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穿越快穿 > 攀缠 > 11、喜欢你
    接手易淏婚礼策划案搬进庄园之前,代薇一直住在小姨家。


    继承了祖父的烹饪天赋,代薇小姨的做菜手艺也很不错,偶尔会搞几样西餐尝尝鲜,不过大部分时间,还是以中式家常菜为主。


    毕竟扎根在骨子里的传统饮食文化,是永远无法剔除的。


    可自从入住庄园,早中晚三餐顿顿都是西式。


    不仅如此,代薇还要每天尝试玛格丽塔做的各种西式甜点,导致她现在看到“牛排、鹅肝、黑松露”就开始生理不适。


    “好想念中餐啊……”


    书房里,代薇蜷躺在沙发上,抱着ipad飞快刷着微博美食照,结果越刷越饿,简直眼泪从嘴角往外狂流。


    “啊啊好想吃话梅排骨、东坡肉、西湖醋鱼、桂花蜜藕……”她翻来滚去地报菜名,“火锅也想吃!还有毛血旺、鸡丝凉面、鱼香肉丝……”


    报菜名就算了,还横跨数个菜系地报。


    说好的一起办公,绝不打扰。


    谁能想到实际上根本就是易圳负责办公,她负责打扰。


    男人忍无可忍,从屏幕前抬头扫视她一眼,淡漠回怼“就你嘴刁”,语气却不含怨怒。


    “这不是我嘴刁!”


    代薇飞快地爬起来,趿拉着拖鞋跑到他旁边,“是我的胃发矫情!它水土不服,它病了,它得了一种‘思乡病’!”


    易圳看回文件,顺便懒洋洋地纠正她:“你拍的是阑尾。”


    代薇:“……”


    它是阑尾你又不是,咋那么爱发言呢?


    “重点不是它在哪,是它想家了嘛~”她强行把手里ipad摆到易圳眼前,“你看看,你看看我大中华这菜谱,你看一眼你也馋!”


    男人眼也不抬:


    “再闹就放下。”


    “我立马闭嘴。”代薇立马攥紧小电脑,缩回自己的地盘。


    虽然这是他的办公设备,虽然里面已经被她下满各种小游戏和休闲社交软件,但他没有正在使用的东西,四舍五入不就是给她玩儿的嘛。


    终于安静了。


    “不过我发现啊……”


    “……”


    就知道她不可能会安静,绝对熬不过一分钟。


    “你这个人喜好还是挺明显的。”代薇单手托腮,盯着男人的侧颜思考道,“喜好这么明显,会不会很容易被人拿捏啊?”


    “比如?”难得他肯搭腔。


    “比如你喜欢一身黑,喜欢鸭舌帽,喜欢口味淡,喜欢独来独往,还有……害羞的时候喜欢红耳朵~~”说着,她想去摸他的耳垂。


    易圳侧过脸,直接抬手挡开,“净懂些没用的。”


    代薇笑出虎牙,“还有啊。”


    她直起身子,拉住他的椅子借力凑近他耳边,放轻声音说:


    “喜欢听我叫你老公。”


    易圳略微惊愣,条件反射般迅速开口反驳:“乱说什么。”


    “不喜欢,为什么那天还回吻我?”她轻轻挑眉,像只终于得到宠爱的小野猫,眼神笑得狡猾。


    易圳轻易读懂她的狡猾。


    半眯起眼,他稍稍沉默了会儿,冷却语调,平静地揭露她的不打自招:


    “你装醉。”


    代薇舔了舔唇。


    她没否认,眼睛却一眨不眨,目光倾泻着温柔的莽撞,容纳坦诚,积极而无畏。


    她回答:“喝醉是假的,不就证明我喜欢你是真的嘛。”


    易圳曲指敲了敲桌面上的《替身协议》。淡淡掀眼,视线里略带警惕,声音无比寡漠:


    “这东西可是你主动制定的。”


    他在提醒她。


    也在忠告他自己。


    “替身就不能喜欢你吗?”


