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音原本以为,她来到这个世界三个月,总算能见到后宫女主人。


    她不知皇后是否是文中大女主,心里希望能与她有更多的接触。


    她低着头,却抬起眼眸,看向那个方向。


    她不太看得清那人长什么模样,但她摘下鲜花的姿态,却刻在韶音眼中。


    那应当是一个极美的女人。


    原文中也写到,那是一个极美的女人。


    她还来不及见到她的容颜,旁边的皇帝对身边钱总管说:“去告诉皇后,我要在这御花园赏花,让她回去歇息吧。”


    韶音眼眸一震,低垂的眼底闪过凉薄狠厉的情绪,片刻又收起。


    她暗中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这是封建社会,皇权至上。


    御花园很快只剩下她与皇帝两人。


    皇帝饶有兴致带着她赏花,她看向那些艳丽的花朵,只觉得这些花,与这后宫的女人何其相似。


    它们那般好看,在阳光明媚的秋日,绽放出自己最美.艳的样子,却只能拘在这宫里,供皇帝一人赏乐。


    何其悲哀。


    那边皇后已经离去,她回头看向御花园,看着皇帝身边那个人影,只觉得他的背影甚至有一丝妖冶。


    她站在原地,没有离开。


    皇后身边的人又怎么敢催促她,只能任由她站在那个地方,将御花园里那不堪入目的不伦之交看入眼中。


    管芷贤看着皇帝摘下一枝花,送入韶公公手中。


    看着皇帝引着韶公公去了御花园的凉亭,让他坐在皇帝身侧,并且亲自送上了一块御膳房刚做好的点心。


    她再看着皇上盯着韶公公的眼神充满了欲.望,每一眼都不单纯。


    她甚至看到皇上想要去握韶公公的手,却被韶公公躲开了。


    管芷贤垂眸,只觉得脏了眼睛。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不要脸的人。


    这不仅是指皇帝,也是指他身边的那个韶公公。


    管芷贤心底泛起恶心。


    与这样的男子相处,与这样的男子结为夫妻,让她觉得恶心。


    那韶公公也让她觉得恶心,她甚至感觉那韶公公言行举止间浸透着一股女气。


    也就是去了根的男人,才会如此娘里娘气。


    她转身离开,面容冷静,并不显心中情绪。


    就这般,又过了三日,又到了月初。


    按照宫规,每月的初一十五皇后,皇帝都应该宿在皇后宫中,这不仅是给皇后脸面,也是提醒皇帝需注意后宫雨露均沾。


    可皇帝已经三月不去后宫。


    这一次月初,他当然也不打算去皇后的宫里。


    如今皇上对韶音正是心热的时候,又怎么可能当着她的面去理会其他女人。


    皇上在这些事情上是极有手段的,后宫不少女子都曾因此对他深爱不悔,以为自己是他心中的那一抹白月光,会永远得到他的独宠。


    韶音却不同。


    这些渣男的手段,她实在是见识过太多。


    当然并不是她亲身经历过,而是她从前所待的世界网络信息迅速且发达,让她更了解人性和人的劣根性。


    她不会为此而心动,只会觉得这个男人可真是心狠,放着后宫如此多的女人,不顾她们死活,整天在这里死缠着自己。


    偏生皇帝还觉得自己是个深情种。


    这事朝中大臣,也就是皇后父亲,心生嫌隙,让自家女眷进宫劝说皇后。


    身在后宫的太后,也觉得此事不妥。


    果然在初二那日太后听闻初一那晚,皇帝没有去皇后宫中,便将皇帝叫到了自己宫里。


    别人不好教训皇帝,她身为皇帝的亲生母亲,无论是如今尊贵的太后位置,还是与皇帝的血脉关系,她都是最有资格训斥皇帝的人。


    皇帝去往慈宁宫的路上,坐在轿撵上,斜挎着身子,低头看着身边与他并肩而行的韶音,见她精致眉眼在阳光下仿若镀了一层光,皇帝心中一动,低声哄道:“你放心,无论母后说什么,我定不会妥协。”


    韶音将头垂得更低,眼底是遮掩不住的恶心,更是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傻.逼。


    他们到了慈宁宫,太后又哪里会惩戒皇帝,毕竟那可是九五之尊。


    于是她一声怒喝,让韶音跪在殿中。


    韶音直直跪下,膝盖磕在坚硬的地板上,疼得她心脏一紧。


    但她面上不敢有半分显露,只得低着头、弓着背,做出臣服的模样。


    “身为皇帝近臣,你不仅应当照顾皇帝起居,还当劝诫皇帝!”


    “可你是如何做的,你可知你如今做的这一切,诛九族也不足为惜!”


    “母后!”皇帝捧在心尖上三个月的人,如今被这般训斥,他又怎么可能看得下眼。


    他立刻上前两步,弯腰握住太后的手:“母后,你这可误会了,她一个小太监又敢做什么,这一切都是我的意思,皇后那里,也是我不想去的!”


