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白的弯月悬挂在天幕之上,一点一点地移动着,直到漫长的夜晚终于过去,晨曦的微光出现在地面上。


    日向凉太坐在外面,脸埋在手里面。夜晚的温度冷的可怕,他东跑西走地找了一夜,现在身体活动都带着一点僵硬。


    哪里都没有虎杖悠仁的身影,无论是亲戚朋友那里,或者是他们小时候经常玩闹的公园,虎杖悠仁就像是突然地消失在了世界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消息。


    直到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日向凉太没抱希望地接通了来自老师的电话。


    “凉太,你知道悠仁发生什么事了吗?”


    电话里面的声音带着一点犹疑不定,电话那边的人继续说道:“怎么今天突然就要转学。”


    在听到这里的时候他“噌”地站了起来,日向凉太甚至呼吸都急促地起来,他问道:“悠仁现在在学校?”


    电话那头的人也被他的动静吓了一跳,带着一点疑问地说道:“啊,是的,在这。凉太,是出什么事了吗?”


    日向凉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对着电话说道:“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现在悠仁的情绪可能不是太好,我马上过去。”


    在说完之后,他挂断了电话,日向凉太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在五分钟之内赶到了学校门口。


    付过钱之后,日向凉太几乎是跳出了出租车,他朝着教室办公室的地方狂奔而去。


    深褐色的木门半掩着,里面熟悉的清亮的声音响起,似乎还带着一点不好意思,“啊,确实是深思熟虑过的结果,不用担心.....”


    在话音还没有落下的时候,日向凉太推开了门,他实在是没有一点力气了。


    黑发蓝眼的少年进门之后,手撑着膝盖不住地喘气。


    虎杖悠仁看着他这副样子似乎是有点惊讶,棕红色的眼眸和以往一样在阳光之下散发着细碎的光芒,他走到日向凉太身边低声问道:“怎么了?”


    日向凉太让自己的喘息平复了起来,他抬头看着虎杖悠仁的脸,他半张脸浸泡在晨曦之中,和以往一样的明亮而温暖。


    他脑子里面的各种凌乱的念头转过,最后日向凉太只是睁着那双湛蓝色的眼眸看向了虎杖悠仁,他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如往常一样说道:“怎么突然要转学。”


    虎杖悠仁眼神之中闪过一抹复杂,不过很快就又笑了出来,他声音低低的,像是一声喟叹,“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心惊肉跳的听着虎杖悠仁的语气,日向凉太和他呆在一起长大,少说也有十几年的时间,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虎杖悠仁这样的表情。


    而且最要命的是他判断不出来悠仁现在具体的心理状况,所以他只能以安抚为主。


    他装似不经意的问道:“要转学的话,是要转到哪个学校呢?”


    虎杖悠仁思考一下昨天从那个人口中说出来的一长溜的名字,他隐去两个字之后重复了一遍:“东京都立高等专门学校。”


    日向凉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就有些不妙的预感,尤其这还是一个高专。


    一时间他甚至感觉到几分荒谬的窒息,之前的时候他和体育老师在一起闲聊的时候,还听到他说过如果悠仁以后走体育路线的话,依他的天赋和现在的成绩来看,走一个名牌大学不是问题。


    虽然日向凉太并不是那么关心学历和大学,但是看着虎杖悠仁这样一个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名校预备役转学去一个丝毫没有名气可言的高专学校。


    他颤抖着的手看着手机上搜出来的关于这所学校的短短几句介绍,这他.妈居然还是一所宗教性质的学校,无论是升学率还是就业率通通没有写,空白的介绍让人窒息。


    日向凉太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在虎杖悠仁的身边斟酌着问道:“换个地方也是换个心情,但是学校的话还是再考虑考虑怎么样?”


    他的声音柔和,看向虎杖悠仁的目光里面带上了一分小心翼翼,那双澄澈的天蓝色眼眸看过来,里面满满都是对虎杖悠仁突兀决定的不解。


    虎杖悠仁看着那双眼睛,一时间有些说不出来话,他何尝不知道日向凉太是什么意思。


    现在的样子也估计是担心他因为爷爷的事情伤心过度。


    日向凉太关切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带着一点莫名的暖意,像是灵魂都浸泡在温水当中。


    他话一时间停在了喉中,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宛若一场大梦,虎杖悠仁手摸上了眼睛下方出现的两条纹路,凹凸不平的触感让他回到了现实当中。


    虎杖悠仁笑道:“不是头脑一热做出的决定,这也是我仔细想过的。”


    他微微低头和日向凉太对上视线,眉眼弯弯地看着他笑:“不用担心我,哈哈。”


    日向凉太仔细看着他,虽然感觉悠仁有一点低落,但是好像情绪也正常,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坠落到极端的悲伤之中,也不像会做傻事的样子。


    正这么想着,虎杖悠仁精神高涨地看着他说道:“完全不用担心我。”他笑出了一口大白牙。


    虎杖悠仁笑的轻松又自在,日向凉太眼神中小心翼翼地担忧终于消散。


    在一片和谐的氛围中,日向凉太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对了,悠仁,你昨天的手机怎么关机了一夜。”


    虎杖悠仁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摸上了自己的口袋,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在昨天晚上的剧烈运动中,手机好像是掉在了那个咒灵的嘴里面。


    想到这的时候他声音变小了一点,“昨天晚上出了一点意外,碎掉了。”


    虽然还是很不理解虎杖悠仁为什么转到那个学校,但是日向凉太还是陪着他走完了全过程。


    他在学校里面的东西他们两个人搬了回去,日向凉太拿着东西一路默默陪在虎杖悠仁的身边。


    陪着他走进家门一起收拾即将转到新学校的零零碎碎。


    打开的行李箱被放进满满当当的东西,在日向凉太叠衣服的时候,虎杖悠仁跑到另一个房间把他最喜欢明星的海报从卧室揭了下来,接着小心翼翼地卷起放到了行李箱中。


    看着他这样的动作,日向凉太的眉心突兀一跳,虎杖悠仁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收拾过东西。


    而且日向凉太看着他的动作。莫名感觉虎杖悠仁现在的仔细有点像是有不再回来,最后一次在家里面收拾东西的感觉。


    渐渐地,日向凉太的动作停了下来。


    一晚上没有丝毫的音信,手机关机,突然放弃了大好的未来转向了一个宗.教学校,这些东西组合起来让日向凉太那种突然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前两天刚看过的法制新闻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目光严肃的主持人介绍着屏幕上一个被打了码的男人说道:“经过警察开导,终于将走上迷途的山田先生拉回了正道,据受害者的坦白,邪.教发展下线一般都会断绝你和外界的联系,致以精神上的洗脑....“


    法制栏目上的被打码的黑发男人逐渐在日向凉太的脑中变化,到最后的时候他甚至想象出来悠仁眼睛被打码的模样。


    日向凉太身体颤抖了一下,他低头谨慎地问道:“....悠仁,你加入的这个学校,他正经吗?”


    虎杖悠仁回忆起来五条悟浪荡笑着的模样,回想起来咒术界直接给他判的死刑。


    于是在日向凉太难以形容眼神下,虎杖悠仁沉默片刻之后,语气难得带上了一丝游移,“....我其实感觉好像不是那么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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