之间的事。”


    “我觉得这听起来更像是兄弟间的事,”克拉克说,“或者兄妹——这是你自己说的。我们是一家人。”他伸脚踩在楼梯另一侧的墙壁上,拒绝让我通过,“而且你刚回到我身边才——”他挑眉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刚满不到十二个小时。现在你又要走了。”


    “显而易见,我是个比我自己想得还要受欢迎的人,”我故作轻松地对克拉克说,“我很乐意把你挂在腰上到处走,但这次我们是要去地狱,而不是去春游,克拉克。”


    “你会带盖尔去吗?”


    “为什么不?他是我最好的法师。”我说,“我的卷轴库存里有一半都是给他准备的。”


    克拉克不赞同地看着我,依然挡着我不让通过。


    他看着我的眼神好像在说“如果那种扛不住我一拳的家伙都能去为什么我不能”。


    “首先,地狱里没有太阳,待久了会让你的小身板扛不住永恒的黑暗和地狱火——其次,里面全是邪恶的魔法和迷惑人的小把戏。拉斐尔最喜欢的就是心智容易动摇的年轻人,”我用空闲的手拍了拍他的脸颊,“如果你还要在年龄的话题上据理力争——说在前面,盖尔已经犯过一次大错,他现在要比你沉稳上一千倍呢。”


    克拉克张开的嘴巴又闭上了。


    ——看看,他刚刚果然想以盖尔明明也很年轻为借口、说服我带他去。


    我原本还想跟他再开点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让他放松,好让他不要对我离开的事这么紧张,克拉克就握住了我的手。


    “……就这样看着我,菲洛希尔。”他抓着我的手凑近自己的脑袋,我好奇地顺势胡噜了两下他那些有点自然卷的黑色短发。


    “你这是怎么了?克拉克?”


    “你刚刚——你沉思的时候,看起来很遥远。”他站在下面几层的楼梯上,缩短了我们之间的身高差。


    “我感到不安。”他说。


    当克拉克像这样晃动脑袋的时候,他的眉骨刚好剐蹭过我的掌心,然后又像个小动物似的微微用力地抵着它——从我手底下传来的那些肌肤触感,简直细腻得可怕。


    ——我感觉自己在摸一个皮肤柔软有温度的假人,还是那种会用漂亮的蓝眼睛含情脉脉似的盯着你看的假人。


    “我不小心忽略了你吗?”我惊讶地看着他,手指抚摸了几下他卷卷的发丝,“我没注意——我的脑袋里塞了太多事情——对不起,克拉克,如果我哪里伤害到了……”我努力回想着,发现自己可能确实疏忽了。


    现实世界里的队友脑袋上不会冒感叹号!


    “我想知道你不想带我去地狱的真实原因。”


    “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克拉克。”我无奈地看着拧着眉毛的克拉克,无比真实地感受到自己正在面对一个货真价实的氪星青少年——哪怕是回到中世纪,克拉克也正处于叛逆期。


    他正在认识世界、怀疑世界,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来接纳来自这世界以及亲近之人的只言片语。


    ——我明白他这份想刨根问底的心情。被守墓人常年打哑谜的我就恨极了【有话不好好说清楚全让我靠自己猜】所带来的折磨感。


    我把怀里的杂物放到了地上,腾出了自己的另一只手。


    克拉克也放下了他抱着的胳膊、看起来不再咄咄逼人。


    我叹了一口气,就这么顺势把克拉克的脑袋抱在了怀里。


    ——你是不知道自己魔抗几乎为0吗?我的傻大儿?就凭你这低得可怜的感知数值还想去地狱?


    拉斐尔但凡摇骰子摇出一个大于你的先攻,我就要先后失去两个孩子,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变成魔鬼家的晚餐了。


    “太危险了,克拉克,”我的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话,“魔鬼在他们的家里可不会彬彬有礼地接待你。你是我的软肋——如果我是拉斐尔,我肯定第一个就拿下你。”


    “也许我可以给他意外地一击呢?也许他只是把我当成了一个普通人,也许——”不知道是我哪句话的关键词给了克拉克信心,他站直了身体,好像已经在畅想自己拯救小龙咬咬的未来了。


    这听起来很荒谬,因为我甚至怀疑拉斐尔会不会让克拉克有机会接近他。


    但,他的思路却是可行的。


    仔细回想起来,我在费伦大陆上的冒险几乎是被柯里拉全程监视着的,她的主人,魔鬼拉斐尔,几乎掌握着我的一举一动。


    他熟悉我的选择,了解我的盟友,清楚我最喜欢和什么打怎样的配合——希望之邸是他的地盘、他的主场,连战斗时耳旁响起的都是他和柯里拉的美妙合唱。


    等我感到那里,希望之邸里面肯定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但如果克拉克也在场呢?


