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晚上要跟南禾导师吃饭的关系,我一整天都打了鸡血。


    甚至我中途还专门回家了一趟,找出了我就没穿过几次的s大校服。


    ——是的,没错,作为一个学费超高的大学,我们开学典礼,校庆集会,还有种种大型活动都会要求学生集体着装,于是就有了昂贵的特制版美丽校服。


    我看了眼这百褶裙和学园风的外套,先一并让阿姨熨了,让晚上给我送到公司去。


    很好,一切准备完美。


    给我哥发了个【老板我上班打卡了】的照片,我就开工了。


    上午的我勤勤恳恳地去了电影节筹备组打工,他们没有什么要出外勤的任务,我英勇包办了整个组一上午的买咖啡,收发快递,复印文件和安慰实习生的工作。


    刚入职就被骂哭的实习生在我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顺着她的背,


    “这绝对不是你的错,是人家话没说清楚,一看就是上面没布置好任务。你不要太伤心了。”


    “对,没错,”她两眼兔子一样红地赞同我,


    “就是老板傻逼!”


    “对,就是老板傻——”


    我:“阿嚏!”


    我:“?”


    我草,反噬了。


    “老板完全不做人,这他妈活是人干的吗?我新来实习生就让我去联系那个该死的疯批□□他们那儿天天鸽我——”


    实习生还在那里开始祖安骂人模式,我在旁边疯狂打喷嚏打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最终我不得已捂住了她的嘴。


    “求你了,别骂了别骂了,我求你了。”


    实习生:“?”


    我含泪道:“你什么工作?我帮你做。”


    于是我的工作小号很快就被拉进了那个【电影节对接群12】。


    组长介绍我是“电影节组里的工作人员宋加栗”。


    【宋加栗:各位好,我来协助处理一下最后确认活动流程的工作。】


    对面沉寂了一会儿。


    忽然是疯批□□上大号说话了:【原来是小宋啊,上次见面没多说上话,再把你们的安排发来我看看?】


    三分钟后,工作搞定了。


    实习生冲我投来震惊的目光,扒住我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宋姐牛逼!”


    又亲亿口:“宋姐牛逼!!——”


    -


    因为沾了上次裴知寒的光,我非常懵逼且顺利地做完了实习生的工作。


    还获得了香吻。


    中午在总裁办公室吃饭的时候,白秘书看着我摸着脸颊出神,问道:“林小姐,怎么了吗?”


    “没什么。我只是在对我的工作进行反思。”


    我把手从实习生亲的地方放下来,郑重对白秘书道,


    “我觉得打工还是收获挺多的。我很喜欢这份工作,它对我的思想境界都有很大程度的提高。”


    “是吗?”白


    秘书笑,“林先生听到应该会很高兴——你是因为什么觉得收获很多?”


    我:“……”


    被软软o妹亲了很开心。


    我咳嗽了一声,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扯了三百字买咖啡使用打印复印机和厨房微波炉的个人心得。


    最后总结,“上班,真的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


    “……”白秘书微笑,“我会告诉林先生,你在公司多任务项目管理得很好,同时具有团队协作精神,对各类办公技能也熟练运用。”


    我:“?”不愧是你,打工人!


    吃完了饭,有打扫的人收拾好了餐具和托盘。


    看着办公室的门关上,白秘书转过来面对我。


    “关于下午的日程,贺少爷的秘书发来的邀约定的是下午四点半。”


    白秘书温和建议,


    “林小姐,你需不需要先休息一下?在会议之前还有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


    我放下勺子,身子往后靠,在我哥的总裁办公椅上把身子窝进去。


    皮质的椅子很宽大,很适合我哥的体格和身高,我脚踮了下地,荡着办公椅转了一圈。


    我想起在我为数不多几l次,来办公室找我哥时,见到他的画面。


    非要我说的话,我哥是天生的总裁相,往办公桌后一坐,笑着不笑都让人感受到天生的权威性和压迫感。


    我没见过他训人,但见过公司高层出了他的门就崩溃,看得我心惊胆战。


    我眯了下眼,感觉有点困意上涌,


    “我哥平常这个时候都干什么?补觉吗?”


