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失眠了。


    凌晨三点半,她睁开双眼拿着手机蹑手蹑脚离开了房间。


    离开之前还给姜瓷宜掖了下被角。


    姜瓷宜的睡姿和往常一样,呼吸声很浅。


    借着从窗帘缝隙处照进来的微弱光晕能看见她的脸,程星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笑。


    等到出门便收敛。


    偌大的汀兰公馆陷入安静。


    程星刚来的时候有人轮换守夜,但程星熟悉之后便取消了这个规矩。


    她下楼倒了一杯温水,手指摩挲着杯壁。


    磨砂杯壁的手感很舒服,适合思考。


    睡前和姜瓷宜说的话都是认真的,郑重其事地说出了自己的心意。


    平生从来没跟人表白过,万万没想到第一次告白是在这样的情境里。


    告白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喜欢嘛,认了。


    但喜欢这件事,在没承认之前是可以假装和逃避的。


    假装不喜欢,以此来逃避一些不用思考和面对的事情。


    一旦承认,就意味着无法逃避。


    所有都被摊开在太阳底下,心事无所遁从。


    这个告白对姜瓷宜来说好像并不是什么大事儿,她听到回答以后淡定得很,甚至没有在询问时情绪激动。


    程星却不同,紧张过后是更紧张。


    和姜瓷宜说完之后,她会思考之后要以什么样的方式相处,会盘算距离系统说的三月之期还有多久。


    满打满算也就四十天了。


    姜瓷宜似乎还没有能站起来的迹象。


    很可能她会掉入下一个轮回,再面对杀气腾腾的、冷漠的姜瓷宜。


    脑子里浮现出太多种可能,最终又回到现实。


    其实她没想承认的。


    如果不是苏曼春出现的话。


    苏曼春的出现刺激到姜瓷宜,同时也刺激到了程星。


    站在楼梯上和苏曼春对视的时候,她的心脏会不自觉收紧。


    那并不属于她的情绪频繁出现,程星用尽力气才压下去。


    夜深人静,程星摁着自己的心脏自言自语,“你还在这具身体里吗?”


    没有回答。


    程星仍旧无法判断是原主的情愫在影响她,还是原主就住在这具身体里。


    她担心如果不和苏曼春断干净,原主会跟她抢夺这具身体。


    最重要的是,姜瓷宜会没有安全感。


    姜瓷宜留在程家本就是走投无路的无奈之举,而她用了这么长时间来让姜瓷宜对她放下戒心。


    苏曼春一出现,姜瓷宜会不再信她。


    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废了。


    所以程星得告诉姜瓷宜,她的喜欢她的偏爱,和她的心动。


    她得让姜瓷宜知道:姜瓷宜也是被偏爱的人。


    说完之后,无形的压力便落到了程星


    身上。


    程星很想像自己所想的那样潇洒,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再回到自己原有的轨道。


    但现在她更像是一颗棋子,完全无法自控。


    程星不敢想未来。


    可又不得不想。


    越想又越无力。


    程星想不出答案,干脆打开手机准备放个助眠的音频,回房间休息。


    打开以后发现程子墨在十一点给她发了条消息,说是陆惜时约她们明日见面。


    已经过了零点,实际上是今天。


    程星不解。


    当天在葬礼上闹得并不愉快,但起码把事情都说清楚了,为什么还要见面?


    是要给妹妹出头还是要道歉?


    后边程子墨那条语音给她解答。


    “她说请我们吃饭,把事情说开,是道歉的意思。()”


    程子墨的声音一如既往沉稳,程星也没拂他的意。


    如果不是非去不可的局,程子墨不会跟她说。


    程星戳着屏幕回了一个字:【好。】


    -


    翌日清早,程星醒来时床上已经空了。


    姜瓷宜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她伸手摸了摸,另一侧有些冷。


    等她坐起来,姜瓷宜刚好从盥洗间内出来。


    许是适应了环境,也习惯了这种生活,她并不觉得轮椅碾过地面会形成难以忍受的噪音,以至于她睡得沉。


    连姜瓷宜坐着轮椅去盥洗间都不会醒。


    程星伸手揉了把头发,长发被她揉得乱糟糟的,几l点了??()”


    “还早。”姜瓷宜说:“你可以再睡会。”


