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现代言情 > 她的狗尾草[gb] > 第十八章
    宁培言垂头轻喘着气,只留发顶面对邢暮。


    顾忌着对方的面子,邢暮什么都没说,她转身离开,还不忘把门带上。


    浴室内,男人缓了好久才睁开眼。


    清润黑眸染上层水雾,眼角还带着红潮,他看向门把手,最终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水滴和泪混在一起落下,将水面砸出涟漪。


    不是第一次在邢暮面前这样,却是第一次觉得难堪。


    明知道对方有伴侣,还硬是贴上去,仅仅因为对方释放信息素的原因,就做出这幅不值钱的模样。


    她会不会觉得……他很不堪?


    这个想法在宁培言心间持续了一瞬,又被强行压下。


    他不是故意的,之前他也不知道,怀孕的o的炽/热。


    仅仅是注视就让他呼吸加速,她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那里,就足够让他狼狈动情。


    有那么一瞬间,宁培言真的不想顾及孩子,只想把邢暮拉到水里,即使把他凿透弄坏也好。


    还好,宁培言无比庆幸,他还在邢暮身前保持了最后一丝体面。


    笔直长腿从浴池迈出,宁培言护着小腹,小心翼翼擦干身子,最后穿上衣服站在镜子前。


    镜子里的男人眉眼温润冷清,脸颊是情韵后的红潮,一直没什么血色的唇也显得水润绯红,上面还有一排牙印,是他自己咬的。


    他抬手摸了摸,莫名想到醒来时那个吻。


    女人殷红的唇,温热却强势的吻。


    以及,这是他第二次被邢暮亲,但或许可以称得上是初吻。


    他出去时,病房留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男人扶着墙的手顿了顿,他转头看向邢暮。


    “你好些了吗?”邢暮坐起身子。


    这几天里,宁培言夜间总爱扶着墙走路,她以为是对方是担心滑倒,这才给他留的灯。


    “好多了……”宁培言坐在床上,呼吸很轻,“我不知道会忽然陷入发热期,很抱歉给你带来困扰。”


    邢暮失语一瞬,她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困扰,出于发热期与孕期的o情绪都很敏感的原因,她语气特意缓了几分。


    “没事,早点睡吧,不舒服了就喊我,明天要早起办出院呢。”


    宁培言点点头,将身子缓缓缩回被子里,只将背部留给邢暮。


    宁培言将脸侧埋进软枕里,被下的手却悄悄抚上小腹,唇角微勾又抿起。他知道女人故意刚才摸了他的小腹,出于单纯的好奇。


    “宝宝……”宁培言闭着眼,摸着隆起的小腹轻喃了一声。


    “对不起。”


    第二句,说对邢暮说的。


    另一侧的女人偏过头,神情若有所思。


    学校这边,因为邢暮延长了假期,教学任务只能分在秦蓉和莱格身上。


    俩人忙碌不少,


    同时还要应对学生们的询问,但还有不少学生询问到底是什么事,让邢教消失了这么久。


    唯一知道真相的伊洛想说又不敢,她每天都被莱格死盯着,就怕她说出去什么。


    顾粉下课后又一次跑来训练场,期盼的目光环绕一周,除了几个用不友好眼神盯着他的暴躁alpha外,还是没看见那熟系的身影。


    “别看了,马上就回来了。”秦蓉走过来揽住表弟的肩膀。


    “秦蓉姐,你说邢教官到底有什么事,我给她发讯息也不回,至少回我一个没事也行呀。”顾粉抱怨似的嘟囔了几句。


    “呃……也许是有事,没时间回。”秦蓉这话说的有些心虚,因为邢暮回她的消息了,麻烦她多带几天的课程。


    顾粉撅了撅嘴坐在休息椅上,秦蓉站在一旁,看了眼时间奇道。


    “都三点了,你下午没课吗?”


    顾粉鼓捣着终端,头也不抬道:“当成没有也行,反正老师请假了,代课老师不点人,不用去。”


    秦蓉表情不赞同,“就算是代课老师你也不能逃课啊。”


    “就是一个历史水课,不去也无所谓。”


    顾粉话音刚落地,刚刚经过的伊洛后退两步,转头盯着他,“你说什么,宁老师也请假了?”


