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穿越快穿 > 婚后情话 > 第 61 章 061
    周六上午,睡懒觉的人睁开眼,就开始被京北霍家刷屏。


    一边是八卦版面的豪门秘辛,已经多年不在公众面前露面的霍靖诚高调现身,为如今已是霍家话事人的霍砚舟求娶阮家千金阮梨。


    加长版迈巴赫携八辆豪车凑成一个“九”,据说是取天长地久之意。


    【天长地久什么的我不关心,我就想知道聘礼给了多少[狗头]】


    【据知情人士透露,6.8亿,这还不包括无法估价的珠宝首饰】


    【???我已经不认识亿这个单位了】


    【去搜了下霍砚舟的照片,现在全网蹲一个平替[乖巧]】


    【好奇女方,全网无照片[托腮]】


    ……


    一边是财经版惊天大反转,此前关于恒远联手方联吞并亚升的消息甚嚣尘上,今天终于有记者采访到了恒远的老板霍砚舟。


    男人一身笔挺西装,身后的大屏幕恰巧播的就是霍靖诚在阮家别墅外被记者围着的一幕。


    画面里,霍砚舟眼中难得蓄起温和,问记者:“还需要问答吗?”


    谣言不攻自破。


    报道的末尾表述得也非常中肯:据霍砚舟身边的特助表示,联手方联一事纯属有心人杜撰,恒远和方联从未有过任何合作,对于故意散播谣言者,恒远将依法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许多人这才意识到,亚升的老总也姓阮,女儿叫阮梨。


    【笑死,造谣人家要吞并自个儿老丈人的公司,除非不想娶老婆了[狗头]】


    【看霍总这个样子,一点不像不想的[狗头]】


    【霍总这一身,感觉像是要去结婚[猫猫头]】


    【可不就是要去结婚,而且他看着好着急的样子[狗头]】


    【楼上的那个猫猫头,注意队形[狗头]】


    ……


    而此时此刻,处于话题中心的阮梨正坐在沙发里,又一遍点开手机。


    各种各样的消息跳进来,从前联系的不联系的此刻好像都从她的联系人列表里复活,无一不是打听她和霍家的婚事。


    只加过联系方式就躺列的某千金:【宝贝,刚刚知道你要结婚的消息,恭喜呀】


    曾经暗讽她是心机girl的塑料闺蜜:【梨梨宝宝,我下周要去米兰看秀,到时候一起呀】


    将她看中的礼物转定给其他的人奢牌店长:【阮小姐,最近新到了几个包包,有空来坐坐呀,备了您最喜欢的春茶[可爱]】


    阮梨一概不理会。


    消息框里,孙媛还在不停输出,已经将霍砚舟不重样地夸了二十条。


    【宝贝,这个男人可以,这个排面给力】


    【我现在甚至怀疑霍砚舟对你情根深种,早有图谋】


    真是越说越离谱。


    另一个排在前面的对话框来自iya自闭中】


    【什


    么时候可以有很多钱】()


    【今天暴富了吗?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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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辈们正在闲话家常,阮梨虽然不需要陪聊,但总低头回消息也不礼貌。她悄悄起身,想到花园里去透透气。


    从客厅里溜出来,刚刚转过一个转角,就迎面碰上了从花园进来的霍明朗。


    四目相接,阮梨有些微怔。


    这好像还是阮梨印象里,霍明朗第一次给她这样正式的感觉。不仅仅是衣饰的正式,是眼风里透出的清正。


    从前他也有许多次这样西装革履的装扮,但神情总是张扬不羁的,仿佛这过于规整的衣服根本不能将他束缚。


    霍明朗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阮梨,从他今天踏进阮家到现在,他们没有说过一个字,一句话,好像连寒暄都变得多余。


    女孩子明眸皓齿,眸光潋滟,一袭近脚踝的白色长裙,有种清冷又温柔的美感。霍明朗甚至在想,她穿婚纱是什么样子呢?


