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穿越快穿 > 哐哐撞南墙[年代] > 8、不爱上学
    谷老师课间急匆匆地跑到家属院,前面是教学楼,后面就是食堂家属院儿,也是磕磕绊绊不平整,这地方从淌水崖到镇上,也还是山区。


    那台阶爬的人气喘吁吁的,她还在哺乳期呢,大冬天地就腿软,到家孩子就嗷嗷哭,没办法,家属也上课去了。


    俩人能错开就错开,错不开孩子就扔这里一节课,急匆匆带上门,就看小被子给孩子捂着脸了。


    不知道怎么挣开了小褥子,胳膊给挑起来被子了,她赶紧抱起来,好容易哄好了,喂奶冰凉的,等放下孩子看炉子,炉子已经灭了。


    煤球也就是一节课烧着,她也还年轻,在家里都是爹妈一早生火看火。


    手里的勾条来回倒腾还是不着,出来一点烟呛得人难受。


    “砰——”


    手里的勾条等着晚饭时候,就砸在进门的那个人身上去了。


    “要么你妈来看孩子,要么就别过了。”谷老师板着脸,心里跟死的一样,年轻漂亮的脸蛋也禁不起这样的磋磨。


    是的,有个孩子了,生活由幸福就变成了磋磨。


    对孩子有时候都爱不起来,这个孩子都是她的一样,磨得她五脏六腑都疼,疼麻木了就不是自己的了,自己都无所谓了。


    丈夫也板着脸,又开始了,又开始作了,没吭声,先去做饭,然后再去抱孩子,“你先吃。”


    好歹还搭把手,谷老师冰冷的心也暖和一点了,“再去跟你妈商量商量吧,今晚上就去。”


    丈夫能去吗?


    能去,但是结果他自己清楚。


    不禁当妈的清楚儿子,当儿子的也清楚自己妈。


    但是不去老婆这里又没办法交代的,这日子糙的人跟皴裂了一般。


    没等到春风暖,反而等到了春风刀。


    苏北冬天的夜里冷的人握不住把手,他生平第一次求自己妈,车把上挂着老婆生产没吃完的营养品,孩子生下来就不给坐月子,婆婆说坐不了。


    谷老师就置气,那我就一直住院,你儿子有钱我就住院,最起码有人给吃喝,最起码暖和。


    婆婆心疼钱啊,最后接回家坐了月子。


    条件也不是差,就是有时候育儿理念不一样,冯老师看着自己妈,还是得笑着,“得给我看孩子去!”


    冯老太太当然婉拒,这是一个极其精壮的老太太,也极其体面的老太太,生来也怪富贵的,嘴里面是说不出来一句难听话儿的。


    “要我去看孩子,我是很愿意的,那么大一个胖孩子多招人喜欢,也能帮你们忙,也能给你们减轻负担。”


    听的冯老师面带喜色,是应该这样的,不要说什么凭什么给你看孩子之类的话,最忙最累的时候给看三年孩子,不用多,就三年。


    搭把手都感激,不是亲儿子,就是别的亲戚有困难了,能帮的也帮一把的。


    你是亲妈你拉我一把,你有余力拉我一把对不对?


    然而老太太就不愿意伺候人,“但是我跟你说,我腰不好,我抱不了孩子,我也做不了饭,你们年轻人口味跟我也不一样,我一个人糊弄着怎么吃都行。”


    我看孩子可以,我就出个眼睛行不行?


    你让我看我就看,手是不好伸一下的,而且最好呢,“给我送到这边来,饭点再接回去,我中午睡午觉。”


    一天三个来回给我跑起来,你看,麻烦不?


    冯老师一个研究历史的,在历代帝王兴衰中游荡都没哭,愣是给自己亲妈下了一场冰雹,砸的脑壳子都嗡嗡的。


    母子情分,第一次看的透透的。


    你很好,不给看小孩,没义务,讲这话的人,可能小时候自己一个人长大的,冯老师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在旁亲家憋不住了,“我就让她搭把手,就不干,这是亲妈啊。”


    “我大哥那时候——”那时候长子长孙出来,他妈可是从头看到大的。


    结果到他这里就不行,家丑不能外扬,他有些话不能对着亲戚说。


    觉得掉价,真掉价,不给父母疼。


    转移个话题,看着还在写作业的孩子,“飒飒是吧,我记得叫这个名,长这么大了啊?”


    其实看着不高,同龄人里面不拔高,飒飒看他一眼,就跟没听见一样,装进书包里面就起来了。


    给他妈找补几句,“你看,害羞呢,平时也不知道喊人,跟人家城里孩子不一样。”


    农村孩子,少见活泼大方的,冯老师是这样以为的,他能当老师,还是靠着自己死去的爹呢。


    冬天的晚上就很容易愁苦,等着暖和起来了,小炉子火热的烘烤着,这些愁苦就散去一些,敞开心扉地愿意聊天,互相说说彼此的难处。


    比如冯老师这一位堂亲,跟他妈一样生活在这个十八弯的小山村里面,好在离着镇上近一点儿,地地道道的农民。


    比三十八弯的山里日子要好过一半儿,各方面都要有一半的捷径,这一位堂亲一样朴实且倔强,“我非要他上学,他不听,三天两头套课去。”


    三个字,不听话。


    还叛逆。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已经开始气人且作妖了。


    “上初中了以后,就开始跟着大孩子混了,平时在学校里面,我们也不知道,这不老师刚让今天领回来,从星期一到今天,老师才见人,逮住了就跟我说了,领回来吧。”


    冯老师嘴里面含着这个孩子的名字,飒飒,冯飒飒。


    寻思这个名字怪有意思,跟风一样,飒飒地。


    可不就到处跑,没定性吗?


    现在看,还有点不甩人。


    他班上这么大的孩子,人有个小姑娘可怪,一看就是好学生的苗子。


    什么样子的苗子,老师最清楚。


    他讲的科学育儿也比别人有说服力,“别总说他了,这个年纪男孩子要自尊心,从小打皮了骂聋了,得尊重孩子,好好谈谈看看什么想法。”


    对了,这就对了,堂亲一拍大腿,“就等着你了,我们说他也不听,也不跟我们说,你是老师懂得多,我们庄稼把式,不懂。”


    飒飒进屋刚好听见,转头就又出去了,他就不想上学了,忒浪费时间,而且不仅仅他老子看他不顺眼,现在他看很多东西也不顺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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