    程星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已经接近八点。


    起床简单洗漱一下就该送姜瓷宜去实验室了。


    “你今天不上班?”程星问。


    姜瓷宜说:“可以晚点到。”


    程星闻言也没再睡,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去盥洗间洗了把脸,勉强清醒。


    拢共睡了四个小时,早上也没什么胃口。


    周姐让菲佣熬了养生粥,她也就吃了一小碗,反倒姜瓷宜吃了不少。


    程星等她吃完才开车送她上班,坐在车里两人也无话。


    昨晚睡前的坦白似乎并没在两人之间掀起巨大波澜,姜瓷宜的姿态和往日相差无几l,仍旧沉默寡言,也一直冷着脸。


    程星受不了尴尬打开车载音乐,随意跟着哼了几l句。


    走过三个路口,姜瓷宜才淡淡出声,压过了车载音乐的声音:“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有点。”程星也没隐瞒:“想的事情有点多。”


    “是因为昨晚跟我说的那句话吗?”姜瓷宜问。


    如果仔细听,能听到她发颤的尾音。


    她并没有看上去那么镇定。


    程星开着车,没察觉她的异样,很坦然地说:“不全是。”


    在程星纠结该怎么跟姜瓷


    ()


    宜说清楚这件事时,姜瓷宜已经换了话题:“你今天去上班吗?”


    “不去。”程星说:“之前跟公司请了几l天假。今儿要去找大哥。”


    毕竟是跟姜瓷宜有关的事情,虽然没让姜瓷宜去,程星觉得也还是有必要跟姜瓷宜说一声的。


    孰料听到陆琪这个名字之后,姜瓷宜的眉头便下意识拧紧,虽然很快放松,但程星余光还是扫到了。


    “你跟陆琪之间……”程星没有直接问她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只问:“有可能和解吗?”


    如果是误会而导致的针锋相对,那还有和解的机会。


    如果如同程星猜测的那般……便只能当仇人。


    姜瓷宜斩钉截铁地回答:“不可能。”


    程星了然:“我知道了。”


    姜瓷宜闻言轻笑:“你又知道什么了?”


    “今天我肯定不能跟她和解呗。”程星说:“现在你我是一体的,我不可能代替你原谅她。”


    “如果陆家和程家有合作必须让你演戏呢?”姜瓷宜问。


    程星顿了下:“我一不是总裁二不是演员,她们非把我卷中间做什么?”


    “可你是程家人。”姜瓷宜低敛眉眼,声音清冷。


    程星释然地笑了:“你昨天不是说了吗?我是你的妻子,该是你的人。”


    姜瓷宜:“……”


    车内气氛终于轻松下来,温度也随之升高。


    程星原本还在纠结的小心思在看见姜瓷宜的防备之后,便统统丢到一边。


    现在,她只想做点让自己高兴,也让姜瓷宜高兴的事情。


    再说了,她本来也不喜欢陆琪。


    程星见姜瓷宜跟着笑了,便问:“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对她做的?譬如小小的报复一下?”


    “不用。你做你该做的。”姜瓷宜说:“我跟她之间……不用你插手。”


    姜瓷宜很想说我会自己报复回去。


    但她确实没有说这种话的底气。


    如果不是因为和程星结婚,她这辈子可能都没办法和陆琪参加同一场宴会,共饮同一种酒。


    从读书起,她就知道陆琪和她不是一类人。


    但即便她跟程星结了婚,也没厉害到能报复陆琪的地步。


    所以她只能看着陆琪继续耀武扬威。


    谁让她是天生的大小姐。


    人生可真讽刺。


    姜瓷宜没将这些话跟程星说,也不想把过往那些事讲给程星听。


    那是耻辱,并非勋章。


    聊完这个话题,两人又闲扯了些有的没的,好像跟平日并无不同。


    只不过程星能感觉到,从提完陆琪之后,姜瓷宜的情绪就更低落一些。


    程星把姜瓷宜送到实验室楼下,停好车又陪她一同上去。


    许从适也刚上楼,正喝着牛奶,看见姜瓷宜就给她扔了一盒,吸管吸到最后发出充气声,她才打招呼:“这么早。”


    “是你迟了。”姜瓷宜说。


    许从适耸耸肩:“可能,最近太困了。”


    气温下降,很适合睡觉。


    程星送了姜瓷宜便准备离开。


    许从适也给她扔了一盒牛奶,程星没接住,牛奶在地上滚了两圈,程星走了几l步捡起来,笑着调侃:“学姐,你不诚心送啊。”