    肯定比现在还美。


    可是这些统统都和他没有关系了。


    唇角扯出个笑,霍明朗拼命压制住眼角的涩,喉咙口发紧,但他还是开了口:“恭喜。”


    以后,他能和她说的话越来越少,他不能再浪费这样的机会。


    阮梨点点头,“谢谢。”


    错身而过的一瞬,霍明朗还是没忍住,“梨子。”


    阮梨脚步微顿。


    “你是不是特别后悔,后悔自己喜欢过……”


    “没有。”阮梨垂下眼,温淡的两个字。


    她从来都不否认自己曾对霍明朗的爱慕,也一直都感谢他那些年的照顾,那是她青葱年纪里弥足珍贵的一部分。


    “我没有后悔,但也不会去回味。”


    话落,阮梨没再停留,快步走向花园。


    霍明朗依然立在原地,喉结滚了滚,眼角还是晕出湿意,将他深朗的眸子镀上水光。


    不后悔,但也不会回味。


    好的,坏的,都不会。


    阮梨走到花园的长椅边坐下,为了两家今天的会面,程雅芝将花园全部装点一新,挑选了颜色最为纯正的卡罗拉玫瑰,眼下饱满的花朵开得正盛,红艳艳的一片,明媚又热烈。


    阮梨给霍砚舟发消息:【你到哪里啦?】


    霍砚舟:【有点堵车,还要二十分钟】


    阮梨:【哦】


    她看着屏幕上发出的语气词,隐隐感觉到了自己的急迫,她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可方才那通电话,霍砚舟说让她等着,他说:笙笙,等我来娶你。


    只是一句话,就让阮梨觉得整个心都被填满,像是有蜜糖层层包裹,她还怎么能真的做到心无波澜,淡定地等他来。


    如果不是怕被大家笑,她甚至想要去机场接他。


    “在和砚舟聊天?”


    干练的女声蓦地将阮梨的思绪打断,看到来人,阮梨连忙起身,“二……二姐。”


    ()


    她和霍臻不熟,霍臻大多时候都待在欧洲,逢年过节也鲜少回来。屈指可数的交集里,阮梨总是叫她一声“二姑姑”。


    霍臻弯着笑点头,“坐,你别紧张。”


    她也在阮梨身边的空位上坐下,“听你叫了这么多年的姑姑,突然改叫二姐,我还有真点不太习惯。”


    阮梨其实有点怕霍臻,她们差了将近二十岁,人生阅历截然不同。霍臻是阮梨概念里很酷的那类女性,独当一面,不婚主义,活成了自己的女王。


    霍臻看着身边温软贞静的女孩子,印象里总爱害羞的小姑娘长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漂亮得不像话,难怪霍砚舟不要脸地惦记了那么久。


    而除了漂亮,阮梨身上还有一种温和淡然的气质,仅仅是坐在她身边,就让霍臻有种“岁月静好”的舒适感。


    她好像有点理解霍砚舟为什么非她不可了。


    “砚舟快到了?”


    阮梨点点头,“路上有点堵车,大概还要十几分钟。”


    “知道他这次出差是为了什么吗?”


    阮梨轻嗯一声。


    霍砚舟跟她说过,为了收购方联的事。


    “你怎么这么听话,问什么都乖乖回答?”


    “……”


    霍臻扬起个笑,“小阮梨,你这么乖,以后还不得被我那个黑心弟弟吃得死死的?”


    阮梨微讶,看霍臻冲她眨眨眼。


    “砚舟应该有跟你说过吧,他十五岁离开京北之后,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和我在一起。”霍臻微顿,“好不好奇他学生时代什么样子?还有各种糗事?二姐这里都有第一手资料哦,给你当把柄。”


    阮梨当然好奇,好奇得不得了。可她不想让霍砚舟去回忆那些不开心的过去,所以从来都不会主动去问。


    “他也有过糗事?”


    “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多少都有中二病,觉得自己又酷又帅。”


    阮梨弯起眼,很难想象那样的霍砚舟。


    “不过今天不能给你说,怎么也要保护一下我们准新郎的面子,不然我怕你等下见到他的时候笑场。”


    “二姐。”阮梨咬唇,“你有霍砚舟那个时候的照片吗?可不可以给我看看。”


    “这有什么不可以,我给你找找啊。”