    “林先生的话,很偶尔才会有休息时间。一般会在行程路上补眠。”


    “哦。”


    我停下椅子,“那我用用他的休息室。”


    总裁办公室隔壁是个卧室。


    装修豪华,现代,72层的落地窗风景太好。


    平常有人来收拾,但看室内摆件,不是很被经常使用的模样。


    我按了键,窗帘自动地合拢,遮住了明亮的日光。铺在床上的阴影也逐渐合拢,变成了一片阴凉的白。


    白秘书站在门口,微笑道:“会议在四点半,林小姐,我四点叫你?”


    我已经把自己扔上了床。


    枕头很软,柔软的织料闷在我的脸上。


    我的脚晃了两下,鞋子啪嗒踢掉了。


    “我好困,手抬不起来解头发和裙子拉链了……”


    在枕头里像是越陷越深,我的声音也闷得含糊不清,提出超出工作范围的请求,


    “麻烦……帮帮我。”


    “林小姐。”


    “白……序遥。”


    黑暗中安静。


    身后静了片刻。


    闭上眼,只有触觉在五感之中清晰。


    青年的手指是温热的。


    我松松盘起来的头发被他抽散,


    轻巧的手指温和地拨弄。


    长而密的头发散落下来,扫过我的脸颊。


    解开头发的头皮的舒适感让人的疲惫感都要抵消。


    裙子后侧的拉链也被缓缓拉开,拉链滑动的声响在室内清晰可闻。


    “白序遥,你的名字……很好听……”


    我能感受到他手指的温度,微微顿了一下。


    ≈ldo;四点我来叫醒你,林小姐。↓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卧室的房门被关上。


    房间昏暗,我保持着姿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中央空调打出的凉意终于像是一道拂过山林的风,从我的脊背上掠起,让我缓慢地哆嗦了一下。


    冷。


    伸出手去摸床头的控制面板。


    闭着眼摸东西实在是抓瞎,我摸了半天,都没按到对的键。


    我直接爬了起来,一手扶上床板,凑过去了按空调开关。


    “砰”地一声,有什么东西从床头柜被我碰落。


    一本厚重的文件簿。


    ……不愧是我哥,在办公室的休息室还要看文件。


    我迷迷瞪瞪趴过去,用手去够它的书脊。


    手指一拎,有张折叠过的纸轻飘飘地从夹页滑了出来。正面朝上,跟我对上了眼。


    我趴在床上,对这张纸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


    我醒了。


    有没有人告诉我……


    有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我37分的数学卷子会在我哥的文件簿里当书签啊!!!!


    是37分的那张啊!!!怎么拿出来鞭尸啊!!!


    我哥还把它永久塑封了啊!!什么意思啊!!工作中找乐子是吗!!这很好笑吗!!!


    林时渊你是狗!!


    -


    因为心情过于气愤,我下午见小红毛,还在怒火中烧。


    商业握手的时候,贺枕流狰狞地龇牙咧嘴了一下,“林加栗,用那么大劲你吃火药了???”


    会客厅就在楼下,七十多层的挑高会客厅布置得富丽堂皇,弧线形的真皮艺术沙发与墙壁上的古典挂画相得益彰。


    我报以微笑,“突然想试试你的身手。小伙子身体不错。”


    他:“小伙子?林加栗,我比你大。”


    我震惊:“何以见得?”


    他:“?”


