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古代言情 > 腹黑如他,但男妈妈 > 22、老师教学生我来教你
    我本来的打算,是在轻轻松松地打败梁挽之后,再去和林子里藏匿的那个高手决战。


    可是没成想,轻轻松松的打败变成了势均力敌的狠战,被我想象成一块儿嫩豆腐的梁挽实际上是一块儿铁豆腐,根本就不是一个能被轻易料理的人物。


    所以到了中间,我在觉察到自己可能伤势会发作时,就已经打算教他一些破软剑法门的诀窍了。


    因为梁挽出招,确实是太实诚。


    做人可以实诚,打架理应卑鄙。


    一套连招若有四个动作,那我出到动作一动作二时通常就会变成另一套连招,以此降低对手的反应时间,增加对方出错的几率。


    我经常用假动作诱惑对手做出我想要的反应,然后在他们无法更改身姿和招式的时候忽然变招突袭。我一向认为武学的最高境界不是操控武器,而是操控对手。


    可是梁挽就不。


    一套连招如果有四个动作,那他四个动作都是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般施展而出,但他几乎很少变招骗招,他的动作逻辑很好预判。


    结果就是,我往往能凭借自身的丰富对战经验,在他出一个动作时就猜到他下三个动作是什么,是前扑还是后仰,是往左还是往右,我看一眼就知。


    可是,我还是没办法打败他。


    因为梁挽的速度力度大大超乎了我的预料。


    我预判他做三个动作需要0.3秒,但他往往只需0.1秒甚至0.05秒的时间就能完成并转另一套连招。


    他不变招也不骗招,是因为他有不变不骗的资本!


    速度快到这个程度,确实是可以忽略掉一些细节。


    可如果面对着一个兵刃正好能克制他拳脚的高手,他在无法轻易近身之际,这套实诚君子的打法,还能行得通么?


    如何对付这等高手,就是我要教梁挽的内容。


    他真的都学会了么?


    “红伞魔君”颜丹卷眼见梁挽忽然崛起,唇边泛起了一丝浓艳动人的浅笑,笑的时候他收剑于伞,开伞展面,并开始迅速卷动着雨伞。


    伞上却极是瑰丽绮意、星光抖灿。


    似有名家提笔作绘,描了江南百花千林的翠色浅动,绘了碧波惊鳞玄燕飞阁的自然风光,又大笔一转,成了闺阁女子在绮楼玉阁浓妆换服的旖旎场景,再往下一看,十八个穿着天绫软绸的仙女,大气宛然地飞布于群宫瑶池间,绕着一个个金衣玉缀的菩萨仙家旋转,一副浩荡荡仙家景象。


    而当伞面飞速旋转之时,上面的图案就越发栩栩如生、众仙家的面目如在光下泛着立体生动的金芒,各色匍匐或深浅的珍禽奇兽如要从边缘一跃而出。


    毫不夸张的说,单单是瞧这把伞面,就足以令人看一眼而忘今朝,不知身在何处,不晓人是何方。


    可梁挽盯着这把伞,面上神情几乎越发凝重。


    只因这绝非一把普普通通的精致绣伞,而是一把正儿八经的金刚作骨、铁器为面的杀人利器!


    除开精致到华丽的绣面,伞的表面绣满了各色金石铁粉,拍在上面被灼伤的可能性很大,而边缘则布满了尖如鳄牙的锐刺,伞面一旦急旋乱震起来,就如同在周遭激起了一遭利器所刮的旋风。


    一旦靠近伞身,等同于被这阵旋风裹进去,任你铜头八臂,也得被卷个尸骨无存!


    更别提伞面急旋之下,还有一把蓄势待发的软剑,和一个阴险歹毒的塔教护法。


    梁挽面色愈发凝重,我却气定神闲地坐在他背后,仿佛真的是放心地把一切都交给了他。


    而这种气定神闲,似乎也在某种程度上反向地影响了梁挽的信心。


    他突兀地看了我一眼,我突兀地给了他一个微笑。


    可能是我们相识以来,我给的最正常友善的笑了。


    梁挽忽的就眉头一个松融,脸上紧绷的厉色好像也去了大半,整个人忽然松弛了下来的时候。


    那把伞就趁着这个时机,猛然旋转进来!


    看似松弛的梁挽,却在这个时候做了两件事。


    一是立刻回身,打我一掌!


    我一懵之下迅速回击一掌!