    十几年前的老照片,找起来着实不太容易,霍臻几乎将自己的云盘和社交账号翻了个底朝天,才找到一张。


    夜色里,少年身上宽松的白衬衫被风鼓起,转头的瞬间,清冷眉眼里全是淡漠,身后是灯火璀璨的泰晤士河。


    “他不怎么爱拍照,这张还是我偷偷抓拍的。”霍臻似是在回忆当时的情形,又失笑,“臭小孩,小小年纪就冷冰冰的,不过还是挺帅哈,颜值一直在线,好像也没长残。”


    阮梨想,是很在线。


    和如今的霍砚舟不同,十七八岁的少年眉眼间的骄矜桀骜毫不遮掩,湛黑眼底凝着泰晤士河畔的灯火和星光,却又清冷得不


    沾人间烟火。()


    这样的霍砚舟,应该也是很多女孩子青葱岁月里很惊艳的一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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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姐,这个……能不能发给我?”


    “这有什么不能,我磁盘里还有很多,回头整理一下,都发给你。以后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找二姐,二姐这里的黑料特别多。”


    “……”


    手机嗡嗡的震动声响起,屏幕上亮着霍砚舟的名字,阮梨有点不好意思地弯起笑。


    霍臻也没打趣她,只是勾着笑,清亮眸底的情绪有些深,甚至有些许不易察觉的动容。


    “应该是到了,去吧,他等你很久了。”


    “那我就先走啦。”


    “嗯,快去。”


    阮梨走出一段路,又想起霍臻那句“他等你很久了”,明明是她在等霍砚舟呀?


    没再多想,她快步往大门走去。


    那辆库里南堪堪停在正大门内。


    霍砚舟躬身下车,像是有所感,转头朝侧面的草坪望过来。


    一袭白裙的女孩子正提着裙摆朝他小跑过来。


    她似乎偏爱白色,在他无数个回忆的片段里,有一半都是她穿白裙子的模样。


    不同的质地,不同的款式,不同的长度。


    而只有这一次,她是奔向他的。


    第一次,她奔向他。


    别墅二楼的窗边,霍明朗也静静看着这一幕。


    女孩子的裙摆掠过青碧的草坪,如绸乌发在身后轻荡,即便看不到眉眼,霍明朗也知道,这一刻,她一定是无比开心,无比雀跃的。


    曾经有无数次,她都是这样略显着急地跑向他。


    而这一次,他看着她怀揣着同样的急迫,奔向另一个人。


    离他越来越远。


    阮梨堪堪站在霍砚舟面前的时候,胸口还有些轻喘,“不是说还要二十分钟么。”


    霍砚舟定定看着她,眸光一瞬不瞬,像是要将这一刻永远镌刻在脑海中。


    女孩子美得不可方物的样子,乌软眼底的喜悦,掠过她肩头的清风,还有她身后湛湛晴空和绚烂盛开的玫瑰花园。


    “归心似箭。”他说。


    阮梨唇角弯起笑,笑意点点浸在清澈的眼底。


    他今天穿得格外正式,还有那条领带,是她送的。


    霍砚舟俯身从车里拿出一束花,纯白的铃兰花,颗颗绽放如莹润的珍珠,青碧枝叶上还挂着露水。


    他没有选风铃草。


    风铃草有一个寓意,叫做遗憾的爱情。


    铃兰花——幸福归来。


    只愿往后余生,他可以成为她幸福的全部归宿。


    阮梨满眼惊喜地接过,清新柔和的花香在鼻息间溢开,她看着霍砚舟朝她张开手臂,一个全然接纳和拥抱的姿势,只肖她往前走一小步,就能落进他的怀里。


    裙摆翩跹,即便只是一小步,阮梨也走得有点急。


    直到落入霍砚舟的怀


    ()


    中,被他的双臂圈紧,感受到他的温热和坚定,还有熟悉的洁净清冽的气息。


    那抹早春惊枝的嫩芽终于在这个春夏之交郁郁葱葱,葳蕤成荫。


    霍砚舟的到来,终于开启了霍家今日此行的目的。


    霍家的诚意给得很足,不仅仅是那份天价礼单,霍家全员到齐,连常驻欧洲的霍臻都来了。


    霍靖诚更是在媒体面前用了“求娶”这样的字眼,无论是受迫于霍砚舟的压力,还是为了霍家一直被赞誉的谦恭,都将阮家、阮梨抬至一个绝对高度。


    霍靖诚还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允诺,他会将他名下持有的恒远4的股份也一并转给阮梨,那不仅仅是一笔巨额财富,也象征着她将在恒远拥有同等的话语权。


