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幽走进房间,南笙独自一人坐在窗边。


    他眉眼微动,过去直接将人抱了起来,“乖乖。”


    双腿骤然离地,她眸子抬了一下。


    他道,“想你,好想你。”


    南笙扯住了他胸前的衣襟,定定地瞧了他一会后,手指捏了捏他的脸颊,笑了笑,“楚幽。”


    ……


    “乖乖,我们成亲好不好?”他声音嘶哑问她,“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他一声声地问着,在她最意乱情迷时。


    “乖乖,答应我,答应我好不好?我还欠你一个婚礼,我们当初说好的。”


    “好。”


    ……


    第二日一早,楚幽整个人像是吃了蜜一般,直到他见到了喻闻舟,那嘴角的笑容都瞬间被压了下去,眼神阴翳得可怕。


    “喻闻舟,你怎么在这里?”


    “我师父师娘师妹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他讥讽道。


    “哦,昨日笙儿答应与我成亲了,那‘师兄’可一定要过来喝一杯喜酒。”他师兄咬得极重。


    今天早晨的时候,师父师娘就同他说了楚衍的事,他以前从来不知道楚衍还有双重人格。


    一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我过两日就回漠北了,就不参加你们的婚礼,你多保重。”


    “那么着急做什么,怕留在这里伤情不成?”


    他呵呵一声,那副得意又嚣张的样子,真想叫人把他脸给撕了。


    如今来看,伪君子到比这真小人好些。


    他没他脸皮厚,也说不来什么,便忙着把柴砍了。


    小鱼儿披头散发地从屋里跑了出来,叫道:“外婆,外婆,你在哪里呀?给鱼儿扎头发。”


    倒是第一眼见到喻闻舟,她眼前一亮,“师伯,你什么时候送鱼儿宝贝啊!”


    “师伯今天就去给你买。”喻闻舟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


    “现在去,现在就去。”她拍手。


    某人又吃味了,他咳了一声,小鱼儿回头一眼,眼前一亮,噔噔小跑过去,“爹,师伯要送鱼儿礼物哦!”


    “你叫我什么?”他眸子眯了下。


    “爹!”她叫得愈发大声,差点没把屋顶给直接掀了。


    “我同你娘马上要同我成亲了,你是该叫我爹。”他自语道。


    “成亲?”她眼睛眨了眨,“哇,鱼儿也要成亲。”


    “你知道什么是成亲吗?”他笑了一声。


    “知道知道,成亲就是别人给我好多好多宝贝,然后和我一起睡觉。”她猛点头,娘看的书上都写得有,她小鱼儿可聪明了,什么都懂,“爹,你找人和鱼儿成亲,给鱼儿好多好多宝贝,”


    她小跑回了自己房间,费劲搬出一个好大的木箱子,期待地将木箱子放在地上,拍了拍箱子,“要把箱子装满哦!”


    楚幽他弯了下腰,看向她,“成


    亲了,你的金窝窝要和别人一起住了,也可以吗?”


    “他自己没有金窝窝吗?”她歪了下头。


    “没有。”


    “不可以不可以。”她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过很快她眼睛一转,“那鱼儿可以把他赶出去呀,嘻嘻!”


    楚幽笑了一声,拍了拍她的脑袋,“不错,那等废物留着也没什么用。”


    喻闻舟在一旁欲言又止,小鱼儿跑开后,他道:“你这般教育他是否不妥。”


    楚幽冷笑一声,“她叫我爹,我如何教她,与你何干?”


    看他一副戾气深沉的模样,他不由皱了下眉,“你在师妹面前也这般。”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怎么,我与夫人坦诚相待,你有问题?”


    “罢了,我懒得同你说。”他噎了一下。


    两人在外头说话之际,南笙在洗漱。


    杀马特这时好奇地问她,‘话说这次是楚幽还是楚衍,你分得出来吗?’


    ‘是楚幽还是楚衍有什么关系吗?’她不甚在意地道,‘即便他想演,我陪他演着玩就是了。’


    ‘男人可不能宠着,到时候得寸进尺你就惨了。’


    南笙失笑。


    他想要的,她给不了,只好在这些方面迁就他一些了。


    而且两人既已说开了,以楚衍的性子,几乎是不会的。


    ……


    小鱼儿打开门后,无意间发现门外多了个血人。


    她好奇地咦了一声,然后小跑过去,捡了根树枝,戳一下,又一下。


    那血人睫毛颤了颤,小鱼儿机警地跑到一颗树后面,只伸出一颗脑袋在那里探头探脑。


    “小鱼儿。”那人声音嘶哑的几乎要劈开一般。


    小鱼儿把脑袋又迅速收了回去,又伸出来,盯着那血人足有好一会,才溜哒哒地又跑回屋去。


    把这茬也忘在了脑后头。


    娘说了,不能在外面捡垃圾,嘻嘻。


    还是左青出来扫院子的时候,这才发现了角落里血都快流干的人,忙叫南华出来。


    南华原是不想管的,谁知左青咦了一声,竟是万琦,“是万琦,老头子。”


