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黏在那瓶价值三十元的能量饮料上。
谢晴平时只会在白开水里加点糖跟盐凑合着补充能量。
从味道上跟功能上都与饮料相差甚远。
谢晴用自己保温杯里的简陋饮料漱过口之后，才十分心动地选择了开口拒绝对方：“对不起。”
“那、那学姐只收下我的饮料也可以。”beta对谢晴递出了手里的饮品。
一是beta实在是坚持，二是谢晴她是真的嘴馋，所以她伸手接下了她递过来的东西，而拒绝了其他人的示好。
“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的？”
谢晴不会无缘无故的接受别人的好处，她抬眼看向beta，嗓音还带着体力透支的沙哑。
beta红着脸说：“我、我是高二三班的刘轻语。我希望下次月考的时候，学姐能来高二教学楼帮我搬行李。”
每次联邦一高月考学生们都要清空自己的桌椅，把自己的书本跟杂物放到一楼的教师办公室。
看起来身材弱小的学妹提出这个要求也很正常。
谢晴平静发问：“几楼？几包行李？”
刘轻语脸红：“8楼，两个大纸箱外加两个大行李袋。”
月考当天全校都在搬行李，电梯厢会挤到爆。
在耽误时间等电梯跟自己废劲搬行李之间还有一条路，那就是雇人做苦力。
这活儿谢晴常做。
闻言，谢晴颔首：“可以，但是得加钱。”
她从beta手里接过饮料，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这样的饮料，搬行李的时候再送我两瓶。”
星历2075年10月31日周四，在这个秋季的最后一天，谢晴折合赚到了五万零九十元。
五万块用来还债，九十元用来享受生活。
日子平静地过了三天，在下周一11月4日早自习的时候，谢晴的古早手机发出连绵不断的震动声。
纪氏的hr打来了电话，问她当天晚上能不能入职。
谢晴：“啊？”
正常入职流程都是通过面试之后hr打来电话跟面试者沟通入职信息，敲定一下入职时间，之后邮箱发offer。
结果纪氏集团的hr现在告诉谢晴，让她方便的话当天晚上就来上班。
并且还让谢晴去商场买一套合身的商务着装，纪氏会根据发票上的金额进行报销，额度限制是三万联邦币。
听到这里，正与谢晴一起站在楼梯间里的鞠芷凌激动地拽住了她的胳膊，对她疯狂点头示意她应下来。
谢晴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问：“试用期能缩短吗？之前试用期是七场，缩短到三场怎么样？”
试用期薪资打八折，谢晴穷得很，她要尽量为自己争取利益。
鞠芷凌听见这么好的机会谢晴居然还跟对方讨价还价，她紧张得一个劲儿地跺脚，瞪着眼睛催促谢晴不要跟纪氏蹬鼻子上脸。
她的身高比谢晴矮了一个头，她生气的模样在谢晴眼睛里就像一个跳脚的小金土豆。
她抬手按住鞠芷凌的脑袋，示意她不要躁动。
那边hr显然也没料到她的反应，hr表示这需要跟上级沟通一下。
电话挂断之后，鞠芷凌垂头丧气：“晴晴，四百打八折你一场也只是少赚了80块，四场加起来才320块，我可以补给你呀。”
对于鞠芷凌而言，就算她是家族里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她手缝里随随便便漏出来就是五万块，自然是看不上八十的。
“没事，我只是提一下罢了。能缩短打八折的时间当然好，不能的话我也没有损失。”
而且她非常自信这个钱纪氏绝对会给，毕竟这点小钱对于纪氏而言可太少了，而且她穷酸的特点他们第一次面试也能看出来了，她提这种要求完全不崩人设。
谢晴想得没错，早自习还没过纪氏就给出了回应，双方也敲定了第一场兼职的时间跟地点。
