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肯特的崇拜者小姐，请问我应该在哪里找到你？”我听见莱克斯.卢瑟说这话时声音里多少带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要知道他还特意加重了“崇拜者”这个词。
这也不难理解，假设你参加了一整天的会议以后，听见自己没什么用但好歹也算表妹的家伙突然变成了超人的崇拜者，你也会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我在天台上。”我吸了吸鼻子然后说道：“上面的风好大，我感觉好冷。”
我只听见了电话那头莱克斯.卢瑟沉默了几秒钟。
然后。
“你留在那里别走。”他又把我的电话挂断了。
我撇撇嘴，只能在冷风里等莱克斯.卢瑟过来找我。
“你在天台上做什么？”
卢瑟通过顶楼上到天台时，我感觉他的目光从我被比格犬砸坏的那条胳膊上一扫而过，他完全不相信我会搞什么自杀之类的奇怪活动。
“当然是这里位置比较好。”我晃了晃手里那袋子薯片，“再说对面楼有人打架斗殴，你看不看？”
可惜莱克斯.卢瑟没有吃薯片也没有看向对楼，他直切重点：“让我们来讨论一下关于你是超人粉丝这件事。”
“好吧好吧。”我承认道：“可是我并不是超人的粉丝，我只是克拉克.肯特的粉丝而已。”
“克拉克.肯特和超人之间没有那么大的差别。”
我坚持：“你这个当董事长的人是不会理解的，普利策奖可是新闻领域的国际最高奖项。”
卢瑟可能没想到我对新闻真的有点热情。
但他总有自己的解决办法。
“有普利策奖的获得者因为经济问题正在拍卖奖杯。”
178.
......
倒也不用买个奖杯送给我。
真的。
莱克斯.卢瑟见我没什么反应，于是换了个说法：“如果你想得奖，我可以想办法...”
“谢谢不用了。”我飞速拒绝了他。
以哥谭的下水道美人鱼荣获普利策奖，也不知道是对我的折磨还是对评委的。
“那好吧。”卢瑟被我拒绝后，没有太大反应地收起手机，“既然你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他轻飘飘地出现，又轻飘飘地离开，就像夜晚一阵寒凉的风，除了让人拉肚子以外，联想不到任何的好事。
179.
但他这样总让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假设莱克斯.卢瑟这家伙发现我对他的计划有什么极为不利的地方，他大概会考虑直接把我一起处理掉，或者直接算计成某些计划的一环。
虽然他大部分时候都没有成功就是了。
那么他今天特地跑一趟是为了什么？总不能真的是特地来医院看我的吧？
于是我秉持着有问题就要解决问题的理念，把我的疑问发给了他。
莱克斯.卢瑟只回复了短短一句：“......你说呢？”
难道这个不是正确答案吗？
我想起晚上对莫西小姐说的话，突然茅塞顿开：他一定是嫉妒我可以和超人吃饭！
180.
......
181.
莱克斯.卢瑟没有再回复我。
他可能被我戳中了肺管子。
我一个人呆在天台吃完了整包薯片并看着对楼那伙人以一次重击结束了整场斗殴。
无聊。
将薯片包装袋销毁后，我避开巡夜的护士打算偷偷溜回了病房。
房内没有开灯，但是在推开门的瞬间，我隐约察觉到了一丝不太对劲的气息。
在病房床边的椅子上已然坐了一个人。
黑发，瘦削，安静。
我刚刚踏进屋内一步，她便反应灵敏地回过头来。
“卡珊德拉？”我看清她的相貌后惊讶出声，动作迅速地将病房门关上后朝她走过去，“我以为你在香港呢。”
她冲我摇摇头，嘴角弯起一道小小的弧度。
我没有再问更多，她大概是在这附近处理事务。
最初遇见卡珊德拉.该隐的时候，我觉得她更偏向于兽类而并非人，她能够听懂人类语言但是并不会说话，而是以兽类的机敏游荡在哥谭街头，却很少关心人类社会的一切。
不过这也不难理解，毕竟最初她是作为杀人机器被培养的，而语言系统对于培养者而言就是可有可无的部分。
毕竟杀人机器嘛，好用就行。
这就导致即使卡珊德拉现在已经能够说话，仍然更加偏好于安静。
女孩的目光轻轻落在我的胳膊上，透露出一种询问与担忧的意味。
“我没事，卡珊。”我用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绷带，并没有太过担心，“我很快就会好的。”
她点点头，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犹豫一下，手伸进衣兜里，再掏出来时，一堆各色小零件就掉落在床单上。
这是什么？我拿起一个凑到眼前。
“监听器。”卡珊德拉小声地解释，“我来找你时，从病房里拆下来的。”
谁会没事干装这种东西？
我想起了卢瑟那个秃头。
......啧
好像也不是很意外。
182.