    他:“???你……”


    他露出了“我知道你在开篁腔但我没有证据”的憋屈脸。


    “好了,来谈工作吧。”


    ……


    事实证明,小红毛看起来吊儿郎当骚气冲天的,但是工作起来,无论是态度还是相关知识都相当专业。


    比起我这个临时上阵的项目负责人,他显然对他们的项目细节了如指掌。


    我目光移到他脸颊上的那颗淡色的小痣上。


    很浅的颜色。让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更出挑,


    没有喧宾夺主。


    我摸了摸我的泪痣,还跟我的痣在同一边,


    一切很顺利。


    直到,我们俩在主持人念赞助广告该先念谁家的先后上起了争执。


    【南老板:啊,赞助名先后的事情吗?哈哈这种事,你们自己协商解决就好了啊。】


    我:“淦,置身事外的老狐——”突然想起是南禾他爸。


    【0+li:南老板真是民主啊!有远见!有魄力!不愧是南禾的父亲!】


    贺枕流:≈ldo;?▔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我和贺枕流手撑在桌子两边开始谈判。


    我说:“林家国际影响力广,我们应该在前。”


    他说:“国际惯例字母排序,‘贺’比‘林’首字母靠前,我们应该在前。”


    我说:“林家三代经商,百年经验。”


    他说:“贺家多条行业涉猎,全范围覆盖。”


    我说:“我哥比你爸帅。”


    他说:“?禁止人身攻击。”


    “好吧,”我说,目光在他的身体上一扫,“我们只好用alpha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了。”


    ……


    白秘书进来的时候,我跟贺枕流气喘吁吁,坐在两边的沙发上,脸色都很差。


    “两位,关于赞助名次,是已经商量好了结果吗?”


    “对,”


    贺枕流掸了掸西装,狠狠瞪我一眼,“林加栗,这次算我技不如人,下次你给我等着!”


    我也冷笑,拉了拉自己的领口,“贺大少爷,就你那些小伎俩,省省吧,下次也是你输。”


    “你不就靠运气?”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贺枕流不可置信:“不就是个包剪锤吗给你横的!”


    我怒不可遏:“就算是包剪锤我也赢了!五局三胜,姐赢了你三局!”


    白秘书:“……”


    -


    因为成功为我的公司做出了可贵的贡献,一整个下午,我的心情一直非常地好。


    我甚至继续自告奋勇去楼下继续帮大家收快递拿咖啡,都跟复印室的小哥快混了个脸熟,顺便又让三个被工作压力逼疯的实习生在我怀里哭了一场。


    他们哭到最后,我甚至开始有些良心动摇:


    “那个,冒昧问下,我们公司真的环境压力这么大吗?对实习生这么差?我努力反映反映——”


    实习生妹擦了把眼泪:“没有,就是觉得宋姐你怀里挺好哭的。”


    我:“?”


    “我们仨排队来哭的。”实习生哭完,又在我脸上吧唧亲了口,“宋姐真好。”


    我:“???”


    我是什么?公司洋葱吗???


    最后我的工作服的衣襟被哭得不能看。看了看时间,离下班也不远了,我认命,干脆直接决定把送来的s大校服换上。


    坐电梯到七十多层,我发现贺枕流竟然还在。


    我走过去:“怎么,还回味你的败仗呢?”


    他乜我一眼,“跟你们主管聊其他合作的事。之后下周的慈善晚会,你们林家不是也要参加吗?”


    我突然想起我哥给我的任务列表里的确有【参加慈善晚会x1】的一项。


    “行吧。你聊完了?”


    “准备走了。”


    “好……哎,等等,”


    我刚要闪人进我的总裁办公室,把转身要迈步的贺枕流叫住了,


    “兄弟——帮我个忙。”


    s大的校服,我就穿过几l次。


    新洗好熨好的衣服有着清新的柑橘气味,我把这些繁琐的衣服一件件套上。


    白衬衫,毛衣,领带,学园风制服外套,配上同色系的百褶裙。


    镜子里的少女青春靓丽,我感觉自己穿上这身衣服的时候就已经升华了。


    我推开休息室的门,贺枕流还在帮我在电脑前钻研。


    “林加栗,你怎么要给老年人买礼物?”


    他站在桌前,一手划着购物界面,顺手喝着送来的橙汁,


    “这送点烟茶不就得了?这种小事还要我帮你参谋?”