她会在晚上七点出现在九重楼餐厅楼下，以助理的身份陪纪老板一起出席酒局。
九重楼是晶城有名的高档餐厅，谢晴赚钱的同时还能蹭吃蹭喝。
逛街买衣服的时候，谢晴低着头用手机刷着网络上各种博主分享的餐厅美食，那真是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鞠芷凌跟她散漫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她是真的在用心给谢晴挑衣服，唯恐哪里不合适出现什么差错。
一趟商场逛下来，谢晴除了内衣跟内裤还有遮挡性极强的丑眼镜，剩下的东西全都换了一套。
鞠芷凌看着她老老实实扎在脑后的马尾辫，她摸着自己的下巴问：“晴晴，咱头型要么也换一个吧？”
星历2075年晶城最便宜的理发店剪一次头发的价格是100元，这商场里的理发店只会更贵。
谢晴连30块的饮料都不舍得买，更何况是拿钱反复做头发了。
闻言，谢晴转头看向身边商铺的玻璃橱窗，橱窗的反光里映出了一个打扮朴实的女人。
她有些意动：“可是维持发型需要钱的，纪氏又不是每次都报销。”
有时候穷惯了，在一些点上就会控制不住地小家子气。
鞠芷凌劝她：“跟把握住长期兼职后将带来的收益相比，这只是微不足道的投资罢了。”
道理谢晴都懂，她只是需要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所以她握住鞠芷凌的手腕头也不回地扎进了开在这所商场里面的理发店。
谢晴的头发是自来卷，不打理会显得很毛躁。
她简单地做了柔顺，并且还做了个黑长直的发型。
头型给人带来的颜值提升很强，她本就长得好看，收拾一下简直就是秀场里的模特。
谢晴身上还是那一套老旧的运动服，只是从理发店里出来之后，鞠芷凌觉得这身衣服显得名贵不少，普通的套装让她穿得格外有气质。
只是有一个缺点不容忽视……
鞠芷凌踮脚去捏谢晴的脸，她不放心地嘱咐：“晴晴，你看起来太a了！你在纪春时身边的时候可得多喷点奶糖味香水啊！”
谢晴不觉得自己哪里a了，不过金主给出的工作意见她自然会听。
她点点头：“好，我会注意的。”
这次商场他们全程都在收集发票，零零碎碎加在一起当天的花销总共是21666.76联邦币。
谢晴是个穷学生，回学校的路上她就坐在鞠芷凌的私家车里，挨个给发票拍照片并且将它们放在一起做成长图发给刘特助。
刘特助的工作号是她早上收到的offer里自带的，他会处理她兼职的各种事情。
谢晴的简历里写了她患有信息素分泌障碍这项恶疾，这令她明明是个o却越长越像a。
在应聘原因里她还写了因为纪氏给钱大方，她来兼职赚零花钱治病。
估计是她的贫穷让纪氏的人受到了震撼，所以谢晴的报销款在中午就到账了。
“我看看纪家给你多少钱……”
鞠芷凌好奇地探头看她的手机银行收款界面，“我靠！21666联邦币？少给你算的那7毛6分钱去哪里了？这也太抠门了吧！”
谢晴沉默了几秒，道：“可能纪氏的财富就是从一砖一瓦里抠出来的吧。”
联邦一高是整个东洲联邦最好的高中，能来这里上学的学生要么是顶级成绩，要么是顶级出身。
这里教学环境十分随心所欲，主打一个自愿。
教育资源朝出身优渥的学生倾斜，高考对他们来说就是走个流程，结局都是既定的。
而对于出身不好，但是能考进联邦一高的普通学生而言，他们自主学习性很强，也用不着硬性要求晚自习。
晚上文化课下课之后，谢晴直接拿着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上了鞠芷凌的车。
车后座的隔板一升起来，谢晴立刻脱掉自己身上的运动服换上今天新买的西装。