我正打算发消息对莱克斯.卢瑟进行批判，突然间，卡珊德拉的头朝病房门口偏了偏，而后迅速收起那堆小零件隐匿到窗帘后面。
几秒钟后，走廊上的步伐声逐渐变清晰，但那串步伐声显得极为凌乱，有爪子在地上发出的哒哒声，还有极轻微却不怎么均匀的脚步声。
他们最终一前一后在我的病房门口停了下来。
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了医院里。
我和卡珊德拉对视一眼，两个人同时望向门口。
某种动物的爪子在门板上发出摩擦声。
“停下，骑士。”
还没来得及等那个声音制止，门把手已经被按了下来，一道黑影飞速蹿进来，而后猛地跳上床，它的后面还跟着一个披风小男孩，同样跟着一起扑进来，而我和他正好对上视线。
我：“......”
罗宾：“......”
几秒后，我率先举起完好的手摇了摇：“老板好，还需要周边吗？”
183.
病房内没有开灯，等我看清是什么跳上了床，不由地眼皮直跳。
原来是你啊，罪魁祸首！
眼熟无比的比格犬端坐在病床上，一只前爪搭着我的腿，正歪着脑袋看我。
我突然感觉自己的胳膊又开始痛了。
你是怎么摸索到这里来的？难道克拉克.肯特没有看好你吗！
“骑士，过来。”
这时一直站在距离门口不远处的罗宾开口，他一边说一边迅速靠近过来想要将比格抱走。
结果在我以及隐藏起来的卡珊德拉隐晦地注视下，比格犬迅速一扭，从男孩快要收拢的臂弯中溜走，而后重新蹲到我面前，咧着嘴看着我。
我：“......”
罗宾：“......”
气氛说实话有点尴尬，我艰难开口：“你的狗？”
罗宾显得异常镇定：“我刚刚赐予了它名字。”
我：“哦。”
于是病房重新恢复了寂静，罗宾和那条比格大眼瞪小眼。
过了片刻，他重新摸出一把狗粮递过去：“只要你吃了，就是我的狗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契约仪式吗？
先不说为什么罗宾出门随身携带狗粮，但是滑铁卢总是具有连续性，在第一次滑铁卢后，罗宾很快遭遇了第二次。
那只刚刚被赐名为“骑士”的比格嗅了嗅他的手，转过身用屁股对着他。
我抿住嘴，移开目光：“我觉得...”
“不许笑。”罗宾开始恼羞成怒。
我迅速正色：“我觉得它可能对这个名字不满意。”
罗宾好像不怎么服气，我猜他对自己的取名艺术很有自信；“那你说应该叫什么？”
我看着那只比格，试探性开口：“狗蛋？”
“汪！”狗蛋欢快地叫了了一声，尾巴摇得飞快。
184.
......
我不敢看罗宾，我感觉他快要碎掉了。
“要不然...”
185.
“闭嘴。”
突然罗宾不顾狗蛋的挣扎，一把抱住它然后朝窗帘后躲去。
“等等——”
我刚刚才抬起手，还没来得及制止，罗宾已经和卡珊德拉大眼瞪小眼。
罗宾：“...你怎么在这里？”
卡珊德拉象征性地朝里侧挪了挪，腾出一个十几厘米的空隙。
罗宾迅速甩上床帘，左右张望一番，而后躲进衣柜里。
“不许说话。”
话音刚落，
“病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没有。”我下意识冲门口探进头的护士露出一个矜持的微笑。
“原来是这样吗？”那个护士不退反进，“那么我需要一点帮助。”
啊？
你吗？
185.
我看着那个奇奇怪怪的护士同样关上门朝我走过来，下意识朝后挪了挪：“你需要我帮你什么？”
护士有些羞涩地笑了一下：“说起来惭愧，我的皮裂开了。”
所以呢？
我看着她，不，或者说是它递过来的针线，然后转过身，一道裂口自它脑后的皮肤一直裂到衣领伸出，露出里面颜色诡异的皮。
“可以帮我缝一下吗？”
啊？
我吗？
可是我们这里还有未成年啊！
186.
来不及思考这个画面是否适宜未成年人群观看，金色的光芒毫无预兆的自门缝中溢进来，而后迅速包裹住了整个病房。
我看着那个不明生物整个一僵，迅速化为一团黑雾朝窗帘后飘去。
“唰。”窗帘被主动打开，卡珊德拉摸出什么东西朝它晃了晃，它便迅速朝后退去。
位置被占了啊。
我托着下巴看它在屋内晃了一圈，又朝衣柜飘去。
打开衣柜，里面罗宾一手抱狗一手拿刀盯着它。
“你屋子里怎么有那么多人！”它听上去有些崩溃。
还没等它找到下一个藏身地，金色的光芒开始收拢，从而将其彻底包裹在里面。
“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病房门今晚第无数次被打开。
“康斯坦丁？”
我开始疑心这间病房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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