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百合耽美 > 嫁给卷王后 > 5、第5章
    夙钰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猛烈的罡风不断从地底涌来,仿佛一个漏水的巨洞,森寒的气流形成了鬼哭神嚎的声音,只见涡流中,闪烁着一点微乎其微的莹光,只见周遭黑得吓人,伸手不见五指,他的心也跟着下沉,愈发惶恐不安。


    “好疼……”


    等到身体触地那一刻,夙钰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都碎了,脚伤还没好,又平添新伤,他硬生生痛晕了过去。


    梦里全是乱七八糟的人,一会儿是孟清拿刀吓他,一会儿是顾疏云含情脉脉看着他,无论是谁都很恐怖,简直是噩梦。


    夙钰皱起眉头,想把他们赶出去,阴魂不散,居跑他梦里来了。


    意识昏昏沉沉,耳边传来一道惊呼,随后又压下嗓子,小声激动道:“兄长,这儿有个人,像!真是太像了。”


    “上天眷我,小念奴快,把他扶进去。”


    “好。”


    夙钰感觉自己躺在一片轻软的棉花上,有人扳开他的嘴,给他灌了一碗灵药进去,又贴心地擦去他嘴角残余的药汁。


    这人一直看着他的脸,若有所思道:“这脸生得真是白净好看。”眉眼、鼻峰、嘴巴恰到好处,眼尾的一抹红就像碾碎的花汁般。


    “都两天了,人怎么还没好?”


    “兄长,他摔得这么重,就算喝灵药也要几天才能痊愈。”


    日子一晃而过,直到三日后,夙钰才苏醒,他睁开第一眼,看见的是一顶金丝幔帐,视线轻移,纱幔几米之外是一张案几,放了盆绿植,上面还放着一尊金猊香炉,壶嘴口吐熏香,烟雾缭绕。


    这地方一看非富即贵,夙钰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当杂役,也见过几眼华月宗内门弟子的住处,专门有奴婢或侍妾打理,布置得典雅舒适,梨花躺椅、挂画、笔墨纸砚应有尽有。


    完全陌生的地方,夙钰轻轻呼吸,活动了一下身骨,发现伤居然好了。


    不可思议。


    不仅不痛了,而且身体变得很轻盈,浑身仿佛被洗涤过。这种状态只有在他吃下灵蛇果后才会出现,排除了杂质后,体内运转的灵气更加轻灵,能收放自如。


    夙钰走下床,这才发现,他穿的那粗布麻衣也被换掉了,身上穿的是一件轻薄的蚕衣,蚕衣质地柔软,紧贴着身上的皮肉,屋中不知道添了多少炭火,混着一股淡淡的香薰味,让人微微有些发热发闷。


    地上铺着厚厚的白毡,赤足也不会冷,夙钰热得受不了,打算开个窗户。


    突然,门吱呀一响,有人端着药进屋。


    夙钰见到一男子掀开珠帘走来,一时间愣在原地,他微微睁大了眼。


    心里直叫,天呐,这人长得真好看。


    溪月见到夙钰站在窗边,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你终于醒了。”


    夙钰目不转睛盯着他,抓了抓脑袋:“请问这是哪里?”


    溪月放下托药的木盘,轻声道:“月楼。”


    “月楼?”夙钰在脑中搜索了片刻,从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他茫然不已:“这是什么地方?”


    此时,他心里隐约有个猜测——自己又穿越了吧,那些挂画上的字,一个也不认识。


    溪月说:“弹琴的地方。”


    夙钰抿起嘴,有些庆幸,看来自己运气真不错,穿越后又被人救了。


    夙钰很感激他,溪月说:“先把药喝了吧,对你身体好。”


    夙钰咕噜一口喝完,他有个很好的习惯,不抗拒喝药。而且这药似乎是灵药,喝完后可以排出体内的杂质,百利无一害。


    溪月让他去床上躺着:“以后每日你都要喝药,我会让念奴给你送来。”


    夙钰这才知道,救他的是一对兄弟,哥哥叫溪月,弟弟叫念奴,两人容貌相似,身量相仿,他们在月楼弹琴,上班的时间昼夜颠倒,有时候哥哥弟弟会分开,有时候也一起。


    伤好后的第二天,屋子里来了个衣着华丽的人,溪月称他为宋管事,这位宋管事端详了半天,又让他伸出手,夙钰不知所然,还是把手递给他。半晌后,他眼睛一亮:“不错不错,是个好苗子。”


    夙钰摸不着头脑。


    什么好苗子。


    溪月送宋管事离开,两人站在院中的桂花树下,宋管事对他夸赞不已:“这事做得好,事成后公子会给予你们奖赏。”