    今天之前,阮兴国和程雅芝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听到霍靖诚这个决定的时候,还是有片刻的微讶。


    霍家人来之前都已经知晓这件事,冯莺也闹过,但无济于事。


    就像今天,她即便再不愿意,也不得不衣着鲜亮地出现在这里,只为了外界从今往后不会再对这桩婚事有任何一点指摘。


    就像此时此刻,她只能坐在角落里,看着她从前根本看不上的人成为众星捧月的中心。


    席间,阮梨碰上了从洗手间出来的冯莺。


    即便冯莺如今占着“二嫂”的身份,但在阮梨面前,她依然要收敛。阮梨自然看出了冯莺眼中的不甘,从前她会因为霍明朗迁就冯莺,现在已然没有必要。


    “你是不是很得意?终于能这样风风光光地嫁进霍家,连老爷子都不得不顾全你的面子,让整个京北都看到霍家对你的重视。”


    阮梨拎拎唇角,“您可能误会了,我嫁的不是霍家,是霍砚舟。”


    “这有什么区别?!”


    这当然有区别,天壤之别。但阮梨知道冯莺不会懂,她汲汲营营的人生只能看到利益、身份、名望,其他都早已经被弃之如弊。


    阮梨不再多言,径直从冯莺身边经过。


    “是你教唆砚舟,对方联下手的是不是?”冯莺还是没能忍住,低喝道。


    之前她为了家里的生意,主动联系过方依,方家也确实为冯家介绍了不少在东南亚一带的资源,只是这段时间,两家的关系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冯莺的弟弟几次打电话来责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砚舟今天在机场的回应无疑狠狠打了方联的脸,冯家之后在东南亚的生意肯定也会受阻,冯莺心急如焚。


    阮梨痛恨方联曾对亚升的无耻行径,差一点让阮兴国成为亚升的罪人,丝毫不想解释,也不怕冯莺误会,“您觉得是就是是吧。”


    话落,阮梨径直离开。


    是有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霍砚舟和周敬之联手做的局,对方联来说,就是一场毫无还手之力的死局。


    阮梨自认从来都是个温和的人,也在这一刻生出报复之心,想要看着方联一点点地走向穷途


    末路。


    这场会面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程雅芝操持有方,每个细节都办得漂漂亮亮。


    临到尾声,阮兴国放下手中的茶杯,“霍老,实不相瞒,我打算在笙笙和砚舟结婚以后,将我和太太名下亚升的股份,全部转给笙笙。”


    在一旁陪聊的阮梨讶异抬眸,“爸……”


    阮兴国冲阮梨摇头,只看向霍砚舟和霍靖诚,“我们阮家就这么一个宝贝,自然是希望女儿嫁得好,希望两个孩子好。笙笙对做生意一窍不通,亚升的未来还要辛苦砚舟。”


    阮梨终于明白为什么这段时间阮兴国好像变得格外清闲,他开始做以前喜欢但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做的事。还有昨晚在车里,他说有空要和她好好聊聊。


    父亲应该是早就存了急流勇退之心,只等着今天这个时机说出来。


    这是阮家的表态,也是她今后在霍家的仰仗。


    霍家给了天价聘礼,阮家还了一个亚升。


    以后谁都不能再说,是她高攀。


    送走霍靖诚一行人,阮梨被阮兴国叫到了书房。


    “爸,这个决定是不是太仓促了?”


    甚至有些草率。


    阮兴国摇摇头,示意阮梨坐下,又倒了两杯茶,才徐徐开口:“京北霍家,那不是普通的家庭。如果你今天嫁的是明朗……笙笙,那是霍砚舟。爸爸不是不相信砚舟对你的感情,毕竟他当初只身前来时的诚意,就已经打动了我和你妈妈。”


    阮兴国微顿,愈发语重心长,“笙笙,等你到了爸爸这个年纪就会明白,即便是夫妻,也要有并肩而立的资本。你如果一直仰望他,终有一天你看到的,就只能是他的背影。当然,这种资本并不仅仅是物质,但有时候物质就是最硬气的。”


    见阮梨神情微沉,阮兴国又伸手摸摸她的发顶,“别多想,这只是为人父母的考量,等你有一天做了母亲,有了自己的孩子,你也会为他做最长远的打算。至于现在,好好享受你的爱情,爸爸看得清楚,砚舟——他很爱你。”


    被父亲这样说,阮梨微微有些耳热,“那您呢?”