    南华这才走过去。


    “这血都快流干了,再晚一点,我就直接给他收尸了。”


    他回去找了喻闻舟将人给搬了进去。


    “爹,谁啊!”南笙问道。


    “万琦。”南华回了一声。


    南笙却是挑眉,走过去一瞧,此人当真是有些残,这浑身上下没一处好皮在。


    “救得回来吗?”南笙问道。


    南华眉头一挑,立即便摆上姿态了,“只有还留口气的,就没有我救不回来的。这小子也不知是得罪什么人了,手骨都被打断了,要是碰见的是一般庸医,这双手算是废了”


    “还是爹厉害。”南笙夸道。


    “那是自然。”他一副矜持自傲,却仍不难看出洋洋得意的


    模样。


    哎呦,乖女夸他了。


    某人那是又打翻了醋坛子,一会儿在那阴阳怪气,说些酸话,南笙懒得理他。


    ……


    两日后,闻香楼来了位贵客,南笙因提前得了消息,便在闻香楼等待。


    “南笙,好久未见。”来人解下斗篷,这是位已显老态,但周身气质威严的女子。


    南笙抬头看了她一眼,这才起身,俯身行了一礼,“陛下。”


    “我之前说过,你见我无需行礼。”她走过去,稍稍抚了她一把。


    “我如今都老成这副模样了,你却还是与二十年前一般无二,比二十年前还更美了。”她颇有些感慨道。


    “陛下日日为国事操劳,费心费力,与我这般乡野散人自是不能比的,后世,陛下是流传后世的千古第一女帝,而我不过是隐没在时间长河中。”她道。


    “你啊!”女帝笑道。


    两人寒暄了几句,女帝也是难得流露出几分真情,向她诉说着这些年的不易。


    “朝中这些大臣哪里看得女人当政,他们表面上不说什么,可实际上却对朕的政策阳奉阴违。前些年,你曾和我说过,若要坐稳这位置,便要开女子科考先河,选拔女官,为我所用。


    “可哪是那般容易的事,那些朝臣遗老天天和朕作对,甚至以死相逼,逼着朕。


    “可是朕岂能被他们裹挟,若是真的妥协了,他们岂不是要朕做个傀儡皇帝,做他们的应声虫,那段时日,我砍了不知道多少颗脑袋,才总算叫他们消停下来。”


    “你倒是好,给朕出了个主意,回头一声不吭地跑了,把这一堆烂摊子全交给朕一个人来应付。


    “若是有你在,朕也能轻松不少,也不至于还不到五十岁,便多了这么多白头发。”


    “我留下能做什么,陛下难道是想叫我借美色帮你笼络朝中大臣不成。我除了这副皮囊还有些用处。”南笙轻笑道。


    女帝哈哈笑道:“你这便是自谦过头,不过你若真愿意用美色替朕笼络朝中大臣,可没人能逃过你的手心,届时朕可就高枕无忧,也不用天天费心同这群人耍心眼。


    “不过如此我那好侄儿怕是要来提剑砍我了。”


    “对了,我那好侄儿呢!”她笑容渐渐收了起来,问道。


    “这几日早出晚归,也不知去做什么了?”


    “他如今倒是自在,娇妻在怀,子女双全,也不知羡煞多少人?”她摇头失笑。


    “陛下此番过来,怕不只是为了与我叙旧吧!”


    “我在你眼里,便是这般功利的人,没有事便不能找你。”女帝好笑道。


    南笙笑了笑,没有说话,替她斟了一杯茶,“山野粗茶,陛下莫要嫌弃。”


    “这茶味道倒是别有一番滋味,不错。”


    “其实此番过来,也是有一事,不过主要还是想同你叙旧。”


    “陛下直说便是。”


    “近日来,朝中好几位朝臣纷纷病倒,朕派了太医过去诊治,可是连太医都查不出病因,如今这些人还都昏迷不醒着,没有丝毫清醒的迹象,你可知道为何?”


    “朝中之事,我怎会清楚呢!”


    “这些昏迷之人,具是五月十五那日去过满芳园的,还是你与楚衍相识之人。”


    “陛下想说什么?”她仍不紧不慢地喝了杯茶,一举一动之间,具是淡然。


    她当政二十年,这些年来积威愈甚,除了几位肱骨大臣,已显少有人能在她面前镇定自若。


    这便是她啊!


    “这世上若还有人能这般神不知鬼不觉,叫人昏迷不醒,还探查不出原因,除了我那好侄儿,我也想不出别人了。”


    别人就算有能力,无仇无怨也没有必要,而且昏迷几人都是南笙的追求者,也是那日下塔之人,除了楚衍,几乎不会有第二人。


    “陛下既然有所怀疑,直接去找楚衍就是,你们姑侄二人想必也有话说的。”她笑道。


    女帝却是摇头失笑,“你又不是不知,我们关系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他怕也不想见我,我若是贸然找他,反而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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