    “有就不错了。”许从适吊儿郎当地说。


    程星隔空朝她举了举:“谢了。”


    等电梯时,程星又跟许从适叮嘱:“学姐,今天我家阿瓷也麻烦你照顾啦。”


    许从适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挥挥手:“去。”


    姜瓷宜望着电梯数字变成“1”,这才收回目光。


    捏了捏手中的牛奶,和许从适一同进门。


    一进门,许从适就变了脸色,把喝完的盒子扔进垃圾桶,让姜瓷宜跟她进办公室。


    姜瓷宜还以为是实验又出了问题,结果许从适进办公室以后在桌上堆叠成山的文件里翻找了一番,最后拿出一个加密文件袋。


    “这是什么?”姜瓷宜问。


    许从适双手撑在桌面上,严肃地说:“和程星有关的东西。”


    “和上次那个一样?”姜瓷宜很快猜到了。


    “我没有查人的爱好。”许从适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先说明:“那天我在季总的葬礼上看到一个人,觉得有点眼熟,所以就去查了一下,从而引发出来的内容。”


    姜瓷宜很认真地看着她。


    “看你俩现在的状态,这些东西应该也不会改变什么。”许从适说:“我也没打算拆散你们。但我觉得,有些事情你得知道。”


    许从适没有站在道德制高点审判人的爱好。


    如果不是要请姜瓷宜帮忙,她对程星做的那些事完全不感兴趣,更别说去查了。


    但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


    既然管了这桩闲事,她便继续查了。


    像程星这种,在这圈里是常事。


    身在高位者利用权势和钱财,肆意欺辱别人。


    旁观者不敢说话,也不会说话。


    许从适自己不做,不代表她不知道。


    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在这圈内就像是信条一样,尤其对于青春期的少男少女。


    之前许从适给姜瓷宜资料,还会想着劝一两句。


    因为像程星那样的,能为了苏曼春欺负别人,可能有朝一日也会欺负到姜瓷宜身上。


    毕竟姜瓷宜无权无势。


    但许从适这段时间看惯了两人出双入对,自然知道热恋中的小情侣感情不是一般东西能搅散的。


    给姜瓷宜这资料是为了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提前知道总比哪天闹出来了,她还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的好。


    许从适把文件袋给了她之后就让她离开了。


    姜瓷宜回了办公室,先拿出上次许从适给她的文件袋,里边的资料记


    录了程星当初在学校为了苏曼春暴力过不少人,甚至谁对苏曼春抛个媚眼,都能被程星盯上揍一顿。()


    而被她暴力最狠的那个,只因为有天跟苏曼春穿了同一条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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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曼春穿的是正版,那女孩穿的是仿版。


    但那天上学,程星从后边把那女孩认成了苏曼春,苏曼春在一旁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于是这个女孩从此就成为了程星的“玩具”。


    只要程星不开心,或是有兴致,都会把她拎出来欺负一番。


    关进厕所里倒水,在她的椅子上粘胶水,给她的水杯里倒橡皮屑,把她最喜欢的玩具弄破撕烂。


    光是看着文字都觉得触目惊心。


    姜瓷宜一直很强硬地要将两个程星分开也因为此。


    她不可能喜欢一个霸凌者。


    她喜欢的,是现在这个程星。


    哪怕她是双重人格患者,姜瓷宜坚定喜欢的也是现在这个。


    作为被霸凌过的人,永远无法原谅这种霸凌者。


    姜瓷宜打开新的资料袋,映入眼帘的照片让她瞬间明白,为什么许从适会说是因为葬礼才去查的。


    照片上的女孩那天出现在了葬礼上。


    因为她很漂亮,哪怕穿着一身黑,纯素颜,也会让人一眼注意到她。


    许从适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不过是几l个眼神就让她笃定这个人和程星有关系。


    最后查出来,确实关系匪浅。


    照片上的人叫洛茜,是当红明星,演过很多爆剧,被网友誉为“最抗剧的女演员”。


    她还跟顾清枫合作过电视剧《明月遥遥》。


    但因为徐昭昭的去世,顾清枫和剧组解约。


    如今《明月遥遥》进入了搁置期。


    光鲜亮丽的背后,她还有不为人知的故事。


    许从适的关系网很强大,所以轻而易举将这些事查了出来。


    洛茜从小被父母遗弃,是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在她读初中时,程家祖母,那时还是两鬓斑白的季总为了给程氏集团新项目造势,发出了一个资助计划。