    听到有公子的赏赐,溪月弯嘴一笑。


    第二天,夙钰想出门去看看,弟弟念奴笑着一把拦住他:“出去做什么,外面还在下雪,会冻着你。”


    夙钰见他拦着自己,实话实说:“屋里太闷了,我想出去走走。”


    念奴把他推进去:“哎呀,你身体还没复原,就别吹冷风了,外面不安全。”


    他这话说得没错,十一月末,整个修界进入动乱期,大荒妖兽频繁出没,所有的据点戒备森严,以防妖兽入侵,外面大雪纷飞,人骨满地,不少凡人都想往城里挤。


    听到外面危险,夙钰打消了出去的念头。


    -


    自从他伤好后,夙钰很少见到溪月,经常见到念奴。


    无聊的时候,两人并坐在窗边,念奴告诉他,这个世道划分成了上界跟下界。


    据说上界都是些显赫的世家和古国,傲慢又专行独断,下界分为南北两界,南界以天音宗为首,他们所在月楼正好在南界地域,北境多是散修,秩序混乱,帮派众多,而大荒多是妖兽藏身之地。


    这个世界的修士都是些能人,专精一术,有专攻剑术、有刀修、有阵法师、有丹修医修、有御兽师、有炼器师。


    夙钰听完后,难免沉默,他吐出一口气,不管在哪儿生存都不容易。


    见到夙钰情绪低落,念奴自告奋勇:“我教你弹琴吧。”


    也好,夙钰点头,学点技术在身也是可以的,毕竟技多不压身。


    念奴拿出他的琴,一边擦拭一边告诉他,琴音有定神、驱邪、明心的功效,夙钰不懂琴,理论就跟听天书一样,白净的脸呈现出一丝茫然,看念奴的眼神也是呆呆的。


    于是,念奴问他:“你以前做什么的?”


    夙钰:“扫地,每月六块灵石。”


    念奴瞳仁微微睁大,有些惊讶:“六块灵石能做什么,我弹一晚琴最少都有一千块灵石。”


    这下换夙钰惊讶不已,他算了算,一千块灵石,能抵过他一辈子的收入,这贫富差距也太大了。


    深吸了一口气,夙钰闷声道:“你们这儿还招人吗?”


    念奴笑了下,笑容有些僵硬:“招啊。”


    夙钰有些心动,他转头见到念奴脖子上有大片的红痕,虽然被衣领遮住不少,但还是明显:“你脖子过敏了吗?”


    念奴摸了摸,有些不好意思:“不是,还是来弹琴吧。”


    弹琴这种雅致令夙钰很苦恼,他老是会拨错弦,也记不住。


    他问念奴:“有没有琴谱?”


    “有,柜子里。”


    夙钰去打开柜子。


    “等等,先别打开!”念奴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急忙制止他。


    夙钰已经打开了,柜子里倒下一堆册子,足足有半摞高,他看了一眼册子的封面,嘴巴半天都合不上:“不是,你……我……”


    他没看错吧,那是一堆春宫图,光看封面姿势就很吸引人。夙钰有些尴尬,挠了挠头,问他:“你们这里不是弹琴的地方吗?”


    念奴忍着羞耻:“这里确实是弹琴的地方。”


    夙钰懂了,明面上打着听曲弹琴的招牌,背地里搞q色交易是吧。


    简而言之,月楼是个大型的娱乐场所,跟秦楼楚馆没什么两样,只要有钱,那些修士都会来吃喝玩乐,有时候会点一双兄弟陪同,还有的会用上留影石。


    玩得真花。


    夙钰再一次刷新自己这个世界认知。


    见到夙钰看着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


    念奴第一次有些于心不忍,他轻声道:“对不起。”


    夙钰疑惑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道歉啊?”


    念奴深吸一口气,如实相告道:“我们骗了你。”


    夙钰不明白:“骗了我?”


    念奴告诉他,一个月前,有客人找上宋管事,指定要个身子纯净,单纯懵懂,没被人碰过的美人去服侍一个人。上面安排下来的差事,落在了溪月肩上,他本来已经寻到一人,谁知那人发病死了,急得他每夜都难以入睡,幸好碰见从天上掉下的夙钰。


    夙钰这才恍然大悟:“所以你们救我是为了顶替人吗?”