    可两掌相交、十指贴近之际,却能察觉他毫无内力,只是一股暖流从他的掌心如脉脉温泉一般传入我的掌心,使我浑身滚烫之际,也被这股暖风吹得一走而折、往后倒飞了出去。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不忘让我远离战场?


    等我几乎飞到安全地带的同时,他做了第二件事。


    他忽然身姿一挺,如游鱼撞龙门一般撞上那把伞!


    他疯了是不是?直接拿身子去撞?


    我愕然地看着那伞面靠近的同时,发现梁挽忽的半空中身躯一个挺拔转向,直接往急旋的伞面踢了数脚!


    哦?终于懂得骗招了?


    梁挽竟在半空中都能连出五道风雷霹雳般的猛踢!


    踢完一记再补一记,但伞面依然旋转不停。


    前四道猛踢都被急旋的伞面给卸去了力道。


    可是踢到第五脚的时候。


    伞面旋转忽就一个迟滞。


    梁挽飞撤回了一棵树上,双足如皎兔扑腾一般狠蹬了一下树干,他立如一阵白影扑朔而来,且半空中转身如转弦,他转到最后,甩出一袖子急拍伞面!


    哇,伞转你也转?懂得借着旋转来借力了?


    那吃满了罡风劲气儿的铁袖猛烈地撞在伞面之上。


    伞面忽停了大半。


    而梁挽立刻出手一抓!


    这一抓如急龙探海,五指皆是利器,瞬间就抓住了那本如杀人旋涡一般的瑰丽红伞!


    伞一停,则伞下之人忽然就弃伞而出,从伞下一个蹿跃而出,一把软剑如挥鞭争电一般抖擞开来,急旋抹刺向梁挽的身躯!


    对方也正是等着梁挽人在伞面之上,无力向下回击的功夫,而出的这一剑!


    可梁挽等的也是这一剑。


    他竟提气往上,在伞面踩了几下后,借力往上猛然一蹬,翻滚下来的瞬间,他在袖子中间甩出了一个尖锐如刀的物件!


    什么物件呢?


    是他从伞边缘上生生拔下来的一根鳄牙般的铁刺!


    这铁刺扑向它原来的主人颜丹卷,就如同背叛了旧主的奴才一样疯狂反噬,逼得颜丹卷平空旋刺几下,堪堪打飞,又开始急旋乱舞一把红如胭脂的赤剑。


    这剑柔软异常,形似软鞭铁绫,几乎在他身侧形成了一道水泼不进、刀插不进的剑网。


    这比方才那急旋的伞面更加险恶、锋芒百倍。


    而颜丹卷就在这层急旋猛进的剑网中冲向梁挽,想让他也尝尝被卷进剑网的滋味!


    而当梁挽靠着几个揉身拧胯的灵活闪躲避了过去,却定睛一看,发现这剑网忽快忽慢,忽疏忽密,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看似打东,实则指西,好像打上,实际打下,恍如打左,分明打右。


    是不是很熟悉?


    是不是和声东击西剑法是有些相似啊?


    这倒不是谁抄袭了谁的问题,而是我在聂家那处山洞学的十七种剑法,并非十七种门派的剑法,每种剑法实际上都是糅合总结了好几个剑派的精髓要义而拧成的一种剑路总结,颇有学一剑而知数派法门的感觉。


    所以即便“声东击西剑法”和这软剑织成的剑网,有招式上的不同,有速度上的深浅,可其中的武学逻辑却是大体相同的。


    靠的就是变招、骗招、快慢剑、轻重反转、左右互换、旋切抹刺,这一套腾挪变换的法门。


    而面对这种变换无常的节奏,要如何对敌呢?


    答案我已经给梁挽演示过了。


    就是靠着身法与步法,彻底打乱对方变换的节奏!


    梁挽面对这剑网,立刻开始了身法上的不断骚扰!


    他先是围着剑网开始跑步转圈,如游身滑步一般四处出没,然后从各个方向开始闯入剑网之中!