    顾粉不明所以看向伊洛,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请的?”


    “不知道,好像是上周吧。”他又不是每天都上历史课。


    伊洛宕机了几秒,随后说了声我靠!


    要命了!她好像把所有的事情都串起来了!


    伊洛觉得自己吃到了惊天大瓜,她瞪大眼眸,冲向莱格的办公室。


    只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顾粉和秦蓉。


    邢教抱着怀孕的o从医务室出来时,她虽然没看清脸,但隐隐记得对方的衣服颜色是浅色的。


    并且出事当天上午,她见过宁老师一次,对方确实穿着浅色毛衫。


    这不就破案了吗!


    当伊洛兴冲冲分享完自己的猜想后,本以为会得到莱格的警告与训斥,谁料她等了半天,只见莱格助教的神情竟然越来越严肃。


    不会真是她想的这样吧。


    伊洛原本也只是猜想,可莱格的反应似乎印证了什么,他身为助教,知道的东西肯定比她要多一点。


    莱格脸色严肃的可怕,三个多月前,他确实在医院碰见过宁培言。因为对方当时的表现异常,他还特意看了对方的药单。


    宁培言,确实是怀孕了。


    他觉得伊洛的猜想,90贴近真相。回想宁培言曾和他说过的话,现在回想来看完全是刻意遮掩,而他当初竟然没有发觉。


    “莱格助教?”伊洛出声,唤回莱格的思绪。


    “没有事实根据,以后不要再乱猜。”莱格沉下声音。


    “莱格助教,你好严肃,我只是猜测而已,你干嘛这么紧张。”少女撑头笑眯眯


    ()


    看向莱格,“难不成是我猜到了真相。”


    见莱格又看向自己,伊洛立马离开两步,抬手在嘴上做了个拉链的动作,然后拍拍胸脯离开。


    莱格没有阻止对方,在伊洛离开后,他的神情严肃又纠结。


    半个小时后,他编辑了一条简讯,上面附带了宁培言的姓名。


    讯息很快被已读,而接受者的名字,是安林公爵。


    宁培言出院这天,邢暮替他办好出院手续,


    一切都很顺利,医生又老生常谈的叮嘱很多,无非是关于孕夫的注意事项与孕检,还有关于高血显婴儿的问题。


    期间邢暮一句话没说,宁培言在备忘录挨个记录好医生的话后,两人便从医院离开。


    宁培言贴了医用信息素阻隔贴,闻了好几天的青草味消失,邢暮还有些不习惯,侧头看了对方好几眼。


    男人还穿着一周前来医院那套衣衫,沉默又安静走着。


    邢暮走着走着就发现一件事。


    那就是无论她脚步快慢,宁培言实在保持着快她一步的速度,像是某种刻意的习惯。


    她逐渐停下脚步,看着宁培言跟着停下,没有犹豫的转头看她,安静等着她开口。


    黑眸平静而温和,还带着些许疑惑。


    “没事。”邢暮错来和他对视的目光,抬步离开。


    而宁培言像是意识到什么,他唇动了动,最终沉默的慢下脚步,在她身后跟着。


    男人的视线一遍遍临摹着邢暮的背影,内心想靠近的翻涌情绪几乎将他吞没,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他只是习惯了。


    小时候,他都是走在邢暮前面,即使前方有危险,也是他率先面对。


    车内。


    宁培言坐在副驾驶,车窗缓缓上升,隔绝外界的声音。


    “谈谈吧。”邢暮叹了口气,率先开口。


    这几天里,两人各怀心思,始终没有开诚布公谈过关于这个孩子的事。


    邢暮很清楚,让宁培言流掉孩子已经是不可能的事,可她也没办法这么快接受这个事实。


    狭小的封闭空间内,宁培言下意识抓住安全带,试图缓解内心那点不引人注意的慌张。


    宁培言喉结滚动了下,再次诚恳保证,“你放心,别的星系的房子我已经看好了,我明天回学校递交材料,只要代课老师将课程安排好,我会第一时间离开中央星。”


    他深吸了口气,继续说,“我保证,我会和死了一样悄无声息,不会再出现在你身前,也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除了司安……”因为他已经知道了。


    宁培言一大段话说完,车内一时间陷入沉默。


    邢暮靠着车背,栗色发丝被拢在脑后,她疲惫的抬指按了按眉心,“我要谈的不是这个。”


    宁培言抬头看了她一眼,镜片后的眸中有些不解。


    邢暮叹了口气


    ,“你除了司安以外有家人吗?你的家人接受你肚子里的孩子吗?就算你一个人搬到别的星系,如果之后再出现上次的情况怎么办?你能保证没有我的信息素,以后遇上这种事,还能平安从手术台上下来吗?”


