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统在绿绿的草地上逛街。
虚拟的草坪上有许多摊位，是统们自己开设的，将之前买得不用的功能拿来卖。
019开心地左看看右望望。
哇——
都买不起呢！
它扭过头来，手里捧着小冰棍跟03说话。
“你的任务听上去真的很难啊！”019抬起一根火柴棍在空中划圈，说：“像我这种路人统根本想不到呢！我的宿主做个路人，然后等到关键时候和主角说句台词就完成任务啦！”
“不过路人都像梦梦那样的吗？”第一次做任务的019托着下巴思考。
03说：“你的宿主性格很好，看你常常给自己放假。”
019呵呵笑起来，机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
“她超级好的！又很努力！而我除了跟她聊天，并不能做什么，只好在她打工的时候回到统界也找些兼职赚积分，我想买到能帮助她的功能！”019兴奋地举起火柴棍。
03顿住，从背包里拿出工牌看了眼后，默默塞回去。
它有好好做宿主交代的任务，并没有只聊天。
03问019：“这是你宿主的要求？”
作为路人系统来讲的第一次任务非常简单，根本用不到其他功能，对新生的积分为0，功能性为0的019来说是最合适的任务。
除了宿主有要求，03想不到019的任务中需要兑换的功能。
019转过头，用它的圆圈眼表达震惊。
“当然是我自己的想法啊，我想给梦梦惊喜！”
“梦梦看到我装载了新功能，一定会超级开心的！”019高高举起火柴棍，表现得非常开心。
“惊喜，开心……”03轻声说，怀疑它是不是诞生的时候太早，总觉得跟新一代系统代沟很大。
一只新生的小系统，用这些词语描绘的情感……让它看起来好像人类。当初和019认识，也是这只蓝乎乎的统冲上来开心地围着它绕圈说要做朋友一起玩。
像人？
03数据中溅起涟漪，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旁边019传来惊呼。
“哇！相机！”
019站在路边的一个小摊子前移不开火柴棍。
摊子后面蹲着一只青色的系统，声音很御姐，“要买吗？是很久以前的功能了，虽然落后但能用，很便宜哦。”
019口水流下来，摸摸口袋。
穷啊！
但是它的宿主正在参加选秀，如果有这样一台小相机，就可以把梦梦拍下来啦！超级漂亮闪耀的梦梦，拍进小相机！
御姐统诱惑地说：“还可以录像哦！”
录像！
019咬住火柴棍。
啊！！为什么它这么穷！都怪主系统！！
“什么都能拍，你是新生的统吧，还没有完成第一次任务，没有积分升级，最基础的扫描功能都没有呢，这可怎么办呢？”御姐音循循善诱，举起小相机，“这时候就需要一个小相机了！”
“关键是超级便宜！”她强调。
没有积分升级，哪有积分买相机，03默默地想，看了眼019。
蓝色的小系统顶着流口水的表情符号，已然无法自拔。
“买。”03说，取出积分，买下小相机送给019，“为了感谢你送我的小冰棍。”
好吃的小冰棍很值得用一个小相机感谢。
019要哭了，呜呜地扑上来抱住03，激动地说：“天呐！世界上怎么会有03这么好的统！你就是统界之光！光辉万丈！银色皮肤033！永远爱你033！”
03震惊，围观的御姐统哈哈大笑。
“对不起！最近学习应援的效果比较好。”019羞涩地搓爪爪，搓脚脚。
“好的。”03说，“但不要爱我。”
系统不会有那种感情的。
03说完自己一愣，总感觉最近这句话出现的频率很高。
已经在摆弄小相机的019扭来扭去，把小相机捧在脸上蹭啊蹭。
嘿嘿，小相机~
御姐统盯着019看了会儿，忽然抽出一张传单，递给03，介绍道：“看在你们可爱的份上，我告诉你们一条重大消息！主系统商城声音代码在搞活动呢，推荐你们去看看，结账的时候报我名字有折扣，我是销冠系统001。”
“现在很少有统用原装语音了，快去看看吧！”
03捏着传单，不感兴趣。
但019很感兴趣！
“我们去看看吧，就当长见识了！”它说。
看看又不花钱！
03还有点犹豫，上次主系统的推销被它严肃拒绝的场景犹在面前。
这时又一个统过来，对销冠统摊位上的东西很感兴趣。03就见销冠统掏出一个光团换上，御姐音立刻变成甜甜乖乖的少女音，来买东西的统立刻兴高采烈付积分走了。
019:“哇！”
销冠统把声音切回来，瞧它们一眼，教育道：“看什么看，谁还没有装嫩的时候！”
“我没有。”03说。
019举起火柴棍，“我也没有！”
它才刚出生不久呢。
销冠统笑眯眯地说，“不懂了吧，刚才那个统是王牌教师系统，对乖巧的孩子的没有抵抗力，我这幅十六岁学霸少女音就是为了这种场合准备，这叫对症下药！”