    他一会儿拿着短棍飞身而入,突兀凌乱横打竖切,一会儿踢个巨石进去,像在一盘细密的毛线衫上丢下个千斤坠,一会儿则横蹬侧踹、斜踢低扫,一会儿又是滚跃翻腾,企图绕到背后。


    而一旦他在棍法上落了下风,则必定补上一腿,加上一掌,就又把优势给挽回来了。


    结果就是棍夹拳法,拳夹腿法,打得越发奇快,打到最后,那剑网没成功把梁挽包围,反而是他一个人包围了这剑网。他是七进七出,且每次是浅出浅进,骚扰到了就走,带歪了步法就溜,不硬碰,不直袭,就是打一个措手不及,走一个逃之夭夭。


    搞到最后,连颜丹卷这等高手也开始心浮气躁,冷眼厉色起来。


    因为这把伞剑不同直剑,它过分柔软、过分弯曲,这种剑的反折是需要特定步法去配合的,否则打不出高伤害。


    但梁挽通过不断的身法骚扰,成功打乱他的步法,软剑这东西一旦步法乱了,剑势就摆不齐整,往往一个剑招出到一半就被迫收回,或者被逼变招,而若不变招,软剑就很容易弹回来伤到自己!


    所以说我不擅长软剑是有理由的啦,很难的啦。


    反正到最后,竟不是颜丹卷主动变招去诱骗梁挽。


    而是梁挽以各种身法腿法奇袭,逼得他连连变招!


    最高的武学要义不是操控武器,而是操控对手,让对手跟你的节奏来而不是他的节奏走。


    我是目光欣慰地看了看梁挽,哪怕腰间的伤口依然疼痛,我仍深有一种半路徒弟出家,师父看得开心的感觉。


    不过靠这种打乱节奏的骚扰式打法,他是可以让对方失衡失度,可最终致胜的一招,却不能靠骚扰。


    颜丹卷发现剑网被如此重重克制,立刻明白是我在背后指点教导的缘故,拿眼刀子戳着我,脸上一下子就拉了五层冷灰裹泥一般的激怒。


    “聂小棠,你倒是教的好剑法,看的一场好戏啊!”


    他恶狠狠念到前三个字的时候,已转剑网如剑旋,逼迫梁挽后退几步。


    他念到“好剑法”的时候,人已如白纸一折,突兀地冲刺向了我这边!


    他念到“好戏”的时候,手中一把软剑已如蝶旋燕舞一般旋展切来,抹的就是我的脖颈!


    我却一动不动,眉眼抬也不抬。


    好似真的毫无反抗之力。


    也好似是真的毫不在乎。


    因为就在他剑旋而至的时候,一道熟悉的白影儿从天而降,突兀地挡在了我的身前,抬腿一个横扫踢开剑尖,转身就是一个冷棍子直接敲打下来!


    一棍金铁交加之下,直接打在了颜丹卷的左肩。


    他的左肩立刻就凹陷下去一大截,模糊而腥臭的血肉如同被敲开的果冻一样飞溅四射!


    我惊楞地看着他那瞬间瘪下去的一个肩膀,再看看我刚刚挨了一打,虽有点痛但还算完好的肩膀。


    ……这家伙刚刚不是放水,是放海了吧?


    虽说我也放了点儿,但我只放了一条河啊!


    大海比小河,你这是瞧不起谁呢!?


    颜丹卷一声惨呼,却面目狰狞地不肯后退,反而冒着极大的风险打了梁挽一掌!


    这一掌虽只是打在肩膀,但似乎如猫儿挠人一样软绵绵没力道,梁挽自己都被打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对方这一掌的意义是为了啥,无能狂怒么?


    我却看出了一丁点儿不对劲。


    瞬间手中青光一闪。


    一把重剑几乎是贴着梁挽的身侧滑了过去,直接刺入了颜丹卷的腰腹!


    剑尖再一个旋转拧扭,他腰部的肉怕是都被搅作了一团儿新鲜滚烫的酱料,这人的面容扭曲到失声狂嘶,梁挽再是一个猛踢,重剑就从那人身上彻底抽离,而颜丹卷也如一片被风儿卷折了的落叶似的,飘飘荡荡地被踢开了十丈又十丈,最后落地的时候,身上的血在地上留下了一条明显的带状痕迹。


    一代魔教护法,就此身死于我二人之手。


    直到那一刻,梁挽才算松了口气。


    然而我却提醒道:“小心左边!”


    他顿时猛然惊醒,一回头就抱着我往地上一滚,避开了几道突兀袭来的重弩冷箭!


    等我回过神来,却无法动弹,因为他还压在我身上,那眼神灼灼犹如火焰一般烧在我身上。


    见我试图挣脱,他的唇角还泛起了一丝堪称愉悦的微笑。


    笑什么笑?还不赶紧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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