    洛茜刚好就在此列。


    程氏集团资助洛茜的一切费用,还给她提供了宿舍。


    最终还让她就读于江港名校,也就是程星就读的那所高中。


    对于程星这种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人来说,成绩再差也会有清北名师教授课程,但对于洛茜来说,这是她逆天改命的一次。


    所以洛茜学习认真刻苦,哪怕得到了程氏集团的资助,仍旧穿最便宜的衣服,每天饭费标准不超过50块。


    在那所昂贵的学校里,五十块只够她刚刚吃饱。


    她的生活清贫,却内心充满感恩和希望。


    只不过,她穿了一件裙子,就让她的生活天翻地覆。


    这样的霸凌生活持续了两年,洛茜的高中毕业照站在角落,眼神不敢看镜头,整个人瘦得跟个豆芽菜一样。


    ,不一会儿资料上有一滴泪。


    姜瓷宜抬手擦掉。


    这张照片跟记忆中的自己缓慢重合。


    高中毕业时?(),她似乎也是这样,没有自信,蔫蔫巴巴缩在角落,恨不得被全世界遗忘。


    但现在的洛茜成长得很好,她成为了万人瞩目的大明星。


    只是许从适还附带了那天葬礼上洛茜在隐秘处看向程星的照片,那眼神很复杂。


    姜瓷宜却再懂不过那样的眼神。


    是恨,是怨,是无能为力却又无法忘记。


    良久,姜瓷宜合上资料袋,深呼出一口气。


    -


    程星准时到达程子墨说的地方,进入包厢后看见了陆惜时和陆琪。


    程子墨还没到。


    程星跟陆惜时颔首算作打招呼,反正众所周知,她不是个讲礼貌的人。


    之后坐在陆惜时斜对面,拿着手机给程子墨发消息:【还不来?】


    消息刚发出去,包厢门便被推开。


    程子墨进来后跟陆惜时寒暄,显得客气许多。


    陆琪跟在陆惜时身边时看上去文静乖巧,一点儿都没有在浮生书局时领着几l个小妹进来时的嚣张跋扈劲儿。


    甫一落座,服务员给倒了茶水便都退出去。


    陆惜时和程子墨聊起了公司合作的事情,程星闻言勾唇笑了下,给姜瓷宜发消息:【6。】


    姜瓷宜不懂她莫名其妙的消息,只发了个问号。


    程星:【大预言家。】


    程星:【真要合作。】


    姜瓷宜的回复很慢,【不合作今天就不会喊你去。】


    按照陆家的排面,如果两家不合作,这件事就会在葬礼那天戛然而止。


    既然要再见面把事情说清楚,就证明后续还得再见面。


    那除了商业合作之外就剩联姻,但程子京当着众人的门让陆琪下不来台,自然排除了联姻这一项。


    程星对她们的商业合作倒是没什么兴趣。


    这家五星级饭店的茶水很好喝,她接连喝了两杯,这才听陆惜时切了题:“那天在葬礼上是我冲动了,琪琪是被我们娇惯着长大的,从小就很听家里人的话。回去听我母亲说了一嘴和程子京的事情,她便以为定下了,所以才会跟令妹那么说。”


    “她可不止说了那些。”程星将茶杯放下,从容地反驳。


    陆惜时看向她:“我问过她了,她说是因为跟令妻是高中同学,还是好友,一时嘴快开了玩笑。但我觉得这并不是能用玩笑二字就揭过的,所以我对你的行为没有异议。”


    程星顿了下。


    还以为陆惜时会再斥责她一番,没想到她还挺明事理。


    但这个明事理是不是为了程陆两家的合作装出来的,那程星就不得而知了。


    程星只朝她笑了笑,没说话。


    “你们两人的事,我这个做长姐的还插手,是我那天没有考


    ”陆惜时从旁拿出两个很精致的礼盒:这个是给你和令妻的赔礼。?()”


    程子墨在一旁没说什么,淡定悠闲地喝着茶,似是将一切都交给她处理。


    哪怕她任性地不接受,也不会有任何异议。


    程星歪了下头,看向乖巧坐着的陆琪,“陆二小姐,你觉得呢?”