    代薇认真地注视着他,语气裹挟天真与执着,似乎并未因此而受到伤害。


    甚至追问:“替身就不能叫你老公吗?”


    男人抽走视线:“不能。”


    “是不能。”她仍然真诚,逐字逐句地问他:“还是我不配?”


    易圳没再回望她,低头翻阅手中的资料,“不要问没有意义的问题。”


    他总不留情面。


    口吻冷淡得刻薄。但声线刻薄得不够完全,像在自我压抑,更像是某种心虚。


    “可是我觉得……”代薇有意顿了下。


    她没生气,打量他的眼神依旧专注。


    所以她在最好的角度,看清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看清他的眉睫些微舒展,也看清他眸底藏匿的清光。


    劝她不要期待,可他分明有所期待她的后话。


    代薇才不会像他一样吝啬。


    她会爽快地告诉他:


    “我觉得,你在口是心非!”


    *


    事实证明。


    老毒物就是喜欢口是心非。


    天黑后,两人照常在古堡顶楼共进晚餐。


    不同的是,长条桌被替换成小圆桌,刀叉换成筷子,主食变成糯米饭,就连红酒都换成了石榴青梅酿。


    佣仆接二连三地布下菜品,酸甜咸辣,羹汤俱全。


    代薇眼睁睁望着桌上摆列的盘碟,每一道菜都是她下午在书房里嚎过的,人有点儿懵,她想用“口是心非”形容老毒物未免不太合适了。


    她抱起碗筷,飞快从对面座位挪到男人旁边,下巴在他手臂上蹭来蹭去,娇滴滴地喊他:


    “老公——”


    “别乱来。”易圳用指尖抵住她的额头,十分嫌弃地挪走她的脑袋。


    女人格外听话,立马变换称呼:“圳宝,我错了……”


    救是没得救了。


    易圳干脆忽略她那些千奇百怪的称呼,偏头瞥她一眼,不知道她又玩什么花样:“你有什么错?”


    “就是错了嘛,错在不该说你口是心非。”她又贴过去,双手缠搂住他的腰身,茶里茶气地黏黏叽叽,


    “你不是口是心非,你是面冷心善!你就是个大善人!!”


    “……”


    易圳扯开她的手臂,“说话就说话,少动手动脚。”


    代薇移眸在餐桌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饭菜,咽了咽口水,恨不得立马抄起筷子就开始干饭!


    可是礼貌的关心不能少:


    “不过圳宝,这些菜好像都是偏甜偏辣的口味,你能吃吗?”


    这是,在关心他的口味吗?


    “能,但不多。”简短而有信息的回答。


    隔着餐巾拿起银白鱼骨刀,摆放在女人面前,睫影投下顺柔的弧度,“吃吧。”


    “诶好嘞!”


    往日里两个人一起吃饭,代薇总是话多的那个。


    更确切的说,是她自己在啰里吧嗦说个没完,似乎永远不缺话题聊,易圳偶尔被追问到无可避让的地步,才会简单应她两声。


    今晚有中餐的宠爱,她光忙着吃,倒没怎么顾得上讲话。


    但易圳赌她不会就这么消停,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这女人又开始了——


    “小易,你认识那个本尔顿百货公司的老总吗?”


    “不熟。”


    “我听说他要二婚了,就是之前爆料跟他出轨的那个女人。”代薇一脸吃瓜相。


    对方显然对这种八卦没兴趣,“你每天大门不出,消息倒是灵通。”


    “诶呀,这可是我的老本行,如果连这点儿行情都掌握不了,那我还怎么在圈子里混。”


    她吐出一块骨头在碟子里,眉梢扬挑,有些沾沾自喜的得意劲儿。


    “想说什么?”易圳停顿了筷子,斜她一眼。


    来了。她等的就是这句。


    “嘿嘿。”代薇连忙替男人斟满酿酒,试探着提出要求,“方便的话,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牵个线,支持一下我的小事业嘛。”


