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秋荼第一次这样干净利落地拒绝自己。
或者说，秋荼从没有拒绝过他。
他确实喝醉了，但也没有醉到彻底控制不住身体和意识的地步。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他想亲秋荼，想和他做，想听他在自己身下的声音。
酒精的促使下，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循着本能来了。
如今被这么推了一下，少许理智回笼，他稳住身形，定了定神。
大晚上的在人睡着之后将他吵醒做那种事情……实在过分。
是他的错。
“对不起。”喝醉酒后的顾寻洲依旧坦诚。
而这在秋荼眼里便是对方因为想要将对别人的情绪发泄到自己身上的道歉。
“你…先出去。”秋荼飞快眨了眨眼睛，侧过身，眼泪顺着脸颊汇集到下巴，滴落下来，闷而无声，下唇被他咬得发白，黑暗中看得并不真切。
就算是难过了生气了，他发现自己也对顾寻洲说不出什么重话来。
顾寻洲其实已经对他很好很好了，这段关系里，他没有对不起自己什么。
是他想要的太多。
顾寻洲脑子实在有些晕，思考起来都费劲，这也是他不喜欢喝酒的原因之一。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但他知道这个时候应该顺着秋荼来，不能与他唱反调，等明天自己酒醒了、脑子清醒了之后再想对策。
于是他乖乖离开了秋荼的卧室。
顾寻洲离开后，秋荼在床上抱着膝盖坐了好一会儿，眼泪掉得无声无息，心里难受得要命。
系统的安慰也没起到什么太大的作用。
以前只是知道顾寻洲有个白月光，并没有与那人有任何交集，如今，白月光不过才刚回来，顾寻洲的反应便这么大……
秋荼无法接受这样的情况下与顾寻洲做。
他只能接受身体与感情都完全属于彼此期间做那样的事情，即便没有建立在相爱的基础上，也要符合彼此忠诚。
他还没那么贱。
不想被顾寻洲压在身下的时候听见的是别人的名字。
系统给他传的那些替身向狗血文里，主角攻好像都会与主角受有这样一段经历，有的主角受强势一些，有的主角受弱势一些。
他今晚这样的反应应该不算将事情弄糟。
他是秋荼，不是许尘昀。
希望酒醒过来后的顾寻洲能看清楚。
身体再扛不住困意睡过去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五点了。
好在第二天是周六，他没有在周末的课，并不需要去学校，刚回归学校的缘故也没有参加什么新的课余活动，周末对他来说是清闲的。
再醒来的时候时间才刚走到上午八点，就只睡了三四个小时，秋荼却不想睡了。
走进浴室洗漱，秋荼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微肿，眼底一点青黑，脸色很差。
顾寻洲昨晚喝了那么多酒，现在大概率还在家，秋荼不太敢走出卧室。
手掌抬起摸了摸咕咕乱叫的肚子，秋荼从书包内拿出昨天早上塞进里面的几袋小面包，凑合着咽了下去。
幸好还有小面包。
秋荼没什么力气，又躺回了床上，打开手机瞅了一眼，处理了收到的一些消息。
陆鸣约他周末出去玩儿，去他一直想去的海边，他这会儿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趣，只能拒绝了。
苜蓿给他发来了一些直播的干货以及近期的新活动，秋荼一一收藏。
老师给他分享了全国大学生数学竞赛的信息，提醒他报名，秋荼提了提精神，起身打开电脑完成了报名手续。
报名正巧在他休学那一阵开始，他没顾得上报，今天截止，幸好老师提醒了他，不然就真的错过了。
……
兴许是因为处理了这些事情，注意力被分散了一些，秋荼身体也放松了许多。
他打了个哈欠，又缩进被窝里面补了会觉。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饭点了。
小面包已经被他全部吃完了，肚子又开始咕咕乱叫起来，秋荼赖了会儿床，犹豫好久还是坐起了身，打算洗把脸就出去觅食。
兴许是补了一觉的缘故，脸色好多了，就是眼睛还有点儿肿，黑眼圈淡了一些，却并没有完全消失。
冷水使脑子彻底清醒过来，秋荼小心翼翼推开了卧室的门，缓步走了出来。
经过客厅的时候，秋荼猝不及防撞入了一双眸内。
秋荼：“！”
顾寻洲正大马金刀地坐在客厅沙发上面，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身上的酒气也荡然无存。
他的手里拿着手机，目光原本也落在手机屏幕上面，见余光内闯入一道身影才抬起眸。
顾寻洲几乎是瞬间开口：“醒了？饿了吗？”
像是在等他似的。
秋荼抿了抿唇，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昨晚喝醉酒后发生的事情。
但，就算不记得了自己也不会主动提起。
秋荼嘴唇翕动，最终只轻嗯了一声。
顾寻洲后知后觉地发现秋荼眼睛微肿，眼底也有一点青黑，显然不止掉了一会眼泪那么简单，昨晚肯定也没有睡好。
顾寻洲当即将手机塞入口袋里面，起身来到他的身前。
“昨晚…抱歉，我喝醉了，吓到你了。”
这样的开门见山使秋荼有些猝不及防。
看来，他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
顾寻洲：“我很少喝酒，昨晚情况特殊，不会再有下次了。”
秋荼抿起唇。
情况特殊……许尘昀为了拍戏常年全球各地到处跑，顾寻洲与他见面的机会确实不容易。
秋荼喉咙里的话百转千回，最终只轻飘飘吐出一句：“我们的协议还做数吗？”
关系持续期间，彼此1v1。
——他是在提醒顾寻洲，他也相信顾寻洲的人品。
“当然。”顾寻洲却完全与他不在一个频道上。
他会尊重秋荼，如果他不愿意，他不会强迫他。
昨晚即便是喝醉了，还很想做，秋荼不愿意，他也控制住了。
秋荼又嗯了一声，“好。”
算是将这件事情给揭过了。
顾寻洲又问：“周末有什么事吗？想不想出去玩？我陪你，就当是赔罪了。”
秋荼没想到话题转移得这么快，愣了一下，还是乖乖回道：“想去海边。”
九月初虽然温度没有真正降下来，但也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热了，如今正是旅行淡季，海边应该不会有太多的人。
而且，秋荼也有一点小私心。
顾寻洲答应与他去海边的话就等于同意离开帝都，许尘昀才刚回帝都，顾寻洲会愿意这么快就与他“异地”吗？
顾寻洲：“好。”
顾寻洲拿起手机：“我差人安排最快的机票，先订餐送过来，吃完直接飞去海边。”
秋荼：“……”
秋荼将顾寻洲的爽快归结于对自己的愧疚。
系统却像是过年般开心：【您在他心底比白月光更重要！】
秋荼觉得可能只是没有真正到直面冲突的时候。
若到了顾寻洲必须在他与白月光之间选择一个的情况，顾寻洲便未必会选择他了。
系统：【日后有机会的话您试试就知道了，也好让他明白心里真正喜欢的是谁】
秋荼：“……嗯。”
早餐很快便被送到了。
顾寻洲十分体贴地帮他切好了牛排，将装着牛排的盘子推到了他的面前。
顾寻洲对许尘昀肯定也特别温柔吧。秋荼想。
就在这时，顾寻洲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一下，顾寻洲拿起手机瞅了一眼。
是许尘昀发来的消息。
【许尘昀】：干妈让我问你这周末回不回来，她在准备食材
【顾寻洲】：没空，陪人
【许尘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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