鞠芷凌碎碎念叮嘱她：“纪春时很难相处的，老虎的胡须摸不得，他发脾气的时候你忍忍，一切以大局为重。”
谢晴边系衬衫扣子，边点头：“嗯，我知道。”
联邦十一月初已经是冬季，谢晴的薄西装外套外面还罩着一件黑色的商务大衣。
资金有限，她跟鞠芷凌买的商务装自然跟几十万一套的奢侈品高定比不了。
但是几千块钱的衣服也是剪裁得体，十分拿得出手的存在，穿出去不会丢纪氏的人。
谢晴换好衣服之后，鞠芷凌手指灵活地帮她系领带。
谢晴上辈子做社畜的时候穿的衣服都是休闲款，从不系领带。
她就完全没点亮这个技能。
这辈子为了卧底，她倒是学了打领带的技巧，但是打出来的领带在造型上就是有一股说不出的违和感。
而且她只会打最简单款的马车夫结，鞠芷凌就能打出商务场合适用的饱满又别致的半温莎结。
收拾完谢晴的着装之后，鞠芷凌上下打量她的外形看看她还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
谢晴看上去棒极了，除了她脸上的眼镜依旧是那样碍眼。
鞠芷凌的私车停在了距离九重楼餐厅三条街的一处公园停车场。
她拍拍谢晴的手：“晴晴，你遇见危险要记得立刻跟我联系。咱就是去拍纪春时乱来证据的，但是咱做卧底有底线，你别失身了。”
面对好室友一本正经的贴心叮嘱，谢晴的嘴角抽了抽。
她说：“行，我记住了。”
说完，她又抬手检查了一下自己后颈处的腺体贴。
然后又从大衣口袋里摸出香水往自己后颈、胸前、衣领、袖口都喷了几下。
整个车厢里都弥漫着奶糖味的时候，谢晴推开门车门离开了。
她刚一下车就被冬季的寒风吹得缩了缩脖子，她才想起来自己忘记买能搭配这身商务装的围巾了。
alpha的腺体很敏感，谢晴的身体抗冻，但是她的腺体怕冷。
她肉疼地决定攒攒钱买一条暖和的毛绒围巾。
一边这样想，她一边将手掌覆盖在自己腺体的位置。
她掌心源源不断的滚烫体温让她的腺体好受很多。
她就保持时不时摸自己后颈的姿势一路来到了九重楼餐厅门口。
想到即将要见老板，谢晴放下了护在脖颈处的手。
毕竟在abo世界，长期保持这个姿势跟捂着自己裆部没什么区别。
谢晴是员工，她要比老板到得早。
晚上刘特助给出的时间虽然是七点，但是谢晴六点五十便已经到场。
纪春潇的车子缓缓停在九重楼餐厅门口的时候，他坐在后排头也不抬地问副驾驶位置的刘特助：“她已经到了，是吗？”
刘特助颔首：“是的。”
谢晴到酒店时跟刘特助做过汇报，她得到的回复是：“嗯。”
还好餐厅门口有门柱作为遮挡物，能挡住寒风。
不然谢晴可能就要抬手捂后颈了。
在她站在门柱后面等了八百年那么久的时候，她看见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了九重楼的门口。
接着副驾驶的车门被打开，刘特助下车打开了后排的车门。
紧接着，一个身穿棕色大衣的高挑身影便出现在谢晴面前。
或许是看见了吃饭的曙光，谢晴后颈的腺体都不觉得冷了。
眼看着任务对象迈着长腿就要往餐厅里面走，谢晴赶忙跑过去。
她速度极快，她觉得自己在跑，但是放在别人的眼里她就跟瞬移到纪春潇身边没有两样。
谢晴身后又没长眼睛，所以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背上瞬间出现了多个枪械瞄准点。
“纪老板，晚上好。”
一无所知的谢晴甚至还笑呵呵地打招呼。
听见这声音，纪春潇回头看了一眼。
她说话时呼出的炽热气流，让他裹在厚重羊毛围巾里的腺体微微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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