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腾扑腾!


    黎葬用力的扑腾,你发情,你才发情!


    “小家伙别闹了,水都溅出去了。”桑林染抱着黎葬,毕竟是在浴缸里,黎葬的毛又长,沾了水能甩出老远,整个浴室被他甩得变成了水帘洞。


    桑林染又是无奈,又是好笑,给黎葬清洗了一遍。黎葬发现,桑林染真是一个怪人,他家里没养任何宠物,但是宠物用品一应俱全,包括给宠物洗澡的各种洗护用品和用具。


    因为黎葬的不配合,洗香香完毕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桑林染抱着香喷喷的黎葬从浴室出来,勤勤恳恳的给他擦干。


    黎葬四仰八叉,大爷似的躺在柔软高档的毯子上,露着小肚皮让黎葬“跪地式服务”,舒服的直哼哼,心中得意万分。


    哼哼,伺候本座的时候,就没时间寻短见了吧?本座真是英明神武啊。


    的确,桑林染忙前忙后,折腾了一大通下来,揉了揉黎葬蓬蓬的绒毛,手感丰盈又结实,虽然不是特别柔软,但幸福感是十足。


    说起来也是奇怪,桑林染轻轻顺着“小狗”的绒毛,心里便什么也不会想,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治愈力。


    “小家伙,”桑林染露出一抹笑意:“你竟然是实胖,不是虚胖。”


    黎葬:“……”呸!本座这是肌肉,一身的肌肉,不是肥膘!


    黎葬怕自己现在这副萌萌哒的模样口吐人言,会吓死桑林染这种弱不禁风的普通人,只好在心中吐槽,不跟肉体凡胎一般见识。


    “你叫什么名字?”桑林染问。


    黎葬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黑溜溜玻璃珠一样的眼睛一白,但怪就怪在黎葬的原型实在太太太太可爱,过于可爱,所以翻白眼看起来“风情万种”,好像撒娇一样。


    “你在跟我撒娇么?”桑林染果然会错意。


    黎葬:“……”本座在白你!白你!


    桑林染伸手过来,揉黎葬的小脑袋:“真可爱。”


    黎葬发现,或许桑林染是个害怕寂寞的人,他一直在和自己说话,虽然自己身为一只“小狗”不能说话,但桑林染还是孜孜不倦的和自己说话。


    黎葬撇了撇嘴巴,其实害怕寂寞,并不是肉体凡胎的专长,黎葬也曾经切身体会过……


    想当年,黎葬刚刚封印了元灵,从百战不殆的杀神变成了一只憨头憨脑的幼崽大熊猫,所有人都因为惧怕黎葬,绕着他走,整个世界都仿佛只剩下了黎葬,而黎葬的身边是无数的高墙,那些人站在高墙外面,背着黎葬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这种感觉,应该就叫做寂寞,叫做孤单。


    黎葬想起以前的事情,圆溜溜的眼睛看了一眼桑林染,算了,本座是来人间做好事的,安慰人的话,应该也算是好事。


    于是黎葬摇头晃脑的爬起来,来到桑林染面前,将小脑袋拱过去,蹭着桑林染的下巴,使劲蹭,来回蹭。


    桑林染有些怕痒,一边躲一边笑:“小家伙你果然是在撒娇么?好痒。”


    黎葬在天庭见过不少仙子美人,但都没有桑林染长得好看,桑林染不笑的时候,已经漂亮的惊心动魄,一笑起来灿若星辰,简直可与日月争辉。


    “时间不早了,”桑林染说:“睡觉吧,明天我去给你找找主人,你这么干净,一定是谁家走丢的吧?”


    黎葬昂了昂小下巴,一咕噜,直接躺在桑林染的床上,霸占了他的枕头,像模像样的鼓秋两下,调整自己的睡姿,找个舒服的位置。


    “真有灵性。”桑林染感叹着,也没有赶黎葬下床,找了一条小被子,细心的给黎葬盖上,自己躺在黎葬身边。


    “晚安。”桑林染将灯关上。


    黎葬打了个哈欠,下界第一天就助人为乐无数次,累坏本座了,黎葬眼皮打架,很快沉入梦乡之中。


    不要……


    不要走……


    黎葬迷茫之中,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是谁在说话?那语气很熟悉。


    “不要走……”


    黎葬睁开眼睛,黑溜溜的眼睛四处寻找,这里是桑林染的公寓,自己躺在桑林染的床上,侧头一看,原来是桑林染在说梦话。


    他应该是做噩梦了,紧紧皱着眉头,额角滚下汗水,抿着嘴唇,在梦魇中挣扎,喃喃的轻声说:“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


    桑林染知道自己在做梦,他不是第一次做这个梦,这已经是个熟悉的梦境,其中的情节桑林染倒背如流。但这样的噩梦总是反复困扰着桑林染,每隔一段时间,桑林染便会重复这样的噩梦,而且不到噩梦做完,桑林染一定醒不过来。


    雾蒙蒙的四周,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应该是一片战场,残垣断戟,血流成河,风沙席卷着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说不出口的沧桑孤凉。


    “金蛇吻。”


    梦中之人在说话。


    “我已与玄女谈好条件,只要我自封元灵,她便答允送你去人世轮回,从今往后,你便再也不只是我的佩剑。”


    “洗脱这一身罪孽,去过你想要的日子……”


    嗤——!!