    念奴羞愧地低下头:“……”


    承认了。最开始他是这样想的,只要能帮到兄长就好,但跟夙钰相处久了,又于心不忍。


    夙钰想,不行啊,他得逃。


    念奴叹了口气,似乎看破了他心中所想:“你跑不出去,月楼每个角落都有元婴修士把守,形成一道天罗地网,只有死人才可以离开。现在外面世道乱,又不安全。”


    夙钰啊了一声,情绪低落下来:“这样啊。”


    念奴神情一淡,修界就是这样的残忍,没有修为没有实力的人,想要活下去,只能做依附他人的菟丝子,还要学会心狠。


    这日后,夙钰彻底明白自己的处境,跑是跑不掉了,好在他一向乐观。


    他不信以后自己跑不掉。


    所以每天他按照念奴的话,沐浴焚香,乖乖喝灵药,去除体内的杂质,让身体全是纯元之气,也方便日后修炼。


    时近约定之日,宋管事每日居然亲自在督促,还交代他一些其他的事,夙钰神色凝重起来,他看着宋管事,你们这个琴楼业务范围真广,居然还接色/诱任务。


    “我不会。”夙钰犹豫一会儿。


    不料宋管事却说:“刚才那些话只是让你心里有个底,晚上同房的时候,你只需要让他喝下那杯迷药,其他的就别管,懂了没?”


    夙钰不明所以,还是点了点头。


    当天,念奴替他送来晚上要穿的衣服,夙钰还在泡澡,人抱着膝盖坐在浴桶里,小脸被水汽熏得发红,他一边拂水,一边给自己做心理辅导。


    别怕,不就是色/诱,在他动手动脚之前,就先把他迷晕。


    听念奴说,月楼牌的迷药挺好用的,效果很不错。


    等到浑身染上了药香,夙钰拿帕子把自己擦干,又换上念奴送来的衣服。


    夙钰对着镜子,一脸疑惑,他指着里面的衣服料子,扯了扯:“这衣服怎么越来越薄了?”


    念奴咳了一声,帮他理了理衣服:“就是这样的款式。”达到若隐若现的效果,展现身体曲线。


    夙钰:“……”


    好吧。


    念奴帮夙钰在耳后擦了点香,穿戴好衣服后,在宋管事的带领下,夙钰走过曲折的回廊。路过一座阁楼,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香脂味,他晃眼一看,是一群衣衫不整的人,那场面相当混乱。


    一股热气冲上他的脸,现场看见这种事还是有些刺激臊脸。


    他呼了一口气,让自己不那么害怕。


    有灵气在,月楼里牡丹呈艳,金橘垂黄,空中有淡淡的花香味。夙钰提着一盏纱绢玻璃做的灯,按照宋管事的指引,跟着一群同样打扮的人,安静候在门前。


    月楼里,按照门上的铜环数量,可以判断等级,这门有十二道铜环,象征着最高级别。


    透过门缝,可以见到里面装饰得富丽堂皇,白纱垂幔,挡住了大部分视线,只见高座之上是几个黑衣修士,面容肃穆。而另一边,一位青年男子独坐一方。


    玄衣,衣上绣有暗金,衣背有白鹤纹,腰间挂玉环。


    衣服的花纹能对上,夙钰能确定这人就是今晚要色/诱的对象,跟其他凶神恶煞的人比起来,要正常得多。


    他坐在阴影里,夙钰没办法看清他的五官,只有个高大的背影。


    等待的过程总是焦急的,直到宋管事“啪啪”连拍手三下,示意他们该进去了,进去之前,宋管事再三给他交代,一定要好好完成任务。


    夙钰觉得自己培训了一个月,学了很多东西,应该不会失手吧。


    他握紧了手里灯,有些小紧张,深吸了一口气,换上一抹浅浅的笑,进去才知道里面非常的宽广,金殿玉堂,奢华不已,夙钰放下小花灯,端起一盅酒瓶,朝他的目标人物走去。


    夙钰这才完整地看清青年的脸,薄唇挺鼻,眉峰浓墨,那略带点淡金的眼睛格外锋锐逼人,好一张俊美无双的面容,他有一瞬间的愣神,清了清嗓子,唤道:“仙长。”


    青年看了他一眼,放下唇边的酒盏,高座上的男人忽然笑着开口说话:“徐兄,这是我特意为你挑选的美人,今晚你就好生享受吧。”


    在修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炉鼎,各种双修秘法数不胜数,话音落下,四周传来浅浅暧昧的调笑声,听得夙钰头皮发麻,他脸皮薄,听这种事很容易脸红,不得不在心里给自己洗脑。


    徐凌鹤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巡视的意味:“是吗?”


    夙钰手抖了抖,低下头斟酒,他想,多喝点,喝醉了也好,等会儿他好上手。


    第一次干这种事,夙钰还是有点紧张,斟好酒后,他只好把杯盏递过去,干巴巴说了句:“仙长,喝酒。”别的话他也不会说,宋管事也没教他。


    反正如果遇见不能解决的事,听不懂话,笑就可以了。


    夙钰耐心等着他接过酒盏,等了许久,他手都举酸了。


    徐凌鹤盯着他,不明意味笑了声:“过来。”


    夙钰听见那声笑,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忽然紧了紧,他只好端着酒过去,走到青年身边跪坐下。


    未曾想,徐凌鹤端起那杯酒,竟然喂到他嘴边:“喝了。”


    跟预想的不一样,夙钰呆呆地,反应不过来:“啊?”