    “那也太俗了。”


    我说,扯了扯我自己的领带,


    “我今晚要去人家家里吃饭,那不得带点让人称心如意,眼前一亮的礼物?”


    “听说人家喜欢好酒。”


    “家里长辈?”


    “我对门的邻居,”我说,低调而朴实无华地炫耀,矜持道,


    “我今晚要跟南禾的导师吃饭。”


    果然,小红毛动作一顿。


    他急了他急了。看给他嫉妒的!


    “……南禾的……”


    贺枕流僵了片刻,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把手里的橙汁放下来,突地转过来,皱眉道,


    “林加栗,南禾导师跟你是邻居?他为什么手里有——”


    他的视线和刚出来休息室的我对上了。


    他一愣。


    我眼睁睁地,看着小红毛,脸上大片的红晕一直从侧脸漫到耳尖。


    我:“?”


    我:“怎么?嫉妒成这样?”


    “……”贺枕流快速咳嗽了两声,僵硬地把脸别过去了。


    “……我对橙汁过敏。”


    我:“?”还嘴硬?


    “咳咳咳……过会儿就好了。”


    我狐疑地盯了他一眼,走过去在他旁边把手也撑在办公桌上,啪地拍了下他的肩,


    “怎么样,你挑出来什么没?”


    他被我拍得一个趔趄,差点没摔。


    喉结滚了两下,他才不自然地道,“给你存列表里了,你给你导购发消息吧,让她给你准备。”


    “行。”


    我看了下,他挑了两瓶年份挺好的红酒。我对酒除了名字和产地之外一无所知,就也点了下头。


    “兄弟,不


    要紧。近水楼台先得月,”


    我们俩一起下楼到公司楼下,我还在好心安慰他,


    “我要是先一步追到南禾,你也不要太过沮丧,这个花花世界无奇不有,大不了呢,你还可以拓宽一下性取向,做一个积极向上的a同……”


    最后俩字一出来,我看着贺枕流又差点跌一跤。


    他回头恶狠狠看我,一双桃花眼蕴着怒意,看上去羞愤得不轻。


    “——谁他妈是a同!!”


    “你不是,难道我是?”我匪夷所思,我侧身从司机打开的车门钻进了车里,“别灰心,下次我让家里介绍点心理诊疗医生给你……”


    ……


    车门关上。


    目送着林家的车远去,贺枕流站在原地,手指攥紧了,过了许久,才松下来。


    俊美的青年唇角狠狠嗤了一声。


    旁边跟来的秘书被他的难看脸色惊得心惊胆战,小心翼翼邀他上车,“贺少爷,车已经到了,就在旁边等您……那个,您看?”


    “知道了。”


    贺枕流绷着脸,气压冷沉地转身走过去。


    握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地骨节泛白。


    -


    提上了我精心准备(才买到)的两瓶红酒,我乖巧地站到了对门邻居家的门前。


    竟然有点紧张。


    顺了两口气,我才咚咚地敲上了门。


    “马上来——麻烦等一下。”


    一个男人的嗓音传出来,是里昂的声音。


    嗯?他已经到了吗?


    虽然约是里昂约的,但最后的聚餐地点竟然不是在他家,而是就在我对门的南禾导师的家里,我也是没有想到。


    不过没关系,正好!我这次进去南禾导师家,就能顺便观察一下老人家家里有什么摆件,看看他有什么个人喜好,这样以后还能对症下药,投其所好!


    而且,以后南禾说不定还会经常来他导师家帮忙,我作为一个善良热情的邻居就能趁虚而入……


    就这么一想,我已经想到了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三个人其乐融融一起欢度时光的场面。


    多么温馨,和谐!


    “吱呀——”


    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黑发的高个男人冲我微笑。


    他有点惊讶,“你真的穿了。”


    我点头:“谢谢你的建议,我特意把衣服找出来了。导师他在里面吗?”


    里昂的目光在我身上青春洋溢的校服和百褶裙上扫了一眼,笑意更浓了。


    “进来吧。林加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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