    我思考着这个想法的可能性,目光落在克拉克额头前的小卷毛上。


    守墓人端着一个杯子从楼下面前走过,看起来像是要去厨房给自己倒杯咖啡。


    “爷爷——”


    “都在箱子里,”守墓人头也不回地说,“考虑到那里的气候,汝等恐怕得换身衣服了。”


    “你们在说什么?”克拉克被我和守墓人之间打哑谜似的对话绕糊涂了。


    “被偷走的那个小可怜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拉斐尔需要它活着——所以,我们应该还有一点时间,”我按着克拉克的肩膀领着他往外走,“是时候带你去一趟北极了,小伙子。还记得吗?我答应过你——我要带你去见你真正的父母。”


    这可能是最糟糕的认祖归宗时机了,卡在克拉克独自一人留守半年和接下来一场苦战的正中间,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比起我那点粗浅的认知,氪星人留在蓝星上的侦查舰才能更好地帮助到克拉克。


    “等你到了那,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谁以后,再来考虑要不要和我一起前往地狱,克拉克。”我对他说。


    我们窸窸窣窣地更换了冬季服装,我套上了一件几乎像麻袋一样把我装了进去的大羽绒服,想起来自己应该在出发前跟盖尔说一声我接下来几小时间的短暂缺席。


    “盖尔?”我朝厨房的方向呼唤了一声——我刚听见他和守墓人在低声交谈着什么——然后看见一个犹犹豫豫地身影从门槛边缘探了出来。


    “我带克拉克去北极一趟,你能照顾好自己吗?”我匆匆走过去,简短地拥抱了一下他,“等我回来。”


    临走前,我想了想,决定把临别之际的亲吻留到我从北极回来再说。


    ……


    “汝准备了一个多小时的长篇大论呢?”传送门已经在起居室里关闭了,守墓人坐在岛式厨房的吧台椅上,反季节地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咖啡。


    他就这么一身西装革履地坐在高温的夜晚里,和盖尔的短裤短袖睡衣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没有怪罪于我。”盖尔垂着头说道。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但他就是个孩子。一个幸运的,从一次巨大的错误中捡回了性命的孩子。


    一颗蛋让他当了数月的单亲父亲,但那也不会让他成熟多少。


    守墓人思索着盖尔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你正在为自己没有得到惩罚而良心不安?”


    “她的孩子在我眼皮底下被偷了——不,我到现在也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们到底是怎么敢……”


    “连神明也不比凡人更加充满智慧。曾经的死亡三神所犯下的错误,在吾看来连三岁幼童都能做出更好的选择。”守墓人平静地回答道。


    “何况魔鬼就像被钓起数次后依然会咬钩的鱼儿,利益,地位,欲望,永无止境地趋势着他们为之赴汤蹈火,哪怕结果是给他们自己带来万劫不复。”


    “你说得对。拉斐尔在因为卡尔萨斯王冠的事情而记恨我们——我早该想到的。”


    盖尔扔掉了手里的抹布,开始在岛屿厨房后面来回踱步。


    “他肯定是受到了一些事物的启发……我真想不通阿斯代伦为什么要背叛我们、背叛菲洛希尔。那个愚蠢的、脑袋被番茄汁泡了的尖牙怪物!”


    突然间,咒骂着阿斯代伦的盖尔停下了脚步。


    “洛若坎的法师塔。”他说。


    “那里后来被罗兰接管了,但被摧毁的一部分楼层还没有来得及进行修缮,直到几个月前还是歇业状态——”


    盖尔一边回忆一边把自己的思路陈述给守墓人,但不多时语速就慢了下来,像终于接受现实、察觉到了自己一直刻意或无意忽略的某样东西。


    一直注视着他的守墓人嘴角扬起了一个像是微笑的弧度,让他现在看起来倒是更贴近于“慈祥”这个词了。


    “……我何必继续欺骗自己,”盖尔叹气说道,“拉斐尔正在试图把地狱变成下一个幽暗地域,只不过,称王的人是他自己——他认为咬咬是他的卡尔萨斯王冠替代品,是新的【暗夜之歌】。”


    “密斯特拉欣赏汝的原因并不难找,”守墓人愉快地评价道,“如果汝需要伙伴,汝随时可以通过吾唤回分散在各地的昔日战友来助汝一臂之力。”


    “well,我还能说什么呢?在亲身经历阿斯代伦做出的那种不靠谱的行径之后,我也就只能想到我们的老影心了——拜托了,守墓人,请帮我们联系上shadowheart。”


    这边盖尔话音未落,守墓人就抬手打了一个响指,刹那间,厨房里就被凭空多出来的绿色烟雾填满了——


    盖尔咳嗽着挥手驱散脸前的不可吸入气体,在烟雾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女性身影。


    然后迷雾里出现了一道光。


    白发塞伦涅牧师的手中的光芒驱散了包围了在场所有人的迷雾,赋予了盖尔能够在雾中看清彼此的能力。


    “奇怪的幻境。”少女用挑剔的目光看着盖尔,“这个东西不常出现在我的梦境里。”


    “非常抱歉,但你现在看见的并不是幻境。”盖尔摊开双手说道,“我们遇到了麻烦,影心——而且用东西来称呼我也太让人伤心了。”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你难道一直可以随意把我们从费伦召唤到任何地方吗?”他怀疑地问守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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