    他张开红润的嘴,杯盏抵住唇,酒水灌入口中,一股辛辣味刺激着味蕾,一点都不好喝,他皱起眉,不知不觉有点头晕。


    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


    “好喝吗?”


    夙钰下意识说真话:“不好喝。”


    今夜这场晚宴,大家都怎么不谈正事,酒过三巡,热情高涨,又是跳舞又是弹琴,夙钰看着上面一群人,他们面无表情喝酒,怎么也不像是来寻欢作乐的,他嘴里嘀咕。


    屋里点了香薰又添了炭,特别热,他抹了抹鼻尖冒出的汗珠,衣服也不太舒服,里面的衣服太薄,沾了汗,贴在滑腻的肌肤上,会呈现出另一种效果。


    夙钰吐出一口气,里面太闷了,简直闷得他头晕。


    好想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他坐在徐凌鹤身边,有点想睡觉了。


    心里想等会儿任务怎么办。


    时近月半,高座上的男人意有所指,总算提出:“夜深了,今晚徐兄先回房休息吧。”


    徐凌鹤没有起身,他饮下最后一口酒,掷下酒盏,啪嗒一声,清脆的裂瓷声从地上响起。


    气氛骤然一变,四位黑衣修士反应迅速,即刻拔剑而起。


    徐凌鹤没有动,正襟危坐,脸上是虚与委蛇的笑:“不是说今夜只饮酒尽兴,不会舞刀弄枪。”


    高桌上的男人双手交叉搭在下颌边,一脸阴沉地盯着他:“那你方才摔杯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恕不奉陪。”徐凌鹤的剑一直都在身边,不离身,他手掌一拍,剑腾空而起,冷白的刀光一闪,速度之快。


    这些修士的修为都在金丹以上,交起手来,就会大开杀戒。


    夙钰还没反应过来,他们人已经打上了,剑光闪烁间,他还没搞清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说打就打。一阵慌乱,酒水全都打翻了,血味很重,夙钰吓得赶紧猫身躲在柱子后,连头都不敢伸。


    计划怎么变了。


    “好你个徐凌鹤,小畜生,就知道你不会真心实意投诚。”


    既然不能成为自己手中的棋子,还不如杀了为好。


    剑,明明是百器之君,沾上血后,变得戾气深重。


    那血毫不夸张地说,溅了有三尺高,一泼洒在白色的垂帐上,颇有艺术美感,夙钰浑身僵住,拼命地缩小存在感,救命,救命,当场杀人也恐怖了。


    他努力稳住,忍住想吐的感觉,修界这种没有安全保障的地方,杀人真的是见怪不怪,夙钰背对着他们,人缩在柱子后,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快走吧!


    很显然,这场鸿门宴已经快临近尾声。高坐在上的男子,捂住流血的伤口,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青年,嘴里发出大笑:“徐凌鹤你中计了!”


    夙钰悄悄回头,瞄了一眼,大殿之上,居然凭空出现了一个漩涡,然后一股吸力把他往后拽,夙钰死死抱着柱子,不肯放手。


    然而空间置换之术,又岂是他可以抵御的,夙钰抓柱子的手一根又一根脱落,整个人凌空往后仰。


    眨眼间,他被吸入了漩涡中,一阵头晕目眩。


    这次,夙钰长记性了,手先触地,尽力护住自己,最大可能减少受伤。


    事实证明,这个办法挺奏效的,他趴在地上,只是脸上沾了点灰。


    忽然,他头上落下一片阴影,夙钰抬头看着这个叫徐凌鹤的人,心堂在打鼓,默默腹诽道:难道人的外表越俊美无双,心里越阴暗变/态吗?


    那双节骨分明的手,轻轻抬起他的下巴。


    徐凌鹤垂眸,看着他:“你怎么也跟来了,是来杀我的?”


    “不是,不是!”夙钰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他立马伸出三根手指:“我发誓,我真是被迫的,没有要杀你,只是要——”色/诱你。


    后面那几个字,说不出口,音量渐渐弱下去。


    夙钰脸上一片烧红,显得很心虚。


    他编不下去了,他自己都感觉,这话一听就是假的,穿这样的衣服,这身打扮怎么看也不像是无辜的。


    下一秒。


    迎接他的是一条铁链。


    夙钰有些茫然:“……?”


    “你捆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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