    陆琪闻言微怔,抬头和程星对视,只一眼便移开,闷声道:“长姐说得对,我的玩笑没有分寸,对对方来说就是冒犯。”


    程星还以为陆琪不会轻易低头呢。


    没想到她道歉的态度还挺诚恳。


    只是她说完那句话之后下意识瞟了眼陆惜时,看上去很惧怕。


    话都说到这份上,程星再咬着不放就是她不懂事了。


    但程星不疾不徐道:“那你得给我妻子道歉。”


    陆琪顿时瞪圆了眼睛。


    “你冒犯的人是我妻子。”程星说:“自然该跟我妻子说句对不起。不然今天这饭局单叫了我来,就好像你冒犯的人是我一样。这很难让我不怀疑,是因为我们两家要合作,你才会纡尊降贵来跟我道歉……”


    “并非如此。”陆惜时立刻道:“陆家不会养出仗势欺人的人。”


    “希望如此。”程星扯唇笑笑,又看向陆琪:“这个歉,你道吗?”


    直接把陆琪架在火上烤。


    陆惜时投射过来的目光像是快要把陆琪点着了一样,陆琪深呼一口气:“我道。”


    程星没有把姜瓷宜叫过来,而是把自己手机递过去,让她语音道歉就行。


    陆琪这辈子没做过这种事,瞥向身旁的陆惜时,知道今天这茬逃不过去,只能低着声音把这歉给道了。


    但包厢里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得清清楚楚,陆琪说话声再小,也足够让所有人听清。


    说完之后把手机递还给程星,又看见了程星得逞的笑容。


    陆琪的手在桌下捏成拳,指甲都嵌进了掌心里。


    程星得到了想要的,对他们之后的谈话便没了兴趣,假借去卫生间的名头溜出了包厢。


    到卫生间之后,程星收到姜瓷宜的回复:【谈正事的场合,你意气用事,这样好吗?】


    程星:【好极了。】


    她本来还打了一段说你没看见陆琪的表情,可太精彩了。


    但觉得姜瓷宜应该也不想知道这些,便删掉了。


    姜瓷宜再没了回复。


    程星站在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背对着卫生间的门。


    忽地听见有人议论:“今天听说程家和陆家也在这儿。”


    “聊什么呢?合作还是吵架?”


    “当然是合作了,城南那块的开发不出意外就是两家合作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有人刚看见程小姐和陆琪了。”


    “她俩怎么了?又没仇。”


    “谁说的?你记得8班的姜瓷宜吗?她跟程小姐结婚了。”


    “卧槽?她怎么攀上的高


    当年陆琪跟姜瓷宜那些事儿≈hellip;豪门水深,看来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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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程家还真因为她跟陆家反目成仇啊?她嫁进去就是个花瓶。不都说了嘛?程小姐花心得很,还有白月光,要不是白月光出国,那轮得到她?”


    “……”


    一行三人,叽叽喳喳跟小鸟似的走进卫生间,很多话说得隐晦,但这个瓜大家都吃明白了,而且吃得很开心。


    程星关了水龙头,从一旁抽了张纸擦手。


    隔间的门陆续关上,她就站在那儿,还淡定地玩了一局贪吃蛇。


    不到三分钟,隔间的门再次打开,她们走出来看见程星也没什么反应。


    直到最后一个人出来,正笑着说:“姜瓷宜那会儿被欺负得屁都不敢……”


    八卦的话在看见程星之后戛然而止。


    程星抱臂,吊儿郎当地问:“什么瓜这么好吃?说来我也听听。”


    “程……程小姐。”女人低下头,说话都磕绊。


    程星从记忆里扒拉出来这么一个人,并非是原主的记忆,而是她的。


    这张脸虽然普通,但胜在有记忆点,她的鼻尖长了一颗痣。


    那天程星去姜瓷宜的同学聚会接她时,这位同学也在八卦,只不过当时八卦的是她们班长的烂桃花。


    没想到换了地点,八卦的人又换了一个。


    “没事儿。”程星说:“当我不存在,你们继续聊。”


    三人知道了程星的身份后,顿时缩成一团变成鹌鹑。


    “没得聊了?”程星问。


    三人立刻保证以后不会再说姜瓷宜的坏话,磕磕绊绊地保证了一通。


    程星勾唇笑起来:“背后说人坏话,是会烂舌头的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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