    黑甲的男子反手将一把长剑插在荒野之上,轻轻抚摸着剑刃,最后看了一眼那名叫金蛇吻的佩剑,转身阔步而去。


    金色的剑刃,冰冷的光芒,金蛇吻在冷风下发出幽幽的金鸣声,仿佛是对主人的悲泣。


    ——别走。


    ——别丢下我一个人……


    “不要……不要走……”桑林染被困在梦境之中,他失去了手,失去了脚,兀立在寒风之中,无力的看着那黑色的背影离开,一点办法也没有,每一次都是如此,重叠反复。


    黎葬用小肉爪子推了推桑林染,想将他从噩梦中唤醒,可桑林染睡得沉熟,一点醒过来的迹象也没有。


    “桑林染?桑林染!”被迫无奈,黎葬小声的叫着。


    可桑林染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反而越陷越深。


    “真会给本座找事!”黎葬的口吻虽然不耐烦,但还是伸出小肉爪子,爪子绷直,尖尖的指甲都露了出来,好似在捏诀,但更像是在卖萌。


    黑色的小爪子点向桑林染的眉心,黎葬说:“本座倒要看看,你做了什么噩梦,看把你这个凡人吓的。”


    一股金光从黎葬的指尖晕染开来,伴随着金光,圆鼓鼓的幼崽大熊猫瞬间消失,一下进入了桑林染的梦境。


    呼——!!


    狂风呼啸,四周冰冷刺骨。


    “这里……?”进入梦境的黎葬,不受封印的影响,已经自动变成了人形的模样,他环视四周,一股震惊油然而生:“这里是……涿鹿战场?”


    涿鹿之战,过去多久黎葬都不会忘记,蚩尤在涿鹿战败之后,黎葬也是在此地封印了自己的元灵。


    桑林染的梦境中,怎么会出现涿鹿战场?黎葬狐疑不已,这里和自己当年经历的涿鹿之战一模一样,分毫不差,他一个肉体凡胎之辈,怎会生出这样的梦魇?


    就在黎葬奇怪之际,他的目光一转,瞥见了苍凉之中的一抹金光,一把金色的宝剑插在黄土之中,轻轻的在寒风中摇曳。


    “金蛇吻?”黎葬睁大了眼睛,分辨清楚之后,意外的惊喜,赶紧大步跑过去。


    金蛇吻是黎葬的佩剑,他跟随九黎之君蚩尤征战沙场,佩戴的都是这把形似金蛇的软剑,不用之时缠于腰间,杀敌之时削铁如泥,金蛇吻与黎葬同寝同卧,形影不离,在黎葬的心中已然不只是一把杀器,一把佩剑这么简单,更是黎葬最信任的伙伴。


    黎葬跑过去,刚要触摸金蛇吻。


    啪!


    有人从后背一把拉住黎葬,黎葬回头一看:“桑林染?”


    拉住黎葬的人,正是梦魇的主人桑林染,两个人触碰的一瞬间,狂风席卷,沙场扭曲,残垣断戟犹如海市蜃楼,快速消失在二人眼前。


    “唔!”下一刻,黎葬不可抑制的打直脖颈,发出一声连自己都惊讶的甜腻单音。黎葬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但那声音还是断断续续从黎葬的口中泄露出来,根本无法忍耐。


    四周的梦境变化了,但还是在桑林染的梦境之中,从荒凉的戈壁,瞬间变成了熟悉的餐厅洗手间。黎葬的眼前是反锁的洗手间大门,他无力的趴在门板上,劲瘦流畅的细腰被身后之人紧紧钳住,一股猛烈的撞击感席卷而来,黎葬喉咙滚动,还是不可抑制的泄露出轻哼。


    黎葬想要叫身后的人轻一些,他刚刚扭过头去,便被对方捉住了嘴唇,狠狠吻上,果然是桑林染,他的亲吻犹如狂风暴雨的摧残,却又透露着细腻温柔,让从未经历过这样事情的黎葬无法拒绝,只能攀住这个始作俑者的肩背。


    “别走……”桑林染嗓音沙哑,吐息分明炙热,却像是咬住猎物的毒蛇,厮磨在黎葬的耳边,轻声说:“不要走,别丢下我一个人。”


    “你好暖,可以再多温暖我一些么?”


    “主人……”


    黎葬猛地睁开眼睛,一双圆溜溜的玻璃眼眨了两下,举起自己毛茸茸的小爪子反复看了两遍,这才肯定自己已经脱离了桑林染的梦境。


    什么噩梦,分明就是个春梦!


    黎葬一咕噜爬起来,身边的桑林染已经摆脱了梦境,沉浸在熟睡之中,面容安详,透露着一股饱餐之后的餍足。


    “啊,嘶……”黎葬一动,牵扯到了身上的酸痛,虽然只是梦境,但黎葬是以真身进入梦境,在梦境之中经历的一切都是实实在在,真真切切的。


    “气死本座了,”黎葬摇头晃脑的冲过去,小肉腿对着熟睡的桑林染一顿乱蹬:“你这个致郁系闷骚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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