    其实不是没有感觉的。


    自从那份什么协议签订以后,女人的殷勤就好像是在刻意讨好,他清楚她一定带着目的在亲近自己。


    她有什么目的,是什么企图,他不知道。


    当然,也不介意。


    或者说,他并不排斥她别有用心。


    只有当双方都对彼此怀有需求,这段关系才能持久,才够稳固。更何况是他先准许这段关系发生的,终究是他别有用心在先的。


    但是。


    “帮你可以。”男人声音疏冷,视线凝落在她脸上,审视中暗含分析的成分,


    “可你能为我做什么?”


    但是必须要付出等价的交换,你才会明白我的特行权不对外开放。


    你的所有告求都可以在我这里得到实现,但那来之不易,我要你珍惜。


    代薇被问愣了,咀嚼粉蒸肉的速度慢了下来,“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她根本不懂。


    “这是你的问题。”


    心头忽然没来由地涌上一股烦躁,他的眼神里灌满疏离,音容冷淡地告诉她,“如果你没有等价的筹码,就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代薇敏锐感觉到他似乎有些不悦,她低头喝着汤,没有再急于继续这个话题,忽然也变得沉默。


    她以为她足够主动,以为他们之间有过亲密接触,他也表现出已然不菲的善意。


    这便能够算作筹码。


    但他说“等价的筹码”。


    所谓“等价”的阙值在哪里。


    她已经说了“喜欢”,那么现在是要努力让他也甘愿回馈同等的情意吗?她要努力讨得他的欢心,他才肯给予自己事业上的帮助吗?


    他的意思是,她做得还不够好吗?


    代薇想,或许她需要进一步试探,至少探知到自己在他心中占据几分“情”。哪怕只是怜惜的“同情”。


    不过还要等待契机。


    毕竟这个男人是那样的精明,他的感知力、洞察力、他强大的逻辑分析足以轻易识穿她的目的。


    气氛猝然在此刻冻结。


    她的敏锐与他的精明在无声中曝晒,在较量,在她碗筷的刻意碰击里博弈。


    两人心怀各异,谁也没有再说话,直到易圳起身离开,代薇不为所动。


    “还有……”


    走前,还回头去看一眼闷头吃饭的她。


    她小心地转过脸:“啊?”


    还有之前为什么说喜欢他?


    难道她的喜欢就是因为这个吗?


    他无法分析她,他甚至无法理性地分析自己,当惊喜与质疑同时在心底发生歧义,他不清楚到底该服从于哪一个。


    话到嘴边,变成一句没有起伏的叮嘱:


    “还有,不要轻易开口求别人。”


    因为我可以做到。


    ……


    到后半夜代薇也没睡着,一来晚饭吃得有点多,二来是她心里装着事,毕竟跟易圳的拉锯也不是那么好囫囵忽略过去的。


    算了,先忙正事吧。上次彩排礼发现迎宾区的琉璃花窗需要换掉,她打算自己动手,画一幅玛格丽塔与易淏的水彩人物画像。


    不过还缺一个尺寸。


    想着反正也睡不着,不如现在就去看看。


    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摸索,代薇对庄园里的路线基本了解到位。她按照记忆开车过去,很快找到婚礼堡楼的位置。


    整座古堡深堕在黑沉夜幕里。


    代薇熟门熟路地搭乘电梯,来到主场。


    然后咬着手电筒,利用测距仪边测量花窗尺寸,边在本子上记录数据。


    测量的过程很快。


    她最后核对了三遍尺寸,确认无误后,便准备离开。


    不料转身的一刹,脚下无意间不慎踩中某个物体。


    旋即,电流麻痹性直窜过身体,代薇条件反射地快速缩回脚,却稳不住步子,导致电筒从手里直接摔飞出去。


    落地声突兀震荡在楼廊内。


    两秒后,强烈刺耳的警铃瞬间爆起,将她狠狠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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