    见宁培言迟迟不说话,邢暮就知道对方可能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些,心间更是升起一股无名烦躁。


    “你什么都不想就要生下这个孩子,你对自己和孩子负责吗?”


    宁培言哑然半响,他看着身旁的女人,声音苦涩不已。


    “抱歉……”


    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些,他考虑的很周全,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和邢暮说。


    “我没有别的家人,我问过医生,这些日子我得到的信息素抚慰,应该足够我撑到生产。”


    邢暮一向不喜欢‘应该’这种模棱两可的词,也就是说只要发生意外,后果谁都说不好。


    她眉头紧锁,搭在一旁的右手下意识想抽出烟盒,但指尖刚碰上就顿住。她忘了车里还有一个孕夫了。


    宁培言自然注意到邢暮的小动作,他握着安全带的手紧了紧,“没关系,我可以下车等你抽完。”


    “没必要。”邢暮瞥了对方一眼,说着将烟盒往里拨了点。对方这种万事为她考虑的态度,总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生育孩子是笔很大开销,就算今天你嘴上和我承诺这些,可我必须考虑,你三五年后会不会穷困潦倒带着孩子来找我认亲。”


    “我有钱。”宁培言急匆匆出声保证,“我攒的钱足够为孩子提供优质的成长教育环境,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签合同。”


    “你可以轻易毁约。”邢暮打断他的话,“你应该比我熟悉帝国o保护法条例。”


    邢暮这段话说的很难听,却很在理。


    一个前途光明的不定会和某个权贵之子结为姻亲,有安林公爵的铺路,她在军部有大好的前途。


    如果未来某天,就是宁培言不带着孩子来找她,这段过往被扒出来,也是一个污点。


    宁培言终于沉默下来,面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我还可以……”他声音发颤,在脑海中搜寻着更妥帖的保证方式。


    他甚至可以隐姓埋名,只要邢暮开口,无论什么,他都不会拒绝。


    与此同时,突兀的震动音响起。


    邢暮在看见终端上的姓名时,面色一瞬凝重下来,心中隐隐猜到什么,她看了一眼宁培言,还是点下接听。


    终端的保密性一向很好,纵使两人离得很近,但宁培言丝毫听不见对面人的话语,他只是听着邢暮的语气一点点严肃起来,还藏着一丝疲惫与无奈。


    “我会带他去军部医院检查。”


    “大概一个小时后。”


    “我知道了。”


    最后一句落下,邢暮轻叹了一口气。


    她不意外姑姑会知道这件事,毕竟一开始她没想到对方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


    的,也就没想过隐瞒记录。


    如今,姑姑要见见这个男人。


    邢暮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她启动车子,宁培言小心翼翼开口。


    “我们去哪?”


    “军部医院。”邢暮利落的打了个转向,语气没有丝毫波动,“那里有更专业的医生检测你的情况。”


    “……可以不去吗?”宁培言轻声询问。


    “不行。”邢暮拒绝的干脆,对方也就没在开口。


    车子驶出地下室那瞬,夺目的阳光刺的宁培言闭上双眼,邢暮单手抽出墨镜戴上,朝着军部的方向行驶。


    一路上,宁培言一直在偷偷观察邢暮,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对方开车的样子,姿态慵懒又游刃有余。


    多情的眸被墨镜遮挡,平日总勾起的唇紧抿着,平白添了几分冷肃的味道。


    如果没有幼年那场事故,那邢暮就应该是这样的。


    她会在一个受尽宠爱的家庭长大,在亲友的祝福中分化成alpha,开着奢华的跑车肆意明媚,副驾永远都坐着一位美艳的、能配得上她的o。


    只是紧绷着坐了太久,后背的某个伤疤又开始隐隐作痛。


    对方偷看自己的次数实在太多,邢暮不由瞥了几眼对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竟然在宁培言的眼神中,看出一股悲伤的欣慰感。