    太后却甩开了皇帝的手,满脸冷色:“你是这天下至尊,你能有什么错,若是你做了不该做的事,错的,就该是你身边引诱你的人。”


    韶音匍匐在地上,闭上眼,心中只想着那大女主,为何不出来一刀砍了这皇帝,以及坐在上位那个偏心的太后。


    太后的目的并不是要杀了韶音,在她看来,皇帝无论是宠幸哪个女子,又或者是想玩弄哪个男子,都无所谓。


    这些对于一个皇帝来说都是小事。


    但祖宗的规矩是不能废的。


    皇后的娘家也是不能轻易得罪的。


    这后宫便是一个小朝堂,皇帝应该要懂得如何去平衡后宫关系,以达到平衡朝堂的目的。


    果不其然,在路上还信誓旦旦说着自己绝不屈从的皇帝,此时服了软:“我的好母后,儿臣知道错了,儿臣今日便去皇后宫里。”


    离开慈宁宫,皇帝的脸色很难看。


    走出宫门后不久,他便满脸厌色:“定是皇后到太后的耳边嚼了舌根子。”


    他冷冷一笑:“想让我去她宫中,正好,我便要去教一教她该如何为后。”


    直至深夜,皇帝来到皇后宫中。


    皇后已经梳洗,准备睡觉,哪知皇帝来了。


    她知道今日太后叫了皇帝去训斥,也知道按照太后的性子,被训的人不会是皇帝,而是皇帝身边那个太监。


    她一直等皇帝等到亥时,却不见皇帝前来。


    原本以为皇帝只是哄骗太后,不会来自己宫中,所以她洗漱了准备睡觉。


    却不想亥时过半,皇帝却来了。


    管芷贤立刻整理仪容,在皇帝进门时,作揖行礼。


    然而,皇帝却未叫她起来,反而怒喝一声,让她跪下。


    管芷贤跪在殿中,她身后宫女也乌泱泱跪了一片。


    夜里灯火摇曳,烛光映照着整个殿内。


    门外秋风瑟瑟,寒风钻进屋内,拂动皇后身上素白的衣衫。


    皇后原本要睡了,此时便穿得单薄。


    韶音站在皇帝身侧,看不清皇后的面容,却能看见她满头青丝,在烛光中披散着一层暖光。


    殿内落针可闻,只能听见皇帝愤怒的喘息声。


    韶音也随着跪下。


    皇帝刚要开口训斥皇后,却被韶音的动作打断。


    他那气焰瞬间就折断,满心怒火也立刻消散,弯腰要扶起韶音。


    韶音却将身子压得更低。


    烛光摇曳,她的影子也在昏黄的烛光中隐隐颤栗。


    她身形单薄,腰带将芊腰一束,显得整个人更是羸弱,惹人怜惜。


    她压低了声音,对皇帝说:“皇上,若是太后娘娘知晓,您来了皇后宫中便让她长跪不起,太后娘娘明日还会召您去慈宁宫,询问今日这事端的缘由。”


    话落她抬起眼眸,看了皇帝一眼。


    她眉眼如画,五官清丽。


    那眼底的淡淡哀求如同温水柔荑,抚弄着皇帝的心。


    皇帝瞬间就心软了。


    是了,如何也不应该让音儿明日再受苦。


    他立刻要将韶音扶起来,可韶音却弯下腰,跪在地上不动。


    皇帝不得不叹息,深叹一句:“你就仗着朕宠你。”


    随后冷漠地对皇后说:“起了吧,以免你身边的人明日又去母后那里告状。”


    皇后心中觉得讽刺。


    原来皇帝认为他今日去慈宁宫,是自己告了状,太后才让他去的慈宁宫。


    她弯腰磕头谢恩,心里却暗骂了一句“猪脑子”。


    她管芷贤怎么可能做出这等无脑的事情。


    且她躲皇帝还来不及,恶心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巴巴求着他到自己这里来睡觉,真是晦气。


    她站起身后,那太监才被皇帝扶起来。


    她下意识将目光落在那太监身上,只见他起身时臀线挺翘,腰窝深陷,身段格外妖娆。


    或许许多女子都比不过他的身段。


    她心里更觉得恶心,怎么会有男子比女人更媚。


    真是晦气,大晚上的看到这么个不男不女的妖精。


    她就多看了这一两眼,却看到那太监站起来后,忙不迭甩开了皇帝的手,皇帝的手在空中僵了半息,最终无可奈何一笑,甚至当着自己的面,调笑那太监:“你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接纳朕。”


    皇后险些将今日的晚饭呕出来。


    她恍然间,好似看见那太监平整的脖颈线条微滚,仿若是一个与自己相同的作呕动作。


    皇后垂下眼,心底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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