    将亚升全权转给她之后,阮兴国自己呢?


    “我啊,我当然要做点自己更擅长更喜欢的事情啊。”阮兴国笑道,“爸爸也有私心,也想要偷懒。更何况,爸爸从来就是不是个合格的商人,就算是为了亚升的将来,也应该将它交给更有能力的人。”


    可阮梨想说,那是程雅芝的“雅”,阮笙笙的“笙”啊,是您大半辈子的心血。


    阮兴国似是看懂女儿想说什么,摇了摇头。


    “正因为爸爸在意,爸爸才希望亚升能越来越好,像是无数经典的品牌一样,永远经得住时间的考验。亚升不仅仅是一个名字,它还是爱的传承,从前这两个字属于你和妈妈,以后,它属于你和你的爱人,你们的孩子。”


    “笙笙,这才是爸爸创办亚升的初衷。”


    阮梨的眸底一瞬间就涌上水光,她的父亲


    _[,永远是那么温柔和长情的人。


    “哭什么,等会儿让砚舟看到,要怪爸爸了。”阮兴国笑呵呵道,又让阮梨往窗外去看。


    那辆库里南还停在后门,身形颀长的男人正倚在车边。


    “可等了好一会儿了。”阮兴国打趣道。


    阮梨吸吸鼻子,朝阮兴国伸手。


    阮兴国的眼底也涌起湿意,他轻啧一声,“这么大了,还撒娇。”


    嘴上嫌弃,却还是像小时候无数次一样,将他的掌上明珠抱进怀里。


    “我的笙笙长大了,以后爸爸做不到的,会有人替爸爸做得更好。”


    阮梨却摇头,声音哽咽,“不要,笙笙只要爸爸,笙笙最爱爸爸。”


    阮梨出现在霍砚舟面前的时候,眼睛还红红的。


    “怎么了?”霍砚舟去看她眼底的神色,显而易见的难过。


    “抱抱。”阮梨偎依进霍砚舟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胸口,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让阮梨觉得无比踏实和安心。


    霍砚舟没有再追问,只是轻轻拥着她。他知道此刻的阮梨不需要语言的安慰,她只要一个怀抱,让她慢慢将那些情绪消化掉。


    两人回到君庭的时候已经快要九点,客厅的那幅拼图竟然已经初具规模。


    “你……拼的?”


    霍砚舟扯松领带,将阮梨圈在身前,下巴抵在她的肩膀,“太太不在家,我只能靠这个睹物思人了。”


    阮梨:“……”


    又在胡说八道。


    察觉到某人不老实的动作,阮梨微微挣扎,“我……我要去洗澡。”


    “一起。”


    “?”


    触上霍砚舟深湛的视线,阮梨连忙摇头。那肯定不是洗澡,是一场单方面的碾压,她是被碾压的那一个。


    还好一通电话及时解救了阮梨,阮梨瞥到了手机屏幕上“周敬之”的名字,猜测是和收购方联的事有关。


    “你接电话,我……我去洗澡。”


    看着几乎落荒而逃的女孩子,霍砚舟失笑,按下接听键。


    等阮梨洗完澡吹完头发,霍砚舟的这通电话还没有结束,他坐在沙发里,阮梨经过他面前的时候隐隐听到了“拆分”这样的字眼。


    阮梨不太懂商场上的事,也没有问过霍砚舟收购方联之后要怎么做。她从露台上折回来,看着铺在客厅的拼图,有点手痒。


    霍砚舟掀眸,显然在问她有什么事。


    阮梨指了指地上的拼图。


    霍砚舟颔首,示意她随意,他没什么事情是不能当着她的面讲的,何况方联的事本身就和阮家有关。


    阮梨尽量不让自己弄出响动,安静地跪在地毯上,捏起一块拼图思考比画。霍砚舟偶尔应一声,大都是在听周敬之说,阮梨听不太明白,似懂非懂。


    客厅亮着莹白的顶灯,霍砚舟看着跪在地毯上的女孩子,初夏的夜晚阮梨穿得单薄,只在吊带睡裙外


    ()