    虽然这两个词汇搭在一起很奇怪,可宁培言的神情确实是这样。


    军部医院办公室内,低气压弥漫整个房间,没一个人敢大声喘气。


    安林公爵已经知道全部情况,身为军部上位者,获得邢暮的行踪与社交关系不算什么难事。


    何况她大张旗鼓的请了整整一周假去陪那个男人,看起来压根也没想藏着。


    宁培言的个人资料被完完整整呈上来,上面记录了他从出生到上学工作的完整时间线,毫无遗漏。


    从资料上看,宁培言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他在第三星系长大,而后考上中央星系的大学。


    一个循规蹈矩的优秀男性o,就是不知道毕业后脑子犯了什么浑。多少人挤破脑袋都进不去的研究院,宁培言却离开的干脆,前后来了综合大学和军校两个地方任职。


    职位一次比一次低。


    是个人都能看出,这其中的不对劲,哪有这种自毁前程式的工作。


    咚咚咚。


    敲门声打破屋内的沉默,身着白褂的赵医生立马打开房门,和邢暮对视了一眼,随后对安林公爵开口。


    “公爵阁下,看来我要去工作了。”


    邢暮来了,说明那个男人也来了,她还有些兴奋且好奇,能拿下邢暮并且成功怀上孩子的男人长什么样。


    在医生离开后,邢暮关上房门,走到安林公爵身前。


    “姑姑。”


    “说说吧,怎么回事。”年长的女人盯着邢暮。


    “意外。”邢暮摸摸鼻子,在长辈面


    前,她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安林公爵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问,“你打算怎么办?”


    邢暮沉默一瞬,“总不能一尸两命,只能让他生下孩子,给些钱,送到遥远的星系生活。”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方式。


    安林公爵半响没有说话,竟然开口,语气严肃,“我的建议是,你先和他结婚,让他把孩子生下来。”


    这句话如惊雷落地,邢暮瞪大双眸看向自己姑姑,立刻蹙眉反驳,“不可能。”


    她厌恶这种强加绑定的关系,奉子成婚的事,过八百年也不可能落在她头上。


    安林公爵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她只是淡声解释,“那是你的孩子,一个罕见的高阶信息素血显的胎儿,未来说不定会是一个军事天才。当然,也有可能是普通人。”


    话语停顿几瞬,安林公爵压低声音提醒,“别忘了你体内有什么。”


    邢暮沉默了半响,眉宇间透露着一股疲惫。


    她幼时被注射过增长精神力的药剂,在刚进军部那年,她被安林公爵拉去私下做过检测。


    仪器上显示,她的精神力是稀少的s+。


    本该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凭着绝对强悍的精神力,她可以毫无顾虑的迈入最高阶层。


    可是结果出来时,姑侄两人谁都没有开心的情绪,谁也不知道,这个检测结果是不是药剂的反应。


    因为当年的家族里,也曾有过两人在黑市检测出s+等级的alpha,后来他们一个早亡,一个精神力枯竭成了废人。


    “可是这和那个孩子有什么关系?”邢暮冷淡开口,“药剂可不会通过血缘遗传。”


    安林公爵看着对方,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让邢暮觉得莫名其妙的话。


    “你知道宁培言是谁吗?”


    邢暮眉头蹙起一瞬,心间冒出些怪异的念头,“我知道他是宁家的o。”


    安林公爵看向桌子宁培言的个人资料,轻声道:“我要是没记错,两年前你的首选并不是入职联盟军校,而是综合大学吧。”


    当年的消息有些纰漏,邢暮本来要入职综合大学,后来再次得到消息,才去了联盟军校。


    邢暮心觉不对,她走过去拿过桌上的纸,当看清纸上资料后,表情越来越严肃。


    时间线重叠度太高,很难再说是巧合,甚至邢暮前脚刚入职军校,后脚宁培言就和综合大学提离职,同步申请了军校的职位。


    一个本该在技术领域发光发热的天才,成功实现了职位三连跌。


    “他追着你来的。”安林公爵淡淡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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