“你们这些不懂销售的统！”
“去吧，快去买吧，积分赚了就要花的，一直放在背包里就是毫无价值！”销冠统教育道，将两只统从小摊子旁赶走。
两个统往商城飘。
主系统商城就建在任务大厅旁边，和主系统办公室呈三角状，非常稳固。
“让我们努力给它打工，赚了钱再来它的商场买买买，老奸巨猾主系统，奸诈至极主系统！”019骂骂咧咧地飘进门。然后一边继续骂统，一边眼神闪闪发亮在货架中飘来飘去，不时发出“哇”“哇哦”“哇吼”的惊叹声。
“我还是第一次进商城呢！好激动！”019大声说。
“我是第二次。”03说。
商城开业的时候它受主系统邀请参加了剪彩仪式，当时主系统举着小旗子当导游领着它们一群统在商城里逛了一圈，然后就没有后续了。
当时的商城还灰扑扑的，没有多少东西，现在已经发展成为十层大楼了。
这样发展下去，03怀疑迟早有一天，主系统要向它们这些数据团卖衣服了。
两个统逛着来到声音代码区。
最外层的货架放着商城推荐商品。
感应到顾客的商品堆立刻：“三岁半滞销，救救三岁半！三岁半滞销，救救三岁半！”
各种各样奶甜的童音此起彼伏地开口，仿佛在比较谁的声音更可爱，让019的火柴棍移不开火柴棍。
哇——好可爱！它喜欢！
不久前小摊位前的场景再现，03看着019脑袋上哗哗流淌的符号口水，说：“买一个吧。”
03说，“我付积分。”
019震惊：“可是这种商品超贵的！”
简直就是抢钱！
一切都是主系统的阴谋，用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刺激它们工作赚积分！再来给它消费！
可是好想拥有呜呜呜！
019啪叽贴在货架的玻璃上。
03指着货架上贴着的三岁半五折优惠的提醒，拍拍019的脑袋，“选吧，我去另一边。”
银白色光团往货架里面飘。
这一片区域都是声音代码，不同性格的声音按性别年纪陈列，没有重复。
“买到就是独一无二——主系统强推商品”
注意到主系统强推的03停下脚步。
货架上的商品有相关介绍：什么“三分叛逆两分不羁四分桀骜一分冷酷十五岁中二少女音”，“即使青春期也没有任何叛逆冷静女学生音”“金手指03听了都移不开统的御姐音”
——为什么商品推荐语中还有它的名字？
03沉默。
甚至爆炸贴上还写着“年度最受欢迎商品绝赞热卖中”“该系列只剩最后两件不买就要绝版”这种话。
“……”
这是什么感觉？03体内涌动着陌生的感觉，蠢蠢欲动的数据流奔流，让它思考。
是想打统吗？
03对着空气挥了下火柴棍。
像极了凤诀挥袖时的样子，气势十足。
算了，眼不见统不烦，03继续往里飘，无视一路上“主系统推荐”的广告语，落在二十五岁女性声音区域。
真的来到这里，03反而有些踟蹰，它想到来之前和凤诀的交谈。
“03，你想做什么样的人？”
凤诀的声音犹在耳边，让它整个数据团所有的代码显示出同一句话。
你想做什么样的人？
你喜欢什么样的声音？
你想做什么样的人。
它好像有bug了。
03晕乎乎地想，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在叫它的名字。
它下意识说：“03不想做人！”
03是系统。
耳边的声音停住，03回神，呆呆地望着主系统。
比它大许多圈的金灿灿大团子伸出两根长长的火柴棍，抓住银团子。
拍拍，扯扯。
再扯扯。
“我好了。”03立刻道。
主系统笑眯眯地松开火柴棍，叉在腰处，开朗地说：“终于要给我花钱啦？”
什么叫给你花钱。
只是等价交换。
03不说话。
主系统再拍拍它。
“虽然这里都是我精心制作独一无二的声音，但如果是你的话，我有一个强烈推荐！”主系统说，从体内取出一团银白色的光，“我一直给你留着呢。”
它将光团投入03体内。
03感受到一股力量注入，仿佛出生时的充盈感让它升起奇异的情绪，像第一次感受到绵甜清凉的味道，第一次做任务时和陌生的种族问好，以及那一天，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惊鸿一瞥，看到一个骄傲夺目的凤凰。
银白色的光团的表面流动出淡金色，主系统看到了，头顶冒出开心的音符。
“完全契合呢！”
“你喜欢吗？”主系统笑着问，“我一直觉得它属于你。”
03顿住了，数据团轻轻触碰体内新增加的能量。
它轻轻道：“可以，就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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