    套了件及膝的轻薄外搭,随着她伸臂的动作,裙摆就会往上滑一点,笔直的大腿白皙柔韧。


    阮梨正在专心找下一块拼图,腰却忽然被扣住,心悸一刹,她转头,望进霍砚舟幽深的眼底。


    “拼图……”


    温热的气息逼近,霍砚舟将她扣在身前,俯身含上她的唇,“晚点帮你拼。”


    这个晚,势必不是今晚。


    阮梨索性放弃抵抗。


    片刻之后,阮梨被霍砚舟抱到了沙发上,她窝进沙发里,喉咙发紧,死死咬着下唇。


    莹白的灯光有些刺眼,阮梨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看到霍砚舟指尖莹莹的水光时,整个人还是无比崩溃。


    “笙笙怎么了?”霍砚舟吻她的唇角,甚至恶劣地将指腹的晶莹涂抹在她的手心。


    “没……在想事情。”阮梨矢口否认,她才不要承认自己其实已经短暂地丧失了思考能力。


    “什么事?”


    “……”阮梨下意识地咽了咽嗓子,酥酥麻麻的感觉蔓延到指尖,让她整个人轻颤。


    “在想……想方联的事。”


    “方联的什么事?”霍砚舟的吻落在她的耳垂,“笙笙说出来,我很乐意解答。”


    “方联……方联……”阮梨绞尽脑汁组织语言,还真的让她灵光一现,想到一件事。


    “收购之后,你……你打算怎么做?”


    “拆分。”


    “拆分……?”阮梨不懂,软如水的两个字带着疑惑。


    霍砚舟一边梭巡自己的领地,一边回答:“值钱的卖掉。”


    简单的五个字,就是方联之后全部的命运。


    阮梨有一瞬的恍惚,她好像懂了,像方联这样被收购的公司,最后只有一个结果,收购者无意经营,拆分出售从中获利。


    霍砚舟诚然看不上这点蝇头小利,他只是在用最恶劣的方式回敬方联,将一个家族三代人的心血在他们面前用最轻贱的方式摧毁。


    阮梨想起霍砚舟曾说过的话:我从来不是一个好人。


    这个男人的骨子里就刻着掠夺。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颈首压上的那一瞬,霍砚舟察觉到了阮梨的异样,“觉得我是坏人?”


    阮梨被烫得神思都不甚清明,“不是。”


    她没有糊涂到不分青红皂白。可也隐隐会后怕,尤其是今晚,在知道阮兴国要将亚升托付给她和霍砚舟之后。


    “笙笙害怕。”霍砚舟毫不犹豫地戳破阮梨那点小心思,也不给她丁点回避和退缩的可能,让她正面迎上他。


    阮梨眼角溢出水光,攀着霍砚舟的肩膀,轻声问,“那你会吗?”


    会在某一天,用同样残忍的方式对待亚升吗?


    阮梨自己心里有答案,却又下意识地想听霍砚舟说。


    “不会。”


    沉而肯定的两个字。伴着窗外的一声闷雷,霍砚舟轻咬她的耳垂,破开柔软,彻底没入。


    雷声隆隆,落雨沥沥,水声潺潺。


    分针滑过半个表盘的时候,阮梨跪在柔软的地毯上,眼前是翡冷翠盛大而绚烂的日出。


    视线模糊,神思轻荡,却又有那么一个瞬间,让阮梨清晰捕捉到几次从脑中一晃即逝的念头——她的拼图和霍砚舟的微信头像,很像。


    他对你情根深种,蓄谋已久。


    他等你很久了。


    他很爱你。


    阮梨细白的指尖撑在地毯上,艰难回头。


    “你说……你的头像是自己拍的,是……是什么时候?”


    霍砚舟微顿,望进阮梨盈着一汪水的乌瞳。


    半晌,他才开口,轻哑的三个字:“四年前。”


    四年前的佛罗伦萨——


    模糊的记忆里,四年前,她好像也在佛罗伦萨短暂地停留过。


    莹白顶灯映下支离破碎,阮梨在努力搜寻一个大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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